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武意识模糊地环视房间。
这不是没有什么装饰的基地房间,放在墙角的书架与小东西,桌上的教科书等等,都如同往常般在那里。
——我回来了吗?真的回来了吗?
我实体化了吗?确实跟这个世界的我合而为一了吗?
武摸摸自己的身体,确认是否已经实体化。
然后将目光转向月历。
月历上的日期是十二月十三号。
时间一致,我似乎回来了。
『对我来说,你是最有能力的一个棋子了,所以我以最后的忠告来代替饯别礼。』
『去了另一边的话,请持续强烈想着那个世界。就算有什么,你也不能质疑自己的存在。』
『唉呀,如果成功同化,在那个阶段就几乎可以放心了,一方万一还是请你要这么做。最惨的情况是,也许连你本身都有灰飞烟灭,或是会被原来那个世界的白银武取代。』
以饯别礼来讲,还真是严苛,武露出苦笑。还是因为我执意要回来,所以夕呼才会那么讨厌另一边的世界,总觉得好像是别人的事,因为回来之后的安心感,让他稍微冷静下来。
似乎是暂时成功同化了。
如果身边的人会正常跟我讲话,应该就能证明同化成功。
接着就是按照老师的忠告,持续强烈想着这个世界就行了。
这样一来,慢慢就会跟这个世界的自己合而为一。
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回来了。
那个时候才能真正成为这个世界的白银武。
『——懦夫。』
武突然觉得听到霞的声音,心里刺痛的他按住胸口。
——懦夫,霞,抱歉我那么懦弱。
你明明是被命运玩弄、另一边的世界的受害者。
尽管如此,就算你是不得不那么做还是在另一边的世界努力
抱歉我丢下你自己逃跑。
一想到霞,心就痛了起来。
「小屋天亮了喔!起床~~!嘿咻!」
走廊传来的怀念声音中断武的思绪。
「起床!」
房门打开,纯夏闯了进来。
完全是跟以前一样的纯夏这样的纯夏令人眷恋,武感动到快要落泪。
「我已经起床了。」
难以为情的他而忍不住粗鲁地语气回应。
「你再说什么,整个人离开被窝才叫『起床』唷。」
「啊,你说的对,抱歉。」
武干脆地离开被窝,这让纯夏惊讶地盯着他。
「奇、奇怪?」
纯夏目不转睛。
然而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直直盯着,武不禁退缩了。
这是。
「早安,武,醒了吗?」
冥夜从哪个突然就被开凿在墙上,那扇令人怀念的门出现。
武看到冥夜就僵住了。
「武?」
虽然冥夜是担心才叫唤他,不过武的心非常不安。
武清楚想起在另一边的世界推倒冥夜的事情,同时被罪恶感折磨。
「啊,嗯冥夜早,我马上就好,所以你们先去吧。」
「你为什么不看我?」
「什、什么,我没有不看你,我要换衣服,所以你们先下去。」
虽然武拼命想将话题带开,不过武的态度更让冥夜和纯夏起疑。
「小武好像有点怪怪的,算了,我们先走吧。」
「嗯。」
冥夜被纯夏拉着离开房间。
冥夜残留在房间里的香味,居然跟另一边世界的冥夜一模一样。
这让武越来越有罪恶感。
更不用说因为纯夏也在一起,所以令人不快的罪恶感越来越沉重。
——我知道。
我知道这边的冥夜不是那边的冥夜。
可是,冥夜不管在那个世界,她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一看到脸,就会感到内疚。
就像一切都被看穿似地令人无法忍受。
——可是那不是另一边冥夜的错。
就算自己考虑了很多,然后依照想法去行动一样,冥夜也是这么做罢了,况且在那种世界出声,被当成将军的影子培养的话,变成那样也是情有可原。
不是冥夜的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疯掉的世界。
「唉。」
武打算这么想好抛弃另一边的世界。
——因为来到安全的地方才这么想,真是没用,我真可耻。
不管元凶是什么,我逃离冥夜的这件事是不会变的。
那个时候,冥夜的率直让我害怕。
『另一边世界』独特的生存方式很恐怖。
然后都下定决心要在那里做下去了,却体会到做不到的自己有多悲伤,最后逃了出来。
之后也会习惯吧。
不,要说习惯,应该说我跟这个世界原来的我在融合过程中被均分掉了,总有一天,大概就不会再有这种感受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
但是『这个世界』的冥夜说我是她的真命天子。
现在的我只能想着纯夏。
我认为不尽快将我的心意传达给她是不行的。
不过无法马上这么做,也是因为有着那股内疚感的关系。
虽然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冥夜,现在要我跟她说明这些是不可能的。
现在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小麻而已。
所以,再再我等一下,我一定会说清楚的。
再给我一点时间
不像另一边世界的『合成食材』,武悠闲慢慢品尝完天然材料做成的早餐后,就和纯夏与冥夜一起去学校。
「呜呜呜,等等啦~~小武!呼、呼」
走在斜坡上小跑步的纯夏像只小狗般传奇,冥夜虽然不吭声,看得出来呼吸有点基础。
「怎么了,纯夏?」
「呼呼小武你」
「咦?我怎么了?」
「武你走得好快」
「就连上坡也完全没放慢速度,我已经跟不上了——」
虽然武心想遭了,却也来不及了。
因为在另一边世界锻炼出来的身体也跟这边的武同化了,所以就算爬坡也不会觉得累。
「不用那么赶也可以,发生什么事吗?」
「啊,不,没什么。」
「你骗人~~」
「我没骗人啦,纯夏。」
「咦?又来了?那个奇怪的小武又出现了!」
——说我是奇怪的小武,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啊,似乎是这样,从刚才就感受到他跟鉴说话时,语气中无法忽略的温柔。」
——遭了,冥夜观察得真敏锐。
「嗯~~?是这样吗?我只是觉得他没什么精神。」
「再加上鉴今天一次也没有被打,我不觉得这是碰巧。」
「这么说来也是。」
——哇,完蛋了。
看来我似乎无论如何都想温柔对待纯夏,相反地,对冥夜则是因为尴尬而无意中变得冷淡。
武应付似地打了纯夏的头。
以往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打完她后总觉得拳头有点痛。
「好痛~~!!你做什么~~!?」
「我偶尔也有想早点去学校的时候!这个碍手碍脚的软脚虾!」
武边开玩笑边在内心思考,以前的自己对纯夏是在太过分了。
「什么软脚虾啊~~小武明明就跟我一样!!」
「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哪!」
「肝击!!!」
纯夏连续使出肝脏攻击都被武挡了回去。
「你还没学聪明,之前那个招式不是也没效吗?」
「奇怪奇怪太奇怪了~~!」
虽然确认还保有锻炼过的身体,不过等到两个武均等化的时候,身体也会均等吧?还是会保持这样呢?
只要有这样的身体,武觉得他似乎就无法忘掉在另一边体验过的是事情,以及在那边受到的心理创伤。
「反正我今天想要早点到学校啦。」
「唉呀,我们知道你很着急,不过事先说明不就好了。」
「嗯,说的是,抱歉。」
「你很急的话先走没关系,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冥夜的这种个性,真的是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一样。
在意这种小地方而先走,会让我感到内疚。
「小武怎么了?」
「啊,嗯。我没有急成那样,只是想这么做罢了,所以别放在心上。」
「这样吗」
「还有很多时间,你就走慢一点吧!!」
「知道了。」
因为基础体力到底还是不同,今后必须更加注意。
武一面思考,一面用平常锻炼出来的快速不发往学校前进。
更不用说比平常都要早到而让纯夏和冥夜吓到。
一到学校就跟先到的千鹤打招呼。
「早」
什么也没跟另一边世界的千鹤说就离开了,虽然知道跟这边的千鹤没关系武还是会在
意,进而无法冷静。
「怎么?我的脸上占到了什么吗?」
觉得武的举止很可以的千鹤,用平常的口吻询问武。
「听我说,奇怪的小武又觉醒了~~!」
「不会啊,看起来跟平常没有两样。」
「嗯,咋看下跟平常一样的地方是最棘手的了,特别是他放软对鉴的态度,这一点让我非常在意。」
纯夏和冥夜很熟络地讨论武很奇怪的事情。
千鹤有意无意中也露出很有兴趣的模样,她隔着眼镜盯着武。
偶然一看,冥夜似乎想说什么似地凝视武的脸。
武将视线从冥夜身上移开,转而眺望窗外。
「怎么了?窗外有什么吗?」
问话的千鹤眼里的光芒一闪。
「啊,嗯,没什么。我在想会这样放晴下去吗?」
「看吧?看吧?看吧?很怪对吧?」
「在意天气并不奇怪吧」
就算跟纯夏进行着无聊的对话,冥夜还是不断凝视过来。
看到冥夜在某种含以上可以说是天真无邪的样子,武的心理很乱。
虽然非常清楚这个世界的冥夜没有错,但是我不知道要怎样对待她,采取无视态度的结果是进退两难,变得更不知道如何自处。
「抱歉,我去厕所。」
武为了让心情平复下来打算去走廊,这时
「呜啊!!」
飞快跑着的壬姬狠狠撞上武。
「痛痛痛!!」
壬姬抱头蹲下。
这个样子真是一点也没变,武忍不住露出苦笑。
「壬姬你不要紧吧。」
纯夏和冥夜急忙从教室冲出来,千鹤跟在后面也跑了过来。
「好痛啊,纯夏还有冥夜早安~~」
「珠濑同学不要紧吧?」
「啊,千鹤你也早安~~」
壬姬揉着撞到的头好不容易才站起身,她的视线停留在武的脸上。
「咦,无武同学。」
「嗨」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早安~~!!」
「嗯」
——这边的小珠依旧很笨拙。
那边世界的壬姬给人稍微可靠的印象。
击落从大气层逼近的驱逐舰,以一流狙击手的身份独当一面。
从这层含义来说,武曾经被壬姬救过一命。
武有点后悔没有跟她打招呼就回来了。
「吴同学,你怎么了?总觉得你有点忧郁唷!」
「小武有点奇怪~~」
纯夏满是疑惑。
这时。
「怎么了?」
彩峰慧无声无息突然从纯夏的身后出现。
——在这个时间点连彩峰都出现了吗!?
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要面对大家,武有些不安。
跟那个世界的慧也是什么都没说就分开了。
「黑,你今天也很早。」
慧上学没迟到连千鹤都难掩惊讶。
「咦?」
慧突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武的脸。
「怎、怎么了彩峰?」
「白银,你心情不好吗?」
似乎对慧而言,武的样子也是怪怪的。
「对啊,我从刚才就在看了,白银果然乖乖的。」
千鹤很难得赞同慧。
「怎么啦,班长,我没有哪里奇怪呀。」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状况非常好!怎么了,早点来就被当成生病吗?」
「那就相信你说的再问一下你每次遇到人都会愣住也太奇怪了,而且你刚才的态度是怎么回事?连我看来都觉得很奇怪喔。」
——刚才的态度?她是指什么?
「怎么?一早就要吵架吗?」
「不有点事」
对有争执时救想来凑热闹的慧,纯夏适时扯开话题。
「班长,你说刚才的态度指的是什么?」
「刚才御剑同学跟他说话时,他不是故意看往窗外吗?」
「那、那是」
「榊,那没什么,是我」
「不能这样子,因为他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
千鹤打断冥夜的话,很肯定地断言。
「原因很复杂的话,你不需要回答。但是,真是这样的话,能不能请你不要做的那么明显,这里是公共场合吧?不是让你呵护感情的地方。」
——你说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内情,问你也不回答的话,就不要表现出来,又不是小孩子了,这样做真是太不像话啰。」
千鹤的这番话让武想到在另一边世界的夕呼奚落。
『真是的,乱来一通,像个孩子一样,真不像话。』
——说我不像话!?
一瞬间武全身都发出了杀气。
武在疯狂世界锻炼出来的体格所发出的杀气,连纯夏她们也充分感觉到了。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明明是个把和平视为理所当然的小鬼,居然说我像小孩子一样不像话!
「班长你可以安静一点吗!?」
「你什什么啊,这个态度!」
虽然千鹤口头上想要逞强,却被武的气魄压倒了。
「武武武同学!吵、吵架是不好的!」
听到壬姬慌张的声音,武回过神。
「啊哇哇哇哇!」
只是用锐利眼神看了她一眼,壬姬就害怕地安静下来。
——啊,完蛋了!!可恶!!跟这边的班长她们没有关系,可是就是忍不住!!
「小武!你刚才太过分了!」
被纯夏怒斥,武冷静下来。
跟另一边的世界比起来,跟那个充满疯狂的世界比起来的话,刚才跟班长的争执就像小巫见大巫。
武马上了解到,他是因为千鹤一针见血戳中他逃出之后的内疚感,以及深感自己的可耻,所以才会恼羞成怒。
「抱歉班长对不起,是我不对,就像你说的。」
「咦?」
「冥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过还是很抱歉。」
「武」
「抱歉一大早就坏了大家的心情。」
武深深鞠躬跟大家道歉。
她认为这样做,是目前自己能做到的最好方法。
「小、小武!?」
深深低头赔罪的武让纯夏觉得很不对劲。
冥夜、千鹤、壬姬、慧也都愣住了。
——我在做什么啊?为什么要跟大家道歉呢?
是因为我一个人逃了出来,而想跟『另一边世界』的大家道歉吗?
跟这边拥有相同容貌的大家道歉,心里至少可以轻松一点吗?
「喂这是在做什么?」
千鹤问了依旧低下头、内心不断纠葛的武。
「真是对不起。」
「白、白银你是在耍我们吧!?」
千鹤愤怒而大声的斥责让武愣住了。
「你为什么要用那么极端的道歉方式」
「榊!你的心情我了解,不过武是认真的!」
「可、可是!有这种道歉方法吗?如此夸张跟班上同学在把人当笨蛋吧!」
——什么啊,在这边也是这样?我所做的都是适得其反吗?
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没有人理解我吗!?
「好了好了榊同学,因为今天的小武有点奇怪,所以请原谅他啊哈哈哈。」
「班长才最让人头痛。」
纯夏打完原厂之后,慧的一句话就让场面冻住了。
「小小小小小小慧~~~!?」
虽然壬姬很慌张,不过慧的一句话正中千鹤的弱点。
「说得也是,对不起,我才像小孩子,白银,抱歉。」
「不是我不好。」
虽然目前的武不清楚那时什么意思,但那似乎是让千鹤激动不已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因为武的道歉而让四周的气氛稍微缓和。
在走廊上看热闹的班上同学也都陆续进去教室。
武在班会开始之前跟睽违多时的好友.尊人聊天,不过因为『美琴』的影子残留太深了,所以刚开始武有点拘谨。
边被尊人的步调牵着走,武边玩味着跟『这边的世界』同伴之间久违的交流。
像平时的表现就可以了。
武虽然遮掩想,然而决心很快就被瓦解了。
武为了去追不管上课就跑去买东西的慧跑到走廊时,撞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呀!」
反射性扶住对方的身体,武抬头看到的是
「啊,谢谢」
「啊」
被武扶着而不好意思道歉的是麻里茂。
「是白银啊。你要去哪里?不可以喔~~!上课钟响了,你听到了吧?」
上课钟声在某种含以上,就像约定一样不断重复,是再自然也不过的日常生活之一。
至少对这边世界的人说是这样。
「啊啊」
武一看到是麻里茂,就呆呆地注视她。
温柔的眼神、飘逸的秀发。
武目不转睛地盯着麻里茂,扶住她的手不自觉用上力气。
「白银?」
麻里茂察觉到武的视线而惊讶地睁大双眼。
「小麻」
「真是的,是神宫司老师才对!」
「小麻小麻」
「咦,白银,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麻里茂担心地询问,武的心里似乎有什么要爆发出来了。
「呜啊」
想到另一边世界的麻里茂,武握着麻里茂的手开始流泪。
「咦!?喂!什么!?」
憋在心中的难过,在看到麻里茂的脸之后就爆发出来,停业停不了。
「白银?」
武感受到从手传来的麻里茂体温。
这个时候
不是拼凑麻里茂的尸块时那种奇怪微温
武觉得活着的麻里茂温暖轻轻地触动他的内心。
活着小麻活着还活着
「呜哇哇哇哇哇!!」
像发作一样大哭的武让全班骚动起来。
「喂,小武!怎么了!?」
「武!?」
纯夏和冥夜最先发问,不过武听不见。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麻里茂对于这种无法处理的情况则是傻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武同学怎么了~~?」
刚才跟武吵过一场的千鹤,和壬姬都惊讶站起身。
「呜呜呜呜呜哇啊啊~~」
可是武只是握住麻里茂的手哭个不停,不管是太难看还是丢脸,武完全感受不到,只要麻里茂活着,似乎就能填补武破碎的心灵。
「怎、怎么回事?而且还握住老师的手」
「不清楚刚才不是在走廊上吵架,是因为那个吧?」
班上同学窃窃私语讨论突然发生的异状。
对武而言是有着长期痛苦的『过去』,不过从班上同学来看,是今天早上突然发生的异状情况,虽然是异常情况,但对敏感时期的学生们而言,似乎是碰巧得到了有趣的话题。
「白银那家伙怎么了,难道是被小麻甩了?」
「咦~~那样的话,御剑同学和鉴同学要怎么办?」
「可是老师跟白银常常」
大家恣意想象各种情况窃窃私语,看不下去的千鹤站稳姿势。
「喂!!大家请安静!已经是班会时间了!」
千鹤这一声让闹哄哄的课室安静下来,班会只是千鹤的借口,一反面是不高兴班上同学只注意到武的翻唱,就随便猜测吵个不停,另一方面也是顾虑到纯夏和冥夜。
安静的课室里只听到武的哽咽声。
「白银,你先防守回去座位吧?因为现在是班会时间好不好?」
「呜呜好」
虽然武是本着宣泄而出的感情行动,还是被麻里茂温柔劝回自己的座位,咦察觉到大家都在看他,武就逃走似地跑回自己的座位。
「小武面纸给你。」
「呜呜谢谢」
「武」
「呜」
纯夏和冥夜越温柔对待他,就让武越觉得丢脸。
越被温柔对待就越想哭,再加上很高兴麻里茂还活着,就更停不下哭泣。
「呜呜呜呜呜」
止不住眼泪。
怎样都停不下来,哭道武心想会不会就这样脱水了。
「面纸整盒拿来。」
冥夜偷偷吩咐神代,神代早就就准备好面纸递出。
「武给你。」
「谢谢谢谢抱歉」
「好,好了大家回到座位上,我要点名了。」
麻里茂判断武已经稍微冷静下来,就拿起点名簿。
武在位置上注视麻里茂,无法忍住涌出的泪水。
下课后。
武被麻里茂叫到物理准备室。
不是教职员而是物理准备室,而且房间主人的夕呼不在
「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呢?」
麻里茂温柔询问。
「呃」
虽然被问怎么了,武又不可以把所有内情说出来,所以只能沉默以对。
即使说了,她应该不会像夕呼那样轻易接受,恐怕还会认为自己是不是有病,反而担心起其他的事情。
「好了,说给我听听看?我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对不对?」
「呜呜呜老师老师」
「啊,喂,别哭啊。打起精神来,你是男孩子呀!」
明明班会时候跟麻里茂互看也没问题的,可是像这样独处时,一看到温柔对待自己的麻里茂,就会让武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
另一边世界的麻里茂为了安慰沮丧的自己,讲出过去的经验谈给武听。
平常是严厉的教官,可是那时的麻里茂跟现在眼前的麻里茂完全一样,是位温柔的女性。
都是因为我在那边磨蹭半天,麻里茂才会被杀死。
「呜哇啊」
无法言语的悔恨,以及对于麻里茂的罪恶感,都在折磨武。
「真拿你没办法。」
坐在椅子上的麻里茂拍了拍她并拢的膝盖。
「来吧,过来我这里。」
「呜啊啊」
「好了,腿借你,你就先尽情大哭吧。」
「呜哇啊啊啊啊~~~!!」
露出开朗微笑的麻里茂让武崩溃似地哭个不停,并将脸埋在麻里茂的腿上。
「小麻小麻呜啊啊啊」
武抱住麻里茂的腿,像个孩子似的哭个不停。
感受到麻里茂的温柔而哭,感受到腿部的温柔而哭。
「怎么了?我在这里呀。」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
「你为什么要道歉?你没有对我怎么样啊?」
「是我不好我再振作一点的话再确实一点那个时候我没有犹豫的话!」
虽然麻里茂完全无法理解,她还是仔细聆听武的每一句话。
「是我不好如果我有好好做的话呜哇啊啊啊啊」
武受不了失败的谴责而向麻里茂道歉。
「心里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唷,来吧,全都倾吐出来,我会好好听你说的。」
「呜呜哇啊」
对我那么温柔会让我更难过,会觉得是另一边世界的麻里茂在跟我说话,更觉得对不起她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已经没事了吧?哭出来会轻松一点对不对?」
「呜咕是的啊」
「你就尽情你可以尽情大哭唷。」
「呜对对不起」
「可以了,白银你变成这样你狠痛苦吧。真是可怜」
被麻里茂安慰,武趴在麻里茂的腿上哭个不停。
「卫生纸给你。」
「老师~~」
「少尉冷静一点了吗?看来还没有冷静下来。」
「老师~~」
「来,擦擦鼻涕。」
「对不起。」
「真是的,你只说这些我是无法理解真拿你没办法。」
追后武还是没有仔细说明,只能不断哭泣以及跟麻里茂道歉。
「肚子饿了吧,回家的路上去吃些什么好了。」
在麻里茂提议同时,武的肚子叫了起来。
武心想就算再怎么难过、痛苦,还是会肚子饿,心情顿时变得很复杂。
「哭成那样肚子也饿了才对,是啊,不吃饭的话会打不起精神的。」
「嗯。」
「啊~~真是的鼻涕流下来了来,撸一下。」
麻里茂像是母亲对幼儿一样棒武撸鼻涕,而拉长的鼻水就垂挂在武的鼻尖。
「哎呀呵呵」
「哈哈」
「你终于笑了太好了。」
武因为害羞再加上难为情,只能嘲笑自己的鼻涕,不过笑容却让麻里茂的表情开朗起来。
「呵呵好了,我们快走,边吃边谈不是很好,对不对?」
「是」
「白银你想吃什么?今天老师破例请客唷。」
「谢谢。」
「但是你别太期待喔,因为白银都吃御剑同学准备的便当之类所以对味道很挑剔吧?」
「哈哈哈那时例外啦。」
「拿走吧,我去教职员室拿包包。」
「好对不起」
最后演变成跟麻里茂单独两人去吃饭的情况,武来到了位于柊町商店街的大众餐厅『空中圣堂』。
好久没来大众餐厅了,主观时间上来说,是几年没来了。
那么多人和东西,大人和小孩的笑声不绝于耳。
那些小柔不是为了拼命想忘却某些迫在眉睫的东西,也不是强颜欢笑、虚张声势的悲哀。
「怎么样?你已经决定要吃什么了吗?」
麻里茂拿着菜单爽朗问着。
「你不用客气,虽然薪水很少。不过我有好好的理财,今天也特例允许你点饭后甜点,当然也包含饮料啰。」
是在担心武吧,所以麻里茂比平常开朗许多地打开菜单。
「汉堡排套餐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上面有放起士的这个。」
抬起头,武盯着麻里茂秀给他看的菜单,是看起来很美味的汉堡排图片。
——就算点了这个看起来不怎样的汉堡排套餐,一定也比在『另一边世界』吃到的任何东西都要来得美味,回到这边世界之后所持的东西都是这样,不是京塚大婶的手艺不好,而是『另一边世界』真的陷入穷途末路的证据之一
「」
——别想了!真是的,想着『另一边世界』的事情,是无法重新开始的。
一一比较想东想西的自己实在太无聊了。
「对了白银你已经没事了吗?」
麻里茂偷偷观察武的表情。
「是的,谢谢,应该是没事了,我突然大哭起来对不起。」
「真的吓到我了,而且因为是你,所以我更惊讶。真是的,我还是第一次让男生趴在我腿上哭唷。」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趴在女人的腿上哭。
「衣服被我弄得很脏……对不起。」
「这个送去干洗就好了,别在意奇怪的地方啦。」
「对不起。」
想起腿部的温暖,更加深武抱歉的心情。
「那么差不多该谈正题了。」
「好的。」
「可以告诉老师为什么你会哭成那样吗?」
「好。」
「我当然不会勉强你告诉我,所以你不能说的话就不要说了。」
虽然不能全讲,可是都麻烦人家到这个地步了,能说的就得好好说出来。
「人类是一种只要在难过时,想哭时哭泣,就能轻松许多地生物。」
真的是这样,被药物与催眠压抑住,在见到小麻之前都哭不出来。
可是果然哭泣会让心情舒服一些,难过时不能哭泣是很痛苦的。
「哭泣能解决你心中的什么问题,而让你稍微有所成长的话,那是最好的,痛苦到想哭时,寻求他人帮助绝对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喔。但是,倘若能靠自己的力量从悲伤中振作起来,也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要何时才能靠自己的力量振作起来,希望快一点振作起来。
「不过光靠自己力量也束手无策的时候,希望囊你想到还有老师在。」
麻里茂的话让武的心一紧。
「好吗?」
「老师你老师你真的太温柔了」
泪水又再度涌出。
「手帕给你。」
「我」
「嗯?」
「觉得我一定办得到」
「嗯」
「我认为那时只有我才办得到的事情」
「这样子啊。」
「一点一点如我所愿」
「嗯。」
「虽然很辛苦虽然很痛苦只要去做的话总会有办法,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了」
「是吗」
虽然麻里茂的回应很简短,不过不是随便听听敷衍的回应,她是确认武的一字一句,顾虑到不要打断他的话,是充满心意的回应。
「虽然也有很多困难,不过也都确实克服,好不容易一切都开始上了轨道,我没有想过失败的事情」
「这样啊。」
「我从来没想过会变成那样」
麻里茂无法理解『那样』是指什么事情,只是默默点头。
「我以为只要意志坚强就能实现」
「嗯」
「可是我错了,只有这样是不行的,说什么真的想要实现的话,就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取得,我是这么被告知的,也以为就是这样只是想却没有身体力行是不行的不管再怎么正确,再怎么出色,光用想的完全没有意义,我太天真了,过于相信自己的能力我误以为情况很顺利是因为我的能力。」
「这样啊。」
一直默默听着的麻里茂再次小声回应。
麻里茂出声只是在表示她从武的话语中听到了『她心有戚戚焉的事情』。
「因为这样,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没有人是不会失败的。」
「可是!」
「而且也没有人事先知道会失败喔。」
「」
「我觉得比起失败而什么都做不成的人,就算失败也没关系而向前看,总有一天会有结果的人比较好。」
——大家都说一样的话。
「可是,因为这样」
——因为这样麻里茂才我无法用一句失败带过啊。
「白银你是想做些什么对吧?所以才会去做的对吧?」
「是的。」
「这样的话,谁也不能责备你喔。」
「可是我都是因为我」
无法告诉眼前的麻里茂这个事实。
「最自责失败的,大概是白银你自己吧?先试着从原谅自己开始吧?这样还是不行的话,不找我也没关系,去找其他人谈谈吧?」
麻里茂的建议让武说不出话。
——总觉得好像是另一边世界死掉的小麻在叫他『原谅自己』一样,可是那时不被允许的。
「老师我」
「好吗?先原谅自己。试着这样做?」
「呜好的。」
眼泪不受控制滑落,不是开心或是难过,感觉就像复杂的情感从心里涌出,渐渐变成了眼泪一样。
「懂的话就别哭了。」
「好的。」
「又流鼻涕了,真是的,令人费心的孩子~~」
「对不起。」
「呵呵呵像这样哭泣也是青春啊。 」
温柔微笑着的麻里茂让武觉得心被救赎了。
跟麻里茂一起踏出大众餐厅时,四周已经暗下来了,这个时期太阳很早就下山了,空气中带有寒冬的气息。
「一个人没关系吧?」
「不要紧的老师你才是,不送你没关系吗?」
「真是的,别这样说。被夕呼知道的话,不知道会被说什么了。」
「哈哈也对。」
「路上小心喔,那就明天见。」
一分开麻里茂就转过头。
「啊对了。」
「咦?」
「总有一天要告诉我,你是想做什么,以及你是做不到什么而流泪。」
「」
「然后你是怎么克服的。」
——那个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
「白银你毕业,在某处工作,跟某人结婚,在这样的人生中对了,在我死之前,总有一天要告诉我。」
「好的,能释怀小摊这些的那天迟早会来」
「嗯。」
神宫司省市也是希望如此,她相信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总有一天会在 『这边的世界』告诉小麻这些
「那明天见。」
「老师!今天很谢谢!」
「呵呵,不客气,回去的路上要注意安全。」
「我又不是小孩子,没问题的。」
「像小孩子一样大哭的是谁啊?」
「啊,我们不是约好不要说那个的吗!」
「呵呵呵呵,开玩笑,开玩笑唷,那就明天见了,别迟到喔。」
「是!」
武尽量轻松回答。
这样一来,另一边和这一边的麻里茂就不用多操心。
虽然脚步还是很沉重,可是因为跟麻里茂谈过,武的心开始找回冷静。
——搞不好能够在这个世界重新过着幸福的生活。
虽然也许是很自私的说法,不这样的话,会替身边的人带来困扰。
或许就如同千鹤所点出的。
虽然不可能忘记我害死了麻里茂的事情,因为每个人一定都背负着什么,所以能够笑谈这件事的那一天也许迟早会到来。
就算现在无法马上做到,就继续努力直到实现的那天。
冰冷的寒风打在急着回家的武脸上。
当天晚上。
「武我可以进去吗?」
武在自己房间放松休息时,听到了冥夜的声音。
「嗯?喔。」
等到武的回应,门就轻轻地开启,外面站着冥夜,冥夜既没有进房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呆立在那里。
「冥夜,怎么了?」
武边问边用手闭了闭,要她进来做。
「虽然很丢脸,不过我直问。」
「嗯?」
「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咦?」
「虽然后者脸皮来问你这件事情,也许就已经是对不起你了」
「你在说什么啊?」
「我回到家后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可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问你在说什么啦抱歉,请说明白一点。」
「抱、抱歉,因为我很紧张,似乎有点太冒失了。」
「嗯,你想要问什么?」
「你为什么要躲我?」
——啊,果然是在说这个。
「虽然很丢脸,因为我还是不太了解感情的微妙之处,所以或许在我没注意到的情况下,伤害到其他人,可是,我实在难以忍受在我心里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被你排斥。」
冥夜忍着丢脸,自责似地结结巴巴诉说。
「」
「不,也许是因为对感情不了解,所以更加觉得,那对你来说是某种」
「抱歉冥夜,今天早上我也跟你道过歉了,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无法解释内情,光跟冥夜见面都觉得痛苦。
「武」
「真的很抱歉,今天早上很丢脸而说不出口,我只是在乱发脾气罢了,真是太没用了。」
「那果然是跟你哭了的事情有关吗?」
「嗯,是啊,痛苦的、悲伤的像这样的事情。」
「」
「不过总算调整好我的心情了,抱歉,已经不要紧了,我不会再出现像今天这样的态度。」
——托小麻的副,我的心情平静了下来。觉得我好想排出了所有的毒素一样。
有哭出来真是太好了。
就算承受着像是从『另一边世界』逃出来,害死小麻的一切事情,似乎也可以继续向前进。
虽然还不能笑着谈论丢脸的自己。
一切都是从现在开始,悲伤的时候能够哭泣这点,至少能让心里从容不少。
「真的很抱歉还你那么难过,光说对不起或许也无济于事。」
「不,我没关系,就算你是在乱发脾气,能让你轻松一点的话,我不在意。」
武觉得好像听过冥夜说过这样的话,他吓了一跳。
『将我当成万物能让你心里舒服的话,你就随意吧。』
——跟那个世界、那个时候的冥夜一样。
「知道对你来说,那么做可消除你某些问题的话,不管几次我都能忍受,如果知道理由和目的,我就能忍耐。」
「冥夜」
「更何况我现在对自己的不成熟感到可耻,我很懊悔跟你一起度过这些日子,却没注意到你被逼到这种地步的痛苦。」
「不,那时不可能的啦。不管是谁,除了我之外的人要察觉到本来就是不可能的!」
「……什么?」
「不可能察觉到的,绝对不可能。」
——不跟我有同样体验的话,是不可能察觉得。
「这样啊。」
冥夜仍然无法理解才对,就算她有着听了理由就能谅解的胸襟,只被一句『不可能』拒绝,她是无法信服的。
「如果我问更多的话,会伤害到你」
「不愧是冥夜,得到你的谅解真是帮了我大忙。」
虽然觉得一次又一次做出对不起冥夜的事情,然而现在只能想这样表达他的感谢之意。
「如果我帮得上忙,随时都会为你出力的,有什么说一声就可以了。」
「嗯,我知道。」
「打扰你了。」
「喂,冥夜」
武叫住要离开房间的冥夜,目不转睛注视着她的脸。
「武,突然叫住我是为了什么?」
「你的表情很温柔。」
「是吗?」
「嗯我很感激这股温柔。」
「啊,武?」
被说感激她的温柔,冥夜嫣然一笑。
「我看得出大家都是用这样的表情对我的。」
「大家啊,是这样啊」
冥夜低声说,少尉露出空欢喜一场的表情。
「抱歉叫住你,明天开始我会像以前一样的,会努力回到以前那样的我。」
「嗯,还是这样才像你。」
「那就晚安。」
「晚安。」
相互道过晚安后,冥夜就离开了房间,武一确认们观赏,马上钻到了被窝里面。
——从明天开始我要变得像以前一样。
一定可以变成原来的我。
总有一天我要能够释怀地去提到小麻才行。
所在温暖的被窝里,武慢慢进入梦想。
『小武!我说小武!!!』
——听到了纯夏的声音。
『小武小武小武』
——虽然是纯夏的声音,却有点奇怪。
『呜呜呜呜呜』
——只在哭吗?
武因为纯夏的哭声而醒来。
打开窗户可以听到从对面窗户传过来纯夏的哭声。
「纯夏?怎么了吗?」
「呜咕啊啊」
纯夏果然在哭。
她的窗总是开着的,可是现在是关上的而且她在哭。
「纯夏?纯夏!?喂,怎么了!?让我看看你!!」
——怎么了?为什么在哭!?
「喂!喂!?怎么了啊!发生了什么吗!?」
问了纯夏也得不到回应,不安的心情越来越强烈,快击垮武的信了,虽然伸手想要打开纯夏房间的窗户,可是锁起来了打不开。
这时有东西像是要踹破门冲进了房间。
「武!!」
「啊,冥夜!纯夏她纯夏的样子!!」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快点到楼下去!」
「你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
很显然冥夜也不对劲,平时都会敲门再进来,但是她刚才门也没敲就闯入房间,武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别说了,你来就是!!!」
「连你都这样?」
「好了走吧。」
武照冥夜说的有往楼下的房间。
眼神认真的月咏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这里是发生悲惨案件的工厂。』
电视传出主播播报出新闻的声音,不是普通的新闻节目,是所谓的八卦节目。
「武少爷早安。」
「月咏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您看了就知道。」
冥夜脸色十分惨痛。
「第一个发现的人是这个工厂的警卫,昨天凌晨,他在巡逻时发现工厂入口的所被打开,觉得可疑而巡视工厂内部,他在运转的机器那边发现遗体。」
武看了电视,果然发生了什么案件,画面上市工厂外被拉起了禁止进入的黄色封锁线。
『另外,因为防止意外用的工具有事先被拆下放好,所以员警认为犯下这起案件的是精通机械操作的人,并且朝此方向进行搜查,而调查时,在这个工厂工作的男性浮上了台面』
「什么啊,发生了这种案件,离我们这里相当近嘛。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们才会一早就看八卦节目啊。」
『根据嫌犯的台词,已经确认被杀害的是住在神奈川县横滨市的教职员,神宫司麻里茂小姐。』
——什么?
『神宫司小姐是在横滨市内的学校法人,白陵柊』
——她在说什么?
『神宫司小姐的头被卷入机器内据说现场的情况是前所未有的凄惨。』
主持人说的一副非常有趣的样子,武虽然生气还是盯着画面。
『恐怕原本是打算绞碎遗体来湮灭证据,可是因为半途齿轮卡住不动,所以才逃走,是属于没有深思远虑的犯罪。』
虽然不知道是自称还是他称,被称为有学识的解说员自以为是随便下定论。
「什么?」
被他闻到的月咏没有回复。她露出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样子。
「怎么回事咦?小麻?他说小麻怎么了!?」
『看来嫌犯似乎早就在跟踪神宫司小姐了』
主持人的说明让武混乱的头脑清醒过来。
——骗骗人的吧?
因为小麻昨晚还跟我吃过饭啊!
『是的,他供述昨天也有跟踪死者,似乎是看到神宫司小姐与其他男性用餐而生气,所以导致犯罪。』
解说员的解说让武的世界开始歪斜。
她想到了麻里茂坐在餐厅位置上,靠着桌子微笑的模样。
还有麻里茂的头被BETA吃掉,四散各处的惨状。
武的脑海中浮现了『两个麻里茂』。
「呜」
——看到神宫司小姐与其他男性用餐而生气。
「呜呜」
——看到神宫司小姐与其他男性用餐而生气。
「呜哇」
——看到神宫司小姐与其他男性用餐而生气。
「一样又是一样的!」
—看到神宫司小姐与其他男性用餐而生气。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武!?」
大叫的武听不到冥夜跟他说话的声音。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天旋地转的严重晕眩中,麻里茂在餐厅的姿态,和被BETA吃掉的姿态交错出现在武的眼前。
头被碾碎的杀害方式跟被BETA吃掉的杀害法互相重叠起来,着成为了导火索而引起幻觉重现。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武张开眼睛,大叫的他全身绷紧。
就算睁着眼睛也看不到四周的景象,只看到这边温柔的麻里茂,和丝状凄惨的另一边麻里茂模样。
「月咏!按住武!!」
「遵、遵命!!来人!快来人!!」
虽然被冥夜和月咏压住了,可是她们抵不过武在军中锻炼过的力气。
本来幻觉重现而暴走的人,就很难控制自我防御本能,所以武比平时还要用力。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快点!抓住武少爷!!」
「抓紧一点!」
「别乱来!」
「要冷静下来~~」
月咏和神代,戎,巴抱住了武,依旧无法阻止抓狂的武。
「不要!不要!!别这样啊啊啊啊啊!!」
「武!武!!」
「骗人的!骗人!!这都是骗人的啊啊啊!!」
不可能!不可能有这种事情!能相信吗!!怎么可能啊混蛋家伙!!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
「」
幻觉重现的发作慢慢平息下来,精神恍惚的武眼神空洞地环顾四周。
「呼呼武。少爷?」
「骗人,一定没错。死掉的不是这边的小麻」
「武你再说什么?」
「不对,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死掉的只有那边的小麻!」
虽然有几分清醒了,可是武不承认『这边』的麻里茂之死。
「这边那边的你在说什么?」
「武、武少爷」
武奇怪的样子让月咏也都不安地看着他。
「骗人的。骗人的。骗人的。骗人的。骗人的。骗人的。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
继续嘟囔的武大概是在逃避现实,眼睛完全无神。
「武!振作一点你神智还清醒吗!!」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武」
「武少爷,抱歉了!」
啪!
月咏反手打了嘿嘿傻笑的武一巴掌。
「请回神!!」
就算被赏了巴掌,武的意识依旧混乱,虽然现在不是因为精神错乱而时空,不过还是处于不知道幻觉重现何时会再度发生的不稳定状态。
「哈哈哈怎么可能会用这种事情」
冥夜在月咏指示下神代她们去安排紧急医疗队的时候陪在武的身边。
「我因为我昨天跟小麻一起在大众餐厅吃饭」
「咦?」
冥夜的表情瞬时变得忧郁不安。
「!?怎么会。」
联络完医疗队的巴大吃一惊而喃喃自语。
「我受到小麻的鼓励而打起精神」
「一起用餐的男性难道」
戎听到后也难掩惊讶。
「她说明天见叫我不要迟到」
「武少爷」
月咏衣服好不容易理解情况的表情,对武投以同情的眼光。
「那个男性果然是你」
「学校」
「嗯?什么?」
「对了!学校!我要去学校老师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武等等!」
冥夜想要阻止跳起来冲向大门的武。
「走开!」
「今天停课,刚才接到通知了。」
「走开!」
「我不走开!就算你去了神宫司老师也不会再来了!」
眼里浮现泪水的冥夜挺身想要阻止武。
「烦死了!走开!」
可是武错乱到连体贴冥夜的心情都没有。
呆滞的眼神里带着杀气,他眼神锐利地瞪着冥夜。
「冥夜小姐那个眼神很危险这里就由」
「不行!让他去的话武会」
「我会怎样!?走开!」
「让他去的话武会被死亡缠上。」
不屈服于武不正常的眼神,冥夜挡住门口,万一武发动攻击的话,这边的冥夜会马上就败阵才对。
「才没死!!小麻才没有死!!」
「就算你在这里咆哮,已逝者是不会回来的!」
「冥夜小姐请别这样!现在的武少爷没有正常的判断能力!!」
「武!认清现实!」
「冥夜小姐不能这样!不能说这样的话!」
「现实」
如同月咏所猜测的一样,现实这个字眼让武的心产生了过度反应。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
武轻轻地甩开想要挡住他的冥夜,以及想要留住他的月咏等人,朝外面冲出。
武到了学校,就用了撞开跑近他的采访记者,而往校舍跑去。
学校里面一片寂静,让人充分感受到真的出事了,不过武的表情像是被什么给迷住似往物理准备室跑去。
昨天麻里茂在这房间借她的腿让我哭。
「小麻」
他想麻里茂应该在那里。
麻里茂在那里,一认出是武之后,她会露出温柔开朗的小柔,歪着头问『白银怎么了吗?』才对。
可是那里没有麻里茂的身影。
「」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来这里?
「麻里茂不在。」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一转头看到的是夕呼。
「夕呼老师」
表情认真的夕呼突然狠狠揍了武。
「呜!?」
突然被打让武不禁交出声音,不过锻炼过的身体没有收到伤害。
「你是另一边的白银吧?」
「」
「我在问你是不是从『另一边的世界』回来的白银!」
「是、是的」
「是吗?如果你逃回『另一边的世界』,我可是会紧追不放!」
夕呼的眼神十分锐利,她吐出了这句话。
「麻里茂发生了什么事?」
「咦?」
「我在问你『另一边世界』的麻里茂发生什么事了!」
他又吃了夕呼的一记攻击。
虽然是不痛不痒的力道,被感情爆发出来的夕呼走,武不知道该怎么办。
「发生什么」
『神宫司小姐的头被卷入机器里据说现场的情况是前所未有的凄惨』
——怎么用这种事。
『神功小姐的头被卷入机器里』
——怎么会。
『头被卷入机器里』
听到新闻的时候,还没注意到这个就发生了幻觉重现。
因为精神错乱而搞不清楚,但是重新想象,武注意到麻里茂的司法是一样的,这是心在头脑思考前就现有反应的关系。
「发生什么了!?快说!!」
「另、另一边的小麻她死了,被叫BETA的外星人袭击,在我的面前头头被呜呜啊」
夕呼反手用力打了快要精神失常的武脸庞。
「在你乱叫之前先说完,另一边的麻里茂的头被敌人怎么了?」
「吃被吃掉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
夕呼马上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追问。
「敌人突然进攻,因为是第一次在基地跟BETA实战尽管如此,我也没有惊慌失措但当BETA出现在我眼前什么也做不了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光是害怕我知道在我附近爆炸可是,我不想死。」
武努力想要说明,不过景象因为说明而重现眼前。
他在快要发作的时候设法维持住意识,依旧处于不知道何时会发作的状态。
「等我注意到时,战斗已经结束了。虽然还活着可是,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很可悲。」
夕呼依旧沉默地听着武说明。
「那时候,小麻来跟我说话我送了一口气了非常放心。」
「是吗。」
「我觉得得到救赎她说或许有错,说不定那样才好。」
「很像麻里茂会说的话。」
「可是下一瞬间」
麻里茂被BETA吃掉而垂吊的景象清楚浮现出来。
「呜啊啊啊啊!!!!」
武忍不住大叫,胃翻搅般德痛苦让他快昏倒过去。
「你的情况还真反常。」
「够了,我不要。我讨厌这样!所以我才逃走!为什么会这样!我本来就是『这边世界』的人啊!我受够了!讨厌!」
夕呼表情凶恶地揪住咆哮中的武衣服前襟,将他拉到自己面前。
「讨厌是不能解决的问题。」
「为什么小麻得死两次!?」
眼神带着憎恨的夕呼凝视就算被揪住胸口也继续大叫的武。
「都是因为你回来了。」
「咦?」
「你、你在说什么?」
夕呼的拳头打在愣住的武脸上。
「呜!」
「你能冷静听我说吗?脑袋清醒了没?」
夕呼边说边打了武的脸好几下。
武陷入错乱状态的头脑慢慢清醒。
「你不清醒的话会很麻烦的。我再给你一拳吧?」
「不没事了」
用光照射武的瞳孔确认过后,夕呼将武甩出去似推倒在地上。
「听好了!物理方面所有的系统都喜欢保持安定状态。」
「我知道,『另一边的世界』有讲过。」
「你去了就马赫说那个回来的话,事情还好解决,事实并非如此。几年?你上次说过三年没见了吧。」
「是的。」
「你在另一边生活时的行动及记忆,那是『另一边的世界』所拥有的『世界的记忆』,以及附加于你身上的新事物和因果,所以你回到『这边的世界』时,也将『另一边的世界』记忆中,你所附带的种种因果资讯带过来。」
「怎么会那是」
「以这次来说,就是『麻里茂死亡』的因果。」
「什么!?为,为什么!!」
「所谓的因果,就是事情的原因与记过。原因在先结果在后,绝对不可能反过来,这种的想法就是因果律,物理的世界是以因果律为大前提来思考事情的。」
「那个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在平行世界指尖,因果就像水一样从高处流往低处,虽然我是用非常浅显易懂的说法来解释,不过这是『因果律量子理论』的假说之一。」
「『因果律量子理论』是夕呼老师在研究的东西。」
「就算再什么都不做的状态下,因果资讯都正在从『世界的记忆』泄出来,因为高处的因果会往递出去,倘若是起点相同,系统分歧的平行世界,就有办法接受该到这些资讯。」
多亏另一边的夕呼有说过,虽然不是完全懂,武还能够理解夕呼所说的。
「虽然具有该资讯接收体功能的东西,我认为原本引导因果资讯的『因果导体』是『世界的记忆』,与之未来和算命算得很准的真相,就是拥有捕捉到其他世界的因果资讯,并且能够理解的能力,可是那是一般程度,而且能够那样做的,是脑里某部分技能火花的极少数人。」
「那是指我吗?」
「不是,尽管如此,一个世界的事件应该不会直接影响其他世界到这种地步才对。」
「那为什么!?」
「因为是你自己在传导那个因果。」
——这是怎么回事?
「恐怕是你本身成为了『因果导体』。」
「我是『因果导体』?」
那么真的是我将『另一边世界』的因果小麻死掉的资讯引了过来!?
「谁会相信这种话啊!?」
「只有这样还算好!很可能会发生跟你脑中『另一边世界』所有记忆一样的事情。你所背负的,说不定不只有麻里茂的死,最你而言印象特别深刻的事情,只是碰巧最先实体化罢了。」
「怎么有这种事」
「你上次来得时候,我有说过意志力的事情对吧。」
「咦?」
「『另一边世界』的我没说过这些吗?」
「那个我被告知要强烈意识到『这边的世界』。」
「为什么她会这么说?」
「她说因为将我固定在『这边世界』的观测者,是『这边世界』的人对我的记忆,和我自己的意志而已。」
「回来后你想了什么?你是完全忘却『另一边的世界』,打从心里享受着『这边的世界』的生活吗?」
「啊」
「你不正是因为这种理由而逃回来的,然而却无法忘记?」
这种,你说这种理由
「大概吧。」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相信!
这样一来,实际上杀掉『这边世界』的小麻不就是我吗!这不是像『另一边世界』的小麻形同被我杀死的,这次是我亲手杀死她的吗!!
「荒谬怎么会有那么荒谬的事情!!」
「这个荒谬的事会 成立,还不是因为你的存在!」
夕呼对武大吼。
「正常来说,世界之间是不会联系的,就算世界再怎么希望稳定,都无法接受或是逐出,所谓的世界是巨大而又封闭的,可是,因为有你这个导管连接者,沉重的因果不就一定会从那里流往递出,理解吗?」
「可、可是我是」
「那请你好好说明啊。为什么麻里茂得死。为什么啊!?」
「那是碰巧」
夕呼的拳头狠狠地打在武的脸上,跟刚才挨揍的力道是完全不同。
「别开玩笑了!」
被揍的武的脑海里闪过了另一边世界的冥夜说过的话。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小麻会死啊!?』
『没有什么理由,一定要说的话……是命运。』
人的性命不是用命运这个字就能带过的廉价东西。
说是碰巧恐怕更过分。
「在这个世界知道麻里茂之死的只有你啊。」
「」
「你小心收好了名为记忆的行囊,然后将其带进这个世界。」
「这种事我不知道」
「看着我!你听好了!确实是从你身边开始脱轨了。」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啊!?」
「我不是说了吗?你变成『因果导体』。」
「为什么!?我是说为什么是我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的理论全都是假设而已。」
「那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不就是因为老师的理论是正确的,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吗!?请回答我!!老师的理论是正确吧!?」
「不清楚的是事情就是不清楚。」
夕呼冷淡的回答让武的心情变得无所适从。
——这是在惩罚我抛弃了『另一边的世界』而逃走吗!?
因为我逃了所以得遭受这些吗!!
开什么玩笑啊说什么我在做什么!为什么我得受到这样的对待!!
「可恶!」
武勇拳头捶桌子,锤了许多下,虽然知道这样做不能解决问题,然而不打些什么的话就无法发泄情绪,或许这是自残的行为,不这么做的话他无法承受。
「白银,住手!」
「可恶可恶可恶!!」
「至少『另一边世界』的我没死吧?」
「咦!?」
「在『另一边世界』没死的话,就没问题了,就算因为其他理由而死的也算。」
她的话让武觉得稍微安心了一点,在武所知的范围里,没有其他认识的人死掉。
不,等一下!纯夏纯夏会变得怎样!?
「老、老师『另一边的世界』没有纯夏。听说本来就没有她了,纯夏不要紧吧?」
「这个嘛既然本来就没有可以溜过来的因果,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真的吗?」
「从这层含义来思考的话,在这个问题里,最安全的就是鉴了。」
——太好了,纯夏是安全的。
「总之,今后你注意到什么的话就马上来找我,在为时已晚之前。」
「在某种含意上,已经太迟了不是吗?」
在『另一边的世界』死掉的,是『这边的世界』里不认识的人。
「可是老师刚才所说的,小麻大概是最后一个。」
「这是由什么万一时,避免有下次而坐的预防措施。」
夕呼的声调突然降了下来。
「麻里茂是是我唯一的好友。」
虽然夕呼严重没有眼泪,武还是深深感受到她的悲伤,强悍的举止也许是为了不要无意中将武逼到死角。
一这么想,武就觉得非常抱歉,完全说不出话。
「如果我早点发觉到这个可能性的话再早一点」
「」
「所以也是为了她,一定要避免再有下次了这是我唯一能替麻里茂做的。」
我认为这是那个时候我存活下来是让我存活下来的用意。
为了让多一个人也好的卫士能够多活一秒,所以我有效利用这个经验,只有这样才能报答我的部下啊。
麻里茂也说过一样的话,就跟夕呼刚才说的一模一样。
「老师对不起我才刚回来就请原谅我」
「别这样,这种事」
「可是老师,为什么你要那么帮忙杀了你好友的我」
「那个人的学生也是我的学生,你就形同麻里茂的遗物而且」
夕呼说到一半就不讲了,转过身面对武。
「你不也是受害者。」
「老、老师」
「我本来就不可能放任牵引因果的不安定存在而不管,所以你察觉到什么的话就马上来找我,不管是多微不足道的变化都可以。」
「好的。」
「今天你就回去。」
虽然被赶,不知道为何他不想回去。
他很清楚即使待在这里麻里茂也不可能来了。
「接下来会涌进个更多的媒体,所以快点回去。」
夕呼注意到纠葛中的武,所以压低声音命令他。
武理解到待在这边也没用,跟夕呼鞠躬后就离开校舍。
心好冷。
脑里所浮现的麻里茂在大众餐厅时的微笑,以及夕呼严厉的指责互相拉扯他的心脏,武的脚步沉重,就像被链子链住。
校舍像染上了丧气办的笼罩在寂静里。
有位少女挡住一步一步往前走的武面前。
「冥夜」
「没事吧?你
的脸色很糟糕,虽然跟今天早上比起来有着天壤之别」
「嗯抱歉,让你担心了。早上很抱歉。真是对不起。」
冥夜注视着低头赔罪的武而摇摇头。
「你不过分,受到打击是当然的换成是我也会一样。」
冥夜说完附带补上一句「大家都很担心」。
「回去吧也让月咏小姐她们担心了晚点再好好跟她们道歉」
「别在意,她们也明白,总之现在要做的是让心情再稳定一点。」
冥夜的指尖在微微发抖,看似坚强的冥夜也无法掩饰震惊。
「就算待在这里小麻也不会再来了」
武的喃喃低语消散在校舍里。
冥夜咬着嘴唇用力握紧拳头。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悲惨」
「冥夜」
觉得心就要裂开来,武闭上眼睛。冥夜绝对不会知道,害死麻里茂的是带来因果的武。
「抱歉」
「为什么武你要露出这种表情」
我只是讨回来就把小麻拖下水了
所以全都是我的错啊,冥夜
「这个走道,我转来的第一天,神宫司老师在通往教室的这个走道上,开心跟我说了大家的事情她告诉我是怎样的教室,有怎样的同学,每天过着怎样的日子」
眼中微微浮现出泪水,冥夜慢慢环视走道。
「话中也有提到你,武似乎是个问题儿童喔?」
声音在颤抖,看来她是拼命压抑快要哭出来的自己。
「在她的话语中,传达出了她坦率爱着大家的心情让我能在心里描绘出非常快乐的学校生活」
嗯
武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站在那里。
喉咙深处就像卡了小石子一样,只能用不耐烦的痛苦心情聆听冥夜诉说,他用力按着悲痛到快要爆炸的心脏。
「为什么为什么,任命如此短暂」
一道泪水延着冥夜的脸颊滑落。
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所做的事情才造成小麻死掉。
「我都怪我」
武心里所想的不知不觉成为言语从口中冒出。
冥夜突然抬起头,立刻用袖子擦去泪水,走进武的身边拍拍他的肩。
「抱歉,无法抑制悲伤的不只是我来吧,回去。」
不是,不是这样啊,冥夜。不是这样,真的都是因为我
「嗯,你那里怎么了?」
冥夜突然注意到武的手正渗出血。
这是刚才在西湖面前半抓狂而连续打桌子和墙壁时造成的伤口。
「啊,嗯没什么啦,只是擦伤罢了。」
「」
沉默盯住武的眼镜后,冥夜拿出手帕,轻轻包住武的手。
鲜红的血渗到洁白的手帕上。
武只是愣愣看了看包得很差劲的手帕。
「武慢慢来就好跟大家一起打起精神」
冥夜边处理武的手边低声地说。
「我想神宫司老师也一定如此希望」
「是啊。」
武点点头,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混杂着自责、悔恨和寂寥,武的心被撕得稀烂。
可是,残酷的命运并非这样就放过了武
异状真的缓慢到来。
隔天,原本是麻里茂的课变成自修时间,笼罩在背上气氛里,如坐针毡的武逃到屋顶上。
然后在责怪逃避『另一边世界』的自己是,武不知不觉睡着了。
「——上课时跑出来竟然就不回来了。」
冥夜叫醒了正在睡的武,口气有点错愕却也流露出担心。
「在寒冷的天气下睡觉,感冒的话怎么办在这种地方就算睡也不安稳。」
「是啊,昨天你都说慢慢来就好,要我打起精神似乎完全白费了。」
武坐了起来,边抬头看着冥夜便用手点点自己的头。
「嗯?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是这样跟你说的吗?」
「你说什么啊,你说过啊,你一边处理我受伤的手一边说的,那个时候的手帕我洗干净再还你。」
武的话让冥夜好几次都惊讶睁大眼睛,然后缓缓摇摇头。
「抱歉也许我的脑袋也有点混乱。」
记忆会混乱也是合乎情理的,武心想。
「我在事发前一天跟小麻一起去吃法」
「什么?这我是第一次听到,是这样吗所以你」
冥夜的反应让武感到奇怪,她不可能是第一次听到,武记得他在丧失理智而冲出家里的时候,有说过一样的话,还是陷入了错乱的自己记错了?
或许是这样,因为那时候的自己毕竟是半疯狂状态
「明明就爱你身边,却无法挽救你的心」
鼓励武别太自责的冥夜突然想到似地脱口而出。
「你没事的话,明天要不要去哪里走走?一直呆在家很痛苦才对。」
「嗯那也好」
「而且明天是你的生日吧?」
「好像是,我完全忘记了。」
虽然武也想跟纯夏在一起,不过武重新想过,这样做的话,他似乎会仗着青梅竹马之便,以及对纯夏的心意一直撒娇下去。另一方面,也不忍再继续利用关心他的冥夜。
纠结到最后,武答应冥夜的邀请,他已经不想让冥夜痛苦了,明天跟冥夜两个人出去,要将他对纯夏的心意与想法都说出来,武下定决心。
「你想去哪?去你想去的地方都没问题。」
「哪里都行,只要是我们一起的话,时间早一点会比较好。」
「这样的话,就由我来安排,这样可以吧?」
「嗯。」
「明天我会带你四处游走,知道你精疲力尽位置,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两人边聊着这些,边往校舍里的小山丘走去。
西沉的夕阳清楚照映出武和冥夜两人地影子。
「冥夜,你没来过这里吧?」
「嗯?嗯,今天是第一次来,是个赏景的好地方。」
武说出真心话,冥夜当天就会回家才对。
在让冥夜了难过之前,至少想让冥夜看看她所生活的街道。
武的想法是希望她牢记跟大家一起度过的校园回忆。
「现在的你好令人担心总觉得好像会消失。」
边眺望着柊町的街道,冥夜边呻吟似低于。
「好像会去遥远的地方一样,给人感觉你好像会消失不见。」
「不用担心,我不会消失的。」
「你要我消失我会很困扰的。」
武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是自己会消失,而是明天要跟冥夜分开了。
「虽然明天要早起,今晚还是好好思考要去哪里走走。」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如此替我着想,不过能让像你一样的人对我投以感情,我感到很骄傲,打从心底感谢你武是发自内心这么想。
「说到这,纯夏怎么了?」
「嗯,她正打算去找武时,香月老师来带走了她,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老师也跟我说要我别太接近你。虽然我想她是担心你,而要让你静静可是我不能不管你。」
「所以你来找我吗?」
「嗯」
「这样啊谢谢你。」
「这是当然的啰,别放在心上。」
面对得意洋洋的冥夜,武再次怀抱感谢的心情,两人一起踏上归途。
然而第二天早上
武起床下楼走道客厅,冥夜迎面而来。
「早,冥夜」
「武今天很晚啊。」
冥夜的反应还真妙,昨天说好你要来接我,但是在房间左等右等也没人来过,所以才自己先下来了
「嗯,有点事。抱歉啊,我睡过头了。」
「你为什么要道歉?就你现在的状况来说,也是没办法的。」
「不不,说要早一点的是我,是我不好。」
「嗯?什么不好?早一点是指什么?」
愣住的冥夜让武吓了一跳。
——难道她是在生气吗?因为我没有早点起床。
不对,冥夜不是那种自己要去关心别人,而对方没有回应就会自己在那边生气的人,至少武所认识的她不是这种人。
「武?」
「嗯?你才是,约好要出门的事情怎么了?」
「你要去哪里吗?说的也是,这样很好,可以让你转换心情——」
「不对,是我跟你要出去。我们约好的吧?」
「」
「冥夜?你有在听吗?」
「我很高兴你约我,我不解的我们有事先约好。」
——什么啊是在耍我吗?
「我已经知道了,可以原谅我了。好吗?很抱歉我迟到了,所以」
「你似乎不理解对我来说,跟你的约定有多么重要。你觉得是我忘记了吗?」
「没有,你啊,这玩笑已经不好笑了!」
「很遗憾你说我没有遵守我们没有约好的约定。」
「不是,昨天你说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
才邀我的不是吗?」
「生日?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喂,你在说什么?」
昨天也是这样,冥夜的部分记忆似乎变得不清楚,原本猜想是因为麻里茂的事情而受到打击,可是太失常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冥夜继续歪头沉思。
「喂你是在逗我的话,我跟你道歉,请别这样。」
「不,果然是你搞错了。说起来,我不记得我昨天有跟你说过话。」
「你在说什么啊?」
「不对在那之前最后一次跟你说话时?是在什么时候?」
冥夜呆呆看着天花板皱起眉头。看向武时,冥夜的表情变得恍惚,然后
「奇怪?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在这种地方」
简直像第一次来这里一样,冥夜防备地瞪着四周。
然后视线对上武之后,露出有点尴尬的表情低下头。
「我似乎做了很失利的事情,请你原谅。」
「什么?」
「给你添麻烦的相关补偿事宜,我以御剑知名发饰,会让你满意的,所以还请您原谅。」
「在说什么啊,你这太过火了。」
再怎么样,这个道歉方式也太过火了。
——班长说哪有这种道歉方法,指的就是这个吧。
「那就告辞了,月咏!月咏在吗!?」
她简直像第一次见到武一样……不过真正跟她第一次见面时,是更亲密的,感觉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武一样,她像客人般客气的举止让武傻眼,而且还有点愤怒,再怎么样,玩笑也开过头了。
「等一下,冥夜!听我说一下!」
武马上抓住冥夜的肩膀。
「你、你做什么!?」
那一瞬间,冥夜动作流畅拔出了手里的刀——皆琉神威。
「从后面揪住人十分物理,按理说你呗看了都不能抱怨!」
「什这是在做什么!?你想怎么样!?」
「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咦?」
——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是御剑冥夜,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你不认识我吗?」
「抱歉,我不记得有见过你,你认错人了。」
冥夜冷淡的态度让武说不出话。
难道这是
「能让我拔出皆琉神威,你似乎有好好修炼过,精神上的锻炼似乎还不够。」
「」
「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不没事。」
「这样啊,因为我有急事,所以就此失陪。」
冥夜行礼后就将皆琉神威收进刀鞘,然后长发一甩,头也不回就离开武家,冥夜离去的背影让武心里的绝望扩散开来。
「这是」
——夕呼老师说过的『什么』就是这个吗?
「怎么有这种事冥夜的记忆」
武为了跟夕呼说明情况,着急地跑去学校。
「哎呀,想不到平静的生活还真是短暂啊」
「老师!!记忆!!记忆正在消失!!」
「冷静下来,是谁的记忆消失了?」
「啊,对不起!哪个是冥夜!冥夜的记忆正在消失!!」
「怎么消失?说仔细点。」
「昨天放学后我们约好今天一早要出门去散心,她说要来接我,可是我怎么等她都没来,所以碰面时问了她,但是她完全不记得我们约好的事情」
「是吗」
「一开始我以为我被耍了,因为这个而跟她谈了很久,谈话中注意到她的样子有点奇怪,她开始说昨天没跟我讲过这些话,她在讲话的时候也越来越奇怪。」
「然后呢?」
「后来她似乎连自己为什么会在我家都不知道了,最后是一本正经的说出『你是谁』这种话,把我当成外人一样教训我。」
「真没想到」
「你说没想到!?什么意思!?你不是知道会变成这样的吗!?」
「我只是理出模糊地假设,可是为了以防外衣,我是建议鉴和御剑不要接近你会比较好。」
——你什么时候说了这些?
「咦?不是只从『另一边的世界』接收因果资讯吗?而且你不是还说是因为我吗?」
「虽然我之前将你比喻为接收因果资讯的接收体,那是错的。」
「怎怎么这样!」
——你现在才说!!
「不是单方面的接收而已,两个世界以『因果导体』的你为基点,正在交换因果资讯喔。」
——怎么会有这种蠢事。
「联系两个世界的导管入口总是跟着你,在你这个『因果导体』附近的人会容易受到影响。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的意识就是身为导管的检查系统而运作着。」
「可是,为什么是记忆?更要怎么说呢,没有不良影响的东西还有很多不是吗?」
「恐怕记忆是罪没有不良影响的因果,一般来说,是从『轻的』东西开始溜走,会从最近的记忆开始往回消失也是可以预测的,新的记忆跟附带资讯等其他记忆之间的关系比较少,所以『轻』吧。」
「咦」
「何谓记忆?不就是观察对象,整理储存后得到的资讯吗?」
「整理储存?」
「使用五感等观察到得对象资讯,跟每个人脑里的数据资料对照,确定该对象为何,并且将此资讯储存在脑的记忆区,那不就是记忆吗?」
「嗯大概是。」
「那么,我就根据假说来简单说明对方失去对你记忆的机制,就以『香月夕呼独自在这房间时,白银武进来了』这样的情况思考。可以吧?」
「嗯。」
「首先,我知道我自己在房间里。接着是感觉到似乎『有人』进来了。懂吗?」
「是的。」
「那么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观察进来房间的那个『人』。」
「就是这样,观察并且接收资讯的我,将此资讯跟脑里的数据资料对照,加上日期时间以及地点等附带资讯,就能将几月几日几时几分白银来到这里的新资讯储存在脑里的资讯库。这称为什么?」
「记忆」
「没错,回到一开始的状况,终于来到你等候已久的部分了。」
「是的。」
「我在房间里到有人进来为止的部分你懂了吗?」
武用力点头回答夕呼。
「联系两个世界的导管感应器在此有所动作,如果感受器只知道『有人在那里』,就不会送进导管里,可是,我认识白银的话,感应器就会将白银相关的因果资讯送进导管,这样做的话会变得怎么样?」
「夕呼老师就不知道那个『某人』是我。」
「没错,这就是记忆消失的机制,然而终究只是想象罢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实际上发生的吗?」
「我不知道感应器怎么知道有关白银的因果资讯,恐怕是因为你的意志情况而产生变化。」
「我吗?你说夺走她记忆的人是我吗!?选择要剥夺的记忆是我的意思吗!?」
——我才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也没希望过!
这样还能说是我的意思吗!!
「对啊,那时出自于你浅层的意识,还是无自觉的深层意识呢?我就无从而知了。御剑恐怕是又想要去哪里之类的事情,然后你也强烈意识到并且期待那个约定。」
「所以记忆就被送走而被遗忘?」
「没错。」
「可、可是这样的话,约好的那瞬间就该忘记才对,这不是很奇怪吗!」
「嗯,从理论来说的话是这样没错。可是实际不是这样所以或许会成为解开发生时间差原因的线索。」
「咦?那就这么做!」
「你别误会了,就算知道原因,也不代表能够预防发生。我说的是,感应器要辨别资讯会花上一些时间,可是就算起初缓慢,一旦辨别那个人的『对于白银武的记忆』特性,就会引起什么而急速扰乱记忆,『约好今天见面』这样的资讯应该是在昨天跟你分开之后到今天早上之间被送出去的。」
「那么是在睡觉的期间就已经忘记吗?」
「是啊,不过只忘到这里为止,在今天见面的这段时间里,她还是有那之前的记忆,是吧?」
「嗯大概。」
「然后当你想要弄清楚情况的时,对方就搜索了自己脑里的『跟白银武约好的记忆』,感应器察觉到这个,就将对方搜索到得『跟白银约好的记忆』当成是『关于白银的因果资讯』送了出去,然后让对方跟你进行没有结果的对话,对方每搜索记忆一次,更让这种记忆随着感应器被传送进导管里面,而对方拼命想回想起来得意识,最后到达关于『白银武』这个人的资讯来源。」
——关于我这个人的资讯来源!?
「这个人似乎认识我。从状况来判断,我不认识也似乎是很奇怪的,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不认识?感应器从『因果』的结果开始回溯,将对方脑里关于白
银的所有记忆情报一个个打开传送出去,然后,失去资讯来源的对方就将你这个人理解为『不认识的人』。」
「那么在谈话中变得很奇怪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要这样说也可以。」
——果然又是因为我。
虽然心里已经有底了,但是在没听到我是起因之前,我不想相信不管是我杀了小麻,还是被大家遗忘
「怎么会有那么残忍的事情啊好凄惨」
「还没有最惨喔。」
「什么意思!?还有什么希望吗!?」
「很遗憾是相反地,真正惨的是从现在开始。」
——真正惨的是指?
「你还没注意到吗?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想到也是当然的,除非是神,不然没有人能知道素不相识的人是谁喔。」
「你是指什么意思?」
「你就这样直接和认识的人继续接触下去,对方会变得无法辨认你是『白银武』。然后,你所认识的大家变得无法认定『白银武』时,对你以外的人来说,『白银武』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你有意识到这件事情吗?」
「我不存在?」
武突然想起了另一边的夕呼的话。
『社停止观测的话,让你实质化的观测者不就只有『另一边世界』的人对于白银武的记忆,和你自己的意志了,最惨的情况是,也许连你本身都灰飞烟灭,哎呀,只要你身边的人记得你,就不会变成那样,所以你可以放心。』
武注意到『两个夕呼』说了同样的事情。
「我之前说过观测者的事情才对,如果大家忘记你,之后变成只有你的意志是观测者,你能做的就只有强烈想着你所在的世界。不那样做的话,你会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
「不、不要紧啦,就算把现在的我,至今的我给忘掉了,就算我的回忆,以及跟我一起生活的记忆从她们之中消失了的话」
「」
「再跟大家成为朋友就好了。创造新的,从零开始的回忆、记忆」
「没用的,就算跟对方再次建构起人际关系,在记忆,也就是因果资讯产生的瞬间,就会被送到导管了。」
「那也没关系。」
「请不要忘记了,你的存在或许会为对方带来不幸。跟你的关系越深,就越会从对方身上夺走白银的记忆,然后施加无法预测的因果。」
——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不就是只要我活在『这边的世界』,就不能跟任何人有瓜葛吗?到死为止,一辈子都不得跟任何人接触过日子吗!!
「你无法逃离『因果导体』这个命运。只要『另一边的世界』与『这边的世界』的因果有落差,就永远逃不掉。」
就算你这么说,我已经回不去『另一边的世界』了!
不对,即使回去也不知道要怎么消除因果的落差。
到头来,只有死才能逃离『因果导体』这个麻烦的处境吗
再次想起另一边夕呼的话。
『最惨的情况是看,也许连你本身都会灰飞烟灭,或是会被原来那个世界的白银武取代,或许在那之前,你会自己毁灭自己。』
「啊」
什么啊,是这么一回事我现在才注意到。
她指的是这回事。自己毁灭自己是指自杀吗?
「哈哈哈哈哈哈。」
真有你的,不愧是夕呼老师!
你知道我回来的话会变成这样吧,真是厉害
「我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
「懦弱的我承担小麻的死而逃了回来因为这样,这边的小麻死了,可是我承担并且带回的不只是这个,完全不知道谁身上会发生什么不管怎么做,我都成为所有的起因被那个疯狂世界诅咒的我,是绝对逃不开这个现实的,会一直缠着我不放」
「」
「我什么也不知道,就想办法从突然穿越到的那个世界回来,想在『原来的世界』正常生活有错吗!?」
夕呼无法回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是我的错将小麻的尸体放在老师面前的话,你能无动于衷吗!?你能说你绝对不会从那个疯狂世界逃走之类的话吗!?怎么样,老师!?你说的出那种话吗!!?」
依旧沉默的夕呼没有任何反应。
「明明就不懂和平的意义而悠哉生活,却什么都要怪到别人的头上!!你知道人类最后下场如何吗!?你知道地球变得怎样吗!!?」
「」
「为什么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回我啊!?老师!!为什么你不说话就算那样那也是白银我的错呢!!?你为什么不说都是因为我呢!!?」
「就算我很冷血,我还是个人啊。」
「!」
「我知道了我姐姐的辛苦,我有一个当医生的姐姐喔。跟亲属宣布死亡不,因为有很多内情而无法说出口,很多是似乎都放在心里。不管多努力,每天都会有人死去,我想她也常常被遗属骂吧。」
武用「你再说什么啊?」的表情听夕呼继续说下去。
「如果是通过那种地狱训练的姐姐,或许有她能够做到的事情,不过对门外汉的我来说,这太痛苦了。」
「太痛苦?」
「我还是第一次因为太痛苦反而变得冷静,我从来没对我研究的意义,感到如此怀疑。」
「老师」
「我是为了什么而研究呢?至少不是为了杀掉麻里茂,至少不是为了看学生被无法抗衡的无形之力玩弄,而狼狈不堪的丑样,不是为了想从这个世界上除掉一个人。」
「老师」
「虽然我绝对不是打算拯救世界或什么的。」
自嘲似说话的夕呼突然灵机一闪般往武看去。
「难道天才要开始认真了吗」
「咦?」
「白银,我想虽然称不上是安慰,讲到感应器的理解速度,我有发现了。」
夕呼直视武的眼睛继续说明:
「麻里茂死的时候应该还确实记得你的事情才对。」
「」
「请回去吧,我努力的样子不适合给你看到,会再跟你联络的。」
「回去前请让我问一件事,老师你之前说过对来自另一边的因果来说,『另一边的世界』里原来就不存在的纯夏是最安全的吧?」
「我是说过。」
「现在也没变吗?」
「白银,我理解你的心情」
「请告诉我,拜托你。」
「嗯,你们是青梅竹马吗?而且她住在隔壁对吧?」
「就是因为这样,为了让她理解,为了让她同意离开我我想知道怎样才会没事,哪怕她忘了我也没关系虽然我真的很不想,也不愿意,但是我不希望她从『这里的世界』消失。」
夕呼听了武的话陷入了沉思。
「那家伙继续活在『这里的世界』的话,我就算独自一个人大概也没问题,可是不断躲避那家伙会有反效果,她大概不会接受。在老师还没有忘了我之前,我只想问这个。」
「」
「老师拜托你。」
「我知道了,在现阶段如果没有被杀或死掉的话,只能说鉴没有危险的可能性很高。麻里茂尚未失去『记忆』就受到『死』这个因果的影响,很明显的,承受『另一边世界』因果影响是比较早的。」
「原来如此。」
「现在除了麻里茂没有任何人死,就可以预测除了麻里茂之外,『死』这个因果是不存在的,然后鉴至今都好好没事,可以说『另一边的世界』没有跟鉴有关的因果。之前我也说过了,『原本不存在』的话,是不会产生因果的,在这层含义上,鉴是罪安全的存在这个预测目前可以成立。」
「这样啊」
「我问一下,到目前为止,鉴没有怪怪的吗?」
「没什么特别的,见了好几次的面,她都是正常对待我,感觉不到她有失去记忆。」
「是吗果然如此,我知道这是多此一举,事实上,关于记忆的流失也是可做相同的预料。看了麻里茂的案例就知道了,可以确信因果呼唤一定得要有『接收者』。所以倘若鉴不存在与『另一边的世界』,就可以确定记忆很难流失。」
——真的吗?
「就算你现在再怎么想那个叫BETA之类的外星人,『这边的世界』原本就没有BETA存在,所以也没有出现任何影响对吧?那时因为这边没有接受在你面前击杀掉的BETA因果的东西。」
「说的也是。」
「可是,这终究是我的假说请回吧,我也有很多事要想。」
暂时闭上嘴不说话的武站了起来,忿忿地咬住嘴唇跟夕呼敬礼就往回走。
「虽然很啰嗦,不过你最好不要靠近任何人,这是最安全。」
夕呼在打算离去的武的身后丢出这些话。
简直像诅咒啊武被绝望打倒了。
跟夕呼分开前往回家路上的武,出神地盯着景色和路人。
——要怎么做才好?已经不能跟任何人见面,不能跟任何人说话。
在『这里的世界』承认我存在的人
总有一天一定会忘了我。
乡下的奶奶也是,认识我的人渐渐不再了,对我的认识变弱的话,就算不见面不讲话也会忘记我。
已经没有我的立身之处了。
就像那边的小石子一样,谁也不会注意到。这样是要怎么活下去?
那样的话,就算一辈子不跟别人见面,就算擦肩而过也完全不记得我是怎样的人,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有人在比较好。
那个时候的我,要想着什么来过活呢?
夕呼老师刚才说的,我要解读成积极抱持希望吗?
「咦?」
走在车站前面时,纯夏站在他的面前。
「怎么了?在发呆?你不是要出去吗?」
「呃啊不,那个」
「啊,莫非在等人吗?」
「不是这样」
——不行,不能再跟她讲话了!!
「唉」
「走开!!」
「什么?」
「别靠近我!!」
「你是什么意思!真过分~~!!」
纯夏似乎不是真的生气,而是闹别扭般赌气嘴巴。
「说我过分或什么都行!别靠近我!别跟我说话!!」
「我不奇怪!不奇怪!!」
「你的心情我懂,可是再用这种态度的话~~我就不给你礼物了喔!」
「咦?」
「我很辛苦找到刚刚喔~~!」
「你知道今天十什么日子吗?」
「咦?是小武的生日对吧?」
「你记得啊」
「咦?啊嗯!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纯夏记得还记得
「怎么了?」
「没有。」
「虽然发生了很多不幸的事情,不过是小武的生日啊。我想帮你庆祝,希望你稍微变得有精神。」
纯夏记得自己生日的喜悦,以及不行再跟纯夏接触的心情,还有寂寞交织在一起,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
「啊没有」
「你真怪。说吧!你要出门的事情怎么了?」
「说来话长」
「嗯那现在一起出去走走吧?还有时间吧?那就走吧?」
「这」
『御剑恐怕是有想象要去哪里之类的事情,然后你也强烈意识到并且期待那个约定。』
武想起刚才听夕呼说的话而无法言语。
「小武?」
『然后当你想要弄清楚情况时,对方就搜索了自己脑里的「跟白银约好的记忆」。』然而纯夏没有失去从武回来之后的任何记忆。
这可以证明夕呼所说的,「纯夏是最安全」的这个假说吗?
可是,如果纯夏的记忆是『碰巧』没有流失的话
「喂~~小武~~!」
——再继续跟她说下去,而让纯夏渐渐忘记自己
「无视我很过分唷~~」
——用陌生人般德眼神看我的话,那种事情发生在我眼前的话。
「我说小武!」
——我一定无法忍受。
「还是不行!」
「咦?什么不行?」
「抱歉,计划取消。」
「咦?」
「抱歉拜拜」
——想到连纯夏都变成那样的话,我就受不了。
要说断脚也没关系吗?我不清楚。可是
「欸,小武?我说你是怎么了啊?」
「不行你不能过来。」
「为、为什么!?」
「抱歉,我不能跟你说话。」
「咦~~!?为什么!?咦,为什么!?我说你啊!!」
不管怎么问武都不打算回应。
「小武!!」
「不可以!!」
「怎、怎么了,小武,你怪怪的喔?」
「怪也没关系,所以你别再跟着我了!」
「你你再说什么!?」
「因为不可以,懂了吗?」
「我不懂!」
「不懂也没关系!你别跟我说话!我拜托你走开!」
「小武」
纯夏露出真的要哭的表情,有几年没看到这种表情了?
明明应该要吵架,不知不觉就变成唱双簧的笨蛋般一来一往。
说了什么,不管怎么被耍,被打,都是认真的,在某处是互相想着对方的。纯夏不会露出这种表情,因为她理解我的真心,所以感到放心才会无所谓地耍笨。
可是却可恶!别开玩笑了!!
「反正,你别管我了!」
「你为什么要逃走啊!!等、等一下!」
纯夏说到逃这个字刺中武的心,无地自容的他开始奔跑。
——要被纯夏完全忘掉,白不如被认为是在任性的人还比较好。
我不想被你忘掉。为此就算伤了你,还比较
「好个头,可恶!」
为什么我得跟纯夏说这些啊!!对不起纯夏,对不起。
武在心中边跟纯夏道歉,边毫不留恋地跑开。
「呼」
武没有心情直接跑回家,他来到小时候常去玩的公园。
——我接下来会怎么样?我什么也做不到,也什么都不能做。
一直一个人过下去。我无法忍受。
就连现在都那么寂寞了。
有点想睡就这样睡着的话,会怎么样呢?
会死吧因为是冬天。
哈哈『之前的这个世界』的生日才不是这样。
大家都秘密地拼命准备。
像月咏小姐,连三笨蛋都一起帮忙。
虽然有过很多快乐的生日,不过那么盛大、热闹又开心的还是第一次。
「」
——为什么现在才可恶。
就这样冻死也不坏啊,想睡一定也是因为寒冷。
直接睡着的话,在没有感受到痛苦的情况下就会死去了
『或许在那之前,你会自己毁灭自己。』哈哈哈怕死而沮丧逃跑,到头来却相死真是莫名其妙啊。
武边冷笑边在长椅上躺下,闭上眼睛任凭自己睡去。
『或许在那之前,你会自己毁灭自己。』
夕呼的话不停在闭上眼睛的武心中重复。
——夕呼老师你真是厉害。
在逐渐模糊地意识中,武在心中不断低喃。
过了多久时间?
武冰冷的身体感觉到温暖,他慢慢醒来。
「骗人。」
弄清温暖来源后武愣住了,因为他的头是靠在又软又香的物体纯夏的大腿上。
「啊,早安~~」
纯夏一副理所当然她会在这里的态度跟武说话。
「你为什么」
「就算小武再厉害,在这里睡觉是不行的喔!」
「为什么你会来啊」
「因为很冷,所以要多注意喔,手都冻僵了。」
——总觉得手被套上东西,这不是纯夏的手套吗?
「这是小武给我的喔。」
「这种东西你要留到什么时候!」
「小时候你给了我那么大的手套,知道最近才可以用。很温暖吧?不愧是小武的礼物。」
「谁知道啊。」
——刚才我都说成那样了,你为什么还会过来!
「你这家伙给我道歉。」
纯夏用手指轻戳武的头,都被拒绝成那样子了,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接近他。
——可恶。只有纯夏,我不想被她忘记
「上到我了唷。」
——这是我最害怕的,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我无法想象她用陌生人的眼神看我。
「真的伤到我了。」
——所以不行,不能撒娇。
「回去」
「小武。」
「拿着这个回去!」
「啊~~别扔掉!都弄脏了!」
「不要再管我了!别过来!」
「不要!!我绝对不要这样!」
就算武狠下心来推开她,纯夏还是不想离开武的身边,武很高兴,可是另一方面被纯夏遗忘的不安感让他心情非常纷乱。
「我我做了什么吗?我做了什么让小武讨厌的事情吗?」
纯夏的眼里浮现泪水。
——不是,不好的是我。
「说啊?你不说话的话,我是不会懂的!!你不跟我说的话我不会知道。」
「我说了你也不懂!」
「我会懂的!」
「为什么你会懂!?」
「因为是小武的事情,所以我会懂!」
「你一定不会懂!」
「我会努力理解!虽然我的成绩比小武差,但是我会懂的啦。因为、因为」
——摆脱,不要再说下去了
「因为是小武的事情啊!」
闷痛在武的心理扩散。
「我不是说不可能了吗!」
「我一定会懂的因为是小武的事情,我会懂的!因为到我懂为止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我不会回去的!!」
「你果然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