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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防员在比迪福德北边三公里的地方放开油门，消防车慢了下来。

　　「老实说，」他说：「我们舒服地开了六十几公里，比我期望得还来得多。」

　　一辆大货车横停在北上的道路上。那辆车就像过去一小时所见的那般，被炸弹炸在一旁。车头是烧焦的空壳，烧得只剩框架。货架已经布满烟灰，但是哈珀依稀看见脏污后面的「沃尔玛」三个字。

　　在公司商标上，有人擦掉了灰，然后用喷漆写上红字：

　　波特兰毁了

　　此路不通

　　没有感染?向普劳斯奈克的

　　德克.霍金斯报到

　　感染者就地射杀

　　愿上帝宽恕我们。愿上帝保佑你们。

　　消防员打开门，站在踏板上。「我有拖车链，可以把那辆卡车拖走。我们不需要多少空间就可以过去，或许我们该在停车的时候放点柴火。」

　　尼克跟着哈珀走到消防车后方，看看艾莉和芮妮的状况。艾莉已经下车，伸手帮芮妮下了保险杆。芮妮的脸色看起来和地面一样灰，一手把猫抱在胸前。

　　「老女人，妳撑得下去吗?」哈珀问。

　　「妳不会想听我抱怨。」她说。

　　「听个屁。」艾莉说：「那只猫沿路叫到什么其他的声音都听不到。」

　　「我们搭便车的小客人不喜欢坐在车厢里。」芮妮说。

　　「那牠可以坐到前面。」哈珀说：「妳可以跟牠一起。」

　　芮妮虚弱无力地一笑。「不能让妳冒险。」

　　「威柳斯小姐，妳不能坐后面。」艾莉说：「我们要是开到大坑上，妳的宝宝可能就会飞出来，那时就是抛射式生产了。」

　　芮妮脸色苍白。「比喻得好。」

　　「对吧?有人要吃东西吗?」艾莉一边说，一边从后车厢拿起食物袋。

　　哈珀拿了一罐桃子跟一支塑料汤匙到前座去，想跟路克伍一起吃。

　　她看见他站在大货车的车顶，一手遮着眼望向高速公路。

　　「前面状况怎样?」她问。

　　他坐下，再溜了过来。「不妙。有一大段路消失，一公里外有一堆树，而且还在燃烧。」

　　「这太夸张了。这场火——持续了八个月?还是九个月?」

　　「只要有东西可烧，火就不会熄。灰烬把底下的炭火保护得好好的。」他脱掉磨损的外套，剩下一件脏脏的内衣。现在日正当中，柏油路冒着热气。「我们开到不能再开为止，接着就丢下消防车用走的。」他看了她的肚子一会儿。「我不会对妳说漂亮话。路上会很热，而且会难走好几天。」

　　她早已试着不去幻想当晚就能抵达马莎.奎因的小岛(试着不去想象铺上干净床单的床、热水澡还有肥皂的香味)，但还是忍不住。听见旅途会变得艰苦漫长，顿时让她觉得沮丧。但不久后她就把自己的失望丢到一旁，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并且离开了新罕布什尔州。就今天来说，进度已经很不错。

　　「什么?」她说：「你觉得我是第一个要走路的孕妇吗?拿去，吃块桃子。这样你的嘴巴除了发表阴暗的演说与预测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可做。你知道你不说话时有多性感吗?可是一说话就变成大混账了。」

　　他张嘴接了一口桃子。她接着吻了他一下，尝到了金黄色的糖浆。等她退开以后，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尼克、芮妮和艾莉排成一列拍起手来。哈珀对他们比了个中指，再亲了路克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