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祭司复仇
泰山围着丛林绕了一大圈,又回到河边,喝了几口水,爬到树上眯缝着眼休息,不再想迷离的过去,也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来临。穿过黑暗的丛林和广袤的草地,那里有无数神秘的动物,还有一支怪诞可怕的大部队正在寻找泰山。这五十名可怕的怪人,佝偻着腿,浑身长满了毛。手里要么拿着刀子要么就是棍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几乎全裸的女人,光彩夺目,美丽无比。她就是欧帕城里太阳之神的女祭司,正带着五十个可怕的祭司四处搜寻抢走圣刀的盗贼。
在这之前,拉从来没有越过欧帕城池半步,但以前也从未发生过如此荒谬之事,“牺牲匕首”竟然不见了!这把圣刀是已故亚特兰蒂斯祖先传给拉的,是宗教和帝王权威的标志,至今已流传数年。想想看,如果英国国王丢了王冠上的宝石或国玺,会产生怎样的恐慌?同样,圣刀对拉来说,亦是如此。这把丢失的圣刀给地球上仅存的最古老文明的守护者——女祭司带来了莫大的恐慌。很久之前,大西洋上的岛屿亚特兰蒂斯连同富饶强大的城市、耕地、商业文化及全部财富统统沉入海中,所有人也都沉入海中,只有少数人侥幸活下来,在非洲中部,也就是现在堆满金子的欧帕城扎根活了下来。这些人和堕落的奴隶跟当地的一些人结婚繁衍后代,血液融为一体,这才有了现在粗糙丑陋的欧帕人。但命运总是古怪离奇,在自然选择下,在古老的亚特兰蒂斯奇迹地保留了仅存的一丝王室血脉。灾难发生之际,亚特兰蒂斯的一位公主后裔幸存下来,她就是生活在欧帕城里的拉。
女祭司拉头顶冒烟,她简直恨死了泰山。宗教里的小祭司们也都火冒三丈,因为他们神圣的祭坛被亵渎了。并且这女人狂躁的情绪还时不时感染着祭司们,他们也变得愤怒至极。拉曾两次捧着自己的真心交付给泰山,可两次都被他无情拒绝了,她现在恨透了泰山。拉知道自己美艳动人——是的,她十分美丽,不仅仅是以古老亚特兰蒂斯的标准来判断,就算从现代角度来看,她仍是天生尤物,美丽可人。泰山第一次到欧帕城之前,她从未见过真正的男人长什么样子,就在她看到泰山的那一刻,就深深地爱上了他。长久以来,拉所接触的都是氏族里那些奇形怪状的男人。她知道自己迟早要在他们之中寻找伴侣,除非有其他英勇威猛的男人来欧帕城,否则这一传统绝不会被打破。在泰山第一次来访前,拉从没想到会有人生得如此俊俏,这么多年,她只见过丑陋的小祭司和巨大的类人猿,这些人自古以来就生活在欧帕城,现在,他们已经与欧帕人平起平坐,没什么两样了。在欧帕城的传说中,有一些是关于远古时代神一般的男人的,还有一些关于最近来访的黑人。但这些黑人是他们的天敌!而且,这些传说总是传递出一种希望,希望有一天他们种族起源的那个大陆会再次从海上升起,人们会把精雕细琢的金制帆船送去帮助那些长期流亡的村民。
泰山的到来在拉的心中唤起了一种狂野的希望,她希望最终能实现这个古老的预言。但最主要的是,他激起了拉心中炽热的爱情之火,这是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激情。对于一直关在欧帕城的拉来说,她从未感受过爱,也不清楚过往那些求爱的祭司所提到的爱究竟意味着什么,所以拉一一拒绝了他们。也许习俗、责任和宗教热情才是这个群体的根本所在,一直以来拉从未关注过爱情。现在,她已经成长蜕变成了一位冷酷无情的年轻女子,就像族里其他千千万万冰冷美丽的女人们一样,她们从来不了解也不相信爱情。当爱来临时,它解放拉思想上的禁锢,她变成一个懵懂、悸动的少女,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愿意为爱抛弃一切;可这心愿却破灭了,无限的爱、温柔与奉献全部转化为仇恨和报复。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拉才带着一支嘈杂的队伍出发了,势必要找回象征最高权力的圣刀,并报仇雪恨。至于那个沃泊尔,拉并没把他放在心上。事实上是沃泊尔拿着圣刀离开欧帕城的,但拉并没想过要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当然,若是能抓到沃泊尔,她也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但处死沃泊尔不足以让拉满意——她挖地三尺想找出来的人是泰山,只有杀了他才足以泄恨。泰山必须受到惩罚,必须受尽折磨而死,只有这样,才足以弥补他的罪行。就是他从拉手中夺走了圣刀,亵渎了太阳之神女祭司的权威,亵渎了祭坛和圣殿。为此,他也必死无疑。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泰山侮辱了拉的深情与爱,所以他必须遭受千刀万剐之刑,痛苦地死去!
拉和祭司们并不是没有冒险经历,只是那些浅显的经验对幽暗的丛林之路毫无用处,因为在欧帕摇摇欲坠的城墙里,很少会碰到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但好在他们人比较多,在泰山和沃泊尔走过的这条小径上并没有什么人员伤亡。
随行的还有三只大猿,猿猴们被委以重任,利用它们的感官优势追踪猎物,这是一项欧帕人无法完成的任务。拉是队伍的最高领袖,她不仅下达命令,选择营地,还规定何时进军何时休息。尽管拉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但她天生的聪颖与智力早已远远超过了那些佝偻的男人和猿类。比起他们,拉做得要好得多。除此之外,她也是一名严厉的监工头,她厌恶并瞧不起那些畸形的祭司,并在某种程度上肆意发泄她的不满,宣泄自己受挫的爱情。拉命令祭司们每天晚上都要为她搭建一个坚固安全的庇护所,并且每晚都要烧一堆熊熊篝火,一烧就是一夜。每当拉走累了,祭司们就得用临时搭建的草褥担架抬着她前行,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人敢质疑她的权威或剥夺她享有这种服务的权利。事实上,他们也不会质疑。对这些祭司来说,拉就是一位美丽的女神,每个人都深爱着她,都希望能被她选为伴侣。因此,他们心甘情愿地为拉做任何事,忍受她种种不快的小情绪,对其一贯傲慢、蔑视的态度也毫无怨言。
队伍一直向前走了好几天,这种丛林小路对类人猿来说毫不费力,他们蹦蹦跳跳走在前面,摸索并提醒祭司们前方是否有危险。一天中午,大家都又累又困,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所有人都躺在路旁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时,一只类人猿突然站起来,张大鼻孔,使劲儿闻着风中夹杂着的气息。他发出一声低吼警告其他人保持安静,过了一会儿,不慌不忙地向丛林走去。拉和祭司们迅速聚成一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那些可怕矮小的男人不停用手指拨弄他们的刀子和棍棒,静静地等待着长毛猿归来。
不一会,那类人猿就从茂密的灌木丛中走来了。直接跑到拉面前,用欧帕人都听得懂的猿语与她交谈。
“泰山就在前面,他躺在那儿睡着。”那人猿指着刚才的方向说,“走吧,天赐良机啊,我们现在过去杀了他。”
“不行,不能杀他。”拉冷冷地说,“活捉泰山,把他给我毫发无损地带回来。这家伙的命是我的,我要亲手杀了他!去吧,你们全都跟上!”拉挥挥手,遣散了所有人。
祭司们跟在那类人猿身后,小心翼翼穿过丛林。忽然,那类人猿举起手,示意大家停下来,向斜上方指了指。他们抬起头,看到泰山正伸展着四肢,躺在低矮的树杈上酣睡。他一只手抓着一个大树枝,两条长满棕毛的腿交叉在一起,搭在另一个树枝上。泰山安逸地躺在树上,睡得正香呢。他梦见狮子、野猪,还有丛林里其他肥美的猎物,丝毫没有嗅到危险信号——没看到下面蜷伏的毛茸茸的身影,也没觉察到三只猿猴在旁边的树上静悄悄地游来荡去。
泰山意识到有危险时已经晚了,三只猿猴用力撞醒了他,他们跳到泰山身上,“哐”的一声把他扔到地上,紧接着,近五十个毛茸茸的丑陋男人迅速扑上来,围攻泰山。他们将泰山团团围住,尽管泰山使出浑身力气奋力反击,疯狂撕咬,导致很多人身负重伤,但还是没能抵过这群怪物,毕竟他们人数太多了。没多久,这群怪物便战胜了泰山,把他压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