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根本是资安噩梦。」J. C.说。我们走向死去的基因接合师帕诺斯的办公室。
「目前我们知道的是，」洛菈莉说。「帕诺斯的死因非常正常。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听到他摔死时都很伤心，但大家都认为这只是滑雪坡上的随机意外罢了。」
「对啦，」J. C.走在另外两位面向前。「研发出灭世病毒的科学家因为奇怪的意外而死，一点也不可疑。」
「有时候，」托比亚斯说。「意外的确会发生。如果有人想要知道他的秘密，我认为杀害他并且窃取尸体算是下策。」
「你确定他死了吗？」我问走在我身边的加瓦斯。「这可能是一场骗局，像是某种间谍手法的一部分。」
「我们很确定。」加瓦斯回答说。「我看过遗体，他的脖子弯成……活人无法达到的角度。」
「我们要证实这点。」J. C.说。「把验尸报告要到手，有相片最好。」
我漫不经心地点头。
「如果我们用最简单的方式排列事件先后，」艾薇说。「这很合理。帕诺斯死了，有人发现他的细胞隐藏着讯息，然后偷走尸体。我的意思不是说没有其他可能，但我发现这样说也有道理。」
「尸体什么时候消失的？」我问。
「昨天。」洛菈莉说。「就在意外发生的两天后，葬礼本来要在今天举行。」
我们停在走廊上，墙上画着有趣的泡泡。加瓦斯用他的钥匙卡打开下一道门。
「你们有什么头绪吗？」我问他。
「没有。」他回答。「或者，好吧，太多了。我们的研究领域很热门，很多生技公司都加入竞争，任何没有被我们慎防的对手都可能是幕后黑手。」他为我打开门。
我帮加瓦斯按住门，让他有点困惑。如果我不这样做，他可能在我的面向试着进门时走进去。工程师们先走了进去，之后是我的面向，最后我才跟上去。至于蔡烈，他又跑到哪里去了？
「找出幕后黑手应该不难。」J. C.对我说。「只要找出监视我们的杀手主子。我不懂大家为什么这么担心。所以这些科技阿宅意外发明了癌症制造机。了不起。我已经有一个了。」J. C.滑起手机。
「你有手机？」艾薇生气地问。
「当然啰。」J. C.说。「每个人都有。」
「你要打给谁，圣诞老人？」
J. C.拿开手机，把嘴抿成一直线。艾薇会回避他们不是真人的事实，但她看起来打从内心适应这点，而不像J. C.一样不习惯。我们走上这条新走廊，艾薇退到J. C.身边，开始说些安抚他的话，毕竟有人唤起他身为幻觉的本质。
这一区不像幼儿园，反而像是牙医诊所。各自独立的房间在走廊上一字排开，房门装饰着褐色的假盆栽。我们抵达帕诺斯的办公室，加瓦斯抽出另一张钥匙卡。
「加瓦斯，」我问。「你为什么不把病毒送到政府去呢？」
「他们只会拿它当作武器。」
「不会的。」我握住他的手臂。「我不觉得。在战争中，这样的武器没有办法达成战术目标。让敌军得到癌症？先不说何年何月才能发作，就算发作了也不会有显著的效果。这样的武器只有在威胁平民时有用。」
「这个病毒本来就不该被当成武器。」
「火药的最初用途也只是施放烟火而已。」我说。
「我有提到我们在寻求其他管道来读写细胞的数据，对吧？」加瓦斯说。「而且是不用病毒的管道。」
我点头。
「这样说好了，我们之所以实行这些计划，就是因为我们担忧病毒这个途径。我们中止了帕诺斯的计划，并试着用胺基酸代替。」
「你们还是应该向政府报备。」
「然后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加瓦斯直视我的双眼。「摸摸头然后谢谢我们？你知道实验室要是拿发明投靠政府，最后是什么下场吗？它们销声匿迹，不管是被政府吸收或是灭口都是一样。我们的研究很重要……而且，好吧，有钱途。我们不想关门大吉，也不想成为大型调查的目标。我们只想要解决问题。」
他拉开门，里面是个小而简洁的办公室。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排裱框并附有签名的科幻作品角色图。
「进去吧。」我挡住加瓦斯，对我的面向说。
他们三人进入办公室，仔细检查桌上和墙上的东西。
「他是希腊裔人士，」艾薇说，看着墙上的书籍与照片。「我相信他是移民的第二代，但还会说母语。」
「什么？」J. C.说。「帕诺斯难道不是——」
「注意你的嘴巴。」艾薇说。
「——墨西哥人的名字吗？」
「不是。」托比亚斯说。他在桌边弯下腰。「史蒂芬，帮个忙好吗？」
我走进去翻起桌上的文件，好让托比亚斯阅读。「自造工作室的缴款单……」托比亚斯说。「Linux操作系统的手册……DIY杂志……我们这位朋友是个创客。」
「说人话，拜托。」J. C.说。
「J. C.，这是结合技术爱好者与创新型人物的次文化族群。」托比亚斯说。「这是与开放软件风潮一块兴起，甚至可以说是后者的副产品。他们着重手作工艺与共同协作，在科技应用的创新上特别发达。」
「他留下自己参与的每个研讨会名牌，」艾薇指向一迭名牌。「上面并没有名人的签名，而是——我认为是——研讨会演讲人的签名。我认得出来其中几个名字。」
「看见地上的橡胶块吗？」J. C.咕哝道。「还有地毯上的磨损。他通常会用橡胶块卡住打开的门，以免门被自动锁上。他喜欢打开办公室的大门，让人进来跟他聊天。」
我看了看桌上的便条贴。上面写着支持开放码，信息人人共享，知识免费。
托比亚斯让我坐在计算机前。计算机没设密码，让J. C.抬起一边眉毛。
帕诺斯最后的浏览纪录是网络论坛，他在上面张贴有关信息与科技议题的文章，内容充满活力但也彬彬有礼。「他很有热情，」我说，开始扫视他的电子邮件。「也很多话。人们打从心里喜欢他。他经常参加科技阿宅的研讨会，就算刚开始他比较沉默寡言，但只要诱导他一下，他就会滔滔不绝地讲话。他总是喜欢打造事物。在会议室放乐高是他的主意，对吧？」
加瓦斯站到我身边。「你怎么会……」
「他相信你们的研究成果，」我继续说，瞇眼阅读帕诺斯在Linux论坛上的发文。「但他不喜欢公司结构，对吧？」
「他跟我们大多数人一样，觉得投资人很烦人，却又是让我们投入热情做事的必要之恶。」加瓦斯顿了一会儿。「立兹，如果你猜想他出卖我们，我的答案是不。他不会出卖我们。」
「我同意。」我坐在椅子上转了转。「这个人如果想背叛自家公司，就会把所有信息都发布到网络上。我认为他宁愿把你们的档案奉送给大众，而不是卖给其他邪恶企业。」
加瓦斯松了口气。
「我需要你们竞争对手的名单。」我说。「还有附上尸体照片的法医报告，特别是尸体消失的部分。我也要详细知道帕诺斯的住所、家庭状况以及任何他在工作以外认识的朋友。」
「所以……你同意帮我们的忙啰？」
「加瓦斯，我会找到尸体。」我站起来说。「但首先我要把你们的老板勒死。」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目前我们知道的是，」洛菈莉说。「帕诺斯的死因非常正常。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听到他摔死时都很伤心，但大家都认为这只是滑雪坡上的随机意外罢了。」
「对啦，」J. C.走在另外两位面向前。「研发出灭世病毒的科学家因为奇怪的意外而死，一点也不可疑。」
「有时候，」托比亚斯说。「意外的确会发生。如果有人想要知道他的秘密，我认为杀害他并且窃取尸体算是下策。」
「你确定他死了吗？」我问走在我身边的加瓦斯。「这可能是一场骗局，像是某种间谍手法的一部分。」
「我们很确定。」加瓦斯回答说。「我看过遗体，他的脖子弯成……活人无法达到的角度。」
「我们要证实这点。」J. C.说。「把验尸报告要到手，有相片最好。」
我漫不经心地点头。
「如果我们用最简单的方式排列事件先后，」艾薇说。「这很合理。帕诺斯死了，有人发现他的细胞隐藏着讯息，然后偷走尸体。我的意思不是说没有其他可能，但我发现这样说也有道理。」
「尸体什么时候消失的？」我问。
「昨天。」洛菈莉说。「就在意外发生的两天后，葬礼本来要在今天举行。」
我们停在走廊上，墙上画着有趣的泡泡。加瓦斯用他的钥匙卡打开下一道门。
「你们有什么头绪吗？」我问他。
「没有。」他回答。「或者，好吧，太多了。我们的研究领域很热门，很多生技公司都加入竞争，任何没有被我们慎防的对手都可能是幕后黑手。」他为我打开门。
我帮加瓦斯按住门，让他有点困惑。如果我不这样做，他可能在我的面向试着进门时走进去。工程师们先走了进去，之后是我的面向，最后我才跟上去。至于蔡烈，他又跑到哪里去了？
「找出幕后黑手应该不难。」J. C.对我说。「只要找出监视我们的杀手主子。我不懂大家为什么这么担心。所以这些科技阿宅意外发明了癌症制造机。了不起。我已经有一个了。」J. C.滑起手机。
「你有手机？」艾薇生气地问。
「当然啰。」J. C.说。「每个人都有。」
「你要打给谁，圣诞老人？」
J. C.拿开手机，把嘴抿成一直线。艾薇会回避他们不是真人的事实，但她看起来打从内心适应这点，而不像J. C.一样不习惯。我们走上这条新走廊，艾薇退到J. C.身边，开始说些安抚他的话，毕竟有人唤起他身为幻觉的本质。
这一区不像幼儿园，反而像是牙医诊所。各自独立的房间在走廊上一字排开，房门装饰着褐色的假盆栽。我们抵达帕诺斯的办公室，加瓦斯抽出另一张钥匙卡。
「加瓦斯，」我问。「你为什么不把病毒送到政府去呢？」
「他们只会拿它当作武器。」
「不会的。」我握住他的手臂。「我不觉得。在战争中，这样的武器没有办法达成战术目标。让敌军得到癌症？先不说何年何月才能发作，就算发作了也不会有显著的效果。这样的武器只有在威胁平民时有用。」
「这个病毒本来就不该被当成武器。」
「火药的最初用途也只是施放烟火而已。」我说。
「我有提到我们在寻求其他管道来读写细胞的数据，对吧？」加瓦斯说。「而且是不用病毒的管道。」
我点头。
「这样说好了，我们之所以实行这些计划，就是因为我们担忧病毒这个途径。我们中止了帕诺斯的计划，并试着用胺基酸代替。」
「你们还是应该向政府报备。」
「然后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加瓦斯直视我的双眼。「摸摸头然后谢谢我们？你知道实验室要是拿发明投靠政府，最后是什么下场吗？它们销声匿迹，不管是被政府吸收或是灭口都是一样。我们的研究很重要……而且，好吧，有钱途。我们不想关门大吉，也不想成为大型调查的目标。我们只想要解决问题。」
他拉开门，里面是个小而简洁的办公室。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排裱框并附有签名的科幻作品角色图。
「进去吧。」我挡住加瓦斯，对我的面向说。
他们三人进入办公室，仔细检查桌上和墙上的东西。
「他是希腊裔人士，」艾薇说，看着墙上的书籍与照片。「我相信他是移民的第二代，但还会说母语。」
「什么？」J. C.说。「帕诺斯难道不是——」
「注意你的嘴巴。」艾薇说。
「——墨西哥人的名字吗？」
「不是。」托比亚斯说。他在桌边弯下腰。「史蒂芬，帮个忙好吗？」
我走进去翻起桌上的文件，好让托比亚斯阅读。「自造工作室的缴款单……」托比亚斯说。「Linux操作系统的手册……DIY杂志……我们这位朋友是个创客。」
「说人话，拜托。」J. C.说。
「J. C.，这是结合技术爱好者与创新型人物的次文化族群。」托比亚斯说。「这是与开放软件风潮一块兴起，甚至可以说是后者的副产品。他们着重手作工艺与共同协作，在科技应用的创新上特别发达。」
「他留下自己参与的每个研讨会名牌，」艾薇指向一迭名牌。「上面并没有名人的签名，而是——我认为是——研讨会演讲人的签名。我认得出来其中几个名字。」
「看见地上的橡胶块吗？」J. C.咕哝道。「还有地毯上的磨损。他通常会用橡胶块卡住打开的门，以免门被自动锁上。他喜欢打开办公室的大门，让人进来跟他聊天。」
我看了看桌上的便条贴。上面写着支持开放码，信息人人共享，知识免费。
托比亚斯让我坐在计算机前。计算机没设密码，让J. C.抬起一边眉毛。
帕诺斯最后的浏览纪录是网络论坛，他在上面张贴有关信息与科技议题的文章，内容充满活力但也彬彬有礼。「他很有热情，」我说，开始扫视他的电子邮件。「也很多话。人们打从心里喜欢他。他经常参加科技阿宅的研讨会，就算刚开始他比较沉默寡言，但只要诱导他一下，他就会滔滔不绝地讲话。他总是喜欢打造事物。在会议室放乐高是他的主意，对吧？」
加瓦斯站到我身边。「你怎么会……」
「他相信你们的研究成果，」我继续说，瞇眼阅读帕诺斯在Linux论坛上的发文。「但他不喜欢公司结构，对吧？」
「他跟我们大多数人一样，觉得投资人很烦人，却又是让我们投入热情做事的必要之恶。」加瓦斯顿了一会儿。「立兹，如果你猜想他出卖我们，我的答案是不。他不会出卖我们。」
「我同意。」我坐在椅子上转了转。「这个人如果想背叛自家公司，就会把所有信息都发布到网络上。我认为他宁愿把你们的档案奉送给大众，而不是卖给其他邪恶企业。」
加瓦斯松了口气。
「我需要你们竞争对手的名单。」我说。「还有附上尸体照片的法医报告，特别是尸体消失的部分。我也要详细知道帕诺斯的住所、家庭状况以及任何他在工作以外认识的朋友。」
「所以……你同意帮我们的忙啰？」
「加瓦斯，我会找到尸体。」我站起来说。「但首先我要把你们的老板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