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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站立的女孩

当然这会带来——长久以后终于——神将承诺我们的战事尾声。
——三零之二零抽屉,最后一颗绿宝石
 
她蜷缩在某个地方。她忘记了这是哪里。
一段时间里,她是……所有人。一百张脸彼此环绕。她在他们之中寻找慰藉。她肯定能够找到一个不会制造伤害的人。
附近的难民全跑走了。他们说她是灵。他们悄然逃离她和那一百张面孔,直到飓光熄灭。
于是只剩下了纱蓝,真是不幸。
黑暗,一支蜡烛灭了。一声尖叫戛然而止。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她的意识中不断有画面闪过。
她的父亲被她扼住了喉咙,面孔变成了紫色,而她还在唱着一首摇篮曲。
她的母亲,带着一双被烧毁的眼睛死去了。
太恩,被图样穿透。
卡伯萨在地上颤抖,任由毒液的效果在自己体内蔓延。
亚耶伯,随风号上无可救药的水手,死在大海深处。
一个无名的车夫,被鬼血成员杀害。
现在是葛兰德,他的头被打碎了。
围纱曾经想要帮助这些人,却只是让他们的人生变得更加凄惨。围纱的谎言突然变得无比清晰。她根本就没有在街上生活过,她不知道如何帮助他人。假装有经验并不代表她真的有经验。
围纱一直都在告诉自己,纱蓝能够处理大问题——引虚者和魄散。现在她看到了事实,她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没办法到达誓门。那里被一个能够进入她的大脑的古灵看守着。
这一整座城市的存亡都要依赖她,但她甚至没能拯救一个小乞儿。她蜷伏在地上。葛兰德的死似乎是一片无所不在的阴影。她的好意其实全是傲慢。
无论她走到哪里,死亡都如影随形地跟着她。她的每一张脸都是一个谎言,只想伪装出她能够阻止死亡的样子。
难道她就不能是一个不会制造伤害的人?哪怕只有一次?
光将影子推在自己前面,又长又细。她眨眨眼,片刻间有些惊恐。她已经有多少天没有见到光了?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小房间外的客厅里。她还在暮丽曾经居住的那栋小屋中。
她轻轻抽了抽鼻子。
那个新出现的人将他的光带到了她的门口。他小心地走进来,在她对面坐好,嵴背靠着墙壁。这个房间很窄,他伸出双腿就碰到了她身边的墙壁。她则收起了自己的双腿,膝盖抵住胸口,头枕在膝盖上。
智臣没有说话。他将自己的钱球放在地上,和她一同沉浸在寂静中。
“我早就该知道。”她终于悄声说。
“也许吧。”智臣说。
“给出那么多食物只会引来掠食者。愚蠢。我本来就应该只以誓门为目标。”
“也许吧。”
“这好难,智臣。当我戴上围纱的脸……我……我就只能像她一样思考。当她控制一切的时候,要看到更大的范畴就变得很难,而我又想让她控制这一切,因为她不是我。”
“杀死那个孩子的强盗已经被处置了。”智臣说。
她抬起头看着智臣。
“市场上的一些人得知了这桩惨案,”智臣继续说。“他们终于像他们一直谈论的那样,组成了民兵,冲进铁腕帮,强迫那些恶棍交出杀人犯,并立刻解散帮会。我向你道歉。我没能早些采取行动,因为我被其他任务拖住了。有一个应该能让你高兴的讯息——你发放出去的那些食物,还有一部分保存在那个帮会的巢穴里。”
“这值得让那个孩子牺牲生命吗?”纱蓝悄声问。
“我无法判断生命的价值。我不敢做这种尝试。”
“暮丽说,如果我死了会更好。”
“我本身缺乏决定生命价值的经验,同时我也真心怀疑暮丽同样缺乏这种经验。你努力帮助市场上的人们,在很大程度上,你失败了。这就是人生。你活得越久,你的失败就越大。失败是生命力绽放的标志。与之相反的是,活着而没有任何失误,只能说明你对任何人都毫无意义。相信我,这是我的亲身体验。”
纱蓝嗯哼了一声,将目光转向一旁。“我只有成为围纱才能逃过那些记忆,但我没有那些她假装拥有的经验。我没有经历过她的人生。”
“不,”智臣轻声说。“你经历过更加残酷的人生,不是吗?”
“仍然只是一个单纯的人生。”纱蓝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她不能再这样了。她知道必须克服自己的意气用事,回到裁缝店去。
她应该这样做。她要将所有这些推到自己的脑海深处,推到那些被她视而不见的东西里面。它们可以一起溃烂,再也分辨不出彼此。
智臣在墙上靠稳身子。“你有没有听说过向上看的女孩的故事?”
纱蓝没有回话。
“这是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智臣将双手拢在地上的钱球两旁。“那时候,一切都不一样。有一道墙挡住了飓风,但所有人都不在意它。只有一个女孩,有一天,她向上看去,注视着那道墙。”
“为什么会有一堵墙?”纱蓝悄声问。
“哦,你知道?太好了。”智臣向前俯过身,往地上的克姆泥尘土吹了一口气。尘土扬起,成为一个女孩的样子。围纱看到这个女孩站在一道墙前面,随后她又迅速变回成尘土,散落在地。智臣又试了一次。这一次,灰尘卷起得高了一些,但还是塌落了回去。
“帮个小忙?”智臣将一袋钱球推过地面给纱蓝。
纱蓝叹了口气,拿起那只袋子,开始汲取飓光。能量立刻在她的体内澎湃,寻找发泄的出口,要求得到使用。于是纱蓝站起身,呼出一口气,将飓光编织成她以前编织过的一个幻象。一座朴实的村庄,一个年轻的女孩抬头仰望,望向远方一堵看不见顶端的高墙。
整个房间仿佛都随着这个幻象的出现而消失了。纱蓝精准地对房间墙壁和顶棚进行了涂绘,让它们隐匿在她编织的风景中,成为风景的一部分。她没有让现实的环境消失,只是改变了它们的外观,让她和智臣仿佛站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她以前从没有这样做过。但这真的是她做的?纱蓝摇摇头,走到了那个带着长围巾、眺望高墙的女孩身边。
智臣来到女孩的另一边。“嗯,”他说。“很不赖,但还不够阴暗。”
“什么?”
“我以为你知道那个故事,”智臣一边说,一边弹了弹空气。纱蓝在幻象中编织的色彩和光芒都流走了,他们站在夜幕下的黑暗中,只有一点星光为他们照明。那道墙成为他们面前一片无尽的黑影。“那个时候是没有光的。”
“没有光……”
“当然,即使没有光,人们还是必须活下去,不是吗?人就是这样。我不禁要猜想,活着就是他们学会的第一件事。所以他们生活在黑暗中,在黑暗中耕作,在黑暗中进食。”他向身后摆摆手。人们开始在村庄里走动,摸索着做各种事,星光几乎没办法让他们看到任何东西。
尽管看上去非常怪异,但这样的环境的确让纱蓝听到的那个故事有了一些合理性。女孩向人们问:“为什么那里有一道墙?”而人们很容易对那道墙视而不见。
随着智臣的讲述,戴围巾的女孩询问了几个人关于那道墙的事。不要走过那道墙,否则你将必死无疑。
“于是,”智臣说。“她决定,找到答案的唯一方式就是她自己爬过那道墙。”他向纱蓝瞥了一眼。“她是愚蠢还是勇敢?”
“我怎么知道?”
“答案错误。她两者都是。”
“那不是愚蠢。如果没有人提出问题,我们什么都不会知道。”
“那么她的长辈们的智慧呢?”
“他们没有解释为什么她不该问那道墙!没有道理,没有缘由。听从长辈的教诲与像其他人一样胆小怕事、裹足不前是不一样的。”
智臣微微一笑,手中的钱球照亮了他的脸。“很有趣,不是吗?许多故事都有着同样的开头,却又总是有完全相反的结尾。在半数故事里,孩子无视父母的叮嘱,走进丛林中,被吃掉了;在另外半数故事里,她发现了伟大的奇迹。但没有多少故事中的孩子会说:‘是的,我不该到森林里去。我很高兴爸爸妈妈告诉我,怪物藏在哪里。’”
“那么,这就是你想教我的吗?”纱蓝突然提问。“坚持自己的想法和忽略好建议之间,有着细微的差别?”
“我是一个糟糕的教师。”智臣摆摆手。那个女孩在长途跋涉之后来到那道墙前面,开始向上攀爬。“幸好我是一个艺术家,而不是一名教师。”
“人们能够从艺术中学到很多东西。”
“亵渎!如果艺术有功能,就不成艺术了。”
纱蓝翻了翻白眼。
“比如说这柄叉子,”智臣说着又摆了摆手。纱蓝的一些飓光离开她,在智臣的手上旋转,成为一柄在黑暗中飘浮的餐叉。“它是有用途的,可以用来进餐。如果它经过一位艺术大师的装饰加工,它的功能会改变吗?”餐叉上出现了精致繁复的浮雕花纹,是许多正在萌生的叶片。“不,当然不会。无论有没有装饰,它的用处都不会改变。艺术就是这上头毫无目的的那一部分。”
“智臣,它会让我高兴,这就是目的。”
智臣笑了,餐叉随之消失。
“我们不是正在讲一个女孩爬墙的故事吗?”纱蓝问。
“是的,但这部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智臣说。“我需要找些事情打发一下我们的时间。”
“我们可以略过无聊的部分。”
“略过?”智臣惊讶地问。“略过一个故事的一部分?”
纱蓝打了个响指,幻象发生变化,他们站到了黑暗中的高墙顶端。戴围巾的女孩在辛苦了许多天以后,终于来到了他们身边。
“你真让我受伤,”智臣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女孩找到了阶梯,”纱蓝说。“而且这个女孩意识到这堵墙不是为了挡住外面的东西进来,而是要阻止她和她的同胞出去。”
“因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怪物。”
智臣来到纱蓝身边,无声地伸出双臂,环抱住她。纱蓝颤抖着,扭动身体,将自己的脸埋进智臣的衬衫里。
“你不是怪物,纱蓝,”智臣悄声说。“噢,孩子。这个世界有时候的确会有许多怪物肆虐,那些怪物会让你以为自己也一样可怕。”
“我是怪物。”
“不。你看到了,事情在朝另一个方向发展。你并没有因为身处在这个世界中而变坏,而是这个世界因为有你而变好了。”
纱蓝紧靠着智臣,不停地颤抖。“我该做什么,智臣?”她悄声问。“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应该沉浸在这么多的痛苦之中。我必须……”她深吸一口气。“我必须杀死他们。我必须如此。但现在,我已经说出誓言,我不能再对此假作不知了。所以我应该……我也应该去死,因为我做了……”
智臣向那个戴围巾的女孩一摆手。那个女孩在俯瞰一个新的世界。她放在身边的包裹是什么?
“你记起来了,”智臣轻声说。“后面的故事?”
“这不重要。我们已经得到了其中的教训。高墙将人们挡在了外面。”
“为什么?”
“因为……”她以前是怎么对图样说的?当她向图样展示这个故事的时候。
“因为,”智臣说。“这道墙的对面是神之光。”
光明骤然爆发。无比灿烂和强烈的光芒照亮了墙外的世界。纱蓝惊讶地看到一切变得如此明亮。戴围巾的女孩也同样在一阵惊呼中,第一次看到了世界丰富多彩的颜色。
“她走下了阶梯,”纱蓝一边悄声诉说,一边看着女孩跑下阶梯,围巾飘扬在她的身后。“她藏匿于生活在这一边世界的生物之中,悄悄靠近光,将光带走,带回另一边的世界,带到……带到暗影之乡……”
“是的,没有错。”智臣随着场景的演进说着。戴围巾的女孩悄悄来到巨大的光源旁边,将一小片光掰下来,握在手中。
一场不可思议的奔逃。
女孩狂乱地爬上阶梯。
发疯一般地跑下去。
然后……光第一次出现在村子里,紧接着就是风暴的到来——涌过了高墙。
“人们承受着苦难,”智臣说。“但每一场风暴都让光重新明亮。光已经被带了过来,就再也无法被放回去了。人们尽管经历了种种艰辛,却绝不会再回头。因为现在他们能够看见了。”
幻象消失,只留下两个人站在这幢小屋的客厅里。暮丽的小房间就在他们身旁。纱蓝向后退去。她把眼泪留在了智臣的衬衫上,这让她感到羞愧。
“你是否愿意,”智臣问。“退回到无法看见的时候?”
“不。”纱蓝悄声说。
“那么就活下去。让你的失败成为你的一部分。”
“这听起来……听起来很像是一个教训,智臣。你好像正在用艺术做有用的事。”
“就像我说的,我们不时都会说错一些话,做错一些事。”智臣将双手向两旁挥了挥,仿佛在掸去纱蓝身上的什么东西。飓光从纱蓝的左右两侧盘卷而出,形成了另外两个纱蓝,和纱蓝一模一样,有着红宝石颜色的头发,带有雀斑的面颊,只是身上的纯白色外套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智臣……”纱蓝开口。
“嘘,”智臣走向一个纱蓝的幻象,用食指撑着自己的下巴,仔细查看它。“这个可怜的女孩身上发生过许多事情,对不对?”
“许多人都承受过更多苦难,而他们都活得很好。”
“很好?”
纱蓝耸耸肩。她没办法否认自己话中的事实。当她掐住自己父亲脖子的时候,还在向父亲唱歌,这段遥远的回忆又飘进她的脑海。她辜负的那些人,她造成的那些灾难。左侧纱蓝的幻象喘息着,靠在房间墙壁上,不停地摇头,然后她瘫软下去,头低垂到腿上,蜷缩起身子。
“可怜的傻瓜,”纱蓝悄声说。“她努力去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是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糟。她因父亲破碎,又因自己破碎。她一文不值,智臣。”纱蓝咬紧牙关,发现自己在冷笑。“这也许不是她的错,但她依然一文不值。”
智臣嗯了一声,又指向站在他们身后的第二个幻象。“这一个呢?”
“没有区别。”纱蓝已经厌倦了这场游戏。她给了第二个幻象同样的记忆。父亲、赫拉伦、倒地的加丝娜,所有那些事情。
虚幻的纱蓝身子一僵,然后挺起下巴,依然站在原地。
“是的,我明白,”智臣缓步走向她。“没有区别。”
“你对我的幻象做了什么?”纱蓝质问他。
“什么都没有做。它们两个在所有细节上都完全一样。”
“它们肯定不一样。”纱蓝一边说,一边轻轻敲打那个幻象,感觉它。一阵悸动从幻象涌向她,那是记忆和痛苦。还有……还有另一种东西将它们完全淹没……
原谅,对自己的原谅。
纱蓝惊呼一声,将手指抽回来,仿佛被咬了一口。
“受到伤害,这种感觉很可怕。”智臣来到她身边。“非常不公平,非常糟糕,非常讨厌。但纱蓝……这一切仍然值得活下去。”
纱蓝摇摇头。
“你的其他意识控制了它,”智臣悄声说。“因为它们更有吸引力。除非你有自信回归到产生出它们的那个人,否则你将绝对无法控制它们——你首先必须接受你是你。”
“那我就绝对无法控制它。”纱蓝眨掉眼里的泪水。
“不,”智臣向那个仍然坚强站立的幻象点点头。“你会的,纱蓝。如果你不相信自己,你能相信我吗?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个比所有这些谎言都更加神奇的女子。我向你保证,这名女子值得守护。你值得守护。”
纱蓝向自己挺立不倒的幻象点点头。“我不可能是她。她只是又一个谎言。”
两个幻象都消失了。“我在这里只看到了一个女人,”智臣说。“是她仍然站立着。纱蓝,那一直都是你。你只需要承认这一点,接受这一点。”他又对纱蓝悄声说。“就算造成伤害,也不是世界末日。”
他拿起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围纱的帽子。他将这顶帽子放在纱蓝手上。
让纱蓝惊讶的是,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过了房门。她在这里过了一整夜?就蜷缩在这个狭小破败的屋子里?
“智臣?”纱蓝问。“我……我不能这样做。”
智臣微微一笑。“纱蓝,我的确知道一些事情。这就是我知道的事情之一。你可以的。找到平衡,接受痛苦,但不要认为这是你应得的。”
图样发出认同的哼唱声。但这一切根本就不像智臣说的那样容易。纱蓝深吸一口气,感觉到……一阵战栗涌过全身。智臣则收十起他的东西,把背包扛在肩头,微笑着走进门外的阳光。
纱蓝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愚蠢透顶。她跟随智臣走进阳光,走进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的市场。智臣已经不在门外了,不过纱蓝并不惊讶。他总是有办法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但是当你期盼他在身边的时候,他又跑得无影无踪了。
纱蓝拿着围纱的帽子走过街道。穿着长裤和外套的感觉很奇怪,她的红色长发披散下来,不过内手还被包在手套里。她应该把自己隐藏起来吗?
为什么?这种感觉……很好。她一直走回到裁缝店,探头朝店里张望了一眼。雅多林正睡眼惺忪地坐在桌子旁边。
看到纱蓝,他勐地站起身。“纱蓝?我们都很担心!法达说你早就应该回来了!”
“我……”
雅多林拥抱了她。她在雅多林的怀里放松下来,感觉……好多了。不过还算不上真的很好。可怕的感觉还在。只是智臣的话……
我在这里只看到了一个女人,是她仍然站立着。
雅多林又将她抱了许久,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当然,我知道你不会有事,”他说。“我是说,你是不会被杀死的,对吗?”他终于放开了纱蓝,仍然搂着她的肩膀。这时他才低头看了看纱蓝的装束——她应该解释一下吗?
“很漂亮。”雅多林说。“纱蓝,这么穿很有风格,用白色衬托你的红发。”他后退一步,点点头。“这是玥丝卡替你做的?让我看看你戴上那顶帽子的样子。”
噢,雅多林,纱蓝一边在心中感叹,一边戴上了帽子。
“这件外套有一点太宽松了,”雅多林说。“不过这个造型真是不错。很大胆,很有新鲜感。”他歪过头。“如果你在腰间佩上一把剑,效果会更好。也许……”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你在听吗?”
纱蓝此时已经转过身,皱起眉头。她仿佛听见了行军的脚步声。“游行队伍这么早就出来了?”
他们向街道上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卡拉丁——还有他身后大约五、六百人的一支军队。他们都穿着城墙卫队的制服。
雅多林轻声叹了一口气。“当然,他现在一定已经变成他们的领袖了。飓风的桥小子。”
卡拉丁率领他的部队一直来到裁缝店前。纱蓝和雅多林迎了出来。纱蓝还听到艾洛卡叫嚷着跑下楼梯——他一定透过窗户看到了。
卡拉丁正在和一名披挂铠甲的女子低声交谈。那名女子臂弯里抱着头盔,脸上有两道十字形的伤疤。亚夙儿上帅比纱蓝预料中更年轻。
一看到雅多林,士兵们全都安静下来。随后身着正装的国王也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就是你要我看的。”亚夙儿对卡拉丁说。
“受飓风祝福的?”艾洛卡问。“这是怎么回事?”
“您想要一支军队进攻王宫,陛下,”卡拉丁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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