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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师如何令事态恶化

也许我曾经希望,假如对魔术师的最后通牒不予理会,假如一直回避与维克讨论这件事,魔术师和她的最后通牒都将不复存在,都将被逐出这座城市,就好像从未出现过,然后,我们面前便会出现一条闪亮的道路,指引我们如何守护观景崖,以保障自身的安全。
然而魔术师还有其他计划。
在我得知魔术师最后通牒的十天后,维克带我爬上一条摇摇晃晃的铁楼梯,来到观景崖顶端的秘密观察点。螺旋状的楼梯狭窄弯曲,攀爬过程中,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柔术演员。然而快要到达顶端时,有个埋在土中的小掩体,其内部空间足以让人站直身体。天花板上有通风口,连接着大约二十英尺上方的地表。我们脚下是一条狭窄的过道,一直通往正西方。
此处的气味很刺鼻,像是霉菌与蚯蚓,但远端透出一丝细微的光亮。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我们只能缓慢地往前挪移,胳膊肘不时互相碰撞,衣服的摩擦阻力让我浑身冒汗。通道连接着一个掩体,位于一处高高的悬崖上,从东侧边缘俯瞰全城。矩形的窗口不是很大,从上下两个方向都无法看见,但能提供全方位的视野。
维克收集到的情报来自某个迫切需要记忆甲虫的人。我觉得那也许是假情报,维克只是想暂时离开游泳池,通过俯瞰全城让头脑清醒一下。但我还是来了。
在这制高点上,通过望远镜,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阳光照射在东北方布满裂纹的天文台拱顶上,反射出强烈的金光,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然而拱顶周围添加了其他东西。在那闪烁的人工隆起物下方靠南的位置,有几个较小的反光点,那是炮塔的位置所在。但三天前并没有这些。
生化公司的大楼位于西南方,是个白色的椭球体,仿佛硕大臃肿的蛋,其中曾滋生出无数不满与混乱,然而它仍在以各种方式,断断续续,时紧时慢地给人们提供滋养,哪怕我们有时并不想要。
摩德恰好位于我们的视野中央,坐在一个开阔的路口清理毛皮。他的毛皮颜色暗淡,也许覆盖着血污,也许纠结成团,但在太阳底下仍闪烁着光亮。我们还看到,在这尊混沌的神使周围,守着一群粗壮结实的摩德代理,大致围成一圈。摩德清理完毛皮之后,从地上拔起一棵小树,抓住枝干,用根部搔挠后背。然后他放弃坐姿,滚倒在泥地里。他张开大嘴,发出足以令大地崩裂的吼声,就只为了尽情挠一挠痒痒。他在泥尘里翻滚时不知碾碎了多少枯骨。
这是一片各方竞争的土地:庭院与建筑向四面八方延伸,包括从前的商场大楼、博物馆、商务区,还有高矮不一的树丛。许多石头上覆盖着橙色与绿色的地衣,它们源自生化公司,是周围无人居住的标志。在这里,你既能看到恢复文明、教化与秩序的希望……也能看到那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如今,没有一栋楼超过五层,因为摩德外出巡视时,不喜欢被挡住视线。基本上,他已迫使周围的城区遵从这一疯狂的建筑标准。此处的房屋参差破败,就像是有个巨人把它们捡起来,然后在平地上一滚,变成乱七八糟的一堆。有的建筑外表看不出损伤,但内部一定也是伤痕累累。
这片土地没那么简单,既不是死气沉沉,也不能说充满活力,但其中充满了竞争,参与者既有活物,也有休眠者。从我们的掩体内看不到群居与拾荒的人,但干燥的砂土中还有其他生物:生化公司的物种就像一簇簇蒲公英,被遗弃散落在各到各处。它们等待着时机的到来——比如一滴水或一滴血——然后便会萌芽生长,成为战场上的战利品。没人知道这种事会发生于何时何地,因此,即使是一块废弃的空地,覆满油污和黑乎乎的霉菌,也可能在一周,一年,甚至一个世纪内萌生出古怪的生物。
不过头顶的天空却真的很简单:那片明晃晃的蓝色完全属于摩德。此外,一旦他落地步行,即使会带来破坏,地面也是属于他的。至于地表以下——如今,只要是钻得进去的地方,都有摩德的代理在游荡,但除此之外,地底也反映出地面上的联盟与敌对关系,并受到绵延的隧道、昔日的地铁系统,以及建筑物地下空间的制约。不过那些建筑的地面部分早已遭到破坏,不再有人记得。魔术师的影响力逐渐增强,让我们相信,地下有一股不可见的势力正在涌起,有朝一日,或会将我们尽数冲走。
面对眼前如此清晰的地形,我也清晰地看到那不断升级的冲突——为了统治这座城市——而我们的选择是多么有限!在这场争斗中,我们可真是幸运,既有魔术师那样自发产生的暴君,为获取胜利不择手段,也有生化公司培育的摩德暴君,牢牢地掌控着这座城市,人们只能顺应他的反复无常。长远来看,这两名统治者都很难让人接受。然而人们无法想象,除了他们之外还能有谁。也许生化公司的幽灵会再次从灰烬中升起,但这一想法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我们观察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紧接着又是连续的两声。摩德抬起大脑袋,口鼻朝向太阳,以便更好地辨识空气中的气味,这是熊类的典型姿态,仿佛在摇头晃脑地唱歌。而他的脑袋如此巨硕,几乎能在上面再建一个观景崖。
那声音是否意味着有美味的蛋白质大餐鲁莽地自动现身?无论摩德是如何理解的,他停止了嗅探,凭着两条粗壮的后腿直立起来——如此高大巨硕——最后,他断定那声音来自天文台。接着,摩德跃入空中,动作轻盈,令人难以置信。他的代理们也直立起来,一边嗅着空气,一边呼哧呼哧地吐息,以示赞成。他越飞越高,直到成为天边的一团黑影,既像是一名神奇的旅行者,又像是个诡异的墨点。然后,他朝着声音的来源一头猛扎下去,巨硕的身躯显得更加壮实。
但当摩德沿着一道弧线不断下坠,炮塔中冒出一团参差而颤抖的火焰,那声音与熊的吼声不同,更像是强力的机械引擎。
魔术师朝摩德发射了一枚导弹。那导弹拖着一道黑烟从地面升起,一边旋转,一边尖啸,速度快得惊人。
摩德的动作我只能称之为“疾停”:利用自身的体重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由脑袋朝前的攻击姿态转变为屁股朝前,显得有点忙乱。此刻,他下落的速度要大于水平的速度。导弹调整了方向,但就在撞击的前一刻,摩德的避让起了作用,导弹从他的脑袋边呼啸而过。
我们以为导弹射偏了,因为它继续旋转前进,落到生化公司大楼跟前那片废弃的平原上,火焰与黑烟四散飞溅。点点火星很快便蔓延成熊熊大火。
但我们发现,摩德的脑袋侧面也在燃烧,导弹擦到了他的头颅,不过由于距离太远,很难估测伤势。
摩德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号叫,几乎像是人声,但魔术师的第二和第三枚导弹已朝他射来。摩德加速上升,直奔向太阳。他越飞越高,虽然有引力的牵扯,但导弹仍追踪着他的热讯号,呈九十度垂直攀升。
摩德会不会为了避开导弹,一直飞到太阳里?我们屏息关注。我意识到,魔术师也许能杀死摩德。此时此刻,摩德或许会死在我们眼前。虽然我们一直期盼着这一天,但我有一种强烈而扭曲的心态,希望摩德能骗过导弹,因为这来得太快了,我们都毫无准备。
摩德继续朝着太阳飞升,再次变成一个小点,仿佛围绕地球的卫星——导弹也还在追击,不过速度越来越慢。
最后,他们开始摇摆。
最后,重力的作用逐渐显现。
升到至高点后,导弹开始下坠。
它们无力地落向地面。
看着它们缓慢地坠落是个痛苦的过程,我们一边猜测那翻滚的炸弹最终会落到何处,一边祈祷不要离得太近。幸运的是,它们最后落在了各方争夺的区域。随着一阵可怕的爆炸,火焰与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扩散。有的火焰很快就熄灭了,另一些则噼噼啪啪地燃烧了好几小时,将原本就破烂不堪的废墟彻底摧毁,迫使栖身于其中的人们逃离。
魔术师的部队已没有导弹,很快,他们也将失去导弹发射架,因为摩德再次发起攻击,这一次更为小心,从城外的废弃地带悄无声息地接近。他伏着身子默默地前进,爪子在荒原的岩石上擦出火星。
我们从高处观察到的情况,守卫天文台和炮塔的人肯定看不见。他们甚至可能以为摩德已在高空中被导弹杀死,因为从他们的位置来看,摩德似乎消失了。
摩德疾速地从后方袭向天文台,毛皮在加速之下阵阵颤动,浑身上下仿佛充满怒气——随着一声刺耳的战吼,他猛扑上去,将炮塔砸得稀烂,其中的守卫者一定也成了肉酱。然后,他对天文台大肆破坏,所有玻璃都被捣毁,外围结实的铁环也变得扭曲歪斜,仿佛曾遭到陨石的袭击,或者已经历了无尽漫长的岁月,但事实上,这只是拜摩德所赐。
摩德的代理们开始向天文台逼近,魔术师显然前景堪忧。我们看到,一个个壮实的黑影爬上侧墙,翻落进去,仿佛要填满其中的空间,然后将它拆除。我头脑中呈现出的景象是:那圆球中灌满了鲜血,魔术师的所有部队都遭到肢解,被还原为最原始的物质形态。
但摩德仍不罢休。由于加速奔跑,他脸颊上吱吱燃烧的火花已经熄灭,但毛皮上沾着焦黑的血污。他无声地张着大嘴,一只爪子疯狂而痛苦地按住脸,很显然,他想要寻求治疗。摩德的代理拥入天文台所在的街区,而它们的首领则往南飞去。公司大楼旁边的那些池塘是用来存放污水、内脏与废弃生化制品的地方,但摩德低下脑袋,用池中的水缓解疼痛,并保持着这一姿势,直到伤口上结起一层恶心的泥巴。
然而水池中隐藏着生化公司遗留的防御措施。一只长着腮和鳞片的怪物从泥水里冒出来,从其灰白的色泽来看,应该已经活了很久。那怪物更像是蜥蜴,而不是鱼。它张开大嘴,攻击摩德的侧面,但在扑进过程中,它的身体歪向一侧,说明腿脚可能有残缺。从高处望下去,这有点像水族馆中的场景,仿佛某个神祇随意将两只动物放到一起打斗,看看鲨鱼是否能击败熊。但战斗十分短暂,摩德用爪子将那怪物拍晕,然后挖出它的脑髓。水怪瘫倒在沙地里,仿佛从来就不曾有过生命。
此情此景似乎令人难以置信,然而我还没说出最惊人的事。那天的事态仿佛越来越不真实,无法用语言与修辞来描述。因为摩德似乎仍不满足,也许是由于天文台太不堪一击,或者水怪的抵抗不够有力,他依然充满愤怒,想要寻找比较容易得手的复仇目标。于是,他将怒气转而发泄到生化公司的大楼。
我们带着难以名状的惊恐看着摩德掀开公司大楼的房顶,仿佛那只是轻薄的蜂巢。他将最上面几层远远地扔向城西的荒原中。接着,他开始掏挖建筑内部,巨大的舌头舔过迷宫般的石块和塑料,卷走甜美的血肉,其余的一切则纷纷撒落。他的眼中已毫无人性,只有一种永远无法得到真正满足的饥渴。太可怕了。人和动物从裸露的蜂房中跳下来,坠入储备池,死于非命,而摩德对他们不予理会。
一群直升机挣扎着从上面几层飞起,它们已经隐藏了很久,而且显然缺乏维护。但摩德也跟着飞起来,将它们从半空中拍落。一部分残破的零件和折损的机翼散落在摩德四周,另有一些则嵌埋在外围的荒漠中,仿佛很久以前就一直在那里。
接着,最后的防御被触发了,一大群类似蝗虫或黄蜂的生化制品腾空而起,构成密集的黑云,但摩德只是发出一阵喘息般的笑声,大张着嘴在黑云中来回飞舞,就像鲸鱼吞食小虾。最后,它们被消灭殆尽,地平线上仅剩下几个小小的群落,显得十分可怜。
在此过程中,摩德似乎心情愉悦,他的动作里有种摆脱桎梏的感觉,让我不由得思索,魔术师的攻击和水怪的应激反应,是否给了摩德捣毁生化公司大楼的借口。他也许早就想这么干了。
防御措施被清除之后,生化公司完全暴露在摩德面前。他继续往深处挖掘,爪子从金属、岩石、木头和人群之间穿过,每隔一阵,便能找到一处宝藏,然后仰起口鼻,大声嘶吼,将食物血淋淋地吞咽下去。即使从远处,我们也能看到他的嘴巴周围沾染着红色。
我们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恐怖残暴的虐行。最后,一切安静下来,心满意足的摩德将鱼怪的骨骼与内脏一并甩到大楼顶端,以此作为最后的羞辱,然后他飞走了。
空气中充斥着摩德的呜呜嘶吼声,令我们无处躲避——那声音仿佛能在漆黑的夜晚中点燃悲哀与愤怒的火花,然而我们完全无法理解这情绪有多强烈。摩德显得暴躁不安。那巨熊也许曾经是人类,许多个夜晚,他在日暮时分回到生化公司的废墟,趴在残存的建筑上入睡。他的睡眠断断续续,饱受噩梦的折磨,他梦中的场景想必也同样能让我们不敢合眼,陷入循环反复的失眠。
整个城区里,摩德的代理们发出应答般的吼声:“咕噜噜噜噜!”
这太可怕了,简直令人难以承受。我们能否再多活一个月,甚至多活一天,都很成问题。我感到一阵战栗,也许相对来说,还是魔术师的最后通牒更好一点,如果导弹击中目标,城中的混乱或许仍在我们能够识别与应付的范围内。
导弹引发的火焰一直燃烧到深夜。第二天早晨,城中有流言说,魔术师死了。据说她被摩德的代理从地下要塞中拖出来,开膛破肚,吃得一点不剩,地球上将再也看不到她的一丝痕迹。
然而我并不相信。
我在描述这一系列事件时,尽量如实地反映其宏大的规模,但当时,我在那掩体里吓坏了,而维克一直絮絮叨叨地在一旁评论——直到一切结束之后,他也没有立即停止。
“他真的要攻击生化公司?是真的,是真的。
“她怎么搞到导弹和发射器的?聪明,在地下到处乱挖。
“这样的话,她来找我们麻烦会更早还是更迟?她是遭到重创,还是死了?
“生化公司大楼在地表以下还有好几层——他只是砍掉了脑袋。身体仍然在地下。那下面仍然有活物。也许。
“生化公司控制不了摩德。完全控制不了。但至少现在他截断了摩德代理的来源。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源头,除非它们能繁殖。”
我无言以对,甚至无法反驳他给出的回答,也无法告诉他,我不知道答案。他的话只能消除自己的疑虑。我只知道,事实证明魔术师是个危险而莽撞的蠢货,她挑起这场争斗,却没有后备计划,最后以失败告终,而我们全都需要以某种方式付出代价。即使她死了,那些变异儿童仍会在城中游荡。我们也不知道,公司大楼的下面几层被掀开后,会跑出什么来。
但在那掩体中,我和维克亲密地紧靠在一起。他病恹恹的,非常可怜。我又闻到他的呼吸中有酒泡米诺鱼的刺鼻气味。我不在意,而且他头发的气味比想象中干净。我们的臀部和胳膊都互相紧挨着,我无法把维克仅仅看作一个病人,也无法把他看作敌人或者障碍,因为由观景崖向外辐射的连线和陷阱网络依然存在——我们目睹的事件并未使其消失。
“如果必须离开观景崖,我们还可以去哪里?”我问道。
多么直截了当的问题。通过皮肤,我能感觉到维克的心跳在加速。他就像是巨型树蛙,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只有心脏怦怦地震颤。维克不会变色也不会变形,这让我感到有点困惑,也许我跟博恩待得太久,产生了某种常驻的本能。
维克没有动,于是我斜倚过去,亲吻他的嘴唇,以奖励他与深渊对视,但也可能是因为他并非摩德,并非魔术师,并非代理,只是他自己。
接着,我将他消瘦的身体扳倒在地,并压到他身上。他眼中流露出强烈的疑问与担忧,不知在经历了我俩的史诗级争吵之后,我意欲何为。
我想要像摩德的代理一样呼哧呼哧地喘气,一边吼叫,一边抓挠维克。我想要啃咬他,想要往他身上呼气,完全就像是一头熊,唯独亲吻除外。
也许是受到大屠杀的影响,我变得有点癫狂,也许我是想突破自己的思维。我感觉我父母像是演员,而他们表演的角色就是父亲和母亲——我之所以能看出来,是因为随着世界逐渐显露出残酷的本质,我们的无助与绝望越来越深,而在极端的情况下,在私下里,他们一定会放松警惕,表现出怀疑与恐惧。但为了我,他们整天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多么希望可以倒退回去告诉他们不必如此。我只想看到并记住他们真正的自我。我一边想,一边俯视着维克。我希望我俩能够坦诚相待。我忘记了维克也在扮演一个角色。还有博恩也是。我们的生活正迅速走向绝境。
“摩德的代理会听到你,然后把我们都吃了。”片刻之后,维克在我耳边低语,他已经看出我没打算吃掉他。我们贴得非常非常近。
“那正合你的意。”
“不,正合你的意!”
然后他咯咯地笑起来——既是出于幽默感,也是因为压力。
他停止嗤笑,任由我反复亲吻他,任由我像熊一样嗅他。所以这就是当摩德或摩德代理的感受吧,拥有巨大的力量,令猎物无法逃脱,还能在猎物身上嗅来嗅去。
我趴在维克身上,我俩身体的每一个点都互相接触,我仿佛第一次意识到,维克很难快乐起来。我不是指一般意义上的快乐,而是每一个快乐的时刻。没有酒泡米诺鱼和记忆甲虫,他就快乐不起来;他的生命中显然自始至终都承载着太多负担,而且每时每刻都无法忘记。
但可以看出,我趴在维克身上,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压力,因为他要比我瘦太多。稍后,外面的公司大楼里冒出缕缕黑烟,地面上,无家可归的人群在惊恐中寻找居所。我从他身上翻下来,躺在他旁边,一只胳膊从侧面搂住他,手搁在他的胸口。他如此坚强,心脏却如此脆弱。
“我们要怎样摆脱困境,蕾秋?”片刻之后,维克说道,“我已经不知道怎样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继续加固观景崖的防御,静观其变。”我说道。
我已没有陷阱可以布设,而目睹摩德攻击生化公司之后,我唯一能想到的计划就是等人来救我们。但是没人会来救我们。
我们互相拥抱着躲在那不可思议的隐蔽掩体内,与此同时,整个城市继续燃烧,外面的世界不断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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