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玛格拉获救
经过胆战心惊的一夜,阿坦·托姆和拉尔塔什克在晨曦中开始沿着原路返回。
“我真高兴,主人,您能够悬崖勒马。”拉尔塔什克说。
“没有搬运工和民兵,我们两个强行进入禁城等于自杀,”阿坦·托姆心怀不甘地说,“我们先回到邦加,再招募一批不怕触犯禁忌的强兵勇将。”
“我们得先活着回到邦加。”
“越怕死的人,就死得越快!”阿坦·托姆骂道。
“在这个鬼地方过了一个晚上,谁能不怕死啊?您也看见了,不是吗?您听见那声音了吗?”
“是的,那是什么声音?”
“我不知道。那地方很邪门,在那儿能闻到坟墓和地狱的味道,人类是无法战胜另一个世界的力量的。”
“胡说!”阿坦·托姆激动起来,“这肯定有原因,我们要是知道就好了。”
“关键是我们不知道啊。我也不想知道,如果真主这次能让我活着回去的话,我再也不会来这儿了。”
“那钻石就没你的份了。”阿坦·托姆威胁说。
“能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两人成功越过峭壁,安全返回到峡谷入口处的平地上。拉尔塔什克松了一口气,精神焕发,但是阿坦·托姆此刻却闷闷不乐。他抱着很高的期望来到这里,好不容易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却输在这最后一步上,这让他非常沮丧。他垂头丧气地走在前面,顺着那段崎岖不平的路,返回他们在森林边的最后一个营地。
穿过路上的峡谷时,他们突然遇到了十来个白衣战士。他们从岩石后面蹿出来,挡住了阿坦·托姆主仆二人的去路。他们个个健壮如牛,头上插着羽毛,穿着短上衣,衣服的前胸和后背上,都织了一只鸟儿,他们一个个手拿长矛,腰挂尖刀。
领头人用一种奇怪的语言,对阿坦·托姆说着什么。发现语言不通后,领头人下了一声命令,那些随从押解着两人往河边走去,那里停靠着一条船,可能从法老时代,那船就一直飘在尼罗河上了。那是一条敞仓木船,配有二十个奴隶,他们都被锁链拴在划手座上。
阿坦·托姆和塔什克被矛头指着押上了船,最后一批战士跨过舷缘后,船驶离岸边,逆流而上。
阿坦·托姆哈哈大笑起来,拉尔塔什克惊讶地看着他。他身边的战士们也是一头雾水地望着他。
“您笑什么呀?主人。”拉尔塔什克怯生生地问。
“我笑——”阿坦·托姆高声说,“我笑我终究还是能到达禁城。”
海伦清早从住处出门时,见达诺一个人坐在驱兽火堆的余烬边,就走了过去。
“在这儿站岗吗?”她问。
“是的,”他点点头说,“一边站岗,一边胡思乱想。”
“想什么呢?比如……?”
“比如你啊——我们大家啊,还有我们下一步怎么走啊。”
“昨晚睡前,我跟父亲聊了一会儿,他已经决定返回邦加,重新组建一支队伍。没有泰山,他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他这样做是很明智的,你的生命太宝贵,不能再冒险了,”他犹豫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海伦,你不明白,你的生命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很清楚,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但你一定也看出来了——是吗?”
“你这家伙,好色之徒!”女孩大声说。
“你什么意思?”他追问着。
“拉瓦克中尉也觉得他喜欢我。你看,保罗,这只不过是因为我是这里唯一的可能性而已——可怜的玛格拉那样深爱着泰山。”
“我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拉瓦克喜欢你,也绝不是那个原因。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喜欢你,我不会怪他。不是你说的那样,海伦,我很确定。你也看到了,我渐渐有点茶饭不思了,而且经常喜欢一个人看月亮。”
达诺继续笑着说:“这些都是陷入爱河的表现啊,你知道的。很快我就会迷恋上写诗了。”
“你很可爱,你能有这样的幽默感,我很开心。恐怕那个可怜的中尉就没有,但也许是因为他没有你经验丰富吧。”
“得有一个‘情暴预会’。”
“那是什么?”
“情人暴力预防协会啊。”
“傻瓜!你还是等等吧,回去了就有很多女孩子了。那样——”她越过达诺的肩膀往前一瞥,突然停了下来,瞪大眼睛,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怎么了?海伦?”他连忙问。
“保罗,猿群又回来了!”
达诺转身看到那些巨型野兽,从小道上缓缓走过来,他急忙喊格雷戈里和拉瓦克。
“快看哪!”片刻后,他高呼起来,“泰山和玛格拉跟他们在一起!”
“他们成了俘虏了!”海伦大叫起来。
“不是的,”达诺用法语否定道,“泰山成了猿群的首领了!世上有这样的奇人吗?”
“我高兴得都要晕过去了,”海伦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已经绝望了,特别是玛格拉。这就像见了鬼魂一般。瞧,我们甚至都知道她昨晚是几点死的——就是鼓声停息的那一刻。”
众人热情地跟泰山和玛格拉打招呼,玛格拉说着她的遭遇以及她获救的经过。“我知道,这太难以置信了,”她接着补充说,“但我们确确实实回来了,猿群也在,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就去问它们。”
“这些臭要饭的在这儿干什么?”沃尔夫查问着,“我们就给它们打发点吧,它们抢走玛格拉不就是为了那玩意儿嘛。”
“它们是我的人,”泰山说,“它们听从我的指挥,你不要伤害它们。”
“可能它们是你的人,”沃尔夫喃喃地说,“但不是我的,我又不是猴子。”
“它们会跟我们一起上路,”泰山对格雷戈里说,“如果你跟它们保持距离,别去招惹它们的话,它们不会伤害你的。而且在很多方面,它们可以给我们提供帮助。你也看到了,这种类人猿很聪明,它们已经具备了基本的合作能力,低等动物没有这种能力。人类也是觊觎这些,使得他们可以高高在上统治它们,虽然那些动物在体力上可以轻易消灭人类。但是一旦被激怒,它们就是勇猛的斗士,当然,最重要的是,它们会听我的。它们会保护大家不受野兽和人类的侵犯。我先派它们到附近去打猎,我唤它们时,它们就会回来。”
“咦!他会跟它们说话呢!”泰山走过去跟安果说话时,海伦惊呼道。
“他本来就会,”达诺说,“他第一个学会的就是它们的语言。”
“你们真该看看,他跟那只公猿打斗的场景,”玛格拉说,“从那以后,我都有点怕他了。”
当晚,他们扎好营后,拉瓦克出来坐在海伦身边的一根圆木上。
“月亮真圆哪。”他说。
“是的,我也看到了,以后每一次见到圆月,我都不可能不想起那讨厌的鼓声,还有玛格拉的遭遇。”
“它应该让你想起一些快乐的事,”他说,“像我这样——想到爱情。圆月代表爱情。”
“也代表疯癫。”海伦提醒他说。
“我多么希望你能爱我,”他说,“你为什么不爱我?是因为达诺?你要提防他,他可是出了名的风流成性。”
海伦感到一阵恶心,达诺会为他的情敌说好话,两人的区别怎么这么大呢?“请你别再说了,”她说,“我不喜欢你,就是这样。”随后,她起身走到火堆旁达诺的身边。拉瓦克怒火中烧,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队伍里面,不只有拉瓦克一个人认为圆月象征爱情,沃尔夫也是。他极端自负,从不怀疑自己终有一天能冲破玛格拉的防御,让她投进自己的怀抱。他自觉高明,却总是在她面前,哪壶不开提哪壶,正如这天晚上,他看到玛格拉独自待着时的举动。
“那个该死的猿人有什么好?”这就是他爱情争夺战的开场白,“除了一条围裙,他啥都没有。你看看我!我有两千镑,还有世界上最大钻石的一半分成。”
“我在看着你,”玛格拉回答,“也许这是我不喜欢你的原因之一。沃尔夫,形容你这种人的词汇一大堆,但我真不知道哪一个最合适。不管你有什么‘钻石之父’也好,‘钻石之母’也罢,就算你都有,而且,即使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跟你。好了,以后不要再跟我提这事儿,否则我就去告诉猿人,他恐怕会把你掰成两半。你知道的,他也不喜欢你。”
“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吧?”沃尔夫大吼起来,“好,你等着瞧,我一定会得到你。还有你那个脏兮兮的猿人,早晚会落到我的手里。”
“那你可千万别让他发现了。”玛格拉笑着说。
“我可不怕他。”沃尔夫吹起牛来。
“站在泰山背后,你恐怕都不敢刺他。你知道吧?那只猿猴抓住我的时候,我看到你逃跑了。沃尔夫,你不可能吓倒我,不可能!这里所有人心里都有本账,我知道你是怎样一个两面三刀的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