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魔法的思维
察觉到那名术士已经找到瓦利时，巫后正在对月之刃下咒。当年她一时冲动，取走了奥森的武器，跟一般人的物欲不同，她只是想响应这把宝剑散发出的魔法气息。她知道这东西很重要，在国王造访洞窟后隔了几年，她才领略到它的用途。那匹狼会杀死奥丁，之后它也得丧命。古老的预言说得相当清楚。奥丁陨落，接着另外一位较为仁慈的神祇将夺去那匹狼的性命。若是那场冲突的预兆会在她有生之年上演，那么那位神祇就需要一把武器。寻常的刀剑伤不了那匹狼，否则它无法打倒诸神之王。所以她要在这把长剑上施法。
低处的洞窟里有一条狭窄的石头凹穴，锯齿状的洞窟顶盖与倾斜的地面在该处相接，她总觉得那里像是巨狼的上下颚。现在她把长剑插入凹穴，正如口腔被长剑刺穿的芬里尔巨狼。这几个月来，她专注地将它视为足以伤害那位野蛮神祇的神兵利器。
巫后的魔力是如此强大，早已踏入半神的领域，她的感知与人类不同，有什么东西在眨眼间凝聚形体，当她转移注意力时又消失无踪。它们像是活物，蜘蛛一般的思维从她心中的卵孵出，爬过她冥想的目标——长剑——等着诱捕未来每一个碰上这把武器的事物。她深信这把长剑将会杀死那匹狼，她的女巫坐在她身旁，抱持着相同的信念。她们的冥想告一段落时，意念进入月之刃，即将扭曲未来遭逢它的敌人感知，包括那匹狼。
葛维格知道足以打倒奥丁的事物，绝对不会被普通的魔法击败，然而在诸神之王面前，一切魔法都显得不堪一击，但她看到了一线希望。她知道那个王子在他父亲的战役传奇中生长，一定听过那把遗失的神奇长剑。等他被那匹狼吞噬时，他的意识将会与他的兄弟交缠。她相信这就是杀死那匹狼的关键。魔法不需要打倒巨狼的心防，它会透过那个以自己的性命让芬里尔巨狼现世的男子，渗入它心中的隙缝。
冥想来到尾声，巫后感觉到事物的流动微微一窒，像是睡在马车上的人突然察觉车轮停止转动那样。瓦利身处沼地，他踏入了幻视与预言的魔法界域，这里是女巫的居所，她们仿佛听到他的脚步声越过了虚实之间的门扉。
巫后发觉另外一个人也在这里。她听到吟唱与鼓声，看到术士的双眼。接着她感觉到冰冷池水甜美的拉扯，感觉到喉咙紧缩，感觉到对空气的渴求，脑海中浮现更加浓厚的绝望，她落入瓦利心中。
以前她就知道男性魔法相当衰弱。比如说半狼巫师渥德·兀尔夫施行的仪式能在现实的国度中带来影响，不过在山怪之墙的女巫眼中，那根本说不上是魔法。他们不需要帮助，也不用了解符文，巫后认为那是没有地基的房子。蓝眼术士对她来说不堪一击。
他的皮鼓敲出一个个影像，奔跑的野狼、麋鹿、巨熊纷纷从鼓面冒出来舞动，像是小小的纸板动物图片，一路冲进沼地。他想做什么？她任由自己沉入鼓声的节奏，让它流过脑中。过了一会，她理解了，鼓声成为她的所有物，现在她可以任意差遣皮鼓的节奏。术士太过专注于沼地里的青年，压根没发现她也在这，也不知道他的鼓声已经被她转变，将术士的秘密全数倾入她心中细密的蛛网。他的思绪对她敞开。他在寻找那个成为王子的双胞胎，他已经知道那个男孩的重要性，但看得出来他还搞不清楚要如何进行下一步。
巫后相当愉悦。敌人在不知不觉间落入她手中，注意力涣散，他想以有限的魔力诱拐那个进入沼地的年轻人。符文从她心中浮现，锐利的尖刺即将戳穿他，火焰即将把他烧成灰烬，冰霜即将冻结他，洪水或土壤即将闷住他的呼吸。
在黑暗的洞窟里，她感觉到有人握住她的手。她在鲸脂蜡烛的微光中转身，看到那个毁了半张脸的女子坐在她身旁，对她微笑。她顿时领悟了某件事，忘记了身边的怪异同伴。
巫后知道那个术士无论有多衰弱，他就是奥丁。因此，他展现出的一切弱点都是经过伪装的强大。她大可出手攻击，但他会活下来，同时也会察觉自己的身份，他的力量将会觉醒，把她击溃。
蜡油缓缓流下，阴影在她眼前蔓延，她感觉到嗜杀的祖先们从周围的石壁上盯着她。她知道他们突然现身，必定是要传递某种讯息。
魔法的思维近乎癫狂，然而跟某些癫狂的行为一样，它也是天赋的象征。最早的女巫知晓奥丁拥有女性的魔法。这位男性神祇精通女性的技艺——人们称之为扎伊尔德。洛基跟葛维格说奥丁求知若渴，说他之所以会袭击她，就是因为她握有太多魔法的智慧。所以那位神祇憎恨尘世间的强大术士，恨到不惜出手杀了他们。很好，她想。要是他来到尘世，发现自己是最厉害的术士，他就会攻击自己。奥丁将会中计，杀死自己的化身。大家都知道奥丁憎恨一切。他会把自己排除在投注恨意的目标之外吗？不可能。
她要帮助那个术士，增强他的力量，同时减弱自己的力量，这样她就能躲过死亡之神的注意，让他把焦点凝聚在自己行走于凡间的化身上头。他看到的已经够多了，他的预视让他见到那匹狼、那对男孩，现在他打算召唤那只巨狼当他的守护者。他在利用那个女孩。猎狼钩符文，让女巫察觉治疗师的女儿与那对兄弟的命运相系，也关系着他们最终的转变。所以葛维格的敌人几乎已经布置好召唤那匹狼的事物，不过呢，没有她的协助，他永远无法成功。
女巫洞窟里相继死亡的女孩子并不是遭受攻击。这是某种预言、某种指引，甚至是她身上魔力的显化，告诉她该怎么做。女巫很清楚魔法的关键是痛楚与冲击。现在巫后领悟了存活的关键在于示弱。她要削减众女巫的力量，支持她的敌人，帮助他施行足以毁灭他的魔法。她原本是打算差遣那匹狼毁灭那位神祇，现在她想到了更好的方法。奥丁可以自行唤来毁灭他的巨狼。
术士不懂符文，却已经获得极大的成就，要是习得符文的奥秘，她想他奔向毁灭的速度会更快。葛维格决定她要送敌人一份大礼。
其中一名年长的女巫躺在上方的洞窟里奄奄一息，她的符文是黑暗中的灯光，让女巫们的预视更加透彻清晰。她的继承人坐在她脚边，陷入深层的恍惚，准备接受那个符文。葛维格心想，可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狄莎对于魔法的见解没错。咒语不是食谱，纵使得要收集到材料，在心中阴暗的炉灶里混合烹煮。它更像是拼图，必须分析每一个断片，再拼凑成完整的图像，也像是一幅刺绣，以痛苦和抗拒取代针线。
高等魔法仅存在于感知的界域。巫后在黑暗中锻炼直觉多年，深知冷静的思绪对于咒术没有半点功效。要达成她的目的很简单，双手握住隐形的丝线——一条名为痛楚，另一条称作绝望——将它们织成超越其总和的力量。
葛维格陷入恍惚，她同情那个濒死的女巫，想到她的呼吸越来越浅、四肢越来越虚弱。巫后中心蕴藏着腐败——疫病、热病患者溃烂的尸体、垂死老妇腥臭的吐息。这股气味吸附在巫后身上，她知道上头那位老女巫是寿终正寝，她度过圆满美丽的人生。
巫后陪着老女巫走过弥留之际的回忆。她看到老女巫从小进入洞窟，对黑暗的恐惧、接受训练时的苦闷、符文终于进入她体内时的欢欣，还有她跟其他姐妹的牵系。她也感觉到其他女巫的存在，她们是老女巫心中幽微的影像，巫后走上前，告诉她们该离开了，向她们的姐妹道别。众女巫的身影融入黑暗，老女巫的思绪渐渐萎缩。等到众人全数离去，葛维格与她并肩坐在她心底的黑暗中。她的符文绽放光华，宛如一盏灯笼。
葛维格取走符文，老女巫咽下最后一口气。她看到准备接受符文的女孩在黑暗中等待。巫后进入她的恍惚之境，扬起手，女孩子倒地死亡。接着她回到沼地，回到瓦利身边，将符文送向术士。
她听到惨叫声，符文进入他体内时，鼓声的旋律乱了。巫后对自己微微一笑。现在他得到前所未有的清晰洞察力。等到她送上第二个符文，他便会知晓该怎么做。她抓起那一小片皮块，拇指拂过猎狼钩符文的轮廓。她知道现在术士感应得到她的存在。她想着猎狼钩，敞开她的意识，如同一朵致命的花朵，暴露出幽暗美好的符文。一道意识饥渴地冲进她脑内，不断撕扯。巫后努力压抑反击的冲动，降低她的心防。术士的鼓声仿佛要凿下她身上的符文，她的眼珠子快要炸开了。她往前倒下，口鼻流血，啃咬自己的手指，分散脑海中的痛苦。符文的触须探入术士心中，她感觉到敌人的狂喜以及挣扎。巫后满意了。奥丁的所作所为正带着他走上自毁之路。现在他真的能够呼唤那匹狼，也就是说他死定了。她脱离恍惚，打了个哆嗦。
杀死同伴的体验在她心中嗡嗡作响，好似夏季的愤怒胡蜂。尽管这是正确的选择，她已然踏入更深刻的癫狂。她走到死去的姐妹身旁。她想，她要坐着陪伴她好一会。这样可以帮她面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受它的冲击，她抚摸老女巫的头发，在黑暗中陪她腐败。杀戮、后悔、悲痛是她在魔法思维的迷宫中，凿出崭新通道的工具。
她站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只扶持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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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处的洞窟里有一条狭窄的石头凹穴，锯齿状的洞窟顶盖与倾斜的地面在该处相接，她总觉得那里像是巨狼的上下颚。现在她把长剑插入凹穴，正如口腔被长剑刺穿的芬里尔巨狼。这几个月来，她专注地将它视为足以伤害那位野蛮神祇的神兵利器。
巫后的魔力是如此强大，早已踏入半神的领域，她的感知与人类不同，有什么东西在眨眼间凝聚形体，当她转移注意力时又消失无踪。它们像是活物，蜘蛛一般的思维从她心中的卵孵出，爬过她冥想的目标——长剑——等着诱捕未来每一个碰上这把武器的事物。她深信这把长剑将会杀死那匹狼，她的女巫坐在她身旁，抱持着相同的信念。她们的冥想告一段落时，意念进入月之刃，即将扭曲未来遭逢它的敌人感知，包括那匹狼。
葛维格知道足以打倒奥丁的事物，绝对不会被普通的魔法击败，然而在诸神之王面前，一切魔法都显得不堪一击，但她看到了一线希望。她知道那个王子在他父亲的战役传奇中生长，一定听过那把遗失的神奇长剑。等他被那匹狼吞噬时，他的意识将会与他的兄弟交缠。她相信这就是杀死那匹狼的关键。魔法不需要打倒巨狼的心防，它会透过那个以自己的性命让芬里尔巨狼现世的男子，渗入它心中的隙缝。
冥想来到尾声，巫后感觉到事物的流动微微一窒，像是睡在马车上的人突然察觉车轮停止转动那样。瓦利身处沼地，他踏入了幻视与预言的魔法界域，这里是女巫的居所，她们仿佛听到他的脚步声越过了虚实之间的门扉。
巫后发觉另外一个人也在这里。她听到吟唱与鼓声，看到术士的双眼。接着她感觉到冰冷池水甜美的拉扯，感觉到喉咙紧缩，感觉到对空气的渴求，脑海中浮现更加浓厚的绝望，她落入瓦利心中。
以前她就知道男性魔法相当衰弱。比如说半狼巫师渥德·兀尔夫施行的仪式能在现实的国度中带来影响，不过在山怪之墙的女巫眼中，那根本说不上是魔法。他们不需要帮助，也不用了解符文，巫后认为那是没有地基的房子。蓝眼术士对她来说不堪一击。
他的皮鼓敲出一个个影像，奔跑的野狼、麋鹿、巨熊纷纷从鼓面冒出来舞动，像是小小的纸板动物图片，一路冲进沼地。他想做什么？她任由自己沉入鼓声的节奏，让它流过脑中。过了一会，她理解了，鼓声成为她的所有物，现在她可以任意差遣皮鼓的节奏。术士太过专注于沼地里的青年，压根没发现她也在这，也不知道他的鼓声已经被她转变，将术士的秘密全数倾入她心中细密的蛛网。他的思绪对她敞开。他在寻找那个成为王子的双胞胎，他已经知道那个男孩的重要性，但看得出来他还搞不清楚要如何进行下一步。
巫后相当愉悦。敌人在不知不觉间落入她手中，注意力涣散，他想以有限的魔力诱拐那个进入沼地的年轻人。符文从她心中浮现，锐利的尖刺即将戳穿他，火焰即将把他烧成灰烬，冰霜即将冻结他，洪水或土壤即将闷住他的呼吸。
在黑暗的洞窟里，她感觉到有人握住她的手。她在鲸脂蜡烛的微光中转身，看到那个毁了半张脸的女子坐在她身旁，对她微笑。她顿时领悟了某件事，忘记了身边的怪异同伴。
巫后知道那个术士无论有多衰弱，他就是奥丁。因此，他展现出的一切弱点都是经过伪装的强大。她大可出手攻击，但他会活下来，同时也会察觉自己的身份，他的力量将会觉醒，把她击溃。
蜡油缓缓流下，阴影在她眼前蔓延，她感觉到嗜杀的祖先们从周围的石壁上盯着她。她知道他们突然现身，必定是要传递某种讯息。
魔法的思维近乎癫狂，然而跟某些癫狂的行为一样，它也是天赋的象征。最早的女巫知晓奥丁拥有女性的魔法。这位男性神祇精通女性的技艺——人们称之为扎伊尔德。洛基跟葛维格说奥丁求知若渴，说他之所以会袭击她，就是因为她握有太多魔法的智慧。所以那位神祇憎恨尘世间的强大术士，恨到不惜出手杀了他们。很好，她想。要是他来到尘世，发现自己是最厉害的术士，他就会攻击自己。奥丁将会中计，杀死自己的化身。大家都知道奥丁憎恨一切。他会把自己排除在投注恨意的目标之外吗？不可能。
她要帮助那个术士，增强他的力量，同时减弱自己的力量，这样她就能躲过死亡之神的注意，让他把焦点凝聚在自己行走于凡间的化身上头。他看到的已经够多了，他的预视让他见到那匹狼、那对男孩，现在他打算召唤那只巨狼当他的守护者。他在利用那个女孩。猎狼钩符文，让女巫察觉治疗师的女儿与那对兄弟的命运相系，也关系着他们最终的转变。所以葛维格的敌人几乎已经布置好召唤那匹狼的事物，不过呢，没有她的协助，他永远无法成功。
女巫洞窟里相继死亡的女孩子并不是遭受攻击。这是某种预言、某种指引，甚至是她身上魔力的显化，告诉她该怎么做。女巫很清楚魔法的关键是痛楚与冲击。现在巫后领悟了存活的关键在于示弱。她要削减众女巫的力量，支持她的敌人，帮助他施行足以毁灭他的魔法。她原本是打算差遣那匹狼毁灭那位神祇，现在她想到了更好的方法。奥丁可以自行唤来毁灭他的巨狼。
术士不懂符文，却已经获得极大的成就，要是习得符文的奥秘，她想他奔向毁灭的速度会更快。葛维格决定她要送敌人一份大礼。
其中一名年长的女巫躺在上方的洞窟里奄奄一息，她的符文是黑暗中的灯光，让女巫们的预视更加透彻清晰。她的继承人坐在她脚边，陷入深层的恍惚，准备接受那个符文。葛维格心想，可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狄莎对于魔法的见解没错。咒语不是食谱，纵使得要收集到材料，在心中阴暗的炉灶里混合烹煮。它更像是拼图，必须分析每一个断片，再拼凑成完整的图像，也像是一幅刺绣，以痛苦和抗拒取代针线。
高等魔法仅存在于感知的界域。巫后在黑暗中锻炼直觉多年，深知冷静的思绪对于咒术没有半点功效。要达成她的目的很简单，双手握住隐形的丝线——一条名为痛楚，另一条称作绝望——将它们织成超越其总和的力量。
葛维格陷入恍惚，她同情那个濒死的女巫，想到她的呼吸越来越浅、四肢越来越虚弱。巫后中心蕴藏着腐败——疫病、热病患者溃烂的尸体、垂死老妇腥臭的吐息。这股气味吸附在巫后身上，她知道上头那位老女巫是寿终正寝，她度过圆满美丽的人生。
巫后陪着老女巫走过弥留之际的回忆。她看到老女巫从小进入洞窟，对黑暗的恐惧、接受训练时的苦闷、符文终于进入她体内时的欢欣，还有她跟其他姐妹的牵系。她也感觉到其他女巫的存在，她们是老女巫心中幽微的影像，巫后走上前，告诉她们该离开了，向她们的姐妹道别。众女巫的身影融入黑暗，老女巫的思绪渐渐萎缩。等到众人全数离去，葛维格与她并肩坐在她心底的黑暗中。她的符文绽放光华，宛如一盏灯笼。
葛维格取走符文，老女巫咽下最后一口气。她看到准备接受符文的女孩在黑暗中等待。巫后进入她的恍惚之境，扬起手，女孩子倒地死亡。接着她回到沼地，回到瓦利身边，将符文送向术士。
她听到惨叫声，符文进入他体内时，鼓声的旋律乱了。巫后对自己微微一笑。现在他得到前所未有的清晰洞察力。等到她送上第二个符文，他便会知晓该怎么做。她抓起那一小片皮块，拇指拂过猎狼钩符文的轮廓。她知道现在术士感应得到她的存在。她想着猎狼钩，敞开她的意识，如同一朵致命的花朵，暴露出幽暗美好的符文。一道意识饥渴地冲进她脑内，不断撕扯。巫后努力压抑反击的冲动，降低她的心防。术士的鼓声仿佛要凿下她身上的符文，她的眼珠子快要炸开了。她往前倒下，口鼻流血，啃咬自己的手指，分散脑海中的痛苦。符文的触须探入术士心中，她感觉到敌人的狂喜以及挣扎。巫后满意了。奥丁的所作所为正带着他走上自毁之路。现在他真的能够呼唤那匹狼，也就是说他死定了。她脱离恍惚，打了个哆嗦。
杀死同伴的体验在她心中嗡嗡作响，好似夏季的愤怒胡蜂。尽管这是正确的选择，她已然踏入更深刻的癫狂。她走到死去的姐妹身旁。她想，她要坐着陪伴她好一会。这样可以帮她面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受它的冲击，她抚摸老女巫的头发，在黑暗中陪她腐败。杀戮、后悔、悲痛是她在魔法思维的迷宫中，凿出崭新通道的工具。
她站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只扶持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