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无止尽的迷宫 暂定的本篇B 事件篇

「伊吕波?伊吕波?」

奈多学长整个人都失了魂,当场跪倒在地。

「怎、怎么会,伊吕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奈多学长全身发抖,颤抖的手指指着尸体,我跟夏树趋近一看,决定把喷了很多血,倒在地上的伊吕波学姊翻过来。

全身沾满了血无论怎么看,伊吕波学姊都已经死了。

动也不动地脸上充满了痛苦跟惊讶的表情,翻着白眼。

深深插进她身体里的弩箭,贯穿了她的背部与心脏,箭尖还穿出胸口,我脑袋里不禁想着伊吕波学姊的胸部还挺大的呢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不过我实在是无法理解,觉得好像在作梦一样,为什么伊吕波学姊『名侦探』,会死在这种地方呢?

「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啊啊啊啊啊!!」

奈多学长突然撞开我跟夏树,抱起伊吕波学姊的尸体大叫。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充血,不停地呼唤着伊吕波学姊的名字,彷佛这么做,他心爱的青梅竹马就会再回到他身边一样。

千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张开眼睛啊!拜托你张开眼睛!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伊吕波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

唉唉

这个画面我非常熟悉。

深春,我。

抱着心爱的人的尸体,哭倒在地的某个人。

那是之前深春发生交通意外时的我。

那个时候的我,一定也是这种样子吧。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不停地大叫着一些连自己也听不懂的话,不停地叫着我爱你,全身沾满了心爱的人的鲜血,因为失去而感到绝望的歪曲脸孔奈多学长的身影,与过去的我重叠在一起。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就在我这么想的同时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几乎要贯穿脑髓的大笑声,响遍整个社办。

「太棒了太棒了太棒了!这真是超棒的啦!超棒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居然连这部分都那么真实地重现『当时』的情景,我的心里实在是五味杂陈。

从天花板上飘下一个半透明的人。

那是死在这里不,被杀死在这里的戏剧社社长,生前打算当个正义名侦探的少女尾张伊吕波学姊。

那是尾张伊吕波学姊的鬼魂。

「伊吕波?」

奈多学长整个人都呆住了。

「阿彰阿彰,你看你看!太棒了太棒了太棒了!我被杀了耶!我终于被卷进我梦寐以求的杀人事件了。」

伊吕波学姊满脸笑容,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在奈多学长面前跳来跳去。

就连口气,听起来也不像是平常老是在演戏的模样,而是符合她年龄不,烕觉还要再小一点,有点讲话口齿不太清楚的样子。

「呃、呃呃伊吕波学姊?」

现场陷入一阵非常不,是异常的高昂气氛,我有点怕怕地叫住伊吕波学姊。

结果学姊咳了几声,面向我。

「喔喔,这不是久远吗?正如你所看到的,我被杀了唷。」

她居然还有些得意地挺起胸膛宣示着。

「你为什么那么高兴呢?」

我尽量不去看倒在伊吕波学姊鬼魂下方的尸体,提出我的疑问,尸体,不管看过了多少遍,还是让人无法接受。

「哈哈哈,你说话真有趣耶。」

学姊笑得有点暧昧,那笑容竟然让我觉得有点幼稚得可爱不过,那是个令人会觉得不舒服的笑容。

「当然高兴啦,这可是杀人事件唷,杀人事件耶!居然能够被卷进这种事情里,我真是太聿运了,应该是因为我平常每天都有做善事吧,还是因为我做了太多坏事呢?算了啦,这些都不重要了,这次千万不能让这个大好机会溜掉,不管如何,我都一定要抓到犯人,当个名侦探!」

疯了!看到伊吕波学姊打从心里感到高兴的模样时,我是这么想的。

「一般来说,名侦探是不会被杀的吧。」

「你太天真了,久远。」

学姊有点嘲弄似地说道。

「天真?」

「是啊,我所向往的可不是一般的名侦探,而是『正义的名侦探』喔,而要当个正义的名侦探,首先就一定要被卷入杀人事件才行。不过,很高兴被卷入杀人事件的话,就代表对于人家被杀感到很高兴,这可就违背了我的原则,但我又真的很希望能够被卷入杀人事件,我希望能够成为解开杀人事件谜底的名侦探,要被卷入杀人事件,以便成为名侦探,又能够直一正感到高兴的唯一方法,就是这样啦,也就是说」

「自己被杀,然后自己找出凶手」

「呵呵,没错,华生,你很会推理嘛。」

你还自以为是福尔摩斯啊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当然不会说出口。

「呃呃。」

深春举手发言。

「也就是说,学姊没有看到杀死自己的凶手罗?」

「啊」

被这么一提才发现,深春说得没错。如果学姊死后变成了鬼魂的话,那就很有可能看到杀死自己的凶手,再加上学姊这种个性,就算没有看到凶手的长相,变成了鬼魂之后也一定会跑去追那个向自己发射弩箭的凶手吧,实际上,她刚刚应该就是这么打算的。

「我没看到耶,对喔,我真的没看到耶,真是的,好可惜唷。」

伊吕波学姊的口气听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可惜的样子。

「我突然觉得背部一阵剧烈的疼痛,然后胸口就喷血了,我的视线一片血红,就连发生什么事也完全摸不着头绪,第一次感觉到有那种血液逆流的感觉,真的是痛得不得了,痛死人了耶,呃呃,实际上我也的确是死了啦。等到我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变成了鬼魂,被弩箭射中贯穿心脏致死,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耶,如果我有计算一下就好了,对了对了,那个什么临死之前,回忆会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出现,都是骗人的啦。人在那么痛苦的时候,哪还有心思回想过往啊」

「总而言之,先赶快叫警察来吧。」

伊吕波学姊还很兴高采烈地在描述她的死亡体验,但奈多学长却打断了她的话,讲出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可能是因为觉得刚刚失态而不好意思吧(这种心情我非常能够体会),学长满脸通红。

「不要嘛!」

学姊撒娇地说着看来,这种有点像小女孩的讲话方式,才是学姊真正的样子。

「什么不要!用大脑想想看吧,真是的。」

奈多学长很不高兴地说,这时候的他,也跟平常高傲的态度不同,讲话方式就跟一般高中男生没什么两样。

我又重新认知到这两个人果然是青梅竹马。

一直在一起的那种轻松关系,而且还是一男一女,他们一定也没有血缘关系吧,就是普通的青梅竹马恋人我是没特别羡慕他们啦,只不过,心里的确是希望要是我跟深春也像他们一样就好了。

「怯,奈多还真是一板一眼耶。」

伊吕波学姊一副很可惜的样子,撇开眼神。

发生了校园杀人事件之后,警方在接到通知后十分钟左右赶到。

再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学校里的所有学生就被紧急疏散回家,虽然是学园祭准备最忙碌的时候,不过,既然发生了杀人事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事件现场的社办被警察拉起封锁线,我跟深春、还有其他参加戏剧演出的人接受了侦讯之后,

就都先回家了。之前在走廊睡着的伊莉丝跟九音,一听到警车的声音便同时惊醒,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在我妹妹们的潜意识里,似乎是『警察=快逃!』的样子,不过也是啦,这两个丫头都很明显地违反枪炮弹药管制条例嘛。

听说明天还要再接受更详细的侦讯,真是麻烦啊

「为什么我也要被赶出来呢?」

然后,更麻烦的还有这个人。

「我可是受害者耶!也就是这具尸体的本人唷!死因到底是什么呢?是吓死的还是失血过多哩?我被射中的时候,因为太痛了所以不晓得嘛。啊,对了对了,什么时候要进行解剖呢?应该也可以让我在旁边一起看吧,因为,这可是我的尸体呢,我觉得自己有权利好好地看个仔细,对吧!」

即将西沉的太阳,看来依旧耀眼,我们即使在走廊上,还是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吵死人的碎碎念叫声如电波般传来。

在戏剧社的社办里,面对警察还一副高傲的态度在抱怨的,当然就是鬼魂尾张伊吕波学姊,而她的尸体,早就被警察给抬出去了。

警方对于要跟被害者本人,目前已经变成了鬼魂的学姊该如何沟通,看来是大伤脑筋。甚至传来了「你很碍事耶,快回去啦。」这种火爆的发言,当警察的也真辛苦。

「伊吕波你也有点分寸好不好?」

「阿彰!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杀人事件耶!这一类的事情,警方一定都派不上用场的啦!」

「喂,喂不要那么大声啦!」

奈多学长焦急地劝阻着,这个人也真是辛苦呢,唉,被任性的少女耍着玩,也算是青梅竹马的特权啦不过,这种特权可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啊。

「喂,悠纪,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深春说道。

「说得也是。」

我点点头,跟深春一起离开的学校。

唉唉,为什么又被卷进这种麻烦事呢

不过,这次看来应该没有我的事了吧,杀人事件当然是交给警方去处理罗。

回家的路上,我胡乱地想着这些事情。

但心里,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想,应该会有人要我出面干预吧。

就在当天晚上,我那不好的预感马上就应验了,不是我乱盖,我对于这种不祥的预感的侦测天线,可是比气象报告还准呢,气象报告,加油啊!至于我的预感,就不用再更灵验了吧。

「起来快起来啊」

「唔唔,我已经吃不下了啦」

「久远,你该不会是在耍我吧?」

「对不起。」

混不过去,我只好睁开眼睛,好久没有看到尸体了,照理说身体应该觉得很累,但我就是完全睡不着,不过,就算睡着了,反正也只是会做深春死时的那个恶梦罢了。

结果,耳边突然传来伊吕波学姊的声音,我只好拼命地装睡想要蒙混过去

但学姊毕竟是想要当名侦探的人,没有这么轻易地就放过我。

早知道,今天晚上我就应该要在窗边贴上对付鬼魂用的护身符才对,都是因为深春会生气,害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贴了,才会搞得现在连一点隐私权也没有。

「对了,伊吕波学姊,这么晚你找我有事吗?」

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时钟,凌晨两点。三更半夜的,就连花早树木也都睡着了耶总而言之,这的确是鬼魂出现的最佳时机啦。

「我想要去学校一趟,希望你可以帮我。」

伊吕波学姊一开口就是这种事,身上穿的,也是我跟她第一次见面时她所穿的衣服。

「啊?」

我一脸不解,学姊则是很愤慨地说:

「真是的,日本的警察超级有够糟糕的,我都一直拜托他们让我参与协助调查了,他们却只会叫我滚出去,而且还用绑着十字架的绳子把我捆起来丢到外面去,下午奈多好不容易撞破的门,他们也修好了,还贴上护身符,这样简直是暴行嘛!我绝对不原谅他们,这些官方的走狗!」

我倒是觉得警察只是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加油啊,日本警察,虽然侦探连续剧里常常把他们描写得很无能,不过,日本的警察可是世界数一数二的优秀呢,那些小说如果真的照事实写的话,主角侦探就没有出场的机会了。

「因此啦,久远,跟我一起去学校吧。」

「为什么找我啊?你可以拜托奈多学长啊,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

结果伊吕波学姊便一副有点闹脾气的表情(这表情还挺可爱的)。

「我当然拜托过啦。可是那个冷血的家伙居然说『那种事情交给警方就好了』,拒绝了我的请求。真是的,为什么我跟这种家伙会是青梅竹马啊?」

「我跟奈多学长的想法也是一样喔。」

「拜托啦!你喜欢怎么对待我都可以。」

「不要学深春讲话好不好啊,你是个鬼魂耶。」

我很受不了地说。

「我都这么拜托你了,你还不肯答应吗?那好,我也有我的作法。」

「作法?」

虽然我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我还是先回嘴问道,伊吕波学姊笑得很贼。

「如果你不肯帮我的话,我就要在全校学生面前公开我生前被你玩弄的事情,还有你以参加戏剧演出为条件,要求我以肉体交换那件事。」

「什、什么啊啊啊啊!?」

这家伙到底在讲些什么啊?居然威胁我!要是她真的这么做的话,那我在学校里可就完全失去信用了。

「哼我可从来没有玩弄过学姊唷!」

「你说的话会有人信吗?」

呜哇,这么不经意地就出言伤了我啊!虽然是事实啦!

「再说,你要求我以肉体交换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我怕你出尔反尔,因此那时候的对话我都有录音唷。」

「呜啊」

哀叹,没办法。

「我知道了。只有这一次喔。」

我无力地点点头。

就这样,久远悠纪担任起尾张伊吕波学姊的临时演员华生一角,参与杀人事件的调查了。

总而言之,为了行动方便,我先换上了运动服才偷偷地从家里出发,跟学姊一起到了远夜东高中。

平常走习惯的路,一到了晚上整个感觉都不一样了,真是不可思议,我的脑袋里,不停地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看的角度不同,整个感觉也会不同,不只是道路才这样。

人、事、物,世界上的所有事情,一定都有着我平常所见不到的另一面。

就像是伊吕波学姊跟奈多学长,只要情绪一激动,就会改变讲话的口气一样。

我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紧跟着飘在我前头的伊吕波学姊身后。

学姊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步伐轻盈。

「当个鬼魂真的很棒耶,你看你看,穿过去罗。」

学姊一边说,一边伸手穿过身旁的电线杆。对了,深春刚变成鬼魂的时候,也是像这样到外穿过东西,觉得很好玩,一想到这个,不禁让人觉得有些怀念。

「超开心的,死了真好耶,不,应该是说,能够变成鬼魂真好呢,能够生活在这么棒的时代又死掉,我真是得心怀感谢呢。」

「」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就不回话了。

不过,学姊的话真的是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能够死掉所以心怀感谢?这对活着的人来说,根本就是一种侮辱,对于想要活下来却无能为力的生命来说,更是一种亵渎,我真的很讨厌这个了。

此时

「嘻嘻。」

学姊突然靠近我,把头埋近我的肚子附近。

「你、你在干嘛啊!?」

「呵呵,当鬼魂真的很好玩耶,你那害羞的地方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唷,喔喔,还在动耶这么漂亮的粉红色」

「你、你在看哪里啊!?」

我忍不住脸红尖叫。学姊离开我的身体,促狭似地说:

「嗯,哪里?心脏啊!」

这个人实在是!

「快点走啦,学姊。」

我叹息地说。

到了学校之后,好像没半个人,也没点灯,翻墙进了校园我才想到

「呃呃,学姊。仔细想想,校舍都上了锁,我们要怎么进去啊?」

「说得也是耶,开始行动之后,才会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呢。」

难得学姊会讲这种话。

「那么,久远。你就打破窗户进去吧。」

果然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学姊。

「这样就变成了非法侵入啦。」

「没关系,只要没被发现就不会被抓,一切都是为了要找出真相啊。」

「学姊,你知道吗?违法搜查而得到的证据,在法院审判时是不能当成证据使用的喔。」

「那是警察啊,跟我们一般人无关吧。」

「重点是,一般人的话,根本就不能插手去管刑事案件啊。」

尽管我试着反驳学姊,但她却完全听不进去。

好啦好啦,久远,你快点啦,现场不可以搁置太久对了,从保健室那边进去的话应该会比较好吧。」

学姊一边说一边向我招手这个人还真是乱来啊,兴致高昂得很,我完全跟不上她的脚步。

「我知道了啦,进去就好了,对吧。」

啧!真的受不了的话,我就叫回力镖老妖婆把你收拾掉算了。

保健室正好在社团办公室的走廊转角处。

算了,要我打破其他社办的窗户我觉得不太好,老师办公室或是玄关的话,更是觉得不妥。保健室是平常大家自由出入的地方,如果要入侵的话,这里的确是最佳选择,我不停地边说服自己,来到了保健室前。

我拿起保健室前花圃里的一块砖头,对准窗户轻轻地扔了过去,虽然说也不是轻轻地丢,玻璃破掉的声音就会小一点,我的罪过就会减轻一点,但总是心理作用嘛。

「嘿嘿☆」

也不是装可爱的声音丢出去,玻璃就会破得很可爱,然后别人看起来就会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因而原谅我,不过,总而言之,就是要装可爱罗。

砰匡啷啷啷啷!!!

果然不出我所料,巨大的声响划破寂静的夜空,砖头打破了保健室的窗户没想到玻璃居然这么简单就破了耶,学校应该要把所有的窗户都装上强化玻璃才对呢。

「走吧,进去吧。」

学姊毫不犹豫地就穿过玻璃,进入保健室。我也从玻璃破掉的地方伸手进去打开窗户,本来还在烦恼到底要不要脱鞋的,不过,万一踩到玻璃可能会受伤,因此我还是穿着鞋子进去,啊啊,老爸、老妈,对不起。悠纪终于变成犯罪者了,虽然我的亲姊姊跟妹妹们,都已经是犯罪者了说我看我还是小心点别被发现吧。

深夜里的学校,只能靠着从家里拿来的手电筒照亮前进的路。

由于伊吕波学姊被杀,因此学生们都急急忙忙地回家,走廊到处堆满了学园祭要用的道具还有布偶,我还得小心别踢飞了这些东西

突然,手电筒一转向,照到了一张僵尸面具(大概是鬼屋要用的吧),这对心脏可是一大打击,就连很可爱的拟人化大型老鼠布偶(怎么看都像是某个知名游乐园里的招牌人物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在手电筒的灯光照射之下,看起来就像是异形的怪物一样。

「久远,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学姊你讲话很失礼耶。

「学、学姊讲话真失礼,我、我才不怕呢!」

「」

「」

「好了,到罗。」

「呃呃,我是真的不怕唷,学姊你刚刚是开玩笑的吧?拜托唷,千万不要不理我喔,学姊。」

学姊完全不管我,站在戏剧社的社办前「快点快点,赶快把这些碍事的东西打开」,很高兴地自说自话,不过,我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社办的门跟墙壁上,都贴满了防止鬼魂入侵的护身符(上面还有警察局的标志,虽然这样看起来就不太像是护身符了,不过似乎还是有效的)。

鬼魂无法接触护身符、十字架、圣水等等『人们觉得有灵力的东西』,不是会『被弹开』或是『摸到会痛』,百是像有一层看不见的薄墙阻隔住,依照深春的说法,『像是碰触到电视机的萤幕一般,明明东西就在眼前,但是却绝对摸不到』。

而且,如果门上贴有护身符的话,就绝对无法打开。只不过,他们也不会因此被搞得魂飞魄散啦,只是,被有贴符咒的门夹住的鬼魂,的确是不能动弹的,同样的,鬼魂也没办法拿起贴有护身符的杯子。

总而言之,对鬼魂来说,护身符或是十字架,都是碰不得的碍事东西。

「快点快点,一口气全部撕掉吧。」

学姊不停地催促,我只好把贴在门正中央的护身符全部撕掉。

「太好了,这样我不可以进去了,谢啦。」

学姊很开心地笑着,穿过门而消失在社办里,我则是打开门进去糟了,不应该撕破护身符的,这样不就在告诉人家发现有人闯进来了吗?只要把门打开的话,学姊也可以进去啊。

而且,门又没有上锁。

钥匙孔里还塞着粘土(我本来以为是粘土,后来听学姊说才知道,这是做模型用的油灰),警察只有修好门,可是却没有连锁一起修嗯,他们也没有修锁的义务啦。

门上贴着禁止进入的胶带,不过,现在介意这个也没有用了。我跨过胶带走进社办里。

「嗯嗯,久远啊,你想犯人是怎么射杀我的呢?」

学姊在桌子上空飘啊飘的,一脸狐疑地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就在桌子附近的地上,还贴着表示尸体位置的白色胶带,周围也都残留着血迹,桌上也都是四溅的血。在有自己尸体的地方,看着自己的血迹,我打从心底感到疑惑:难道伊吕波学姊一点也不在意吗?

「怎么射杀的就是,用弩弓啊。」

我思考了一下之后回答。结果学姊很开心地摇着手指头,表示「不不不」。

「嗯,不错耶。你有点迷糊的样子看起来还挺像华生的耶,如果你的胸部能再大一点的话,就会显得你更笨了,不过,现在这样也挺萌的啦,果然带你来是对的。」

「能够让您觉得这么高兴,真是我的光荣啊。」

总而言之,先回这一句吧,但,其实我可是有点生气呢,当然学姊根本不可能了解我那纤细弱小的少女心,居然宣言道「嗯,觉得很光荣吧。」

「好了,先不掉这些,有关犯人是如何用弩弓射杀我的这一点呢。」

「嗯。」

「实际上,我是在这个地方被射杀的。」

学姊在房间里飘来飘去后,移动到东边,隔壁是羽毛球社的社办。

「因为我听到羽毛球社传来像是有人吵架的声音。」

学姊模仿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偷听的样子。

「所以我就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听没想到,吵架的声音就停了。然后传来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嗯如果我的想像是正确的话,应该是人的身体吧,然后隔了一会儿之后,紧接着是碰碰碰,像是两个人在相扑的声音也就是肉跟肉互相撞击的声音,还有喘息声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真是的,这个家伙啊

「久远,不要那样看我啦,我会害羞耶。」

好好好。

「嗯,结果,在我听得入神的时候,突然心脏一阵剧痛,就是那支箭射中我,痛得我要死,害我抓狂起来,房间里才会被我弄得乱七八糟,连置物柜也被我弄倒了说。」

「喔喔。」

「然后咧~」

学姊眯起眼睛,表情十分认真。

「犯人到底是直接瞄准我发射的呢?还是利用什么机关让箭自动发射的呢?」

「这个嘛」

这么说起来的话,的确两种可能性都有。

学姊是从背后被射杀的,然后,变成了鬼魂。

如果是闯入社办亲自射杀学姊的话,那被学姊看到脸色危险性就很高,这次是刚好学姊专心地在偷听所以没看到凶手的脸,但照理说学姊变成鬼魂时,应该会看到凶手才对。

鬼魂化的机率大约是百分之十也就是说有百分之十的机率,凶手是一定会被发现的。准备好弩弓,又在钥匙孔里塞满油灰,看来凶手是有预谋的的,这么有计划的凶手,不可能会忽视掉鬼魂化的这个可能性。

相对来说,如果弩弓是利用机关发射的话比如说利用线,等到人移动到墙壁旁的时候就发射,或是利用时钟,等到预定的时间一到,就会发射之类的方式,这样,犯人就算不在现场,也可以利用机关发射弩箭杀人。

这种情形虽然没有被看到脸的危险性,但相对地成功率却会降低,而且这种机关,没有办法选择杀害的对象,因为,也有可能是别人站在学姊所站的位置。

这样的话,伊吕波学姊难道是被卷入无差别杀人事件吗?

「呵呵呵你也懂了吧?这件事还挺有趣的呢被卷进这种道地的推理事件里,真是太棒了。」

先别管这个侦探狂吧。

关于凶手自己闯进社办的情形,还有一点必须考量进去。

假设说,凶手是先将出入口的门上锁之后,然后才在钥匙孔里填入油灰的话。

也就是说凶手可以从外侧把门锁上也就是说,凶手持有这间社办的钥匙,那么,他是先杀了伊吕波学姊之后,再抢下她的钥匙呢?还是一开始身上就有呢

等一下,这样的话,进来的时候呢?伊吕波学姊进出社办的时候都习惯会锁门,因此,这点表示凶手是可以自己开门进来的。

这么一来,凶手就是持有社办钥匙的人也就是戏剧社的成员,或是我们这些参加此次戏剧演出的人之一

不过,事先设置机关的情形也是一样,因为伊吕波学姊进出社办都会锁门这件事,不只她自己这么做,她也很罗唆地要求大家都得照办,上锁这件事执行得非常彻底。此外,原本应该放在教师办公室里的原始钥匙,这阵子也都被伊吕波学姊随身带着,因此,要从教师

办公室偷走钥匙,再溜进来设计机关那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就算是这种情形,凶手也还是有备用钥匙的人也就是说跟戏剧社有关系的人的可能性很高。

凶手可能对学姊怀恨在心,或只是单纯地想要杀死一个戏剧演出的成员,戏剧社里的人奈多学长、夏树、舞坂老师,甚至就连我都有可能是凶手。

「对了,久远。我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

在我思考着这些事的时候,伊吕波学姊在社办里飘来飘去到处调查,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很重要的事?」

「我找不到凶器耶。」

学姊在社办的西边(如果学姊是在面向东边的墙壁时被射中背部的话,那么弩弓一定是设在西边罗)做重点式的调查。

西边的墙壁放有两个大书柜,上面都是跟戏剧有关的剧本和书。书柜跟书柜之间,刚好有可以容纳一个人左右的大小,大概是为了让伊吕波学姊方便偷听桌球社的对话吧,东边也一样,呃呃,窃听这件事先放在一边,总之,如果是机关杀人话,凶器的弩弓安装在书柜里的可能性就非常高。

「嗯,果然没有耶」

学姊说道。

「会不会是警察已经带走了呢?」

「应该没有。」学姊马上回答。「如果警察有在这里发现隐藏的弩弓,一定会在这里做记号的。」

原来如此的确,不止学姊的尸体,血痕、或是其他被学姊临死挣扎所扫落的东西掉落的地方,社办里到处都有用白色胶带做出的圆形记号。圆形记号里还有编号,①就是尸体所在地。

书柜上没有标记的话,就是并没有找到可能是凶器的弩弓枪。

「找到的只有夏树偷藏的色情书刊跟舞坂老师偷藏的成人向女性漫画而已。」

学姊苦笑。

「有藏那种东西喔?」

「嗯嗯,好像在莎士比亚全集还是什么书的书盒里找到的。警察大哥火冒三丈的表情,你真应该看看,我本来是想要帮他们隐瞒一下的,不过,我又想说表现出配合警方调查的态度才是上上之策,因此就老实地告诉他们持有者是谁罗,对他们两个真的很不好意思。」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学姊早就知道书柜里藏有这些东西了。伊吕波学姊还真是个麻烦的家伙耶还喜欢偷听别人讲话,她到底有没有把别人的隐私当一回事啊?

我想,比起什么在故事里登场,解开杀人事件之谜的正义的名侦探,学姊还比较适合现实生活里负责调查外遇事件或是宠物协寻的侦探呢。

「如果不事先设下机关的话,那就是趁学姊集中注意力在偷听的时候入侵到社办来,然后手持弩弓枪射杀你罗。」

「嗯,这个可能性很高。」

想了一想,学姊点头说道。

「也就是说,凶手是跟戏剧社有关的人」

「还有,有关不在场证明的事。」

学姊打断了我的话。

「不在场证明?你已经调查过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了吗?」

「当然。」

学姊一副没什么,但是却有点得意的表情点头说道。

「我被杀的时候大约是昨天下午五点左右,首先,这次没有参加戏剧演出的五个戏剧社社员,我想应该都是清白的,因为他们都在自己的班上帮忙有关学园祭的活动,而且有很多目击证人,顺带一提,每年一到学园祭的准备期间,就没有人会来社团活动了,想想还真是寂寞啊。」

「说得也是,其他人呢?」

「另外,其他老师可以证明时山老师跟舞坂老师,那个时候是在教师办公室里的。你跟白咲在走廊聊天,伊莉丝跟九音在睡觉,有很多学生都有看到。而且他们还说『真的是很挡路』。」

「是吗?」

真希望这些同学的用字遣词能够再稍微注意一下啊,不用说什么『真的是很挡路』吧,只要说『有看到』就好了啊。算了,也是因为托他们的福,我们才洗脱嫌疑的。

「然后,剩下的人就没有不在场证明了,嗯,应该是说就算有『我在某个地方』这类的说法,但他们跟你们不一样,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一直待在那个地方』的,奈多在保健室的时候,老师也不在嗯嗯,小紫老师是一直都不在啦,而风原虽然有同班同学目击到他在教室里很不爽的样子,可是那些同学因为被他瞪,马上就离开了,至于神河,不但没有人看到他,就连警察在问我们话的时候,他也没出现耶。一之濑跟绀藤,虽然彼此作证当时两个人在一起,不过,情侣的证词可信度不高,所以他们也算是没有不在场证明啦。」

听到那两个人被称做是情侣,我心里的感觉还真是复杂啊修学旅行的时候,他们可是都跟我告白的呢。

「史记大概是在图书馆或是在中庭的树荫下睡觉吧,再不然,就是一排完戏马上就回家了。」

「你还真了解他啊。」

「其实我挺喜欢他的,所以他的事我都知道。」

「嗯嗯,是喔。」

吐槽我一下嘛,就这样无视于我的话,我会很难过的耶。

「不家,我不认为一之濑跟绀藤会互相包庇,因为,她们没有理由要合谋杀害学姊啊。」

我斩钉截铁地说道,毕竟是自己的朋友,总得先帮他们说点好话才行。

「一个人要杀掉另一个人,通常都是为了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不,不不不,有可能对其他人来说是一些芝麻绿豆般的小事,但对当事者来说,却是足以构成杀机的重大理由。人类的感情是没有办法用一般常识来推断的,以一般常识来推断杀人犯的心理,是最没有意义的事。」

「原来如此。」

学姊这番话,说得还挺有道理的,而且『对其他人来说是一些芝麻绿豆般的小事,但对当事者来说,却是足以构成杀机的重大理由』我心里倒是有谱。

伊吕波学姊很得意地点点头。

「嗯,比如说,我偷偷地录下了一之濑跟绀藤亲热时的声音,然后以此要胁他们付钱给我,那他们会对我动了杀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啊?」

「我是说,要是一之濑跟绀藤对于自己亲热时的声音被我录下一事心怀恨意,而想要杀我的话,这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什么叫不是不可能,根本是绝对有可能的嘛,在法院审判时提出的话,这种动机真的是很常见耶。」

我忍不住尽全力地吐槽,真是的,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她一定因为这样,而遭受很多人怨恨吧

「学姊,真亏你居然能够这样活了十八年耶。」

「呃,哈哈哈。」

「我不是在称赞你啦,你难道不会分辨,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吗?要做那种事的话,基本上必须要小心不能被当事者发现,然后只能自己偷偷地享受就好,绝对不能拿来用在营利目的的。」

不管如何,我先试着从人道方面的概念劝说。

「我是很不要脸啦,不过我觉得你更过分吧,把朋友的亲热内容当作是自己自慰时的兴奋剂,这可是我想都想不到的事耶。」

学姊居然露出有点不屑的表情。

「算了,反正目前杀死我的凶手,就属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奈多、风原、神河、一之濑跟绀藤五个人最有嫌疑了,你没有意见吧?」

「说不定真的是这样。」

但我还是很难想像一之濑跟绀藤会是杀人凶手是我太天真了吗?

不过,我心里也有另外的想法。

我到底,真的了解他们吗?

在修学旅行的某天夜里,这两个人突然跑来跟我告白,害我脑袋一片混乱。

然后,我是在修学旅行之后才知道这两个人原来是堂姊弟的关系,而且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们曾几何时居然变成一对了,虽然我不知道这段期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真的完全没有想过他们竟然已经发展成那种关系了。

当然也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故意地隐瞒啦不过说到底,会不会是我根本就不在乎一之濑跟绀藤呢?

「妳的表情好像有点苦闷耶,该不会是为了人际关系而绀到烦恼吧久远。」

学姊捉弄着我。

「没事。」我回答。

「现在虽然已经知道谁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最有可能是凶手的,应该是夏树

吧。」

早先夏树有跟伊吕波学姊吵过架,而当我们听到声音之后赶到社办去的时候,也是夏树已经站在门前了。

「嗯,我是觉得他最可疑啦,不过,我倒不太希望他是凶手耶」

「?」

我歪着头,不懂为什么,结果学姊笑得一副很讽刺的样子说:

「因为,跟被害人刚争执过的家伙居然是凶手,这样岂不是太不出人意外了吗?」

真是受不了耶,这个人。

「没有必要在现实生活里强求什么意外性吧,以我来说,我就希望现实生活是很和平又很协调的啊,好好念书考个好大学,然后进入一家好公司,建立一个美满的家庭,这种人生是最棒的了。」

「以人生观来说的话,我跟妳的

意见刚好相反耶。」

学姊笑了,然后眼睛看向远方,冒出这么些话:

「为什么这么年轻就可以那么达观呢?人们不是说,就是因为得不到,才会憧憬

吗?也就是说,妳平常过的都呈局低起伏、很特别的人生呢,我远的很羡慕妳」

「」

气氛变得十分尴尬我们两个的对话暂时告一段落。

然后,我跟学姊便开始自行在社办里到处勘查。

不发一语地。

我尽量小心地不破坏案发现场。

学姊则是利用身为鬼魂的方便之处,在天花板跟墙壁的内部四处搜查,不过,羽毛球社跟桌球社的社办好像都有贴上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因此鬼魂无法进入。

也是啦,如果想在社办里做些什么低级事的话,那当然要防啰,突然从墙壁里穿出一个鬼魂的话,气氛一定超尴尬的吧。

不管是一之濑跟绀藤,还是深春跟小光,每个家伙都好令人羡慕啊,不是,是好无耻喔,难道远夜东是所色情同性恋高中吗?

算了算了。

换个想法吧。

目前看起来,与杀人事件有关的重要关键证物留在社办里的可能性很低(就算有那种东

西,大概也被警察带走了),因此,我便开始推敲起跟凶手有关的部分。

学姊大概也是一样,边四处移动边思考着各种情形的可能性,偶尔会冒出一句「嗯嗯」的声音,然后一动也不动。当然,她的表情可是很开心的。

的确,偶尔像这样动动脑,我也是乐在其中的啦。

虽然有人死了,这样的想法可能有点失敬但既然死掉的当事者在这边玩侦探角色扮演玩得这么起劲,那就没什么问题啦,这世界远的是疯了。

总西言之,现在应该要思考的是到底是谁杀了学姊?要找出能够确认事实的证据,成为证据的物证、事证,在侦探小说里所谓的『谁杀的』到底是谁做的这个问题,是目前最重要的,至于『为什么要杀』跟『怎么杀』,应该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最起码在现在这个当下来说是这样的。

然后,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吧。

手电筒无意问照到社办里西面两个书柜中间所挂的时钟(那是一个有着古董气氛,木制的长方形壁挂小时钟,没有秒针。想来,是喜欢英国的伊吕波学姊自己提供的),上面已经显示四点了。

「呜哇,都这个时候啦。」

我可能表现得有点刻意也不一定。

不过,这可是在社办里看了很久之后,我终于又冒出来的一句话。

「嗯,妳可能先离开比较好吧。」

学姊就像侦探一样,手顶着下巴,在桌子上转啊转的,一边思考着,一边向我点点头。

「是啊,要是家人起床找不到我就糟了。」

「抱歉啦,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要妳陪我。」

没想到学姊会冒出这句话,我还真是吓了一跳,看到我的反应,学姊露出苦笑。

「就算是我,人家帮了我的忙,我起码也知道要跟人家道个谢,远不好意嗯,我就是这么一个蛮横任性,自我主义的家伙啰。」

「不会啦,我已经很习惯跟这种人打交道了。」

我不是在说客套话,很遗憾地,我说的都是真的,学姊又继续苦笑。

「妳说的是白咲吧。」

「是啊。」

「妳妳喜欢她吗?」

学姊突然问起了这么一件事。

而我的回答是

「是的。」

我很难得地坦率点头,可能是熬夜的关系,脑袋突然秀逗了也说不定。

「是吗?」

学姊笑得很真诚,虽然感觉还足有点嘲讽似的样子,但是却不脱稚气,像是一般的少女在微笑一样。

那是狂人跟普通人,平凡与非凡之间的人类所特有的,不可思议的笑容。

我直觉地认为,那就是尾张伊吕波学姊原有的面貌。

「如果妳喜欢她的话那就好好地珍惜她,不管发生什么事,妳一定要保护她,绝对不可以放开她喔。」

「嗯,好的,我会处理的。」

我不知道学姊为什么要突然之间冒出这些话而且,我也没想到会从学姊的口中听到这些跟恋爱忠告有关的话虽然有点困惑,但我还是点了头。

「那就晚安啦,久远。」

学姊轻轻挥手。

「啊,嗯,晚安学姊还要留下来吗?」

「嗯嗯,难得妳帮我把护身符给弄了下来,在警察来之前,我还想多找一下线索」

她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些焦急的感觉但我故意不去在意。

「那么,就请多加油吧。」

「当然啰,我会拚死加油的,不过,我好像已经死了耶。」

虽然是个很难笑的冷笑话,但我还是笑了。

第二天早上。

出门之前,刚好接到学校通知,说是警察的侦讯要延到明天。

原来是今天凌晨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在深夜里闯进学校那时候),重新开幕的丧发百货居

然又发生了炸弹攻击事件,为了调查这起事件跟追查犯人,警察好像都赶过去支持了,当警察的真是辛苦啊。

「比起杀人事件这种一点也不稀奇的案件,现在大家还是以自杀较为优先呢。」

在跟深春一起前往学校的路上,我带点嘲弄意味地说。

今天早上下了雨,因此我撑着伞,虽然不是特别讨厌下雨,但是因为睡眠不足,要是再被让我看到灰茫茫的天空,我的心情一定会更不爽。

「悠纪,妳刚刚讲的那些话,对被害的伊吕波学姊很失礼耶。」

深春难得地稍微责备了我,虽然是深春说的话,但却充满了无法反驳的气势,因此我有点被吓到。

「说得也是,以后我会注意不再讲这些失礼的话了。」

「嗯,小心一点。」

深春会这么在意伊吕波学姊的事,大概是因为伊吕波学姊是她少数认识的鬼魂吧。

果然,有些事是要死过一次的人才会了解的。

算了,都无所谓啦。

而终于到了放学时间。

上课一如往常,老师们并没有对昨天伊吕波学姊被杀害的事件发表任何言论,大概是学校

或是警察方面这么要求的吧。

而且,学校居然要照原订计划进行学园祭。

也就是说,三天后就要举办学园祭了。

因为昨天的杀人事件临时关闭校园的关系,很多班级的学园祭准备作业被迫中断,有些部分会来不及完成,因此学校宣布今天的课只上到中午,剩下的时间就让大家去准备学园祭的事,没有参加的学生们,学校便要求他们赶快回家或是参与其它活动的准备。

而有关戏剧『真白雪公主』,因为主角被杀害的社办目前依照警方指示被封锁,因此当然得

「当然得继续演下去啰,我一定会让这部戏成功的。」

午休过后,伊吕波学姊集合大家(除了伊莉丝跟九音下午还要上课,而时山老师则是要开一个跟昨天事件相关的会议之外,大家都到了),第一句话就是讲这个。

此外,因为外头在下雨,因此集合场所并不是平常那个走廊前的小广场,而是保健室旁的家政教室。

这里的管理负责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时山老师,因此在下雨的时候,他便特别让我们使用这里,虽然这里有很多桌子,实在不太适合排戏,不过也没有其它选择了。

「不过,身为主角的学姊都已经被杀「」

我一开口学姊就一副「妳说那是什么蠢话」的表情。

「我的确是被杀了,但是如同各位所见,我已经变成了鬼魂,白咲也是鬼魂,还不是把白雪公王的角色演得很称职。」

那是因为白雪公主是个小配角(以常识来说,这句话听起来实在很怪,不过在这出戏里的确是如此),戏份并不多啊,就算深春是鬼魂,也可以勉强胜任。

不过,学姊的角色可是主角侦探耶,要拿起东西,或是接触其它角色,在戏里,有太多鬼魂做不到的场面。

我一提出这些意见,学姊便思考了一下,一副毫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奈多,马上把剧本改一下吧。」

「我知道了。」

奈多学长没有第二句话,马上答应。

喂喂虽然不是不可能啦不过,只剩下三天了耶,而且,几乎所有伊吕波学姊有出场的部分都需要更动啊。

不,连三天都不到了,考虑到各个角色练习的时问,现在只能一边进行排练,一边更改剧本了吧。

要是这样的话,不只是学姊,对我们这些参与演出的人来说,都会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因为时间实在是太紧迫「

「拜托你们了,请大家帮帮忙。」

正当我想向伊吕波学姊和奈多学长抱怨的时候。

如此诚恳地开口拜托大家的,居然是奈多学长。

「对我跟伊吕波来说,这次是最后的学园祭了,所以我们希望这次的演出一定要成功才行。」

「奈

多?」

看来,就连跟奈多学长是青梅竹马的伊吕波学姊也吃了一惊。

「拜托大家。」

奈多学长紧接着,竟然还对我们鞠了一个躬。

没想到那个奈多学长居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看来,他是真的很重视伊吕波学姊,而且,大概跟伊吕波学姊死了也有关系吧。

失去了之后才会注意到有多重要,这虽然是超老套的说法,但却是事实因为,深春死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太、太感人了,老师实在是觉得太感动了。」

第一个以夸张动作表达厌动的是舞坂老师。

时山老师等大多数的教师都在开会,但这个人却可以来这里跟我们混,是因为她是代课老师,然而,身为代课老师却必须担任两个充满问题学生的社团顾问,她也算是很辛苦了。

「大家听好,虽然时间不多,但我们还是可以好好努力的,没错,这就是青春!只要有信赖跟友情,还有爱的力量,不管是多困难的事也可以克服的!」

恐怕连她自己本身也不相信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吧,听起来虽然很刻意,不过她的行为举止一向都是如此,因此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我也拜托大家。」

夏树也跟着开口,虽然跟戏剧社的两个学长姐有过争执,不过他对戏剧的热情,相信是不会变的。

「干、干嘛啦,学姊,不要那样看我嘛,我只不过是不希望浪费了自己好不容易做好的道具跟衣服罢了。」

夏树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真实不坦率啊,外表跩得要命,其实还挺害羞的嘛。

「呃呃,也没有人说不帮忙啊。」

我说道。

「嗯,大家一起加油吧!」

深春微笑地说,其它的参加者也都表一不同意。

因此,我们就开始了这个无谋的计划在剩下的三天时间之内,要修正出一部主角

是鬼魂能够演出的戏码。

「对了,伊吕波学姊。」

在我的戏份告一段落时,我叫住了正在和奈多学长一起修改剧本的伊吕波学姊。

「什么事?」

伊吕波学姊离开专心修改剧本的奈多学长,来到了我身边。

「妳还问什么事啊,杀人事件的调查啊!进行得怎么样了?」

结果学姊语气有点暧昧

「很可惜,没有什么进展,妳离开之俊,我在现场又待了三个小时思考,可是还是没有找到可以镇定凶手的线索。」

一直停留在被杀的现场,听起来还真像地缚灵耶。

「而且更糟的是」

学姊很不高兴地皱着眉头。

「我还发现了,杀死我的凶手,可能不一定是跟戏剧社相关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早上去问过那些没有参加这次演出的社员,结果,我真是被他们保管钥匙的方式给气炸了。有的人直接把备用钥匙放在置物柜里,还有人一直都放在家里我明明叫他们都要随身携带、寸步不离的,竟然都没有人遵守。真是的,一点都没有身为戏剧社社员的自觉嘛。」

我有点怕伯地开口问正在生气的学姊说:

「呃呃这样的话,也就是说」

「嗯,谁都可以轻易地从他们那里拿到备用钥匙。」

「这下可糟了。」

这样可就一口气增加很多嫌疑犯了,谁都可以拿到备用钥匙侵入戏剧社社办的话,也就是说,没有参加这次戏剧演出的人,也有机会杀死学姊。

又不可能找来全校学生询问他们的不在场证明

「总面百之,只好先从对学姊怀有恨意的人开始找起了。」

「嗯,只有这个方法了。」

学姊一副很可惜的样子。

一般的推理事件,都是从有限的几个嫌疑犯中找出凶手,但是这次的事滩就没有办法这么做了。也就是说,这也有可能不会是学姊幢憬得要命的,如同故事情节般的『杀人事件』。

「算了,别那么沮丧嘛,即使如此,比起一般的学生来说,跟戏剧演出有关的人,杀死学姊的可能性还是比较高的啊。」

连我自己也觉得有点牵强的安慰,不过,还是难得地开口鼓励她。

但,这个鼓励对学姊还挺有用的。

「嗯嗯说得也是。」

还嗯什么呀,要是远如我所说的,说不定那个杀人凶手现在就在这里耶!学姊是没注意到这一点吗?还是注意到了却装作不在意呢?

这个人的精神构造到底是怎么样的啊?我真的是搞不懂。我可一点都不愿去想象认识的人竟然是杀人凶手的这种事。

此时

「喂,喂,怎么啦」

距离我们有点远的地方,传来了叫声,那是演小矮人的绀藤数马,不过,那不重要啦。

转身一看,正在彩排的众人一阵骚动。

一个女孩子就倒在地上是纪史元光。

「!?」

我连忙跑了过去。

「怎么了,小光」

「喂,振作点啊,纪史元光!」

深春跟一之濑也跑来照顾小光。

「啊我没事」

小光张开眼睛回答,脸色有点苍白太好了,看来不是要去寻死。

「发生什么事了?」

我一问,小光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啊,学长,直一的没事我只是有点累而已昨天也没睡饱因为,白咲学姊跟可夜子姊姊都好激烈」

咚碰。

「呜哇!」

深春跟一之濑同时向小光挥出一击,小光翻了白眼之后就昏倒了。

「是太累了吧,纪史元,果然熬夜呃呃,念书,对身体不好呢,嗯。」

一之濑淡淡地说。

「对啊,所以才会讲这些奇怪的话,读书也该有个限度才对。」岽、t、

深春更是刻意地唬弄过去。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昨天晚上连手玩弄了小光的肉体啊,真是色到爆了,我可一点都不羡慕她们呢。

「对了,地点在哪啊?」

我按着太阳穴问道。

「在小光的公寓里。」

深春很爽快地回答,真是太棒的情人了,就算外遇也讲得很理直气壮。

「呃呃,什么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绀藤一脸困惑,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

一之濑淡淡地(只不过,没有看着绀藤的眼睛)回答「没事,跟你无关」,看来,也有很过分的情人呢。

「总而言之,先带纪史元去保健室吧。」

伊吕波学姊说。

「说得也是。」

我点点头。

「所以啦,绀藤,交给你了。」

「我?好吧,我是无所谓啦不过我是觉得,久远对我的态度愈来愈粗暴了耶」

虽然嘴巴上抱怨,但绀藤还是抱起了小光,不愧是男生。

「那就拜托你啦,啊,对了,绀藤。我对你的态度,一直以来就是这么粗暴的,我是不可能对你不粗暴的啦。」

「不要把那种悲哀的话讲得那么斩钉截铁嘛,SENORITA。」

绀藤一副真的很悲伤的样子,离开了家政教室。

绀藤回到了家政教室之后,便重新开始彩排。

本来小光跟小矮人们对戏的部分就只有前半部的几场而已,因此她在跟不在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嗯,要这么说的话,我大概是最不需要的存在吧,我只有在开头的时候跟皇后对话,

而且台词还只有一句。

该不会,魔镜其实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吧,只要镜子里映出白雪公主时模样,就算魔镜不出声回答也无所谓啊。这跟『树木』、『石头』、『村人』之类的存在意义是一样的嘛,这就

是魔镜啊。

就像是代表了我在这个世界里的存在地位一样,远是自虐性的想法。

总而言之,我凉凉地在一旁看着大家彩排。

奈多学长就坐在我的前面改着剧本。

距离出场还有一些时间的伊吕波学姊,到杀人现场去调查了,夏树则是说大家在他就没办法专心,因此在其它的房间里做事。

「为什么」

突然,舞坂老师尖锐地大叫,当然,这是戏里的台词。

现在彩排到的部分,是白雪公主被杀害之后,七个小矮人心里的黑暗面逐渐浮现,宛如泥沼般的家庭情景。

一之濑(戏里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啊算了,那不重要)被发现跟城里的贵族(突然之间就冒出这么一个人物。就连名字跟生长背景也都想好了。还真是浪费时问在这种小地方上耶外行人好像都很喜欢做这种无意义的设定)性交易,因此绀藤跟史记兄弟(这两个人在戏里名字我也忘记了),还有舞坂老师所演的妈妈(我依旧不记得她戏里的名字)正在质问她。

其实这一场戏,时山老师跟伊莉丝还有九音也都有参与演出,但是他们上课的上课,开会的开会去了,因此现在是深春先帮忙代念台词。话说回来,深春念的台词比一些想要当配

音员的人念得还好,果然是演技过人啊。

「(舞坂老师)为什么?珍妮弗,为什么妳要那么做呢?告诉妈妈啊!」

「(一之濑)我、我只不过是想要钱而已,我想要名牌包包,还有衣服跟宝石只要眼他睡一晚,他就什么都会买给我了。」

「(舞坂老师)那实在是太令人羡慕了!妳还只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也介绍个贵族的少爷给我吧!」

「(绀藤)妈妈就是这样,一直把我们当小孩子,我们都已经是大人了!」

「(舞坂老师)凯文!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史记)绀藤。我觉得,要变成大人是很辛苦的呢。」

「(绀藤)啰唆!我才不想变成什么大人呢,」

「(舞坂老师)什么啊你刚刚不是才说『已经是大人了』吗?」

「(绀藤)我只是想要讲讲看而已!」

「(深春代替九音)呃呃,嗯嗯凯文哥哥还是一样是个大苯蛋。」

「(深春代替伊莉丝)嗯,以前就知道凯文哥哥是个笨蛋了啊,蕾秋居然不知道这种事,那妳也是个笨蛋。」

「(深春代替九音)太、太失礼「!说别人笨蛋的才是笨蛋!」

「(深春代替伊莉丝)只能做出这种陈腐的反驳,那就证明妳是笨蛋。啊,可是没穿内裤就表示妳是个不文明的原始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深春代替九音)不、不可原谅!妳给我收回那句话!咻!啊,这是九音拔刀的声音喔。」

「(深春代替时山老师)等一下,我的女儿们,以前有个伟人曾经这么说过,『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挫折,最后,爱一定会胜利的』。」

「(深春代替九音)我爱哥哥。」

「(深春代替伊莉丝)才不是呢,蜜雪尔比较喜欢哥哥。」

「(史记)嗯嗯是吗?不过,很抱歉,妹妹们啊,我的爱只献给神明。」

「(舞坂老师)克里斯多福!你又迷上了哪些奇怪的宗教?」

「(史记)那不是奇怪的宗教,只要想说是把六万圆丢进了水沟里,不要太在意的话,这样就可以入会,每个月只要缴交三万圆还能听到尊师弘法,这位尊师,可是发明了用脚底占卜运势这种跨时代方法的伟大人士呢。」

「(舞坂老师)你哪来的钱莫非,你把家里的钱拿去?」

该怎么说呢还是一样赤裸裸的肥皂剧啊

「嗯。这一幕可能再加点戏谴的表现方式会比较好吧感觉杀气有点太重了。」

坐在我前面的奈多学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呃,要戏谑是也可以啦,不过,难道不能演得普通一点吗?我觉得以某个层面来说,

现在这样就够可笑的了。

当然,我可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万一学长又昏倒的话,那可就糟了。

看来这个人,只是自己一头热罢「就跟伊吕波学姊一样。

「久远,妳觉得怎么样?」

「我,你是说我吗?呃呃,就算你问我,我也」

「既不帮我也不帮风原,老是在旁边闲着没事干的妳,只会一直看着我们彩排,像这样的妳,应该能够非常客观地指出我们的缺点才对。」

啊?这该不会是在嫌弃我吧?我可以生气吗?

不过,奈多学长的眼神看起来很认真原来如此,这个人就是天生的讲话难听啊。

「我一点也不懂戏剧耶。」

「不过,听纪史元说,妳一直都是靠演技在过日子的啊,老实说,暑假之后一直到妳加入为止,我可是一直都以为妳是男生呢。」

「好的演员不一定能够当好的剧本家我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演员』啦,而且,我几乎不看小说的。」

「是吗?」

奈多学长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完全派不上用场嘛」

他可能想要讲得很小声,但我可是都听到了。

嗯嗯,是啊,反正我就是派不上用场嘛。

我又再度看向小矮人一家。

家政教室的前方,好像气氛十分紧绷。

「(一之濑)我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一之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拿刀冲向史记,这一幕,是珍妮弗因为嗑药的关系而出现幻觉开始抓狂,最后拿日本刀刺入自己心脏而死的超黑暗场面。

「(绁藤)珍妮弗,妳怎么了?妳、妳该不会?快拿药来啊,」

「(一之濑)哈哈哈,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不要啊,不要啊。别过来,我道歉就是了。」

「(史记)放手,一之濑,妳现在杀了我的话,就一辈子不能上天堂了啊。」

「(一之濑)啰唆,烦死人了,给我闭嘴,闭嘴,哇啊啊。」

「(深春代替九音)嗯,得把她的刀抢过来才行!咻!九音拔刀的声音。」

「(一之濑)欺负我的人都是敌人,去死吧。」

一之濑踢飞史记,然后揍向深春(目前演的是拿刀的九音呃呃,是蕾秋。蕾秋会拿刀,其实也有详细的设定,不过在这里就先省略了)。不过,一之濑实在是有够不会演戏的耶,观众要是看了,一定会以为「这个人的角色就是被设定成这样的,绝对不是演员不会演,

而是非常厉害的演员,故意演出这么奇怪的角色」,她就是真的演得这么烂。

「哇啊!」

一之濑喔,不,是珍妮弗,将刀(假设眼前有一把)刺向自己。

小矮人家族想要阻止却来不及。

刀子深深地刺进珍妮弗的心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烈的叫声。

「!?」

现场的所有人都被搞得很紧张。

但发出叫声的人,却不是一之濑。

「什么!?」

一之濑很认真地问道,不演戏的一之濑,马上就恢复成原来那样很有气势的班长一之濑。

「好像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

奈多学长开口。

的确如此,家政教室的隔壁就是保健室

「刚刚那该不会是纪史元同学的惨叫声吧?」

舞坂老师大叫,马上冲出了教室。

我们也紧跟在后。

「不要,不要啊!我不想死不要杀我啊:如果要死的话我会自己去死拜托我不认识你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不过我不要啊我不想死最近我有吃比较少的药自残也有忍耐一个礼拜才一次想死的想法也减为三天一次左右好不容易我变得比较积极向前了拜托你千万不要杀了我啊!!」

小光躺在保健室的床上,讲着一些很消极的话,整个人陷入有点抓狂的状态。

「呼,没事吧。」

总面百之,看到小光还活着先松了一口气,保健室里除了小光之外,没有其它人。

校医村崎紫子老师(简称小紫老师)的个性,是出了名的随便,某种程度来说,她是『来

者不拒,去者不追』。不管是以老师或保健室老师的身分来说,都让人觉得有点不太适合的绀觉。

不但不常出现在保健室,就连要在学校看到她也很困难,因此,保健室变成了逃课学生的聚集地。不过,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因此逃课的学生们也都回去了。

「啊!请不要杀我!啊,那里不行啊,我,我一点都不好吃喔!啊,不行啦不行啦那里不行啦,我的人生已经够糟糕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诞生在这个世上真的是很对不起!!」

「啊,呃呃纪史元同学。」

就连第一个赶来的舞坂老师也觉得束手无策。

既然这样的话,至少得先让小光冷静下来。我慢慢地靠近她

「啾。」

我亲了她,嘴对嘴地。

「啊!?」

小光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我将舌头伸进她的嘴巴里,粗暴地窃取着她口中的芳香。

「啊学、学学姐」

等到小光的眼睛睁大,冷静下来之后,我才结束了这个吻。

我擦掉牵丝的口水,不去在意背后传来绀藤「久、久远」的惊讶叫声。

「啊啊呃?」

回过神来的小光,睁大眼睛看着四周。

「啊,呃呃,大家,我、怎么会在这里呢?对了,学姊,妳、妳刚刚是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

「就是那么一回事啦。」

我含糊地唬弄过去。

那个吻只不过是为了让小光冷静下来的手段,我可没有想说什么尝尝看被深春还有一之濑玩弄得那么厉害的小光,她的嘴唇是什么感觉的想法唷,那是完全没有的事,完全不可能。

「小光,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一问,小光就开始哭了起来。

「啊,就是,学姊,突然,我在睡觉的时候,就,脖子被掐了,好紧,好痛苦,我、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被掐脖子讲清楚一点!!」

一边叫着边冲进保健室里的是刚刚去社办调查的伊吕波学姊,看来,她是听到了我们这里骚动的声才跑来,不愧是『名侦探』。

此外,小光的床边,还有另外两张床,再过去就是面向操场的窗户,玻璃已经被打破了。

当然,那是昨天晚上我跟伊吕波学姊闯进学校时所打破的玻璃啊,破掉的窗户下方,那块砖头还在啊,就连玻璃碎片也散落一地莫非小紫老师从今天早上到现在,完全没踏进过保健室吗?

算了,这时候就不用在意这种事了,很明显地逃避现实。

「小光,妳能不能再讲得更清楚一点,妳说妳被掐脖子?」

「嗯,是的,学姊。我睡觉的时候啊,呃呃,对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那就不用想太多了,然后呢?」

「啊,是啊,对喔,反正我老是会失去意识。」听起来很恐怖,但小光却讲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呃呃,然后呢,我睡着了之后,就发现有人从后面掐住我的脖子我想要甩掉对方用力挣扎,然后犯人好像就逃走「对不起,学姊,让妳们看到我这种乱七八糟的样子」

「这时候妳就不用介意这种事了。」

「这、这时候!也就是说学姊认为我平时就是个乱七八糟的女生啰是这样的吧是这样的吧!呜哇,学姊妳是大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嗯,就是这么一回事啦。」

「啊紧接着妳又要无视我的存在吗」

「纪史元同学,妳太天真了,久远同学很清楚,妳所说的那种自虐性台词,有百分之七十的机率是故意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吧。」

说话的是舞坂老师呃,我是没想那么多啦,应该是说,不能在这种忧郁倾向的人面前说什么「妳是故意的吧」这种话吧,就算是事实也是一样啊。

「好了,有关恋爱喜剧的故事就到这里为止吧。」

伊吕波学姊勉强地将话题拉了回来,我是没意见啦,不过,刚刚的对话跟恋爱喜剧有什么关系啊?我倒是很想吐槽她一下。

「纪史元,我再问妳一遍,妳睡觉时被掐住脖子这是真的吧?不是妳睡胡涂了吧?」

原来如此,的确,那样的可能性也很大,小光是被深春还有一之濑打昏的,要是做了这种恶梦也不奇怪。

「是、是真的!我脖子到现在还觉得痛」

「嗯啊啊,真的,脖子上还有手掐的痕迹呢」

仔细一看,的确如同学姊所说,小光的脖子从后面到前面都是红的。只要不是小光自己掐自己的脖子(没有办法断定不是这一点,正是小光恐怖的地方,这女孩子的自虐前科实在是太多了),那就一定是有人掐住她的脖子。

「小光,妳有看到犯人的脸吗?」

我一问,小光马上一副很抱歉的表情,

「学姊,对不起,因为我太慌张「」

嗯,这也没办法。

「啊,不过学姊,虽然我没有看到犯人的脸,可是我有看到他的背影!」

「直一的吗?是长怎样的」

伊吕波学姊趁势继续问下去。

「呃呃虽然我的记忆有点模糊不过,我记得他有穿一件黑色披风。」

「「黑色披风!?」」

包含我在内,好几个人都大叫出声。

「居然会穿什么黑色披风这也太俗了吧,到底是哪里跑来的怪人啊?」

绀藤开口,没想到绀藤居然能够说出这么有常识的吐槽话,我还真是吓了一跳耶。

「是、是真的啊!我看到一个穿黑色披风的人从那边的窗户出去。」

「该不会是看成了窗帘吧」

一之濑看着窗户那边说道,不过,保健室的窗帘是驼色的,不太可能看错。

「嗯,也就是说,这个穿着黑披风的人想要杀死小光,所以抡倦她的脖子,后来因为小光用力挣扎所以放弃,打破那边的窗户逃走啰」

「」

「」

听到绀藤这么说,我跟伊吕波学姊不由得互看对方一眼。

「啊,有关那个窗户玻璃破掉的部分,大家就不用太介意了,那只不过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生一点事情,所以破掉罢了。」

学姊很轻松地唬弄过去。

「呃,就算学姊这么说听起来很明显就有问题啊」

「绀藤,小家子气的男生会被讨厌唷,嗯,不过不管你是不是小家子气,我都讨厌你就是了。」

「太过分了!要是被久远讨厌的话,那我要怎么活下去啊呜啊!」

「不是还有我吗?笨蛋。」

一之濑把绀藤打昏之后,有点闹脾气似地说道。

「伊吕波,妳该不会昨天晚上」

被奈多学长这么一问,伊吕波学姊马上把眼神转开。

「真是的我不是都已经说了把一切交给警方去办吗」

即使嘴巴上这么说,但奈多学长却没有很生气的样子,大概是因为他已经想到学姊一定会这么做,所以早就放弃了吧。

「悠纪,昨天晚上妳跟伊吕波学姊一起闯进学校里对吧。」

「深春,昨天晚上妳跟一之濑一起对小光做出猥亵的行为对吧。」

「在没有告诉我的情况下。」

「在没有告诉我的情况下。」

「」

「」

「「对不起。」」

我们两个都很坦白地跟对方道歉,果然做人诚实最重要了,隐瞒是不好的行为。

那么,就全部摊开来说吧。

因为这样,这次的事件便愈来愈难厘清了。

不,不是『愈来愈难厘清』,而是『突然无法厘清』了。

老实说我对这次伊吕波学姊被杀事件,已经想到了几个可以理解的犯案手法,更进一步说的话,就连凶手我也已经心里有谱了。

不过刚刚听到伊吕波学姊说「不只是跟戏剧演出相关的人,其它人也都可以自由地进出社办」这件事,还有这次的「小光被掐事件」,我所思考的假设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地被推翻了。

真是的,简直是在开我玩笑嘛。

我是有想过,要是能够收集到一些现场证据来佐证我的假设,那么名侦探最常讲的那句『凶手就是你』。我也很想讲讲看啊,还好我没有太早讲出来,真是好险。

要是我所认定的凶手根本就不对,或是讲出了跟『实际情形』完全不一样的推论,那我就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想要当名侦探的人,都应该要好好地锻炼心脏,以防万一讲出了『凶手就是你』之后,却发现自己搞错了,那种超尴尬的场面,我可是没有自信能面对。

「那么,接下来」

伊吕波学姊轻飘飘地飞向窗户旁。

「妳打算怎么做?」

「总面首之,只好先去打听纪史元所看到的『穿披风的怪人』这道线索了。」

「原来如此。」

「唉,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是希望可以不用做这些无聊的工作,光用头脑就可以解开谜底啦」

「那时候自然又会再卷入另一个不同的事件之中了。」

我鼓励着学姊,这对一般人来说,可能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值得安慰的话,但唯独对伊吕波学姊很有效。

「嗯,也是啦,久远,谢了,的确就如妳所说的,那我就去找到这个披风怪人,然后期待下一次的事件吧,哼哼,穿着披风这么招摇的打扮,一定很快就能找到目击者的。」

学姊很斩钉截铁地说。

不过,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彩排告一段落的成员,陆续分工出去开始调查,但却完全没有任何有关q黑色披风的男

人b的目击情报。

就如同我之前所说的,今天从一大早就开始下雨,因此几乎没有人会跑到操场上去。因

此,实在不太可能有人目击到从保健室窗户逃脱的黑色披风男子。

「不过,学校里一般不可能会有黑色披风吧,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只要找出持有黑色披风的人就好啦。」

依照深春的提案,整个方向转变为收集『黑披风』的情报。

结果却发现,黑披风很好找。

简单到令人吃惊而且,还找到了很多。

除了我们演的『真白雪公主』之外,要在体育馆舞台表演戏剧的还有另外三个单位,其中两个就有准备了黑披风当服装。

一个是三年D班的『犹太教安息日』,如同其名,整部戏就是以犹太教的安息日为题材,其中有一幕的卖点就是所有的女性演员全裸穿上披风念咒语,虽然好像有点奇怪,不过我还挺想看的。

另外一个是一年C班的『男人的浪漫』。内容是动作片,里面有个叫做KKK团的敌方组织,主角拚命地又打又杀,让人会忍不住觉得「学园祭演这种东西好吗?」这种程度的超激烈剧目。还有啊,我记得3K党的服装,原本应该是白色的吧

光这两部戏加起来,黑披风就有超过三十件,而且不管是哪个班级,对于衣服的管理好像也部没有特别在意,因此只要是想拿走的话,随时都有可能被拿疟。

嗯这可比想象中要来得棘手。,黑披风。看起来虽然好像挺醒目的,不过这样就有更多人可能会是犯人了

伊吕波学姊被杀的时候也是,凶手并

没有利用复杂的密室陷阱,而是使用了让我们无法锁定嫌疑犯的手法。

看来,这家伙还挺狡猾的嘛,像我这种人根本不可能办到。

「对了,学姊,为什么妳要跟我说这些呢?」

身为工作人员的风原夏树,一脸很不爽的表情说。他目前特别借了一楼的美术准备室,在里面专心地做『真白雪公主』的衣服。

而现在,这间房问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就是想讲嘛。」

总面百之,我先回了这句话,嗯,其实也的确没有什么太重要的理由啦。

「夏树,你怎么看这件事?」

他还是一样很快速地在缝着衣服,房间里还有看起来就是『魔镜』的镜子、用木头跟纸箱做成的小矮人之家里面的家具真是太厉害了。

「我没什么看法。」

夏树手也不停地说道。

「同社团的学姊被杀了喔,小光也差一点丧命耶,你居然还说没什么看法考?」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呢。」

他一脸不高兴地皱着眉头。

「调查这种事应该是警察的职责吧,普通的高中生干嘛逞强啊?」

「嗯,你说得没错啦,不过我可不希望随便地就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呢。」

夏树突然停下手边的工作,一脸很意外的表情看着我。

「怎么啦?」

「没什么,只是很意外这种话从学姊的口中讲出来,我本来以为,妳应该是我们学校里最不可能讲这种话的人说。」

「原来如此,嗯,也许吧,我的确是觉得很麻烦,也有想说干嘛自己要来淌这浑水啦。」

「既然如此的话,那干嘛还要插手呢?」

我思考了一下夏树提出来的问题

「因为,我已经不想再看到自己认识的人死掉了。」

突然之间,我说出了真心话。

我本来是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的。

而这句真心话,在说出口之前,就连我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啊所以我才会这么努力地协助调查杀人事件呀,因为我不想再看到自己认识的人死掉。

像深春这样对我很重要的人是理所当然的。

即使是像伊吕波学姊这种超级会给人添麻烦,我根本不懂得该如何与她相处的人

或者是像小光这种以前曾经给我添过很大麻烦的人。

就算不是人类,比如辛汀布鲁格,还有牠的马宝宝,暑假时在北海道相遇,然后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的生命。

还有白咲红太郎,六年前死掉的我的亲生父亲、深春的父亲,就在我的眼前,枪响,血花飞溅,充满恨意的眼神,敌意,杀意,爱,一把握在我手上的枪,硝烟,对警察说谎,深春的母亲白咲秋奈那时候便疯了,我们也跟着乱了,我跟深春之间保有了一个秘密,一个不能对别人说的秘密,就连未至磨常代、可怜妈妈还有老爸都不能说的秘密,我背负着这个沉重的秘密,这个非常非常非常沉重的回忆。

所以,我不想看到别人死。

要是九音或是伊莉丝、可怜妈妈、老爸、一之濑、绀藤、史记任何一个人死掉的话,我都会很不开心,很悲伤,很痛苦。

就算死了之后会变成鬼魂重生,我也不希望这样。

我讨厌死,我不希望人家死,我也不想死,我不想杀人,也不想被杀。

很单纯的情感,这是从我这个生命所自然涌现出的原始情感。

所以就算被杀害的尾张伊吕波学姊本人对于自己的死亡觉得没什么,我也想要抓住那个杀害她的凶手。

我想要跟凶手说,杀人是不对的。

「啊,呃呃久远学姊?」

夏树一脸讶异地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我。

「谢谢你,夏树。我还是很讨厌这个事件的犯人。」

「啊嗯。是吗?我也希望凶手可以赶快落网。」

虽然有点困惑,但夏树还是这样回答我。

「那么我就再去打听打听了。」

「啊,嗯嗯。请加油是也。」

「我就说了『是也』不算是敬语,加在语尾也不是就表示对对方比较尊敬啦。」

打开门的时候,我突然转身。

「对了,夏树。」

「嗯。」

「为了确认,我还是问一下好「」

「嗯。」

「你,不是凶手吧?」

夏树停下手边的工作,一副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的复杂表情。

顺带一提做个参考他现在在缝的衣服,正好是为了让魔镜看起来更加显眼的黑布,那是一块漆黑的布像披风一样。

「当然不可能是我啊,想也知道。」

夏树很坚决地说。

「抱歉抱歉,我不是真的怀疑你。」

说完之后,我打开了门。

了解自己是个普通人,然后接受这件事,以普通的方式一步一步地接近直己的理想,夏树的眼神,正是追梦人的眼神。

「学姊,妳觉得我的发型很奇怪吧。」

「你自己也知道啊?」

「头上放个红色的法国面包,真的是很俗吧。不过,我这样是为了要警告自己,就算不喜欢,也得时时刻刻记得自己叛逆时的样子,绝对不能再回到那个样子」

「原来如此,听你这么一说,你头上的法国面包看起来好像也变得挺帅的耶。这就叫男人的哀愁吧。」

「不是法国面包啦,这是飞机头。可以开这个发型玩笑的只有我。」

夏树一边说,一边摸着他的法国面包喔,不,是飞机头。

我不在意地看了一眼之后,正要打开门,身后传来了夏树的声音,我没有回头。

「我想尾张学姊大概跟我一样吧。」

「我之前也说过了,我讨厌她,大概是因为,我能够了解她心情的关系吧。讨厌普通,不想一辈子当个平凡人,觉得平凡的人生逊毙了,我了解这种心情。而且,班上大部分的人应该也都懂吧。」

「不懂这种心情的,大概就只有真正的怪人吧。」

我离开房间,关上门,思考了一下伊吕波学姊的心情。

很可惜,我完全不懂。

过了下午三点半,九音跟伊莉丝也来了。看来,我跟夏树的谈话比我预想的还久,嗯,没办法因为夏树毕竟是这起事件的头号嫌疑犯。

从动机方面来看,他在伊吕波学姊被杀之前跟她吵过架,我们听到声音后跑到社办去时,他也已经站在社办前了。

而且,小光被袭击的时候,夏树也没有不在场证明,如果凶手直一的就是跟这出『真白雪公主』有关的人,那么两次事件都没有不在场证明的风原夏树当然就是最值得被怀疑的人。

不过,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凶手就是跟这出戏有关的人。

而且,我说过我相信那个夏树比我周围的任何人都要更在意现实生活,认真地向前迈进的少年,是不会去做杀人这种愚蠢的行为的。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无罪。而且,他还算是头号的嫌疑犯,然而,我还是相信他。

应该是说是我自己本身想要相信这种人,像他那种那么率直的人,我希望这间学校里至少再多一个。

因此,接下来我使去找羽毛球社的社长。

被害的是伊吕波学姊跟纪史元光,两个人的共通点只有『真白雪公主』,一开始我本来以为犯人的动机是因为憎恨伊吕波学姊,不过既然发生了第二起事件,那么犯人的目的除了个人的仇恨之外,也演变成有可能是针对戏剧或是戏剧社了。

嗯,不过一考虑到这些可能性的话就没完没了。

比如说,其实犯人可能是想要杀死别人,但却为了先让对方感到痛苦而对付其相关者。

或者是有人痛恨舞坂老师或是时山老师,因此打算与其直接杀死他们,不如让他们被追究责任这种阴险的想法。

甚或是这根本就是无差别杀人事件,两个看起来很好下手的戏剧社相关者正好被犯人挑中。

虽然我有想到这些可能性,不过还是都先跳过不去深嗯,总而言之,目前除了一个一个调查可能有动机的人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其实,真的应该是警察干工作才对。自杀教这些变态家伙真是的,还真会挑时间发动恐怖攻击事件啊。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自杀教干的,不过我倒是觉得一定跟丧神象事那个大叔有关。

至于我为什么要调查羽毛球社,那是因为他们的社办就在戏剧社社办的隔壁,当然,接下来还有桌球社,其次,我还会陆续地去拜访其它的社办。

虽然社员没有那么多,但戏剧社的社办却比其它社团的房间大上两倍。听说,伊吕波学姊为了得到那个房间,好像用了很多肮脏的手段。

如果是对戏剧社本身怀恨在心的话,这应该是最适当的理由了吧。因为,这是伊吕波学姊自己说的。

「喔,去年社办争夺战时候的事情啊,我记得很清楚喔。」

我找到了正在三年B班的教室里,为了准备女仆吃茶店而奔走的羽毛球

社社长,一问到他有关戏剧社的事情时,他便回答了我。

「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会的干部,她都操控得很好,真是厉害啊,能够做到这个地步。那么大的社办被她抢到手,当然会觉得很懊恼啦,不过,相反地,我也觉得很佩服,听说她还在老师办公室装窃听器耶还有,她好像也跟去年的学生会会长上过床唷。」

「那只是传说的吧?」

「不过,那家伙的话说不定远的会这么做喔!」

果然,伊吕波学姊超级没人缘的其实我也有在想啦,她真是个不择手段的人耶。

「嗯,那件事就算了,因为那件事或者是别件事而痛恨戏剧社的人,你有印象吗?」

「嗯嗯」

羽毛球社社长想了一会儿后说:

「老实说,我们社团没有那么热心地在参与活动耶,因为我们的人数不多,所以对目前的社办也还算满意我们社里应该不会有人因为社办抢输了而生气吧,而且那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现在又提这个也没有用啊。」

「原来如此,的确是这样没错。」

「嗯。」

唔唔

「啊,对了,学长,现在羽毛球社有什么活动吗?」

「没有啊,体育馆被演戏的啦、舞蹈大会、壁画或是摆摊的给占满了,因此在学园祭结束之前,我们社里都是暂停活动的,不过,学园祭结束之后,大家应该还会懒散一阵子吧,因此,也不一定会马上开始活动。」

「是吗?啊,还有一件事。」

「什么?」

「羽毛球社中有社员有女朋友吗?」

「有的话我就杀了他。」

学长马上回答。

「啊,是喔不好意嗯,问你这么奇怪的问题,那么,我先离开了。学园祭的准备请加油啰。」

我露出一个可爱的女高中生笑容。

「呜哇,超可爱喂,呃呃,妳,叫久远吧?学圆祭当天,要不要到我们班上的,『满地铺镜子女仆吃茶店』打工啊?演完戏之后也可以喔。」

「嘿嘿,你先去死吧。」

我爽朗地说完之后,离开了那里。

离开三年级教室的四楼时,我在楼梯间跟一名美少女擦肩而过。

「啊,吏架。」

抹白吏架,在我的脑袋里,另外帮她取了个『美幼女』的别名,吏架是我班土的同学,看起来跟小学生没两样的萝莉型外表,还绑了很可爱的双马尾发型,可以说是被神眷顾时超级美少女,神啊,您真是做得好,太棒了。

其实本来我也想邀她一起来参加戏剧演出的,可是运气不好没碰到她,结果就变成时山老师来了。

「妳好啊,久远,看起来很忙呢。」

吏架的笑容就像是太阳一样,光是这样就让我的心得到了救赎。

「忙得跟无头苍蝇一样,什么演戏啦杀人事件的,实在是糟透了。」

「喔喔。」

吏架瞇起眼睛

「哼妳就是这样,老是漏看了重要的事情。」

咦?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啊?那么奇怪的话,还「哼」耶,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最起码,这跟抹白吏架的外表一点都不搭轧嘛,不管是讲话的内容还是语气、表情该不会、该不会她

「吏架,该不会妳也有参加戏剧演出吧?妳是在练习妳的角色吗?还真是入戏耶,不过,我倒是看不出来这是什么角色就是了。」

结果吏架居然「哈」地笑了一声。

「演戏?现在别笑死人了,为什么我需要去演别人所设计出来的故事呢?这个世界已经太不如意了,这样已经很够了。」

吏架讲话的方式就跟我一样。

「呃呃吏架?妳到底怎么啦?」

「啊,没有啊,吏架还是跟平常一样啊。」

吏架用着她平常的口气跟表情讲话,不过,自从看到她刚才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说话方式,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反而像是演出来的。

「再见啰,加油啊,久远。」

吏架无视于困惑的我,上了楼梯。

走到最上面的时候,又是那个我不认识的吏架的声音。

「不过呢,久远。妳最好仔细想想,自己真的有时问管这种无聊的事情吗?无视于『杀戮者』的观察实验,『世界的觉醒』可是随时会无预警地出现唷,说不定是今天、明天、十年后、百年后或是千年后,谁也不知道在那之前,妳最好好好珍惜跟妳那个幽灵恋人在一起的时间要不然,妳一定会后悔的。世界一旦觉醒,就不可能出现同样的奇迹了,总有一天,妳们势必要分开。」

「吏架,妳在说什么啊?」

我一点也听不懂。

「以上,就是『超纯洁』抹白吏架的忠告,送给妳这个跟世界内部牵扯太多愚蠢的自掘坟墓者啊,还有,其它那些『飞跃论理』的成员们史瓦兹、火精灵、格斗家都要跟妳打招呼呢,看来,妳很得怪人的缘嘛。」

魔导师、史瓦兹、火精灵、格斗家都是我不愿意再想起的往事中所认识的人的别名,这些并不是像『回力镖老妖婆』或是『猎奇班长』这种在我脑袋里自己取的别名,而是某个谜样组织的代号名称。

不过,吏架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名宇呢?

「忠告我已经给了,接下来就随便妳怎么做了。」

吏架说完,人也消失在走廊的转角。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吏架该不会是被史记的电波给传染子吧。

要跟世界危机战斗的超级战士,又多一个人觉醒了吗

「算了,无所谓。」

忘掉奇怪的吏架吧,她总会恢复正常的。

虽然觉得吏架变奇怪有点寂寞,不过还好,我在北海道补充了一个萝莉妹。

我居然讲这么邪恶的话,抱歉了,伊莉丝。

「结果,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耶。」

收集了一圈情报之后,我先回到了家政教室跟伊吕波学姊报告。

伊吕波学姊好像也趁着排戏的空档到处调查,但却没有特别的收获。

唉,也是啦,嫌疑犯又不只是学生,出入这个学校的所有人都有可能啊,要在这其中缩小嫌疑犯的范围,以个人的力量来说是不可能的。

「反正,我就是不可能成为什么正义的名侦探啦」

面对垂头丧气的伊吕波学姊,我实在是找不到话可以安慰她。

结果

「伊吕波,我一定会让妳成为名侦探的,总有一天一定会的。」

奈多学长专注于修改着手上的剧本,头也不抬地说。看来,他似乎不是要加入我们的对话,只是无意识问自己冒出一句话来的。

我跟伊吕波学姊忍不住对看了一眼。

伊吕波学姊的脸有点红,看来这个人好像也会脸红嘛。

「算了,现在就先演演戏里的名侦探过干瘾吧,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当上真正的名侦探给妳们看的,变成了鬼魂的话,就不用参加考试或是应征工作了,这样可以专心集中在侦探业上。」

的确是很像学姊会说的话,根本听不出来是积极还是消极,我只能苦笑。

「那么,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吧。」

「说得也是。」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七点,差不多已经到了最终离校时间,所有的学生都必须离开学校。

家政教室前,一之濑跟绀藤、伊莉丝、九音等人的小矮人家族还在排演着泥沼般的肥皂剧。跟几个小时前,小光被袭击时所练习的场景一样。

一之濑还是一样只会照着剧本念台词,不过,已经渐渐地变得比较能看了。

「学姊,回去之前,可以再对一次台词吗?」

在我身边一边看着排戏,一边背剧本的小光说。

「喔喔,有冲劲啦?」

我很直接地表达我的佩服之意。小光害羞地笑说:

「我、我有时候也会认真的。」

「佩服佩服,不过,得先离开学校才行。」

伊吕波学姊说。

「好啦,奈多差不多也该离开剧本堆了啰。」

伊吕波学姊本来想摇摇奈多学长的但她的手,却空虚地从他的背部穿过。

我好像看到伊吕波学姊的脸上流露出十分寂寞的表情,是我想太多了吗?

太阳已经下山,天都黑了,我跟深春、伊莉丝还有九音跟纪史元光一起走路回家。

太阳的光芒好像都借给了今年酷热的夏天,因此进入秋天之后,突然变得很冷。

今天也是,冻到我的手都有点痛了。明明还只是十一月,要是秋天就这么冷的话,冬天不知道会变得有多冷,光是想象我就觉得讨厌。

我不喜欢炎热,也不喜欢寒冷。

听说,人好像会喜欢自己出生的季节,不过,冬天出生的我却恨透了冬天。

「抱歉,要大家特别送我回家。」

小光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们现在离我平常回家的路稍微绕了一点远路。

为了伯小光会再被袭击,因此我们保护她回家。

虽然都是女生,

看起来可能不太安全,但只要伊莉丝或九音之中有一个人在,那不管是谁来袭击,相信都可以轻松打退。老实说,我还比较担心犯人能不能活着回去哩,这对剑客姊妹,其实好像已经击退过好几个色狼,甚至把对方打得半死了。

突然问,右手有股冰凉凉的感觉,原来是伊莉丝牵住了我的手。

「这样伊莉丝就会很温暖。」

在我问原因之前,伊莉丝就先回答了,九音看到了之后

「小姊姊,手上有握东西的话,就没办法及时反应,这样当护卫是不及格的。」

「嗯伊莉丝没问题,我很快。」

「那就是说,我很慢啰?」

「九音的居合斩不适合对付突然而来的偷袭。」

「什么:没,没有那回事。」

九音鼓着双颊,眼看着手就要去拔刀,我握住她的右手。

「啊。」

九音突然红了脸,手也离开了刀。

「不要吵架。」

「好,对不起,大姊姊。」

九音率直地点点头,久远家三姊妹,手牵着手继续走,旁人来看,应该会觉得我们是感情很好的姊妹吧,虽然彼此之间都没有血缘关系,但那其实一点都不是问题。

「唔,真好,我也想要牵手。」

深春有点要脾气地说。

「没办法啊,妳是鬼魂嘛。」

我一开口。

「无所谓,我可以跟小光牵。」

深春像小孩子一样地说,然后真的就跑到小光面前,握住她两只手。

「白、白咲学姊,这样我会很难走路耶。」

面前被挡住的小光,一副很困扰的表情,但深春根本不管这些。

的确,因为深春是鬼魂,因此她背后的景色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就算深春走在前面,也不会有影响。

三姊妹跟灵感少女还有鬼魂感情很好地一起并肩回家。

聊着一些天南地北的事情。

偶尔,也思考着有关这一次的事件。

送小光回家之后,跟深春道别,我跟伊莉丝还有九音一起回到家里,正要打开玄关的门时

突然,我的脑袋里闪过了一个念头,哔哔哔地就像电波一样。

当然,那不是什么「妳是被神所选上的超能力战士」电波。

现在这时候闪过我脑海里的决定了这次事件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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