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对决

　　「住手!」

　　我的声音在洞穴里回响，我差点没认出自己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猜，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但我直直瞪着巨兽的眼睛，一只手在我身前伸出，手掌向上。我知道当牠杀我时，我不该正视着牠。不知怎地，那感觉有点不自然。

　　狮鹫歪着头，我无法读出牠脸上的表情，或许牠认为我是全世界最愚蠢的人类，或许在杀我前，牠想好好大笑一场。

　　我将魔球像个海滩球般夹在左腋下，感觉到它在我身侧发出温暖的热度。它原本不是凉凉的吗?它正给予我某种我无法描述的东西。一种力量，一种我没有东西可失去的觉悟。

　　我直挺挺地站着，死盯着狮鹫的眼睛。当然，想抓我就抓我吧，我想。马可可以趁这只巨兽大啖我骨头时拿走魔球，反正我早就该死了。

　　「住手!」我重复说道，「你不需要再守护魔球了，我会把它拿给马可，而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狮鹫驼着背往后靠，然后牠趴伏在地，发出服从的呜咽。

　　「杰克……?」亚莉压低声音说，「你做了什么?」

　　我用力吞咽口水。「我……我不知道。」

　　我横着身体走开时，狮鹫的眼神跟着我移动。

　　「拿去，」我对马可说，「趁现在。趁这个魔咒还没消失前。」

　　我看见马可将凯斯失去知觉的身体扛到背上。

　　「不能留下你，兄弟。」他说。

　　「拿去!」我重复道。

　　亚莉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拉过狮鹫。当我们站在洞穴入口处时，牠以温顺、悲伤的眼神看着我们。

　　「抓稳了。」马可低语，拿着魔球。

　　我默默祈祷，然后我们跳了起来。

　　当我们腾空冲入清澈的午后天空时，狮鹫悲痛的咆哮声像浪头般从洞穴传来，那声音让悬崖岩壁瑟瑟发抖。

　　从洞口正上方，一大片岩石和土壤松动开来，往下掉落堵住洞口，瓦砾堆中翻滚出片片灰棕色的尘埃云朵。

　　我们愈飞愈高，洞穴里面看起来像有炸弹爆炸。我们绕着圈，尝试想看清楚一点。

　　但当所有声音都归于沉寂、尘埃落定时，那里变得什么都没有。

　　没有洞口，完全看不出来那里曾有个洞穴。

　　狮鹫终于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