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士兵、水手、万事通、裁缝师

　　「他做了什么?」贝格德教授坐在轮椅里，整张脸变得惨白，我没办法正视他的眼睛。我精疲力尽，全身是汗，低头瞪着飞机跑道。

　　「他跑掉了，」我说，「还带着魔球。」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这件事?」贝格德教授问，「为什么无线电直到现在才通?」

　　托金一脸罪恶感地把头转开。「技术问题。」

　　「我们的问题现在才刚开始。我们全体。」贝格德教授突然转身，开始把自己朝院子往回推，对匆忙跑到他两侧的护理员置之不理。「跟我来。」

　　「我们……很开心你觉得好多了，教授。」亚莉低声说。

　　贝格德教授转头。「谢谢妳，」他说，「我很高兴凯斯还活着，安然无恙。你感觉如何，我的孩子?」

　　「好极了。」凯斯带着微弱的微笑说。

　　「那就好。」贝格德教授说，「因为我需要你们所有人的聪明脑袋来追踪出马可的下落。如果他真的回家就大事不妙了，他会毁了我们好几世纪的努力。」

　　「这是我的错，」我脱口而出，「是我让马可跑掉的。我把马可留在饭店里，我们跑去将托金救──」

　　「呃!」托金打个嗝。

　　「我不适合这项任务。」我继续说，「你选了某个毫无才能的人，贝格德教授。我不该在这里，因为我不像其他人一样能有贡献。我自愿去找马可，如果我因错过治疗而死翘翘，那又有什么差别?反正我在这毫无帮助，我只会搞砸事情──」

　　贝格德教授突然停下来，冷冷地瞪着我。

　　「你真的这么相信吗?」他问。

　　「那样说太荒谬了!」亚莉说，走到我跟前。「你是那个启动魔球的人，杰克。你救了凯斯，你打败了狮鹫和巨像。你给了我好建议──但我却没有听你的。而每当我们想不出该怎么做时，你总是那个能想出完美计画的人。」

　　贝格德教授叹口大气，他的眼神变得柔和。「你们知道，在KI这里我们为你们四个人取了绰号：万事通、裁缝师、士兵、水手。马可曾是──他是士兵，是最勇敢和最适合这任务的人;凯斯是水手，可以在茫茫大雾中航行;亚莉是万事通，她了解所有事的运作方式，能修好一切。」

　　「而我是……裁缝师?」我问，「我缝东西?」

　　「可以这么说，没错。」贝格德教授说，「你，杰克，是拼凑所有东西的人。」

　　我哈哈大笑，但当我抬头看时，没有人跟着我笑。

　　我又开始剧烈头痛。我非常需要睡眠，天色漆黑，但我完全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凯斯。

　　「现在是几点?」我脱口而出，「凯斯该接受治疗了!」

　　「是的，我们知道。现在是十点四十五分。」贝格德教授平静地说。他抬头看着护理员。「请带那位年轻人去医院，确定让他马上上床，我们需要他好好休息后准备妥当。」

　　亚莉和我给凯斯一个拥抱。

　　「谢谢你。」他轻声对我说，「你是我的雄英。」

　　当护理员护送他离开时，贝格德教授开始转动轮椅，回头朝他的别墅推去。

　　「至于你们两个，我想你们在飞机上睡过觉了。」他在我们跟在一旁时说道，「因为我要你们半小时后来我办公室开会，所以赶快去换衣服，洗个澡，做任何你们需要做的事，我们必须马上找到你们的朋友，在他造成任何伤害前带他回来。」

　　「如果他已经造成伤害了呢?」亚莉恐惧地问。

　　「消除。」托金咆哮。

　　我们俩停下脚步。

　　托金慢慢走在教授后面，教授没有说任何话。

　　亚莉颓然坐在机场建筑旁的小长椅上。

　　我没办法正视她，我的血液好像一下子冰冷起来。

　　士兵、水手、万事通、裁缝师。

　　那天晚上万里无云，没有月亮，星星像喷溅的血渍般散布苍穹。我的思绪奔驰，我知道，马可在上方某处。

　　我扫瞄地平线，静静看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