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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珀把自己锁在厕所里，翻阅着笔记本，以免有人进门发现她正在阅读。她觉得此刻像是思春期少女一样口干舌燥、心跳加速地偷看色情作品。

　　等她回到病房，沐浴在清晨的白光下时，发现了自己的床尾有颗白色的石头，上面有张纸写着：「妳什么时候才会吃下自己的药?」

　　斯托里神父跟尼克在各自的床上沉眠。他们的睡姿相似，连脸上皱着眉、集中精神的表情都一样，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家人。斯托里神父心中还住着一个小孩，就像是被完整保存在琥珀中的昆虫。至于尼克心中的长者，则准备在六十年以后穿上宽松的大衣。

　　哈珀瞥了隔着候诊室的帘幕一眼，确保没被人监视后，才把笔记本放回天花板。接着她拿起那块石头，钻进隔壁房间。

　　轮班的是娇小、可爱的明蒂。她快二十岁了。哈珀上个月帮她治疗过尿道感染。明蒂用惹人怜爱的汪汪大眼看着她。这女孩有张富于表现的可爱面貌，有着闪闪发亮的双眼与鬈曲的长睫毛，哈珀想起明蒂以前是读戏剧的。

　　「是妳把这东西放在我床上的吗?」哈珀递出石头。

　　明蒂摇摇头。

　　「那是谁放的?」

　　「妳难道不觉得，」明蒂问：「接受这个惩罚会让心情好很多吗?至少艾莉会开心一点，」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那样睁大双眼，跑到了长椅边。「妳把石头放进嘴里五分钟就好，我会跟别人说妳含了半小时。」

　　「五秒钟都不要。」哈珀说：「还有，明蒂，要是妳又膀胱发炎该怎么办?」

　　她露出受伤的眼神。

　　妳就可以滚了。哈珀心想，但实际上她只是叹了口气，说声「算了」，就缩回病房里。

　　哈珀实在不具备口出恶言的性格。她这一生中没说过几次重话，唯一那几次也让她觉得反感。含着石头已经是最糟糕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