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douci
「果然……那个人今天也在看着我」
红发少女嘟囔着。
接近晚霞色的鲜艳长发,没有翘起。戴着朴素发饰的赤红头发,从她穿在身上黑色圣职者衣服的上面一直级到腰间附近。
大而澄清的茶色眼睛,乃至柔软而惹人喜爱的身体和外貌,总还有些孩子气。
但是,她的眼神却带着认真的想法,一点点忧愁的色彩酝酿出了和她相反的成人的气氛。
「绝对是在看着」
以健康又带光泽的嘴唇,再一次确信地嘟囔到。
少女也好,成人也好都会这样说,在某些地方与她不均衡的打扮,圣职者的黑色圣衣,料理用的围裙,在料理中完全想象不到的认真表情,果然不管是哪个都格格不入。
不过,对她来说,那些不均衡不如说统一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氛围。
用雪白的手指梳起红色的长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的广场。
「妳说那个人……。是安娜酱昨天说过的人吗?」
「没错。在这里每天……。不对,也许,在更早之前也说不定。你看,那个人」
被唤作安娜的红发少女,用视线告诉在旁边的炉灶上准备着锅的佣人大婶他的存在。
「……嗯。大婶我是不知道啦,安娜酱。是哪个人?」
「就是那个人啊。在人群里,一直看着这边的,一边叹气一边掰手指……。啊,现在,眼睛移开了。不对,总的来说,在眼睛移开的间隙里注视了这边,但是在看着其他地方的时间要长些」
「那就不是在看着安娜酱了啊?」
「不对!我是知道的。视线也是存在力量的。充满爱情的视线啦,温柔的,生气的人的视线,不觉得会有股寒气吗。就和那个一样。」
「你说的不知怎么的是明白啦,不过我认为安娜酱一直都是自我意识过剩而已」
「一直是怎么回事!?不就是说得我平时都是自我意识过剩一样吗!……是,是那样的吗!」
「大概,是没错」
「那种事……不,不可能啊」
鼓着脸抗议的安娜的表情比起十六岁的年龄,看起来更加年幼,可爱。滚动变化的感情和表情使得年龄这东西产生了变化。
大婶对着那样的她苦笑。
「总之,那个人,一定是的」
「嗯。也就是,每天都在看着……。是那个吧,用邪恶的目光看着在司教大人身边见习的安娜酱的幼稚的纯情。或者是有点黑暗的热情吗?」
「不,不对!为什么会有那种方法啊。每天都用黏人的视线看着,也只会是认为,总觉得是被舔遍了一样的讨厌的视线啊!怎么可能还会有那种感情啊。」
「……是那样的视线吗?舔可不行啊。是个变态呢」
「就是那样的视线。不,比起舔,也许讨厌的部分要多一点」
安娜明确的断言到。
「只是对上眼……。并不是那种东西我是知道的。我的侧脸从耳朵到嘴唇,那个人一直盯着看。但是,不存在大婶说得那种感情。是非常认真的眼神」
竖起形状良好的眉毛,安娜正是以认真的表情说到。
「要说认真的话,会更糟吧,我认为」
「认真是好事来的。而且,我很在意」
「我倒是很在意安娜酱不要紧吧,会有危险的」
「那个人的认真的眼神……。但是,在那个表情还掠过了一丝悲哀。是怎么回事呢……总觉得摆出了一张很难受的脸……」
「难道说,是恋爱吗?安娜酱!?大婶对那种事很热衷的哦!」
「不对,不是啦。对不起」
干脆的说玩后,大婶一副失望的表情。
「总之……那个人,不论刮风下雨都在。虽然每天的时间的不同,但是,一定在看着我」
「不是恋爱的话,大婶我没兴趣了,要开始了,专心在料理上」
「是!今天也要拜托你给司教他人做好吃的晚饭了」
笑着说到,安娜把切好的香芋递给大婶。
「不过话说,那个人……。为什么会看着我呢……。例如说,是有什么困难但又没有和别人说的勇气?但是,那样的话,看着我的理由又是……啊!是那样啊!是找教会有事。你看,莱曼司教不是众所周知的可怕吗。看起来就是那种身体瘦弱只有眼睛是闪耀的感觉,和瘦弱的野狗一样可爱」
安娜摆出发光的脸,而大婶却一脸困扰。
「我倒是同意啦,我想对着本人说会受伤的哦?」
「那种事不会的啦。会很高兴的」
「说过了吗……」
「无论如何,和疼爱的养女一起住也都习惯了,虽然我是认为可爱啦,但普通人会害怕的……。所以,有事情想谈,但又不想进去教会……。然后就,每天在教会的前面走来走去……」
对着自己说的话点头,安娜嗙的敲了下手。
「就是那样,错不了!一定,就是那样」
「大婶我认为太过飞跃了呢」
「没有。是在求助哦。那个人。被请求的话就把手伸出去。就算没有请求也要伸出手。如果抓不住那只手的话,就追上去追上去,追到尽头也要抓住他!这就是我!安娜!」
紧握着两只手再一次看向了窗外,安娜决定了。
「大婶!虽然很对不起,但我走了」
「你说走了是要去哪里啊?」
「有人在求助啊,如果我不伸出手的话,那谁会伸啊?」
「大婶认为是搞错了吧。还有,就算不是安娜酱也行的吧……」
「搞错的话,那种错误我一个人也能解决,没问题的啦!很好!啊!?」
安娜叫到。
她看到了视线中的那个年轻人转身消失在了人海当中。
「被逃了!得赶快追才行!我走了!」
「诶,等等!?安娜酱!?晚饭的准备呢!没有好好跟司教大人说的话,又会……。等,安娜酱,那个……!」
大婶在转过头制止她的时候,安娜已经不在那里了。
从狭窄的窗口探出身子,作为见习的圣职者拿到的黑色衣服和料理用的围裙一边飘舞着,跳下到领地内的菜园。
紧追其后一般,长直的红发散开。不管衣服松开,清楚隆起的丰满胸部上面是从脖子垂下的狮子形象的圣印。
安娜一边注意着不要踩到香芋啊香草之类的农作物,一边全力奔跑。
越过石造的矮墙后就到教会前的广场。
「安娜!?你在干什么」
「啊!司教大人!现在在忙,之后再说吧!」
越过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男的。
和安娜的不同,穿着正式圣衣的他,就是被形容成瘦弱又温顺的野狗的莱曼司教,安娜侧视他后没有停下脚而是继续跑向广场。
「安娜!等等,给我等一下!你又……!」
「司教大人,对不起!但是,我,安娜不得不去啊!为了抓住迷途的羔羊把他拖出来」
「不可以拖!」
不管从后而来的制止声,她踩上广场的石阶追着那个人影。
旁晚时分在广场的行人间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
「但是,不会放弃的哦,我是!」
预测着他消失的方向,跑着穿过广场,走出了大街。
就在那时,安娜的视线边看见了他走进了小巷子里。
毫无迷惑地转过墙角追在后面。
「好快!?」
才刚走进小巷子里的他的背影现在已经在很远的地方了。
一转弯,那身影再次消失了。
「不会让你逃的,绝对!」
安娜走在完全没有铺过的小巷里。
就算和飘动着的黑色衣服的下摆相对照白色健康的脚露在外面,她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就算如此,要追上他也并不容易。
好不容易才没有跟丢,可又不能缩短距离。
「那个人……明明看起来走得不怎么快的……。这样的话!」
在那一瞬间,安娜登上了离她最近的房子的围墙。
然后就那样在围墙上走,跳下,不管家与家之间的狭窄缝隙,全速前进。
「呼呼。我可是在这条街长大的……。近道多少还是知道。虽然脚程输了,不过抢先走的话」
「嘿!?……这,不是安娜酱吗!怎么在那里。不对,别在我家的围墙上走!」
「有重要的事!」
对着在庭院里修理自家墙壁叫喊的大叔竖起拇指回答到。
「内衣被看见了啦注意点」
「是!交给……内衣!?呀嘎哇」
匆忙按下衣服的下摆,姿势崩溃后就那样掉下了围墙。
「安,安娜酱!?不要紧吧!?」
「没,没事。完全没事啦……」
安娜一边搓着掉下来时撞到的屁股,一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虽然也担心安娜酱啦,那个……」
「不对
!我不会输的!那么,我走了!」
对着担心她的大叔点下头,她再次走起来。
「还真的来了够远的地方啊」
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被破坏了的外墙。虽然有进行修复,但看起来要恢复到原本的状态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安娜感慨的想到,虽说这条哈根街并没有多大,但从接近外周的这个地方到教会所在的中央广场还是需要走一定的距离的。
「我看看……」
她在那里东张西望的看向周围。
虽然发生了被看到内衣的事故,但是使用了名为近道的近道,大大缩短了时间。
「……那个人……。大概,我想是走这边了吧」
但是,完全把他跟丢了。
「预想……预想错了啊」
傍晚时候,参与修复城墙的劳动者们都急着回家。
在那当中,失落的一个人站着的安娜再一次抬起了头。
「不对!但是,来了这边是不会错的。找出来给你看」
决定了以后就立刻开始走了。
和街道中心部分不同,这附近损坏的建筑物很多。其中还有人住在连屋顶都没有的房屋残骸里。
安娜在还留有没清理的瓦砾的大街上走着寻找他的身影。
「呜唔……。果然,有点难度啊」
安娜也能理解到,虽说是小街,人一旦走散了,在这个人群里面找出来并不容易。
要是一开始就回了家的话,她也没方法再找到他了。逐户逐户去拜访来找更不可行。
「要是有烦恼的话,是很想今天就谈啦。虽然明天再来找也可以……」
叹息道的安娜停下脚步。
在和其他的建筑物一样,有些地方出现了裂纹,现在也快要倒似的家里,安娜看到要找的青年的身影。
他就在打开了的窗口里面。
「这是……这就是,神的引导啊!」
兴奋地发出声音后跑到窗口旁。
在狭窄的房子里,他躺在了简陋的床上。和安娜的寝室里的床相比更要简陋的床,有些地方还会冒出些稻草出来。
「就是那个人不会错了」
安娜再次确认了他的样子。
长长的金发扎在后头。虽然看起来没怎么细心地修整过,但还没有失去它的光泽。
瘦长的身体被几乎不露出肌肤的黑色衣服包裹着。也记得那连手都覆盖掉的厚厚的手套。
细长的脸部构造整洁。蓝色的眼睛有着某种凉快的气氛。
总的来说,就算是对人脸的构造没有兴趣的安娜也会觉得那脸美形,但是醒着躺在床上,从心底里感到没劲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无所事事的看着天花的样子,把之前的全部都浪费了。
只是,包含那全部,对安娜都很眼熟。确信了是他没错后,独自点头。
「那么……」
安娜看着他犹豫着要不要隔着窗户开口。
一个人住也稍微有点窄的房子里还有另一个人住着。
「好了。马上就要做好晚饭了哦。优利欧斯」
在房子正中间的地炉旁一个女孩子正在搅着锅子。目测比安娜还要小,只有十三四岁,至少不会超过十五岁。
也许是晚饭,从锅里飘来了香气,闻到了刺激的味道后,安娜的肚子发出了鸣叫。
「那孩子……。是妹妹吗?」
和被黑色衣服包裹着的青年不同,那个少女全是白的。
长发的颜色像是全都脱落了一般发白。纤细的头发透过从窗外射进的一点点的阳光而闪闪发光。安娜总觉得那个光是虚幻的东西。
和不露出肌肤的青年不同,白色的基调给人一种轻盈的印象。
安娜认为,从那里伸出来的四肢太过于纤细了,好像碰一下就会坏掉一样。
在衣服下能看得见的肌肤也没有多少血色,和无垢的新雪一样。
侧脸也很孩子气,太过可爱了。
「不过啊,优利欧斯,你稍微帮我一下啊,回来的话就把晚饭准备好,那样的操心难道没有吗?」
白色少女一边搅着锅试味一边对青年说到。
安娜现在得知那名青年的名字叫优利欧斯了。
「不要啦。为什么我一定要做那种事啊?」
对白色少女的话优利欧斯以没意思的表情回答到。
他把拿在手里的皮革袋子送到嘴里,喝了一口后满足地吐气。他脸上有微弱的红色,大概在袋子里面的是酒吧,安娜皱起眉头。
「你说为什么?我和你不同,白天要出去工作的。去给修补城镇的人们做饭和其他大大小小的杂活要干的啊,用这只纤弱的手,纤细的我忙足一天哦?我到底有多累你能想象得到吗?」
她和说的一样伸出了现在也快要折断的白哲手腕。
「哈。我承认啦~,太感谢您了~。」
优利欧斯躺着沉长的回答到。
「别发出毫无霸气的声音。有空在那里无所事事的话,太阳又还没下山。例如去森林走走啊,抓条野草回来也好啊。城墙就在那里,森林又没监视……」
「不要。绝对不去。断然拒绝」
「……!?即,即使否定也否定得太过分了吧。是喝了酒说出来的台词吗,那是!」
「在说什么呢。就算是我,被说了不对的话还是会还口的。酒也会喝」
「我说的到底是哪里有错了?」
「是全部啊,全部。因为,前提上就错了。累的话我也一样啊。我要做不得不做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那个是没错啦。但是工作赚钱的是我……」
「那是那样分配的吧。我虽然是赚不了钱,但是为了实现绝对不搞破坏的约定而工作的。那也知道的吧?」
「的确是那样不过……」
「那么,完成了自己的职务后,不就是对等的吗?那种说是因为只有自己有收入所以就崇高的说法,老实说,并不是自大。能赚到钱就很了不起吗?」
「啊,呜……。那,那么。出去外面,动一下身体这个是对的吧。所以,我是在担心你的健康啊」
「身体的话,在你出去外面工作期间,在这里锻炼了三个小时左右了没问题。比起那个,晚饭还没好吗?啊,葡萄酒也没有了,能去买新的吗?」
「呒,呣呣……。不,不过啊。我想过了。我出去工作了,至少交代些也可以吧。总是我从早到晚去工作,等下……这个?而且,那么!做晚饭的话,优利欧斯也能做了吧」
她一边把买回来后挂到墙上的葡萄酒递给优利欧斯一边说到。
「还没明白吗?」
「为什么那么认真啊?你说我不明白什么?」
「那就是适才适所啊」
「适才适所?」
少女一脸惘然歪着头。
「没错。对我来说我有我能做的事。所以,我会尽全力的去挑战他」
「说的是很好」
「没错吧?而且,请想一想。我来做料理的话,不仅做了些难吃的东西出来,而且,失败了就会浪费食材到时候怎么办?对不起那些种植作物的人,然后是献出生命的生物,所以我才不做料理。而且我很喜欢那个汤。我想要吃那个。」
「是,是吗?是那样吗?嘛,嗯。你说得没错呢。的确是那样呢」
少女的白色脸颊害羞地红了。
「m,嘛。我知道。不过啊,优利欧斯。关于那个酒出乎意料的浪费钱啊。所以啊,希望你把量减少一点……。我赚到的仅是家计就够紧的了……」
「不,那是不可能的」
优利欧斯摇着头。
「就算说家计紧,都已经变成现在这状态了。我也喝这点酒就很满足的了。那个均衡崩溃的话真的会高兴吗?就像被告诫要放弃过分地追求一样,其实不就是被眼前的欲望给俘虏了吗?」
「呒……。的确」
「我也有我生活的方式。现在我生活的道路。那就是像这样为了一边在家里磨磨蹭蹭的锻炼身体一边看着那孩子,每天都要挤出几个小时出来。就是这么回事啊。我今天也完成了我那份职责了」
「不过,那样是不可以的!只是那样的话!!」
安娜情不自禁地叫到。
然后,顺势越过窗口滚入进到了家中。
「什……!?」「什么!?」
「你们说的全部都听到了!但是,但是!只是那样是不行的!优利欧斯先生!你只是看着我就满足了是不行的!你果然还是得工作才行!」
把从心中膨胀起来的话从口里说出来的安娜,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两人,而优利欧斯和少女逃到了房子的角落里,嘴一张一合地抱在一起。
「什么也没有哦!这里什么也没有的哦!钱的话平时都成酒钱了……!放过拿不出钱的我吧!只是命的话!只是命的话!」
少女跪下开始拼命求饶。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们这么贫穷,真是对不起。入室抢劫什么的真的请放过我吧」
优利欧斯也一起开始下跪。
「诶
,不……两个人都在做……」
发抖的少女害怕地伸出手指指着,安娜沿着视线。
发现了那里有把菜刀。而紧握着它的就是安娜本人。
「啊……」
安娜回想起自己是在做料理的时候匆忙跑出来的。
可不记得有把菜刀放回架子上。
现在注意到了一直是单手拿着菜刀在街里面走的。
「只,只是命的话!」「神啊!请救救我们吧!」
「不,不对!不对啦!」
立即就把菜刀丢掉。
全力丢掉后横过房间,笔直插到了少女的脸旁边。
侧眼看到刀刃有一半都插进了墙里后,白色少女啪踏的倒下了。
◆ ◆ ◆
祸龙战争。
把正统嘉路达帝国全国都化为废墟的内乱为什么会发生呢?
大规模的饥荒造成农民的反抗,为修正中央教会的腐败而登场的改革教会,诸侯的权利争夺,反体制派的反乱,复数的原因重叠在一起,也有人说这是必然。
不管怎样,由地方的小动乱投出的战争火种在瞬间令嘉路达全国被巨大的战火覆盖。
参与那场凄惨战争的是,由人变成的丑恶的怪物祸龙,和率领他们的《龙之魔女》及她的眷属们,然后是,堕落之神的仆人被称为《背叛的狮子》的男人。
魔的眷属们煽动了战争,诓骗改革教会,扩大了战火,干尽坏事。
战争会呼唤战争。招引了邻国的塞雷斯塔王国的介入后,战争变得更加激烈。
在那之中,把身为战争的元凶,魔女与龙的首魁《红圣女》给抓住的是中央教会引以为傲的《狮子之牙》的御使。
《红圣女》被处刑后,漫长的战争结束了,尽管全国都成废墟了的嘉路达正统帝国还是取回了和平。
横行的山贼,残存的祸龙和魔女们。受到战争的余火波及现在还在冒烟,荒废了的街道和村庄,也慢慢开始回复生气。
安娜决心下跪的地方,就是在那样的街道中的一条,在哈根的一个角落里的小小的家里。
「不对,这个,那个……。不,不是那样的。强盗什么,不是那回事。」
「单手拿着菜刀擅自跑到别人家里来,要说不是强盗的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在抱着现在还哆哆嗦嗦发抖,泪目地来回看着菜刀和安娜的少女,露出警戒地站着的优利欧斯前面,安娜把头抵到额头要擦到地面的程度。
「不是……不是那样的。请听我说。优利欧斯先生。而且,那个……」
「哇!?为什么,掌握到我的名字了吗。好可怕!这下糟了!我被调查清楚了!可是犯罪行为啊,这是!」
「w,我叫莎罗莓。叫莎罗莓的美少女」
在优利欧斯身后抱着的白色少女说到。
「真,真的很感谢你!莎罗莓酱。我叫安娜」
「安娜吗。很好听的名字呢。不是莎罗莓酱,叫我莎罗莓就好了」
「我知道了。莎罗莓」
「为什么你们在这种状况下还能作自我介绍啊。真可怕!」
「因为,你看。都说让我们听她说了,我就加油试试了啊」
自称莎罗莓的少女握起小小的拳头。
半眼看着她后,优利欧斯突然放开了她。
他无视了「呜哇」地跌倒在地上的莎罗莓。
「嘛,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也会很头痛,总之说来听听」
夸张地叹了口气后,优利欧斯把刺到墙里的菜刀拔了出来。
「很谢谢你!……就是那个呢。这是没办法的。在来这里之前……不对,其实是跟着你,优利欧斯先生的后面来的。在那之前都在为晚饭做准备。原本是在切香芋的,切到一半就拿着菜刀跑出来了。你看,前面穿着的围裙就是证据。啊!菜刀也许还会留有些香芋什么的!」
「不,就算你掀起那围裙。在这之前,跟在我后面什么的,我感觉那里才是问题。那不就是完全的可疑人员吗」
「因,因为!优利欧斯先生脚太快了追不上啦!」
「你说追,追不上的那地方倒不是问题,要怎么说呢,我想问的是为什么要做跟在我后面那种动作的理由」
「那,那个是……。啊啊……。又失败了。菜刀什么的,是第几次了啊……。莱曼司教会生气的」
「经常是这样的吗!?」
「诶!?你没有见过吗!?」
「……怎么可能见过啊。又不是单手拿着菜刀跑到别人家里的可疑人员」
「但,但是。你一直在看着我吧。那种,无论刮风下雨总是黏黏的,舔来舔去一样……」
「什么舔来舔去一样啊……。不对,我为什么有要做那种事的必要啊」
「不对!你看了!我就是知道是那样的」
安娜断言到站了起立。
「不是每天,每天都在用认真的眼神来看着我吗。在料理场的时候也是,在菜园的时候也是,换衣服的时候也是,都有被看着的感觉。哈!?想起就感到羞耻了!」
「你干过那种事吗!?是犯罪啊!?」
白色少女叫到。
「我没做过」
「不对。我对那种事很敏感的」
「所以说,那种没根据的话请你别再说了……」
「笨蛋!优利欧斯个笨蛋!你不是全部都败露了吗!不是完全没做到隐秘嘛!听你说适才适所还吃惊……嗼嘎!?」
「停下来。那种自我意识过剩的话。没有证据是吧?」
盖住莎罗莓的口,优利欧斯眯起眼。
「证据的话我有。我向神发誓,我并没有说谎。因为是我说的,那就是证据」
「你看,优利欧斯!果然拿出证据来了!你到底是个傻到哪种程度的人啊!」
莎罗莓硬是拉开优利欧斯的手,红着脸叫到。
「我才是被你这白痴气上心头呢。想要比现在的身高更矮些吗」
「想,想,想怎么样?优利欧斯。都是你那连一点点的智力也没有的错这样下去我们就会被当作可疑人员给带走的啊!审判啊!虽然不知道是官府还是教会,但还是审判啊!不对!不对哦。优利欧斯一定是想着些亏心的事,每天都像舔你一样地看着你而已。舔一样的指的是视线,舔的话没做过那种事啊!!是吧?」
「真是,连制止你的力气都没了」
优利欧斯再次夸张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看了呢」
「……偶然而已」
莎罗莓的口这次用上了两只手来捂住,优利欧斯说到。
「不对。那是神定下的,因此是必然的。在刚才莎罗莓说的话里清楚理解了」
「那些胡说八道的,能理解到什么啊,我非常有兴趣」
「在教会的附近,来过好几次的事。而且,也有看着我。虽然会让人觉得不好意思,不过承认了吧?」
「我是不知道不得不为些什么而感到有多不好意思啦,不过我承认。因为,现在是住在这条街里的,当然会走到教会去,去到那里的话,或许就刚好和安娜小姐的眼睛对上了也不一定」
「没错呢。然后,那个理由就是苦恼着找不到工作,能不能帮我找份工作呢这样。是来商量那个的吧?」
「为什么会跑到那方面去的啊,我有点不能理解就是了」
「刚才你们两人的对话全部都听到了」
「别人家说的话都偷听到了,我希望你别露出那样的表情说出来啊」
「莎罗莓都去工作了,只有优利欧斯先生一个人连打工的地方都找不到。所以,找我商量……其实是想要找司教大人商量的,但是司教大人的脸太恐怖了,所以找印象好的我来商量,每天都来教会拜访。不过,优利欧斯先生是个容易害羞的人,还没商量就这样回去了。想要工作……。但又不工作。是那么一回事,终于知道了。我看着优利欧斯那认真的眼神和好像很痛苦的表情,是有什么烦恼吧,一直都思考着。不过,终于全部都联系在一起了」
「是,是那样的吗?优利欧斯……你。我误会你了」
安娜满眼确信地和吓到的莎罗莓一起看向优利欧斯。
「……如果那样你们会幸福的话,那样就好」
优利欧斯放弃了一般嘀咕到。
「那个……。虽然说得难听点,这里是难民区。是接收因祸龙战争而失去居住常说的人们的地方。从外面来的人的话没工作也是没办法的」
「街道里的人们提供些被破坏得住不了人的房屋来确保劳动力的说法也有。填补战争而使街道人口减少了的部分」
「那种说法不怎么对。为没有去处的人们提供居住地方和工作,我认为是值得尊重的代行领主的行为。虽然支援的司教大人的脸是有点可怕啦,不过是个很好的人」
安娜得意的说到后再一次咳了下。
「然后就是那样。已经知道了,为了那样而到我这里来的吧,在说一下……我所住的教会是管治这条街的的司教区,莱曼司教的教会。司教大人和代行领主也会一起为从外面
而来的人们呀,没有工作呀住所的人们,提供工作和住所」
「哈。嘛,还真是伟大啊。我家的莎罗莓一直都受照顾了」
「没错!是个很伟大的人!所以说,优利欧斯先生。和我一起去找司教大人谈一下吧。没什么好害羞的啦!任谁都会有第一次!」
安娜伸出手说到。
虽然优利欧斯俯视着她,露骨地露出困扰的表情,但她自信而上扬着眉毛的表情还是没变。
「……那,明天,我会去教会的啦,请多多指教了」
「是的!我知道了。请交给我吧!优利欧斯先生的第一次,我一定会认真地负责到底的」
从黑色衣服的上面敲了下胸口。晃动。
「不,不用那么有干劲也可以吧?」
「不行!要全心全意来回应!能理解的话会很高兴的。……啊!?那样的话,得认真考虑准备下才行。而且,晚饭的准备才做到一半就……。那么,我先走了!打扰到你们了!」
说完后,没等优利欧斯和莎罗莓回答,安娜就跑出了家里。
优利欧斯站在她后面,无言的目送她从来的时候同一个窗口出去。深红色的头发消失在街道的另一头。
「……菜刀,忘在这里了呢」
「真的呀。忘记在这里了」
优利欧斯注意到了那时没有把菜刀还给她。
「不对!菜刀怎么都好,优利欧斯!这是怎么回事!?」
「你说这个,大约在哪里开始?要我说同样的话也是没办法的吧」
「是说你的事啊!刚才也说了,你不是完全没有秘密行动吗!你不是很擅长那个的吗!?你的肌肉是纸做的吗!」
「如果我的肌肉是值得炫耀的话,我就会露出来了。要说是怎么样的话是很细的那类」
优利欧斯一边说明着一边抚摸被黑色衣服遮住的肌肤。
「而且,我明明都已经蒙过去,把全部都爆出去的可是你啊」
「诶?是我吗?什么时候?」
莎罗莓一副摸不着头脑的脸仰视着优利欧斯,眼睛真的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没有自觉的话就算了……。不过,虽然变成了道歉的形式,那孩子,真的相当敏锐啊。我看着她的时间可是很短的,而且还在人群中什么的,也一定程度的注意到了。真的是吓到了啊」
「呼呼。真的是道歉了呢。真难看,明明是男孩子」
「在那平胸前翘起手说什么啊?看到那孩子的胸部了吗?和那比起来,还真是不好意思……」
「不要说平什么的不好意思什么的啊!w,我可是!我可是!?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哦!不好意思什么的才没有啦!」
「而且,我做不到的你说你能做得到?不像我一样简单的就被发现,能瞒过那孩子什么的,真厉害啊。那样的话,我刚才说的适才适所的话也得撤回了呢。连我也不知道的那种隐藏技术什么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真的是很对不起」
「不,不对。我说的不是那种意思……。事实上,我想优利欧斯都被发现的话我也会被发现的?」
「什么啊。到最后还是做不到啊」
「不要!那个,别用那种把做好的晚饭全部都浪费了的时候一样的眼神看我!」
虽然莎罗莓气得跳起来,但优利欧斯并没有在意。
「那,总之,把那晚饭吃了吧。请别浪费了哦?要口水肩吗?」
「我是小孩吗!?哇!?有点焦了啦!?」
慌张赶到地炉的莎罗莓被锅的蒸汽吹到脸上「哈啾!哈啾」给闷到了。
「因为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呢。不过,没有注意到还真是失态。啊啊」
「所以说别用那种难得的食材全部都浪费了真没用的眼神看着我啊!?放过我吧!还能吃的啊!」
说着这样的话,两人回到摆在房子一角的桌子,坐到椅子上。
把在锅里煮了十分钟,在野菜中冒出了些许的鸡肉的汤装到陶器器皿里,切下一点买回来硬面包,浸泡后放到嘴里。
「有些焦味」
「尽管如此,因为香草和葱都起效了才能入口吧。果然啊。啊,连蘑菇也放进去了。是去採回来的吗?」
「嘛。我是适才适所啦」
理解到了大口吃着面包,莎罗莓微微一笑。
「不过……。优利欧斯啊。从明天起要怎么办?虽然说过会去教会的……。嘛,就算被那孩子发现了,我们要做的事还是没变的。之后要以熟人的身份和她来往吗?我是无所谓啦,你呢……」
「和之前一样。在暗地里监视……不对,注视才对。虽然是道歉了,但只是被认为是外行的人。在方法上下功夫的话,什么也没有改变过」
优利欧斯停止了话语。
在有稍许迷惑一样的沉默后再次开口。
「……本来,这种事本身就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在实现约定而已」
「优利欧斯……。但是,我被你……。我啊……」
莎罗莓停下进食的手低下了头。
优利欧斯摇着头盖过她的话。
「好了啦。做的事本身是没变的啦。像舔一样看着那孩子就是工作」
「……从你嘴里听到的真是变态所为啊」
「从被你们使用开始不就一直这么说了吗,这个……」
优利欧斯的太阳穴哔咕的跳动着,但莎罗莓一点在意的样子也没有继续吃饭。
「啊!不过,你明天的约定要怎么办?」
「啊啊,那件事啊,无视不就好了吗。我不来的话,之后又没见面了,立刻就会忘记的。就像这把菜刀一样」
把安娜留下的菜刀放到桌子上,优利欧斯一口把汤喝完。
◆ ◆ ◆
「为什么没有来!?要害羞到什么时候啊!?我都来拿忘掉的菜刀了啊!」
放置了三天后,安娜再次从窗口爬进家里,优利欧斯和莎罗莓和三天之前一样拼命在墙角里下跪。
「远不是菜刀那种小问题吧,这次真的是想把我们杀了是吧!?那是认真的吧!?」
「在说什么啊!现在要做的不是说的那种事吧!?」
生气得脸都气红了竖起眉毛的安娜的右手握着镰刀,右肩上担着锄头。
「说的是镰刀和锄头啊,镰刀和锄头的……」
「首,首,首先先冷静下来。把镰刀和锄头……」
莎罗莓一边哆哆嗦嗦的发抖地接近安娜。
「那都是些什么啊!是什么啊,说镰刀和锄头!!」
「镰刀被!?」「锄头被!?」
丢出去的镰刀切下了优利欧斯的一撮长发后插到了背后墙壁上。而当真地挥下的锄头把莎罗莓眼前的地上的木板也给锄飞了。
优利欧斯连动都动不了,莎罗莓就完全软了腰当场坐到地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优利欧斯先生!」
「不,想问怎么回事的不是我这边才对吗?这个」
「我在等你哦!优利欧斯先生在什么时候来都没问题一样,就算被司教大人骂行为可疑也东张西望的等着你来哦!到夜晚了还连睡都睡不着,白天打瞌睡还被骂了」
「当然会生气啊」
「请别管我!现在说的不是那个问题!我现在问的是你为什么没有来!」
说完后拔出插到地上的锄头,然后举高。
「优利欧斯!地板!这样下去的话,地板就要变成田了啊!一个不小心的话我也要变成田了啊!」
在站不起来的情况下莎罗莓在地上着急地打滚。
「知,知道了啦。等下!冷静点。请听我说。这是无可奈何的」
「无可奈何?发生了什么了吗?」
「是的。其实有很多事要做太忙了,所以才不能去教会里露面……」
「没有工作的人怎么可能忙啊!有一天的工作要做什么的,那是什么事啊!」
「呀!我啊!地板啊!!」
锄到了坐着不动张开的双腿之间的地板上,莎罗莓发出了惨叫。
「优,优利欧斯!你不是每天都出去吗。不是跑到安娜那里去的吗?」
泪目的莎罗莓拼命地爬走,抓住优利欧斯的衣服爬起来,对他耳语。
「不,所以说,不是说过了吗。不被他发现地变换地点。我认真的隐秘行动可是完美的」
「在偷偷摸摸地说什么!?我说的话有认真在听吗!?」
「真是失礼了。会认真听你说的啦,请别把地板和田地给搞混了」
「在说些我不知道什么意思的……」
莎罗莓发抖的看着再次担起锄头的安娜。
「总之。对没有来的这件事……没有遵守约定这件事我真的生气了。让妹妹去工作来支撑生活……不感到羞耻吗!?每天都喝酒发呆无所事事,连饭也让她来做」
「妹妹?」
「为什么一张不可思议的脸?是指莎罗莓啊」
「我是妹妹?谁的?」
莎罗莓还是一张不可思议的脸指着自己,歪着头。
「那当然是优
利欧斯先生的妹妹啊」
安娜像是把当然的事当然地说出来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会被吓到。
「不,我不是妹妹哦。不如说,我比他还要年上的。从我这充满知性的说话方式就能明白的吧?」
「那种说话方式不就是老婆婆吗」
「什么老婆婆啊!?老婆婆是说!?话说,听,听起来像那样吗?w,我记得是受到很多东西的影响才变成这种感觉的……。诶……。优利欧斯,你一直都是那样想的吗?老婆婆一样什么的,怎么会……」
「被你不自觉做出来的事给吓到了」
优利欧斯啪的敲了下一脸人生已经玩完了的莎罗莓肩膀上。
「嘛,总之。不是什么妹妹啦。原本就没有血缘关系的」
「是,是那样的吗?那,那,两个人是……?」
「完全的外人。只不过,莎罗莓是……没错呢。像我的师傅一般的存在」
「师傅?」
「没错。因为教给了我各种各样的东西,我称呼莎罗莓为师傅……话说,那个称呼应该听过吧?」
「没有听过。才第一次听。而且,无论怎么看都是莎罗莓比优利欧斯先生年幼吧……」
「看起来是那样也说不定。不过,人的价值并不是只由年龄决定的。我是那样认为的,安娜小姐不是那么想的吗?」
「我是……。不,我也是那么认为的。一直都误会了。对不起」
安娜老实的低下了头。
「算了啦。知道了的话。没错……我,我就是优利欧斯的师傅,莎罗莓」
莎罗莓挺起她的平胸摆起架子得意的说到。
「嘛,虽然是有师傅的一面,但师傅也有很多地方有缺陷的,是个不得了的冒失鬼,我要教她的事还有很多就是了」
「优利欧斯!对着师傅说话那是什么口气!」
「假如到了旅行的目的地后因为不会用形状变了的厕所而哭的那时候的事?」
「就算是我也……有不知道的事啊!不要说出来。求你了」
「就是那样,我和师傅就是这样的关系。所以师傅养我的事是当然的,没有工作的必要。所以说可以回去了……」
「那个和这个是两码事」
优利欧斯的话被安娜打断了。
「受到了各种照顾的人的话,不就得更加要感恩才行吗。而且,不用工作也可以的理由无论在哪里都不存在」
「如安娜所说的,优利欧斯」
优利欧斯虽然瞪了下翘起手频繁点头的莎罗莓,不过她也没注意到。
「……没办法了。我知道了。不过,有点问题」
「问题?有什么困难的话我会帮你的!」
「请别拿着锄头靠近我。啊不,单纯是……。在这条街里我算是个相当怕生的人。初次去的地方……然后,初次见面的人。有必要做相当的觉悟,能不能给我一周左右的时间?」
「那真是……很纤细呢。我是不是说得太过无理了呢?」
「没有。嘛,我认为安娜小姐说的也有妳的道理。反正我也想治下我这个性格」
「是吗!那样的话我得要加油了。现在就一起去吧,会和你一起谈的请放心吧!」
「不,都说不是那样了。所以说,给我一周的时间做心理准备……」
「不行!放弃什么的是不可以的。我稍微有点误解了。认为优利欧斯先生是那种把工作都推给莎罗莓后每天都浑浑噩噩,投入到怠惰的生活里的人。不过,其实是纤细又感到痛苦而已。是那样的吧。看着我的时候,是一张痛苦的脸。啊啊!真是可怜啊优利欧斯先生!我!我!」
「请别那么兴奋啊,房子真的要变成田了」
安娜一边热情地演说一边再次挥起锄头,优利欧斯极不愉快的转向了莎罗莓。
「呼呼,还是死心吧。为了我们的家」
「这不是别人家的事吧。你想把这个家弄得连蘑菇也能栽出来吗?」
「我也是认真地拜托的啊。快点做些什么给我出去啊」
「真是的……」
优利欧斯仰望着天空,抓了抓头。
「我明白了。一起走把」
「优利欧斯先生!你终于明白了呢!」
耀眼的笑脸就在脸的旁边,优利欧斯有点畏缩了。
她的笑容一点恶意也没有,他感觉到后不自觉的撇开了眼睛。
「……是是。知道了。知道了啦,把这个镰刀和菜刀都带回去」
「啊咧?菜刀就算了,这把镰刀……。啊。我今天把镰刀和锄头都带来了。在整理菜园的途中不知不觉就……。啊啊,又惹司教大人生气了」
「到刚才为止都没有注意到那个锄头,真是值得惊叹啊。可以的话也请你别忘记了被你耕完的地板。真的。」
「诶……?呀!?地板变成田一样了!」
「这么天然还真是个蠢到可笑光景啊……」
安娜拼命的点头,本来是要开始道歉的,但优利欧斯「算了,真的是算了啦……」地说到催促她总之先到外面去。
由于罪恶的意识一兴奋起来把地板都都变成田了而不得不连命也赔上,就算这么想也说不出口。
「那,那么,我们走吧。请跟着我来。……啊,知道路怎么走的吧?」
「每天都走的路」
手里拿着菜刀,镰刀及锄头的安娜心情很好吧,脚步也很轻快。
街道上的行人时不时会露出惊讶的表情,她也许没注意到吧。
「话虽如此……。在这种治安不怎么好的地方,包含我和师傅在内,净是些来路不明的人。不嘛,安娜小姐,就是因为危险才会有些不要紧的气氛吧……」
优利欧斯一边周围看一边问到。
走在街上的人的打扮就算说得恭维点也不能说是漂亮,表情险峻的人也很多。
「在说什么啊。优利欧斯先生。全部都是很亲切的人来的。啊!你好」
安娜对着其中一个板着脸又强壮的无家可归的男人笑着说到。
「哦!安娜酱吗。关于之前说的,相当大了还是个容易害羞的人,明明想要工作的,却不工作,觉得总是给妹妹添麻烦而对自己感到丢脸的悲伤眼神的男人的事,我说的都听清楚了吗?如果他还有抱怨的话,就交给我来教训吧」
「很谢谢你。不过,不用教训也可以了。那个人有好好听我说了。你看就是这位。叫做优利欧斯先生」
「你好,我就是那个相当大了想要工作却不去工作,丢脸之人优利欧斯」
「就是你丫吗!这废物!」
男人抓住优利欧斯的胸口提起来。
「你丫的!让妹妹去工作自己却总是在喝酒什么的,不感到羞耻吗!」
「……安娜小姐。你是怎样说我的啊」
「对,对不起。不知不觉就……。啊,那个!说的那个妹妹其实不是妹妹,是只是比较年下却教给了优利欧斯先生很多事情的好人来着」
「不是更糟了吗!你丫的!各种各样的事让一个年下的女孩子来教你……你没事吧!?」
「安娜小姐。要修正的大概不是那里吧」
在吵起来的时候优利欧斯他们周围集满了人。
他们大部分都是安娜的熟人吧,和睦地打起招呼。
优利欧斯保持着被人提起着胸口啪啦啪啦地摇。
「原来如此。是这个男人吗。安娜酱所说的,只会喝酒的无能废物啊」
「哈哈。这家伙有人渣的气息呢!被妹妹养什么的,不觉得羞耻的吗?」
「人类啊。可不能舍弃自尊心的啊。舍弃以自己双脚站起来的自尊心……」
然后他们开始轮流炮轰优利欧斯了。
「总觉得,我的同伴一个也没有呢……。安娜小姐,为什么会这么随便啊……」
「所以不是说过大家都是好人来的吗。啊!大家,已经没事了。没事的啦!优利欧斯先生已经不是个废人了。妹妹,不对,是为了师傅拼命工作的人,觉悟都已经做好了。所以说,请不用担心了。如果有什么难受的事的话我也会加油的!」
「安娜酱都那样说的话……没办法了」
安娜张开双手诉说完后,抓住胸口的男人终于把手拿开了,优利欧斯顺势坐到了地上。
「以后别再给安娜酱添麻烦了啊」
「嘛,安娜酱那样说的话,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我们都会成为你的力量的。真没办法呢」
「不好了。让老婆等了。今天就先回去了。再见了!安娜酱」
那样说道后,他们有轮流跟安娜酱道别,然后离去。
还坐在地上的优利欧斯一脸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东西一样的表情,目送那些背影。
「人面真广啊。安娜小姐……」
「从以前开始就受大家照顾了」
认真的回答后,优利欧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总之先站了起来。
想起来,看着她时候,也有见过她笑着跟不同的人交谈的样子。就算那样,优利欧斯还真没想到过安娜是这种和谁关系都好的女孩子
。
感慨到在远处完全没注意到的地方看着她也有过。
优利欧斯边想着这种事边抬起头。
他的视线末端是被破坏的城墙。
考虑到接近傍晚的这个时间,刚才的男人们也许都是作完修复工作回家的。
「话是这样说……。修理外墙,进度相当慢啊。不仅是那里,连这个难民区的建筑物的都没进行」
「是……呢」
安娜低下了眉毛,表情变得忧郁。
看过了笑脸和生气的脸,优利欧斯注意到了,她悲伤的表情还是第一次看到。
优利欧斯觉得,她和至今的快活相反,在那里的是担心会不会现在就要坏掉了一样。
「改革教会……不对,是成为了反乱军了吧?与那些祸龙和这个国家,嘉路达正统帝国的军队及借力量给帝国的中央教会的御使发生了冲突,才会变成这样的」
安娜以带着痛苦的眼睛注视着被巨大的什么在街道东西跑产生的痕迹。
「街道虽然没有沦为战场,但仅仅是祸龙和御使边战斗边移动。……明明只是那样而已,却还是有很多的地方都遭到了破坏……」
垂着头的安娜肩膀发抖,从嘴唇里漏出了叹息。
虽然并没有哭,但在茶色的眼睛深处,有优利欧斯至今都没有见到过的黑暗沉淀的感情颜色。
「安娜小姐?不要紧吧?」
「诶?」
「总觉得,好像很痛苦似的。不,应该不要紧的吧」
「s,是的。没问题哦。我」
那样说到后她露出了笑容,不过优利欧斯总觉得她在勉强自己。
「的确……。留下了很深的痕迹呢」
优利欧斯一边动着嘴再次看着由战争留下的伤痕。
包括外墙在内,许多倒塌的建筑物就那样放置在原地。如果不计损害的大小来数的话,被害的街道超过了街道的三分之一。
进入眼里的地面,土地的上面留下了被巨大的脚挖过一样的痕迹。洒在墙壁上的红黑色的东西并非染料那么简单。
「不过……。大家都是拼了命的」
「拼命?」
「没错。领主大人为了领地的复兴而竭尽全力,几乎不对这条街出手。不过,代行领主大人和这个司教区的司教大人为了复兴,可是,就算是一个人为了帮到更多的人而努力,这样做了大家才会笑的」
那样说到的安娜的脸在优利欧斯的眼里映出了某种的骄傲。
「的确。我来这之前有到不同的街里,我认为这是条相当好的街。确实,这里的领主,修雷斯皮希伯在祸龙战争的后期,应该是从改革教会背叛到帝国一边才对。战后处理后可不见得领主支配下的这条街和被没收的领地一样呢」
「是吧?我啊喜欢这条大家都拼了命的这条街。所以,优利欧斯先生也拼命工作吧!也为了莎罗莓!」
安娜「加油吧!」的举起握起的拳头。
「糟了。是引我到那方向去的吗。这话题」
「当然是引你的啊!因为,莎罗莓不是为了优利欧斯先生而真的在努力了吗。给修复城墙的人们做饭,加上些零碎的杂活还要跑出森林去采药草和蘑菇,又给这周边的人做简单的治疗之类的。大家都有赞莎罗莓哦」
「说得好像自己的事一样还真好意思啊,对近几天才刚认识的就调查到那种程度,还真受照顾了」
「调查什么的没做过哦。只是在谈话的时候听到那些话而已……。啊!你好!」
安娜对着在某处的大婶打招呼。
「人面真的很广呢」
优利欧斯用既佩服又愕然的口调说到后再次走起来。
目的地是教会所在的街的中央,两人加快了步伐。
「对了。优利欧斯先生。关于刚才说的。莎罗莓的」
「师傅怎么了?做什么都稀里糊涂的一直都那样的啦。也许,我想生来就是那样的」
「又用那种说话方式了……。不是,关于莎罗莓的啦,的确,现在是为了采野草到森林里的代行领主大人也会宽恕的吧……」
「嘛,原本那就是被领主给禁止了的。现在被默认了,说是伟大呢,还是怎么样呢……」
「不过实际上进去的人还是很少。……最近听到了传闻」
「传闻?我没听说过啊」
「很有名哦。在森林里有亡灵啊怪物出现。或许,还会有祸龙潜伏着也说不定。实际上,也有去打猎时代行领主大人的部下遇害了的传闻。从森林里逃出来的人都会做恶梦,两三天都卧床不起的也有……」
「哈?有说过那种话吗。代行领主没有积极的活用森林的资源那种事倒有可能。明明离街那么近。实际上不是连盗贼都住到里面了吧?」
「那个……说是魔女也有」
安娜罕见地悄声说话。
「魔女吗?」
「是魔女。所以……那个,通过森林的辅助之类的话。而且,采的净是些草呀蘑菇之类的……。治疗的方法也稍微和教会的方法有所不同……。莎罗莓桑也许会被错认为魔女。经常说魔女是做毒药的。我稍微有点不安……」
「不不不,偏偏,你认为那个师傅像魔女?和堕灵结缔,使用魔术来诅咒人,带来病痛和战争,那时候还把祸龙当作下仆的邪恶存在……那种不确定的」
「诶?我是没那样想哦。不过,小心一点比较好吧之类的……」
「真不像安娜小姐啊。说起教会的人的话不是一定会表现成那样的吗?魔女狩猎啊,异端审判之类的」
「对,对不起。我没想过要那样说……」
「啊啊,不是。我也没有想要责备你啦」
优利欧斯看到安娜赔罪似的垂下肩旁的样子,不自觉地慌起来了。
「嘛,如果说师傅是魔女的话,大概,立刻就会暴露的吧。是那种吃着饭的时候『汤真好喝。我是魔女啊』那样说的人。大概,就算说天气话题的时候也会『明天是雨天。然后,我是魔女啊』地说漏嘴的」
本打算是开玩笑说说的,但想起来确实非常的真实,优利欧斯苦笑到。
「是那样呢。说了些不可能的对不起了」
「没错没错……啊,在说话的期间就已经到了呢」
好不容易走到的街道广场和其他的地方不同,地面用全新的石阶铺过,没有留下一点的战争痕迹。
傍晚时分,在许多人来往的对面,教会就建在办事处的旁边。
教会白色的墙壁刻着教典的物语。
为了告诉街上的人时间而鸣起钟声的钟楼一直延伸到圣堂顶部。
「那么,请跟我来吧」
安娜拉起优利欧斯的手。
「不,不会逃的啦」
放弃是放弃了,安娜还是没有放开手。
优利欧斯感觉到她的手很温暖,很像劳动者的手。
平时不仅仅是准备食物和抬水,还要忙着修整菜园的吧。
能看见在教会广阔领地一角的菜园和住人的建筑物。与圣堂之间的石壁大概是为了隔开圣域与人的领域的。
和安娜拖着手来到教会的正前面后,优利欧斯注意到了站在圣堂前面的两名男性。
在那里的是夹杂着一点点白发的小个子男人和穿着身穿圣职者的黑色衣服,在脖子上挂着狮子形象的圣印的瘦男人。
「哦呀。是安娜啊。刚回来吗?」
「是的。代行领主大人。代行大人是在……,和司教大人说话吗?」
小个子男人,哈根的代行领主愉快的笑脸转向安娜。
「是啊。在谈论延迟的外壁修补和作为优先的公事啊。虽然外壁也要的,但能住人的住所不快点可不行啊。真的,莱曼司教。今天也帮上忙了。你和我的观点也不同呢」
「能帮上忙是我的光荣」
带着眼镜的瘦弱男人,莱曼扬起嘴角回应到。
「要是没你在的话,这条街的运营也一定会停滞的。接下来。今天就先告辞了。安娜也很活泼呢」
说完后,代行领主很忙似的小跑回办事处。
「领主和教会,在其他街的话印象中,是在拼命做权利斗争的呢。真是条异常的街啊」
优利欧斯感慨的说到。
「只是在做正确的事而已」
安娜那正是当然的一样说到。
「安娜。欢迎回来」
莱曼对着她说到。
「还有……。和安娜一起也就是,你就是优利欧斯君吧」
「是的。初次见面。莱曼司教。我叫优利欧斯。受安娜小姐的照顾了。……那个,不会是你的女儿吧?不过又没有叫你做父亲」
「是我女儿」
莱曼即答到。
「司教大人。我是……」
「就算是义理的,还是我女儿。那是不会错的」
比眼镜后面的细眼睛眯得更加细了。在那可怕的表情里优利欧斯能清楚察觉到有温柔的感情。
「这样的话还真是失礼了」
优利欧斯老实地道歉。
「没关系。不过,也有不能原谅的
地方」
「不能原谅的地方?」
再次看向莱曼的脸,这次那细而尖锐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优利欧斯。
瘦削的脸颊深深表现出了刻在他脸上活生生的岁月,加上,冷静的眼神如安娜所说的有一种让人觉得恐怖的魄力。
虽然莱曼的脸在来教会的时候就见过很多次,但和那个时候的脸不能相比。老实说,优利欧斯现在就想要逃回家了。
「优利欧斯君。你为什么没有在约定的那天来?有什么理由的话说说看,不遵守约定那种事是在说谎。主是不会承认谎话的」
「真,真的是很对不起」
在反射性地道歉时,优利欧斯在莱曼身上能清楚感觉到和安娜一样的东西。
虽然善良但不会随机应变,随便的借口也行不通的。
正确来说是安娜像莱曼的。
依然被想回去的心情催促,不过那样没用。
安娜绝对会追的。下次一定会拿些什么跑来的。
「还有。也有话要和安娜说」
「w,我吗!?我又做了什么吗?把菜刀拿回来了哦,你看!」
安娜很高兴的把菜刀的刃对着莱曼。
「才不是你看吧。别把菜刀对着人,都说过几次了啊」
「啊啊!?对不起。不知不觉就」
「被说过好多次了吗,这孩子……」
莱曼以一脸看起来老了十岁的表情回答了优利欧斯的问题。
「菜刀你是拿回来了,但你这次又把锄头和镰刀带出去了吧」
「啊……那,那个是……」
瞬间把担在肩上的锄头和手上的镰刀藏起来,不过那么大的东西怎么可能藏得住啊。
「你还在菜园修整中途吧」
「那,那个是想起了优利欧斯先生的事就!所以……!」
「不用解释了」
莱曼的拳头在安娜的头上炸裂了。
「好痛!好痛啊,莱曼司教!」
抱着头抗议道的安娜眼角渗出了泪水。
在优利欧斯看来,那一拳还是相当痛的。
「知道痛了。好了,你去做你应该做的事」
「但,但是,优利欧斯先生的事……!优利欧斯先生是个怕生的人,和不认识的人单独对话的话,就会整天不离酒的!」
「也不是那样就是了」
虽然安娜像是求救的眼神看着他不过优利欧斯还是摇头。
「优利欧斯君说的由我来听。好了,快走吧!」
「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不要用拳头了啦。真的很痛的,请住手。别打我……那,那么,优利欧斯先生。失礼了……」
安娜一副失落的样子走向了教会里面的菜园。
留下来的优利欧斯难为情地窥看莱曼的样子。
「那么,我们走吧。优利欧斯君」
干脆地说到后莱曼司教没有进入圣堂,而是回到教会的旁边。
优利欧斯也不是很自愿地跟在后面。
「喂!喂!莱曼司教!」
从后面传来喊停的声音,莱曼停下了脚步。
从圣堂里出现了一个男人。
是个和莱曼一样穿着同样圣职者衣服的壮年男子。
但是,和没有一点装饰的莱曼不同,那个男人的衣服刺着金丝的刺绣,给人一种过剩华丽的印象。
因为是个相当肥的男人,看着挂在脖子上的狮子圣印就像是摆在了突出的腹部上一样。
「有什么事吗?库鲁奇司教」
「听到你的声音所以才叫停你的」
类似司教的男人慢吞吞的走向莱曼司教他们,窥看着优利欧斯的脸。
「找我有什么事吗?」
但是,他无视了优利欧斯。
「莱曼司教。之前也说过了吧。不要让不明身份的人到神圣的教会领地里来。你也和代行领主一样把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带入街里」
「还是那句话,教会是给人们传播教诲的,是为眼前有困难的人伸出援手的地方。只要有信主的心就无分贵贱,我就要回应他们」
「还顶嘴!」
库鲁奇忽然打了莱曼的脸一掌。虽然用的巴掌,但发出的声音完全没有感觉到有留力。
莱曼摇摇晃晃地靠在圣堂的墙壁上。
「给我明白点。莱曼司教。就算同样是司教的地位,在这种地方的司教和中央司教的我是不一样的。认为有同等的资格的话可头疼了。嘴巴给我礼貌点」
「规定了的位阶也就是有同等的资格。作为神的仆人也好,作为人类也好都应该是平等的」
「莱曼!你知道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只是遵从我们的主和圣典的教导。那么就失礼了」
放好歪了的眼镜后行了个礼,莱曼带着优利欧斯走向了稍微远离圣堂远的领地里的某栋建筑物。
虽然在后面库鲁奇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不过莱曼没有回应。
「在圣堂和库鲁奇司教起争执了。很抱歉,在我的房子里谈吧」
在被矮小的石壁分隔开的圣域对面,有一幢小建筑物。是用作居住区的吧。
把优利欧斯带到了类似自己房间的地方坐下,他也坐到了夹着桌子的正面的椅子上。
在不怎么装饰的小房间里,有收藏着贵重的纸质书的书架,桌子还有床,只放些必要的东西。
「刚才库鲁奇司教真是失礼了。请由我来谢罪」
深深低下头的莱曼司教的脸开始有一点点肿起。
「不会。从中央派来的司教什么的,不就是那种人吗?本来的话,把圣人的教诲传授给人们的人,只是做了那些事就自以为比别人要优秀。我至今为止见到过的人全都是那样的家伙。像莱曼司教这样善良的人还真是少见呢」
虽然脸很可怕,但优利欧斯说不出口。
「优利欧斯君。人类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唯一,相同的就只有在神的教诲之前。站在各种各样的立场上带着偏见来判断一个人的人格,我认为不是太好」
「……那个,失礼了」
优利欧斯老实的道歉了。
「能理解就好」
莱曼在整理住所后,凝视着优利欧斯的眼睛。
「回到刚才的话题吧。从安娜那里详细听过你的事了,这样想也没关系」
「你说从那孩子那里……也就是说已经连今天内裤的颜色都知道了吧」
「很遗憾没有知道那个份上」
「很遗憾吗?」
优利欧斯不自觉的退后了椅子。
「不,等等。不遗憾。说法错了。总之,我想问你为什么不去接修补城墙呀,修复街道呀,搬走瓦砾之类的工作呢?在进到街里的时候应该有要求交换来提供居所才对的。嘛,就不详细问你了……。现在哈根的人手还不够。如果你有那个意思的话,真的想要工作,应该能简单的找到才是啊」
「啊啊。那是有原因的。其实,我生下来的时候身体就不怎么好,做不了激烈的体力劳动的」
「不要说谎」
莱曼以严厉的口吻说到后抓住优利欧斯的两只手。
「你有比正常人锻炼的更多的身体,从衣服上就能看得出。虽然这里是和圣域隔离了的地方,但也是教会的领地,神的庭院的一角。在这里,没有想过说谎就是罪吗?不,说谎本身就是罪」
「……比想象中还要敏锐呢。有从军的经验吗?」
优利欧斯不耐烦似的支开莱曼的手。
「当过士兵,但没上过战场。虽然这样,由于生在骑士的世家有锻炼过。我是三男所以才选择侍奉神这条道路。可是,现在的信仰也不能说是真的」
「有的话就算好了,不会被每个人认为是庸俗的人。嘛,总之……。我想尽量避免体力劳动。没有打算把缘由说出来。反正到现在为止都能辛苦地活过来了,就这样也无所谓」
「是叫莎罗莓君是吧?听说让妹妹去工作呢」
「她也不是妹妹,是安娜小姐搞错了。莎罗莓她其实是比我还要大的人」
「就算如此,让柔弱的女性一个人来挑起负担还是没变。我不能对那种事熟视无睹」
「……真是强硬呢」
「当然强硬了。已经理解了你没有说明缘由的想法。那样的话,在你能办得到的范围内试着做怎样?从莎罗莓君去做饭的开始到做些杂活。你也做同样的事怎样?本来的话是给女性做的,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的话,就没问题了吧?」
「不要啦。薪水不是很少吗」
「就算是,起码比起现能减少下她的负担吧。我都已经接受了你不说缘由的条件了。你也接受我的条件怎样?至今都不工作地住在街上。而且,为了减少莎罗莓君的负担要尽力做才对啊」
「……说起来就是这样的人呢。司教是」
虽然优利欧斯夸张地叹息,但莱曼那严厉的脸还是没变。
优利欧斯认为不会简单就妥协的吧。
「教育安娜小姐的人,还想是被叫做司教的人,不就是说着满嘴的理想,却看不到现实的一类人吗,似乎还
会有点勉强呢」
「然后呢,要是更多的人能幸福的话,我也会把自己的想法强求于人。总之。人手不足这是事实」
看到对于刺激他的话还不动摇的莱曼的样子,优利欧斯在心中放弃了。
实际上,无论是薪水上还是条件上都做了十分的让步。被他责备逃避了居住的前提条件的劳动也不奇怪。注意到那个的话,莱曼也能把优利欧斯他们从这条街里踢出去。
再和他争论的话就会有麻烦了。
预测到那份上后他先开口。
「我知道了。那么,我接受那份工作了。嘛,有可能会半死不活地做哦」
「要做的话不认真做可就头疼了。我会给你安排的了,你和莎罗莓君一起来就可以了。详细的条件还不清楚」
「你能忘记掉的话我会很感谢的。」
虽然这么说,但这个男人的话是不可能的吧,优利欧斯勉强算是死心了。
虽然对安娜的行动和明明那么瘦态度却那么强硬的莱曼的脸感到不安,但是比想象的还要能干的人物,对他多少还是有点评价的。
那样的话,优利欧斯多少有点在意自己所知道的那种典型圣职者形象的,在圣堂前见到的另外一名司教。
「说起来,回到那话题,那个司教到底是什么啊?中央的司教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啊……。库鲁奇司教是教皇宫所属的司教来的」
「……不仅仅是中央,还是从教皇宫来的人啊。态度还真大啊」
牵连到不死教皇,在中央教会工作的司教的话,有那么点不同就开始自大起来也不奇怪,优利欧斯思考着。
「不过,特地来到这么偏僻的小都市来是打算要干什么吗?旅行路过……看起来也没有那种感觉」
「那是……」
至今为止都没有改变的莱曼的表情罩上了阴影。
「……其实是关于安娜的,说要到让她到教皇宫去学习而来的。将来,为了掌管某个司教区,而成为司教是这样吧?就是关于那样的……」
「在教皇宫?那孩子?……。诶—」
「我也同样感到不安啊。那孩子要是跑到那种地方去的话会做些什么……」
「当然是大白天的拿着菜刀对着教皇吧」
「我也那么想。也有过把圣堂里的某个圣人和狮子的圣像给弄垮的事啊」
「哇……。靶子不是只有我啊。比起安心了,怎么说。不,基本上是个乖孩子来的,不作声不乱动的话,我认为她是相当可爱的」
「也许会被认为是笨蛋父亲吧,我也是那么认为。不过还是不安啊。多亏了之前路过这间教会的一个司教才推荐了那孩子上去……。安娜被承认了作为父亲还是很高兴的」
能看得见说到那里时莱曼的眼神是特别的温柔。
「只是……」
「除了安娜小姐的冒失以外还有不安的地方吧?」
莱曼没有回答。
「虽然不是没有女性的司教,是很少。特地推荐安娜成为司教,而且那个与教皇宫有关系的司教的意图不清楚。是隐含了什么之类的,就没有想过那种事吗?例如说,那个不出声的话还挺可爱的披着圣职者外皮的猪……」
「……不好意思。能别说到那份上吗?」
「对不起。说的太过了」
优利欧斯对着满是苦恼表情的莱曼道歉到。
优利欧斯在他比刚才更难看的表情里感觉到了某种戒心一样的东西,他所说的就像说明了莱曼的不安一样。
瞬间的沉默后,莱曼开口。
「安娜是个过于开朗的孩子……但绝对不是在幸福的环境里长大的。因为有心灵的创伤才会那么开朗的吧,我是那么认为的」
「包含祸龙战争在内吧」
「没错。在那个长久的战争里她失去了她的亲生父母。在物质和心灵都失去的时候,我收养了那孩子」
莱曼像是奔跑在过去的记忆里一般眼睛变得虚空。
「但是,在祸龙战争的后阶段。在哈根沦为战场的时候,就在那时候她失去了最亲近的友人。战争第二次把她最重要的人给夺走了」
「司教……」
「因此我才想让她得到幸福,从心底那样希望着」
莱曼像是从心底里挤出来一样的说到。
「祸龙战争中,要是没有那个魔女的话……。时不时我也会这么想」
「你憎恨魔女吗?」
「那还用说的吗?」
莱曼的声音和沉重。
「魔女和祸龙是禁忌的存在。接受他们的改革教会里的为了修正教会的腐败改革者们都堕落成为了魔女的走狗。就算理解了是因为嘉路达正统帝国的权利斗争和皇帝的严重失策,饥荒,加上改革教会的反乱才会引起的,但还是有不能原谅的地方」
「不是在立场上不持偏见的吗?」
「优利欧斯君。那是不同的。魔女就是魔女。就算不完全也好,和身为神的仆人的人类是不一样的。对把身体委托给堕灵的人,身为神之仆人的我无法原谅。你也一样的吧?」
「……是呢。失礼了」
优利欧斯虽然是道歉了,但和莱曼间形成的又沉又暗的气氛还是没散去。
在那样的气氛中两个人就关于工作是开始具体的谈话。
「莱曼司教。还在谈话吗?」
不久后,从门对面传来了安娜的声音。
「安娜。怎么了?」
「不是。那个,库鲁奇司教有话要说……」
「是吗。想想的话,还真的谈了很久了呢」
莱曼离开了座位,简单总结关于工作的事后,带着优利欧斯到房子的外面。
安娜在外面等着两人出来。
「说了些不怎么有趣的话真是不好意思了。稍微有点感情用事了。明明被教导圣职者要时常保持理性的」
「不会。嘛,有一点点就是了」
优利欧斯还所得过去的带过了。
「总之。安娜本来就是那种什么事都慌慌张张的经常漏掉些什么的生手,还请原谅她的无礼」
「不,我认为她不是无礼的那种等级了,而是个稀里糊涂的人啊。所以说,司教你可以的话请别再让这孩子碰所有的刀具了」
「不会在做了啦!那种事不会再失败第二次了!」
「好像很努力呢」
「虽然不会期待你的,嘛,也是没办法的」
优利欧斯缩了缩肩膀说到后,莱曼的嘴角稍微上扬了一点。
虽然脸很恐怖,虽然看不出是笑,不过那就是他的笑容吧,优利欧斯思考到。
行了个礼后,莱曼往圣堂方向走去。
「那,我走了」
说完后安娜跟在了走出教会的优利欧斯的后面。
「……为什么跟来?」
「好像已经决定工作了呢!太好了!」
「我是真的太烦太烦了没办法而已」
「真是太好了!我还在担心优利欧斯先生呢!真的!」
「不,所以说……」
虽然还想说烦人,给他添麻烦之类的话,但优利欧斯停下了。
在高兴的安娜的笑脸里没有一点阴霾。为优利欧斯决定了工作而从心底里替他高兴。
也许,优利欧斯对于自己的事也不能这么笑。
偶然认识到,他自身究竟何时才会绽放出那种表情。
「怠惰是罪,一大早就喝酒,在家无所事事睡觉过日子,旁晚就由莎罗莓桑来做饭……。就算到外面来,要说做的事,也就只有在教会前面徘徊。优利欧斯先生从那种自我堕落的生活,从罪那里,逃出来了真是太好了!能帮到你真是太好了!」
「满是说教味加上重复太多了吧。安娜小姐」
「不过是事实吧。我都吓到了」
由于熟悉的口调而睁开了眼睛,莎罗莓就在教会外面。
「啊咧?师傅。在这种地方做什么?晚饭都准备好了吗?」
「果然,和安娜说的都对上了……。难得人家担心你来看你的」
「我也在担心师傅啊。到这种地方来。不知道路了,会不会是被人拐走了而哭鼻子呢」
「我是小孩子吗!?就算迷路了,也会冷静下来去问路的啊!」
「不会是师傅。真聪明呢。好聪明好聪明。好尊敬妳啊。就算一边哭着还要去问路」
优利欧斯摸着莎罗莓的白发。
「什么啊?就,就算那样赞我,也,也拿不到什么的哦?嘛,今天的晚饭就盛多一点给你吧!和刚才你赞没有关系的哦」
从鼻子发出哼的鸣声,她的脸明显变红了。怎么看都是害羞了。
「太感谢你了。真的像小孩子一样单纯……不对,是纯真」
「不对,我可是相当复杂又纤细的哦?」
「哈哈哈。师傅的玩笑也很好笑呢。嘛,师傅说的话怎么都好了。总之,安娜小姐。今天谢谢你了」
「不会。我也很高兴能帮得上优利欧斯先生的忙。从明天开始请加油吧。连莎罗莓都能做到的事,优利欧斯先生却完全做不
到,好辛苦,好想哭的话,就和我谈一下吧。我能办得到的话怎么样都会帮你的」
「我仅有的一点点动力都要被妳给一个劲地砍掉了,能停下吗?」
「啊!?对,对不起。但是,不,如果我能成为优利欧斯先生的力量的话,真的是什么都做的」
「谢谢你了」
优利欧斯觉得,虽然都是些社交辞令的话,但安娜也许是认真说的,虽说带了些说教的成份,但希望的话真的会帮他做些什么。
因此,说起话来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了。
「那,今天就失礼了」
「是!那么再见了」
安娜使劲挥着手笑着送优利欧斯和莎罗莓离开教会。
走出中央广场,慢慢走回街道外的难民区。
「师傅,那个是酒吧。去买东西了吗?拿给我」
「嗯?这是我想要喝才到那个酒场去买的……啊啊!?别拿!优利欧斯别拿啊!」
优利欧斯把从莎罗莓手里拿来的皮革袋子里的葡萄酒送到嘴里。
莎罗莓想要要回来地伸出手来,但是身高差太大了,她的手够不着。就算一蹦一蹦地跳起来还是够不到。
「啊。这个不是比家里的那瓶还要好喝吗。很特别的香味呢」
「就是那样才买的啊。还给我。优利欧斯,把酒还给我!」
莎罗莓一边继续一蹦一蹦地跳优利欧斯就继续走。
咽下了酒,从稍微变热了的肚子里吐出了一口气。
「话说,师傅。都怪你净做些多余的事,开始被怀疑是魔女了哦?」
「嗯?多余的事?」
放弃跳了的莎罗莓用惘然的脸仰视着优利欧斯。
「……走进森林也就算了,还要帮些奇怪的人治疗。因为师傅的方法是稍微有点古老的治疗方法,好像有点显眼啦。和教会啊医生的不同。安娜小姐担心你啊」
「也许是吧……。但是,我不能放着受伤的人和生病的人不管啊。能做到的就做是我的信念」
敲了下平坦的胸部。莎罗莓不畏地笑到。
「还真是麻烦的信念啊」
优利欧斯夸张的叹息后苦笑到。
不过,那笑容立刻就消失了。
「就算如此……。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状况的啊……。尽是些麻烦的事」
「嗯?那是……在说安娜小姐的事?还是说,要去工作的事?难,难道是,讨厌我的信念到这种程度?」
「哪一个都对。……我是很想那么说。要说是哪个的话,是安娜小姐的事。师傅那个已经放弃了」
优利欧斯嘀咕着看向天空。
没有云的天空被夕阳的染成了红色。在赶着回家的人群里,响起了某个响亮的声音。
「我是……。认为这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至今为止最好的形态了。为了达成我们在这里的意义,目的的话……」
莎罗莓仰视这优利欧斯。
从葡萄酒袋口离开了的他像是沉溺在忧虑中一样望向远方,没有回应莎罗莓的话。
就算莎罗莓从那无力而垂下的手里取回了葡萄酒也什么都没说。
「……优利欧斯。果然是……回忆起来了吗?难受?我……」
「怎么可能」
优利欧斯苦笑到。
「我已经想通了。只是,为了遵守约定,只是为了那个,而在这里」
再次从莎罗莓那里把葡萄酒拿回来,喝上一口。
「因为她说过了,也保证过了。所以,我就在这里了。我活着为了的除那个以外没有别的了」
「优利欧斯……。不过,你也发现了吧?人类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是,绝对不会对别人的不幸熟视无睹的。不想后果的,就算想过了还是行动了。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完全一样。所以,你……」
「有人来邀请她到教皇宫去了」
优利欧斯无视莎罗莓的话说到。
「有承认她的司教说了,为了掌管司教的位置,中央,教皇领的,而且去教皇宫……好像是这样的。嘛,圣职者也会选女性。那种事哪里都有。只是,那以外的理由的话……」
沉下声音的优利欧斯的表情定住了。
「难道说……。虽然很想它是纯属偶然……」
连莎罗莓也藏不住镇痛的脸色。
「优利欧斯。你要怎么办?那女孩的事……。我们能做到的……」
「不,也许是想太多了。如果中央教会要打什么主意的话,从中央派来的司教只是带着邪恶的目的来接近那孩子的话,那样的话也不要紧。不管说是不幸,还是说不是那样。她如果接受了的话,我什么也不会做。这是她的人生,要怎样走由她自己来想」
就算那么说,优利欧斯的表情好像还是不怎么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