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二回理科与幸村

学园祭结束不久,下任学生会成员选举的候选人提名开始了。

“在下想竞选学生会长。”

幸村说这句话是在提名候选人开始的第三天。

“真的?为啥?”

对惊讶地询问的我,幸村淡然地说道:

“在下很幸运,在这所学校过着充实的每一天。交了很多朋友,甚至恋人都有了。在下很幸福。也就是所谓的‘现充’吧。所以说……”

幸村露出微笑道:

“难得的机会……想试着取得天下看看。”

“天下吗……”

有朋友,有恋人,再加上成为学生会长的话,确实能称得上完美充实的校园生活了。

“你真厉害啊……那个……加油。”

我发自内心的支持她,但也因为她过于耀眼而心生怯意。

“是。因此,在下想拜托小鹰学长当我的推荐人。”

幸村随后说出的话更令我惊讶万分。

“让我做推荐人……你疯了吗?”

各候选人都有一个推荐人。投票日当天,候选人全体都要参加演讲会。而推荐人则必须在候选人本人演讲前,为候选人进行声援演讲。演讲内容虽然重要,但是“谁是推荐人”则对选举结果有着重大影响。有人望的人所推荐的候选人更容易受到支持是理所当然的。

要说现在我的人望,今年年初开始一直在学生会帮忙,还有多亏了葵在教室和我亲密搭话,所以比起刚转校来和停学刚结束那会要好得多。同班同学或者是一起上体育课的其他班男生都能正常对话。然而这些仅仅局限在同学年。现在仍旧被没有直接接触机会的低年级生所畏惧,要说同学年里的偏见消失程度,也不过就是从负的变为零罢了。根本谈不上什么“有人望”。

“……不应该拜托其他人吗?葵之类的。”

“在下想拜托小鹰学长。”幸村直视我的眼睛说道。

缺乏表情变化,总是给人一幅呆呆印象的幸村,其实在眼瞳深处总隐有强烈的意志之光。对于多次在极近距离看着她脸的我来说,再清楚不过了。

我还知道,只要她决定了就绝对不会屈服。

所以我只能点头同意:

“……明白了。我来做推荐人。”

“谢谢,小鹰学长。”

幸村轻轻吐了口气,紧接着踮起脚尖,像小鸟般吻来。

学生会选举候选人提名时间通常是一周,有着期间候选人未齐时会延长时间的机制。去年,由于有作为超人般活跃(仅指肉体劳动方面)的日高日向会长和辅助她的优秀副会长大友朱音的后任的压力存在,三周过去也没有候选人出现,无可奈何下,只得由书记葵和会计火轮出任下一任会长和副会长。

然而这次,一周的候选人提名时间竟有二十五个候选人竞选。

这一期学生会与不漏过帮助任何一个学生的日向时代相反,更多是向普通学生请求帮助。虽然在可靠这点上不如日向那一任,但更加平易近人。结果就有这么多候选人了吧。

不断引领普通学生向前的超人般领袖和一般学生会想“自己必须帮忙”的,仅仅只是作为集团脸面的领袖,这两者至少是对作为高中的学生会来讲,我个人认为后者是比较健全的状态。

先不论这些,全部二十五人的候选人中,候选学生会长的包括幸村在内共七人。

其中最强大的敌人,不管怎么说都是高二年级的凑川夏吧。

经火轮介绍,七月就任学生会书记,是个有着清秀容貌和一头黑色长发的美女。虽然不如日向和星奈那般突出,但也文武双全,性格开朗,给人印象很好。总之该说是“有沟通能力的三日月夜空”的完美超人。

夜空在日向和小鸠指导下忙碌起来后,夏接手夜空之前的业务,作为学生会的中心而活跃着。

得知夏是季候选人的我,和夜空商量起来。

夜空和幸村有一起干过学生会的工作,关系良好,互相之间都有佩服地方。

“……幸村和夏吗……这对幸村来讲形势不利啊。”夜空冷静地分析道。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幸村作为学生会会计努力了一年,人气也有,不相上下才对吧?”

我并没有偏心,而是真这么想的。

“……和傻妞、朱音学长比起来,今年的学生会总有着‘不可靠’的印象。因此学生们对学生会活动产生了兴趣,甚至出现了很多人说我们才应该作为执行部参加运营,这是值得欢迎的,但这无非是说大家希望有个‘可靠的学生会’。大家希望有个在困难时能够得到帮助的,不断引导大家的强大领袖。”

“……就像去年的日向吗。”

“对。……而且‘作为代打选手中途加入学生会,文武双全的完美超人’正符合这一印象。相对的,幸村有着吸引人的魅力,但并不是亲自站在最前列引领大家的类型——至少多数学生是这样认为的。”

我们知道幸村绝不是个温顺的人,但对于并不了解她的大多数学生来说,她是个沉静的……说不好听的就是看上去“不可靠”的人吧。

“……这样说来幸村要赢很难吗……”

听了夜空井井有条的说明,我很不情愿的同意了她的看法。

然而,夜空不知为何却露出旁若无人的笑容:

“你在说什么,小鹰?”

“啊?”

“学生们的成见只要推翻不就行了。……选你当推荐人的幸村并没有选择错哦。”

“哦、哦……?”

对于自信满满的夜空,我只能微侧着头。

候选人提名时间结束,一周的宣传活动期也完结,终于迎来演讲会暨投票日。

体育馆的舞台上,我和幸村还有其他会长候选人以及他们的推荐人并排坐在折叠椅上。因为候选人较多,今天只进行会长选举,其他的职位留待日后进行。

幸村的演讲在最后第二个。

五个会长候选人及其推荐人的演讲、普通学生的答疑结束,终于轮到我们了。

我站起身,和幸村一起走向舞台中央。

演讲顺序是推荐人、候选人,所以首先轮到的是我。

“祝武运昌盛。”我站在麦克风前,身后幸村的话轻声传来。

我稍作深呼吸,扫视一眼体育馆。

全校学生吵吵嚷嚷地看着我。“那个人是不良少年?”“那个是推荐人?”微微能听到困惑的声音。

我脑中一片空白,冷汗直流。

对于在教室中打招呼都会紧张的我来说,这个舞台实在不堪重负。亏其他人敢在如此多人面前坦然做出演讲。甚至让我觉得能够忍受这份压力的家伙,随便谁都可以当学生会长了。

我紧握演讲内容的纸——没有打开直接塞进了口袋。

那是从决定当推荐开始到今天早上,被夜空勒令改写了数十次的声援演讲的原稿。

内容是用细致的笔锋描绘的曾经无可救药的不良少年我,在楠幸村热情教导下重新做人的大谎言,类似热血教师电视剧或者海伦凯勒传记的的爱与感动的杜撰文。

这是推翻“不可靠”成见的夜空所提出的战术,也就是捏造出“易懂的实际功绩”。

声明狼藉的羽濑川小鹰,与外貌相反,用极其认真的口吻说出“多亏幸村,我可以重新做人”的话,幸村的印象会一下子得到转变。

原本不良少年的口中说出的“使不良少年重新做人”的实际功绩,远比其他候选人的“在社团活动中发挥了领导能力”或者“作为班长使文化祭成功”之类的话更能够带来强力冲击。

然而——

“不行,绝对不行,驳回。”

我拿终于得到夜空满意的原稿给幸村读后,她用满含怒意的强烈语气否决了。

“为、为什么啊!?这个演讲有赢夏的可能性——”

幸村打断我反驳的话道:

“用这种方法赢了也毫无意义。在下想让真实的小鹰学长来支持我。”

是啊。她就是个不管何时都过分正直,不管用多久都只正面攻击的家伙。

就算不正确也好,错误也罢,谎言也好,不是真的也罢,如果有温柔的救赎的话,我个人无所谓——幸村总是会从正前方杀破我的扭曲。

“你从内心就是个武士啊……”

对于我杂糅了感叹和惊讶的话语,幸村说道:

“因为在下很笨拙。”

说着,幸村露出柔弱的微笑。

……因此,废了好大劲写出的原稿只能废弃。虽说对不住特意帮忙的夜空,但一周的文章特训还是能有效利用在升学考试中的。

我硬是舒展开僵硬的脸部肌肉,开始演讲。

“啊,啊——那、那个,楠!”

吟————

刺耳的声音使我皱起眉头。我只有在卡拉OK才用过麦克风,并不清楚声音该如何调节。

“……楠、楠幸村的推荐人,3年2组的羽濑川——”

不好,这次声音太小,感

觉连身后都听不到了。而且,由于声音过低的缘故,前方的学生脸上露骨地抽搐着。

“……3、3年2组的羽濑川小鹰。”

总之声音这么大就行了吧。

“……那个,怎么说呢,楠幸村……是个厉害的家伙。看上去很温顺,但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那个,总之很厉害。有着该出手时就出手,一旦决定的事绝对会做到的强大意志?或者说男子汉气概?我是这样认为的。要说有多厉害话,大概,有真、真田幸村那么厉害?我就觉得很厉害……”

我挑战的没有原稿,紧张到僵硬,脑中一片空白时进行的声援演讲,可谓是糟糕到极点。即便如此,我还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幸村是个很厉害的家伙。我相信我真心觉得幸村适合学生会长这点是传达给大家的。

“现在有请2年4组楠幸村演讲——”

接下来幸村的演讲,和我的相去甚远,相当沉着。

内容是被会长游佐葵邀请作为学生会会计,觉得是份很值得做的工作,接下来想要做为会长继续努力。活动方针继承葵的路线,在执行部以下设立志愿的辅助组织,和普通学生更加紧密合作——

是个有着作为有经验人士所能说出的内容,以及柔和的语气,能够吸引人心的优秀演讲。证据就是,演讲结束后,全场响起今天最热烈的掌声。

接着便是普通学生对候选人的提问时间。

对于疑问的回答,也将对选举结果产生重大影响。

“那么,对楠候选人有疑问的人请举手。”

作为司仪的葵说完,会场中央一带最先有手举起。

“有请那位。”

根据葵的指示,选举工作人员拿着麦克风走向举手的学生。

“什……!?”

看到那个人,我不禁发出声音,呆立当场。

幸村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也露出惊愕的表情。

举起手的正是志熊理科。

她穿着普通的校服,和她所在班级的学生一起坐在折叠椅上。虽说姑且在籍,但入学以来从未上过一次课的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和理科同班的学生们也同样露出疑惑的表情。

理科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麦克风,站起身来。

“那我就提问了。楠是受会长邀请加入学生会的吧,那么为什么,不是选择现在的会长游佐或者同学年的朋友,而是选择那边的羽濑川学长作为推荐人呢?”

要说为什么……

对于理科的提问,幸村仅仅一瞬间可恨地咬咬牙后,用一如既往平静的声音坦然回答道:

“因为在下正在和这位小鹰学长交往。”

对于幸村的发言,学生们发出叽叽喳喳声,幸村毫不介意地继续说道:

“作为恋人的小鹰学长才比任何人都了解我,比谁都为我着想,所以拜托他做我的推荐人。”

幸村口吻虽然淡然,但明显有着挑衅的意味。感觉到的理科发出“呜……”的声音,却被麦克风捕捉到了。

“那,那个……也就是说,楠和羽濑川学长已经H过了吗?胡搞乱搞了吗?”

都问些什、什么呢!? 

我不禁要喊出声但总算是忍住了。

“请避免与选、选举无关的提问!?”

被面红耳赤的葵提醒,理科红着脸,却冷静说道:

“我认为作为学生代表的学生会长的品行,对学校的风纪有很大关系。”

“嗯!?那、那个……可能吧……?”

葵瞬间就被骗倒了。

幸村微微叹口气道:

“……在下和小鹰学长是纯洁的交往。没有H过。”

“那做到哪一步了!?”

“……接吻过了。”

对于红着脸回答的幸村,会场上响起一片“哦——”声。总觉得周围气氛已经变得不像是演讲会了。

“吁——吁——真是亲热呢——”

理科毫无感情地嘲讽道,说完“就这些问题”欲将麦克风递给工作人员,但被幸村阻止了。

“在下对你也有问题。”

“是什么?”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对于平淡但蕴含怒气的幸村的提问,理科露出让周围男生入迷的笑容说道:

“使坏。”

“……是吗。”

像是和理科对抗一般,幸村露出连身为男友的我都没见过的可爱笑容道:

“……家里蹲的干物女特意前来真是辛苦了。永远呆在你阴暗的房间中手淫就行了。”

“恭敬不如从命,那么再见。”

互相露出笑容,会场却像陷入冻结的杀伐般的应答最后,理科将麦克风还给工作人员,直接走出了体育馆。

幸村仍旧保持笑容,但只有站在她身边的我才能看到她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着。她真的怒了……

仅仅和理科的对话就过了提问的限制时间,我们走过陷入混乱的学生们身边,离开了演讲台。

既然有夜空和星奈、小鸠和玛丽亚这样见面就吵架,其实是独一无二挚友的关系,也有幸村和理科这样,相互表面上笑容满面,其实是绝对不能相容的关系。

两人的对立,比方说就像相互争抢男人而吵架、兴趣不相投,要是像这样一句话就能说明的简单构造的话,说不定还有我能介入的余地。然而并非如此,很遗憾没有那么容易明白,不可能像游戏的主人公一样,瞬间解决原因,然后和好如初。

其中一定有着如世间上一般多,极其平常却又极其复杂的心与心的冲突存在,而这里没有我出面的机会。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复杂。

没有朋友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但与他人关联越多,越能够强烈的体会到。……不,该说我终于能看到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复杂”这样陈腐话语的本质的尾尖了吧……

顺便多说一句,这之后的第二年——我们毕业之后——幸村创立的“武士道部”和理科创立的“发明部”,在这之后无论何事都持续冲突,两人更是在高中毕业后,幸村作为“天下一游戏公司”后改名为“天下一游戏娱乐公司”的有能制作人,理科作为自己兴办的“西格玛公司”的社长,将日本全体娱乐界卷入了一场长达数十年的小孩子气的战争中……而这次演说会这是有记录以来,楠幸村和志熊理科最初一次斗阵。

葵好不容易让幸村的演讲结束后激烈议论的场内安静下来,现在在演讲台上的是第七人——最后的候选人的推荐人进行的声援演讲。

现学生会书记,亦是最强有力的候选人——凑川夏。

推荐人是现学生会副会长——神宫司火轮。

“——众所周知,凑川是今年七月份作为书记加入学生会的,充分发挥了她的能力。这样的她——”

其实个性相当奔放的火轮,在演讲台上完全隐藏了她的性癖,坚定地诉说着夏的工作能力和人格魅力,与具体例子相互穿插,向学生们展示。温和的语气再加上让人联想起日本舞蹈的优雅手势,使听众们专心听着火轮的演讲。

接下来,夏本人的演讲是说在成为学生会长的情况下的活动方针的坚实内容,表明与幸村不同的志在成立“可靠的学生会”。将设置谁都可以轻松向学生会提出委托的布告板和热线,创立由选拔出来的人才所组成的支援组织作为具体政策提出。有力的口吻与非常值得信赖的印象相辅相成,演讲结束后获得了比幸村更隆重的鼓掌。

……无论怎么想,这都已经输了……

我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虽说也有问答时间被理科搅和的原因,但要是推荐人更好地吸引众人就好了。我对自己的不中用感到悲哀。

“……那么,对凑川候选人有疑问的请举手。”

发出带有警戒意味声音的葵宣布着,答疑时间就此开始。

“那么,有请那位同学。”

麦克风被递给一个一年级女生。夏不可能在这里失败,肯定会做出完美得回答——

“那、那个!你和火轮姐姐大人是什么关系!?”

“!?”

完全不像是演讲会提问的话语,不禁令人瞪圆了眼睛。

演讲台上的夏也惊讶地发出“啊?”,站在她身边得火轮优雅地笑着,却不禁流下冷汗。

“听说楠学姐选择了自己的恋人作为推荐人,所以我想会不会也是这样!学姐和姐姐大人在交往吗!?”

“……是的。”稍稍沉默后,夏红着脸点点头。

是这样吗!?我和她们一起做学生会工作时完全没察觉到!

“……我和神宫司学姐正在交往。可能有人觉得我们都是女生,但我们是真——”

“怎么会!火轮姐姐大人!您已经有我了啊!”

“哎!?”夏露出惊讶的表情,来回看着女生和火轮。火轮的表情愈发僵硬。

此时,更有其他女生站起身喊道:

“你在说什么!?姐姐大人正在和我交往!?”

“你们给我适可而止!火轮和我可是有过数

度肌肤之亲的哦!”“我、我也几次被姐姐大人疼爱过了!”“火轮是我的!”“别开玩笑了!你这个偷腥猫!”“喂,神宫司!你对我们以外的人也出手了吗!?”“你不是说过你只爱我的吗!”“我的身体已经成了你专用桌游了啊!”

……火轮的恋人(?)们一个接一个登场。

“肃、肃静!请肃静!”

葵的呼喊完全不起效果,连夏也问道:

“这是怎、怎么回事,学姐!?”

火轮边流着冷汗,边以笑容掩饰,说道:

“大家冷静。我爱着大家。治愈我曾被某位女性所甩的受伤灵魂的你们,大家对我都很重要……”

火轮的视线前方正是三日月夜空。

“学姐果然还是对三日月学姐……”

“我们只是玩玩的吗!?”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那个,怎么说呢,嗯……”

火轮含糊其辞:

“呜……肚子好疼……要生、生了……!”

火轮做出无法蒙混过关的判断,选择了逃亡。

她朝着与我们所坐相反方向,舞台侧面猛冲而去。

“请等、等等学姐!”

夏丢下麦克风追了出去。

火轮其他的恋人(?)们也紧随其后。

“哎,哎——火轮!?等等!哎——”

会场骚然一片,葵也陷入混乱而无力使会场平静下来。

“我受够后宫了~”

体育馆外犹如黑帮漫画完结般,传来火轮的叫声。

……就这样学生会长选举,由于神宫司火轮引起的学校有史以来的大丑闻而毁于一旦。

“……这都啥……”

我心想着后宫果然都是不靠谱的同时,也仿佛看到了自己说不定会到达的一种可能性。

最后,之后的学生会选举结果是最有力候选人幸村和夏双双落榜。其他四个二年级候选人由于分摊了二、三年级的票,结果剩下的一年级男生收到了以一年级为中心的最多票,当选为学生会长。

还有,神宫司火轮由于严重破坏校内风纪将要给予严厉处罚时,在火轮的二十八个恋人们的恳求下,奇迹般地不予处罚。在我觉得火轮真得好厉害的同时,不仅生出这个学校没问题吗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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