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到了哈根街。
在街道中心的广场上,教会和办事处都崩塌了,石阶没有保留原型,化作瓦砾之山。
包括月亮在内七星的几颗皎皎照下成为废墟的街道,每个人都很忙似的你来我往。
战斗结束了,改革教会的士兵们四散而逃,就算要抓也太多了。
斜视着他们的样子,优利欧斯依靠着跪在广场中央的御使,《焰铠王》马尔特
的粗大手臂。
莎罗莓在他的旁边。她的头发和衣服都还沾着血液和泥土。鼻尖还沾了些泥,好像没有注意到,优利欧斯就不管了。
「首先是……。代替已故的代行领主,从心里感谢你救了这条街」
站在优利欧斯前面的莱曼司教恭敬地行了个礼。
围着钢铁的巨骑士,街上的人们都集中到一起。其中多数是哈根的官员。
安娜就在莱曼的后面。
她现在以不安的表情注视着优利欧斯他们和街上的人们。
「不不。这可不是要你们道谢才做的。嘛,虽然我也认为自己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就是了」
优利欧斯一边嘿嘿地傻笑,一边看着莱曼的脸。
「又来了,你那样做了才适当说的……」
和感谢的话相反,莱曼的表情难以说得上是明朗。
教会被打坏,复兴中的街道被破坏后,还有很多的人送命。
也许那些都是理由,优利欧斯曾经多次见到过像莱曼这样的表情。
将要说些什么,优利欧斯知道。看向旁边莎罗莓也好像做好了觉悟,摆出了寂寞的脸。
「然后呢……。嘛,我也会做你要说的那些。向我们道谢。不只是那些吧」
莱曼平静地说到。
「不过,不得不说。你就是背叛中央教会,背叛《法之狮子》,投身于改革教会的《背叛的狮子》优利欧斯啊」
「我和这只马尔特都摆在这里了,也没有掩饰过吧。可以的话,还是想说些司教最讨厌的谎话的」
优利欧斯一边轻松地说到,一边敲着满是伤痕的御使的手臂。
「在七星的御使里,唯一的一个和他的使用者,神使一起对着中央教会张牙舞爪的御使……。《焰铠王》马尔特还健在啊」
「没想到被藏起来了呢。正是这样,坚固就是他的优点」
外装的铠甲生了锈,布满了伤痕还产生了龟裂,虽然内侧的另外一个甲胄也有很多伤,但却没有生锈或是致命的破损。
「你在祸龙战争中,从中央教会背叛到改革教会……不,是到了《红圣女》和《龙之魔女》的身边」
「然后,给予了勉强取得优势的中央教会和帝国很大的打击,招致了其他的御使和塞雷斯塔王国正式的介入,让战局化为了泥沼。要是没有那个背叛者的话,战争会更快结束的,死者也会减到更少……。对我的评价就是这样的吧」
「……正是那样」
莱曼郑重地肯定到。
「父亲!但是!」
「安娜。现在闭一下嘴」
安娜想要说些什么但被他制止了。
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有困惑的人,也有明显憎恨优利欧斯想要打他的人。
优利欧斯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们。
「优利欧斯君。你是《背叛的狮子》的话……你旁边的少女,莎罗莓君……。不就是《龙之魔女》了吗?」
「《龙之魔女》……」
有谁用颤抖的声音说到。
「和堕落的圣灵,堕灵交换了契约,能自在操纵一切的邪恶魔术,然后,她的力量连祸龙也能支配,这是我听到的。支持着改革教会,和祸龙一起屠杀更多的神之仆人……。你就是……那个魔女吗?」
「也有人这么叫我」
莎罗莓没有否定。
「之所以优利欧斯君讨厌体力劳动。理由就是全身的伤太过显眼了吗」
「坦白说吧。是没错」
优利欧斯扯下被碎掉的衣服的袖子。
看到了的安娜从喉咙里漏出了细小的呼吸。
不只是背部和袖口,他的手臂上留下了大小各异的伤痕。既有像是砍出来的伤,也有连怎么搞出来也不知道的拧出来的伤痕。
「这样的人生之类的,有很多。我也是」
莱曼没有回应。以顶着疼痛的脸色,没有移开眼睛,注视着优利欧斯的伤痕。
「……是那样的吗。你不运动身体不工作,真没想到是因为那种理由……」
「诶?难道说,师傅。是认为我真的只是为了好玩才不工作的吗?等等……那也太出乎意料了吧。明明我是如此信赖师傅的……」
「对,对不起!优利欧斯。我太肤浅了。我有『每天追着太阳真的变成废人了。是不是该放弃他比较好呢?』这样想过。一大早就在喝酒整天无所事事,这些全都是欺世……嗯?」
莎罗莓歪起头。
「和酒没有关系,也应该准备饭菜吧?啊咧?优利欧斯?」
「如果说也有想过那个呢?」
「是那样的吗?嘛也许吧……好好的一个大人怪不得会是那样子……」
斜视着烦恼的莎罗莓,他的视线回到了莱曼上。
「然后呢……。莱曼司教。要把我们的事情都报告到中央去吗?」
莱曼他们之间走向了紧张。
虽然优利欧斯还是保持着背靠御使,但他们知道他有单方面打到祸龙的力量。
每个人的感情混杂着明显的恐惧。
「等下!父亲!」
「安娜。都说了,现在妳闭一下嘴」
「不要!因为……。优利欧斯先生也是莎罗莓也是,都救了我们。为此才战斗的,还受到那样的伤……。优利欧斯先生保护着我们,大家不都看见了吗!尽管那样,责备优利欧斯先生他们是不对的!」
「尽管如此,两人都是异端者。至于莎罗莓君是魔女就没有错了」
「父亲!」
「算了。安娜小姐」
安娜的话被优利欧斯遮住了。
「优利欧斯先生!但是!」
「我们是异端,被中央教会放逐,脱离了战场而被改革教会憎恨,和看到的一样……全部,都是事实。是吧,师傅」
「是呢……。那是我们希望的结果」
莎罗莓点头。
优利欧斯离开了挨着的《焰铠王》。
围着他们的人们反射性地后退。
「我们会按照我们自己的意思离开这条街。所以,莱曼司教就请按自己想的去做吧」
发出了金属的摩擦声,优利欧斯身后的御使动了。
对于摇动着巨体的《焰铠王》,连在街上走的人们也看得出神,停下了。
优利欧斯牵着莎罗莓的手,乘上了御使伸出的手掌。
「只是,姑且先说好。派追兵可不值得赞扬」
优利欧斯在站起来的《焰铠王》马尔特上面说到。
「没有马虎对待生命,你们的神也会很高兴的」
「不,才没那种教义吧?」
「师傅。要吐槽的是那里吗……?」
「诶?我说错了什么吗?因为,中央的教义是,比起性命,做正确的行为……」
「师傅够了,闭一下嘴可以吗?」
在失落而倾斜的莎罗莓旁边,优利欧斯对着怯懦表情的街上人们夸张地挥手。回应的人应该是没有的。
「优利欧斯先生!」
在那里面,只有安娜跑出来。
虽然莱曼有阻止,但他甚至还甩开了他的手。
「对不起!竟然变成这样……。但是,很谢谢你!我很感谢优利欧斯先生还有莎罗莓!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们!」
优利欧斯队长安娜的话微笑道。
「一定会再见的」
留下了这句话,优利欧斯和莎罗莓连同御使一起,离开了哈根街。
◆ ◆ ◆
安娜做梦了。
她有自觉这是梦。
优利欧斯他们回到了伫立在街角的她的身边。
「优利欧斯先生!」
「我说过会再见的吧」
安娜向着不好意思地微笑的他扑过去。
「见到了呢。真的……」
看着渗出了泪水,以笑脸来迎接他的安娜的样子,莎罗莓也很高兴。
她能够理解这是不可能的梦。
四天前,救了哈根街的他们,不是作为英雄,而是作为异端者被街里的人们赶出去了。
已经不会回来了,也不可能和安娜见面的吧。
就算在梦里高兴,安娜还是认清了事实。
就算如此,她还是不能接受。
对中央教会举起反旗,之后舍弃改革教会的他们,其实并不是坏人。
回忆起就算伤痕累累,还是保护着安娜,继续战斗的优利欧斯的身影。
他一头说着不允许安娜的自我牺牲,一头却自己流着血把,不只是她,连街上的人都拯救了。
一睁开眼就渗出了泪水。
到底是什么时候哭出来
的,一边羞耻地思考着,一边小声叫出梦里见到的他的名字。
「呣,呣咕?」
这时,注意到异常了。
发不出声,嘴里咬住了什么,恐怕是塞口物之类的东西。
最后,手脚被绑住了。
背后感觉到的并不是床铺柔软的触感,而是凹凸不平地面一样的。
有种浓厚的草的味道。
渗出泪水的视野里出现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有着高挂的月亮,和显眼的红光闪闪的战星的满天星空。
而且,安娜穿的不是平时的衣服,仅是较薄的睡衣。
「呣—!?呣—!?」
「啊。好像发现了呢」
发出耳熟的声音,拿走了塞口物,解开了手脚的束缚。
「优利欧斯先生!?」
「我说过会再见的吧」
在被解放的安娜前面的是优利欧斯和莎罗莓。
两个人分别都穿上了全新的衣服。
从优利欧斯那依旧是极力不露出肌肤的黑色衣服里,能稍微看得见身体缠上了绷带。
「见到了呢,真的……」
一边嘟囔着,安娜一边抓起掉到手边的尖石。
「但是!都做了些什么啊!」
「都做了些什么啊!那是我的台词!」
对于安娜想要狠狠扔下石头,优利欧斯抓住她的手才阻止了。
尖端还在优利欧斯的额头前震动。
「想杀了我吗!这是,想杀了我吧!?」
「怎么可能!?」
「完全没有说服力!?」
「才不是在说那些呢!什么啊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这里是哪里啊!?」
放眼望去,这里明显不是街里。
安娜他们在草原的正中央。
御使巨大的身姿连个影都没有。
「难道说,完全不记得了吗?」
「到底还是你不好啊。优利欧斯。做了那种事才……。强行……」
「但是,安娜小姐胡乱地猛扑过来,我也是没办法的」
「那种事……?强行?没办法……」
一睡醒意识又变得烟雾弥漫了。
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嘛,也就是说。诱拐安娜小姐了啦。我们」
「诱拐……?」
「也可以说是拐骗」
「对不起。真的是,对不起。说是你太乱来了,这个男人就狠狠地揍了你」
「请别说些失礼的事。那只是让她失去意识而已,不是揍。打女性的不都是坏人吗?我是不会饶过那种家伙的」
优利欧斯一边辩解,一边做出用手刀劈什么的动作。
安娜感觉到了头后面的附近的疼痛。
同时,虽然想起在街上的战斗时,挨过拳头,被人丢过,被人踢过,但大概和现在的没有关系。
总之,安娜的意识逐渐恢复了。
「都做了什么啊!!」
慢慢从怀里掏出削水果用的短刀刺向优利欧斯的眼睛。
「哦哇!?等,等等!?为什么藏着那种东西啊!?我就算在安娜小姐的房间里好像也有被手边的刀具砍过也!在房间里,到底放了多少把那样的东西啊!」
短刀掠过了头的正旁边,优利欧斯叫到。
「想起来了哦!突然之间从窗口进来……!不是代替了面具套上了内裤吗!?我还以为是变态呢,就兴奋起来」
这正是兴奋的样子,安娜握起短刀架在胸前。
「请不要突然之间说别人的坏话!为什么我要用师傅的内裤来代替面具啊?」
莎罗莓的脸变得通红。
「优利欧斯先生,太过分了!」
「那些是什么记忆啊!是不是打得太用力了,担心妳啊,就请饶了我吧!」
「优利欧斯!你,我的内裤……内裤!」
「师傅够了,找一下皮包来确认下就可以了吧!?」
莎罗莓真的害怕了,带着快哭出来的表情开始找皮包。
「太差劲了!看错你了!戴着这么小的孩子的内裤,潜到女性的房间里,殴打完再诱拐什么的……。一说出来,还真的是很差劲呢!是变态呢!」
「大体上是对上了,但根本上的地方错了啊」
「优利欧斯!太好了。疑问解开了。我的内裤有好好摆在里面。还没洗的也在」
莎罗莓以愉快的表情报告到。
「太好了!就是喜欢没有,也许是我用完之后放回去的?这类想法的单纯的师傅」
「诶嘿嘿。是吗?竟然说喜欢我,那种事……不,优利欧斯!你,也就是说是用完之后还回来的!」
「糟了!本想结束内裤的话题的,却不知不觉中回来了!总之,安娜小姐请听我说」
「不要!才不听优利欧斯先生说的话!」
「一边扔石头一边拒绝,这岂止是对精神上的连肉体上都不好,真的请停手吧!停手!」
一阵暴乱之后,最后累得动不了,安娜终于冷静下来。
优利欧斯喘着气,戳了下始终都在确认自己的内裤的莎罗莓的头。
「好痛!?干什么啊!总觉得你最近对我的敬意特别不够哦」
「要闻内裤的味道到什么时候啊,来说明一下。这样下去我多少命都不够」
「才没有闻呢!」
把内裤装进包里,莎罗莓干咳了一声。
「就算现在才来掩饰,你那一脸认真地把脸靠近自己的内裤,鼻子不断抽动的样子还是忘不了啊」
「吵死了,优利欧斯!总之,安娜。不会说要妳原谅我们的行为的」
莎罗莓绷紧表情继续道。
「但是……。这是事实我想让你听一下。你被盯上了。改革教会……不,至少袭击街里的那个男人是盯上妳了」
「那是……。我也听说了。那个人……从拉鲁夫先生那里。因为我的存在,才会袭击街里的……。因为我的错,许多的人……」
阴影落到了低下头的安娜的脸上。
优利欧斯和莎罗莓对上了脸。
那一事实对她而言是非常痛苦的事吧,优利欧斯这样思考着。
「然后呢,我想过了。优利欧斯先生你们救了街道,走……不对,是被我们赶出去了」
「不要用那么过意不去的说法也可以吧?我知道安娜小姐是在担心我们」
安娜摇头。
「不对。就算如此,赶出去也是事实,真的是很抱歉」
不管怎么样……,安娜回到刚才的话。
「优利欧斯先生你们走了后,我想过了。在我被谁盯上了之后,那样下去,还留在街里的话,不就会发生同样的事了吗。所以……想过了要离开街里」
抬起脸的安娜的眼睛充满了决意。
「连目的都没有吗?又做那种自我牺牲的事……」
「我已经不想看到有人被杀了,也不想看到有人受伤!要是不会那样的话,我就……」
「真是讨厌的性格啊」
优利欧斯咋舌到背过脸。
看着那样的他,莎罗莓露出了苦恼,同时又温柔的微笑。
「那么,安娜。只有牺牲自己的觉悟的话……」
「和我们一起走吧」
遮住莎罗莓的话,优利欧斯如此宣告。
「和优利欧斯先生你们……一起?」
「没错。我和莎罗莓的话,就算你被盯上了,也能够保护妳。所以不……和我,和我们一起走吗?为了说这些才拐走你的」
优利欧斯伸出了他的手。
安娜踌躇着要不要握着那只手。
「安娜小姐?」
「对不起,优利欧斯先生。我……想要知道。为什么我会被盯上呢。我有我自身都不知道的罪的话,我想去救赎。因为比不上神之法的理由才盯上我,而令更多的人牺牲的话,我想要解决那个原因。我是那么想的」
稍微哈了口气,安娜以充满决意的眼神,看向优利欧斯。
「优利欧斯先生知道些什么吗?我被盯上的理由。我现在认为,优利欧斯先生会出现在那条街里并不是偶然」
「不,那完全是偶然啊。我和莎罗莓都是被流放之身。在旅游途中稍微求点安宁也不奇怪吧?」
莎罗莓好像想要说什么的看着优利欧斯,但优利欧斯只是看了她一眼后什么也没说。
「我一大早就喝酒也是为了缓解不断逃亡产生的疲劳。仅仅是那样而已」
「不,那个不对吧。你刚才也喝了啊」
莎罗莓撞了下优利欧斯的侧腹,但优利欧斯也没有在意。
「是吗……。那么,优利欧斯先生。我有事想拜托你」
「拜托?工作!……这样的就算了吧。我要保持着我的心继续活下去」
「那是之后要说的……姑且是不对吧。我想要去中央教会的中心,教皇宫」
「教皇宫!?教皇领相当远的哦。为什么要到那种地方去?」
「从教皇宫来的库鲁奇司教死了。为了传达这件事……而且,库鲁奇司教卷进我的事件里才
死的,我认为要直接去道歉才行。对库鲁奇司教的亲近的人」
「那个男人……有亲近的人的吗」
「有的。库鲁奇司教应该也有爱着的人,爱着他的人在的。而且,只邀请我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人到教皇宫修行,我认为一定是有什么的」
「……是那么认为的吗」
「我也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原本就是和身份不相应的话题。所以我……想为此动身去旅行」
「原来如此。那就早说啊。如果那样的话,就和我们……」
「不。不会一起走的」
安娜斩钉截铁地说到。
「诶?」
「优利欧斯先生你们是被流放之身。所以不要一起走」
「也是呢……。我们被中央教会……」
「不对。不是那种意思。我绝对没有认为优利欧斯先生你们是坏人。我现在认为,大家所说的祸龙战争也是有什么理由的」
「对我们的评价太过高了」
「但是……。和被盯上的我一起的话,会给优利欧斯先生添麻烦的。原本只是被流放之身而已……。所以我不会一起走的。要拜托的是,想知道去教皇宫的路。之后我会搞定的!」
「不……那是不可能的。真是安娜小姐思考方式总是那样。比起自己更在乎其他人。之后会变成怎样完全没有想过。什么都揽到自己一个人身上。要和潜逃犯的你们一起走什么的,真是岂有此理!摆出这样的脸不就好了嘛」
优利欧斯夸张地缩了缩肩膀。
安娜不会说谎是知道的。
「安娜小姐。我也认为一起走对双方都没有利益的。但是。背叛者的我对中央教会的事情很熟悉。用御使攻进去!要是这么说的话,也可以考虑下做个向导。御使这东西,很容易就能藏起来的」
和优利欧斯说的一样,安娜并不知道那只巨大的御使到底藏在了哪里。
「但是……」
「我们不知道为了救谁而暴露了身份,无论怎么说,都得彷徨地找个新的隐藏地点。被盯上的人增加一个也没什么好彷徨的。说起来,安娜小姐。没试过一个人旅行吧?只是口头说明后就认为可以一个人旅行了,很简单之类的,可不是那种问题哦?被山贼袭击的话,普通来说是死定的哦」
「是没错啦……没,没问题的」
安娜握紧了拳头。
「没问题的话,之前的袭击也应该能从容地逃脱吧。在说什么呢。山贼出现的话和他对话就好了,不知道路的话问人就好了,没有食粮的话到附近教会去蹭就好了,那样想的话无论怎样说都太天真了」
「呜……。是没错啦……。那个……连想都没有想过」
「妳有什么脸说要一个人旅行到教皇领去啊。需要几十天妳知道吗」
「对,对不起」
「嘛,我们也想过会是这样的,都准备好了」
「准备?准备食粮之类的?」
「啊啊。那真的是乱七八糟,从哈根那里拿到了很多东西啊」
「我有反对的,但这家伙……」
「偷,偷来的吗!等一下优利欧斯先生!」
「啊啊,不不!现在重要的不在那里。准备的是那个。代替安娜小姐,写好了给莱曼司教的信。要去旅行的留言条」
「留言条!?那不是造假吗!真的是太不可原谅了,立刻就会暴露的」
「不不,不会暴露的哦。来,师傅。拿练习过的那个给她看」、
「嗯,等一下」
莎罗莓在包里嘎吱嘎吱地翻过后,拿出了一扎羊皮纸,递给了安娜。
「『给父亲以这种形式来写信还是第一次呢。我……』,这和我的字一模一样啊。连读起来也有点……」
「正是如此。师傅一直都是个稀里糊涂的人,虽然在别人看来是没有优点的借口,但或许是年纪的问题,这样的小手艺做得很巧妙。其他还有三十岁左右,在日常生活中都用不上的技术哦」
「是啊。我就是这么的灵巧哦。呼呼呼。优利欧斯也不能经常依赖我了哦?」
莎罗莓挺起了没有的胸部。
「嘛,就是这样,师傅就是这种过于天真的人。不管怎么样,我们有对旅行有帮助的技术和知识,这么一来司教也不用担心了」
「但是,我想父亲大概会发现的」
「要是那样的话,找师傅的漏洞来骂也不要紧哦。像是,这个矮子!案板!都行」
「为什么会变成全部都是我的错啊!说起来,谁是矮子案板啊!你给我把话收回去!」
「就算骂个子小又寒酸还是断崖绝壁直线滑下的师傅也没关系哦」
「要改口的不是那里!」
真的生气来摆动着双手的莎罗莓被优利欧斯抓住了头而停下了。
「但,但是,我……」
「安娜小姐。添麻烦什么的不用在意。我也给安娜小姐添麻烦了。也诱拐了妳」
「那个请记好了!还有,筹措粮食之类的都不会忘记的!」
「还是希望妳忘掉呢。总之,我们只是隐藏身份旅行而已。安娜小姐轻松同行就好。如果,我们的身份败露被抓的话,就说是被那两个背叛者拐走的就行了。不对,实际上就是拐走的」
「……但是,真的可以吗?我被盯上了哦?优利欧斯先生你们也……」
「对不能一个人旅行,却想要一个人旅行而死在路旁的安娜小姐不能弃之不顾。出于这样的好意也不行吗?」
「优利欧斯先生……」
「就像是安娜小姐把善意硬推给不愿意的人一样,我也想强硬地推给安娜小姐的」
「真是个带刺的说法呢!」
「在带刺之前不觉得有点下流吗?优利欧斯。想要推之类的……」
「是有带刺哦。还有,会想到下流的话,是师傅下流而已」
莎罗莓「不,不对哦!」装得惊慌失措,优利欧斯以笑容对这安娜。
「请考虑一下。安娜小姐。和我们一起走吧」
「优利欧斯先生……。我,那个……」
他从认真苦想优利欧斯的话的安娜身上移开了眼睛,向旁边的莎罗莓使了个眼神。
优利欧斯他们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为关于今后怎样处理安娜商量了很多次。
实际上,优利欧斯并不清楚知道安娜会被盯上的理由。
如果,是和优利欧斯认识的她有关系才盯上的话,优利欧斯就算赌上性命,也会保护安娜的。
那样不讲理的理由她是不会承认的吧,优利欧斯也不会容许的。
既然如此,就算她不要求,自己也会保护安娜的,这样思考着对莎罗莓也没说过的事。
围绕着安娜看出了些动作,也担心中央教会和塞雷斯塔王国。
假如他们是盯上安娜的性命还能够理解,但是要确保身份就不能理解了。
再加上,也很在意在她的衣服破掉的时候看到的痣。类似太阳外形的红痣,优利欧斯认识的人的太过相似了。
所以,自己不得不边保护着安娜,边调查出她被盯上的原因。
优利欧斯把这个决意以视线送向莎罗莓。
「嗯?什么?就算看我看得入迷了……。嘛,那个……很头疼」
「我也为师傅的头还平安无事的感到不知所措呢」
对着脸红的莎罗莓不由得戳了一下,就发出「干什么啊!?」惨叫。
「优利欧斯先生。我决定了」
把脸转向安娜声音的方向,她竖起眉毛,笔直看着优利欧斯。
「我要和优利欧斯先生一起走。然后,要了解我自己的事。我清楚知道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是什么都做不到的」
安娜深深地低下头。
「请多多关照!」
「不,邀请的是我们,诱拐也是我们,别那么严肃啦」
一把说着,优利欧斯啪啪地敲了下旁边的莎罗莓的头。
「别为了掩饰不要意思敲我的头啊!」
「不,是太过敬爱了才摸你的」
「那样的话,也没办法呢」
明明真的是在敲的,但莎罗莓好像很愉快。
「嘛,不管怎么样……。安娜小姐」
「是!」
抬起脸的她已经回到了为优利欧斯工作了而高兴的时候一样,充满希望的笑脸。
「虽然我也想说请多多关照,但以外的事故很恐怖的,那把短剑,能不能收起来?」
「啊!?啊—!?对不起!我,不知不觉就!」
安娜慌张地全力丢出短剑。
掠过优利欧斯耳边的刀刃就这样,插进了在他身后相当远的地方。
「这能关照吗!真的想杀了我啊!」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是用作准备明天的早餐和在睡觉前削果皮的!好像就顺势带到房间里去了!」
「不是那里!啊啊够了!安娜小姐真的是,禁止携带刀具!」
「怎么这样!?不就做不了料理了吗!」
「请妳也担心下我的性命!」
推开非
常难缠的她,优利欧斯在内心的角落里开始感到愧疚了。
我说谎了。
优利欧斯在心中说道。
保护安娜的理由也是,只有优利欧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是知道却没说。
面对不会怀疑的安娜,即使感到了说谎的罪恶感,还会像这样和她说话,有时会发生矛盾,而感觉到了在这几年里都感觉不到的充足感。
为了保护安娜,杀死了曾经的朋友,继续活下去。
起码这回,在今后也要将她保护保护到底。
话虽然没说出,但是,在心里,优利欧斯下定了决心。
「那么再来一次。一起走吧。安娜小姐」
优利欧斯再一次对安娜伸出了手。
「是!拜托你了!优利欧斯先生!」
安娜握住了优利欧斯的手。
优利欧斯确实感觉到了温暖的手掌的感觉。
「啊!对了。也把衣服给带过来了哦。应该是连内衣都全部回收了的,这些就是全部了吧?」
优利欧斯拿出的衣服,就安娜看来,连内衣都摆出来了。
「……~!?」
因此,发出了不成声的惨叫后,安娜从优利欧斯那里夺过自己的衣服准确地勒住优他的脖子。
「咕嘎!咕嘎啊!」
「优利欧斯!?优利欧斯的脸变绿了!?优利欧斯—!?」
莎罗莓的惨叫响彻了夜空。
◆ ◆ ◆
由大理石雕刻而成,率领狮子的圣人的石像。
刻有圣典物语的高大柱子排列着的圣堂的中间,在中央教会的创始人,圣人哈帕克克的石像前,有个跪下祈祷的少女。
她的装束和圣堂很不相称。
身体穿着连环甲与包裹着厚厚的铠甲,重合的手掌也戴着相当厚的护臂。
她腰的两边各挂着一把剑。
照亮了祭坛和墙壁的蜡烛火焰映在了又黑又亮的铠甲上,被左右扎起来的金色秀发从上面顺流而下。
平静地祈祷的少女的脸看起来像是人造一样的整齐,也像是作为这间圣堂的守护者而被制造出来的精致雕像。
从她的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不久之后也许祈祷结束了,少女站起来。
转过头的她眉毛竖起来,以严肃的表情看向脚步声的主人。
来访礼拜堂的是和她同样装备的壮年男人。
和小个子少女完全不能相比,个子很高,体格强壮。
出乎意料的,身体只穿着铠甲,排除了装甲经过了简化。
「有什么事?」
「能等我一下吗。也还没和圣人殿打招呼,站着闲谈有点不好」
「别说得好像朋友一样。真是失敬」
男人被胡子覆盖住的嘴角露出了苦笑,站到了少女的旁边,跪下,向着神和圣人祈祷。
「接下来。到正题了」
站起来的男人催促着少女走出圣堂。
「发生什么了?」
「哈根好像出现了祸龙。派赴到那里的库鲁奇司教被卷进了那个袭击里死了」
「祸龙出现这种事,在这个国家并不罕见」
少女以失望的表情说到。
「确实地方很近,没有投入御使的必要。也不是重要的街道。就暂时让他闹到满足,或让帝国来处理……。一只祸龙就是这样」
「那是没错。我也那么想。祸龙并不是带上了攻城兵器或是对祸龙兵器的整个军队的对手。塞雷斯塔王国的话,用国王直属的天马骑士团的一队就能打倒,这样难以相信的话也有。但是,连想那种事的必要都没有了」
「怎么回事?」
「祸龙被消灭了。被御使……《焰铠王》马尔特呢。被认为是被破坏了的,那只御使」
「《焰铠王》……」
「然后,在街里叫做安娜的少女和《焰铠王》的神使同时间消失了」
「……是吗。你成功了吗。还特地来到这条街里真是遗憾。不过」
一边爱理不理地回答到,少女的脸颊放松了。
她一边作声一边发笑。
「呼呼……。终于找到你了。而且,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话……这一定是上天的旨意。感谢您,我等之父啊」
从脖子上垂下的狮子的圣印被覆盖这护臂的手抓住,她的声音变得激动。
「优利欧斯。你还没有发现自己的错误。你只是被魔女给骗了而已」
说出那个名字的她碰了下腰间的剑。
铁的护臂和剑柄接触,金属清脆的声音响彻了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