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被定在了那天的放学后。
就算是以往都会大张旗鼓地举行的比赛事件,因为这次学生会没有直接参加,所以平静地进行着。
场所也只是在Z班的教室门前,非常的简单。
神菜用教鞭指着并排站在门口的水树与日向,开始了说明。
“那么,现在开始进行比赛的解说。此外,这次看上去对习惯了胜负的水树比较占先,所以让叶月想了对凤仙花同学略微有利的比赛方法。”
“是的。就算哥哥没有占先,因为我个人想要看到哥哥痛苦挣扎的模样,也会去设计对日向同学有利的比赛形式的。”
“……虽然每次都是这样,不过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
对于笑眯眯的叶月那非常过分的话,咬牙切齿的水树。
忽然,从Z班的观众中,一名学生战战兢兢地举起手来。
“那么,那是怎样的比赛呢?我们也不能不参加吗?”
一看,那是一名身着被制定为制服的护士服的学生。眼睛又大又圆,身材也很纤细,相当可爱的样子。
名字是芹沢广巳。是Z班唯一的女生。
“……呃、才不是女孩子啦!或许是很适合女装,但性别可是男的喔!”(译:是女的就不稀奇了口牙!)
“吼吼,适合女装这点你承认了啊。”
“话说回来、芹沢,最近我们开始觉得性别啥的已经无所谓了耶。”
“喂、慢点各位,别用那种盯上猎物的老鹰般得眼神看我!”
被同学们逼近,发出悲鸣的芹沢。因为一直都是这样,水树跟学生会的人华丽地无视了。(译:叫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啦少年=w=)
“比赛的方法,说来也简单。顺带一提是哥哥与凤仙花同学一对一的决胜,因此他人不仅不能出场,也不能帮忙。”
叶月如此说完,在Z班教室的窗上,贴了一张大纸。
是一张白姬学园校舍及附近的地图,上面画着几处红色的圆圈。圆圈的数量共计五个。
“在这每一个检查点处,放着二枚木制的小牌牌。每人各捡一枚,总共收集五枚,先回到这间教室的一方获胜。”
“此外,规则如下。”
就像是接下去一样,鸥将先前一直拿着的木制看板转了过来,把正面亮给大家看。
根据上面所写的内容,规则如下。
·并没有特别规定路线,可以自由选择前往检查点的顺序。
·每回收一枚木牌,必须回到这间教室。
·可以自由妨碍参赛者。
·木牌必须一枚一枚回收。禁止一次拿两枚,或者将另一块弄坏、丢弃。
·禁止参赛者以外的人协助、妨碍等干涉。
“……有种相当硬派的、体力比赛的感觉耶。”
水树貌似疲惫地嘟囔着,而身为对战对手的日向则像是很开心地一蹦一跳的。
“哇——,体力的话,偶有点自信呦!”
“是的,当然是将那点考虑进去而制作出来的规定。请充分地表现自己。”
叶月再次嫣然一笑,将那笑容用羽扇遮了起来。
水树则“啧”地咋了下舌头,不过还是小幅度地活动肩膀表现出了战意。
“正好,来就来。话说在前面,日向。我可不会因为你是下级生或者女孩子而手下留情喔。”
“好——的,学长!”
日向也笑起来,摆出了站立式起跑的姿势。
神菜将教鞭举起。
“那么各就各位,预备……开始!”
接着,在她的手挥下的同时,日向突然就以迅猛的势头冲了出去。
“好快?”
就像是一阵风吹过般。水树看的连要跑都忘记了。
而且日向并没朝离开教学楼的楼梯跑去,而是一直线地冲到了走廊的窗边。嘎吱嘎吱地打开了窗户。
“那么学长,偶先走了!”
叫着越过窗台,飞向了外面。
“啥?喂、这里是二楼啊!”
厚从窗户探出身去大叫,然而日向则已像猫一样轻巧地着地,接着就那样毫无停滞地奔了出去。
“这场比赛,偶绝对不会输的喔!”
留下很开心的声音。水树的表情,因为焦急而扭曲了。
“那孩子有着很了不起的身体能力呢……水树,还磨磨蹭蹭地不要紧吗?”
“烦死了,胜负才刚刚开始。”
对于神菜揶揄般的调调,水树冷静地作出回答。然而他的声音里少了份从容,却是不可否认的。
○
日向对于胜出这场比赛有着绝大的自信。
骄傲啦、自尊啦,完全没有那些多余的要素。
只是,打小开始,她在家里就喜欢翘掉茶道的练习,只晓得逃出去到处疯。赛跑是最最拿手的,她也以受到周围人认可的假如参加运动类社团的话不论在哪个社都能成为王牌的运动神经为傲。
因此,现在一个人跑着的她的脸上别说会浮现出不安的阴影了,甚至露出了单纯地享受比赛的从容。
“而且这所学校很宽敞,跑起来也很开心呢!”
以飞快的速度横穿过校舍,日向如此说着笑了起来。奔跑的速度,比起刚才来完全没有下降。
那身姿,天真烂漫而又精神十足。就像是野孩子一样。
“呃——,先是这边吧!”
在头脑中想着检查点,以野生的直觉描绘出最短路线后,她向奔跑的双腿中注入更多力量。
“那么,该怎么办呢。”
水树降下楼梯,嘀嘀咕咕地嘟囔道。
已经放弃通过比拼体力来赢过日向了。刚才展现出来的运动能力与飞快的脚程,令水树感觉不到一丝能追上她的自信。
这么一来,就只剩下智取了……水树想到这里,脑中浮现出白姬学园的地图。
“记得检查点确实是体育馆、弓道场、朝礼台、野外舞台、以及校舍一楼的门口。”
既然日向是从窗口跳下去的,那么她应该是打算首先从门口以外的四张木牌开始收集起来吧。而从距离来考虑,确实是那样做更快。
“那么,问题就是……我不得不想出比那更短的路线。”
既然脚程敌不过对方,那么不能缩短路线的话,水树就没有胜算了。
而且,因为规则里还有“禁止一次拿两枚,或者将另一块弄坏、丢弃”,所以先绕去门口,让日向拿不到那里的木牌这招也行不通。
“可恶,神菜也好叶月也罢,完全看穿了我可能想到的主意。”
尤其是神菜,看起来明明是容不得水树教日向功课的,但却毫不留情地点名让叶月制定规则。
“……不过,我要是教日向功课的话,就结果而言就像是承认日向是女朋友一样,我可不喜欢这样啊。那家伙,关于这点都无所谓的吗?”
总觉得对这一点莫名地感到不爽,水树一个人唠唠叨叨的。
但是,就算一个人不停发牢骚,也只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
“再想想、再想想。木牌有二枚……既然禁止一次拿两枚,或者将另一块弄坏的话……啊?”
二枚木牌?
忽然,仿佛察觉到什么一般,水树抬起伏着的脸,朝门口而去。
因为想起关于木牌有件不能不确认的事情。
白姬学园不愧是千金学校,正面的门口也很气派。
由黑檀木制成的设计得很潇洒的鞋柜之下,是打扫得一丝不苟闪闪发光的宽敞的地板。好像这里的清洁工作是雇佣专人在每天上学与放学之前进行。
顺带一提,按规定在校舍里需穿室内鞋。不过日向穿着那鞋跑了出去就是了。
先不说这些,那位日向看到贴在鞋柜中的一个上的木牌,发出了欢呼。
“有了、有了,这就是最后的一枚!什么呀,比想象的还要轻松就赢了呢~!”
很开心地摆出万岁的姿势,同时去摘木牌。还剩有一枚,也就是说水树貌似还没有取得这块的样子。
“学长跑哪去了呢?别的牌子也没有被拿掉,真令人担心啊。”
看样子在日向心里,这场赛跑并非比赛,而是当做与水树的娱乐活动一样来看待的。也就是说就是从容到那种程度。
然而,当自己获胜的情况下的约定,还是好好地牢记在日向心里,不知为何,当她意识到那一点的时候,就会感到胸中微微有种跃起的感觉。
不用说,不仅仅是学习这件事。
(赢下这场比赛的话,学长会将我当做女朋友对待吗?)
除了家教一事,会不会连“当做女朋友”这件事也接受下来呢。
尽管说日向也还是有孩子气的一面,但毕竟是正值妙龄的少女。对于恋爱这件事,就算有兴趣也毫不奇怪。
可是,对于具体的事情却是一概不知,仅仅出于只晓得有“男女朋友”这个概念的程度就是了。
“算了,总之,这样就是偶赢了呢!”
日向叫着,将木牌摘下摆出胜利的pose。那么,接下来就
只剩下回Z班去了。
用放在一边的刷子将鞋上的泥全都刷掉之后,踏进了走廊里。
而略往前走了一段之后,遇到了预料之外的人。
“啊咧?水树学长。”
“太好了,日向。我一直在找你。”
水树上气不接下气的,略显痛苦地喘着气,不过很快就接近日向,
“日向,冷静点听好了。这场比赛,看来要算做无效了。”
“欸?”
“那牌子,作为比赛的道具,有个巨大的缺陷啊!该死,要是早点察觉到的话!”
“血管?这牌子上流着血液么?”(译:日文血管同缺陷谐音)
“不是那个‘血管’啦。好了赶紧把牌子给我看看。”
“嗯。”
日向呆呆地将收集来的五枚牌子,从女招待风制服的胸口袋里取出来。
水树点点头,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
“稍微把那些借我一下。必须拿给学生会看,进行说明。”
“嗯。”
然后,从日向手里接过所有的牌子后,水树马上转向后方,迈出了步伐。
“你在那边等着喔。我去跟神菜说一声。”
像是特地关照一般留下那句话,快步向前走去。
然后,沿着走廊转过拐角之后。
突然间水树的脚步声变得强烈起来。具体来说,跑起来了。
“啊咧?学长,就算不那么赶也没关系啊。”
“不对……”
忽然被从后面搭话,日向吃惊地转回去。
站在那里的,是依旧一副爱困的……然而鬓角浮现着汗水的影美。
“啊咧,影美酱。为什么在这里?”
“很在意比赛,偷偷地来看看情况……”
“哇,谢谢你替偶担心!影美酱是偶的跟踪狂呢!”
“……‘跟踪狂’这个词,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影美叹了口气,忽然换做一副认真的表情。
“日向,因为我是局外人所以不能帮你。但是,我想只是讲讲话的程度的话,应该还能允许吧……”
“讲话?讲什么?”
“这场比赛,你输了……为什么将好不容易收集齐的牌子,交给地方了呢?”
“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据说日向发出惨叫,与水树到达终点几乎是同一瞬间。
“胜者、紫藤水树。”
在Z班的门口前,神菜宣布。
鸥像是感到佩服般看向水树。
“话虽如此,紫藤水树。真亏你能赢呢。”
“是啊,不过假如有分成我专用的跟日向专用的的话就会输掉了呢。一调查,发现不出所料,两遍都是一样的牌子。所以只要将对方拿着的牌子搞到手,之后就只要到达终点就完事了。”
“原来如此,于是就把凤仙花同学的牌子抄底了……还是一如既往的黑人啊,哥哥你。”
“别说的那么难听,这是为了胜利的兵法。”
对着一脸呆然的叶月,库库库地浮现出漆黑笑容的水树。
尽管最近被日向跟影美那莫名奇妙的节奏给压到了,不过这样终于有种可以取回自己的节奏的感觉了。
“嘛,不过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就是了。”
神菜一脸蛋腚,但又有点自豪地嘀咕的同时。
就像是被影美拖着一样,日向步履蹒跚地走来了。
“……果然是水树学长赢了呀。竟然欺骗日向把牌都卷走,真不愧是学长。”
“不好意思,比赛就是比赛。规则里也写着‘可以自由妨碍对手’对吧。”
面对影美责备的目光,水树冷静地回答。忽然,像是有点不愉快般耸了耸肩。
为什么呢,莫名其妙地静不下来。
水树发现起因是面前低着头的少女。日向仅仅抬起眼睛,犹如瞪着水树一般,
“……学长。”
“怎、怎么了。”
声音变尖了。
因为隐隐察觉到了。先不论神菜还有叶月那样原本就是怀着恶意过来的人,欺骗日向这般纯真的孩子,是会感到罪恶感的行为。
没办法,就做好挨骂的觉悟吧。
然而,日向的反应超出了水树的预想。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欸、欸、欸欸?”
面对当场蹲下大声哭出来的日向,水树除了手忙脚乱以外什么也做不到。
在他眼前,日向用双手遮着脸蛋,拼命地挤出话来。
“被学长、骗啦……不惜那么做,也想赢下、比赛啊……因为不想、当家教……也讨厌、偶、当女朋友……”
“呃、我说……那是……”
看着眼前哭个不停的年幼的少女,水树背后汗流如瀑。
根本不是不愉快级别的骚乱了。这么一来自己完全就是恶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自学生会众人还有Z班的学生间也投来了“啊——啊,弄哭了”一样的视线。
“不、不对,可是啊。归根究底,是你们跟我提了做不到的事啊……”
“可是、可是……呜哇啊啊啊啊!”
“……我、我也因为有自己的功课要复习,没办法……”
“呜哇啊啊啊!”
“日向,对不起……因为我提议拜托这位学长,才导致了日向受到多余的伤害……错全在我身上。所以,别再哭了……”
眼角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影美紧紧地抱住日向。
“嚓,给我慢点八代!你那眼药水是怎么回事!”(译:这种情况下还不忘吐槽 你真敬业)
“……嘁,暴露了。”
看着将眼药水收进口袋里,啧了下舌头的她,叶月发出了感叹。
“总觉得,我好像能跟八代同学把酒言欢呢。”
“你还没成年吧,叶月。”
鸥从一旁发出了搞错槽点的吐槽。
在此期间日向依然哭个不停,附近开始产生一种沉重的气氛。
尽管在这股气氛中,Z班的学生一直盯着日向看,但没过多久,那些视线渐渐转移向了水树这边。
“干、干嘛啊,你们……”
就算如此呻吟,其实水树也知道大家想说的话。
因为他们耳朵里,曾是那么开朗的日向的声音——这两天里,那给大家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被无尽的悲伤覆盖、回响。
而这点,水树也一样。在内心里,开始产生了未曾尝过的纠葛。
然后。
“……啊啊、该死!知道了,我知道啦!”
下定某种决心后,他自暴自弃地叫起来。
旁边的神菜领悟到什么,变成一副非常不开心的表情。
○
咚咚咚咚咚咚!磅!
“Shit!这是怎么回事!”(译:居然又出现了 我还以为你一次性的耶)
以猛烈的势头打开门,冲进学生会室里来的女生发出咆哮。
神菜与叶月抬起头,鸥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盯着墙壁。
烫成长卷的如丝般顺滑的金发,轻飘飘地摇曳着。一脸好强的少女,就站在那里。顺带一提制服是妹抖服。
坐在椅子上的失策,面对那名女生,显得有些不愉快地说道。
“哎呀,这不是土御门钻头嘛。怎么啦。”
“……所以说要跟你讲过多少次你才肯放过那个钻头啊!”
磅地敲响学生会长用的桌子,土御门钻头……不对,土御门艾蕾娜盯住眼前的神菜。
顺带一提这位小姐,以前曾因为某种理由将神菜当做眼中钉,提出过很多次比赛。现在,虽然已经没有了那样的执着,但又因为某个理由依旧(单方面地)将神菜视作对手。
她“咳咳”地清了清嗓子。
“Ah,来这里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打听在Z班,不、水树同学那里的那个小丫头是什么人而来。”
“啊——……那个啊。”
“算什么啊,把水树同学黏啊黏啊黏得紧紧的!还有天井院同学,为什么你对这种事态视若无睹呢?”
“怎么会视若无睹啊。你看鸥呀。”
听到这话,艾蕾娜再次看向对着墙壁嘟嘟囔囔着的鸥。
“……这是没办法的事紫藤水树是出于道义这么做的倒不如说做了值得夸奖的事话说回来那单纯只是学习没有可以指责之处这是没办法的事紫藤水树是出于道义这么做的倒不如说做了值得夸奖的事话说回来那单纯只是学习没有可以指责之处……”
“呜哇、好吓人!”
不由得倒退的艾蕾娜的身边,叶月耸了耸肩。
“土御门学姐也看到那副光景了对吧。鸥学姐之所以会陷入困境,就是因为那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当事人们是这么想的呦。”
接着,略感愕然般叹了口气,以擅自遮住嘴角。
“嘛,因为凤仙花同学的确太天真无邪了,看起来不像有什么也是事实就是了。”
“What?
凤仙花?那么,那小丫头就是继承凤仙花家的女儿?”
“毕竟算是名门的女儿,果然还是知道的样子呢。水树只是在教那位凤仙花家的女孩功课……眼下是如此。”
然后,以神菜来说,很少见地当着众人的面叹了口气。
“……真是的,明明水树赢了比赛,为什么变成这样呢。”
这轻声漏出的疑问,在洒满阳光的房间的空气中,如梦般消逝了。
“那,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果呢。”
水树以略显焦躁的样子,挠了挠鬓角。
坐在手边的日向,发出快要哭出来似的声音。
“啊呜呜呜、对不起。学长,请再教一遍……”
“所以说啊,要求出这里的数值,首先要算出X的值,然后将其代入……是基础中的基础哦、这种的。”
尽管发着牢骚,水树还是用铅笔在桌上的笔记本上刷刷刷地写着。
“……所以,Y就等于9了。懂了吗?”
“呃、那个、唔嗯。”
就像是要在那里盯出个洞来一样瞪着那里的日向,用力地频频点头。
“那么,解一下这道题给我看看。”
“呜、唔嗯。……这个。”
然后,恶战到最后,一道数学题通过她自己的手被解开了。
日向的眼睛,现在开心地睁得大大的。
“哇、做到啦学长!做出一道题啦、做出来啦、做出来啦!”
“我知道了所以别抱过来!因为这样就高兴的话,根本就没办法通过期末考试喔。”
将紧密地贴到自己脖子上来的日向剥下来,不过还是对她做出了题目而感到有点开心,水树抚摸起她的脑袋。
“是——的。”
日向眯起眼睛,发出貌似很愉快的声音。接着,学习会再次开始了。
或许不用说也知道,这里是Z班的教室,水树在教日向一年级的功课。而在其空隙间也一步一步在进行自己的复习。
要说为什么赢下了比赛的他为什么会落得这步田地的话,理由就是一不小心起了同情心,还有输给了同学们非难的目光。
也就是说,Z班的学生们,对于这种状况也负有一部分责任。
“明明是这样……”
水树突然低声嘀咕,看向凝聚在教室后边的同班同学们。
他们以厚为中心围成一圈,在偷偷摸摸地看向水树这边的同时,还在交谈着什么。
“……我觉得,钉在十字架上刺死比较好……”
“不不不……还是正统的鞭刑……”
“……上屋顶,不绑绳子玩高空弹跳。”
看来是见到水树跟日向开学习会的样子而嫉妒起来,正在讨论对水树处刑的方法的样子。
水树朝他们叫道。
“你们啊,差不多点好呗!明明比赛那时候用无比责难的视线对着我,我一当家教就又那样偷偷地阴我!”
“闭嘴、水树!的确,那时候我们是觉得你还是做她的家教比较好。而这想法现在依旧没变……但是,不记得有叫你们卿卿我我的!”
厚怒吼回来,而其他男生们也“就是就是”、“光紫藤一个有女人缘太狡猾啦!”、“我们也想跟女生搞好关系啊!”仿佛追随他一般叫起来。
在对这些抗议感到愤怒之前。水树不由自主地眨眨眼。
“啊?我只是在教功课而已喔。哪里说得上卿卿我我啦?”
而这恰好是解开问题而感到欣喜的日向叫着“太好了,又做对了呦”再次抱过来,水树抚摸着她的脑袋的时候。
男生们看到这一幕,反而恢复成冷静的表情,再次组成一个圆阵。
“……果然还是要动私刑呢。”
“既然要干的话……公开处刑好了”
“系到马后面拖着跑之类……”
“我觉得……用水泥固定住脚沉到海里去最好。”
“喂!为什么连八代也参加进去了!话说,那样肯定会死的好呗!”
看到见缝插针地混进男生们的私刑会谈中的影美,水树怒了。
“你也算佣人的话,就到这边来帮忙教日向功课!要让二年级的我来填补一年级的考试范围可是很辛苦的啊!”
“不、正因为是佣人,所以我才没有做不识相的事情而待在这里……”
“啥?”
“不用在意,请继续……”
依然一脸困顿的影美的视线前方。
坐在水树桌子旁边的她的主人,那双大眼睛闪烁着光芒,盯着水树看。
“……搞毛啊,莫名其妙。”
在这方面简直令人肃然起敬的水树虽然歪了下脖子,但马上觉得是浪费时间,又回头去指导日向了。
“所以,没有理由对个人进行的学习会进行干涉呢。”(译:你做的没道理的事情还少吗- =)
一边在走廊里快步地走,神菜一边呆呆地抬头看向旁边的艾蕾娜。
“对于水树跟那孩子,以学生会的立场不能做任何事。”
“Ha?完全不像暴君学生会长说的话呢。”
像是挑衅般说道,艾蕾娜也瞪回神菜。
“换做以前的你的话,不惜推翻那种道理,也会去把学习会搅黄的不是吗?”
“可这不是没办法嘛。要是随便去捣乱搞得水树自己的复习进度也变得更加迟缓的话,下次比赛的预定就会推迟了嘛!”
关于这方面,以神菜来说好像无论如何都等不及了。
“说到底你才是,为什么要来找学生会啊。没想过自己去阻挠吗?”
“那、那是因为,我判断假如你跟那小丫头对上的话,我就能乘机从旁夺走水树同学了。不过知道你不会采取行动,已经放弃那打算了。”
神菜眯起眼睛盯住干脆地招供出来的艾蕾娜。
“……你这人啊,真的很渺小呢。”
“No!才不想被物理上很渺小的你这么说呢!”
然后两人“嗄”地变成三角眼互相瞪了起来的时候。
在后面的鸥仿佛不解地嘀咕道。
“既然放弃干涉的话,那二位为什么朝Z班走去呢?”
“那、那是因为,很在意水树跟凤仙花同学的情况……”
“……同上呢。”
两人眼神游离。视情况而定,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水树与日向间(看起来像是)卿卿我我的行为,大概就是在想这类事吧。
鸥耸耸肩,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真是的,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是特意跑去Z班的你们两个还真是闲啊。”
“鸥学姐,你也没立场说别人呦。就算再怎么放不下哥哥也是。”
最后的话是轻声的补刀,叶月对鸥吐槽道。
“不、不对,是为了看着神菜跟土御门艾蕾娜……”
“真是的,就是因为采取那种消极的态度,才不能攻陷哥哥呀。鸥学姐很有魅力,所以请更加积极地追求哥哥。先前也说过,我可是非常赞成将鸥学姐与哥哥送做堆的呢。”
其理由是出自于想要阻止她最爱的神菜被水树带走这种算盘就是了。对此毫不知情的鸥,听了她的话“呜、呜呜”地发出呻吟,红着脸微微点头。
无论如何,在讲些有的没的的期间,一伙人已经来到了Z班。
“……啊咧,水树?”
神菜冒冒失失地叫了出来。
那是因为水树“嘎啦”地打开教室的拉门,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忽然注意到学生会众人,
“唷,你们好。还有土御门……”
“好久不见了,水树同学。”
艾蕾娜优雅地行了一礼,旁边的神菜恶狠狠地嘀咕道“这两面派”。
然而水树没有在意这些,犹如脱力般大幅地垂下脸,下一瞬间,朝着她们呻吟起来。
“你们……帮我想想办法。”
““啥?””
“已经不行了,我应付不了那个。”
以一脸疲劳的表情,用拇指指向教室的方向。
“学长,还没休息完吗——?”
听到了仿佛拿着筷子敲碗一样的,日向那拖长了的声音。貌似等水树回去等的不耐烦了。
“……凤仙花同学她怎么了吗?”
叶月歪着脖子看向哥哥,而水树却仿佛感到害怕一样摇摇头,
“我已经没办法教那丫头了、到极限了……因为那丫头,复习的时候问她‘美国第一任总统是谁?’的时候,居然回答是‘GI乔’欸。”(译:电影G.I.JOE)
听到这话,所有人一瞬间沉默了。
“哎、哎呀那个,不过呢……不是还对了个‘乔’吗,呐?”
尽管鸥装作没看到水树那沉痛的表情,略显生硬地想要打圆场,但他却露出抽筋似的笑容,
“不止是那样。问她‘元素记号Au是代表什么’的时候会马上回答‘是手机!’,叫她写‘英语good的最高级’的话会写出‘tottemo good’给我,(译:tottemo是日文
非常地的罗马音)问她‘回答都厅的职责’时写给我‘会分离变成巨大机器人的脚部’(译:竟然不是组成裆部?)……明明是初中生级别的题目,是在基本的地方有问题吧,看这样子?”
听了这拼命的诉说。在场的所有人终究还是觉得气氛太糟糕了,移开了视线。
“Oh……该怎么说呢,真是厉害啊……凤仙花家的千金。”
听到艾蕾娜愕然的声音,水树再次叹了口气,
“总之那丫头好像就是很不擅长背东西。因为思维莫名其妙的跳跃,结果把至今记住的各种东西融合起来,塞进了脑子里。只要将那些误解一一解开的话,对数学之类的还比较有效,相对来说还算好。”
那也只是比较而言。比一般的人还要糟糕这点依旧没变。
照这样子,能通过期末考试吗。
水树如同陷入沉思般暂时服下脸,不过,
“……没办法了,这里就只有只能接受那个建议了。”
抬起头,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样嘟囔了一句。神菜歪下脖子。
“什么建议?”
“唉,刚才八代跟我说的。她说光是在学校教功课的话,绝对来不及,关于这点我也是同感。所以……”
水树环顾四周,然后小声告诉四名少女某件事。
““……欸、欸欸欸欸?””
四人发出惊讶的声音,其中三人露骨地板起了脸。
不能接受,就是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