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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法官之死

  接下来的这些天我们走遍了整个河畔城,来团结联合工会中心报到的志愿者多了几百人。晚上,泽林德组建更大涡轮机的模型,完善设计和外观,以求进一步提升,打算选举过后就把这一装置公之于众。

  距离选举日四天前,泽林德和我从让-玛丽那收到了一封精心印制过的请柬,邀请我们参加凯奇家族的暖屋盛宴。泽林德穿上已经磨损又缝补过的毛衣参加晚上的派对。我们骑自行车前往河畔城最新的家族住宅,一路扬起薄薄的雪尘。

  玛丽公主酒店熠熠生辉。我们为凯奇家族修复酒店的艰辛付出而惊叹,现在这里装饰宏伟,设计雅致。

  让-玛丽带我们参观了能够为数百人安排宴会的厨房,里面蒸汽缭绕,炖山羊和烤苹果馅饼的香气扑鼻。

  “我已经很饿了。”泽林德说着,掀开一个锅盖。

  “你把那个放下!”默里责备道,“你们是我们的客人,去做客人该做的事。”

  被赶出来的我们在三张长桌中找到了座位,向来自各族的邻居们点头致意,他们也是被邀请过来纪念凯奇家族成员将在玛丽公主酒店里度过第一个夜晚。我们用拇指挖出一块块脆皮面包,涂抹黄油在上面,然后蘸进用山羊熬制的浓郁酱汁里。

  让-玛丽和我们坐在一起,满嘴都是关于这栋坚固的老建筑有多好、他们计划修复酒店里的其他楼层、以及志愿者要开始来教凯奇家族成员那些应该在学校学到的东西。

  “一切都在美好地进行着。”我说,但我还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密涅瓦小姐,以及她身边的空位。诺琳没有接受庆贺新族屋的邀请。自从发誓要诉诸法律,裁决凯奇家族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密涅瓦获得了一个家族,却失去了最后一位亲人,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失去。

  “谢谢你送来的纱线。”让-玛丽说,“还有纺车。艾玛和达雷尔已经在安排使用人员和使用时间了。”

  艾玛已经搬出了温妮和杜克的公寓,但他们被她邀请过来用餐。杜克把科拉抱在腿上,让艾玛有机会吃东西。他给他坐的餐桌位置附近的人讲故事,大家听得如痴如醉。我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活泼快乐的人儿,在为他们的新族和新家兴奋不已。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我说,“你记住,如果你们缺些什么……”

  “我们会说出来的。但现在已经够了。”让-玛丽说,“大家都很慷慨。”

  “大家看起来都很高兴。”

  “是啊。这正是我们需要的。”让-玛丽说,“我们在一起,我们掌管一切。我们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们有家,有族人——谢谢你们的慷慨相助。”

  “这就是乌扎。”我说,“我们都很乐意帮你们。”

  “贝尔校长带来了课本。它们很破旧,但都是好的。而且他去了学校董事会,威逼他们雇用我们的志愿教师,这样老师就会得到报酬。而且辛格医生会来,所以任何想跟他说话的人都可以——”

  一股气流灌进房间里,寒意袭人。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让-玛丽停下说话。我往后倾斜,看着走进来的人,认出这是诺琳·布朗的那刻,我的心在坠落。和她一起的是一名男人,带着密封文件卷,后者让我的胃翻滚起来。我认出了卷上系着的蓝色丝带,代表着这是一份民事诉讼的通知,而不是刑事指控。诺琳在起诉。

  与诺琳一起的第三个人让泽林德低下头躲闪,贝蒂在她身旁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身穿蓝色狐狸皮大衣,浑身闪着光,表情冷漠。她拍了拍诺琳的手,站到一旁。法庭书记员把卷宗递给密涅瓦时,贝蒂热切的模样像是诺琳的阿姨。

  “谢谢。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密涅瓦小姐说。

  这位法庭书记员脚步没动,“我需要确定您是否了解代表您本人提出的这份诉讼的性质。”

  “代表我本人?”密涅瓦女士问道,“我没有理由起诉任何人。我从来没有要求你们这么做。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我知道那文件卷里装的是什么,我狠狠地瞪了诺琳一眼,然后身体倾向密涅瓦。“诺琳正在起诉你的监护权。”我说,“她认为你没有能力做出审慎的决定,或者说你年老体弱,头脑不再清醒。”

  密涅瓦凝视着我,我看见她眼里的光碎裂成两半。然后她站起身来,从法庭书记员手中接过纸管。

  “我必然不同意,我拒绝接受这份文件。这是恶意中伤,贪得无厌,不是出自我的家人之手。”

  诺琳抽吸一口气,“密奶奶。”

  “你可以不再这么叫我了。”密涅瓦说,“对你来说,我是密涅瓦·凯奇女士,和你没有关系了。你的诉讼站不住脚,你在擅闯民宅,出去。”

  “布朗小姐,”贝蒂说,“我看得出你很心烦。”

  “还有你。”密涅瓦说,“你觊觎这个酒店十五年了。我当时告诉过你,现在也一字不差地再告诉你一次。玛丽公主酒店不卖,它现在属于凯奇家族,以合作信托的方式由全族人——”

  “文件卷上的内容是阻止您成立合作信托的动议,请等待法庭对您的精神状态的调查结果。”法庭书记员说,“您已经从我手中接过通知。现在诉讼已经生效。凯奇小姐,坦率而言,我祝您好运。”

  诺琳又倒吸一口气,但法庭书记员没有理会她,走出餐厅。

  “密奶奶——”

  “出去。”密涅瓦说,“现在就出去,永远不要再回来。没有人会这样对我。你在擅闯民宅,现在给我离开。”

  “我看够了。”贝蒂挽着诺琳的胳膊,“走吧。我们得把这件事告知你的辩护律师。”

  是贝蒂的辩护律师吧,如果说实话的话。我可以看到这张特别的网的丝线——贝蒂想要酒店,抑或是酒店所占的土地,她现在已经找到了一条途径来获取它。她会看到这件案子要开庭审理,但密涅瓦女士像针一般锋利。他们永远不会以这种方式赢得它。

  “你们需要一位辩护律师。”我对着房间里惊讶的喃喃声说,“你们现在就需要一位。”

  “我是名辩护律师。”一个男人站了起来,“我是确信风的查尔斯·布朗,如果你允许我帮你们做咨询,我可以马上看看这些动议。”

  “你最好跟我来。”密涅瓦从椅背的钩子上解下手杖,“上甜点吧,这并不能阻碍到我们。我们要准备反击了。”

  但好心情已不复存在了。我和泽林德以及其他人找借口离开了酒店,走上一条街,但这儿烟味十足。

  “味道太重了,不是烟囱的问题。”泽林德说,我们周围的一小群人都冒险走到了十字路口,以便能更好地看清夜晚的天空。

  “在那里。”有人说,我们转过头去,只见黑烟滚滚,“在山上。”

  “房子起火了。”泽林德说,“如果风向转变不对,整个街区都会遭殃。”

  “走。”我说,“他们可能需要一名护士。确认一下在第八街的消防所有派一辆消防车过来。谁想帮忙,就来吧。我们得阻止它蔓延。”

  一家人在草坪上挤在一起,看到这场景,我想哭。一位年长些的男人穿着司法长袍;他那年轻的妻子穿着长长的、粼粼发光的礼服;一个精力十足、身材瘦小的女孩穿着一条蕾丝花边长裙,那一定是她樱之月节日着装;还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孩,长头发,穿着短裤;他们看着大火从屋顶喷涌而出。

  他们每个人都死了。手臂和脸烧得通红,布满水泡,还很多黑色斑点。年轻的妻子紧紧抓住女儿的肩膀,不让她往里跑,即便火焰已经灼伤不了她了。

  我走过去,想和他们说话,但泽林德却用双臂箍住了我,将我从草坪拉回街上,远离浓烟和剧热。志愿者们费力地打开水泵,消防员向邻近的房屋喷水,试图阻止大火溅到另一个屋顶。

  大火继续燃烧着,凶猛且饥肠辘辘。泽林德找到了负责现场的巡佐,拉着我一起来到他身边,“我们能帮点什么?”

  “抽水。”巡佐说,“如果你能抽出水来,我们大家就能扑灭大火。”

  “这是谁的房子?”我问道,我必须大喊,他才能听到我说的话。

  “是法官巴特尔的。”巡佐说,“他们一家都死在里面,每个房间都着火了,房子随时都会倒塌。”

  在他说话的同时,屋顶晃动着,一半掉进了下面的房子里。

  “那就开始吧。”他说,“放水!”

  消防员们将水龙带对准燃烧的房子,浸湿他们能浸湿的一切东西。又有两辆消防车出现了,排空了的消防车移到一边,交换位置。

  一家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变成了一个冒着烟的、黑乎乎的灰烬墟。房子向后倾斜,远离了那曾经雅致漂亮的门廊。我转向巡佐,指着那家人说。

  “你想要我问问他们这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能做到这点吗?”他把头盔推回头上,“我想知道,虽然不能成为证据,但上层窗户外面有消防梯。他们本可以逃出来。”

  我点了点头,走近那家人,“啊嗬,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法官转过头来,“它们都在响。所有的窗户和门,突然都砰砰作响。是锤子的敲打声。”

  这说不通。“窗户在砰砰作响?”我问道,“为什么它们在砰砰作响?”

  “窗户有锤子的敲打声。”法官说,“有人用锤子把它们钉实了。我们出不去。我们冲他们大喊。他们看着窗户里的我们。然后炉栅里的火冲上天花板。房子烧起来了。我们出不去了。”

  有人拿着锤子和钉子,意图谋杀,让这些可怜的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变得恐怖骇人。“我非常抱歉。”

  “他们是怪物。”法官说,“谁会谋杀我的妻子?谁会谋杀我的孩子?他们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做过任何事。”

  他没有把自己列入那份无罪的抗议单里。法官每次判案都会树敌。但谁会做这样可怕的事,钉上逃生通道,然后纵火烧掉一家人所处的房子。

  “索普太太。”一名陌生人说。

  我看到一名穿着带有黄铜纽扣的棕色紧身制服上衣的警员,“警员?”

  “请跟我来。”

  “如果你需要问这家人问题。”我说,转身面对警员……米勒,她闪光的名牌上如此写着,“我知道他们不能作为证据,但如果它能帮助——”

  “请跟我来。”警员米勒重复道,“我们想让你回答一些问题。”

  另一个身影从一群街坊邻居中转过身,我认出这是穆尔下士。

  “请你安静地走过来。”穆尔说。

  我往后退了一步,“我不。你们要指控我什么?”

  “你是事件的利害关系人,我们有权向你提问。”

  “那我不掺和进来。我可以走了吗?”

  “我可以以涉嫌案件的名义扣留你的。但我现在只要求你在调查中接受询问。”

  然后,他拉着我的胳膊,领我离开了泽林德和人群。他在一辆挎斗自行车旁停了下来,“请上车。”

  我怒火中烧,踩着自行车回到中央警察局。我拒绝喝水,坐在审讯室那张不舒服的、椅腿怪异的椅子上。

  “感谢你来时的配合。”

  “没有辩护律师在场保护我的利益,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现在这样做只会让你看起来更可疑。”穆尔下士说,“这是我们发现你在场的第二起纵火案。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与案件有关系。”

  “没有关系。”我说,“如果你有证据的话,就逮捕我。”

  现在下士的耐心表情消失了,“首先,在巫师受审而后送往其他疗养院之前所关押在的那家精神疗养院火势冲天时,我们发现你在现场。现在我们又在一个主持了几十次庭审、给巫师定罪的法官他的燃烧着的家附近发现你。我认为你和这些火灾有关系,我会找到关联点。”

  我嗤之以鼻,双手交叉在胸前,“你觉得是什么呢,下士?你认为我放火烧了这些地方,谋杀了雅各布·克拉克,是为了——我做这些行动的目的是什么?”

  “复仇。”穆尔下士说。

  杜松子酒的香味勾起了我的回忆。“我向你发誓,下士。这些火不是我放的。我也没有杀害雅各布·克拉克。你也不能因为这故事说得好,就指控我犯了这些罪。但如果你坚持想归罪于我,就会让真正的罪犯逃脱掉。”

  “哦,那谁是真正的罪犯?”

  “我不知道。”我说,我没撒谎;我只是有个猜测,“现在要么就给我找一个辩护律师——他会告诉你放我走——要么干脆你自己放我走。我与这些罪行没有任何关系,但你现在不是在寻找真凶,而是一直在侵扰我。”

  他舔舔嘴唇,转移身体重心,“我可以拘留你一整天。”

  “那就把我带到拘留室去。”我说,“这将是我民事申诉中的一项,仅此而已。”

  穆尔沮丧地从鼻腔哼出一口气,“你行,但我更行。”

  “希望你是。”我说,“因为这样你就不会再骚扰我,而是着手找出真凶。”

  他不得不放我走,但在找到诬陷我的“证据”之前,他不会真的放过我。我站在离家三英里远的街上,沿着第八街出发。

  到了第八街和昆比街的拐角处时,我背对回家的路,前往东边的五角街。

  鲁克酒馆这个三角建筑位于东河畔城中心地带五条街道交叉路口,是这里唯一开着的店铺。今夜它散发出来的气味,如同被苹果酒淋灭的篝火。我侧身避开躺在锯木屑中的污秽物,小心翼翼地穿过酒客谈笑的桌子。

  有人噌地从高脚凳上下来,摘下帽子,看起来就像工作偷懒,刚被抓包。“阿姨。”那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讲话声弱了下来。

  我在脑海里四处搜寻他的名字,点了点头,“亨利。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是的,阿姨。”他抬起一只手,弯曲手指,又扭了扭手腕,以示断裂处愈合得很好,“天气一转变就疼,不过没啥大问题。”

  “很好。”我说,“我是来找沃尔夫小姐的。她在吗?”

  现在桌子旁更多人看向我。我认识这里的大多数人,诊所的病患、当地监狱做体检的狱犯、或者仅仅是声誉不好的人,但我不是鲁克酒馆的常客。我压根就不在酒馆里喝酒,更别说在罪犯和不务正业者的聚集地喝酒。

  也许在直接走进杰米尔的领地之前,我应该犹豫度量一下的。可我仍旧礼貌地等候,纵使他们唧唧喳喳,窃窃私语,耸着肩膀。最后,亨利护我到酒馆内的一扇门前,门两旁站着一对滴酒未沾的绅士。

  “等一下。”其中一个说,然后走进里面,如消失了一般。我站在原地,鞋跟并拢,双手抱于身前,压住想回头看看是谁要望穿我后背的冲动。

  那个人回来了,“她要见你。不要碰任何东西,不要和任何人说话。”

  我点了点头,他领我进了屋。煤气灯在一股气流中摇曳,在我身后的门咔嚓一声关上那一刻,它稳住了。

  我进入房间,桌子上坐满女人,她们用纸包住硬币、统计着金额。篝火的味道被香烟和香水取代,背后还有掺杂一丝脏水味。

  不和柜台的人说话。如果你喜欢自己的脸,不想它受伤,就不要碰柜台和他们的账单,以及那个房间里的任何东西。我从他们好奇的目光中滑过,朝记账室之外的房间走去。

  贝斯尔靠着墙,抽着廉价香烟。他眨了一下眼,我闻到他的身上烟味萦绕,像是一种控告,“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意外了,阿姨。”

  杰米尔·沃尔夫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我不应该惊讶的——她已经把轻微犯罪变成了一门生意,所以她有收支总账、报告、以及全部其他管理者有的圈套手段。她的钢笔是银色细工的,与一盒烟丝上的装饰相呼应。烟丝盒打开后,释放出米勒黑樱桃牌香烟的甜蜜奶香味。她拿起一支肥大的烟斗,指了指宽大的橡木桌子另一边的椅子,桌子上放着一杯水,旁边卧着一只烟灰缸。“贝斯尔,给阿姨倒杯水。”

  “不用了,侄女,谢谢你的好意。”我说,贝斯尔又倚在墙上。

  我冒险穿过办公室,坐到杰米尔面前的椅子上。她的头顶之上,挂着弟弟乔纳森的画像,身穿女王大学学者的圆领衬衫和条纹外套,衣领环着一条白色丝带,打了一个蝴蝶结,像一只正在翩飞的蝴蝶。

  “侄女?那就是家事了。平时你这个时候一定是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金斯顿城精神疗养院着火时,我就在这一带。”我说,“今晚,我从另一场大火中回来,这场大火烧死了一位法官和他的家人。”

  “是吗?”杰米尔问道,叼着烟斗瞟了我一眼,“这是什么事嘛!”

  “我和他聊过了。”我继续说,“他们说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有些人把门窗钉上,然后把房子点燃。”

  杰米尔歪头,“真可怕。”

  “金斯顿城精神疗养院也有人死了,都是死于烟尘吸入和大火。有一位例外。”

  “那一位很特别?”杰米尔问道。

  我忽略她脸上一丝刻薄而又幸灾乐祸的笑,“我提到的最后一个人是第一个死的。头部中弹——可能是来放火的人开枪杀的。”

  “这叫什么事嘛。”杰米尔重复道,“那你为什么带着这个消息来找我?”

  “因为我有最基本的逻辑思维。”我说,“因为我可以把关押接受调查的巫师的精神疗养院和给巫师定罪的法官联系起来。我确定乔纳森曾被关在金斯顿城精神疗养院里,但我想知道的是,杰米尔小姐……”

  杰米尔完全静滞住了,手里还拿着未点燃的烟斗。她近乎一动不动地听着每一个字。她凝视着我的眼睛,嘴巴微微张开,露出缺了牙的缝隙。她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太轻了,我差点没听清。

  “你想知道什么?”

  “如果我去查阅档案,会不会发现今晚死去的法官就是给你弟弟定罪的法官?”

  贝斯尔变换站姿,朝我迈了一步。杰米尔抬起手,他停了下来。

  “你代替警察来告诉我这些。”杰米尔说。

  “是。”我说,“我没有证据。这就是一个有趣的故事。但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杰米尔小姐——纵火不会解决任何事情。他们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如果有人和我做了同样的联系,那这个故事就会刊登在报纸上,指责我们暴力且危险,并配文每一个关于巫师的谎言——把他们关进精神疗养院为了挽救他们,其实是真的。”

  “这是个有趣的故事,姨妈。”杰米尔说,“而且就像你说的那样,只是个故事。不是证据。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我知道她会矢口否认的。那不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我过来给她警告,仅此而已。但我呼吸着她烟斗飘散的甜蜜樱桃味以及谋杀时留下的焦木味,留心听她接下来要讲的话,“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远离火,姨妈。它们很危险,离得太近会灼伤你。”

  她的笑容让我的胃翻山倒海,“贝斯尔。送阿姨安全回家。你知道她家在哪里,对吗?”

  “我知道。”贝斯尔说,“走吧,索普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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