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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节前一个星期

  2

 伊森.帕克瞪着眼前的景象。

  超市货架是空的。不是现货不多,也不是可供选择的牌子太少,而是空无一物。彻底被清空了。

  他闭上眼睛,觉得周遭的世界开始摇晃。他已经习惯长时间工作。研究团队这一年都处在差一步就有突破性进展的状态。当他们开始进行实际验证理论的阶段时,日夜的分界便开始变得模糊。他们站着吃完每一餐;抓到空档便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小憩。他已经累了一整年了。

  直到艾咪生下了薇奥拉,他才真正感受到自己有多疲惫。他闭起的眼皮后方黑暗舒适得可怕,是寒冷夜晚中的一张床,他可以立刻陷进去,踏入梦乡——

  他立刻回过神来,张开眼睛,再度检视眼前的货架。依然是空的。走道上的标示写着「维他命」、「有机罐头」、「纸巾」、「尿布」以及「婴儿食品」。架上的纸巾还剩不少,但放着「美强生」、「亚培心美力」、「地球最好」的奶粉货架,则是只有灰尘和弃置一旁的购物清单。

  伊森有种怪异的被背叛感。如果有什么东西用完了,你就会去杂货店买。这基本上是构成现代生活的基础。当你再也无法理所当然地这么做时,会发生什么事?

  你会顶着一脸蠢相,回到累坏的老婆和饿肚子的宝宝身边。

  在他们有孩子以前,他对哺乳很困难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他可是个遗传学家。乳房的功能就是用来哺育婴儿。这有什么难的?

  结果证明,对于精巧细致的现代人乳房来说,哺乳真的很困难。这些乳房被包裹在棉布与蕾丝中,从未受过风吹日晒,从未因摩擦受伤而变得粗糙不平。经过一个月痛苦又缓慢的哺乳过程,使用一位「哺乳专家」推销的特制枕头和顺势疗法乳膏,当艾咪的乳头裂开流血、感染发炎之后,他们决定停止这个作法。艾咪用弹性绷带绑住胸部,阻止乳汁分泌,然后改用婴儿配方奶粉。他们整个世代都是靠奶粉养大的,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再加上冲泡奶粉喂食又是那么简单。

  太简单了,直到货架上再也没有任何配方奶粉。

  好吧,来看看还有什么选择。

  这个嘛,对薇奥拉这个年纪来说,牛奶不是理想的选项。酪蛋白分子对婴儿发展中的肾脏来说负担太重了。但另一方面,有牛奶总比什么奶都没有好——

  放牛奶的冰柜是空的,上头贴了一张纸。

  如造成任何不便,在此向您致歉。近来的恐怖攻击中断了物资运输。我们希望能尽快补货。感谢您在这段艰难时期展现的耐心。

  伊森瞪着那张纸。昨天一切都还很正常,现在架上却连一罐配方奶粉都没有,冰柜里也没有牛奶。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烘焙区。

  他脚跟一转,跑过走道,注意到其他顾客正在清空所有货架,拿到什么就往推车里塞,一边争吵推挤。伊森可以预见接下来一个小时内,就连礼物卡、杂志和学校用品,都会被扫荡一空。或许还没有人想到……

  原本放炼乳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片空荡。

  伊森蹲下来,瞪着货架后方,希望还有一、两罐留下来。虽然他知道根本不可能。

  去另一家店。

  美国超价商店的门口挤满了人,结账队伍排到天边。店员都看起来震惊不已。伊森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到外面。

  现在正值十一月中,天气多云寒冷。一声喇叭让他惊跳起来,一辆奥迪几乎没慢下来,快速开过。停车场一位难求,正在排队的车龙已经延伸到底特律大道。他爬进驾驶座,一边驶出停车场,一边将收音机转到克里夫兰公共电台。

  「——接获整个克里夫兰都会区物资短缺的报告。警方要求民众保持冷静。我们邀请到交通部的詹姆斯.加纳博士,以及分析应变部的罗柏.康纳尔。加纳博士,可以为我们说明一下这个状况吗?」

  「我尽力。今晨稍早,奥克拉荷马州土尔沙市和加州弗雷斯诺市,当然,还有克里夫兰的运输业,都遭受一连串恐怖攻击。恐怖分子劫持超过二十辆货车,还杀害了司机。」

  「不只是杀害了他们。」

  「不。」男人咳了一声。「那些司机被活活烧死。」

  老天爷啊。最近几年发生了许多攻击事件,恐怖行动已经成为美国生活的一部分。接着发生了三月十二日的事件,新的曼哈顿证交所发生爆炸。超过一千一百人死亡,有更多人受伤,忽然间,没人可以忽视美国正在发生令人不悦的内部分裂。尽管这次的攻击是如此可怕,其中却还有更为骇人的部分——更加残忍、具有针对性——将一个活生生的人从卡车里拉出来,把汽油倒在他身上,然后点燃火柴。

  「——再加上,三座城市的货仓都被放了炸弹。消防队扑灭了土尔沙和弗雷斯诺的火,但克里夫兰的货仓已经完全遭烧毁。」

  电台主播插话:「这些都是一个自称达尔文之子的异种团体所为。但这些都是有数千条运输路线的大城市。」

  「没错。但因为这些攻击司机的事件,承保单位只能撤回这部分的保险。没有保险,货车甚至被禁止驶出厂区。」

  伊森连过了两个绿灯,第三个变了灯号,让他停下来。他在等待的同时,一边用手指敲打方向盘。

  「你是说,一天没有运送物资,商店就全空了?」

  「现代社会的连结非常复杂。杂货店这类商店是靠刚好够用的存货在运作。如果你买了一罐豆子,扫描器就会指示电脑下更多订单,接着货品会在下一次运送时到达。这是非常复杂的体系。达尔文之子看来十分了解这点。他们针对我们的体系弱点下手。」

  「康纳尔先生,你是分析应变部的人。应变部的职责不就是要防范这类攻击吗?」

  「首先,谢谢妳今天的邀请。其次,我想提醒每一个人,包括妳,女士,保持冷静。这是一个手段激烈但规模很小的恐怖组织造成的暂时性问题——」

  伊森朝东驶去,经过一家餐厅、一座停车场和一所高中。一家高级超市不久前在河边开幕。那家超市的价格高到其他人可能还没想到它。就算你是对的,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赶快计画。首要目标是婴儿配方奶粉,不管是什么高级梦幻素食的种类都可以。再来是牛奶。推车能塞得下的肉类。容易腐坏的东西就算了,直接拿罐头和冷冻蔬菜——

  通往商店的路已经塞满,汽车喇叭声大作、车灯狂闪,将这条单行道塞成两排。他可以看见前方四十码处,一群人围住了入口。他在观看的时候,一个女人试图强行将推车挤过人群。一时间喊叫声四起,那一圈人围得更紧了。一个穿商务西装的男人伸手强拉她的购物袋。女人大喊,但他抱了满手商品转身就走,还不小心将推车撞倒在地。瓶瓶罐罐散落在人行道上,每个人都扑上前去。一个细瘦的男子将一只鸡塞在手臂下,像是抱着一颗美式足球,然后快速跑开。两个顶着昂贵发型的女人在争夺一加仑牛奶。

  「——再重复一次,我们很快就会控制好整个情况。如果每个人都能保持冷静、协力合作,我们就能度过这个难关。」

  一声巨响传来,商店的前窗破碎落地。人群大喊着涌进店内。

  伊森将车子掉头开走。

  他们刚搬来克里夫兰时,不动产经纪人向他们保证,底特律湾岸道就是他们在找的街区——离湖边一哩、市中心两哩;办学严谨的学校;种满行道树的街道;还有充满「像他们一样」的友善邻居的社区。基本上,这里具备了所有郊区该有的优点,却又不是郊区。这里是养育小孩的最佳地点——经纪人会意地说,好似看见精子和卵子结合的画面。

  他费了一番工夫才习惯这个地方。伊森是土生土长的纽约客,不信任任何需要靠自用汽车移动的地方。老天,如果几年前别人告诉他未来会在克里夫兰成家立业,他一定嗤之以鼻。但克里夫兰是亚伯设立实验室的地方,虽然他是伊森此生见过最傲慢的浑蛋,同时也是个天才,更不用说伊森根本无法拒绝高等基因体学研究中心副院长这么诱人的位子。

  而整件事的结果也出乎他意料。虽然他热爱曼哈顿,但你可能在同一栋公寓住了十年,却从来没见过邻居长什么样子。中西部人的纯朴、后院烤肉,以及那种「我帮你收信,你可以跟我借割草机,我们都是好伙伴」的氛围,形成令人愉快的对比。

  再加上他很爱拥有一栋房子的感觉。不是一户或一栋公寓,而是真正的房子,附加地下室和庭院。他们的房子,音乐想开多大声都可以,薇奥拉半夜的啼哭也不会吵醒楼下邻居。他同时也是手艺相当灵巧的男人,有办法自己装设照明设备、砌好育儿间的墙。在挥汗如雨的下午装修好他们的房子,手拿一瓶啤酒坐在前廊,看着太阳从他的枫树间落下,更是一大享受。

  现在,他想着他是否只是在自我欺骗。曼哈顿虽然拥挤又物价高昂,华盛顿特区可能是个杂乱无章又吵闹的都会区,但那里的超市不可能会没有牛奶。

  如果是在昨天,你可能也会为克里夫兰说一样的话。

  他关掉引擎,坐在黑暗中。明天他可以开车出城,驶上高速公路,在别的地方找到婴儿配方奶粉。

  是啊,但她今晚就会饿肚子。硬起来啊,老爸。

  伊森爬出休旅车,走向邻居的房子,那是一栋华而不实、面南处那半被常春藤吞噬的房子。他们有三个男孩,都相差正好两岁,此时打闹的咚咚声正透过墙传出来。

  「嘿,老兄。」杰克.福特打开门时说,「怎么啦?」

  「听着,很抱歉来问你,我们家婴儿配方奶粉没了,店里也都没货了。你这边还有吗?」

  「抱歉,汤米大约六个月前就不喝奶粉了。」

  「好吧。」警笛声响起,不远处可能有辆警车或救护车开过。「那一般的牛奶呢?」

  「当然有。」杰克停了一下,「你知道吗?我的地下室有一点炼乳。你需要吗?」

  伊森微笑。「你真是我的救星。」

  「不然邻居是干什么用的?进来吧,喝点啤酒。」

  杰克的房子充满蜡笔画、吵杂的卡通和砂锅料理的味道。伊森跟着他走下发出吱嘎声的楼梯,来到半完成的地下室。在放着残余地毯的角落,两张躺椅面朝一台超立体电视,是加强全像投影范围的新机型。地下室其他部分放着极深的架子,上头摆满罐装和用容器保存的食品。

  伊森吹了声口哨。「你这下面有间自用杂货店啊。」

  「是啊,你知道,我以前是童子军。」他的邻居快速点了下头,有点不好意思,然后打开一台迷你冰箱,拿出两罐百威啤酒。他坐进其中一张躺椅,示意伊森坐到另一张。「所以超市都空了?」

  「我刚刚去的那家,大家都开始直接用抢的。」

  「都是异种。」杰克说,「他们的状况一天比一天糟了。」

  伊森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知道很多关于异能的事情。异能让每一个领域的门槛愈来愈高不可攀,而科学和科技是他们最具有优势的两块领域。当然了,有段时间这事曾经差点把他逼疯,他知道就算拥有哥伦比亚大学和耶鲁大学的学历,外头却有许多人是他永远也比不上的。这就像和湖人队玩街头篮球,不管你有多少花招,在球场上总是有人可以把球灌到你脸上。

  不过,不管怎样,你要怎么做?就这样不玩吗?谢了,才不呢。

  「每一个世代的人类都觉得这个世界要完了,对吧?」伊森啜一口啤酒,「冷战时期、越战、核武扩散,诸如此类。末日将临是我们习以为常的状态。」

  「是啊,但是杂货店没有牛奶?这不是美国会发生的事。」

  「会没事的。电台广播说国民警卫队准备开始发放物资。」

  「给五十万人吗?」杰克摇摇头,「让我问你一些问题。你研究演化,对吧?」

  「差不多。我是表观遗传学家,研究这个世界和我们的DNA交互作用的方式。」

  「你的说明听起来过度简化了。」杰克笑着说,「不过就当作是这么一回事吧。我想知道的是,历史上有过类似的时期吗?当一个全新的种族就这样——你知道的,出现?」

  「当然有。当有机体迁移到一个新的生态系统中,就变成侵略性物种。鲤鱼、斑马贻贝和荷兰榆树病都是。」

  「我想也是。那都是非常大的灾难,对吧?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心胸狭窄的人,我对那些拥有天赋的人没什么意见,真正吓到我的是这个改变。这个世界非常脆弱。我们要怎样在这种转变下生活?」

  这段时间常常听到这个问题。晚餐派对充满了类似的耳语,新闻节目和网路上都有相关的争论。当这些异能者刚被发现时,世人的好奇大于其他反应。人口的百分之一毕竟不是多大的数字。直到这百分之一的人口长大成人,整个世界才发现这些人代表了动摇世界根基的改变。

  问题在于,从明了这点到憎恨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小步。「我懂你的意思,老兄。但人类不是鱼,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当然了,你说的对。」杰克从椅子上起身,「不管怎样,我确定最后一定会解决的。我们来看看牛奶吧。」

  伊森跟着他穿过地下室。架子上迭了四层一箱箱罐头食品、电池和毛毯。杰克拉下一箱二十四罐装的炼乳。「就是这个。」

  「几罐就可以了。」

  「拿去吧,这没什么。」

  「至少让我付你钱吧!」

  「别傻了。」

  他内心有一部分想要再多抗议一下,但一想到薇奥拉和空空如也的超市,他就只回答:「谢了,杰克,我会还你的。」

  「没关系。」他的邻居看着他一会儿,「伊森,虽然这听起来有点怪,不过你有保护措施吗?」

  「我床头柜里有一盒保险套。」

  杰克露出微笑,但只是出于礼貌。

  「我不确定你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伊森说。

  「来这边。」他走向一个金属柜,开始拨弄上头的密码锁。「在国民警卫队解决这些事之前,你拿着这个会让我感觉好过一点。」

  枪柜收纳得非常整齐,步枪和猎枪分别锁在架子上,还有六把手枪挂在钩子上。伊森说:「我不太喜欢用枪。」

  杰克忽略他的话,取下一把手枪。「这是点三八左轮,世界上最简单操作的手枪。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扣下扳机。」金属枪身闪耀着油光的莹彩。

  「没关系啦,老兄。」伊森强迫自己报以微笑,举起手上的奶水。「真的,这样就够多了。」

  「拿着吧,以防万一。把它收在衣橱里,然后忘掉它。」

  伊森想回嘴开个玩笑,但他邻居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这个人在帮助你。别冒犯到他了。「谢了。」

  「嘿,就像我刚才说的,不然邻居是干什么用的?」

  □

  经过刚才的两个小时,走进家门的感觉就像是走向一个拥抱。伊森锁上门,脱下鞋子。葛雷戈.孟德尔慢慢朝他走来,用头磨蹭他的脚踝,发出轻柔的呼噜声。伊森抚摸着猫的脖子,拿起那箱奶水,往沿着走廊洒落的温暖黄光走去,寻找他的女孩们。他在厨房找到她们,艾咪正将薇奥拉抱在胸前。

  「噢,感谢老天。」他的妻子看到他时,表情亮了起来。「我都开始感到害怕了。你听到新闻了吗?说人们开始洗劫商店了。」

  「是啊。」他伸出手臂,艾咪将薇奥拉交给他。他的女儿醒着,看起来美得很不真实——看不见脖子,肥嘟嘟的,一头乱蓬蓬的赭色头发。「我人就在那里。每样东西都被拿走了。这些奶水是杰克的礼物。」

  「幸好他还有。」她打开一罐炼乳,倒进奶瓶。「你要喂她吗?」

  伊森背靠着厨房工作台边,将薇奥拉换到左手,用身体下盘支撑她的重量。她看到奶瓶便开始拚命大哭,像是怕他会故意逗弄她,不给她喝奶。他将奶嘴塞进她贪婪的嘴里。「这是整罐的量吗?」

  「五盎司。」她读出标签上的字。「这热量满高的。我们应该可以加点水稀释,就能撑久一点。」

  「为什么?还有二十三罐啊。」

  「她一天要喝四次,这样连一星期都不够。」

  「到时候店里就会补齐货了。」

  「我的想法还是一样。」她回答。

  他点点头。「妳是对的,这是个好主意。」

  他们站了一会儿,两个人都累坏了,却也有种甜蜜感。在这段日子里,每件事都带有一种甜蜜感,宛如一道金黄色的光芒,像是他正看着自己的人生印在因日晒而褪色的电影海报上。成为一个父亲让每一件事都充满了意义。

  「嘿,」他说,「想听件有趣的事吗?」

  「随时洗耳恭听。」

  「杰克是个生存游戏狂。他的地下室根本是个防空避难所。他甚至给了我一把枪。」

  「什么?」

  「我知道。」他轻笑,「如果我没收下,他根本不会让我离开。」

  伊森用一只手平衡着薇奥拉,将奶瓶用下巴夹着,然后从外套口袋拿出手枪。「够疯狂吧?」

  艾咪睁大眼睛。「他为什么觉得我们需要一把枪?」

  「他说我们需要这个当作保护措施。」

  「你跟他说我们有保险套了吧?」

  「他觉得那样不够。」

  「我可以看看吗?」艾咪说。

  「小心点,里面有子弹。」

  她用一只手掌小心地掂着重量。「比我想象中还重呢。」

  「我知道。」伊森将宝宝靠在肩上,开始抚拍她的背,薇奥拉忽然像卡车司机一样打了个嗝。「妳不觉得这很疯狂吗?」

  「有一点。」她把枪放在厨房工作台上。「但这或许不是太糟糕的主意,最好以防万一。」

  「什么万一?」

  她没有回答。

  「坚不可摧」乐团的杰克.福林「出柜」了!

  万人迷杰克.福林最出名的是他的腹肌,但最令人震惊的其实是他的真实身分——异能。上个星期,这位曾是歌手的萤光幕巨星宣布了一个从来没有揭露过的秘密——他其实是第五级异能。

  现在,《时人》杂志将为您带来杰克.福林的独家专访,听这位健美男星畅谈他的生活、感情,以及身为异能的一切。

  时人:让我们先来聊聊你的天赋吧。你的能力是超忆,这代表什么意思?

  福林:我能清楚记得特定事件的每一个微小细节。你给我一个日期,我就可以告诉你那天我穿什么衣服、当天天气如何——诸如此类的细节。

  时人:一九八九年五月三日。

  福林:那天是那种让你知道春天已然降临的天气。蓝天、蓬松的白云,四处都是植物生长的味道。我穿的是蜘蛛人睡衣。〔笑声〕我当时五岁。

  时人:你一直以来隐藏自己的异能身分,为什么?

  福林:如果我公开的话,那就会成为大家对我的印象——「异能演员出演某某电影」——异能的身分对我来说不重要,我也不希望别人认为这很重要。

  时人:那为什么现在要公开呢?

  福林:大家对异能和普通人的事情愈来愈激动。我总觉得如果不主动表态,我就会成为这个问题的其中一部分。我只是想说,嘿,你们都以为我是这样,但其实我是那样,可是这并没有改变任何事情啊。所以冷静点吧。

  时人:你的天赋一定让背台词变得很简单吧。

  福林:我也希望是这样,但这跟记忆力无关,我老是弄丢我的车钥匙。

  时人:异能现在可是热门话题。很多人都说你公开身分会有碍你的事业,你自己的看法?

  福林:这说法很荒谬。

  时人:为什么?

  福林:首先,我并不认为身为异能是我的首要角色。我是个丈夫、父亲、美国人、演员、歌手。我是芝加哥小熊队球迷,我是爱狗人——还有很多很多。这些说完之后,才是:噢对啊,我也是个异能。

  时人:你对普通人和异能之间愈来愈剧烈的冲突有什么看法?

  福林:我恨这样。对我来说,身为异能跟拥有一双蓝色眼睛没有什么不同。我知道有第一级异能的存在,那些打破旧有标准、异常杰出的人。但有更多人是像我这样的老百姓。我是说,拜托喔——我知道丹佛去年六月九日在下雨,然后我的政府因为这样就要在我的脖子里植入晶片?

  时人:你的说法的确让监控机制倡议案看起来有点蠢。

  福林:问题就出在媒体把这件事塑造成有两个派别——普通人和异能,而每个人好像都该选边站。事实上,这其实是一个光谱。其中一端是沃克总统,他谋杀自己的人民,就因为他害怕异能带来的一切,他想要得到权力来控制他们;在另一端的是那些异能恐怖分子,他们觉得这跟拥有平等权利无关,异能本该统治整个世界。这些极端分子才是真正的问题。大多数人都只想好好过他们的生活。

  时人:说到生活,你和你老婆——内衣品牌「维多利亚的秘密」模特儿爱咪.席勒,最近生了一个女儿——

  福林:噢老天,别来跟名字有关的问题——

  时人:那是个很不寻常的名字呢。

  福林:我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老兄。我们都希望她能做自己,不要觉得自己应该顺应这个世界的规范,而我们都很喜欢吃泰式料理,所以⋯⋯

  时人:努多3.福林。

  福林:绝对不会跟幼稚园里其他小孩撞名。

  3 努多的原文Noodle,意指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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