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尔·博尔双子山形态复杂的山脊勾勒出无数的山谷。
从远处看,就像是将漏斗从容积60%的地方纵向切开,再将两个黏在一起倒立起来……还不如说是看起来像是靠在一起的女性乳房,但因为山下的原野被树海所覆盖不太显眼,其实地形崎岖起伏。
为了找出到约一千棵同种的树木集聚在一起的“Prince of Thousand”,在如此复杂的地形下难以眺望。纵使远远望去发现了相似的树木,走过去也非常的费劲。
而且移动起来很困难,特地走过去发现推测落了空的时候的徒劳感也非常厉害。
“这个也不是吗……”
龙特正处在这种状态。
因为遗迹就在这里,所以那种树就在这附近。
这恐怕没错,但以直线距离来说充其量数里路的程度,但处在地形如此复杂的山中的话感觉其实际距离要远上好几倍。
就算走到高处,森林中的视野也不好。既有低洼地又有屏风一样的地形。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行走时悠闲的龙特,在从苏菲和帕提的村子里得到了确凿的证据之后,果然不能再一味地松容不迫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被加上了时限。
“在一个区域之内,一年只能得到一个……所以我才来到这种地方。”
“Prince of Thousand”的价格过于高昂。
如同这身褴褛的行头所示,龙特在金钱上没什么余裕。至少无法从正规的渠道弄到手。
龙特得出结论,既然如此自己去筹措就好了。但因为其生态非常麻烦,并不是说找就能找得到的。
不仅如此,那唯一的一颗果实是与巨大的财富相连的重要的财产。
已有的收获地几乎被身为土地所有者的贵族和周边的居民连带周边的森林保护起来。若是不小心靠近那里,被施加私刑这种事并不罕见。
其中,虽说只有状况证据,但存在着不被责难就能得到的可能性……这决不是可以悠悠然错失的机会。
“话虽如此……肚子好饿。虽然在这附近随便吃点能吃的东西,然后睡上一觉也没关系……”
龙特瞥了眼身后。
帕提为了监视也跟了过来,和龙特保持着勉强能被龙特看到身影的距离。
“对方死死地盯着我,而我却在这休息……我自己姑且不提,这么做的话帕提小姐很可怜。”
他叹了口气。
为什么被监视的一方要关心监视的一方呀。放在平常的话会付之苦笑。但龙特对这种久违的“和某人在一起”的感觉讨厌不起来。
“今天的晚饭会是什么呢?”
“听说波吉又主动请缨了。发生了那种事,大家竟然会允许。”
“因为那次他生病了。现在已经治好了,也没什么允不允许的吧。”
龙特和帕提一边聊天一边回村。村子里飘荡着一股香味。
帕提的肚子咕咕作响。
“……”
“有话想说就说吧。”
“没啥,医生不会对健康的反应发笑或是吃惊的哟。”
“那你为什么笑嘻嘻的!”
“我只是因为这诱人的味道而感到高兴而已!我说的是真的!”
他在撒谎。
因为他觉得对几秒钟之前还在咒骂的兽人做的料理直率地有了反应的帕提很有趣。
姑且不说作为医生的知识和技术,龙特精神上还未老成到能板着脸将那不当回事。
“我说啊,我对你这种嬉皮笑脸的态度……”
咕……
帕提揪着龙特的胸口盯着他,与此同时腹部再次作响。
“……”
帕提慢慢地从龙特走开。发出两次声响的话也就无法蒙混过去了。还不如说在嬉戏中不断作响的话,再怎么激烈地辩解都只是显得滑稽而已。
“要、要过去咯。”
“过去吧。”
龙特跟在帕提身后。
与前些日子同样的仓库里,兽人波吉正搅拌着大锅。
“哦,帕提大姐!还有前几天的男孩!”
兴致高昂的波吉见到两人爽朗地举起了手。
“不会又弄成奇怪的味道吧。”
“没、,没问题!只要鼻子正常,兽人是不会做出难吃的东西!”
兽人族以其在众多亚人种中特别优异的嗅觉味觉闻名。
仔细一看,虽然滑稽,但其与丑怪的外表不相符的对“味”的执着在人族间也很有名,其名字也被用来揶揄因美食而痴肥的有钱人。
“那么简单就治愈了吗?
“嗯,那真的只是堵塞了而已。或许暂时会有些刺痛,但只要把兽人珍珠弄出来了,过上半天就会恢复原状了哦。或许会因为呼吸困难而导致体力下降,但我也已经给出了兽人用的药剂”
“在里库拉玖,你是怎么学会对兽人的治疗的?”
“还是有上一次战争中被捕的奴隶阶级,还在山里隐居的残留下来的败兵……于里库拉玖生活。师傅很擅长于找出那样的人。”
龙特下意识地隔着衣服握住首饰。
“在里库拉玖,大部分的兽人即便生病了,也只能忍耐过去。就算是患上无法靠忍耐痊愈的病……这种事真是太愚蠢了,战争是有钱人之间的争吵,然而战争结束后,虽说是奴隶,但还是一起生活着的人。仅仅因为战争的时候曾经是敌人,就不去研究适用于他们的医术。”
龙特低下头,不加修剪的头发盖住他的眼睛。
那一刻,帕提感觉到从龙特身上散发出类似于杀气的气息,因而感到恐惧。
那类似于苏菲所散发出来的,平静却又激烈的意志的爆发。
(果然……这孩子……有些可疑……)
“呃,那不是很平常嘛?”
波吉对此不太在意。他一边搅拌着锅,一边嘟哝道。
“?”
“大家为了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国与国之间如何如何,战争又是谁和谁的争吵什么的,我觉得大家并没有想得那么远。如果劳力相同的话,大家都会去救伙伴而不是外人,仅此而已不是吗……在这个世上,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有办法得救,有人来帮忙……我觉得这种想法更不可信。”
“那是因为……”
“当然,我很感谢你给予了我治疗。但是呀,那种现象并不是因为有人使坏,也不是因为愚昧……既然大家都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那不就是运气呀天命呀什么的吗?”
波吉从锅里满满地舀了一勺,装进碗里。
他一边将碗递给龙特,一边用那张猪脸微微一笑。
“所以说……那啥。总在高处看事情可是会疲惫的哦。人类不了解兽人,不是因为大家不好。你懂,肯定是因为你很厉害呀。”
“没那回事……”
龙特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措辞与自己不相符,羞愧地满脸通红。
姑且不说师傅,就算是现学现卖,那至少也不是龙特这种半吊子能够说的大话。
帕提十分小心地观察龙特那激烈的气息的变化。
“帕提姐。”
“……”
“帕提姐,你不吃吗?”
“嗯,啊,什么?呃,我要,我要。”
见波吉想把碗收走,她慌忙把碗拿回来。
期间龙特欣慰地听着帕提肚子发出的第三次抗议。
不愧是自动请缨做饭,身体状况万全的波吉做出来的火锅非常美味。
尤其是香味的执着明显地表现了出来。龙特直率地感到,这是他至今为止品尝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嗯?”
帕提那精灵系特有的长耳朵微微一动。
“有什么事吗……”
“你、你不要监视我!”
或许是自己细微的反应立马被龙特所察觉到而感到害羞,帕提对龙特发起火来。
虽然在发火,但帕提还是左右移动视线,寻找感知到的异变的源头。
“有奇怪的气息。”
“奇怪?”
“这条村子里面,竟然有人在吃饭时间隐藏起自己的气息。很可疑。”
具有猎人气质的帕提对于想要逃跑、想要躲藏起来的人特别敏感。
和自然之中相同,只是待在那里的话,谁也不会在意的生物如果企图奇袭和逃走的话,会因为紧张而引起违和感。
那种违和感,在变成能够查找到地方和目的的明确的信息之前,就唤起了帕提的注意。
帕提已经达到野生动物等级的直觉对那个人的存在有了反应。
“……那里!”
帕提转过身,顺势扔出了木头削制的勺子。
勺子穿过石砌的围墙和树木间的间隙,准确无误地痛击了前方的人。
响起了“咚”地一声。
“喵!”
那是少女的声音。
帕提默不作声地把碗推给龙特,跑去查明猎物……不,是可疑人物的真面目。
龙特将两人的碗托在两手之上,跟着帕提
过去,只见被帕提所抓的是一个曾经见过的猫兽人的少女。
“喵……好疼,好疼呀。”
“你在干嘛,阿尼艾斯?”
“放、放开我,我不会逃的!”
叼着勺子的龙特站着发愣。见到龙特,兽人少女“唰”地竖起毛发。
将她按倒在地的帕提感到这下反应,凝视了龙特一会儿,然后看似有意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帕提轻轻地将兽人少女放开。
兽人少女立马将帕提当做盾牌,躲开龙特的视线。
“咦?”
龙特一下子愣住了。
“这孩子似乎害怕你。”
“什么?”
龙特不明白自己被害怕的理由。
龙特不记得自己曾加害过她。说起来人族在战斗能力上比猫兽人要弱上好几等。
被他人蔑视为小孩的自己,为什么会被人恐惧。
但帕提知道……
正因为龙特那样,所以才可怕。
真正可怕的,并不是其强大为人所知的“猛兽”,而是无法理解的“怪物”。
龙特这个人物,至少对于帕提和阿尼艾斯来说是无法理解的存在。
“我没想到她会害怕我……虽然曾经因为给予了疼痛的治疗而让小孩子感到害怕。”
龙特将两手上的碗放到石墙上,挠了挠头。
“不是那么一回事。”
帕提摇了摇头。
他本人肯定没有理解。就算跟他说明,他大概会说那只是一场误会吧。
潜藏在那温和的眼神下,来历不明的冲动。
甚至让既参加过从前那场战争,也与这片树海的严酷的自然环境战斗过来的帕提感到不祥。
这与十五岁的孩子不相符,不,正因为十五岁的孩子将其隐藏在温柔背后,才让人感到可怕。
所以帕提无法解除警戒。
——这个少年,压抑着冲动生活着。
如果是普通的大人,约束着自己的是失败的记忆,达观和恐怖。这种东西,即便不愿意也积累,岁月流逝,要将那种利刃隐藏起来也并非难事。
但少年还年轻。
如果生来就是温厚的人那也就算了,无法处理强烈的感情的人类自小就约束着自己,那就需要巨大的束缚。
那便是“目的”。
只要有着可控制强烈的感情的“目的”,人就能伪装成一切东西。
因此,这个少年在那张面具的深处饲养着另外的强烈的“目的”——换句话说,他在饲养着“背叛”。
帕提无法摒弃这层疑念。
“那、那个……”
从再次加强了警戒心的帕提的身后,兽人少女——阿尼艾斯怯生生地,一点一点地鼓起勇气露出脸来。
“那个……我们家米托拉得救了……所以想向你道谢……”
“米托拉……小姐,就是之前那位?”
“嗯、嗯。”
虽然对龙特的一举一动都感到害怕,但阿尼艾斯总算是把来意说了出来。
无法理解她胆怯举动的龙特挠着脑袋。因为连对方到底对自己有什么误会这一点也无法理解,于是乎他放弃了抚慰阿尼艾斯,姑且点了点头。
“缝针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天了……糟了!”
龙特停下手,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此感到害怕的阿尼艾斯又哆嗦了下尾巴。
“什么‘糟了’?”
帕提也对莫名的距离感感到尴尬,于是出口调停道。
“兽人的恢复速度是人类的三倍……已经是时候拆线了!”
龙特神色慌张地靠近阿尼艾斯。
“不好意思,请带我到米托拉小姐那里。”
“喵!?”
龙特抓住被吓得动弹不了的阿尼艾斯的肩膀让她转身,然后推她的后背。
“喂,不要硬来!”
虽然被帕提警告,但龙特没有停下。
他催促着阿尼艾斯赶往患者身边。
阿尼艾斯将龙特带到家里。家里有一名年老的男性猫兽人,还有躺在床上的少女。
“阿尼艾斯。你把他带来了呀……”
“呃、嗯。”
坐起身来的少女——米托拉微笑道。阿尼艾斯略微尴尬地点了点头。
龙特就像从阿尼艾斯身旁滑过一样,走近米托拉。
米托拉正想开口,但先出声的是龙特。
“对不起,能让我看看你伤口吗?”
“那、那个,上次真是谢谢……”
“不赶紧拆线的话,会留下疤痕!”
“咦……”
龙特未经同意就靠近米托拉,想伸手去解开缠在身上的绷带。年老的兽人和帕提同时抓住他的披风往后拉。
“干什么呢你这小鬼!”
“住手,你这个蠢货!”
“咕呃。”
龙特整个人翻到在地,脑袋撞到地面。
“帕提和爸爸,请不要动粗!那可是我的恩人呀。”
“只不过,米托拉!”
“动粗的是这家伙呀。现在是担心别人的时候吗!”
即便是冷静地看,也显然是龙特操之过急了。但米托拉却对父亲和帕提发火。
“怎么看都不是……阿尼艾斯,带父亲出去。”
“喵?”
米托拉指着出入口,对闲着无聊站着的阿尼艾斯指示道。
脸稍稍红起来。
“我要脱衣服。”
“!?”
果然,最先反应的是年老的父亲。
“喂、喂,米托拉!”
“因为她是医生哦。”
“虽说是医生,年轻的姑娘也不可以随随便便就……”
猫兽人满脸通红挥起拳头。尾巴也硬邦邦地竖起来,处于临战状态。
然而女儿也很倔。
“爸爸不论什么事都马上和色色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变态!别看这边!”
“啊!?”
老父亲对女儿的拒绝目瞪口呆,垂头丧气。
“呃……怎、怎么能那么说呢……”
“爸爸最下流了!这孩子都说了,他是担心我的伤口,要给我治疗……请你不要想歪了!”
“呒咕咕……”
父亲完败。
和女儿对峙了一会,最终耷拉下耳朵而尾巴投降了。
被阿尼艾斯抓住领口退场。
接着,米托拉一边脱衣服一边对少年道歉。
“对不起,父亲他那么……”
“没事。如果家里有年轻的女儿的话,哪里的父亲都那样。”
龙特脱下披风,一边拍打灰尘一边叠好,放到脚边。
为了穿着方便,少女的上衣其中一条袖子被撕去。米托拉将上衣脱去后,裹着上半身的只有缠着的绷带。
龙特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
由于强力的恢复能力,兽人常常在医生诊断之前就自行治愈又或者是死去。龙特治疗兽人的经验不多。
他们恢复力比人类快三倍这种说法,当然不过是粗略感觉的说法。就算同样是兽人种,根据狼、狐狸、牛等原型,各自的速度和性质也略有不同。
米托拉的伤势现在处在何种状态,以龙特不多的经验还没能对此做出正确的估计。
“疼……”
“啊、对、对不起。”
就在龙特慎重地把血液凝固后,变得像树皮一样的绷带剥开,看到伤口……之前,米托拉的半边胸蹦了出来。
“……”
“……”
令人尴尬的沉默。龙特也难以评论,在事态发展上,米托拉也不好抱怨。
“米托拉,那个尖儿用手挡着就好了不是吗?”
“喵!?”
“哇!?”
帕提在背后说。两人吓得跳了起来。
稍稍忘记了她的存在。
“那、那就……”
“呃、嗯……”
米托拉羞涩地按照帕提所说的去做。
她这样半羞不羞的样子比起完全没反应,更让人明显地意识到“这是女人的身体”,让龙特不好下手,但话虽如此,龙特也开不了口让她把手拿开。
他极力地将意识集中在伤口之上。
肉体的损伤、皮肤和肌肉和脂肪和韧带和血液,像这样维持着医学的观点的话,就不会老是被女体所迷惑。
虽然老年的师傅曾经这么说过,但青春洋溢十来岁的少年能否达到和上了年纪到达超然领悟境界的老练医师相同的境界呢,龙特认为这完全是另一码事。
“那么……咦,真的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龙特揭下绷带的最后一两层。只见龙特之前缝合的伤口已经大体上愈合了。
明明只是几天之前的事而已,其恢复能力却让人感到现在拆线或许已经晚了。
“那我要拆线了……在那之前。”
龙特从收在衣服里的治疗套包里取出一根长针。
米托拉浑身僵硬,但那只有一瞬间。龙特突然把针插入她肩膀。
那是在众多的治疗技术中,龙特最为擅长的麻醉针。米托拉露出了对针的刺入感以及并没有出现随之而来的疼痛感到吃惊的表情。
“觉得痛的话请告诉我。虽然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
龙特就这样噗嗤,噗嗤地把线切开,拔去,再小心地拭去少量渗出的血。
不一会儿,线和插入的针已经从米托拉的胸部和手腕上除去了。
“那么,我想就这样让它自行愈合的话大概不会留下疤痕……但还差那么一点。”
龙特背对着上身赤裸的米托拉,从身上挑出六个布包。
“有碗吗?”
“呃……推放在那边的架子上。”
龙特想要确认米托拉所指的方向,不论怎样赤裸的胸部都会映入眼中,让他僵直。
或许是负伤的那只手腕还有些许疼痛,挡着胸部和指示都只用没事的那只手。比方说用手指示的话,胸部就会被放置不管。
“喂!”
帕提挥下铁锤,发出“咚”的一声。
“好痛好痛……”
龙特对她有些感谢。因为如果帕提不在,自己会暴露出更加莫名其妙的丑态。
……从堆叠在一起的碗里取出一个从水缸舀了一碗水,再往另一个碗里注意着分量,洒下了粉末,倒入水后搅拌。
“你在干嘛?”
帕提义务性地提问。龙特手也不停地回答道。
“这是药。beast elixir(兽药)……兽人用的急速创伤治疗药。”
“elixir……你有那种药物的话。”
“我没有哦。这几天在这附近寻找材料……总算找齐了。”
“……”
“药剂系用的是比较简单的材料……因为没想到会给兽人进行治疗,所以来这里地时候没有准备好。”
最后,他将铁筒中的粉末加进去。碗里面开始发光。
“来,请喝下这个。药剂是饮料。虽然是创伤药。”
“嗯……喵。”
龙特将放光的有色水递给她。
直截了当地说,喝下这个需要勇气,但米托拉还是老老实实地喝下了。
过了一会,伤口开始放出光芒。
“什、什么……”
“成功……了。因为弄错了调和、种族的话是不会出现这种现象的……可以安心了。”
龙特用袖子擦去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的汗水。
“这种东西……简直就像,魔法……”
“因为再现出药剂的效果的,是现代的治疗魔法。只不过……似乎连人类用的药剂都没有完全再现。”
“皮肤上的痕迹好、好像开始消失了。”
“再过一会儿光就会消失。之后就算活动也绝对不会疼痛。”
龙特一边利索地重新披上披风,一边说,然后转过身去。
伤口消失了,少女的身体就不是治疗的对象,而只是一对漂亮的胸部。
“帕、帕提小姐,我们走吧。饭、饭才吃到一半呢。”
“喂、喂,为什么那么急。”
龙特像是逃跑似的走出去。门外面站着阿尼艾斯和在闹情绪的老父亲。
“谢谢你……”
然后不知为何阿尼艾斯抱住了他。
“啊!?那个,呃。”
“很厉害呢!很厉害哟!”
龙特被稍稍年长的少女紧紧抱住,变得慌张起来。
和师傅旅行的时候,虽然有写患者和家属会过度地感谢,但在那种情形下,师傅会冷静地说:“治疗的谢礼方面,有那份心意就可以。就算恢复精神,吃饭问题也让人发愁……那样的话医生就得再费一番功夫了。”……呃,说起来这并不是被给予钱财的场景,所以不能成为参考。
在被人以全身表示感谢的情况下,该怎么办才好呢。
龙特全身紧绷,脑子快速思考着。
话说,明明刚才还在惧怕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嗯……能做出那种药的话,就不是在打米托拉身体的注意吧。“
正闹别扭的老父亲嘟哝了一句。
“也就是说你们两个在偷看?这不就正如米托拉所说嘛,好色老爹。“
帕提感到惊讶。
帕提用这种语气是因为她比这位大叔还要年长吗……龙特冷静地思考但中途就放弃了。换上新衣服的米托拉从身后搂住龙特……不,她使劲拉拽,想把龙特从阿尼艾斯身边扯开。
“人家感到很辛苦呀!把手放开阿尼艾斯!“
“我没使那么大地劲哦。“
“大家不是总是说吗,人类的身体很纤弱。“
“那、那个,你们喜悦我已经知道了,所以请你们两个都放手……“
对龙特来说,比起帕提的恐吓这种情况要难应对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