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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琳达公主淫秽不堪,出卖自己的侍女,又与御剑士浪荡整夜,还趁着月黑风高将孩子偷偷埋了。
——护国主管维尔
 
隔天起床,酉贝还是同样一派天真烂漫,可马琳达难以忘记他那猫儿一样伸展的裸体,也难以忘记他对范丽缇的姿态,还有他和范丽缇做的那些事情;马琳达先前居然傻得答应让自己的护卫戴着其他女人的东西炫耀。酉贝也察觉到马琳达神情有异,所以一脸疑惑。而马琳达看见连文特左手食指都多了个红宝石,更是怒火中烧。
她早上先去看了小安安。护卫队和御剑士之间又有争论,最后决定让三名护卫在后面看着马琳达,然后另一个人陪同她上前来到弟弟身边。一如往常,陪她过去的是大狗,因为小安安非常喜欢他。小国王觉得大狗这名字很好玩,尤其跟他的头发颜色很相配,还有大狗那真的与狗相像的声音也很有趣。“叫!”他说完大狗就真的叫起来。“再叫一次!”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大狗不知哪儿来的耐心,可以这样陪他玩一个钟头,直到马琳达终于受不了为止。毕竟国王不过三岁,而大狗本来就疯疯癫癫的。
大狗只是说:“我很喜欢他,他不在乎别人,只在意自己。”
“这个年龄的孩子都这样吧。”
“那这个年龄很好。”有时这大个儿会让人以为众人皆醉他独醒。
 
一早上马琳达就带了些贵妇人在花园里穿梭,欣赏春天新生的花朵,而下午的就职宣誓也精彩万分。国内名流齐聚一堂,与加冕仪式几可相比。护国主宣誓之后就任,接下来是摄政会诸官,其中包括他所指名的继任者们,那都是些马琳达不认识的人物。根据亚拉贝的情报,这些人全都是从维尔德军中找来的,也就是说,管维尔其实已经彻底掌控了这个国家。
宣誓过后,众达官贵人无论之前是否发了誓,都重新对新王示忠。带头的是马琳达,柯尼次之——有流言说他想要溜出城,却被守卫带了回来——之后依据地位高低都上前对国王行礼,最后连王宫园丁都上前。这样的程序耗费了好几个钟头,也是四百年来第一次不包含禁卫军的仪式;到场的御剑士只包括几个私人护卫,负责保护一些官员或贵族。
冗长的仪式结束后,护国主发表演说,用字简明扼要,非常符合军人风格,不过却含意颇深。开宗明义不外乎指出当前国政以拉拔新王平安长大为要务,并确保其成长过程中获得适当教养,足以领导国家未来。同时摄政会也公平公正治理国务,不铺张浪费、不放纵叛贼、不妨碍贸易等等,观众听了自然鼓掌欢呼。接下来管维尔就说摄政会将对先王安伯斯四世惨死一事作详尽调查,并追究其他相关及类似之案件,并采取相应行动预防以后有其他悲剧,大家听了又是一阵叫好。
御剑士面临重大危机了。
马琳达公主也一样。
 
宣誓后便是国宴,继续哀悼是隔天的事情。马琳达回房更衣时,并不讶异有个传令官上前攀谈,不过对方当然被奥雷挡下了。重点在于那小传令还没开口,马琳达就可以在他眼神中察觉到麻烦。
“队长您好,护国主大人要我通知殿下,今天晚宴御剑士不能入场。”传令官一鞠躬,话已带到。
“我会转达的!”奥雷低吼。
“我知道了,”公主亲自回答,“请代我向护国主致上深切的遗憾。”
又一鞠躬后传令官离去。马琳达看了看,一旁大家都气得半死。
“就是说我们得把御剑士像仆人一样丢在会场外面?”多芙问。
“不对,”白色姊妹莫门回答,“这是说我们大家都得像仆人一样被留在外面。”
“没有御剑士,就没有公主。”爱丽斯解释说,“没有公主,侍女当然也不用进去了。”
“虽然未经您同意……”奥雷欲言又止,“不过我觉得有必要,殿下。现在要实行锡安条例了。大狗爵士、文特爵士,你们先走吧!”
马琳达开口:“‘锡安条例’是什么?”
“铁堂的一个词汇,殿下。先走吧,殿下?”
她起步后两旁是奥雷与酉贝,侍女等跟在身后。
“现在就说清楚吧!”
“锡安条例是三六一年锡安王后被逮捕后开始进行的演练。”
锡安王后被控谋反而遭斩首,她被人发现与威彭爵士在床上。但没有人向国王的女儿提过此事的太多细节,甚至可说都避谈此事。“我不是很确定锡安王后当初是如何被逮捕的。”
“殿下,那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
“谓告诉我。”
“她有四名御剑士。”
“我知道。”
“他们全都倒在王后身边,”奥雷一脸凝重,“就在她脚下的草地上,四个人同时倒地,全都是被王室卫兵的弓箭手偷袭射杀的。他们犯的错误就在于全部集中,从而成为很好下手的目标。”
马琳达闻言脚步一停,“天啊,是我父亲下的命令吗?”
“也许他并没有指示过该怎么做,公主殿下。不过想必先王知道一旦要逮捕锡安王后会造成什么后果,也因此铁堂在事件之后制订了锡安条例,这可能是第一次真正实行。从现在开始,我们不会集中在同一个房间,也不会吃同一个来源的食物。”
她转头看看酉贝,他自然也没有了平常那么喜滋滋的模样,“你也知道?”
他点头,“这是标准训练,也写进连祷文里了。”
马琳达觉得自己真是太自私、太愚蠢了,“我到铁堂去的时候,你们应该都知道我有可能牵扯上先王遭杀害,还有濡岸宫大屠杀这两件事,然后也猜得到我之所以需要御剑士,就是为了避免遭到迫害?”
“我们明白。”
“但你们却愿意接受制约?还全部都答应了?”
酉贝挤了个微笑出来,“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她听了一阵寒战,罗兰和皮尔斯给她指的这条路远比她想象的更残酷。大师其实不希望让年轻的学生为她葬送性命,而自己虽然解释了许多状况,将决定权交到这些年轻人手中,可有个疯疯癫癫的家伙自愿送死,其他人居然因为怕丢脸就都跟进了。
“非常感谢你们。”她说完快步前进,觉得自己不该对酉贝和文特收礼一事有太多苛责,毕竟人的勇气有限,制约对御剑士来说已是一大负担,他们因此享有一些特权也无妨吧!
 
雨停了,马琳达强打精神提议大家都去花园骑马散心,大家也都同意了,于是派了个侍从去通知马房,大家都去换了衣服;不过侍从回来却转达说,马房目前没有可用的马匹。
奥雷爵士不久后将公主拉到一旁询问是否需要由河道逃亡。
“逃亡?逃什么?”她问道,“又逃去哪里?这样做岂不等于认罪。伺况我也放不下我弟弟。”
后来她去找小安安,却被告知从今以后除了禁卫军之外,其他御剑士不得靠近国王陛下。这是摄政会的命令。御剑士不能进去,公主当然也不能进去。
 
随后的日子里马琳达等于被软禁了。接下来几天来自护国主的压力愈来愈大,虽然护国主本人没说什么;马琳达认为这种沉默正是刻意施压,她不认为自己有被迫害妄想症。
哀悼中的宫廷生活本来就跟冰库一样冷清无趣,更何况许多贵族现在不愿与造成濡岸宫大屠杀的公主说话,也有些人是因为感觉到护国主对公主的态度,所以避之唯恐不及。
就连一些卑微的请求也会遭到拒绝,例如饭菜送来的时候已经凉了,没有琴师肯过来帮她调竖琴,原本的蜂蜡蜡烛现在居然换成牛油制的。这些或许是小事,不过累积起来总有一天要爆发;卢比跟爱丽斯忽然有急事要回家,向公主请假,不过马琳达拒绝了,而且等着看下一个开口的是谁。
然而接下来的却是护国主管维尔召公主去图书馆的露天平台相会。
 
明明是春天,却嗅得出一股肃杀之气。阳光洒在金盏花与蝴蝶身上,鸟儿欢愉的歌声中有爱也有恨。马琳达走过一片长了青苔的地板,非常确定附近有弓箭手埋伏——屋顶上、篱笆间、露台与凉亭里。跟在她身后的奥雷、文特两人随时可能中箭倒地。
管维尔背对着栏杆和河流,等着她上前。他摊开双腿、两手叉腰的气势与其父王非常神以,不过他当然更年轻、有力,身材也好上许多。他是一个人,身上也没武器,但这实在不代表什么。
马琳达停在几步外,两个人的琥珀色双眼对望了一阵。他是护国主,不是摄政王;马琳达是公主,也是继承人。不过由于管维尔掌控国家实权,她还是稍稍屈膝行礼。
管维尔也只是勉强鞠了个躬,嘴角稍稍上扬,“你长大了,妹妹。”
“您也意气风发了,哥哥。”
“我们得谈谈,把你的看门狗留在那儿。”
她先对奥雷点点头,然后跟着管维尔过去,“您应该知道御剑士不会让我离开视线范围的。”
“只要他们别偷听就行。”他走了几码然后转身,手肘撑在栏杆上,“这样就好了。”
涨潮了,船只向河道上游过去,不过污水也跟着流动。纶河的景色比起它的气味要好上许多。远一些的地方有华宅与绿野,奥雷、文特留在后面,简直像是活靶。
“你打算怎么办?”管维尔问。
“只要让我有自己的下人,然后和弟弟在一起就好。让我做他的女教师,你应该也信不过别人。”
“不、不,妹妹,我最信不过的就是你。”他声音嘶哑、气度蛮横,不过现在还未显出恶意,“你也不该冒这个险,如果他真的出事,你一定会担上弑君之罪。”
马琳达叹了口气,不过依旧大胆地与管维尔互望,“我愿意承担这个风险,我唯一的希望就是看着小安安长大成人。”
“我也一样。你觉得吃惊吗?”他微笑了一下,看起来跟父王那种狡狯的神情非常神似,只不过在马琳达看清楚之前,他就收起了笑容。“那孩子是我的权力来源,马琳达。少了他,我就得当你的下臣,这样说懂了吗?我们两个人的地位就会对调,变成是你高高在上了。”
管维尔认真起来也有种魅力,不过他这个人能甘心于护国主多久,又是否会甘心当她的臣子?她扫视周围,四月的清晨很美,又完全没有其他人在,这代表一定有人在背地监控,恐怕是些武装卫兵。奥雷跟文特还是孤零零在后面忍受这煎熬。
“他身体很不好。”她说,“你听过审问官他们所谓的预卜吗?”
“父王去年告诉过我。”
她倒是吓了一跳,“那时候就说了吗?”
“对,他虽说不相信,但还是有点担心,所以才会决定迎娶狄尔妲。你也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是真心想要一个王后,都那把岁数了,找宠妾或多享受一下还比较合胃口。他只是觉得自己有义务而已。”
“他没跟我说过这些。”她坦承。
“那是男人的事。”他语带嘲弄,“所以我们两个都同意了吧?你我都会对那小鬼忠心耿耿,这可真让人感动啊!现在我们决定一下,如果他真的死了该怎么办。”
“‘如果’他死了?”马琳达出声警告对方的失言。
“他身体太差了,你难道要让柯尼当国王?”管维尔忽然笑了起来,似乎真心觉得有趣。
她回道:“那是很难想象,这我同意。”
“你对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也会很讶异的,妹妹。”
“不要想吓我,管维尔。你知道我们家的人都是这副脾气,我们吃软不吃硬。”
“我不管你吃不吃,按照预卜那孩子只有一两年可活,等他死了也不会有人挺柯尼,所以只剩下我跟你,没错吧?你也该记得,遗嘱上写着,如果女儿与不足以继承王位的人成婚,那就丧失了继承权。所以说,要解决你很简单,只要把你嫁到外国去就成了。”
她等这句话很久了,“如果我拒绝呢?”
“那你会被起诉。”
他们两人如剑士过招般凝望对方许久。这位发誓血洗维尔德族、也确实说到做到的将军,将目光转向后面的两名剑士。
“制约御剑士,大胆、鲁莽,而且违法。摄政会对这件事一定会有很多疑问,还会质疑你跟贝马克王之间是不是有协议,还有梧桐广场事件,柯络门的死因。你得准备好应对一长串的质疑。”
“又吓唬我,我可不知道原来你的品行这么恶劣。”
“你该问问维尔德族。”他冷笑一阵,手肘架在栏杆上看着马琳达,“我有个提议。”
“我想是给我找个丈夫?”
“你应该看过大法官列的名单。除了贺赛之外都可以,我会——”
“为什么贺赛王子不行?”马琳达记得贺赛是个有肺痨的人,虽然她根本没看过什么名单。
她同父异母的兄弟又一次冷笑道:“我们当然不希望违抗遗嘱,对吧?此外罗腾堡总督也一样不行,我见过那家伙,是个还不错的年轻人,不过太爱投机了,一样不能相信。从名单上挑个他们以外的人,我保证帮你准备一大笔嫁妆,让你丈夫急着把你娶进门。”
“相当不错的提议,”她勉强回答,“也非常合理。不过我现在还没准备好要嫁人。这赌注很大,我不敢相信您,大人。我的婚约基本等于宣告小安安死亡。”
“你拒绝的话,也等于枉送四条御剑士的命。”护国主压低声音,金色眼睛烧了起来,“马琳达,我万事俱备,只差名分。我自己其实用不着,不过我要为我的儿子争取,这是我奋斗的目标,就像过去的一切都是我亲手挣来的一样。想当年一个才十四岁的王室混蛋找上了个醉醺醺的‘阿姨’,居然就生下了我……三个哥哥都很清楚我根本是妈妈遭人强奸所生的孩子。后来我才十七岁,他居然就打算把我要走,最后是我亲自出面,发管他敢乱来就要让他的王宫变成马戏团给人看笑话。他也恐吓我,说要把我丢进棱堡,不过最后还是乖乖收买我,让我当了伯爵。一年前我回到这里,父王亲口承认只有我有资格继承这个位子,还说只要我平定维尔德地区的话,他就会尽快让我认祖归宗。等我把恰朗绑好交给他,他居然回头决定跟狄尔妲成婚……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挡我的路。”
马琳达气得根本没听懂他的意思,“你敢动国王一根汗毛,我就会让你比维尔德族还惨,你这杂种!”
“你以为有谁会帮你?妹妹,想清楚点,女人是弱者,何况你一直都傻得可怜。你身边的女伴、女仆都身份低微,一堆轻浮女子配上性饥渴的御剑士,不久大家就会听说马琳达公主淫秽不堪,出卖自己的侍女,又与御剑士浪荡整夜,还趁着月黑风高将孩子偷偷埋了。没有人会站在你那边的。”
她感觉自己脸上一片火红。“鬼扯!”她大叫,“你可不是唯一一个被吓大的人,况且我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管维尔怒视着她背后。她回头一看,奥雷和文特正朝这里走来——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行动可能会引来飞箭,但眼看公主遭人恫吓,他们不能不上前,只不过他们刻意放慢的脚步却透露出比平常更危险的气息。
“再见了,妹妹!”护国主一吼,“我给过你机会了,那新郎就由我来挑吧!你不同意的话,四个御剑士就等着遭殃。我会把所有的御剑士都解决掉——解散御剑会,叫他们都乖乖干活去,反正经过濡岸宫的事情,议会一定也想这么做。御剑会就到此为止了。”他说完便掉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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