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泉镇
乔瑟夫的母亲作了个梦,关于她的儿子,从海浪中被拖出来,她说那不只是噩梦而已,茱儿相信她,乔瑟夫还小时展现过一丝预知能力,这样的天赋一定其来有自,不过其他人仍旧半信半疑,直到从崔格诺飞回的鸟儿带来消息,说乔瑟夫从来不曾抵达过。
路克把一杯茶塞进茱儿手中,他带了一整壶来到码头,用手肘夹了一迭茶杯。
「抱歉,」他说,热茶不小心从边缘溅出,烫到茱儿的指节,「而且更加抱歉我空不出手拿奶球,不过我有这个。」他伸手从夹克口袋拿出一把方糖。
「谢谢你,路克。」茱儿说,路克在忧心忡忡的人以及看热闹的人之间穿梭,递送茶水,公鸡汉克一边在他肩膀上咕咕叫。
茱儿焦虑到连茶水都吞不下,鸟儿带来沿岸遭受暴风侵袭的消息,怪物般的暴风雨从大海横扫进陆地,从林乌到矿工湾都灾情惨重。
比利往她身旁一站,手指坚定地放在她肩膀上。
「乔瑟夫是名强壮的水手,茱儿。」比利说,「他很有可能停泊在某个港湾躲避风雨,之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航行了。我很确定,我们很快就会有他的消息。」
茱儿点头,雅欣诺依偎在她另一侧,坎登靠着她的脚,尽管大家都这么安慰着,却有好多船只已经离开豹头湾,出发寻找乔瑟夫,包括驾着吹哨者号的马修,贝丝特太太也说她会驾着爱德娜号到深水海域去寻找。
茱儿眺望海湾,从她站的码头处可以看见辽阔又无情的海洋,茱儿生平第一次觉得大海看起来很丑陋,不近人情、杀人不眨眼,除了魔爪般的波浪和铺满白骨的海床外什么也不是。
她以前也恨过大海,就那么一次:他们试着逃跑的那天晚上,它拒绝放过雅欣诺,三人在绳网一样密的浓雾中载浮载沉时,她恨死大海了,甚至朝它吐口水。
但是她当时只是个小孩,女神应该不会计较那个苦涩的诅咒,应该不会过了这残酷的几年之后,才找上她复仇。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劳师动众,」有人窃窃私语,「不过是一个趋炎附势的男孩,身上还染着大陆人的臭味。」
茱儿恫吓那一小群人:「你们说什么?」她问,茶杯在握紧的拳头中应声碎裂。
「放轻松,茱儿,」雅欣诺说,拉下茱儿的手臂,「我们会找到他的。」
「乔瑟夫回来之前,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他的坏话,」茱儿怒吼,「你们有胆子的话,直接当着他的面说。」
「走吧,茱儿,」雅欣诺说,人群在茱儿的拳头下往后退缩,「我们会找到他的。」
「怎么找?」茱儿问,但是由着雅欣诺带领她离开码头,「我从来没这么害怕过。」
「别害怕,」女王说,「我有个计画。」
「为什么我觉得很可怕?」比利喃喃自语,也跟着她们离开码头。
一小时后,雅欣诺、茱儿和比利骑着三匹里德.安德森的鞍马离开了狼泉镇,雅欣诺和比利的座骑腿很长、骨架精细,茱儿的马则比较矮胖,但也更壮硕,必要时能多驮负一头山猫的重量。
雅欣诺的马鞍后方挂着一个小包,里头有乔瑟夫的衣物,还有一把锋利的银色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