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伊吕波学姊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是在距今半年前也就是深春刚发生交通意外过世的那时候。
那是一个五月上旬的日子。既是我的青梅竹马,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姊姊白咲深春(享年十六岁),在学校的屋顶上对我告白,说她喜欢我的三分钟后,她就被大卡车辗过,内脏、脑浆、鲜血四溢地死掉了。
由于她死了之后变成了鬼魂,因此对于她到底算是活着还是死了的这一点,就看每个人怎么解释了。不过,起码在法律上,她是被认定「死亡」,而且,卡车司机也因「过失致死」而被逮捕了。我是觉得这一点都不重要,所以那个司机的脸跟名字我都不记得了。
总而言之,不管怎么样,帮死者举行葬礼是一种惯例。深春的告别式,是由深春的叔叔白咲幸信担任丧主,在深春过世的三天后举行。去参加的人包括了深春的同学跟朋友们,因此,人还挺多的。不过,看到当事者深春,不仅以鬼魂的姿态现身在自己的告别式上,而且还超有元气的样子,来参加的大多数人表情非但不悲伤,反而还一副很疑惑的样子。该以怎么样的态度来出席像这种诡异的告别式呢?很多人一定都没有头绪吧,我就是其中一个。照理说,我应该要以「恋人」的身份第一个上香才对,不过,我就是没有办法走进会场(深春她家)。
因此,那一天,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下,阳光美得让人几乎要产生世界和平的错觉,我一个人在深春家附近公园的长椅上坐着发呆。
虽然我们两个莫名其妙地就开始交往起来,不过跟鬼魂谈恋爱的话,很多事都不能做吧,例如性欲之类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呢?(对了,鬼魂这个现象是在三年前才开始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看起来就跟小说轶事里记载的幽灵没什么两样。不但可以看得见,也可以和他们对话,喔,不过一般人是无法碰触到他们的,只有一些特殊体质的人才能够碰触到鬼魂。)
还有,我并不想看到秋奈阿姨深春的母亲,白咲秋奈。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这些事情。
一边感到十分地不安。
而她,就是在那个时候叫住我的。
「你,你跟白咲深春认识吧?如果是的话,我有一些事要问你。」
我一转头,一个少女就站在眼前。明明她的声音就很好听,但却像是在演戏般地故意用很低沉的声音说话。
年纪跟我和深春相仿,身高大概跟我差不多,头发大约到耳际左右,感觉上还挺像个演员的。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但眼神有点凶恶。
明明是春天,她却穿着军用雨衣,手里拿着一支烟斗。打扮成,那叫什么来着《名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样子,是个怪怪的美少女。不管如何,她的打扮实在是很不自然,这是在玩角色扮演吗?
「我叫做尾张伊吕波。」
在我问她之前,她就自己先报上名字。当然,我对这个名字与这张脸一点印象都没有。虽然觉得她的名字还挺怪的,因为,念起来就跟「结束」与「开始」的日文发音同音。(编注:尾张伊吕波的日文发音为OWARIIROHA,结束=OWARI,开始=IROHA。)
「我今年十七岁,水瓶座,O型。喜欢的动物是蝙蝠,就读远夜东高中三年级。」
「啊,是喔。我叫久远悠纪,二年级。」
虽然有感觉到这位小姐可能又是一个麻烦的家伙,但我还是开口回应了。老实说,比起她的那些个人资料来说,我还比较在意的是为什么明明是春天,她却要穿成那个样子呢?该不会,正因为是春天,她才会穿成这样吧。呃听说到了春天,怪人就会变多呢。就在我想着这些失礼的事情时,她又再度开口。
「目前,我正在调查之前远夜东高中二年级白咲深春死亡一事。」
「喔喔。」
她看起来好像十分沉醉在这个角色扮演里。
不过,接下来,这位叫做尾张伊吕波(先尊称她一声「学姊」好了)的人所说出来的话,就真的让我大吃一惊。
「白咲深春不是意外死亡,她是被杀死的,也就是说,这是一桩杀人事件」
「咦?!」
什么?杀人事件?深春是被杀的?
那个事件,应该是卡车司机没有注意的疏失占了百分之八卜的责任,然后深春的突然冲出去占了百分之二十的责任,所造成的交通事故吧?警察的结论是这么说的。
然而实际上深春是被杀害的吗?不是交通意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很紧张地盯着伊吕波学姊。
「我是在想,要是这样就好了。」
「?啊?」
我顿时大叫出声,伊吕波学姊又再度以认直一的表情说:
「我是在想,这要是这是一起杀人事件就好了。」
「」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没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
我觉得再这样聊下去实在是蠢透了,因此打算转身离开,没想到她却抓住我的手腕。
「到底有什么事?」
「有关白咲深春的事,不管是什么样的小事都可以,请你告诉我,说不定,我们可以找出被隐藏的直一相所透露出来的蛛丝马迹。」
学姊一脸认真的表情,但我却有点不,是非常地受不了。
「呃呃,这个嘛,尾张学姊。」
「叫我伊吕波就可以了。」
「伊吕波学姊。」
「嗯嗯。」
「有关深春的事,警察已经说了那完全是个意外,卡车司机跟深春一点关系也没有,深春自己也说了『是因为太兴奋了,所以没有注意到卡车,要不是这样的话,应该可以躲过去的』这样的话。」
我又继续带点嘲讽意味地说:
「这既不是。结着变声蝴蝶领结,使用麻醉枪手表的少年侦探故事;也不是老是要赌上爷爷名誉的某高中生事件簿。杀人事件是不可能到处都有的,学姊。」(编注:意指《名侦探柯南》与《金田一少年之事件簿》。)
当时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不知道我即将在短期之内就会在百货公司里、还有修学旅行的途中,被卷入恐怖份子的攻击事件喔!对了,还有在北海道被杀手盯上的事情。
「是吗说得也是」学姊的声音,沮丧到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丁杀人事件是不可能发生的最起码在我的周遭是不可能的,不过啊,久远悠纪,正因为这样我才要寻找,才要追求啊!这些非日常可以碰到的事情,像是一把能够脱离这种超级无趣的平常生活的钥匙、一种可以破坏日常这个大门的暴力行动、一件可以踩烂这个穷极无聊安稳世界的惨剧啊,我是那么努力地在找寻着呢!」
她的说法,听起来就像是剧本台词一样地刻意,但是话语背后,似乎又隐藏着并非是演戏,而是「真心」的态度老实说,我觉得这种人真的很可怕。
也不知道学姊到底知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她笑得贼贼地问:
「因此呢,久远悠纪,如果你有知道什么的话就不要隐瞒,全都告诉我吧!」
☆
那就是,我(自掘坟墓人偶)久远悠纪跟(名侦探)尾张伊吕波的第一次相遇,印象不算太好。
根据之后我所听来的,伊吕波学姊好像从以前就立志想要当一个『正义的名侦探』。一直到现在,只要有发生这种稀奇的事情(放眼全国来说,这种交通意外根本是天天在上演的,不过,发生在自己的周围,像是学校同学的话,当然就有点不同了),她就会到处去询问相关人士。
顺带一提的是,在问过我之后(比如说不在场证明等等的,看来,我好像是犯人候补的第一名耶),学姊又到了告别式的会场去问其他的出席者,结果,完全找不到任何深春被杀的证据。别说是现场证据,就连物证、人证,什么都没有想也知道,要是一般人的调查就可以发现什么新线索的话,那这个世界就不需要警察了。
就是这个尾张伊吕波学姊,叫我跟深春到戏剧社的社办去。
季节是秋天暑假结束,第二学期开始之后大约经过了两个月,十月下旬的时候,距离我第一次见到伊吕波学姊,已经过了五个月左右。
伊吕波学姊是戏剧社的社长,说也奇怪,像这种喜欢玩侦探办案的人,照理说不是应该是什么推理小说研究社之类的成员才对吗?但听说伊吕波学姊其实并没有挎别对推理有兴趣的样子。到目前为止,只要每次在走廊上碰到学姊,她都会大力劝我加入戏剧社,看来,她好像还挺欣赏我的,真是麻烦啊。
「对了,你认识伊吕波学姊吗?」
我开口问在我旁边飘来飘去,准备跟我一起过去戏剧社社办的深春。
「嗯,讲过几次话唷,是在我的告别式上认识的。」
「是喔。」
看来学姊竟然连死亡的当事人也问了,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名侦探居然会找杀人事件的被害者提问的,不过,这也不算是『询问尸体』,而是『询问幽灵』啦,在推理小说来说,这种方式也能被认同吗?算了,这都无所谓啦。
「伊吕波学姊找我们不知道有什么事耶?」
「这个嘛,我是有股不好的预感啦,超想不管她然后直接回家的,今天『新鲜组!』的DVD会送来耶。」
走廊上的感觉比平常还要匆忙一些!!讲好听一点是比较热络啦!!我开口说道。
至于为什么会匆忙呢,那是因为我们远夜东高中在一个礼拜之后要举行学园祭与文化祭,因此所有的学生都为了准备而手忙脚乱。
走廊上散乱地堆着椅子、桌子、木材、油漆罐、写到一半的看板跟海报、做到一半的角色扮演服装(像是南瓜头啦、黑色披风啦、女仆装,还有像是魔法少女的那种蓬蓬短裙看起来应该是在演戏或是扮鬼屋的时候要用的。不过,魔法少女这个部分我觉得是不要比较好,女仆我就超爱的,嗯嗯还有女服务生跟学校泳装的打扮也不错),形成一种像是异世界的空间。
幸好我们班的人一点协调性也没有,因此大家根本没打算以班级的名义推出什么活动或表演,因此基本上来说,一直到文化祭为止,我都算是挺空闲的,这样子也是不错啦,不过看到大家这样为了一件事物而一起努力的高中生行为,我还是会觉得有点羡慕,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吧。
「学园祭真是让人期待呢,悠纪。」
深春假装挽着我的手的模样,如此对我说道。
「嗯,也是啦。」
「学园祭的时候我们再一起逛逛吧!」
一边聊着这些五四三,我们终于抵达了位于通往体育馆的走廊,好饥间教室并排在一起的角落处,那个被通称为『社办长屋』,其中上面挂有写着『戏剧社』牌子的教室前。
☆
戏剧社的社办还真不愧是戏剧社,塞满了一大堆的东西,房间的面积虽然有其他社办的两倍大,但是一些大道具、小道具,还有各式戏服就占了整个房间一半以上的空间,让人感到十分狭窄。
房间的正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大桌子,五个人正围坐在这张桌子旁。
尾张伊吕波学姊,就坐在最里面的位置。
在她右手边的,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非常瘦的黑发男生,眼神不但锐利,看起来头脑也不错,但是个性却有点讨人厌的样子。这就是戏剧社副社长奈多彰人学长。
而学姊的左边,坐的则是看起来像高中生年纪的娃娃脸女性,然而穿着一身套装的她,其实是戏剧社的指导老师舞坂雾子。另外,她也身兼田径队的指导老师,好像是因为她不擅拒绝别人,所以就被强制安排当上了戏剧社的指导老师,同时也因为她的个性很易怒,所以学生们私下都叫她『暴走舞』,由于这个昵称还挺适合她的,因此我虽然很喜欢帮人家取昵称,但在我的脑袋里就直接沿用这个昵称了。
坐在奈多学长隔壁的,是一年级的社员风原夏树,光听名字的话,发音还挺像是个可爱的千金小姐,但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生,而且还染了一头红发,梳了个飞机头发型(这是一种看起来好像在头上放一块法国面包、必须得大量使用发胶固定以抵抗地心引力的发型),看起来是个非常有劲的不良少年。虽然造型挺复古风的,不过仔细一看,其实他长得一张娃娃脸,算是可爱型的男生。
以上四个人就是远夜东高中戏剧社的成员。其实应该还有五个左右的社员,但是却不在现场。
然后,坐在舞坂老师身边的最后一个人,并不是戏剧社的成员。
「咦?小光?」
深春很讶异地叫着她的名宇,那是一个黑发、看起来像是千金小姐的美少女,两手手腕上的护腕虽然有点朴素,但却给人很深的印象,穿着打扮十分地漂亮就让我这样介绍她好了。
小光看着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表情有点伯怕的。
此时!!
「久远悠纪、白咲深春,你们来啦。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为什么我要找你们来了吧!!啊啊,对了,在那之前,可不可以请你们先把门锁上?这是我们戏剧社的规短。」
伊吕波学姊两手撑在桌子上,抵着下巴,一副很伟大的态度。
「呃呃,我们根本不了解为什么会被找来。」
我一边锁着门一边说,伊吕波学姊态度不慌不忙地回答:
「那么,现在就在当作你们已经了解的情况下,我们继续谈吧。」
「就算你这么说」
算了,其实我大概也猜得出来。这种时候会被戏剧社找来,理由很简单就可以推理出来。
「是为了学园祭的事吗?」
深春似乎跟我想的一样,开口问了伊吕波学姊,学姊很用力地点头。
「嗯,没错,其他的成员都因为自己班上的活动抽不出空来,因此,我们的演员根本不够。」
呜哇,不好的预感又应验了。
「所以,就要我们一起跳下去演吗?学姊,我已经讲过很多次了,我根本不会演戏啊,打从我出生以来,我就没有演过戏,甚至还常常被人家说,『久远太老实了,根本就不会演戏』呢。」
「那、那都是骗人的!!」
拍桌子第一时间吐我槽的是纪史元光。好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了,她的态度就像大海里的怒涛一样汹涌。
「学、学姊才不可能不会演戏呢!应该是说,学姊目前有一半都还是在演戏吧!不,应该是说,学姊根本就是以演技为主,真心话大概只占了一成左右吧!被你骗过的人根本就是不计其数,就连遇到生死关头的时候,学姊还是可以面不改色地说谎,简直就是令人惊讶的超变态谎话连篇性骚扰少女!这就是悠纪学姊!我是这么认为的!包括我在内,整个学校的人都被你骗了,你敢说你忘了你隐瞒性别就学的事情吗!!」
「唔。」
好久没登场的消极电波少女小光学妹不知为何最近老是针对我,以前她还曾经帮我做过便当呢,纪史元光美眉,快回到往日那个可爱的模样吧不过,变回以前那个样子的话,我也有点头痛就是了。
对了,暑假结束之后,我就恢复成女孩子的打扮来上学了,本来我就是打算只要有人认出我是女生,就不再打扮成男生的模样,因此,也没特别对男生的身分有什么执着,只是目前还不习惯穿裙子罢了。
头发当然也留长了,现在大约跟伊吕波学姊差不多,到耳际左右的长度。暑假过后第一次上导师时间时,当我跟大家说「我要恢复成原来女生的模样」后,大家都很善良地接受了,班长一之濑可夜子,甚至还因为太过感动(?)而哭倒了。
「嗯,那也是啦。」
我正打算要随便唬弄过去,但是
「啊啊学姊现在又想要随便唬弄过去了,对吧!一旦被人家说到痛处的时候,你就想要唬弄过去,学、学姊每次都是这样!碰到不如意的事情就随便唬弄过去,自掘坟墓!还是说,因为对手是我,所以才这样随便地敷衍呢?因为是我所以就无视吗?反正对学姊来说,我就是没有价值的垃圾虫,对吧!因为是虫就可以无视吗?我、我要去死!我要去死、死给你看!」
小光却不肯让我混过去,真是麻烦啊。
此时
「不、不行!不可以死啊,纪史元同学!」
啪!
「啊?」
小光正打算用蝴蝶刀剌向自己的喉咙,但却有人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是坐在她隔壁的舞坂老师,要是出手的角度稍有差池的话,小光现在大概已经死了吧。小光一副「你在干什么」的表情,摸着自己被打的脸颊,看着舞坂老师。而老师则是连说带比地以很夸张的动作说话,看起来实在是很假,不愧是戏剧社的指导老师。
「听好罗,纪史元同学,不可以说自己没有价值,就算对久远同学来说,你是只垃圾虫还是蛆,是胆小鬼还是比蟑螂更低下的超下等生命体,就算你没有任何的存在价值,只是一个会让人觉得不爽的负面生命体。」「唔唔我可没有说成那样啊(小光反驳)」「在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人是需要你的没错,比如说像我啦。」
「老、老师」
小光很讶异地看着老师。
「没错,你如果死在这里的话,就会变成我的责任了,所以,纪史元光同学,你不能死啊!」
老师讲得很老实,但却一点也感觉不到诚意。
「而且,纪史元同学,你也许觉得自己非常地不幸,但是,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比你更不幸的人唷,比如说像我啦。」
「雾、雾子老师」
「本来听说都是些不需要担心的孩子,所以我才接任田径队的指导老师,结果王牌白咲同学一死,大家的成绩也直直落,像你这种问题学生居然也变成了队上的经理,连队长一之濑可夜子最近的行为也有点乱七八糟而且,突然之间又要我当这个整团都是问题学生的戏剧社指导老师我、我才是真的想死了啦纪史元同学,刀子借老师一下可以吗?」
「不、不行,不可以的,雾子老师!」
小光拚命地阻止抢过刀子打算自杀的舞坂老师这画面还直一特别。
「只要活着的话,一定会有很多好事的,虽然也有许多不愉快的事情,不过没关系,神一
定会眷顾我们的!虽然祂只能在天上看着我们!」
「是啊不过,神都是在天国的,还是早点死了去见弛不是比较有效率吗?」
「原、原来如此还有这一招啊!不愧是老师,头脑真好」
「呵呵,讨厌啦,纪史元同学,你这样称赞我,老师也不能给你什么啊。而且,这不是我头脑好,是你头脑太差了啦,还有个性也是。那么,纪史元同学,就让我们一起」
「我刚刚好像说得太过分了点当我回头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人生就是不停地失败。就算没有注意到,人生也还是都是失败,不管做什么都是失败失败失败失败!这样的话,还不如在输得彻底以前先脱离战线!老师,我很乐意跟你一起到天国去!我们一起变成天使吧!一个人也许很难,但两个人的话,一定可以跨越这一切的!」
「纪史元同学!没错,你说得没错,就是那样!」
「雾子老师我们。已经可以抵达终点了吧?」(编注:此处小光的台词乃套用自名作『AIR』中女主角神尾观铃的名台词。)
小光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最后居然跟舞坂老师手牵着手,决定要一起自杀。这一切实在进行得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深春,总而言之,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
说时迟那时快,深春接近小光之后,手一挥,在我还没看仔细的时候,「啊」地一声,小光就已经昏倒了,由于小光拥有『可以接触鬼魂』的特异体质,因此相对地,『鬼魂也可以碰触到小光』。
然后,深春又藉由已经昏倒的小光她的手,轻轻地给了舞坂老师的脖子一记手刀。「唔」老师也被击沈了原来如此,只要操纵小光的话,深春就可以对任何人进行物理性的攻击啊这点我得记住。
还不到三秒钟的时间,深春就让眼前的两个人安静下来。然后,又回到了我的身边,真不愧是深春,『爱与和平的使者』这个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呢(虽然只有我自己这样叫啦)对于身为一个女主角来说,虽然是有些激烈过头了。
「好啦,武力镇暴完成。」
「辛苦了。」
我感到全身发抖,但还是先向她道谢。
「好了,这种无聊的戏剧,就到这里结束吧。」
说话不带一点感情、听起来十分冷酷的,是完全不动声色,直盯着小光跟舞坂老师的搞笑(九成是苦笑)相声的副社长奈多学长。之前被伊吕波学姊强行带到戏剧社来的时候,我曾经跟他说过几次话老实说,我实在是不擅长跟这类型的人来往,个性差也就算了,这种了板一眼的样子,我实在是很受不了。
「白咲深春同学,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我是三年级的奈多彰人,在这次的戏剧公演负责剧本,请多指教,久远悠纪同学也请多多指教。」
「呃呃,说到请多指教我可没有说我要参加啊。」
「当然,我不会要你们做白工。」
伊吕波学姊打断我的话。
「如果你们愿意帮忙演出的话,你们提出来的条件我全都接受,对了,纪史元学妹的条件是请舞坂老师帮她通融一下英文科的成绩喔。」
「为什么国文的代课老师可以管到英文科的分数啊?」
「这就不是重点了。」
「呜哇,要唬弄过去唷,也就是说,小光是被骗了吧!」
「m取起码,我不会像舞坂老师那样骗人,你想要什么就说吧。」
「什么都可以吗说不定,你只是听了我的条件,然后回答我『好,我接受』而已罢了。」
「喔喔,也有这一招可以用呢。」喂喂,你还当真啊。「放心吧。我不会做那种事的,只要是我做得到的,我都会去做。」
嗯嗯让我想想。什么都可以啊随口这么说好吗?嗯,这时候还是讲一个绝对会被拒绝的无理要求,然后让谈判破裂才对吧。
「既然这样的话」
我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露出很邪恶的笑容。
「那么,学姊的身体要任由我处置。」
「好,那谈判就成立了,随你高兴吧。」
「啊等、等一下,学姊!我是个女生耶!虽然说就算是男生也不行啦!」
伊吕波学姊居然这么率性就答应丫我提出来的条件,我还直一是被吓到了。
「有什么不可以吗?只不过是交出我的身体就可以得到你们的协助,这实在是太划算了。如果你要我拿出一兆圆来,我还比较头痛呢。好啦,现在我的身体就任由你处置吧。」
学姊单脚跨到桌上,摆出一个挑逗性的姿势,修长的大腿跟小裤裤都露了出来,奈多学长蹙起了眉头,隔壁的风原更是面红耳赤地转过身去。
「呃」
「好啦好啦,时间都要浪费掉罗,赶快好好地享受我的肉体吧,各个地方都随便你摸到你爽为止,就用你那得意的。爆热闪光手指,让我发狂地演奏起美妙的旋律吧。还是说,你打算要留到晚一点再爽?」(编注:动画「机动战士G钢弹机动武斗传」中主角的绝招。)
学姊的表情很认真,并不是那种认为我不敢做而挑衅的态度,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唔这个嘛」
逃吧,就在我这么决定的时候。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也很闲,听起来很有趣耶,就答应吧。」
深春开口这么说也是啦,闲是的确很闲。
「不过呢很麻烦耶不是还有一个礼拜就学园祭了吗?这样来得及吗?」
「一定要来得及。」
伊吕波学姊还是一副很认真的表情,真不知道她的自信到底是打哪里来的?
「呿,反正我早就想到会这样」
没办法,讨厌归讨厌,我还是一脸不爽的表情,「好吧。」答应了。
结果学姊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很有魅力地笑着。
「喔喔,谢谢啦,久远、白咲。那就马上来说明一下剧情吧,啊,对了,在那之前,得先履行约定呢,来吧,久远,我的身体就任由你处置罗。」
学姊甚至打算要脱制服了,我实在是觉得很累,「不用了,有你的笑容就足够了。」只好随便搪塞过去。
☆
奈多学长所写的剧本,名称叫做『真白雪公主』。
看名称就知道,当然是以『白雪公主』的故事为题材,但内容已经跟童话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是残酷的暴力杀戮内容。
首先,白雪公主被皇后赶出城里,逃到了七个小矮人所居住的小屋,这部分都还跟原着相同。
不过,当魔镜告诉皇后,白雪公主还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人之后,皇后便收买了其中一个小矮人,暗杀白雪公主。白雪公主就这样被氰酸钾给毒死了,不是睡着了,而是真的被毒死。小矮人们虽然想找出凶手,但却毫无所获。
后来,因为这件事而使得小矮人们疑心生暗鬼,开始互相残杀,结果,在死了三个小矮人之后,有个王子。侦探来到了小屋,揭开了白雪公主被杀的谜底,整件事才圆满落幕。
呃,要分类的话,这个应该算是推理故事吧大概吧。既有互相厮杀的场面、娱乐性颇高,又有极富悲剧性的亲情伦理故事,这算是卖点吧?
「唔」
看完剧本的我,不禁发出低吟。
并不是对内容感到佩服,而是完全地愣住了,就连要吐槽哪里我也不知道了。尽管小光跟舞坂老师刚刚的自杀桥段被称作是无聊的戏剧,但跟这个比起来也还算可以这世上果然有这种人呢明明自己也没多了不起,居然还对别人讲话那么尖酸刻薄,比如说像我啦。
「:。喂,悠纪,这个剧本实在是很好笑耶。」
从我身后偷瞄我手上剧本的深春,悄悄地在我耳边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该不会这个剧本是奈多学长开的玩笑,其实另外还有真正的剧本吧,不过,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总面百之,先忍耐再说了。」
「说得也是。」
「有什么意见吗?」
奈多学长讲话还是一样冷冷地。
要说有啥意见或是吐槽的话,那我可是多如山高,不过呢,总而言之
「就算现在这里全员上阵,也不够人吧。」
登场人物总共有白雪公主、皇后、魔镜、侦探王子、七个小矮人,总计十一个人。不过,现场目前只有七个人而已。
「这部分只好一人分饰两角之类的了,奈多会负责导演兼舞台监督,风原会负责大道具跟衣服等等的幕后作业,因此只有五个人可以上场,每个人就演个两三个角色吧。」
伊吕波学姊一说,我实在忍不住开口吐槽:
「那七个小矮人跟白雪公主同时出现的场面该怎么办呢?」
「」
伊吕波学姊沉默了,喂喂。
「」
我看向奈多学长,结果他也是沉默地撇过头。
「这根本不可能嘛。」
「唔唔」
太好了,还好这群人都是些笨蛋,这样就不用参加这出愚蠢的公演了,正当我觉得安心的时候
「喂,悠纪,邀可夜跟绀藤一起
参加吧,还有,九音跟伊莉丝的话,应该很适合演小矮人吧,还有吏架也可以呀。」
深春居然多此一举。当然,伊吕波学姊是绝对不会漏听这些话的。
「你们还有其他的人选吗?」
「嗯嗯,要说有也是有啦。」
「那这样事情就好办了!赶快把那些人都找来吧!」
伊吕波学姊讲得非常兴奋,深春也「没问题」地答得很干脆呿没办法要是多点人来的话,也可以减轻我的负担。算了,就积极一点思考吧
☆
拿了剧本之后,总面百之今天就先到此为止,我跟深春总算可以离开了,首先分头去找同班同学的绀藤数马、一之濑可夜子和神河史记。
因为,在看过鞋柜之后,跟我还算要好而且遗留在学校里的,就只有这三个人而已了。
学园祭已经迫在眉睫,必须要尽快集合到所有的成员才行。
结果,我马上就找到了神河史记。
他在中庭正中央的树下看书,感觉就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白皙美男子。虽然同样是不多话的酷酷美少年,我就觉得他跟奈多彰人学长差很多,第一个看出我是女生的,也是他。
「史~~记~~★」我用很恶心可爱的声音叫他。
「唔唔。」
史记的眼神并没有离开他的书,头也不拾、面无表情地淡淡回了我一声。
「这个是学图祭的剧本,明天以前要全部背好唷。」
「嗯,知道了。」史记连头也没拾地就接过了剧本。
然后继续看着他的书。
我是真的打从内心觉得他很了不起。
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吐槽,说不定,他真的什么也没多想。
我实在是没办法像他这样,虽然我也不想像他这样啦。
好啦,接下来就是一之濑跟绀藤了。
我为了找他们两个,在校园里徘徊的时候,在二楼的教师办公室前碰上了二年』班的导师时山时雨。
「久远,你还在啊?」
眼前这个穿着西装的高瘦秃头男,有点讶异地看着我。的确啦,又没有要准备学园祭,也没有参加社团活动的我,在学校待到这么晚,的确是很奇怪。
「啊,是的,学园祭的时候,我要帮戏剧社」
「是喔。」
「是的。」
「对了,如果老师愿意的话,要不要也参加演出呢?目前我们正为了人手不足而困扰呢。」
我以最近才刚学会的高中女生笑容,带点玩笑意味地说。
结果,老师居然很认真地思考起来了糟了,我忘了这个人是不懂得开玩笑的。
「总面百之,这是剧本,老师有兴趣的话就请一起来参加吧。」
我把剧本交给老师,正打算离去的时候,老师从背后叫住我。
「久远。」
「啊?」
「以前,曾经有个伟人这么说过『心之朋友啊,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还是我的东西』。」
呃呃
「也就是说,当两个人之间变成『朋友。的时候,『你』跟『我』的界线就消失了,让『你』痛苦、悲伤的东西,全部都由『我』来承受,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我随便地胡乱解释。
「你长大了呢,久远。」
老师笑笑地走进了办公室。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时山老师笑呢这也是我第一次被老师称赞。嘿嘿,不过,我可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
「呀~嗯啊、讨厌不行,会被听到的啦啊啊」
「放心啦,不会有人来的。」
「啊、不行啊不行啦」
当我经过五楼角落的社会科资料室前时,突然听到从教室里传来这样的声音,虽然说是在准备学园祭,不过五楼都是这种资料室,因此根本没有人会经过,没想到,就有一些高中生在这里做些不光明的勾当!
「啊呀啊嗯啊不行,那边不行。」
怎么听那都是喘息声嘛,还愈来愈大声,真是的,最近的年轻人实在是想爽就爽耶!告诉
我吧,大叔!为什么我会对别人的幸福感到歪局兴呢?那是因为,悠纪身为一个人你还不够格啊。
接下来,碰到这种场合的时候,就必须要很有礼貌地捣乱一下。
「不行讨厌啦要是被人家听到:不行啦,不可以那么木为地揉不要啊」
「不管你怎么说我、已经停不下来了」
「!」
隔着门都可以感觉到里面的人大吃一惊的状况,我偷偷地笑了,故意改变声音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啊?我是二年』班的导师时山时雨,快打开门,要不然,我就要用我的光头射出死光,快点,我要倒数计时罗,三、二、一,发射。」
结果,从房间里传出的回答,才把我吓个半死。
「啊,老、老师。我是一之濑,担任班长的一之濑。我有点事要调查,所以才来这里的,对不起,请您不要发射死光。」
「一一之濑!?」
我忍不住大叫出声。
「久、久远」「久远?!」
两人同时发出焦急的声音,一个是我正在寻找的班长一之濑;另一个也是我正在找的最佳损友绀藤数马,他们到底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不知为何,一之濑跟绀藤两人慌慌张张地从资料室一起走出来。而且,两个人都红着一张脸,到底是为什么呢?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喔,嗨。」
「久远,有什么事?」
看得出来两个人都在努力维持很冷静的样子。
「啊,嗯嗯,对了。学园祭的时候,戏剧社有公演,想说不知道你们两个愿不愿意帮忙?」
「喔,当然罗!好朋友拜托的嘛!对吧,班长!?」
「当、当然罗,绀藤,那、那么我们先走罗。」
两人从我手上拿了剧本之后,就慌慌张张地离去了。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我有点在意地进到资料室里到处翻翻看看。
刚刚一定是像动画卡通里面常常演的:本来以为是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结果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们刚才一定是在一起做钢弹模型,或是按摩之类的结果,我的脚医突然踩到某个东西。
「呜哇。」
那是一条看起来像是刚脱下来的小裤裤,而且还是黑色的丁字裤哩呃我实在是太孤陋寡闻,所以没听说过有哪种按摩是需要脱内裤的,喔喔,这真是让我学到了不少呢想也知道不可能嘛。
「真是的我所处的世界啊,都是些超棒的朋友呢。」
我嘲讽似地说着,离开了社会科资料室。
☆
心里还想着一之濑跟绀藤的冲击性画面,我在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回到了家里(对了,这件事我倒是没跟深春说,那家伙,搞不好早就知道了)。晚餐就跟老妈还有两个妹妹一起吃,今天一天实在是累坏了,而身为漫画家的我们家老爸,今天也还是一样关在工作室里,活得真丰苦啊。
我一边吃着晚餐,一边询问着坐在我身旁两侧非常靠近我的妹妹们,参与戏剧演出的意愿。她们两个虽然都是国中生,但远夜东高中的学园祭基本上允许本校以外的学生参加,而且两个人的角色又没什么台词,是演马上就死掉的小矮人,我想她们应该可以胜任吧(尤其她们两个都是无敌美少女,我超想看她们穿可爱的小矮人装)。
「嗯,如果姊姊要我去,伊莉丝就去。」
穿着黑色蓬蓬裙的银发哥德风萝莉妹。久远伊莉丝,回答得非常干脆,边面无表情地暍着她的味噌汤。哥德风萝莉妹加上味噌汤,本来应该是很不搭调的画面,但对象变成了伊莉丝的话,整体上就像是一幅画一样,真的是很不可思议。
「小姊姊,那学校怎么办?」
我的另外一个妹妹久远九音,是久远可怜跟久远炼狱的亲生女儿,穿着骷髅图案的和服(里面没穿小裤裤),同样也是面无表情地说。
「嗯,伊莉丝没问题,放学之后再去姊姊的学校就好了。」
「这我知道,不过,学校的作业、还有要准备考试等等的」
「没关系,学校的功课都很简单。」
「什么!」
伊莉丝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九音话都接不下去了。
「嗯,九音不觉得吗?」
「当、当然我也是,学校的功课我、没问题,超VG(超级VERYGOOD)的。」
九音显得十分动摇。
说到这一点倒是令人十分意外,从小就致力学习剑术的九音,其实在学校的成绩不是很好,然而,到处旅行没有好好接受过正统教育的伊莉丝,却是属于天才型的,一学就会。我可以理解九音知道这件事后,心里焦急的感觉,真是可爱呢。
「啊,姊姊,蕃茄酱。」
伊莉丝突然开口,然后舔了沾在我脸上的蕃茄酱,对于这未知的触感,我不禁感到脸红。
「你、你干嘛舔我啊,伊莉丝。」
「嗯,因为我手上拿着筷子跟碗嘛。」
因为两手上都有东西所以就用舔的吗?真不傀是伊莉丝太可怕了!今后会有多少男人在不自觉的情况下被你骗了啊?姊姊实在是很期待呢。
看到这景象的九音,不知为何全身发抖。
「啊,大姊姊,你、你的左边脸颊上有美乃滋」
九音接近我的脸,但是今晚的餐桌上明明没有美乃滋呀。
「呜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
就在接近我脸颊只剩下几公分的时候,九音突然很懊恼地说。而且马上站起身拔刀,天啊,我真是搞不懂你耶!九音美眉。
「等、等一下啦,九音,你拿刀要干嘛!?」
「因为有人在吃饭时做出不要脸的行为!」
已经抓狂了的九音说出乱七八糟的话,把一切看在眼里的伊莉丝还是一样面无表情。
「嗯,那么伊莉丝也要。」
同样拿起了身边的蛇腹剑。
又要打起来了?就为了这点小事?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
「喂,你们两个,吃饭时不准乱来。」
唔,非常平稳的语气,但却带有令人不得不畏惧的恐怖压力。
在桌子另一侧默默用餐的,正是一位看起来很像卡通哆啦A梦中胖虎妈妈的中年女性,她一直在盯着这边。
那就是我跟伊莉丝的养母、九音的亲生母亲久远可怜。
九音跟伊莉丝两人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都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母亲,不是的」「可怜,对不起,是伊莉丝不对,不会再吵架了。」
「哈哈哈要处罚唷。」
老妈高举起右手九音跟伊莉丝立刻以自己擅长的武术准备应战,不露破绽地摆出战斗姿态接下来的一瞬间
「啊?」「嗯?」
两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伊莉丝跟九音同时倒地老妈的手还是高高举着,动也没动。
「那、那是什么?妖术吗?」
我怕怕地问,结果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哈哈哈,你这孩子直一有趣耶,什么妖术啊。我是趁她们注意我的右手时,从桌子底下戳了她们的胸口而已啦。」
往下一看,原来如此。老妈的左手不知什么时候握着一支大约一公尺长的棒子,暗黑未王磨抗限流的舞棍者久远可怜的家暴事件啊。
「最近这两个孩子也稍微变强了点,要用武术制伏她们,也是有点辛苦呢。」
老妈说完,还哈哈哈地爽快大笑,放下了棒子。
然后她就没再看九音跟伊莉丝一眼,继续很愉快地吃着马铃薯炖肉。
不管是回力镖老妖婆还是老妈、深春我的身边都是些异于常人的人呢不管有几条命也不够
☆
第二天放学以后。
『真白雪公主』的所有演员(学校一放学,就像是在比赛一样实际上也的确是真的啦,一路互相较劲地跑来的九音跟伊莉丝两人),还有负责剧本导演的奈多彰入学长,大家都聚集在社办和体育馆之间走廊旁的草地广场上。
由于体育馆的舞台必须由所有表演戏剧跟办活动的人轮流使用,因此这里就成为了我们平常练习的场地。
角色分配就在奈多学长看了我找来的演员之后,擅自决定了,而且还修改了不少剧本台词,角色分配如下:
白雪公主(女同性恋,被杀):白咲深春
皇后(命人杀害白雪公主,之后就没有戏份)纪史元光
魔镜(只会说真话):久远悠纪
小矮人1(么女,自甘堕落):久远九音
小矮人2(二女,自闭个性,在家一条龙,出外一条虫):久远伊莉丝
小矮人3(长男,对奇怪的宗教很有兴趣):神河史记
小矮人4(长女,卖春,跟白雪公主有一腿):一之濑可夜子
小矮人5(爸爸,破戒的僧侣):时山时雨
小矮人6(二男,失业青年):绀藤数马
小矮人7(妈妈,有外遇):舞坂雾子
侦探(揭开杀人事件的真相):尾张伊吕波
小矮人家族的设定也太过夸张了吧?感觉上像是因为家庭暴力而快要四分五裂的。海螺小姐一家人一样。(编注:海螺小姐为日本著名的长寿动画。)
而且,这个角色分配实在是有太多地方可以吐槽了。特别是要我演魔镜,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当然,其他的角色大家也都很有意见。
「为什么我要自甘堕落呢」
「卖、卖春这、这不是好像在说我很淫乱吗!」
「对啊,而且开苞的人居然还是我呜哇!(绀藤被班长踢飞的声音,好久没看到这个画面了)」
「唔唔,我对宗教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啦,不过神秘宗教算是科学延伸出的一门学问,所谓的宗教也就是人类的精神方面(略)」
「为什么我要有外遇呢?好不容易我是演个妈妈耶我一直都很喜欢时山啊,不,没事,啊啊,身为老师居然要演这么奇怪的角色,我实在是太不幸了」
其他的抱怨,因为「时间有限」的关系,就先略过不谈了。
「嗯嗯,这个角色分配实在是太棒了,不愧是奈多,谢啦。」
说这话的人,当然是戏剧社社长。尾张伊吕波学姊。
「我只是尽我所能罢了,没什么好谢的。」
的确,安排给她的侦探角色,可以说是非常适合的分配,不管是台词或是个性,都跟平常的伊吕波学姊没什么两样这简直就像是
「哇,这次的演出又是为了衬托社长而已。」
我的身后传来一声小小声的吐槽。
一转头,就是之前那个像是不良少年,专门负责幕后工作的戏剧社社员,风原夏树。
夏树一对上我的眼神,马上就转过头,可能是不想被听到他说人家坏话吧,他的脸都红了。
我还是继续地看着他,结果他受不了地对我说「干、干嘛啦,学姊」。
不过,还是没有看向我,没办法,我只好靠近他,抬头仰望,他的身高大约有一百九十公分,很自然地就必须抬头看着他。
「连戏剧社社员的你都觉得不满吧。」
我小小声地尽量不被奈多学长他们听到。
「那是当然的啦,是也。」
他一脸不爽,眼神撇开地点了点头。
「人不多学长每次写的剧本部这样,最后一定会有侦探出来然后每次都是尾张社长演,我猜大概奈多学长喜欢社长吧,他们两人是青梅竹马」
唔唔。这倒是个意外的情报,看起来很酷、对戏剧好像没什么兴趣的奈多学长,为什么会来参加戏剧社,我本来就觉得很奇怪,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啊。因为是青梅竹马,所以没办法罗,嗯。
「对了,夏树,你干嘛不看着我说话啊?」
刚刚我就觉得有点奇怪,结果他很明显地动摇了。
「没、没有啊。什么事也没有,是也。」
「不过,上学期的时候你还会看着我跟我讲话啊而且还是那种很酷的态度耶,那时候很带种的你,跑到哪里去啦?」
「那、那是因为我以为学姊是男的」
夏树讲到一半突然停下来。
「喔喔,该不会?」
我贼贼地笑。
「有、什么事吗,是也。」
「你该不会是害怕跟女生讲话吧?」
「才、才没有呢是也。」
「唉唷,不用讲什么话都要加是也啦。不过,看你这么慌慌张张地否定,倒是很奇怪耶,喂,深春、九音、伊莉丝、一之濑,还有舞坂老师、小光,夏树说要教你们演戏唷。」
「啊,真的吗?」
我一吆喝,所有的女生部很兴奋地跑了过来。
「喂,学姊!我才没有说」
「拜托罗,夏树。大家都是没演过戏的人,就算是悠纪学姊拜托你罗☆」
「可恶之后我一定要让你哭!」
夏树很不爽地抱怨。
「男生可以让女生哭的情形呢,只有在床上唷。」
「谁管你啊!」
「好啦,夏树会教大家各式各样的事情喔。」
我说完后,伊莉丝便抬头看着夏树。
「嗯。夏树大哥哥,伊莉丝应该要怎样演戏呢?」
「大、大哥哥」
「姊姊敦我的,要叫高中男生大哥哥才是有礼貌的行为,所以伊莉丝要叫夏树、史记,和数马大哥哥。」
「久、久远学姊,你到底都跟你妹讲些什么啊!」
「大、大、大哥哥。」
「呜哇,连另外一个妹妹也是」
「大哥哥~~☆」
「不要连老师你也这样叫好不好,很恶心是也。」
「风、风原大哥哥。」
「喂,纪史元!我们是同年级的吧!对了,你干嘛叫我的姓啊?!」
「呜哇,夏树,你还真大胆耶,你希望她叫你的名字喔?哦哦~告白!?这是对小光爱的告白吗?」
「请、请不要开我玩笑!久远学长的朋友!喂,纪史元!你干嘛脸红啊?」
被女孩子们闹得一塌
糊涂,反而变得很有精神的夏树,我就抛下他不管,定到了尾张学姊跟奈多学长的旁边,做了好事之后,心情真好耶呵呵,人要坏掉也是在一瞬间啦。
「谢啦,久远。」
我一靠近,伊吕波学姊就对我说。
这样气氛会稍微和缓一点,风原好像很讨厌我们的样子因为他是今年唯一的新社员,所以我希望到毕业为止,都能够跟他保持良好的关系。」
「没有啦,我也讨厌那种死板板的样子。」
「所以你就利用了女孩子们进行怀柔战术吗?这个方法我倒不是很同意呢。」
奈多学长嘲讽似地笑着,总而百之,先反驳他试试看。
「嗯,我觉得搞好人际关系是很重要的呢。就算是要稍微向当时的状况妥协也没办法啊。」
「哼,没必要,演员只要照着我的剧本演就好了。」
这个人的个性果然很差。总有一天一定要他走着瞧。
此时,绀藤数马有点犹豫地从身后叫住我。
「喂,久远,有关昨天的事。」
「嗯嗯,怎么啦,这位。SENOR。」(编注:SENOR=西班牙文的先生、大爷。)
「呃呃就是呢」
「啊,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不会跟别人讲的。对了,这个是我昨天在资料室里捡到的,不知道是谁掉的小裤裤,你拿去给一之濑吧。」
我将放在口袋里的黑色丁字裤偷偷交给绀藤。
「咦!呃,谢啦,帮了大忙了呢,SENORTA啊,这样一点意义都没有嘛!把这种东西当着大家的面拿给我,你刚刚还说绝对不会告诉别人,这样不就露馅了嘛!?应该是说,不要把小裤裤放在口袋里啦。」(编注:SENORITA=西班牙文的小姐、姑娘。)
「口袋里有一条小裤裤~~~★」
「不要唱啦!这样小裤裤会多变一条出来吗你的口袋是聚宝盆喔!?什么嘛,你故意的喔,久远」
「我就是故意惹人厌,怎样?谁教你居然可以交到女朋友。」
「太过分了,这太伤我的心了!我是真的觉得很受伤唷!」
「好啦好啦,罗唆!你觉得心痛,我也觉得痛啊!」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耶」
「绀藤同学,我话先说在前头,不纯的异性交往是违反校规的喔也就是说,只要没有不纯的话,就没有问题啦。」
时山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们身后,打断了我跟绀藤的愚蠢谈话。史记也站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看着绀藤的脸,还有他手上那条一之濑的小裤裤,然后又看向已经满脸通红,站在远处不停地瞄着我们这边的一之濑。
「唔唔这是被洗脑了吗?」
「才不是呢!」
「唔」
「干嘛要那么认真地想啊?」
史记很认直一地思考了一下。
「你跟一之濑会成为男女朋友,这几乎是接近奇迹了。」
「啊,有必要讲成这样吗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啊」
绀藤很惊讶地大叫,结果,又是那讨厌的声音传来
「唔,久远,你带来的都是这种人啊女生们都只围着风原打闹,根本就不看剧本这些人真的可以派得上用场吗?」
「嗯,学长,你等着看吧,她们虽然看起来是这样的,但可都是我挑选出来的菁英呢,绝对、绝对不是因为我的朋友少,所以只能找来这些人喔。」
我很努力地用听起来也许足很有自信的口气说道。
「喔喔」奈多学长的气势似乎有点被我的自信压制住,尴尬地笑。
「那还真是令人期待呢,大家一起努力让这出戏成功吧。」
伊吕波学姊大动作地说。
「呵呵,这就交给我了」
我说完后,脸上浮现充满自信的笑容,还学那种男管家做出一个优雅的敬礼动作。
☆
然后,过了三天。
☆
对不起,奈多学长。我错了。
我带来的这些人,真的完全派不上用场。
首先,是一之濑,她在念台词的时候,完完全全地像是在背书般照本宣科,一点抑扬顿挫也没有。
恐怕,有太多猥亵的台词也是原因之一吧,「我的身体好痛唷~~爸爸,快插我~~」像这类情色的台词,居然要身为班长的她来讲,根本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虽然我个人也挺想听她说的啦。
不过,扣掉这些部分的话,她的演技还真是差得可以。如果有那种会演戏的机器人,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我的身体好痛唷爸爸快插我」像是在念经一样。
绀藤因为是笨蛋,所以台词根本记不起来。
不,其实这家伙在学校的成绩还算不错,说不定他其实早就背熟了,但是比起正确的台词来说,他比较喜欢配合当下的气氛,添加一些即兴台词,导致一场戏演下来根本荒腔走板。
「我的身体好痛唷爸爸快插我(一之濑)」
「啊,姊姊呀!!与其跟那种中年男子做,不如跟我吧。」
砰!(一之濑用力踹柑藤两腿之间的声音)
「可可夜子我本来还想用我自豪的。朗基努斯之枪,让你爽、爽一点的说」(编注:耶稣处死之时,百人队长朗基努斯用来刺进弛体内确认死亡的长枪。因为上面染满耶稣之血,便成为传说中的命运之枪,被当作宗教圣物而收藏。相传持有此枪者,方圆一百二十尺内所有人尽皆臣服,持有者更能改变世界命运。)
太低级了,绀藤。而且,这时候还说这种话,也实在太笨了。
要说到即兴演出,时山老师的表现也绝对不会输。
剧本里所描述的角色,明明就是个不敢面对万年失业的次男,以及进行援交的长女,只会用酒精逃避问题的父亲。但时山老师却非常义正辞严地劝说着这些自甘堕落的孩子们。
「听好了,绀藤(剧本上明明是叫做『凯文』,但老师却直接叫绀藤的名字,可见他一点也没有演戏的自觉),以前,曾经有个伟人这么说『你看,人类就像是垃圾一样』」
「原、原来如此。反正人类都是毫不起眼的存在,每个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是这样的吗!班长(对了,一之濑戏里的名字叫做『珍妮佛』,身分也不是什么班长),我错了,我只不过是嫉妒身为优等生的班长(我再说明一次,珍妮佛这个角色是个在卖春、自甘堕落的长女,绝对不是什么优等生)所以才会自甘堕落的!老师,谢谢您,以后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嗯你终于懂了我的孩子啊」
把堕落的儿子导向正途的老师的背影,看起来的确有目前一般家庭早已失去的『父亲的威严』
不过,老师,这跟剧本的设定完全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嘛!
而史记虽然能把自己连同别人的台词跟演技,甚至剧本里的走位说明全都记得一清二楚,但比如说剧本里写有『往舞台的左侧移动』,他可能会说「今天那边的风水不好」「这边的电磁波太强」等理由,拒绝动作。
伊莉丝跟九音的角色设定,原本就是一对烕情不好的姊妹,我本来以为反正戏里跟现实生活中部一样,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谁知道,跟现实生活一样才反而是大问题。
「嗯,为什么九音不穿小裤裤呢?」
「和服本来就是这样设计的,小姊姊。」
「那为什么也不穿汗衫呢?书上有写说,在穿和服的时候,汗衫就等于是像胸罩一样的东西,也就是说,你这样就是不穿胸罩罗,伊莉丝觉得这样很奇怪。」
「不要你管。」
「嗯不过,九音是伊莉丝很重要的家人,因此如果你有很奇怪的兴趣,我会很困扰。」
「这、这才不是奇怪的兴趣呢!我、我才国中一年级,这样根本了点都不稀奇。不如说,国一就戴胸罩那才奇怪呢。非常疯狂,脑袋有问题,那些人的大脑都长在胸部里啦。」
「嗯真的吗?」伊莉丝很认真地反问。
「嗯,就是那样。」九音转开脸,看来,她的修行还不够呢。
「嗯嗯九音有时候讲的话好难懂喔这样的话,日本很多的国中生,胸部里都有大脑罗」
伊莉丝歪着头,然后一副突然发现的表情。
「啊!对了,九音的胸部跟班上的其他同学相比小很多耶,你是不是生病了呢?」
伊莉丝十分天真无邪地、面无表情地,自然而然地,踩了个大地雷。
九音二话不说地拔出腰间的刀(虽然是在彩排中,但对九音来说带着刀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伊莉丝也反射性的站到墙边拿出蛇腹剑准备应敌。然后,死斗开始。
「觉悟吧,伊莉丝!这是第八十九式的秘剑。『超边莉刃』!」(编注:音同超V』。)
「嗯,蛇腹剑大蛇苍蝇王模式,歼灭系秘仪六十四号『扩散大罪』,上!」
死斗的详细内容因为实在是太罗唆了,所以在此省略。我说妹妹们啊,你们的必杀技也太多了吧,无聊。
勉强算是有进入状况的,就是角色跟本人个性几乎相同
的伊吕波学姊;还有个性虽然十分活泼,但却跟故事没啥关系的白雪公主深春(虽然我觉得这个角色不太适合她,不过她的演技倒是不错)。此外,身为指导老师的舞坂老师,还有饰演皇后一角的小光,被同时担任田径队指导老师的舞坂老师认为是「纪史元同学,你刚刚在练习演技吧?这种自虐的角色应该很适合你喔」。
我所带来的人,全部都是演技差透了的演员。
不过,我也没什么立场说别人就是了。
皇后(小光):「镜魔镜魔镜!!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是谁呢!?该不会是我吧?啊,不可能是我吧,对不起,我太得意忘形了,对不起,我不应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魔镜(我):「你不用道歉了啦,再说也没有用喔。」
「太、太过分了!装作一副善良的样子,却充满了恶意,这比直接骂人还要伤人耶!」
「算了啦,那个先略过。呃呃嗯:这世界上最美的人是」
我很认真地思考,想要诚实地回答。因为我现在可不是会说谎的人类久远悠纪,丽是只说真话的『魔镜』啊,我得融入这个角色才行,我要改变自己,赌上说谎鬼的面子!就连自己也得骗倒!上吧,久远悠纪不,是魔镜!
「世界上最美的人就是十七岁时的回力镖老妖婆!」
「请、请认真地回答!谁是回力镖老妖、妖婆啊!」
「我可是很认真的呢!不不,等一下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应该不能再说她是最美的了。那么,应该是谁呢?最美的人九音还是伊莉丝吗嗯嗯,可是她们两个几乎不分轩轾耶!」
「呃呃,学姊不是啦,魔镜?」
「不过,九音跟伊莉丝的话,对某些人来说年纪实在是太小了点我是完全OK啦但要说她们美的话,其实足属于可爱型的吏架也是属于萝莉系的嗯嗯如果是比我年纪大的人的话伊吕波学姊、千夏、都古小姐、舞坂老师」
「你、你在烦恼啊呃,看来魔镜很认真地在思考呢这么认直一的学姊,我还是自从上次玩俄罗斯转盘决斗以来,第一次看到!你到底搞不搞得清楚现在的状况啊?」
「呃呃,还有一之濑、小光、深春唔每个都是标准以上耶不过要说是最美的话,就有点微妙了追根究底来说,到底什么是美呢?是很萌的意思吗?要是这样的话,就得找有很多萌属性的人啦不过类别也超多的,像是妹妹属性、御姊属性、青梅竹马属性、男孩子气的、迷糊系、百合,还有傲娇型(注:平常的态度十分神气,老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对喜欢的人非常非常非常地在意,心里老是想对自己喜欢的对象撒娇),明明是女孩子却很会用枪,这种特殊的反差,讲话像个男孩子嗯嗯我是有想到一个人,几乎可以满足所有的萌条件啦」
「啊,呃呃,魔镜,请赶快回答!还是,魔镜你觉得没必要回答我这种垃圾的问题呢?太、太过分了,学呃魔镜。」
「那我就回答你吧,世界上最美的就是我。」
「啊?」
「是啊,我很认真地思考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得到这个答案了。我自己是也没什么自信啦不过理论上,只要再加上眼镜跟猫耳朵装饰,再穿上女仆装扮的话,我想我大概就可以超越神的境界了吧。」
在我说得斩钉截铁的时候。
「久远,你真的有想要好好演戏吗?」
奈多学长冷冷地说他在生气,绝对是生气了。
「对不起。」
总而言之先道歉。
「世、世界上最美的人是白、白雪公主!」
「学、学姊。你不用一边哭着一边讲吧!!
小光很焦急地说对了,其实我的台词只有这句而已,不过,小光啊。你是不会了解这种挫折感的,这种会动摇个性的寂寥感!被勉强说出根本不想说的虚言的屈辱只能讲出根本不想讲的谎话!心里的痛苦!啊啊,讨厌,所以我讨厌演戏嘛。跟自己所想的不同,被看不见的东西所左右的人生就已经很够了,现在还要连演戏都要说出违心之论。
不管如何,我们大概就是依照这种感觉在彩排的。
谁都看得出来,前途多难。
☆
晚上六点,太阳已经完全西沈,秋风吹在身上都觉得寒冷。
饰演皇后的小光跟其他人(这一场戏是皇后买通其中一个小矮人要暗杀白雪公主,而担任暗杀这个重责大任的,是舞坂老师所饰演的小矮人家庭中的妈妈角色,叫做沙曼珊。)开始练习之后,我就没有戏份了,因此,我便回到戏剧社的社办。
夏树一个人在社办里做衣服。
这次演出所有人的衣服跟大道具都是他一手包办,我还挺担心他是否能够胜任呢
老实说,我吓了一跳。
社办中间的桌子上,摆了一件白雪公主要穿的蕾丝花边白色礼服,还有应该是皇后要穿的同款式的红色礼服。
社办看起来跟昨天中午的情形没啥两样,我记得那个时候,根本没有这两件礼服,只有白色跟红色的布放在社办里角落的纸箱上而已。
也就是说夏树他一天之内不,他不可能一整天都在这边做吧。也就是说,他只花了几
个小时就完成了两个人的戏服。
「可以不要这样一直盯着看吗?我有些地方也不是缝得很仔细啦。
注意到我进了社办的夏树,一发现到我在盯着礼服看的时候,便这么多我说,但他的手还是没有停下来,现在他手上在做的,应该是伊莉丝或九音的服装吧,完全没有使用缝纫机,都是纯手缝的,而且速度非常地快,一瞬问就把两块布拼在一起,缝成一件衣服的形状。
「真厉害耶,大哥哥。」
「~~~~!好痛!」
夏树慌张地被针给刺中了手指,惨叫一声。
「真是的,大哥哥你还直一迷糊耶。」
「拜托,不要那样叫我啦,是也。」
夏树停下了手边的工作,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看来,他是真的很不喜欢这样叫他。
「开玩笑的啦,不用那样瞪我吧。」
「对不起,是也。」
夏树红了脸,将脸撇开,我本来想再多捉弄他一下的,不过,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好了。
「不过,你还真的是很厉害耶。」
我靠近桌子,拿起白雪公王的衣服。
夏树虽然说是随便缝缝的,但光看衣服并不会让人有这种感觉,从观众席上来看的话,一定会觉得这是很棒的礼服吧。
「缝纫,我还算拿手啦,是也。」
夏树不看我,又慌慌张张地开始工作,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喔,真特别呢,你是个男生说。」
「我又不是只会缝纫,是也,我的手还算灵巧吧。」
虽然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过听得出来夏树有点得意。
「是喔这么灵巧的话,以后应该可以到电视台或是职业剧团去当个优秀的幕后工作人员吧?」
这可不是客套话,我是真心这么想的。
「我就是打算那样。」
夏树说着,脸又红了不过,这句话他倒是说得斩钉截铁。
「毕业之后我就要加入剧团然后在那里制作服装或是大道具,是也。」
「原来如此,你将来的目标都已经定好啦,真厉害耶。」
我愈来愈觉得佩服起他了,夏树却是一副=逗样有很厉害吗?少糗我了」的不爽表情。
「这样一点都不厉害好不好,只不过是有个目标,又没有保证说一定会实现,是也。」
「可是你才高一就已经定好将来的目标,这样就很厉害了啊。」
「我就说这样一点也不厉害嘛是也。」
「喂,你讲话没必要一定要加『是也。啦,又不是加了就会变敬语。」
「那我就说这样一点也不厉害嘛。」夏树马上跳回一般的说话方式。」如果真的有想要做些什么的话,当然现在就要开始努力啊。」
这不是谦虚,而是他心里真的这么想,他的身影,一瞬间跟我在暑假时在北海道所认识的牧场主人,丸桥千夏重叠在一起,千夏也是一个为了梦想而勇往直前的人。
「还是真的很厉害啦。」
「我就说我不厉害了嘛如果要说我看起来像是这样的话,那也不是我厉害,而足学姊太逊了。我只不过是做些平常的事情,就被说什么好厉害老实说,感觉就像是故意在要我一样,让我很不爽耶,如果你有空在这边一直说人家很厉害的话,那还不如努力一下,让自己变厉害吧。」
「你还真敢讲耶」
我露出苦笑,夏树猛然抬头跟我道歉「啊,对不起,是也」,看来,他偶尔会讲出一些非自我意志控制的话,而且,自己还没啥自觉。
「没关系,不用道歉啦。」
「是吗?」
他不太搭理地回了一句,又开始工作,不过,他的动作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灵活,脸也是红通通的。
「你是不习惯跟女生单独两个人在这么小的房间里吗?」
我试着开口问,结果他一脸狼狈地苦笑。
「没、没没没没没没那回事,是也不,没啦。」
「呵呵你真可爱耶。」
「可、可爱」
「你还真是现代社会里难得的纯情男孩呢。嘿嘿,」
我翻弄着裙摆捉弄他,要我自己说是也有点不好意思啦,不过我的大腿还算颇有健康美的魅力,夏树的脸愈来愈红,最后甚至干脆背对着我。
「住、住手啦!那种行为太不知检点了!」
「不、不知检点?噗,呵呵,啊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这个叛逆小子居然会说出这种老人用语来,我忍不住笑弯了腰。
「不、不要笑啦!」
「对、对不起。不过,噗、噗哈哈哈哈哈!」
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居然会觉得这么好笑。人家是说,思春期的少女都特耻爱笑啦,看来,我换回高中女生的身分之后,在精神面方面也变成了一般思春期的少女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我才发现夏树一脸不爽地看着我。
「笑得太过分了。」
「对不起。」
夏树一脸要扁我的样子,看起来直一的很可怕,我只好坦率地向他道歉。
夏树看着我,一脸很犹豫的样子,然后渐渐地脸色变红终于,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开
喔喔这种情形莫非是?!
「学姊,我讨厌你。」
啊?
夏树所说的话,跟我脑袋里想的正好相反。
「我讨厌你。」
他又再说了一遍。
「呜呜,夏树大哥哥都欺负我。」
先装傻再说吧。
「喂,我说啊。」
「算了,反正我也不觉得我会有令你喜欢的特质,不过老实说,这句话还真是伤人呢,我搞不好会哭喔。」
「我就是讨厌你这种随便敷衍人的个性!为什么你不认真一点过日子呢?打扮成男生的样子,结果却是个女的什、什么嘛!跟身为鬼魂的白咲学姊那么亲热,可是白咲学姊也是个女的耶,我本来还以为你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才必须扮成男的,不过看起来也不是啊。说真的,我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你这种人存在?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你猜猜看啊,猜对了我就送你一条刚脱下来的小裤裤唷,是九音的。」
我耸耸肩,抛给夏树一个媚眼,他这回可就没红脸,而是一副很不愉快的表情。
「呿,每个家伙都这样」
再这样捉弄他下去,看来他真的会生气(应该足说,搞不好他已经生气了)。因此,我便打算回去练习的地方。
正当我要开门的时候,夏树突然叫住了我。
「久远学姊。」
「嗯?」
「我讨厌那些不认真过日子的人,尤其是那些每天无所事事的人,不但你是这样班上的同学们也是,还有我爸妈,学校的老师还有社长跟副社长都是。」
我转身看向夏树,他现在的脸红,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挺不成熟的吧。
先把视线栘开的,反而是我。
「夏树,是你太认真了。」
我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房间。
太认真了对生活的态度所以他这种人对我来说,太炫目了。
☆
正当我打算到练习的地方去时,居然看到伊吕波学姊把耳朵靠在墙壁上偷听,当然,墙壁是不可能有隔音效果的,更别说还特别地薄,随便讲话在定廊上都听得到。
「学姊,你在干嘛啊?」
我一副没事的样子提问,学姊转向我,很刻意地笑了。
「嘻嘻久远,你装冷漠还装得挺像的嘛,果然是个厉害的演员。」
「你指的是?」
「我在走廊就可以听到你们的对话了。」
「像你那样偷听,当然听得到罗。」
我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说。
「偷听别人讲话是我的兴趣嘛,虽然我也知道这个兴趣不太好不过,实在是很有趣耶,如果是从戏剧社的社办里,像这样靠在墙壁上偷听的话,两边桌球社跟羽毛球社在讲些什么就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了喔,不管是什么声音,最近的年轻人啊你们也是啦,如果是要讲一些不想被人家听到的话,那就讲小声一点嘛,当然罗,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时也是一样。」
伊吕波学姊开玩笑地说。不过,她的眼神却一点也没有在笑的样子。
「我又没有讲什么不可以让人家听的事情嗯,不过,夏树讲话的确是要多注意周遭才是,学校这个地方,对于所谓的隔音或是保护个人隐私的部分都很随便呢。」
我突然想起昨天一之濑跟绀藤的事情,不过,那当然是秘密。
「嗯嗯,你说得没错呢,久远。」
「对了,学姊。虽然夏树说了一些你可能觉得不中听的话,不过请你不要对他怎么样喔。」
皮笑肉不笑的学姊看起来还挺恐怖的,所以我便先把话说在前头,结果,学姊居然大笑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在演戏一样。
「哈哈哈,我又不是那些只有肌肉没有大脑的家伙,才不会乱来呢。再说,我本来就不是那种会讨人喜欢的个性,也很习惯人家在背后讲我坏话了,我的朋友也不多,应该说,可以算得上是朋友的,大概只有青梅竹马的奈多吧。就算现在多一个讨厌我的社团学弟,也没什么好讶异的。」
「是吗?」
我有点暧味地含混带过。
「只不过呢」
学姊突然眯起了眼睛。
「只是有个部分,我觉得有点受伤。而且老实说,我还很生气呢。」
「啊?」
「就是风原所说的『没有认真生活』部分我可是一直都很认真的呢!而且是认真得要命喔。我很努力地想要逃离这些无聊的日常生活,还有无趣的现实生活。虽然我认真想要当个『正义的名侦探』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不过,我目前可是为了在戏剧这个虚构的世界里当个主角而倾尽全力,很认真的、像个笨蛋似的认真地在逃避现实。」
有点讽刺,有点自嘲,还一副振振有词的态度,不过,那么夸张的大动作,看起来还真像是在演戏。伊吕波学姊讲着一些自己很陶醉的台词让我真的觉得很恶心。
我对千夏或是夏树他们所抱持的,是一种接近敬畏的好感,而现在的感觉,却是完全相反的负面情绪。
本质上原来应该是一样的,但因为目标不同,印象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不一样,本质就不一样,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
千夏的梦想是「培养出好的赛马」,夏树的梦想是「在剧团工作」,这些都是现实生活的一种延续。
接受现实,然后向前跨出一大步。
不过,伊吕波学姊的目标是「逃避现实」,这不是向前踏出一大步,而是踩错了脚步。
这种东西不值得称之为梦想。
超恶心的。
连『无聊的日常生活』该怎么过都不知道的人,居然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我努力地吞下已经涌到喉头的话。
「学姊,总面言之,你现在先不要去社办比较好吧,如果夏树知道你听到他说他讨厌你的话,可能会觉得很尴尬吧。」
「嗯,说得也是。」
学姊点点头,我们两个便一起回到了练习的场所。
☆
隔天也是一下课就开始排戏。
这一次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因此可以从头排到尾。
我(魔镜)跟小光(皇后)还有深春(白雪公主,先说喔,这本来应该是女主角才对吧)的戏份早就结束,现在排到伊吕波学姊所扮演的名侦探安德比基尼(这名字也取得太随便了吧)大活跃的『小矮人家族泥沼杀人事件篇』。
「杀死白雪公主还有其他人的犯人就是你吧,太太。」
以像是演戏的夸张动作(现在本来就是在演戏啦)叙述完『在八个人的餐桌上,犯人如何在白雪公主的杯子里下药』情形之后,学姊指向舞坂老师所饰演的小矮人之母。莎曼珊。
「没、没错,是啊,没错!一切都是我做的!因为我想要钱啊!对不起,我不会再犯了!」
舞坂老师虽然很烟一率地道歉,但是却好像有点火大喔,应该说是莎曼珊有点火大。
「舞坂老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呃呃,时山老师啊,她不是说了因为她想要钱吗?
「时山老师没错,一切都是从五年前那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人居然开始聊起了以前的事情。
虽然剧本上是有写到这是为了钱所犯下的罪行,不过这种剧情发展还是让人觉得很怪,我不由得看向奈多学长跟伊吕波学姊,结果,他们两个都很认直一地在听老师讲述悲伤的过幢。
老师的故事,还真不是三百两语可以交代的过去的悲哀过往,那是会让听众都忍不住掉泪的悲剧情节,不过,仔细听来,这跟她杀害白雪公主还有几个小孩(伊莉丝所演的蜜雪儿,九音饰演的蕾秋,一之濑所演的珍妮佛,柑藤所演的凯文),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
,该不会,她所说的都是真实故事吧?
「我很同情你不过,犯罪就是犯罪。」
伊吕波学姊的动作超级夸张,表现出一副『我也觉得很难过』的样子。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杀人就是不对的!」
伊吕波学姊讲得十分强硬。
呼啊啊啊,我忍住了打呵欠的冲动。
居然,能够这么强而有力地讲出这些莫名其妙的台词啊。
不,只有这部分跟剧本是一样的,是奈多学长想出来的吗?不知道他刚好是古典侦探小说迷?还是只是单纯为了配合伊吕波学姊呢?
嗯,我想是后者的机率比较大吧,毕竟,奈多学长实在看不出来是喜欢正义或是有道德感的人为了让伊吕波学姊高兴,而硬是写出这种跟自己个性背道而驰的剧本,就如同夏树所说的,看来,奈多学长说不定很喜欢伊吕波学姊呢不过,平常倒是看不太出来人心实在是很难懂啊,特别是跟恋爱有关的。因为,我连自己的感情都搞得不是很懂呢。
「呜呜呜时山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舞坂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跟时山老师道歉。
「别介意。」喂喂,时山老师,杀了人能这么简单就算了吗。「舞坂老师,以前有个伟人说」
「对不起!我不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舞坂老师根本不听时山老师所说,演出要拿起刀子往自己的胸前刺下的桥段,然后倒在地上,看起来,好像是已经死了时山老师一副很不高兴的表情,大概是因为没有人要听他讲话,所以觉得很寂寞吧。
「这个事件,是因为悲哀的阴错阳差所发生的」
伊吕波学姊一副很懊恼的表情做出结尾,正式表演的时候,会在这个时候开始放下布幕,然后伊吕波学姊继续讲着像是结尾的台词。
「真是有够那个的悠纪。」
深春站在我身边一脸苦笑。
「嗯嗯,真的是很那个,唉。」
从头整体看一遍的话,就会觉得这出戏实在是很令人摇头,演出时间超过五十分钟,算是非常地长,但真正可以算是名场面的部分,只有伊莉丝跟九音不像是演技的逼真打斗场面(事实上,那真的不足演技),还有绀藤跟一之濑乱伦的深吻镜头(这两个人的角色设定是姊弟)而已。最重要的是,这两个部分都不是原本剧本上有的。
「真是太无聊了。」
站在我身边,负责幕后工作的夏树很不爽地开口,这家伙果然有大声自言自语的习惯嗯,不过,这一次说不定他是故意要讲给大家听的。
「风原,你刚刚说什么?」
果然被听到了,伊吕波学姊走了过来。
「我说真是太无聊了,这算什么嘛!根本就是耍猴戏嘛!」
看来他是真的火大了,夏树充满敌意地瞪着伊吕波学姊。
「这我可就不能当作没听到了,你对我写的剧本有什么不满吗?」
连奈多学长都加入了
「有啊,当然有,这种自High自爽的自慰剧本,算什么嘛!所谓的戏剧,应该要再更更有大家一起完成的感觉才对啊!」
虽然有点天真,不过夏树说得很对。对于认真地想要进入戏剧世界的他来说,真白雪公主二这种无聊戏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
「你说什么!」
奈多学长的脸都胀红了。
「只会强调主角的活跃!而且摆明了就是为了跟作者本身很亲近的人所写的剧本嘛!设定充满了矛盾,自以为是伏笔的部分根本都很唐突!一大堆不需要出现的人物让整个故事变得根本看不懂!不管是动作还是搞笑都是半吊子,整部戏一点都没有整合性嘛。」
夏树一个一个地举例,我完全可以接受他所说的,打算进入专业戏剧世界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要说缺点的话,还有一大堆呢老实说,这部戏真的是无聊透顶!」
「什么!!!」
奈多学长的脸愈来愈红几乎都快要变成紫色的了过了几秒钟之后,学长居然砰地一声仰天倒下。
「什哇啊!?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连夏树也暂时收起怒气,一脸焦急。
「人不多太激动的话就会像这样昏倒,从小就是这样的,所以别太刺激他了啦。」
伊吕波学姊苦笑地背起奈多学长,一副已经驾轻就熟的样子。看来,相处了这么多年,才会让她习惯这种事情吧。
「那我先带奈多去保健室罗。」
伊吕波学姊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事情,回过头来。
「总面百之彩排到此为止,今天就先解散吧,大家回去要把台词记好,然后不要随便乱加入即兴演出,先这样罗。」
背着奈多学长的伊吕波学姊,快步地跑向保健室,大家也各自解散黄昏的走廊上,只剩下我跟深春,还有伊莉丝跟九音。
对了,这两个妹妹可能是因为打了一架太累了,所以现在两个人感情很好地并肩熟睡中。
「她们这样看起来,好像感情还不错呢。」
我露出了苦笑的表情,深春则是有点困惑的样子。
「嗯嗯我是真的觉得她们两个感情很好啊。人家不是说打是情、骂是爱吗而且,她们不但不会乘人之危,从背后偷袭,万一对方失去平衡的时候,也会等她摆好姿势之后再战要使用必杀技的时候也一定会喊出必杀技的名字啊。」
「只要不把对方杀掉的话,的确算是感情不错啦」
「嗯嗯」
深春对我的吐槽毫不在意,开始说起工呈不相干的话题。
「喂,悠纪。我们两个看起来也很像是感情很好的姊妹吧。」
「」
我沉默了。
我跟深春,虽然平常不特别去想,但我们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姊妹。
身为父亲的白咲红太郎先是让深春的母亲秋奈怀孕之后,又强暴了秋奈的朋友直一旦直一理,让她也怀孕了。
真里真理的女儿就是我。
这个叫做白咲红太郎的男人听说有多重人格,不过,是真是假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因为,死去的人是无法向他求证的,而且我压根儿也不想知道有关那家伙的事。
「基本上来说,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姊妹,就连九音也不知道。」
「所以,我们看起来还是比较像感情很好的情侣吗?」
深春很开心地笑着,我也点了头。
「最起码在大家知道我是个女生之前,的确是这样的吧。现在啊嗯嗯。可能像是蕾丝边(les』ian女同性恋)情侣,或是感情很好的同性童年玩伴吧。」
两种都算对,在我们发现到彼此是姊妹之前,我们的确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童年玩伴。即使是现在,深春给我的感觉也是童年玩伴的成分大过姊姊。
「算了,哪一种都无所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深春的话还挺认真的我在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
「我也是。」
小小声地应了一句话,深春脸上绽放出笑容,那是非常可爱的笑容。
之后,我们两个开始天南地北地聊起来,戏剧的事情、学校的事情、小光的事情、一之濑的事情、家里的事情、伊吕波学姊还有奈多学长的事情
我们就坐在走廊的边边,身后不时有许多学生拿着桌椅或是层板等等的大道具,以一副好狗不挡路的表情经过,但我们却毫不在意。
要是这一刻能够持续下去就好了
就在我想着这件事的同时。
像是什么东西倒塌下来我不是在比喻什么,而是真的听到社办那里传来了很有重量的东西倒下的巨大声响。
「那是戏剧社的社办吧?」深春说道。
「搞不好是。」我回答。
「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去看看吧。」
我点点头,突然感觉到有种山雨欲来的不祥预感。
女
来到社办门口,看到夏树就站在那里,一副很困惑的表情。
「我本来是想说要再留下来,做一下衣服的」
大概是因为我的表情有点讶异,所以他解释着。
「我、我才不希望因为吵架就放下自己的工作,那样好像我输了一样算了,总而言之,我打算进去社办的时候,突然从里面传出很大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我一问,夏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摇头。
「我也不知道啊,是也。我又进不去」
「为什么?你不是有备用钥匙吗?」
身后传来奈多学长的声音,看来,他已经恢复意识,也跑来了看他还背着书包,大概是正打算回家,顺道绕过来看看而已。
他一注意到我跟夏树的眼神有点复杂,便有点不开心地撇开脸唉,这也没办法,刚刚场面弄得那么难看,我想,可以的话,他一定很希望今天不要再看到我们吧。
「总面言之,先开门再说吧。」
所谓的备用钥匙,是伊吕波学姊自己擅自拿去复制的社办钥匙,戏剧社的社员,好像大家都有一把,除了伊莉丝跟九音这两个国中
生小朋友,还有身为鬼魂的深春没有之外,其他参加戏剧演出的成员也就是我、绀藤、史记、小光、一之濑、舞坂老师跟时山老师也都一人一把,原始的钥匙平常是放在教师办公室里,听说只有在学园祭的期间,允许伊吕波学姊可以一直拿着不用还回去。
「没办法啊,你们看。」
夏树指着钥匙孔原来如此,钥匙孔里塞满了像是黏土一般的东西,因此钥匙插不进去。
「是谁搞这种恶作剧啊」
奈多学长皱起眉头。
「对了,谁在里面啊?」我问道。
「大概是伊吕波学姊吧,刚刚我好像有听到伊吕波学姊呻吟的声音」
夏树回答。
「呻吟?」
奈多学长继续皱眉。
我那不祥的预感继续地扩大,此时,奈多学长说道:
「伊吕波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然后突然加速跑步撞上社办的门。
这个人做事还真大胆啊!
『喀锵锵锵锵!』一阵很大的声响之后,薄薄的金属门终于被撞开了。
来不及煞车的奈多学长冲进了房间里,我跟夏树还有深春也跟着进去大家顿时哑口无言。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社办里一片狼籍。
平常就乱七八糟的社办里到处散落着大道具跟衣服,就连每个社办里都有配置的置物柜也倒下了一个。传遍整个走廊的巨大声响大概就是这个置物柜倒下的声音吧,本来放在置物柜上的手提音响跟小道具也散落在地上。放在社办正中央的桌子,也稍微地移动了。
然后。
在桌子附近。
有人躺在地上,一支弩弓的箭从她的背部射穿了胸口。
那是,『名侦探』尾张伊吕波学姊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