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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

　　奈伯斯家的姊妹盖儿与吉莉安起了口角。

　　这对姊妹共享一罐指甲油，结果指甲油不见了，两姊妹就开始指控对方弄丢了指甲油，甚至私藏起来。这对双胞胎很自然地对彼此毫不客气。哈珀把两人分开时，吉莉安的胸部已经被掐得瘀青，盖儿则拿着一只脏袜子堵住鼻血，因为吉莉安把姆指戳进盖儿的鼻孔里两、三公分。

　　哈珀在宿舍里绕了一圈，到处询问。她觉得这时能烦恼别人的问题是好事，至少她不用担心自己气力放尽、极需睡眠时，脑袋里会冒出的那些坏念头。

　　她觉得要是有人知道该怎么帮两姊妹找到指甲油，这个人一定会是艾莉(指甲油的色调被命名为『火焰红』，奈伯斯姊妹并不了解其中吊诡之处)。艾莉正与其他女生在一迭公文包上玩牌。哈珀站在其中一位名叫洁咪.克路思(Jamie Close)的女生背后，等着引起她们的注意。

　　「好险我没睡在她旁边。」洁咪对艾莉说。

　　洁咪是守望队里年纪比较大的成员，已经快要二十岁了。她有一对斗鸡眼以及上翘的鼻子，这个组合让她的脸很不巧地像小猪一样。

　　「睡在谁旁边?」艾莉看着牌，心不在焉地说。

　　「就是那个阳光护士啊。」洁咪继续说：「她昨晚起床的时候咳出烟来，妳没听见吗?我觉得自己像是要跟着烧起来一样，即使有人可以睡得着，我觉得呢，自己——」

　　艾莉用力踩了洁咪的脚。年幼天真的小朋友可能会觉得这只是不小心踩到，但洁咪知道她的意思，身体僵硬地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艾莉终于抬头看向哈珀。「嗨!怎么了吗，威柳斯护士?」

　　「奈伯斯双胞胎的指甲油不见了，我只是来问问有没有人看到。」

　　洁咪全身直挺挺地坐在倒放的水桶上。她的T恤向上翻卷，露出低腰处的刺青：那是联邦旗的图样，还附上「反抗」两字。她不敢回头看哈珀。「抱歉，女士。我只会咬指甲而已。」

　　艾莉看起来还想要说些什么，眼神带着歉意跟担忧，但张嘴到一半又闭上，然后摇摇头。

　　哈珀努力挤出微笑感谢她们，再走到别的地方。她的龙鳞癣传来不满的温热脉动，让她想起煽热炭火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