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痛扁马萨
「杰克，不要啊!」亚莉大叫。
托金发出一声狂吼。他转身，将尤格举离地面，好像他不过是个玩具兵，但一声枪响让他当场僵住。
史戴洛斯站着，举高一只手臂，手里握着一把左轮枪。缕缕细烟从他对空气射击的地方，从枪管向上冒出来。他的另一只手臂勒住亚莉的脖子。
「别逼我们下重手。」他咆哮。
托金放开尤格，让他摔落地面。
「蠢死了，史戴洛斯，这不是演电影。」狄米崔欧说，「放开那女孩。」
亚莉挣脱史戴洛斯的手臂。尤格站起来，扭曲着脸。他们全都站着，身体斜斜地向我这边移动。在黯淡光芒中，我无法看清任何人的脸，但我投给亚莉和托金锐利的一瞥，以示警告。我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
我举高袋子，双手在袋子下面卷起来。袋子到处都有裂缝，我的手指摸索着洞口。
找到了。
我迅速将手滑进棕色袋子，感觉到隐形魔球的温热。这就是我需要的，只要碰触到表面就好。
我从狄米崔欧的表情上知道，我正在消失中。他满脸惊愕。
他扑向前。我跳到旁边，转右。我松开顶端的绳子，拿出魔球，将它夹在腋下，抓紧另一个袋子。
史戴洛斯把掉落在地上的枪捡起来。
你碰触的任何人或事物都会变隐形。
我抓住亚莉的制服。她露齿一笑，转身朝向史戴洛斯。「脚丫上脸。」
他环顾四周，那声音凭空冒出让他很困惑，他永远看不见亚莉是怎么迅速踢中他下巴的。他摔倒，失去知觉，亚莉的手勾住托金的皮带。「轮到你。」
「痛扁马萨时间到。」他说。
我们一起移向狄米崔欧，从侧面接近。他直挺挺地站着发抖，瞪着我们刚才还站着的方向。
「这是你犯下的最大错误，相信我。还有，趁隐形时击倒一个男人是种很卑鄙的行为。」
「往左一点。」托金回答。
狄米崔欧畏缩一下，红胡子巨人重击他的下巴。狄米崔欧的脚丫飞离地面，他往后飞回尤格处，两个男人一起往后摔，撞上一棵树。
三个男人躺在那，一动也不动。托金握紧又放松拳头。我彷佛可以看到他耳朵里冒出烟来。
「日安，绅士们。」他咕哝。
我从口袋里掏出妈的手机。它背叛我们，带领他们找到这个地方。我绝对不要再被利用。
我往后甩手臂，将手机抛入丛林内。
「在他们来更多人前，我们赶快离开这里。」亚莉说，「我们已经有我们需要的东西了。」
「谢谢夸奖。」我说。
亚莉羞怯地微笑。她搂住我，头前后磨蹭着我的肩膀。「杰克，你最棒了。」
「晒恩爱。」托金说。
我将飞翔魔球从袋子里掏出。有这两颗魔球，我们可以在别人看不见的情况下，快速飞到海滩。
但我脑袋中只想着那支手机，以及它的主人。
我甚至不记得我们是怎么飞回海滩的。
*
我只记得从高空看到滑不溜丢那片闪亮外壳的景象。我们降落沙地，我放开其他人的手，他们现出身形不再隐形时，斐德脸上绽放松口气的微笑。
「杰克在哪?」他边大叫，边跑来迎接我们。
亚莉用手肘推推我身侧。我将魔球往下放到沙滩上，斐德吓得往后跳。「啊，别那样吓我!」
「抱歉，那是隐形魔球。」我说，「能让你隐形。在你想飞越敌人领空时很有用。」
他点点头。「你两个都拿到手了──太棒了!凯斯、贝格德教授和布瑞德医生都在战机上，我们准备离开。」
我将隐形魔球放回袋内，抓住两个帆布袋顶端，跟在其他人后面跑向战机。「贝格德教授情况怎样?」亚莉叫道。
「布瑞德医生尽力照料他。他们在战机后端。我们设法从医院取得许多设备，对他和对你们有用的设备。」斐德慢下脚步。「布瑞德医生暂时能继续你们的治疗。如果你们挂了，我们的梦想就完蛋了。卡莱机构就真的会玩完。」
「抱歉我们搞砸了。」亚莉说。
斐德的脸涨得通红。「再说，我很在乎你们。我们真的在乎。现在快点，他们会找到我们。你们不在时，有更多马萨飞进园区，我想是些顶尖菁英。那架飞机好大。」
我们跑在离战机最后几公尺的路上时，凯斯从梯子顶端的舱门探出身子。「迎欢!」他说，「我能那样说，希望你们印象深刻。」
亚莉跳上梯子。「很高兴你感觉……了多豪?」
凯斯皱着眉头。「我想妳想说了多好。」
斐德将手臂按在我肩膀上。「祝好运，老虎。谢谢你救我一命。你现在归快乐的红巨人管啦。」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我问。
「我在丛林里找到一些我们的人。」他回答，「一小群人，大部分的人受了伤、饱受惊吓。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逃脱的，但变成监狱的宿舍是我们的运作核心，加上里面的囚犯，谁知道我们还能再找到多少人。我想和他们留在这里，如果能的话，我们要建立一个抵抗军。」
「马萨会将你们歼灭的。」我说。
斐德对我歪嘴一笑。「最佳的脑袋瓜，最大的力量。你会赌谁赢?」
「说的好。」我说，「我为马萨感到难过。」
我给斐德一个熊抱，跑上梯子。我坐在亚莉和凯斯旁边时，托金把高大的身躯塞进驾驶舱。
从战机后端，贝格德教授微弱的声音传来：「孩子们……亚莉……凯斯……马可……」
他靠着后面舱壁，躺在一堆垫子上。布瑞德医生设法固定住他，正在调整他的点滴流量。
「全部到齐。」我轻声说，「我们三个。马可……离开了，教授，记得吗?」
贝格德教授有那么一会儿看起来很困惑。「是的。」他最后说，「当然……」
引擎开始咆哮。
「安全带。」托金说。
我系上安全带。我在引擎的噪音外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喊。我原本以为那是海鸥。
直到我的眼角余光瞄到丛林边缘的动静。有人。
我将手电筒照向窗外。两个人影正越过沙滩，朝我们跑来，挥舞着手臂。其中一个跑得快得多，他肩膀很宽，稍微有点萝卜腿，步伐很大，棕色头发随风飘扬。
「马可?」亚莉说。
但我的眼睛定在另一个人身上，无法转开。她是个年纪较大的女性，头上绑着头巾。
「停下来!」凯斯大叫，「让我们看看是怎么回事。」
「太迟了。」托金回答。
战机开始转向。我从地板上抓起望远镜，看向窗外。那女人和马可现在并肩站着，抬头仰望我们。她摇摇头，扯下头巾，将它丢在地上。
我的呼吸暂停。战机的浮筒转向海面时，海滩变小，烟雾像迷失的鬼魂般掠过月亮表面。
「杰克?」亚莉说，「你刚看到了什么?」
望远镜从我手中滑落。「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