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城居民的一天
本文节选自伟大的吉斯瑟雷精神分析学家普兰塞克·昂纳莱斯特博士的札记。这位沮丧
者历史上最杰出的精神治疗师是位面生物精神解剖学的奠基人，有趣的是，本文也揭示了你
手上纸牌的来历。
水仙之月，第三个公会日，反高峰前 1 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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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泰萨利，愿女士的阴影笼罩他，这个月他是第四次把歇斯底里的提夫
林收进我的病区了。提夫林，总是他们，重症精神病侧廊里有一半都是这种位面
混血儿，他们血统里的矛盾使他们生来就有发疯的倾向。如果我的病区里都住满
了这种整天嚎叫的家伙，我永远也写不完这本书了。明天我要找拉尔谈谈，他雇
我来不是做这种学徒也能解决的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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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之月，第四个女士日，高峰前 2 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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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晨，佩坎·舒向我汇报了那个新来的提夫林的情况。这个名叫库尔库
克的提夫林本来是舍米莎卡最宠爱的随从，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触怒了她(对
于一个尤格罗斯来说，也许并不需要什么理由)
，这几乎使他被写进了死亡之书。
从此之后，他开始出现一系列妄想症状。目前，他自称为杰莫瑞尔，坚信自己是
一名银阶御衡者。他说，他化身为库尔库克潜伏在舍米莎卡的身旁是为了操纵她，
以此维持多元宇宙的平衡，然而恶魔最终发现了他，于是用一个法术把他禁锢在
提夫林的躯体里，使他失去了一切御衡者的能力。
有趣，我从没有见过一个发疯的提夫林这样有条理，也许我该亲自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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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之月，第四个虚空日，反高峰前 2 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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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终于有时间给那个提夫林做了第一次检查，老实说，结果多少有点令
我吃惊。他比我想象中更为安静而理性，除了坚信自己是一名御衡者之外，我从
他的话里找不到任何逻辑上的破绽。我注意到他没有瞳孔的银色眼睛，就像真正
的御衡者一样，不过这样的体征出现在提夫林身上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没人知道
在他们那庞杂的血统里包含了多少位面的基因。
然而当我探查他的精神结构的时候，就真的大吃一惊了。我们知道，任何智
慧生物的精神结构都可以粗略的分为本我、自我和超我。本我包含生存所需的基
本欲望、冲动和生命力，是一切心理能量之源，本我通常被压抑，藏在潜意识中
不被察觉。超我则是理想与道德规范的化身，当然，不同的位面生物有不同的超
我，一只魔塚的超我可能是绝对秩序的化身，而一只史拉蟾则是全然的混沌。在
本我和超我的争夺之下苟延残喘的就是可悲的自我。对于提夫林来说，他们血统
中那至纯至恶的魔鬼成分要不堂而皇之的占据着超我的宝座，要不被深深的印封
在潜意识的底层。然而即使被压抑，他们本我中的邪恶也会找一切机会浮现上来，
很多提夫林就是在挑战自己黑暗的另一半时疯掉的。因此，对于我来说，提夫林
的潜意识总是像玻璃一样透明，我要做的，不过是找到潜伏在那里的邪恶，这总
是发病的原因(虽然也总是无法治愈)
。
然而我却完全看不到库尔库克的潜意识，即使动用我与生俱来的心灵异能也
不行。我只能看到自我、本我和超我重叠在一起，闪耀着中立与平衡的银色光芒，
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病因的冲突，就像只有一条边和一个面的莫比乌斯带。我只在
一种生物身上见过这种心灵结构，御衡者，我对他们知之甚少，因为他们从不发
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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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税之月，第二个虚空日，高峰前 11 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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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个星期徒劳无功的治疗，我发现事情比我想象的复杂的多。我们的库
尔库克陷入了一种称为心灵拟态的罕见状态，这通常是在严重的心灵创伤之后，
为了保护破碎的自我而把心灵模拟成另一种生物，从而避开潜意识里的冲突。在
我五十年的职业生涯中，我没有见过比这更成功的拟态，我几乎真的认为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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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名叫杰莫瑞尔的御衡者了。也许我一直走错了方向，也许我应该找到是什么
使他陷入了这种状态，是的，找到童年的创伤，我怎么会那么蠢，竟然忘了最基
本的原理。希望从明天开始的催眠治疗可以揭开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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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答集之月，第一个书记日，反高峰前 3 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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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整整三个月的不懈努力，我终于发现了一些线索。
即使是在深度催眠的状态下，库尔库克也保持着御衡者杰莫瑞尔的身份，这
真是令我始料未及。不过在这种状态下，他的自我防御会比较弱。我开始让这个
杰莫瑞尔回溯“往事”
，希望从中找到线索。于是，在三个月的时间里，他讲述
了自己如何在奥斯建立而后又毁灭了一个邪恶元素神殿，从而平衡了那里的善
恶;如何把绿波滚滚的阿萨斯变成了一片荒漠。然而除了惊叹于他的想象力和丰
富的主物质位面知识以外，我一无所获。直到他开始讲述发生在一个叫托瑞尔的
主物质位面的往事，我注意到他情绪中的波动，直觉告诉我这里就是我寻觅已久
的突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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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答集之月，第三个市场日，反高峰前 2 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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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周以来，我注意到库尔库克精神结构的变化。是的，仍然是完美的无懈可
击的平衡，不过不再是静止不动的了，那层笼罩在他心灵上的迷雾渐渐散开，我
开始能够从他潜意思的深处分辨出邪恶与善良、混乱与守序的元素，它们不时浮
现出来，然而又互相制衡。
他仍在讲述托瑞尔上发生的故事，不过不再用冷静的第三人称，而是用第一
人称，有时如魔塚般刻板，有时如史拉蟾般混乱，有时如阿修罗神使般圣洁，有
时又如塔纳厘般邪恶。
也许有什么办法可以打破这种均衡，一旦均衡被打破，他那御衡者的假面也
将不复存在，那时我才有机会探寻他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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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答集之月，第三个巢穴日，反高峰前 4 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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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伊扎在施粥房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巴佬，那时他正在歇斯底里的大哭大
叫，于是被送到了我这里。在帮助他克服了第一次面对广袤多元宇宙的无力感之
后，他平静了下来。他说他叫瓦罗谭普·哲达，来自托瑞尔，是那个位面最著名
的包打听(恩，这是我的理解，我实在没耐心听他解释那些冗长的头衔)。我突
然想到他对这个位面的知识也许可以帮我解开库尔库克的谜题，于是提出请他做
我的助手，作为交换，我为他提供食宿，并保证他“安全地”在印记城里游历，
他欣然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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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答集之月，第三个下城日，反高峰前 4 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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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罗对我的帮助超出了想象。
今天库尔库克讲述了一个黑暗精灵的故事。瓦罗告诉我，他所说的一切，都
确实发生在托瑞尔，他是以崔斯特·杜厄登的身份在讲述。
我竟然忽略了这么明显的事实，真该从无极尖峰上跳下去。这几周以来，他
已经不再是杰莫瑞尔了，虽然他以为自己还是。他的人格已经分裂成好几个，有
混乱、有守序，有善良、有邪恶，但加在一起仍然保持着完美的平衡，这就是之
前我感受到的那种波动的由来。
他在扮演着不同的人格，以此维持那种脆弱的中立。有崔斯特·杜厄登就会
有别人，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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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答集之月，第三个虚空日，反高峰前 3 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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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讲述者是阿提密斯·恩崔立，一个男性人类杀手。
我开始叫瓦罗把每一个出现过的人格整理起来，附上背景资料，他似乎很乐
意这样做。
有一个计划正在我脑海里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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亵渎之月，第三个书记日，高峰前 1 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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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新的人格出现，那么一共是二十五个独立的人格。女士在上，我处
理过的最严重的人格分裂也只有十五个(那是个叫法罗的影精灵，我最终治好了
他)
。
这二十五个人格都是费伦大陆上著名的人物，库尔库克只是在扮演他们。
瓦罗把整理好的资料交给了我，还起了个浮夸的名字，
《他和她的故事》
。
也许我应该想办法让这些人格互相毁灭，才能打破这种平衡，这是治愈他的
唯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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亵渎之月，第四个女士日，反高峰前 1 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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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牌!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一共二十五张，每一张代表一种人格，在游戏
结束的时候将只有一种人格会留下来(我希望是崔斯特·杜厄登的)
。这是一个
关于平衡的游戏，一个御衡者(或者自以为是御衡者的提夫林)一定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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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之月，会长日，拉尔，愿疯癫和女士的阴影远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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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尔库克打起牌来也像御衡者一样出色。他总能维持牌面的平衡，一个善良
的人格总是伴随着一个邪恶的人格毁灭。不过牌终归是越来越少。
整整一周，当我和瓦罗都精疲力竭的时候，桌上终于只有一张牌了(很遗憾，
是贾拉索的人格)。这时库尔库克站了起来，突然变得高大、消瘦而苍老，身上
沐浴着银色的光芒。然后，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化成了灰烬。
我听说当一个御衡者失去中立的阵营时就会这样。
我感到恶心，我想这是缺乏睡眠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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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之月，第一个市场日，高峰前 6 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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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我看到了瓦罗留下的字条。他从莉珊德拉口中知道了一扇可以送他回
家的传送门，他还带走了那副纸牌和那本《他和她的故事》
，他说在费伦会热销。
我知道那扇位于高塔中央的传送门，那是通往一个叫厄斯的主物质位面的。
我记得他来自托瑞尔?
也许我该找斯拉斯谈谈，在她的侧廊里订一个房间。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