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日。
客厅的电视机成了阿葵儿的教科书,她从星期六的大清早开始就目不转睛地看卡通。
「好好喔!如果空弥也是魔法师就好了。」
虽然空弥已经会使用魔法,但是他还没有在阿葵儿面前使用过。
再说他现在会的魔法只有跟摔炮相差无几的破坏力,实在没什么奸得意的。
「阿葵儿,别一直看卡通,改看新闻好不好?」
「上啊~~干掉他~~!」
小魔女类型的卡通刚好播毕,现在播放的是给小男生看的,用卡片召唤出魔物来战斗的卡通。
比起含情脉脉地谈情说爱的小魔女,魔物们的战斗反而投阿葵儿所好,她正在替屏幕里打得火热的飞龙和巨人声援。
「两边都加油!」
「打架不太好哦!魔物之间还是可以和平相处的吧。」
看起来阿葵儿还是保有魔物「喜好战斗」的本能。
空弥准备好早餐来到客厅叫阿葵儿吃饭,但是直盯着卡通看的阿葵儿,看来是不会到厨房的。
(——应该要好好说她几句吧?)
在心里跟自己做过确认以后,空弥伸手拿起电视遥控器。
「轮到我的回合了!抽牌!」
阿葵儿模仿着卡通主角的台词,从便利商店买来的早餐正在厨房里冒着热气。
「阿葵儿,汤要冷掉啰,你还不来厨房吃早餐吗?」
「等一下啦!」
阿葵儿盯着电视屏幕,头也不回地回答空弥。
「这种态度不好哦。」
空弥认为即使恩度会下降,太纵容阿葵儿也不好,因此空弥按下了电源钮,正当飞龙要吐出必杀火焰的那一瞬间,电视机的画面无情地消失了。
「啊、啊啊啊~~空弥~~不好了!全部都死掉了!」
「真的死了呢,一定是因为阿葵儿不来厨房吃早餐的关系。」
空弥瞄了一眼胸前的恩度计,恩度并没有下降。
「不要~~我还要看,还要看!」
阿葵儿似乎察觉到空弥有能力让电视机再度出现影像,空弥手中握着遥控器,叹了一口气说:
「不行,先到厨房吃过早餐才可以看。」
「空弥代替我吃就好啦!」
这种时候一般都会用「最好是啦!」来吐嘈回去,不过对阿葵儿而言却是可行的,因为
阿葵儿可以在空弥吃完饭之后,再从吃饱的空弥身上吸取生命能量。
(——像这种状况,应该是不吃完饭就不可以看电视才对。)
空弥铁了心,清了清嗓子之后再次开口。
「如果阿葵儿过来我这里的话,我就帮你开电视。」
「知道了~~!」
没想到阿葵儿竟然如此爽快地答应了,空弥不禁松了口气……突然间,从阿葵儿的身体伸出弯曲的触手,她的下半身变成胶状从睡衣里爬了出来,连上半身也开始变形。
转眼之间,阿葵儿分裂成两半,变成两个小女孩,其中一人将睡衣当成大衣披着,另一人则是穿着快要滑下去的大号睡裤。
「阿葵儿待在这边,你过去那边。」
「你才要过去!阿葵儿要待在这边!」
看到两个幼儿园体型的阿葵儿互相瞪着对方,空弥急忙拉上客厅的窗帘,这种场面若是被人看见……特别是被经常突然现身的千寻目击到的话,这次真的没办法再蒙混过去了。
「不行!你去吃饭啦~~!」
「阿葵儿要学习战斗啦~~!」
「这让阿葵儿来就行了啦~~!」
两个小号阿葵儿互不相让。
「好了啦!两个人都别再吵了!」
再吵下去可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于是空弥只好选择妥协,打开电视机给她们看。
同时,因争执不下而伸出触手缠在一起的两个阿葵儿,眼光都被再度出现的电视画面吸引过去,她们屏气凝神地注视着魔物们的战斗,不知不觉间,两人又融合在一起了。
(——真是的,结果自己吃两人份反而比较省事。)
空弥带着怨言走回厨房,用变冷的汤配着面包硬塞进胃里。
等到空弥走回客厅,阿葵儿马上过去紧抱住他并且大喊:「我要享用空弥了~~!」接着就开始吸取他的生气。
晨间的卡通时段结束后,接下来尽是播些让阿葵儿感到无聊的节目,空弥打算让她看新闻,可是阿葵儿对竞技类的节目比较有兴趣。
「刚刚那个!空弥,看刚刚那个啦!」
「我已经说过五遍了,这又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阿葵儿一直死缠着空弥说她想要看刚刚的卡通,虽然可以到录像带出租店借回来给她看,但是光看卡通是学不到东西的。
于是空弥随性地转换频道,正好情报性综艺节目「殿下的旅游道」刚开始播放。
「喔!这个的话应该不错。不但会到许多地方出外景,每周也有介绍梦幻乐园的单元。」
「殿下的旅游道」在空弥班上的收视率可是有犯%以上,如果漏看的话,星期一到学校会没有办法加入同学之间的话题。
「听着,阿葵儿,世上的一切都包含在这里头,你就看这个节目,然后学习如何当个现在人吧!」
「嗯……这个好无聊~~没有战斗真无趣~~」
「那只是卡通的剧情,不是现实啦!你应该要试着融入一般人的生活才对。虽然有人说日本的治安变坏了,可是在外头被人攻击的这种事是少之又少:再说要是真的发生事情,不但会变成大新闻,警察也会赶来关心的,像那种怪兽大战只有在卡通里才看得到啦!」
阿葵儿还是不服气,不断发出「哼~~哼~~」的声音向空弥抗议。
「阿葵儿你快看这个!世界是这么地美丽哦!」
空弥扳住阿葵儿的头,强行让她转向电视,阿葵儿的表情瞬间开朗了起来。
这一集的特集是「今年的花期迟了吗?樱花盛开的景点介绍」,内容是以东京市为中心,介绍关东地区的赏花景点,即使阿葵儿在这个世界接触过的事物并不多,但是粉红色花瓣盛开的景色还是让她感受到莫名地美丽。
「哇哈~~~」
「这就叫做美丽,也可以说是漂亮。」
「哦~~空弥真是见多识广耶!」
阿葵儿充满敬佩的语气让空弥全身无力。
「这不叫见多识广,这是常识。」
「原来是常识,常识好棒啊!」
有好一会儿的时间,两人观赏着各地的樱花景点以及名产摊贩等介绍。
「这个!空弥,这个要到哪里才看得到?」
等到开始进行介绍书本和C D的畅销排行榜时,阿葵儿猛然站起身盯着空弥不放。
「……你该不会……是想叫我带你去吧?」
「空弥还真是一眼就看穿阿葵儿了耶!」
「耶什么啊……等等、这可不成!东京看起来很近,其实很远耶!」
去东京除了最少要转乘三次电车之外,说到东京终点站,那简直就是人潮的发源地,带阿葵儿去那里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阿葵儿看出空弥毫无意愿带她出游,于是她又开始让下半身分离了。
「喂!不准分裂!」
「啊唔~~两个人一起拜托的话,空弥就肯带人家去了吧?」
「不行!禁止分裂!假、假如你又分裂的话……我可能就得跟阿葵儿分开了。」
「为、为什么?」
正要跟上半身分离的下半身突然停止了动作。
「因为普通人类是不会分裂的,阿葵儿之前不是说过想要变成人类吗?如果你不遵守约定的话,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啰!」
空弥的话才刚说完,阿葵儿马上就变得泪眼汪汪。
「不、不要!不敢了!人家不敢了~~」
转眼间阿葵儿又回复了原状,然后用力摇头恳求着,对她而言,没有任何事比跟空弥分离还要痛苦难受。
(——虽然我不太想用这招,但是这样恐吓还真有效。)
空弥自己也觉得如果换成是自己处在这种没有其它人可以依靠的状态,又听到别人这么说的话,想必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尽管空弥并不想用小人招数,然而当阿葵儿怎么样都说不听的时候,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没、没问题的啦,阿葵儿!只要身体不要分离就没事了!」
「是!人家不会再分离了!所以去看那个嘛!去看刚刚那个粉红色的花花!」
虽然约定好不准用分裂身体的方式来撒娇,不过阿葵儿还是坚持要去赏花。
「好啦好啦,那么我们就去河边散步吧,虽然没有像电视上看到的樱花树林那么壮观,不过你就忍耐点吧!」
「哇哈~~~空弥人好好哦!」
阿葵儿立刻堆起满脸笑容并且冲向门口,但是她身上仍穿着睡衣。
「要出门的话,得先准备一下。」
空弥拦住跑去大门的阿葵儿,然后把穿着睡衣的她带去二楼换衣服。
恩度计的刻度显示在三十六度五分,恩度在顺利提升当中。
阿葵儿自己穿上了昨天刚买的西红柿图案上衣以及牛仔裤,但是由于裤管没有改短,只好把过长的部分往上反折。
「嗯……算啦,就这样穿吧。」
「空弥,别在意。」
出了门口之后,两入朝着和千寻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找千寻一起去吗?」
「不,今天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去。」
空弥不好意思每天麻烦千寻,要是只因为少了千寻陪同就连散步都做不到的话,自己还配当阿葵儿的监护人吗?
(——也就是说……今天只有我们两人独处啰?)
这已经可以算是约会了吧?空弥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字眼。
(——不、不对。嗯……有了!或许有人会说这是约会,其实这只是散步,而且是带狗散步的加强版。)
阿葵儿伸手握住了脑中正在思考这些事的空弥的手。
「出发——!」
她的大音量让空弥不禁回头往后瞧,心想千寻会不会听见并且追上来,幸好他的担心只是多余的。
「阿葵儿,讲话不用这么大声没关系啦。」
「是!」
阿葵儿很有精神地笑着回答空弥。
认命的空弥也只好露出有些疲惫的苦笑。
「散步真是好开心喔。」
「我们出来还不到一分钟耶!」
「要是散很多步的话,就会更开心了吗?」
「会的话就好啰……话说回来,如果连散步都不能平安度过的话,就更不可能去学校了。
加油吧!」
「加油空弥!散步加油!」
一面感受春天和煦的微风,两人在住宅区的人行道上并肩漫步。
河岸上有足够打棒球和踢足球用的空地,并铺设有樱花步道,每到周六、日便会举行少年棒球赛。
此外也有人来河边钓鱼,还有不少人来放特技风筝,这里是天海市民的休闲场所。
「空弥!你看!你看这个!」
走进樱花步道、抬头仰望樱花树的阿葵儿呼喊着空弥。
「这个好大哦!」
「那是当然的,电视上看到的树当然比不上真正的樱花树大棵啊。」
「那是什么~~?」
「河川啊,这条河叫天海河,夏天时会在这里放烟火。另外,河的另一边就是间手羽市,今天在电视上看到的东京,就在那边的更过去一点哦。」
「空弥什么都知道耶!人家好尊敬你哦!」
阿葵儿遥望着对岸的风景,当她看见桥上有电车经过时,兴奋地笑喊:「喔喔;有好厉害的东西出现了!」
「现在这个是电车,在车站坐上那个的话,就可以到远方去啰。」
「远方是哪里呀?」
「嗯~~远方就是很远的地方啊。」
听到空弥这句话,阿葵儿的脸色突然开始发青,连皮肤也开始变成货真价实的水蓝色。
「喂、喂!你怎么了?」
「空弥……要去远方了吗?要坐电车离开了吗?不带阿葵儿一起走吗?」
阿葵儿突然紧抱住空弥并且凝视着他,从外表根本想象不出眼前这位瘦弱的少女抱住空弥的力道有多惊人,她的力量就跟可以轻易使出熊抱绝招(注6 熊抱(Bear Hug):职业摔角的招式之一,在两人面对面的状态之下,以双手环抱并用力压迫攻击对手腰背部的豪迈招式,通常为高大又有怪力的摔角手的专利。)的职业摔角手一样。
「好、好痛啊!阿葵儿!会断掉啦!我的肋骨……脊椎也快断了啦!」
「啊呜~~」
眼看阿葵儿即将大哭,她似乎没有余力去注意正处于痛苦当中的空弥。
「我、我不会离开的啦!我不会去远方,所以你放心吧!」
「真的吗?」
阿葵儿终于放松力量,空弥也得以呼吸。
「真的啦,要定我也会带着阿葵儿一起走,这样可以了吧?」
「是!」
阿葵儿再一次抱住空弥,不过这次是和她外表相称的力道。
(——这家伙要是感到不安的话,就会发挥潜在的力量吗?)
抱着空弥的阿葵儿破涕为笑。
「喂!阿葵儿!刚刚你如果用力过猛的话,我就死定了耶!」
「咦?怎么会……」
「记好啰!抱人的时候不能太用力,不然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可是会受重伤的!」
「啊呜……抱抱的话空弥会死掉……不可以死掉~~!」
阿葵儿的音量出乎意料地大声,使得在樱花步道上慢跑的老夫妇,以及正在带狗散步的主妇都停下脚步一探究竟。
「我、我不会死的啦,只是抱抱而已死不了人的,别担心。」
「喔~~不愧是空弥,好强壮喔!」
「不过我还是有可能会没命,所以抱抱的时候要温柔一点,阿葵儿是个乖孩子,应该做得到吧?」
「我会检讨改进!」
阿葵儿恭恭敬敬地举手敬礼,空弥见状便大大地叹了口气。
「看来往后得好好地过滤一下你看的电视节目才行了。」
「啊呜~~?」
她大概不明白空弥在烦恼些什么吧,阿葵儿张大双眼,歪着头不知所以然。
走下堤防,可以看到足球场和棒球场的内野并列着,堤防的斜坡上铺满草皮,两人坐在草地上一边看着棒球比赛,一边数着飘在天上的白云。
只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的电车一经过,阿葵儿都会有所反应。
春天的微风着实让人感到舒畅,芬芳的花香充满空弥的鼻腔,「太阳公公好暖和~~~暖到心中破大洞~~~」阿葵儿在空弥身旁哼起自创的歌,但是歌词后半不知为何突然转为不幸的内容。
铿!!随着打击出去而发出的响亮金属声,击出的球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大幅度的曲线,这颗球正好朝向坐在地上的阿葵儿与空弥两人飞了过来。
「危险……!」
空弥一面出声警告,一面移动身体准备保护阿葵儿……在这之前,棒球便在空中改变了轨道,原来是阿葵儿在一瞬间将手变化为长长的触手把棒球打落,她的动作之快,让打棒球的少年们只看到全垒打球突然在空中失去力道,并被风吹飞到相反的方向去了。
「阿葵儿,刚、刚刚你做了什么?」
「挡住敌人的攻击保护空弥啊!阿葵儿很了不起吧?」
「才不会,你竟然让手变成触手……」
阿葵儿的右手变得有如水蓝色半透明的乌贼脚一般,当她注意到空弥的视线时,便立刻变回了人类的手……然而应该变回右手的那只手竟然变成左手了。
「变成两只左手了啦!」
「人家搞错了~~!」
「阿葵儿……算我求你,不要在别人面前使出超乎常人的能力好吗?不然的话……」
这时跑来捡方才那颗全垒打球的棒球少年一直盯着空弥两人看。
「加油——!」
阿葵儿挥动原本该是右手的「左手」,那名少年虽然感觉有些许不对劲,不过还是捡起球跑走了。
「……无论如何,下次不准再这样了。」
「为什么?人家明明保护了空弥耶~~?」
阿葵儿对空弥投以抗议的眼神。
「不用了啦,反而应该是由我来保护你才对。该怎么说呢……我深深地了解到为什么非得保护你不可的理由了。」
虽然是这样说,空弥的武器也只有摔炮程度的魔法,论力气也比不上阿葵儿。
「可、可是!阿葵儿做得到的就只有保护空弥而已呀!」
空弥一时想不出可以说服毫不退让的阿葵儿的理由。
(——这种时候,一直跟她说不行不行的,好像也不太对。)
「阿葵儿只是……不想要空弥死掉嘛~~」
阿葵儿显得十分丧气,于是空弥温柔地抱住她的头,然后安慰她:
「真是的,不要老是说到我死不死的这些话。好吧,我懂了,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让你保护吧。」
「什么嘛,吓死我了,阿葵儿还以为自己变成没人要的小孩了呢!」
「不过你要记住,以后不能在一般人面前使出像刚才那样的力量哦,否则我会遇上很多危险……的样子,龙之介是这么说的。」
「是真的吗?」
「应该没错,所以你要帮忙哦。」
「我会检讨改进!」
坐在地上的阿葵儿向空弥用力敬礼,但是此举反而扩大了空弥的不安感。
「差不多该回家了吧?樱花也看过了,再说云是数也数不完的。」
「是!阿葵儿也看腻了,接着去坐电车吧!空弥。」
(——我好像教了不该教的事了。)
一直看着电车来来去去,阿葵儿也开始期待能出远门,每当电车通过,阿葵儿便问说:「它要去哪里呢?」而空弥也随口回答:「那是到东京的。」或是
「那班是直达游乐园的吧。」
阿葵儿指着电车通过的铁桥给后悔不已的空弥看。
「电车!去坐电车!空弥!」
她把空弥拉到步道上,朝着可望见铁桥的河川上游走去。
「就算你想去,可是不先决定目的地就没有意义啦。」
「目的地?」
阿葵儿停下脚步,回头望着空弥。
「没错,还是说阿葵儿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你应该不知道东京和游乐园是什么样的地方吧?」
「嗯~~这么一说,人家不晓得耶。」
「所以还是先回家,再多学点东西吧!也许用功过后,阿葵儿就会知道想去哪里了。」
「是!阿葵儿最喜欢用功了!」
本想直奔河川上游的阿葵儿,转身跑回到空弥身边,看到阿葵儿这次很听话,让空弥不自觉地摸了摸她的头。
不过他一注意到自己的举动,又立刻把手收了回来。
(——我、我才不是觉得她可爱!我是在奖赏她!)
「摸头!再摸摸头!」
「到、到此为止了,如果阿葵儿继续努力用功,那我就再摸摸你的头。」
「喔喔!就这么说定了!阿葵儿会加油!回家用功吧!」
兴奋地跳上跳下的阿葵儿牵起空弥的手,然后迈开步伐返家。
此时空弥不经意地想起一件事,之后阿葵儿就要开始读书了……而说到读书,当然就是要去学校上课。
「……对了,阿葵儿虽然有名字,可是还没有姓。」
「姓?」
看见空弥困惑地皱起眉头,阿葵儿也停下脚步学他皱眉。
突然问,不知何时出现的黑猫从两人脚下钻过。
「龙、龙之介……?」
空弥叫住黑猫,于是龙之介停了下来。
「啊!猫猫~~~」
龙之介伸了个懒腰,在确认周围没有其它人之后才开口说话:
「名字你已经取了,你就负起责任连姓氏也一起取吧!」
阿葵儿蹲下身子向龙之介招手,不过龙之介仍然扳着脸孔不为所动,这时有一片樱花花瓣轻轻飘落到它的额头上。
「啊哈!猫猫好可爱!粉红色的!」
「阿葵儿喜欢樱花吗?」
阿葵儿听到空弥的询问后点点头,也许是因为河边辽阔的景色和美丽樱花的缘故,空弥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樱川……听起来还满可爱的。」
「啊唔?樱川?」
「有了!阿葵儿就姓樱川,以后你就叫樱川阿葵儿,好不好?」
「好!人家喜欢!」
阿葵儿站起来,向空弥展露笑容,「那就这样决定了!」头上仍留着那片花瓣的龙之介在说完之后,动作敏捷地钻入草堆里。
「啊——!猫猫逃掉了!」
「说是逃掉,不如说是回家了吧!……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家啰!」
「回家之后用功!然后阿葵儿就可以变成人类了!」
「说的也是,人类……啊……」
「空弥想当什么?」
「我吗,当个普通人就好了。」
其实他本来想说「除了魔法师以外的职业」,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经学到魔法,所以无法坦率地说出口。
「那一起加油哦~~!」
虽然空弥不知道魔物能否变成人类,但是看见如此积极的阿葵儿,空弥也变得有一点想为她加油了。
回到家以后,空弥便以网络和电视新闻为主,对阿葵儿展开了一对一教学;说是教学,却不是上学校里的课程,空弥让阿葵儿看第四台的儿童频道来学习打招呼的方式,也从网络下载了天海市的地图让她观摩。
空弥认为电玩或漫画、卡通之类的虚构内容会害阿葵儿当真,所以他所选的都是艺人巡回各个观光胜地的旅游节目,或是动物的纪录片等等。
晚餐时间来临,然而空弥已经没有力气煮饭了,因此他决定向一家最近颇为出名的荞麦面店叫外卖,于是今天的晚餐便决定是天妇罗乔麦面了。
不到二十分钟,热腾腾的餐点便送到火丸家……但是阿葵儿仍然不想吃。
结果空弥还是无法从吃下两人份的餐点,却要被吸取一半能量的吃饭方式中解脱。
「这家的天妇罗荞麦面很好吃耶……吃一口嘛,阿葵儿?」
「不要~~我要吃空弥~~!」
尽管学习的时候是那么地顺利,可是一提到饮食,阿葵儿可是丝毫不让步,空弥勉强吃下第二碗荞麦面,面是很好吃没错,不过吃两份毕竟太饱,但是空弥还是把两碗面通通吞进肚子里了。
「我要享用空弥了~~!」
「请慢用……怎么总觉得有种空虚的感觉。」
阿葵儿二话不说地从背后用力抱住吃完面后想把餐具放到洗碗槽里的空弥,霎时之间,空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脱力感。
「今天散步好久,也用功好久!」
「所以必须比平常多吃一点是吗?」
「是!空弥最好吃吧?」
「猎食者不要问猎物好不好吃啦!」
由于两腿发软站不稳,空弥只好再度坐回餐厅的椅子上,过完今天一天,恩度增加到三十七度。
(——话又说回来,假如每次吃饭都是这种情况的话,我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脑袋逐渐变得昏昏沉沉的他,在心里如此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