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乔恩神庙
泰山一行急匆匆地从气室出来，来到湖底海伦等待他们的地方。虽然盒子还完好无损地留在原地，但海伦却不见了，无迹可寻，而且不知从何找起。他们不敢分散，所以就跟着泰山，在普托姆的花园里，从这头走到那头，寻找海伦的踪迹。他们正找着，泰山注意到有好几只大型海洋动物正向他们靠近，它们的上半身酷似马的头颈部，一共来了六只，显然来者不善。赫可夫知道它们极其危险，其他人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它们的体形跟人类差不多，而且还有又尖又长的犄角，那犄角从鼻子下方笔直朝上长着。
两只同时向泰山攻过来，另外三只分别进攻其他三人，而第六只在那里围着他们绕圈，似乎是在等待时机，出其不意地向敌人发起进攻。泰山已经解决了一只，而达诺对付他的那只似乎也游刃有余。拉瓦克被步步紧逼，眼看第六只海马从达诺背后游移过去，准备用犄角刺向达诺的时候，拉瓦克转身去救他的同伴，这就给刚才与他交战的海马留下了机会。
虽然拉瓦克以前误会过达诺，但此刻他英雄般的壮举，足以将功补过，但他却因此付出了宝贵的生命。因为他躲开自己的敌手去救达诺时，那只海马强有力的犄角刺进了他的肩膀之间。就这样，雅克·拉瓦克中尉英勇地牺牲了。
泰山的三叉戟刺向第二个敌手的心脏时，剩下的海马都灰溜溜地游走了。达诺单膝下跪，跪在拉瓦克身边，竭尽所能检查着他的身体，看是否还有救。他站起身来，直摇头，其他人都明白了，三人悲愤地转开身，继续他们徒劳的搜寻。他们心里可能还在想着，在这个危险重重、生命危如累卵的地方，下一个牺牲的会是谁。
最后，他们一致同意放弃搜寻，甚至连达诺都觉得海伦一定已不在人世。在赫可夫的带领下，他们从湖底急剧向上，游到湖岸，来到艾什尔城下不远处。
达诺悲痛欲绝，而赫可夫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因为他知道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也知道它对自己有多重要，只有人猿泰山不动声色。
“布鲁勒已经死了，”泰山说，“‘钻石之父’也被偷了。我得回到托博斯，因为我答应过赫拉特。”
“如果你想留在这里找其他朋友，就没那个必要了。”赫可夫说。
“我会跟赫拉特解释的，而且就凭你把这个物归原主的功劳，他会给你任何赏赐。”说完他敲了敲盒盖子。
“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达诺问。
“这里面是真正的‘钻石之父’，”赫可夫回答，“许多年前，真神乔恩坐在一艘大船里，游圣湖荷鲁斯——他每年都要游一次。按照惯例，他把‘钻石之父’也带在身边。女王阿特卡对赫拉特心怀嫉妒，于是就对他们发动突袭，击沉了那艘船。乔恩被淹死在湖里，而我也沦为阶下囚。泰山，你可能还记得我们在荷鲁斯湖底发现的那艘沉船，我还认得它，就去找回了躺在那里这么多年的盒子。我想现在如果我们把‘钻石之父’归还托博斯的话，赫拉特一定会答应我们的任何要求，就是因为没有它，托博斯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神。”
“你和赫可夫把盒子带给赫拉特，”达诺对泰山说，“我暂时不能离开这里。海伦可能还活着，可能会从这里上岸，我还是不相信她已经死了。”
“赫可夫，你把盒子交给赫拉特，”泰山交待着，“我陪达诺留在这里。告诉赫拉特，如果他希望我回去的话，我会回去。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去的，要离开图恩巴卡，我们必须得有艘船。”
赫可夫快速回到托博斯，赫拉特得知他就是失踪多年的祭司赫可夫，而且“钻石之父”也在他手里后，立刻召见了他。所以到达城门不久，赫可夫就站到了国王面前。
“啊!赫拉特，这就是装着‘钻石之父’的那个神圣的盒子。如果不是泰山，它可能永远都找不回来。他和他的朋友们还处在极度危险之中，因为他们还在离艾什尔不远的地方。您能派船去救他们吗?”
“有了它，”赫拉特摸着盒子高声说，“我们的军队永远都不会输，因为我们又有神灵的保佑了。”他转向一个侍从说：“命令所有战船做好准备，配齐人员，我们要立刻攻打艾什尔。真神乔恩的子民最终会战无不胜，那些叛徒和恶人都将被毁灭。我们将赢得全面的胜利，现在只缺少圣乔恩的肉身了。”
“他的灵魂将与我们同在。”赫可夫提醒国王说。
于是国王赫拉特率领大批战船从托博斯出发，去报阿特卡杀害真神乔恩之仇，也是去救援那些帮他们从荷鲁斯湖底找回真正“钻石之父”的陌生人。王后曼瑟博和她的侍女们在码头向他们挥手，祝愿他们旗开得胜。
真神乔恩和他的祭司们聚集在荷鲁斯湖岸边那个洞穴里的神庙中，三个囚犯站在宝座前的祭台下，乔恩一声令下，几个祭司抓住格雷戈里，扒下他的衣服，把他横在祭台上，乔恩从宝座上起身站在他的上方。
“以此人的内脏，请神谕明示!”他大声说完，停了下来。祭司们吟唱了一段怪异的圣歌，海伦和玛格拉惊恐而无助地在一旁看着。
“不!不!”海伦叫喊着，“你们住手!我父亲没有做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
“那他为什么会来到禁地图恩巴卡?”乔恩质问道。
“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只是来找我哥哥的，他失踪了。”
“那你哥哥又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是陪同一支科考队来这里的。”女孩解释着。
乔恩摇摇头说：“从外面来到禁地图恩巴卡的人都得死。我们知道他们来这里的真正原因，他们不过是为了‘钻石之父’。对于我们，它是神性的象征，而对他们来说，则是价值连城的物品。他们为了得到它而不择手段。他们玷污了我们的神庙，杀戮了我们的族人。虽然实际上他们不可能得到它，但这无法减轻他们的罪孽。”
“我父亲不会做那样的事。他只想找回他的儿子，他根本不在意你的钻石。”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钻石可偷了，”乔恩说，“因为‘钻石之父’已经沉在湖底，永远都找不回来了。如果我误以为你们来这里，只是为了偷钻石的话，那你们可以自由离开。我很公正。”
“但你的确是误会了，”海伦强调说，“请听我一句话!如果你杀死我父亲……噢，就算你后来发现自己错了，这对你又有什么意义呢?”
“也许你说的是实情，”乔恩回答，“你也可能在撒谎，但是神谕不会，从他的内脏里，神谕会给出明示。真神祭司们，准备献祭!”
祭司们把格雷戈里的四肢绑在祭台上，在他身上洒着一种液体，其他人开始吟唱一段庄严的圣歌。
海伦向乔恩张开双臂。“求求你!”她哀求着，“如果你真要献祭，就用我吧，别用我父亲。”
“住嘴!”乔恩命令着，“如果你说了谎话，你的死期也就要到了，我们很快就会知道。”
赫可夫离开后，泰山和达诺开始赶回艾什尔。他们没有什么计划，也不抱多大希望。海伦如果还活着，她可能还在艾什尔。如果她已经死了，达诺就不会在乎自己的命运会如何了。至于泰山，他只着眼于眼前。
突然间，泰山警觉了起来，他指向他们前方的峭壁。
“安果的一个手下刚刚走进了那个山洞，”他说，“我们去看看。猿猴通常不进山洞的，一定有什么非同寻常的东西吸引它进去，我们看看就知道了。”
“何必呢?”达诺质疑道，“我们关注的又不是猿猴。”
“我关注一切。”泰山回答。
布莱恩和拉尔塔什克步履蹒跚地走在黑乎乎的过道里，他们突然撞进了洞穴里的神庙，正好看到格雷戈里即将被献祭。真神乔恩看到他们，往后退了一步，把持刀的手放了下来，贴在腰间。
“以伊西斯的名义!”他喊叫着，“谁敢阻拦?”
“布莱恩!”海伦喊着。
“海伦!”布莱恩冲向他的妹妹，但五六个祭司立刻跳上前去抓住了他，而跑向哥哥的海伦也被其他人拦住。
“这两个人是谁?”乔恩质问道。
“一个是我哥哥，”海伦回答，“布莱恩，快告诉他，我们不想要他的钻石。”
“别浪费唇舌了，小伙子，”乔恩厉声说，“只有神谕会说出真相!继续献祭，找出真相!”
和泰山一起进入乔恩神庙外围的洞穴时，达诺惊呼道：“真是美不胜收，叹为观止!”
“是啊，”泰山同意道，“但是刚才我们眼看着进来的猿猴呢?我闻到了，这里有很多猿猴。它们刚进入这个山洞，它们到底为什么要进来呢?”
“你是丢了魂了吧?”达诺质问道。
“那我可不知道，”泰山笑着说，“但我还有脑子。快，我们去找那些猿猴，我还闻到人的气味。猿猴身上的臭味太重了，几乎盖住了人的气味。”
“我什么也没闻到。”达诺一边说着，一边跟着泰山走向洞穴尽头那个神庙的入口。
乔恩大发雷霆。“不要再有任何耽搁!”他喊道，“有很多问题要请示神谕。肃静!要想听见神谕，必须要在安静的环境下给他开膛。”连续三次，他在躺着的格雷戈里身体上方举起祭刀又放下。他喊道：“神谕啊，请明示，让真相大白吧!”
他把刀尖放到格雷戈里小腹下端时，巨型猿群在安果的带领下，涌入了洞穴，祭祀仪式又一次被打断，乔恩和他的祭司们可能是平生第一次看到这些浑身毛茸茸的人形野兽。
这么多塔曼咖尼人，还有祭司们怪异的衣着，激怒了猿群，也冲昏了它们的头脑。结果它们没有受到任何挑衅，就向人群发起了攻击，完全忘记了泰山的禁令。
控制格雷戈里的祭司们心惊肉跳，吓得放开了他。格雷戈里从祭台上滑了下来，身体依着祭台，几乎就要昏厥过去。乔恩提高嗓门发出苍白的诅咒和命令，而其他人都在奋力抗击猿群。
祖叟和加安看着两个女孩，祖叟想起之前安果抓住了一个女塔曼咖尼。在猿类天生的模仿欲的驱使下，它抓住了玛格拉，而加安也效仿它的同伴，抓住了海伦。然后两只猿猴试图带着它们的战利品逃出洞穴。它们一时犯糊涂，不小心走进了另外一个陌生的通道，这条通道急剧上升，通向更高的地方。
这时大家还都没有被猿群打成重伤，一声命令从洞穴的后部响起。“住手，曼咖尼!”那是一种人类无法听懂的语言，巨型猿猴们都转过身来，看到泰山站在洞穴的入口处。连乔恩都停下了他的诅咒。
泰山审视着神庙里的人说：“除了海伦、玛格拉和拉瓦克，我们的人都在这里了，而拉瓦克已经牺牲。”
“她们俩刚刚还在这里的。”格雷戈里说，他匆匆忙忙穿好衣服，而乔恩和他的祭司们都没有阻拦。
“猿群冲进来时，她们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躲了起来。”布莱恩猜测着。
“海伦在这里!”达诺气喘吁吁地说，“她还没有死?”
“她刚才的确在这里。”格雷戈里说。
布莱恩大声喊着女孩们的名字，但却没有应答。乔恩正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祖叟和加安拉着它们的俘虏走在一条很短却非常陡峭的通道里，它们很快就来到通道的尽头，进入了另外一个洞穴，里面有一个拱形洞门，可以俯瞰下面的荷鲁斯湖。祖叟抓着玛格拉的头发，而加安一路拉着海伦的手腕。它们站在洞穴中央，四处张望。现在抓了这两个战利品，它们倒不知如何处置了。它们放开两个女孩，叽里咕噜了一阵子。它们说话时，海伦和玛格拉朝面向荷鲁斯湖的洞口慢慢后退。
“她们是泰山的人，”祖叟说，“要是安果和泰山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们。”
“瞧她们那一根毛都没有的皮肤，还有那么小的嘴巴，”加安说，“真是丑得要命。如果我们把她们杀了扔进水里，泰山和安果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事儿了。”
祖叟也觉得这个办法好，于是它走向她们，加安跟在它后面。
“我要杀了你!”祖叟用巨猿的语言咆哮着说。
“我要杀了你!”加安也咆哮起来。
“我看这两只禽兽要杀我们。”玛格拉说。
“我倒宁愿这样。”海伦回答。
“要死也不能死在它们手上，”玛格拉大声说，“跟我来!”
玛格拉一边对海伦说着，一边转身跑向洞口，海伦也紧紧跟上。祖叟和加安冲过去抓她们，但还是没赶上。两个女孩在荷鲁斯湖上空跳了下去，而这一幕正好被碰巧路过的一艘艾什尔战船上的士兵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