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金斯顿城(卷三):灵魂之星> 第十五章 选举日

第十五章 选举日

  选举日当天,我起了个大早,迎接凉爽又明亮的清晨。十九个小时后,我精疲力尽,倒在床上。

  早上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社区会堂为志愿者们煎好早餐。洗完最后一个盘子后我才离开,瘫倒在床上,睡得像根木头。

  我一直在等待火车抵达,等待志愿者扛着装满选票的箱子和他们的计票结果抵达河畔城社区会堂。我们在记者包围圈中工作,他们作为我们的监票人,对我们的每一个步骤进行提问。我们把结果加到轮滑式黑板上,黑板上列出了艾兰国的每一个选区,写上了几乎位于每个种族顶尖的自由民主党候选人的名字。

  数百万张选票倾泻在那些匆忙起身、为他们自己的选区自愿参加议会选举计票的人们身上。我看着选票数量统计填满黑板,我看着返回来的选票被一箱箱密封堆放起来。这些箱子里装着人民真正的意志。

  “把它们锁起来。”我说,“保管好它们。我们要把这些箱子带到高等法庭。”

  “索普夫人,你是一直有打算在法庭上对选举提出质疑吗?”约翰·润森问道,我擦拭掉脸上的纸灰。

  “把选票带到高等法庭一直是为了进一步的行动。”

  “那你有信心打败你的竞争者,赢得南金斯顿的席位吗?”

  我微笑,“你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河畔城人民在竞选中支持我,我很高兴,也须得谦逊。”

  我的政治生涯还悬而未决。艾兰国要等到所有选区的选票都回来后才会开始计票,有传言称杰罗姆在南金斯顿-河畔城拥有的选民不到一百名,但我有一百一十五个投票集体,他们会汇集资金,派代表去投票。

  一百一十五。雅各布当时只用八十个投票团体就赢得席位。我焦虑不安,心里七上八下。选票会显示这个席位是我的,我将登上下议院的席位,领导团结联合工会。

  这在以前可并不会吓到我,以前也不觉得这是真的。为了平复颤抖的双手,我走到会堂的卸货地点,和其他人一起搬运投票箱。

  我们欢呼雀跃地迎接第100万张选票抵达,我们欢欣喜悦地迎接附近各县的第一张选票搭乘火车运来。我们欢呼着发现,投票自由时,人们希望自由民主党领导他们。

  最后一个箱子是由雪橇从阿格尼斯城北部定居点运来的,我们欢呼雀跃,终于把它送进了温暖的社区会堂。我们仔细检查了我们的票数,又审核了随机选票箱,接着审核、检查、写下每一个选区的最终票数。只有7个选区投给了他们的现任执政者,其中大部分选区也都与雅各布之前的选票持平。

  我们以强有力、响亮的吼声取得了艾兰国的第一次自由选举胜利。

  但国王选举的结果则背道而驰。信使从遥远的选区赶来,报告选举结果。他们都说了同样的话,选举结果从红鹰公国开始公布。国内选民选择了他们的现任者,慢慢地,无可避免地到了金斯顿城的选举结果。

  西金斯顿-哈尔斯顿公园:现任执政者。西金斯顿-威尔斯顿三角区:现任执政者。西金斯顿中部:现任执政者。艾兰国的精英们步调一致地投了现任者的票,这并不奇怪。我一直等到最后一名信使进来,他跑得气喘吁吁。

  我甩开肩上的发绺。就是它了。

  她对递过来的水摇了摇头,喘着气说:“南金斯顿-河畔城:杰罗姆·贝。”

  房间里的人都惊讶地站了起来。“这不可能!”有人喊道。

  “我们的票数更多!这不可能!”

  信使挥了挥手,“卡洛塔当时在审查选票,里面有一些票腐烂了。有三十张选票被宣布为废票,没有被计算在内。其中二十三张是给罗宾的。杰罗姆·贝以两票之差胜出。如果他们没有取消这些选票的资格,你就会赢。”

  会堂顿时炸开了锅。我摇头,气得浑身发抖。任何一个投票集体的人都会知道,不要弄坏任何一张票。他们很小心,不可能犯那种错误——有二十三张不清不楚或污损的选票,简直是不可思议。

  “索普太太,”一个记者问道,“你承认贝先生获胜吗?”

  “你认为这是选举结果被篡改的证据吗?”

  “你是否听闻过其他选区也存在选票被破坏?”

  “索普夫人,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举行你方主持的模拟选举后,你是对在合法选举中的失败感到失望,还是在你的意料之中?”

  他作弊了,而我没有预料到。我应该想到的。但我一直在忙于自由选举,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去想那个我一直确信自己会赢的席位。但行贿因子流淌在贝氏家族的血液里,而我没有告诉我的监票人,让他提前想到有欺诈行为,最后把票弄丢了。

  输给一个小偷,真让人刺痛。但它向我证明了一件事:我不能同时兼顾两份工作。

  我转身远离了记者,把选票箱放在靠近人群前面的其中一张折叠桌上面,然后爬到上面站起来。

  我写了一篇演讲稿,人群安静下来听我讲话,我把稿子弃之一旁。

  “你们期望我与这些结果抗争,”我说,“你们期望我把事情拖到法庭上,质疑被破坏了的选票是否还具备有效性,为南金斯顿-河畔城的席位而战,为艾兰国最大的选区和它12万9千名选民的发言权而战。但这些都不重要。”

  人群因疑惑陷入沉寂,我的支持者们面面相觑。他们中的一些人看着我,表情恳切,脸上写着:不要放弃,不要屈服,要与之抗争。

  我挥着双臂,指向黑板上的候选人名单,“这才是最重要的,人民的意志。不是为争夺下议院席位的那一百多张选票,而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六百万张选票。这才是真正的艾兰国意志,这才是我们国家想要的。而我想要将其奉上给人民。”

  出现几声嘟囔,但我没有理会他们。“如果不是因为篡改,国王选举本会邀请我坐在议会下议院,传递一个小党派的抗议声。但如今人民已经命令自由民主党领导国家,践行他们的意志。所以我说:我对你们的支持表示感谢,同时保持谦卑。同时,作为自由民主党的领袖,我接受艾兰国首相的职位。”

  人群中传来抽气声。我们的人惊愕万分,直愣愣地盯着我。记者靠得更近了,“这是否意味着——”

  “我一点也不关心国王选举。我的位置是以服务你们为宗旨。我的心和我的手都属于艾兰国。所以我号召自由民主党,这个被人民选举出来的党派成员,加入服务人民的行列中。你们想要我们吗?”

  我的志愿者们欢呼起来,“要!”

  “你们召唤我们吗?”

  “召唤!”

  “那么,我将把这个消息传遍艾兰国,北到阿格尼斯城,南达艾尔斯群岛,通知他们的民选议员:到金斯顿来。现身政府大楼。由我们遵从其委托授权的人民见证,我们将举行的第一次会议。为了艾兰国的人民,我们要开始工作了。”

  《金斯顿先驱报》发了一篇报道,标题为“将要统治的乌合之众”,配上举起拳头的人群的照片。我看着照片,但它被裁剪成只看得出人山人海,人们大衣袖子上佩有黄色丝带,大多数还穿上了军大衣,这些大衣是军队为迎接兰尼尔战争,在改变标准制服装备以适应热带地区之前所生产的。我都说不清照片究竟是在哪个角度拍的。

  《金斯顿星辰报》登载了一张我站在投票箱上的全身照,我说话时的表情被拍了下来,看起来很生气。我的手指向标题——一个令人回味无穷的词:后起之秀!

  我拿起一份《先驱报》,读起文章,但杰德鲁斯把它从我手中抽走,“等下再看。”

  我又伸手去拿报纸,“他们说我在攫取权力,利用蛮暴的乌合之众作为威胁来支撑我——”

  杰德鲁斯把报纸藏在Ta的身后,“那是胡说八道,别放在心上,吃你的早餐。”

  我跟着Ta走出客厅,穿过大厅,“我不饿。”

  “你不吃点鸡蛋,一股强风就会把你吹走的。”

  我边抱怨,边在桌边坐下,戳着鹅肉香肠,“他们把我们写得跟人面兽心一般。这不是我建立人民政府所想要做的事。我们只是在表明我们的存在。我们要谈论对我们而言,什么事才是重要的。”

  “而且你要在法庭上争取自由选举合法化。”杰德鲁斯说,“假如法庭应允呢?”

  “假如天空变成亮紫色呢?”

  泽林德端着最后一盘甜土司进入餐厅,坐在我身旁,“你不知道的是,他们会否认你所有的观点。”

  “想得很对。”我把香肠切成小块,“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想要颠覆所有的秩序和传统,现在还不明了。”

  “你有一间装满了数百万张选票的储藏室呢。”泽林德说,“不过今天我们还是干点好玩的事吧。你当了首相就没多少时间玩了。”

  “你当上能源大亨之后,也不会有太多时间去玩。”

  “那我们再去滑冰怎么样?”泽林德问道,堆了四片吐司在Ta的盘子里,“肯定很好玩。”

  “前提是我们不会被摄影师围堵。”

  “他们怎么能把滑冰写歪呢?我们还能借着滑冰摆脱他们。”

  “他们总会找到办法。”我说。

  响亮的敲门声让每个人都跳了起来,但阿莫斯蓦地跳下长椅,跑出餐厅。

  “罗宾,去看看是谁敲门。”柏妮丝姨妈说。我跟着走到大厅,发现一名法庭书记员拿着一道密封卷轴。诉讼案件吗?

  然后我看到了丝带。不是代表刑事指控的红色。也不是代表民事案件的蓝色。是紫色的,代表王室命令。这是塞弗林国王的官方通知。这份文件一定是责令我停止自称首相。他一定很讨厌这个想法,所以这么快就送来一道王室命令。

  “我猜这是给我的吧。”我说,“我是罗宾·索普。”

  书记员猛地把卷轴拽到我够不着的地方,“这道命令是下达给泽林德·索普的。”

  泽林德?我马上意识到这一定是什么了。那个混蛋!他不能索要泽林德的发明!

  书记员挺起肩膀,“我只负责传达。”

  “这不是你的错。”我急忙将表情定格成比较平静的样子,“我去叫Ta。”

  “我在这。”泽林德说,“是给我的吗?需要回复吗?”

  “暂时不用。”店员说,“我只负责送达。祝你们早晨愉快。”

  书记员把卷轴纸递给泽林德,然后行至停靠在路边的自行车旁,骑车离开了。

  泽林德瞧着手中的卷轴,“你要不要赌一赌它是什么?”

  它是什么,只有一种可能,“打开它吧。”

  泽林德掰开封章,解开丝带,念道:“国王陛下要求我在未来三天内放弃对索普涡轮机的发明权。”泽林德随纸张自己卷合起来。“没有提到现金或奖章奖励。我猜撤回它们就是对我的惩罚。”

  塞弗林有权力这么做。他是国王,议会不在会期,唯一能监督他的就只有总理的建议,如果他有特意去咨询她的话。

  “对不起。”我说,“事情不应该走到这一步的,我不确定你能否在法庭上打赢这场官司。”

  “我不会打的。”泽林德说。

  “你得做点什么。”我说,“一定有你能做的事。”

  “有的。”泽林德说,“你穿上外套,我马上回来。”

  泽林德一步迈两个台阶上楼了,Ta不像要认输的样子。我扣好大衣和靴子的扣子,这时,泽林德回来了,带着涡轮机模型和一叠文件。

  我从衣架上取下泽林德的双襟大衣,“你确定就这样放弃你的权利?这是你的发明。”

  “是我的发明没错。”泽林德咧嘴一笑,“但我们不能违抗国王的旨意,不是吗?拿着这个。”

  Ta把涡轮机递了过来,比我想象中要轻,“你在谋划什么。”

  “我?”泽林德表情无辜,“我很震惊,你竟然会这样说我。”

  我忍不住绽放笑容。泽林德这一瞥如同透过云层偷看的阳光,仿佛我们学生时代那个调皮、聪明的泽林德,那个曾把快乐和麻烦混为一谈的泽林德,回来了。

  “你有什么打算?”

  “国王要我交出发明权。”泽林德说,“那我便放弃它们,把它们交托给公共财富那边。我们拿着初始设计图纸和构造说明书的复印件去拜访城里的每一家报社,接下来任何人都可以自己造一个涡轮机,任何人都可以借此做生意,供应涡轮机给其他人。这是个大新闻,不是吗?论如何让灯重新亮起来。”

  噢。这才是真正的泽林德——聪明、逆反和颠覆。我展眉欢颜。我们是在自找麻烦,但这计划太完美了。

  “先去哪?”

  “商人印刷厂。”泽林德说,“我们需要留下复印件给报社。”

  《河畔城监察报》拿走了材料,暂停了报纸印刷,但《先驱报》和《星辰报》送上茶叶、小麦曲奇,提出一些毫不相关的问题。我提出要找《星辰报》的约翰·润森,但他不在这。

  “他们不会把它印刷出来。”泽林德说,“纵使我给他们展示了灯光。”

  “至少《监察报》会。他们只会报道这个独家新闻,仅此而已。”

  “我可以多印几份,接着把最终版复印件寄给《机械学与器械应用》。他们可能会发表出来。”

  他们不发表出来就太傻了,但泽林德在前往王宫的整个路途中,在警卫室排队等候时,仍是闷闷不乐。我不知道该如何让Ta开心起来,只好用手抚摸Ta的手臂以示安慰。

  轮到我们了。“你们有预约吗?”

  泽林德摇了摇头,“我只有这份命令。”

  守卫戴上眼镜,眼睛放大,查看塞弗林国王遣人送过来的文件,“你们可以把资料留在这里。”

  泽林德后退了一步,“我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做。”

  “你是奉命行事的。”守卫说,“你是在违抗王室的命令吗?”

  “我大费周章,就是确保自己没有违抗命令。”泽林德说,“我想如果我把这些资料带给总理,我会觉得更安全。”

  “你和总理有约吗?”守卫问道,他那茫然的表情配上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我心里发怵。

  “我们不需要。”我说,“总理是我们的一个朋友。祝你下午愉快。”

  泽林德紧紧抱着Ta的材料。我们匆匆离开了队伍,走得很快,风迷了眼。

  “我不喜欢这样。”泽林德说,“这个设备太重要了,不能任由繁琐的内部传信系统处理。”

  “你可以把它交给守卫,让它遗失在繁琐的流程之中。”我说。

  “如果报社更敏锐点的话,我可能会这样做。”泽林德说,“但这个设备可以重新点亮灯火,驱动冷芯盒,这比让别人觉得我小气更重要。”

  “你说得对。”我说,“走这边。”

  我们小跑着上了政府大楼的台阶,穿过一条走廊,这条走廊上有许多通往低级别办公室的分岔口,接着来到了格雷丝的办公室。一名衣着整洁的年轻白人女子从打字机上抬起头来微笑着。她的扣子扣到脖子上,以手绘围巾作点缀。

  “您一定是罗宾·索普。”她说,“汉斯莱总理有个约会,或许您愿意等等?”

  “谢谢。”我说,“我们只是需要送点东西。”

  “如果她不能见您,您介意把它交给我吗?”秘书问。

  “那太好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秘书点了点头,“奥诺拉。我叫奥诺拉·赖特。”

  泽林德歪头,“和巧手的赖特家族有关系吗?”

  “你认识他们。”她说,“我是三年前嫁进去的。”

  泽林德的笑容悲惋,“我认识奥德里克·赖特,他生前就关押在净化之屋。”

  奥诺拉满脸诧异,“很抱歉,我不认识他。”

  身后,门开了,迈尔斯走了进来,“罗宾!太好了!我是来强迫我妹妹吃饭的。你也应该加入。”

  “总理和国王在一起。”奥诺拉说。

  我和泽林德对视一眼。“不好意思。”泽林德说,“我不知道。”

  “他可能不会留太久。他只是顺道来看看。”

  迈尔斯找了一个在壁炉旁的座位,“那我们就等等吧。泽林德,你手里拿着什么?看起来像一个模型箱,那是你的发明吗?”

  “是的。”泽林德说,“我要把它交给国王。”

  迈尔斯看了看格雷丝办公室的门,“出事了。”

  “可以这么说。”泽林德说。

  迈尔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那可真是精彩。”

  门把手“咔嚓”一声沉了下去,塞弗林国王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运动服,脖子上用橡胶绳挂着安全护目镜,花呢外套肩部缝扣了麂皮。他停下脚步,看着我们三个人。

  “那是我的涡轮机吗?”塞弗林国王问道,“真不错,你这么快就把它带过来了。”

  “不然我能怎么办呢,国王陛下?”

  泽林德是怎么做到说这句话时不带一丝苦涩的,我永远不知道。

  “拿出来吧。”国王说,“我想看看它是如何运转的。”

  泽林德从盒子里举出底盖,底盖上是涡轮机模型和灯泡。Ta把它呈现在国王面前,开始动手设置,转盘叶片飞快地旋转起来,变得模糊不清。片刻之后,灯泡发亮了。

  塞弗林看着转子转动,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它能运转。你还带来了详细介绍如何制造这个设备的设计图纸?”

  “我什么都带来了。”泽林德说,“包括将发明权交予公共财富处的产权放弃公证书。”

  塞弗林张开嘴,瞪着双眼,哑口无言。他闭上嘴,接着又张开。他指着泽林德,指着Ta手中耀眼发亮的灯泡,“你的产权放弃——你做了什么?”

  “我在金斯顿城最大的报刊办公室里演示了我的模型,并留下了这些文件的复印件让他们印刷。”泽林德说,“让人们重新获得以太最快捷的方法就是自由分配生产安装涡轮机。我期望当地企业会以他们最快速度制造设备,不久之后,全国上下所有家庭就会有以太供应设备为他们的家供电。”

  “你藐视我。”塞弗林说。

  “您要我把我的发明交给你,陛下。我在这里交出它。您——还有每一位艾兰国人——都可以随心所欲,想造多少台索普涡轮机,就造多少台。”

  “仍会有些家庭和企业需要从国家网络中获取电力。”格雷丝说,“泽林德·索普是为了公共利益才有此举动——”

  “而且用最简单、最公平的方式打破了以太的垄断。”迈尔斯说,“我相信女大公一定会同意的。”

  “我相信她会的。”塞弗林国王说。他的嘴角抽搐,说不出话来,盯着泽林德看了很久,“你知道吗,你放弃奖金了。”

  “我毫无异议。”泽林德说,“您想让我把这些计划书交到哪里,陛下?”

  “我拿着吧。”塞弗林伸出手,“把它们给我。”

  “总理办公室会确认收到。”格雷丝说。塞弗林的脸涨红了。

  “那真是帮了大忙了,谢谢。”塞弗林拿着计划书,从格雷丝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我们看着门关上了。一息之间无人吭声,两息,直到格雷丝叹了一口气。

  “好了。”泽林德说,“为我欢呼吧,我激怒了国王。”

  崔斯坦点点头,“格雷丝,塞弗林会记仇吗?”

  “为了这么大的事情?当然会。”格雷丝眉头蹙起,看着泽林德,“你确定要与之对抗吗?”

  “我确定只有我能做出抗争。”泽林德说,“我不能让他像利用我、或者利用我的任何一个朋友那样,利用我的涡轮机。”

  “好吧,看在你的分上,我尽量劝劝他。”格雷丝转向她的哥哥,“我猜你是来呵责我,让我吃午饭的吧,虽然午餐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

  “你吃过午饭了吗?”

  格雷丝笑着说,“没有。”

  “那我们都回套房去吧。”迈尔斯说,“另外,罗宾之前让我帮她查点东西。我这边查到了些有趣的信息。”

  “什么信息?关于那个——”我没吭声,“我想知道你发现了什么。泽林德,你饿了吗?”

  “我总是很饿。”泽林德说,“也很好奇。”

  “我也很好奇。”格雷丝说,“奥诺拉,任何人给我打电话,都请帮我记下留言。我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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