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森林之神”
陈泰知道世间有很多神,他试着把泰山归类。他知道这些神都是强大的人,有从前的首领,年老的尊者等等。这里有乌兹·乎克——山谷之神,柴——森林之神,以及地球上的众神。当然,还包括天神伊特萨姆纳——第一位神华娜库的儿子,还有魂浩——冥界之神,那里冰冷潮湿,只有邪恶的人死后才会去那里。此外,还有战争之神阿朱卡克,经常被四位首领卷入各种纷争之中。
也许眼前的这位巨人正是森林之神。因此,他这样称呼他,并礼貌地向他表示感谢,感谢他把自己从野兽那里解救出来。然而,当柴回答他时,却用了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言,他认为这可能是神的语言。
泰山看着这个奇怪的棕色小矮人,说着一种他听不懂的奇妙话。然后他说:“达克—赞。”在大猩猩的语言中,意思是“肉”,但是陈泰只是摇了摇头,并为自己的愚蠢道歉。
泰山看到这样子说不明白,便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用箭尖在小径的土里画了一头野猪。然后他把箭搭在弓上,从左肩后方把箭射进了画出来的野猪。
陈泰咧嘴一笑,兴奋地点点头,然后示意泰山跟着他。当他沿着小路往回走的时候,偶然抬起头,看到两头猩猩坐在他头顶上方,俯视着他。这对于陈泰的简单头脑来说太难理解了。先是奇怪而可怕的野兽,然后是神,现在是这两个丑陋的生物。他颤抖着,把一支箭搭在弓上,但当他瞄准时,泰山从他手中夺走了武器,并召唤红毛猩猩,他们从树上跳下来站在他身边。
现在陈泰确信这些生物都是神,自己与三个神交往,这让他很是得意。他想赶快回到奇琴伊察,告诉所有人今天发生的奇迹,但他突然想到没有人会相信他,何况祭司可能会生气。他又想起来,为了远没有这么严重的原因,也有人被寺庙选为祭祀仪式的贡品。
他想一定有什么办法让大家相信他。他一边带着泰山穿过丛林寻找野猪,一边想了又想。最后,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妙计:他准备带着这三位神灵回到族里,让所有的人都能亲眼看到他说的是真话。
泰山一直以为陈泰是在带着他寻找野猪,当他们来到丛林的边缘时,他看到了一座令人惊叹的城市,他感到非常惊讶,就如同陈泰以为泰山和两头猩猩是神灵一样惊讶。泰山站在山丘上俯瞰眼前的城市。这座城市的中心部分是建在山顶上的,上面矗立着一座金字塔,那似乎是一座庙宇。金字塔是由熔岩块组成的,包括通往峰顶的陡峭台阶。金字塔周围是其他建筑物,建筑物的地基泰山看不到。城市的中心部分围着一堵墙,墙上开有几扇门。墙外是不结实的茅草房屋,毫无疑问,是城里贫穷居民的住处。
“这里是奇琴伊察。”陈泰指着眼前这座小城对泰山说,并示意泰山跟上。
泰山体内有着野兽与生俱来的疑虑,他犹豫了一下。他不喜欢城市,总是对陌生人起疑心,但现在好奇心战胜了他的判断力,他跟着陈泰向城市走去。他们经过了在玉米地以及豆类田间劳作的男男女女,繁盛的农作物说明了查克·图图尔·西乌的洞察力,四百年前他很有远见地将种子和鳞茎从尤卡坦带到这里。
田间的男人和女人们对陈泰的同伴充满惊奇,他向众人宣布泰山是森林之神,以及身边两头猩猩是地球之神时,他们更为惊叹。
然而,到这时,两位地球之神已经受不了了。他们想要返回森林,陈泰用恳求的声调召唤他们,但没有用。不一会儿,他目送着他们消失在森林之中。
这时,守卫着大门的士兵已经对他们很感兴趣了,但是并不激动。他们叫来了一名军官,陈泰和他的同伴到达大门口时,军官正在等着他们。军官是夏特·丁,正是他指挥的一队士兵在海滩上发现了那些流落荒岛的人。
他问泰山:“你是谁?是谁带你来这里的?”
泰山身边的陈泰说:“我是猎人陈泰,这位是森林之神,就是他把我从一头巨兽嘴中救了出来。走掉的两位是地球之神。肯定是奇琴伊察的人冒犯了他们,否则他们也会进来的。”
夏特·丁从未见过神,但他意识到,这个几乎赤身裸体的陌生人很有些特别,他比他和他的同伴们高出那么多,夏特·丁和其他玛雅人一样个子很矮,和他们相比,泰山看上去的确像一尊神。然而,夏特·丁并不完全相信,他在海滩上见过那些陌生人,猜想泰山可能是其中之一。
夏特·丁质问泰山:“你是谁,你到底怎么来到这里的?如果你说你是神,那你拿出证据啊,如果你能证明你就是森林之神,希·寇·西乌,我们的国王,以及察伊西乌,我们的大祭司,都会欢迎您的到来。”
陈泰插嘴道:“森林之神听不懂我们的语言,他只能听懂神的语言。”
夏特·丁答道:“神能听得懂所有语言。”
“我应该说,他不会自降身份来说我们的语言,”陈泰换了一种说法,“毫无疑问,他理解我们所说的一切,但神不会说凡人的语言。”
“你不过是一个猎人,知道的倒不少。”夏特·丁傲慢地说道。
陈泰同样傲慢:“那些神愿意交朋友的人当然是很聪明的。”
一路过来陈泰感到自己越来越重要。他以前从来没有跟一个贵族有过这么长时间的谈话,事实上,除了“是的,尊敬的阁下”或“不是,尊敬的阁下”,他没有跟贵族有过其他对话。最后,陈泰的自信和泰山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外表还是起了作用,夏特·丁允许他们进入了城市,并亲自陪同他们前往庙宇,也是国王宫殿的一部分。
那里有众多战士、祭司和贵族,身上各种羽毛和玉制装饰品华丽闪耀。夏特·丁对一位贵族同时也是祭司重复了陈泰告诉他的故事。
泰山发现自己被士兵包围,疑心大发,怀疑自己进入这座城市是错误的,很可能是一个陷阱,且难以逃脱。
其中一位贵族去通报了大祭司察伊西乌,称一位自称是森林之神的人正在庙宇里等候觐见他。
像大多数的祭司一样,察伊西乌对神的存在持怀疑态度。神灵的传说只适用于普通民众,但对于他们这种上等人,根本不需要神灵的庇护。事实上,他认为自己就是众神的化身,在奇琴伊察享有的无上权力让他更加确信这一点。
他对通报信息的贵族说:“去把猎人和他的同伴一起带过来。”
很快,泰山大步流星来到了奇琴伊察的大祭司察伊西乌面前,与他同行的有猎人陈泰,贵族夏特·丁,几名随从,数十位士兵,以及一些地位较低的祭司。
察伊西乌一看到这位陌生人就被深深地打动,保险起见,他对泰山非常恭敬。但是当夏特·丁告诉他,这位神不会说人类的语言时,察伊西乌起了疑心。
“你说在海滩上看到了一群陌生人,”他对夏特·丁说,“这个人该不会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吧?”
“有可能是,圣明的祭司。”贵族答道。
“如果这位是神,”察伊西乌说,“那么其他人也都是神。但你告诉我他们的船只失事了,他们流落到岸上。”
“没错,圣明的祭司。”贵族答道。
“那么他们只是凡人,”察伊西乌说,“因为神能够控制风浪,如果他们是神灵,他们的船不会失事。”
夏特·丁深表赞同:“您说得对,最圣明的祭司。”
“那么这个人不是神,”察伊西乌总结道,“但他可以是神最好的祭品,把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