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艘战机的护盾刚好在我抵达时失效。外星战机应该立刻熄火，可是他们仍然继续飞行，试图躲到一颗体积较大的小行星后方。他们使用武器对克里尔人开火——总共六座破坏炮炮塔。
在一艘战机上看到那么多炮塔感觉很怪，不过谁知道外星人会有什么战术呢?或许他们有基本的人工智能能够瞄准并发射武器，而飞行员就只要专心驾驶就好。罗吉就曾以这个方向画过一些异想天开的设计图，DDF还认为很有发展的可能性。
总之，那艘飞艇有麻烦了，于是我做出自己最拿手的事——吸引注意。
我高速穿过那群克里尔飞艇的中心，启动IMP消除了我跟他们的护盾。虽然这么做非常冒险——但唯一能让他们防守的方法就是拉平劣势。
我让飞艇沿轴线旋转，发射一连串破坏炮——主要是想打散追击者，而不是要击中敌人。我必须赶快转回去，因为往后飞行非常容易炸死自己。
我吸引了一些尾随的飞艇——但还是不如我期望得多——接着迅速移动带着它们绕圈，一边闪避攻击一边发射我的破坏炮。我击中了一架无人机，幸运地让其他无人机开始采取防守态势。
“噢!”M-Bot说：“我们要当英雄。”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怎么会宣称自己思考速度很快。”我对它说。
“那只会发生在你做出不合理事情的时候，”它说：“这次我应该要料到的。不过……严格来说，这些外星人全都是星盟的成员——不就是想要毁灭我们的人吗?”
“那要看情况而定，”我说：“现在，其他飞行员跟我们都是同一边的：大家都在努力不被炸死。”
我急转弯绕回去，幸好那艘被围攻的飞艇把握住我提供的机会。它的炮塔锁定了没有护盾的克里尔无人机，把其中两架成功炸飞。
不管你是谁，射得好啊，我心想。希望我帮他们赶走几艘飞艇时，他们会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的目标不是累积杀敌数，而是要让敌人采取守势。
一架克里尔飞艇在我右侧爆炸。如果克里尔人发现他们应该忽视我，并且趁大型战机露出弱点时将它击落，我的策略就失效了。幸好，第三架无人机爆炸之后，其他的就飞走了。这场战斗真的跟我在狄崔特斯经历的不一样——这些无人机一点也不想摧毁技术好的飞艇。
我飞到新朋友旁边，在对方重新启动护盾时稍微松了口气。我也跟着重新启动防备。
“我们收到了来自陌生频道的呼叫，”M-Bot说：“我猜是我们拯救的那艘飞艇。要接过来吗?”
“当然要。”
频道发出……欢呼声?好几十个人正在庆祝的声音。可是我只救了一艘飞艇，应该只有一位飞行员才对。
“英勇的战士们，”一阵低沉的男性嗓音说：“我们欠你们人情。今天，你们拯救了基森人的旗舰免于灭绝。”
“旗舰?”我问。接着我恍然大悟。虽然那艘飞艇没比M-Bot大多少，可是如果飞行员体型很小……
“是你们!”我说：“国王与狐狸沙鼠!”
“我不知道狐狸沙鼠是什么，”对方说：“不过……你一定是误会了。我叫赫修(Hesho)——而我不是国王，因为我们的行星有个公正的代议政府。然而，身为一位谦卑的诗人以及高阿拉科─安(Gaualako-An)号的舰长，我从心里最深处向你致上谢意。”
我按下静音钮。“M-Bot，我想这些一定是我之前看到的武士狐狸沙鼠。”
“你是指基森人吗?”它说：“他们是其中一支星盟种族，具有次等公民身分。噢!你一定会觉得这很有趣。我刚翻译了他们那艘飞艇的名称。在他们的语言中，意思差不多是‘大到杀了你’。”
“战斗机大小的飞艇，对他们来说一定就像一艘驱逐舰，”我说：“我们不只救了一位飞行员，我们救了整组人员呢。”我解除静音。“赫修机长，我的名字叫艾拉妮克——很高兴认识你。你觉得一起合作如何?这场战斗实在太混乱了，我们必须发展出有组织性的反击。”
“这个想法太棒了，”赫修说：“就像连绵的雨变成了暴风雨，大到杀了你听候差遣。”
“好极了。让你们的火炮锁定任何接近的无人机。如果我们有麻烦，我会试着从你们身边引开它们，让你们练习打靶。”
“如果可以，我想提个建议，”赫修回答：“我们应该拯救另一艘像你一样速度比较快的飞艇，这可以帮我们这支刚成形的队伍补强战力。”
“好主意。”我说，接着扫视战场，寻找速度较快的飞艇打算招募。有一艘立刻出现在我眼前——由人类布蕾德驾驶的那艘黑色飞艇。它在混战中突然转向，熟练地以一颗小行星为中心旋转。她很厉害，非常厉害。
“你看到在我标记二三八点二五的那艘黑色飞艇了吗?”我对赫修说：“我会过去试着帮忙，看对方愿不愿意加入我们。你们在这里稳住，如果有无人机锁定你们就呼叫我。”
“好极了。”赫修说。
我推进飞往黑色飞艇，高速穿越充满闪光与爆炸的骚乱。有两架克里尔无人机正在尾随那艘飞艇。我呼叫布蕾德，接着通讯灯号亮起，显示她在听。
“我来处理那些追兵，”我说：“给我一点——”
黑色飞艇突然对一艘经过的同伴飞艇发射光矛。我很震惊——一方面是看到克里尔飞艇使用光矛，另一方面是看见它竟然利用同伴的飞艇做出旋转动作。这项冷酷无情的操作让那艘原本毫不知情的可怜飞艇往旁边旋转——然后撞上一颗小行星。不过布蕾德借此做出了厉害的转弯动作，冲回无人机的中心，把两架都炸成了太空尘埃。接着她高速从我的飞艇旁经过，只差几公分就撞上了。
我咒骂了一声，沿着轴线旋转，然后试图推进追上她。那样的操作真是不可思议，她一定累积了很多飞行经验。
“嘿!”我呼叫说：“我们要组一支飞行队。我们需要你的……”
黑色飞艇突然向右转，消失在战场中，完全不理会我。我叹了口气。
“思苹瑟，”M-Bot说：“我猜她可能不想加入我们的队伍。”
“你怎么会那么想?”
“我的观察力很强，”M-Bot说：“不过我相信有别人需要你的帮忙。我在全体通话线路上发现了求救讯号。你看，我正把来源标记在你的接近显示器上，并且接通讯号。”
我的无线电突然冒出一阵惊慌的声音，翻译别针替我翻译出来：“我的推进器没反应!救命!”
“把座标传给赫修，”我对M-Bot说，同时沿轴线旋转飞艇，往另一个方向推进而减速。接着我往求救讯号的方向冲去——是刚才被布蕾德利用并甩开的那艘飞船。
飞船撞上小行星后就被弹开，现在只剩一具推进器不定时发出闪光，让它在太空中打转。它会突然往某个方向转，接着推进器就会失去动力。飞船试着转向，可是推进器又会不规律地启动，让飞艇往不同的方向去。
三架克里尔无人机从不同方向过来，急切地想解决弱者。
“撑住。”我告诉对方，这时幸好赫修的飞艇抵达现场，开始对附近的克里尔敌机发射火炮。
“计算中……”M-Bot在座舱罩上的一部分做出标记。“这是受损飞船的预计飞行路径。”
“谢了，”我说：“我还以为推进器会让它不规则乱飞。”
“真正不规则的事物其实很少。”M-Bot说。
我利用预计路径拦截故障的飞船，发射光矛刺中它。我向左推进，让它千钧一发躲过了克里尔破坏炮的射击。不幸的是，飞船那具坏掉的推进器又突然启动，将我拉回右侧。
“对不起!”飞行员说。我从飞船的前方瞥见了对方——是脸上有两种肤色的那个狄翁人。
“也许你应该直接熄火，”我咕哝着说，试图重新控制住飞艇。“打开紧急灯号，退出战斗。”
“我不行。”对方说。
“没什么好丢脸的，”我说：“你不是胆小鬼。”
“不，”对方说：“我的意思是……刚才的撞击好像撞毁了我的紧急灯号。”
可恶。说不定遥控无人机的驾驶会看到这位飞行员明显陷入麻烦，因此不发动攻击?不……结果有更多无人机飞来了，而且数量超出我的预期。感觉几乎像是他们认为这位狄翁人太过自以为是，竟然参与了应该由次等公民加入的活动，所以要给予惩罚。
我拉开飞船躲避另一道破坏炮火力攻击，结果它的推进器又再次启动把我拖回去。我试图利用M-Bot投射在座舱罩的计算来抵销力道，但是没有多大效果。
“拜托，”飞行员说：“我很抱歉。我不应该拖你下水的。让我面对我的命运吧，这是我应得的。”
“应得个头。”我说，然后又闷哼一声，试着在故障的推进器中断时控制方向。我趁推进器熄火时把飞船拖向赫修的旗舰——他们正在对附近的无人机开火，但越来越无法应付了。
“思苹瑟，”M-Bot说：“你上一次转向时，我的摄影机正好瞄到了飞船的推进器。有一块石头卡进了左侧的膨胀阀。推进器被锁定在回路中，它会尝试启动，但又因为有阻塞物而触发紧急断电，所以把那块石头弄掉说不定就能解决问题了。”
“好，”我说：“那我直接爬出去处理吧。”
“哈哈。你会死的!”
我咧开嘴笑，做好准备面对再次启动的推进器。
“那……是讽刺，对吧?”M-Bot说：“只是确认一下。因为我不觉得你真的想离开飞艇，爆炸性减压会——”
“那是开玩笑的。”我说，接着在受损飞船的推进器启动时咒骂了一声。可惜的是我不能指望赫修帮忙，那艘又大又慢的战机正在全力应付四架无人机。
“打开全体频道，”我对M-Bot说：“我想我需要另一艘飞艇帮忙了。”我的通讯灯号闪烁亮起。“这是全体求救讯号，”我说：“我需要一艘有光矛的飞艇帮忙，位置是……参照信标三十四的座标150.+60.554。”
我只听到一片沉默。战场变得空荡了些，因为许多候选飞行员都放弃了。剩下的就是有能力存活的人——不过其中有许多都是未武装的个人飞船，而且都在专心躲避无人机。
这么看来，测试似乎很有效。他们很快就识别出能够在压力下飞行的人，然而许多飞艇的残骸也显示出代价很残忍。
“丢下我吧，”狄翁人飞行员又说了一次：“我很抱歉。我的麻烦并不是你们的。”
我发现埋伏在附近的克里尔无人机。“等一下。”我说，然后解开光矛。
突然自由不受妨碍的我，立刻绕了个圈，开始攻击那些无人机。我击中了几次，可是它们的护盾还在——因此我做的，也只是让它们采取基本防守而已。
“我真的需要帮忙，”我在全体频道上说：“拜托。谁都可以。”
“呃……”一阵轻柔的女声说：“你保证不会对我开火吗?”
“对，当然啊!”我说：“为什么我要对你开火?”
“嗯……”有艘飞船从附近一颗小行星的后方盘旋出现。
是一架克里尔无人机!我用手指压住扳机，同时让飞艇转向，立刻瞄准对方。
“你说你不会对我开火的!”对方说。
等一下。那架无人机在跟我说话?
“噢!”M-Bot说：“问她是不是人工智能!”
“你是人工智能吗?”我在频道上问。
“不，当然不是啊!”对方说：“可是我愿意帮忙。你需要什么?”
“把那些无人机赶走，别让它们靠近那艘受损的飞船，”我说：“给我一点喘息的空间，我要尝试一下精准飞行。”
“好的。”对方说。
小型无人机从躲藏的地方推进飞了过来。会说话的无人机接近时，我的狄翁人朋友在飞船里认命地说了一声“结束了”——可是那架无人机确实照我说的话做，开始驱赶敌人的飞艇。
“好了，”我说：“M-Bot，在座舱罩上标出那颗卡在飞艇推进器里的石头，然后把光矛的光束尽可能设定到最细。”
“噢——”它说：“完成了。”
我利用战斗的空档到了飞船后方，仔细调整好位置，然后等待适当的时机。我根本就不是像金曼琳或亚图洛那么厉害的射手——我的专长是飞得很快，还有做出特技动作。幸好，M-Bot标示了我的目标，而我也有足够的空间能够稳住自己微调瞄准。
那里。我发现了石头，那是一颗明亮的光点，就卡在飞船左侧推进器的金属管里。看似差不多是一颗人头的大小。
我用光矛刺中了石头，接着沿轴线转动，往另一个方向推进。石头震动一下就被拉出来了。
“我可以控制了!”狄翁人飞行员说：“推进器又上线了!”
“好极了，”我说：“跟着我。”
飞船到了我后方，跟我一起以美妙的直线前往赫修的飞艇。我们三艘飞艇一起组成队形后，那里的克里尔无人机就散开了;它们并不想跟有组织的敌军飞行队战斗，跟我预期的一样。不知道那架会说话的无人机到哪去了，我想她可能回去躲在小行星后方了吧。
“赫修机长，”我为我们三艘飞艇创建了私人频道：“我找到另一艘飞艇了。”
“好极了，艾拉妮克机长。”赫修说：“新来的，你的武器跟专长是什么?”
“我……都没有，”飞船里的狄翁人说：“我的名字是莫利穆尔(Morriumur)。”
“是狄翁人?”赫修的语气明显很讶异。他将飞艇转向，好像是要透过正面的玻璃看清楚坐在里面的莫利穆尔。“不只是狄翁人，还是个尚未诞生的呢。有趣。”
我们三艘飞艇开始慢飞巡逻，寻找可以帮助的其他飞艇，并邀请他们加入我们的飞行队。莫利穆尔是个还不错的飞行员——但显然没有太多战斗经验，每次有敌机尾随时都会惊慌失措。
不过，莫利穆尔还是很努力地跟着我把几架克里尔无人机引向大到杀了你，让赫修他们精准地击落。战场开始扩张，个别参与测试的飞艇飞到小行星场的深处寻找掩护，克里尔人成群结队徘徊，但是闪烁的火光变得越来越少了。
我又邀请了几艘飞艇加入我们，可是他们似乎全神贯注在自己的飞行上，忙到无法停下来。我发现了那艘在某处高速经过的黑色飞艇，速度远比想要追逐它的两架无人机更快。布蕾德又再一次地不理会我的提议。
“这还要持续多久?”我问：“他们要的证明还不够吗?”
“还剩七分钟。”M-Bot说。
在我们又经过一艘毁坏的飞艇残骸时，我的愤怒越来越高涨了。对，他们是警告过这场训练可能会有危险，可是对民用等级的飞船使用真枪实弹?我对星盟的恨意原本就快要沸腾了，而这更是火上加油。他们怎么能够如此冷酷无情地看待生命——同时还假装有“文明”与“智慧”?
最后，测试结束了。无人机动作一致地转向飞回采矿平台。温齐克的声音出现在全体频道，在恭喜生存者的表现时听得出他洋洋得意的语气。
赫修、莫利穆尔和我一起飞回去。结果大约有五十艘飞艇在测试中存活下来。M-Bot迅速计算了先前被拖回来的飞艇数量，那些是退出的——把两个数字加起来，再扣掉总数，就能大致算出有多少飞艇被摧毁。
“十二艘飞艇被摧毁。”它说。
比我预料得更少——在那样的混乱中，感觉好像会更多才对。不过，这代表死了十二个人。被星盟谋杀的。
你还以为会怎样?我心里有个声音问。你很清楚他们的能耐——他们已经谋杀人类八十年了。
我们让飞艇降落，但我还是保持警戒，心中有一部分预期可能会有某种陷阱或是“出其不意”的第二场测试。可是什么也没发生。我们安全地停在平台上，人工重力也固定住我们的飞艇。我们打开驾驶舱，呼吸大气层里的新鲜空气。
其他存活下来的飞行员往平台远端的舞台聚集，他们看起来都很慌乱。通常在战斗之后，我的感觉就像是这里许多外星人看起来的样子——因为极度集中注意力并专注于战斗而感到精疲力尽，疲惫不堪。可是今天，我爬出飞艇踩在平台上时，却只觉得勃然大怒。
到底是什么白痴设计出这种测试的?我记得自己第一天接受DDF训练就被派上战场时有多么震惊，但当时铁壳也只是叫我们假装攻击而已，因为她一直很努力想拯救濒临灭绝的我们。在这里，星盟具有强大力量又安全无虞，然而却毫不在乎这些热切相信他们的飞行员性命。
我推开外星人群，穿越群众去找温齐克和其他的测试管理人员。我开口准备要——
“你们这些人到底有什么问题!”我后方有个人大喊。
我愣在原地，欲脱口而出的话顿时止住。我转过身，讶异地看见一个外表有点像大猩猩的高大生物。对方把一副大型战斗头盔夹在腋下，推开人群从我身边经过，然后指着温齐克。
“真枪实弹?”大猩猩外星人吼着说：“在测试演习中使用?你们刚才做的等于是谋杀。以最深处的虚空为名啊，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这段呼喊让我闭上了嘴，对方似乎跟我一样愤怒——可是声音大上两倍。
“你们签署了同意书，”温齐克终于说话了，他一只手举向胸前的盔甲，对那个生物的爆发表现出惊恐的样子。
“同意书个头!”外星人大喊：“如果我有孩子签署同意书说我可以踹他们，我那么做也依然是个畜生!这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参与了什么!你们要对这件事感到羞愧。”
各式各样的生物避开大猩猩周围，而舞台上的官员们似乎真的大吃一惊。“我们……我们必须知道谁能在遭受攻击时保持冷静，”温齐克说明：“而且我们给无人机驾驶的指令是不要伤害退出的人。哎唷，哎唷!真是凶狠。”
“你们应该用假弹的!”我站到大猩猩身旁说：“正常的军队在演习时都是这样!”
“那要怎么测试他们?”温齐克问我：“这样他们就会知道那不是真的了。跟星魔战斗会造成极大的精神压力，乌戴尔的艾拉妮克。要判断谁有能力和能够冷静，这是唯一的方式。”
“唯一的方式?”大猩猩问。“那我们再来另一场测试吧!我们可以测试你们有多少能耐承受我一拳，我会先往头骨来一下!”
“哎唷，哎唷!”另一位官员说：“这是威胁?”
“是的，”温齐克说，然后挥出射击的动作。“真是凶狠!波尔人高萨(Gul’zah)?你被解除职务了。”
“解除……”高萨气急败坏地说：“你以为……”
我走上前，想要跟星盟说去他们的测试，不过有个声音在我耳里出现，打断了我。“思苹瑟?”M-Bot说：“拜托别害我们被踢掉，要记得我们的任务!”
我怒气翻腾地看着大猩猩外星人被几个武装的狄翁人守卫逼得退开。我差点又要大喊起来，不过有人出现在我身边，是脸上有两种肤色的狄翁人莫利穆尔。
“艾拉妮克，”对方用恳求的语气说：“来吧，艾拉妮克。我们去吃点东西吧，他们在下面为我们准备好了。你的物种会吃东西吧?”对方鼓励地对我点点头。
最后，我让莫利穆尔把我带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