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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鬼魅幽灵

  从高处俯瞰,越过耕田,村庄茅屋俨然,大好景致尽收泰山眼底。

  他满心好奇,狂热地渴望看见同类、了解同类,还想进屋看看他们住在怎样的小屋里。见丛林一处与村庄相连,他抓住枝条便飞荡了去。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同类。与豺狼虎豹共度的林野生活告诉他,这些人是他的敌人,但体貌上的相似特征又使他不由相信,这些人若看到自己,一定会对他热烈欢迎。这么想来,倒也不无道理。

  泰山从不是感情用事之辈,也不懂人与人之间的手足情谊,除非个别,比如大象丹托,否则,部落之外,他皆视作仇敌。

  他从未怀着敌意或仇恨先入为主地看待这个世界,他很清楚,大自然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杀伐屠戮从来无关乎道德。原始丛林的乐趣本就寥寥,最快活的莫过于厮杀、猎食。他是如此,同样的,他也尊重其他动物享受杀戮的这项权利,哪怕,届时,他们追杀的猎物就是自己。

  他生长得很好,奇特的林野生活并没有让他变得阴郁、嗜血。他只是单纯地将杀戮视为游戏,每每猎杀一只动物,他迷人的唇际就会牵起快乐的微笑,生而纯粹,从不残忍。若屠杀是为了复仇或正当防卫,他庄严、郑重,每一个动作都容不得半点轻浮、草率,绝不会歇斯底里。大多时候,他猎食是为果腹。但他毕竟是人,心血来潮时,也会因为有趣而去猎杀。动物却从不这样。世间万物,唯有人类才会仅仅为了乐趣而制造苦难与死亡,也唯有人类,才会为了享受这样的乐趣而漫无目的地大肆杀戮。

  此刻,他小心翼翼地向邦加的村庄摸去,并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旦暴露,不是他杀人,就是人杀他。见识过库隆伽快速如飞、百发百中的夺命毒箭后,他的动作格外隐秘。

  最后,他攀上村庄上方的一棵大树,枝繁叶茂、藤蔓垂挂、隐天蔽日。他蜷伏其中,向下张望,眼前的生活陌生而新奇,一点一滴都教他惊叹不已。

  小孩儿们光着屁股在村子的街道上奔跑、嬉戏。妇女们手头儿各自忙着活计:有的在粗糙的石臼里捣着晒干的车前草;有的用研磨好的面粉做着蛋糕;还有的在田地里锄地、拔草、收割。她们的腰间都系着干草编成的古怪围裙,遮着臀部。许多女人都戴着首饰,或是戴着由黄铜和紫铜制成的脚镯、臂环和手镯,或是在黝黑的脖子上挂了好几圈奇怪的项圈,更有甚者还在鼻子上挂了个大环儿。

  看着她们古怪的装束,泰山愈发叹为观止。他注意到干活儿的都是些女人,没有一个男人在田里耕地,也没有一个男人在村子里操持家务活儿。树荫下,有几个男人在打盹儿,不经意间,他还瞥见村边站着几名全副武装的武士,一看便知是哨兵,随时防备着敌人突袭。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女人身上,刚好就坐在泰山潜伏的树下。

  她前面架着口小锅,下面燃着一小团火焰,锅里煮着浓稠发红的柏油似的东西,咕嘟咕嘟直冒气泡。女人身边堆放着木箭,另一边立着树枝制成的窄架,她逐一将箭头浸在沸腾的小锅里,再将它们拿出搁置在架子上。

  泰山看得入迷。他就说嘛,库隆伽那么小的一支箭,怎么会那么厉害!原来,其中奥妙全在这里!他见女人干活儿时非常小心,生怕锅里的东西溅到手上。中间有一次,她的手指沾上了一滴,她连忙把整只手都浸到水里,然后快速地抓起一把树叶将那个小点儿擦去。

  泰山虽然对毒药一无所知,但他却具有敏锐的推理能力。他推断,箭矢能一举夺命,无关乎箭矢本身,而在于箭头的不明涂料,箭矢不过是作为一种媒介,将涂料送至遇害者体内:

  我以死神之名献吻,你必不辱使命。

  它简直是魔鬼的使臣!之前在库隆伽身上夺了几支,他多么希望再多得到一些啊。只要一小会儿,若能让这女人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开一会儿,喘息功夫,他就能跳下去抓上一大把,再迅速跳上来。

  他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调虎离山之计,突然,耕地对面传来了一阵厉声嚎叫。他连忙抬头,只见一位黑人武士站在一棵大树的下面,一个小时以前,他正是在这棵树上了结了杀害卡拉的凶手。

  那名武士一边大喊,一边在头顶挥动着长矛,还不时地指向眼前的地面,好像上面有什么东西。

  村庄立刻骚动起来,男人们全副武装地从各自的茅屋里冲了出来,他们穿过耕地,发了疯似的朝那名激动的哨兵跑去,身后还跟着老弱妇孺,眨眼之间,便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村庄。

  泰山了然,一定是库隆伽的尸体被发现了,他对此兴趣缺缺。眼下,全村倾巢出动,谁都不会妨碍他下树捞箭,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

  他手脚麻利、悄没声地从树上跳下,落在熬煮毒药的锅旁,一动不动地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一双闪亮的眸子迅速扫过栅栏以内的空荡村庄,确定没人后,才放下心来。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身旁一间小屋敞开的门上。得进里面瞧瞧,这么想着,泰山便小心翼翼地向那间低矮的茅屋摸去。

  他在门口止住脚步,侧耳细听,见屋内寂静无声,一闪身,便溜进了昏暗的室内。

  墙上挂着武器——几根长矛、些许奇形怪状的刀子,还有一对细窄的盾牌。屋子正中放着一口炊锅,最里边有一堆稻草,上面铺着层编席,显而易见,这是屋主的床铺和被褥,地上垒有几颗人颅骨。

  泰山把屋里的东西都摸了个遍儿,掂了掂长矛,还嗅了嗅。野外的残酷生活练就了他一副嗅觉极其敏锐的鼻子,他向来靠此“看”事物。他很想拿一根墙上挂着的一头尖的长棍子,但他路上还要带走一大把箭矢,只好作罢。

  他把墙上的东西都取下来,在屋子中间堆成一摞,把锅倒扣在顶上,又在锅上摆了一个呲牙笑的颅骨,还给它绑上了库隆伽的翎羽头饰。

  做完这些,他向后倒退几步,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边咧嘴笑了起来。泰山一向如此,特别喜欢开玩笑。

  这时,外面突然嘈杂了起来,之后便传来了拉长的悲号,和凄怆的哀鸣。泰山吓了一跳,莫非在此逗留的时间太长了?他匆忙来到门边,从村街一直望到村口,依然不见人影儿,但是已经能清楚地听见他们穿过耕地,正向这边走来,定是就在不远处。

  他夺门而出,闪电般冲向箭堆,抱起一大捆,一脚踢翻毒沫沸腾的大锅,纵身一跃,钻进大树的繁茂枝叶间。与此同时,土著归来,纷纷踏入远处的村口。泰山转头注视着他们,仿佛是一只鸟,机警、敏锐,一旦有风吹草动,便会扑打翅膀,快速逃飞。

  土著们纵列走上村街:四人抬着库隆伽的尸体,一众女人跟随其后,叽里呱啦哭喊着古怪的语言,号子唱得哀婉诡谲。他们一直走到库隆伽的住所,恰是泰山搞过恶作剧的那间小屋。

  五六个土著刚进去,便大呼小叫、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其他人赶忙围拢上去,一个个神情激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几名武士走过去,向屋内探视。

  最后,一位老爷子走了进去。他的胳膊、腿上戴着大量金属饰物,胸前佩戴一串项链,挂满了枯干的人手。

  这便是库隆伽的父亲——酋长邦加。

  空气一片死寂。过了一会儿,邦加走了出来,他骇人的脸上,神色不定,混杂着愤怒和迷信的恐惧。他对集结的武士指令一番,武士们立刻四散,仔仔细细地搜查栅栏内,村庄里的每一间屋子,角角落落都不放过。

  刚一开始,他们就发现熬毒的大锅让人给端了,一旁的毒箭也给偷走了大半,除此之外,查无所获。武士们心惊胆战,满心敬畏,片刻后,便又聚集到酋长身边。

  邦加无法解释这一桩桩诡异的事件。先是在自家门口——只要有声响就能听到的田边发现儿子被捅了刀子、剥得精光、尚存体温的尸身,这本就够离奇的了!现在,村里、儿子屋舍又出现了这一幕幕诡异的画面。人人心头都蒙上一层灰,可怜的脑子不作他想,全是些可怕的迷信说法。

  他们三三两两地站成一团,压低嗓门儿交谈,大眼珠子瞟向四周,叽里咕噜直转,不时闪现出惊恐的目光。

  泰山在树上看了一会儿,却看不懂他们都在做什么。他不知迷信为何物,对于敬畏这一类的感觉,也只是有个模糊的概念。

  这会儿,艳阳高照。泰山虽然饥肠辘辘了许久,却也没那么快饿晕。从这儿到他埋下野猪肉的地方还有好几英里远。他转身离开,身影渐渐融进了一片茂密的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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