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盾墙
“所以是她！”伊格莲对我说，“是夏汶公主将你的一腔热血化成绕指柔的，德瓦教友！”
“是的，殿下，是她。”我承认道，而且我承认，现在一想起夏汶，我的眼中就会有泪水。或许是这天气让我的眼眶湿润，秋天已经降临狄那拉克，一股冷风正从我的窗户中吹进来。我必须暂停写作，我们必须去购买过冬的储备粮食，准备柴堆了。虽然受祝福的桑森圣人会很高兴地禁止我们点燃柴火，以让我们分享亲爱的救世主所遭受的苦难。
“难怪你这么恨兰斯洛特！”伊格莲说，“你们是情敌。他知道你对夏汶的感情吗？”
“后来他知道了。”我回答。
“那发生了什么？”她急切地问。
“我们为何不让故事按照顺序进行下去呢，殿下？”
“当然是因为我不想。”
“好吧，我想。”我说，“而我才是这个故事的讲述者，您不是。”
“德瓦教友，如果我不是这么喜欢你，我会砍了你的头，把你的尸体喂给猎狗。”她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今天她身披饰有水獭皮毛滚边的灰色羊毛斗篷，看上去非常美丽。她还是没有怀孕，要么是婴儿粪便没起作用，要么是布洛奇维尔花了太多时间陪伴奈维丽。“我丈夫的家族中一直流传着叔祖母夏汶的流言，”她说，“但从来没人真正解释得清楚，那丑闻具体是什么。”
“我所认知的人中，殿下，”我严肃地说，“她是最不与丑闻沾边的人。”
“夏汶一直没有结婚，”伊格莲说，“我只知道那么多。”
“这算是丑闻吗？”我问。
“算是的，如果她表现得像是结了婚的样子。”伊格莲生气地说，“你的教堂就是这么宣讲的。我们的教堂。”她慌忙地纠正自己，“所以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我拉下修道服的袖子，遮住自己的假肢，我身体的这个部位总是最先感觉到刺骨寒风。“夏汶的故事太长了，没法现在讲。”我拒绝再多讲，不顾王后的纠缠不休。
“那梅林找到圣锅了吗？”伊格莲转而问道。
“到适合的时间，我们就会讲到那里的。”我坚持道。
她举起双手。“你气死我了，德瓦。如果我表现得像一位真正的王后，我真应该砍下你的头。”
“如果我不是一个老迈虚弱的修道士，殿下，我会把它呈给您。”
她大笑起来，继而转身望向窗外。马格文教友种植的、充当防风林的小橡树的叶子早早的就已经变成了棕色，我们下方的峡谷中，灌木已长满浆果，这两个迹象都标志着寒冬将至。塞格拉莫曾告诉我，有些地方从不会有冬日，整年都暖阳高照，但或许，就像穴兔一样，那是他另一个想象中的故事。我曾经希望基督教天堂会是一个温暖的所在，但桑森坚持说天堂是寒冷的，因为地狱是炎热的，我想圣人大概是对的。没什么值得期待的。伊格莲打了个冷战，转过身看着我。“没有人为我造过卢纳莎凉亭。”她不满地说。
“他们肯定造过！”我说，“每年您都有一座的。”
“但那是城堡的凉亭，奴隶们被迫造的，我自然坐在里面。但那不一样，不是我自己的男人用毛地黄和柳条为我搭的。你和妮慕上床，梅林生气吗？”
“我真不该跟您说这件事的。”我说，“即使他知道，也没有说什么。对他来说，这无关紧要。他不会嫉妒。”不像我们其他人。不像亚瑟，不像我。因为嫉妒，我们在多少土地洒上了鲜血！而在生命的尽头，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年华老去，年轻人看着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曾几何时，我们为了爱将一整个王国拖入战火之中。
伊格莲露出了她调皮的表情。“你说高菲迪特叫格温薇儿婊子。她是吗？”
“您不应该使用那个词语。”
“好吧，格温薇儿是高菲迪特说的那种人，那种我不能说出来冒犯你纯真耳朵的人吗？”
“不，”我说，“她不是的。”
“那她对亚瑟忠贞不渝？”
“后面会说到的。”我说。
她朝我吐了吐舌头。“兰斯洛特成为密特拉教徒了吗？”
“后面会说到的。”我坚持说道。
“我恨你！”
“而我是您最谦卑的仆人，亲爱的殿下。”我说，“但我很累了，这天气冷得让墨水都堵住了。我会把后面的故事写完的，我向您保证。”
“如果桑森同意的话。”伊格莲说。
“他会的。”我回答。这些日子圣人心情很好，全拜我们的见习修士——现在已不是见习，而是担任起了圣职，成为了一名神父、修道士，甚至在桑森的坚持下已经成为了一名和他一样的圣人——所赐。圣徒特博，我们现在必须这么称呼他。这两位圣人现在住在一间房里，一同赞颂主的荣耀。我对这个神佑关系的唯一担忧是，现在已经十二岁的圣徒特博，正在尝试学习阅读。他当然不会说撒克逊语，但即使如此，我还是担心他破译这些文字。但这担忧要等到圣徒特博学会字母之后了，如果他有一天真能学会的话，至少现在，如果上帝许可，为了让我心爱的伊格莲王后那急躁的好奇心得到满足，我将继续这个故事，亚瑟的故事，我已经逝去的亲爱主人、我的朋友、我的战争之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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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殿下，是她。”我承认道，而且我承认，现在一想起夏汶，我的眼中就会有泪水。或许是这天气让我的眼眶湿润，秋天已经降临狄那拉克，一股冷风正从我的窗户中吹进来。我必须暂停写作，我们必须去购买过冬的储备粮食，准备柴堆了。虽然受祝福的桑森圣人会很高兴地禁止我们点燃柴火，以让我们分享亲爱的救世主所遭受的苦难。
“难怪你这么恨兰斯洛特！”伊格莲说，“你们是情敌。他知道你对夏汶的感情吗？”
“后来他知道了。”我回答。
“那发生了什么？”她急切地问。
“我们为何不让故事按照顺序进行下去呢，殿下？”
“当然是因为我不想。”
“好吧，我想。”我说，“而我才是这个故事的讲述者，您不是。”
“德瓦教友，如果我不是这么喜欢你，我会砍了你的头，把你的尸体喂给猎狗。”她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今天她身披饰有水獭皮毛滚边的灰色羊毛斗篷，看上去非常美丽。她还是没有怀孕，要么是婴儿粪便没起作用，要么是布洛奇维尔花了太多时间陪伴奈维丽。“我丈夫的家族中一直流传着叔祖母夏汶的流言，”她说，“但从来没人真正解释得清楚，那丑闻具体是什么。”
“我所认知的人中，殿下，”我严肃地说，“她是最不与丑闻沾边的人。”
“夏汶一直没有结婚，”伊格莲说，“我只知道那么多。”
“这算是丑闻吗？”我问。
“算是的，如果她表现得像是结了婚的样子。”伊格莲生气地说，“你的教堂就是这么宣讲的。我们的教堂。”她慌忙地纠正自己，“所以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我拉下修道服的袖子，遮住自己的假肢，我身体的这个部位总是最先感觉到刺骨寒风。“夏汶的故事太长了，没法现在讲。”我拒绝再多讲，不顾王后的纠缠不休。
“那梅林找到圣锅了吗？”伊格莲转而问道。
“到适合的时间，我们就会讲到那里的。”我坚持道。
她举起双手。“你气死我了，德瓦。如果我表现得像一位真正的王后，我真应该砍下你的头。”
“如果我不是一个老迈虚弱的修道士，殿下，我会把它呈给您。”
她大笑起来，继而转身望向窗外。马格文教友种植的、充当防风林的小橡树的叶子早早的就已经变成了棕色，我们下方的峡谷中，灌木已长满浆果，这两个迹象都标志着寒冬将至。塞格拉莫曾告诉我，有些地方从不会有冬日，整年都暖阳高照，但或许，就像穴兔一样，那是他另一个想象中的故事。我曾经希望基督教天堂会是一个温暖的所在，但桑森坚持说天堂是寒冷的，因为地狱是炎热的，我想圣人大概是对的。没什么值得期待的。伊格莲打了个冷战，转过身看着我。“没有人为我造过卢纳莎凉亭。”她不满地说。
“他们肯定造过！”我说，“每年您都有一座的。”
“但那是城堡的凉亭，奴隶们被迫造的，我自然坐在里面。但那不一样，不是我自己的男人用毛地黄和柳条为我搭的。你和妮慕上床，梅林生气吗？”
“我真不该跟您说这件事的。”我说，“即使他知道，也没有说什么。对他来说，这无关紧要。他不会嫉妒。”不像我们其他人。不像亚瑟，不像我。因为嫉妒，我们在多少土地洒上了鲜血！而在生命的尽头，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年华老去，年轻人看着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曾几何时，我们为了爱将一整个王国拖入战火之中。
伊格莲露出了她调皮的表情。“你说高菲迪特叫格温薇儿婊子。她是吗？”
“您不应该使用那个词语。”
“好吧，格温薇儿是高菲迪特说的那种人，那种我不能说出来冒犯你纯真耳朵的人吗？”
“不，”我说，“她不是的。”
“那她对亚瑟忠贞不渝？”
“后面会说到的。”我说。
她朝我吐了吐舌头。“兰斯洛特成为密特拉教徒了吗？”
“后面会说到的。”我坚持说道。
“我恨你！”
“而我是您最谦卑的仆人，亲爱的殿下。”我说，“但我很累了，这天气冷得让墨水都堵住了。我会把后面的故事写完的，我向您保证。”
“如果桑森同意的话。”伊格莲说。
“他会的。”我回答。这些日子圣人心情很好，全拜我们的见习修士——现在已不是见习，而是担任起了圣职，成为了一名神父、修道士，甚至在桑森的坚持下已经成为了一名和他一样的圣人——所赐。圣徒特博，我们现在必须这么称呼他。这两位圣人现在住在一间房里，一同赞颂主的荣耀。我对这个神佑关系的唯一担忧是，现在已经十二岁的圣徒特博，正在尝试学习阅读。他当然不会说撒克逊语，但即使如此，我还是担心他破译这些文字。但这担忧要等到圣徒特博学会字母之后了，如果他有一天真能学会的话，至少现在，如果上帝许可，为了让我心爱的伊格莲王后那急躁的好奇心得到满足，我将继续这个故事，亚瑟的故事，我已经逝去的亲爱主人、我的朋友、我的战争之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