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MISSION 08「真正的佣兵」

拉格朗日3的某个民间宇宙站“Snail(スネイル)”。

是将铁板接合,造成球状的粗糙的世界。但是,与外表不同,内部的设施非常充足。从机器的整备,到肉体的恢复,还有心的护理,一应俱全。

我们蛇尾,将那里作为根据地。在里面最高级的宾馆的最顶层,现在,我们在那里投宿着。

“喂,伊莱杰,这本书好像夹着什么哟?”

我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风花,突然来找我说话。

风花是成员的一人,萝丽塔的女儿,虽然是六岁的少女但是经常与作为雇佣兵的我们一起行动。

我那时刚刚正好从战斗回来,处于精疲力尽的状态。如果睁开眼睛所看到的,是象风花一样的好奇心旺盛的女孩子的对手之类的话,那就是问题外的状态(要是这样的话,再一次与敌人战斗还好些)。不管怎样,我只想躺在松软的床好好睡一觉。这是我现在的希望。

“抱歉,风花。我累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我明白了。但是,这个是夹在书里的干花哟。原来伊莱杰喜欢古式风格的。”

“咦?”

我拼命撑开疲劳的双眼,看到了风花手执的东西。

那的的确确是“那时候的花”。

“到底,你是怎么样拿到这个的……”

“是被书夹住的呢”

“不,不是这件事。为什么,你会拿到夹住那个的书?”

这本书,应该放在仓库的深处。

“我想学习枪械。李德听到‘有没有好的DataDisc’,就借出了这个。开始还想书之类又旧又沉重没有什么用,不过意外地好。李德也说‘书越重越好。读下去的时候,能通过重量真切感受到学习了的份量’。”

风花模仿李德的语气,特别相似。即使这样,根据风花的话,擅自将这本书拿出来的是李德吧?

“然后,就从里面掉出这干花。李德听了,说‘去问伊莱杰’……难道说,这是重要的东西?”

风花,低下脸。她介意着擅自将我的重要的东西拿出来。但是为此责备风花是不对头。不对的是那个酩酊大醉的李德大叔。

“没关系了。是李德那家伙自把自为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还给你了”

风花温柔地、彬彬有礼地,将书和干花交给了我。

这个孩子知道这是不应该做的。而且,即使自己没有责任,对有关的事,也想负起责任。这不象是在雇佣兵中能培育出来的坦率。到底是受了谁的影响呢。不过,可以肯定不是李德(我认为那家伙是反面教材)。

“不要在意。这也不是独一无二的东西。……只是”

“只是……?怎么啦”

“不,没有什么事。”

在我脑海中,那个时候的记忆鲜明地复苏了。还只是过去了一年。但是,已经感到象是很久之前的事一样的感觉了。那个女孩现在怎么样呢……。

“是和女人有关系的事?”

我对风花突然吐出的言词感到吃惊。虽然萝丽塔也是这样,不过为什么女人这种生物,无论是怎么样的回忆,也能联系到恋爱的呢?

“不,不一样。”

我清楚地否定了。

然后,又加入了重新考虑的内容。

“嘿,虽然说并不是完全没说对。对方是比风花你还要小的女孩子哟”

“那么,果然还是和女人有关系。”

风花擅长这样。刚才还因擅自玩弄了我重要的东西而泄气,想也想不到会变成这样。

“喂喂,不管怎么说,那么小的女孩怎么能称得上是‘女人’呢。”

“我不明白,伊莱杰”

风花在脸前左右挥动手指的同时,用谏诤般的语调继续说。

“女人,如果能被人倾听,已经是非常棒的‘女人’了。因为,只要能交谈,与男人交谈的话关系会变得很好,就可以传达自己的想法了。”

并且,也能用言词欺骗男人了。

看着风花的时候,我确实认为所谓“女人”的家伙,说不定不太与年龄有关系。

“无论哪一边,我对那位少女都没有那样的感情。另一边也是一样。”

“是吗。反正,没关系。”

“什么嘛,这种口气。”

“没什么。那么,为什么认为这干花………很重要?”

“这个嘛……”

我的言词梗住了。

“好了。要是不好说就不要说了。拜拜了,辛苦你了,对不起。”

风花从我的房间出去了。

我一人留在房间里,视线落在手上的干花。

这离真正的恋爱,还有相当远的距离的物品。

“这是……”我自言自语。

“成为了让我加入蛇尾的契机的花啊。”

×××

CosmicEra

C.E.70。

以那一年的二月十四日发生的“血色情人节”为契机,PLANT和地球联合突入了全面战争。

同时,在PLANT内,充满了报名加入ZAFT军的人。

当然,我也报名了。但是,那没有“正义感”,“PLANT的市民的义务”之类的东西。只是因为大家报名了,所以我也报名了。

虽然是调整者,但没有其身体的优势性的我,想与之前的生活诀别。在心的某处,“要是改变周围环境的话,我自己会也变化”。那样天真的想法并没有被否定。

同月二十二日,在拉格朗日1的联合的宇宙站“世界树”大规模的战斗开始了。这场战斗,成为了持续1个月以上的持久战。

我的初次上阵,是在这里。

说是“初次上阵”,连与敌人正面交锋也没有。

我每天都被委派为补给军舰的警备。

被给予的MobileSuit“GINN”,我的能力也能想办法驾御,不过是勉强可以动的状态,使用它战斗之类的事,对我来说如同痴人说梦。

一起入伍的同伴,全部都在最前线战斗着。

“你真的是调整者吗?不是自然人的间谍吗?”

也有人背地里那样地骂人。

我变得拼命地磨练MobileSuit的操纵技巧。除了“努力”以外,没有留给我其他的选项。

持续一个月以上的“世界树”的战斗以ZAFT军的胜利结束了,“世界树”崩溃了,变成了碎石带的垃圾。

在这场战斗中,劳·鲁·克鲁泽驾驶GINN,击落了MobileArmor三十七架,战舰六艘,被授予了星云勋章。

谁都祝福他的时候,只有我被自卑感所困。

“我和那家伙一样被给予同样的GINN,为何这也不一样!”

如今想起来,拿年龄和经历都不同的克鲁泽与自己比较是可笑的。但是,对军队有过度的期待的我,并不明白。

我就那样逃脱般地离开了军队。

也没有什么彷徨了。

结果,作为调整者的我,为了在外边的世界生存,只有利用“身为调整者”。

开战的同时,谁都承认了MobileSuit的有用性。但是,能操纵那个的被限定为调整者。地球联合,想通过大军的物量填补来自MobileSuit的力量的差距。

但是,在民间的话,基本没有人自己有力量对抗。

这时登场的是雇佣兵。

如果雇佣调整者的雇佣兵,对使用MobileSuit的敌人,当然可以期待能势均力敌地战斗。

然后,我成为了雇佣兵。

工作很抢手。

当然我没法打真正的MobileSuit战等。

但是,如果只选择以自然人为对手的战斗,敌人只要听到这边是驾驶MobileSuit的调整者,就丧失了斗志。

开始的时候从废物商工会租来的GINN,很快也变成自己的东西了。

我即使不战斗,也是连战连胜。

我陷入了自己象很强一样的错觉。

沉醉于短暂的胜利。

但是,那个被打碎的日子来到了。

那一天,出现在战场的敌人,是“货真价实的雇佣兵”。

那里是民间经营的宇宙卫星工场。

由于有来自联合的转包,生产着简单的兵器零部件,战时景气就宽绰了。

虽然这里没有让ZAFT会特意袭击的设施,不过,因为“有钱”的缘故,来袭击的海盗和强盗非常多。

但是,当天的敌人与海盗之类的明显不同。

自动的警备系统,一瞬就被破坏了,转眼间敌人就侵入了卫星内部。

在卫星中心部,我与雇主一起等待着敌人。被这个卫星雇佣之后,内部有敌人侵入还是第一次。就连我也预感到“实战”而很紧张。

“是蛇尾!”

看了监视器的雇主,惊慌失措叫起来。

“蛇尾……?”

我也听说过那个名字。

确实是“超

一流”的雇佣兵集团。

带着一脸紧张,我窥视监视器的映像。

那里映照着加上了蛇的记号的MobileArmor(的确是联合名为“Moebius”的机种。被大量生产,在民间也有许多人拥有)。

“是什么啊,那个夸张的记号……虚张声势的威吓吗?”

如今回想,那时的我不知道什么是货真价实的雇佣兵。以自己为尺度断定雇佣兵是“靠故弄玄虚战斗的人”。并且也想,特意把突出的个人记号涂在机体的蛇尾,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家伙。

“对手是MobileArmor吗……好,我驾驶Ginn出去。”

“拜,拜托了,伊莱杰先生!”

MobileSuit和MobileArmor的战斗力差通常是一对五。那是将驾驶员的技能等,简单地逆转的那样的差异。正因为如此,我想我能取胜。不,如果顺利,还能不战而胜。

但是……

咻——

一发枪声响起。

并且,战斗一瞬结束了。

我是从格纳库驾驶GINN出来的瞬间受到了攻击。连是不是被从监视器看到有蛇标记的MobileArmor攻击也无法确认。

之后的事,已经记不清楚了。

从动不了的GINN下来的我,只有在被破坏的卫星内部的工场乱逃。

一边被火焰和烟卷玩弄着,跌倒,呼喊,一边害怕着。

只是为了活着而逃跑。

然后………生存下来了。

注意到战斗结束了。

蛇尾已经撤退了。只是卫星的工场区,被漂亮地破坏了。从袭击到撤退过去了多久,我连这个也不知道。但是,拥有这种技术的雇佣兵,我认为并不会很长。

对在战斗的地狱之火中乱逃的我来说,象是过了永远的时间,但是……。

稍微冷静下来的我,发现了某件事。

有热的液体在我的脸上流着。一开始我想我自己在哭。但是,那不是眼泪。我的右脸是被大块地切开了。血流入右眼,世界的一半被染成红色。我连在哪里受伤也没有记住。是在一开始GINN被打倒的时候吗?还是之后……。不可思议地伤口没有疼痛。只是热。流出来的血,象熔接一样地热。

“这就是,货真价实的……雇佣兵……”

到那时,我才发现了自己是冒牌货。

雇佣兵的冒牌货。

调整者的冒牌货。

“我是……我是……”

我要成为真货。这条路无论怎么艰苦,最后也能得到什么。

我下定决心了。

我再次开始了MobileSuit的训练。

作为雇佣兵,接受工作的时候,关于自己的能力好好地向雇主说明。

“我是很弱的雇佣兵”

当然,工作锐减了。

明白了我的能力之后,雇佣我也只有所谓的“有MobileSuit在”这种威吓的意义。

除此以外,在大量人被雇佣的大规模战斗的中作为微不足道的消耗品而被雇佣的情况也不少。总之,就是肉盾。那确实是适合我的工作。这能磨练实战技术。我的身体,每次参加战斗后伤口也增多了。别人说我是“美丽的人”。身上的伤口增加的时候,有人悲叹,不过反过来也有人说“增添了奇异的魅力”。无论怎么样,我对外表没有兴趣。

不管怎样,战斗。小心翼翼只是为了不死。

没错,我要生存下去,再一次,和那个蛇尾……。

×××

进入那一年的七月的时候,地球联合军和ZAFT军的战斗,进入了胶着状态。

大规模的战斗结束了,在各地小冲突多发。

我前往的,是拉格朗日4殖民卫星群。虽然这里是拥有大量联合所有的殖民卫星的地域,不过被拖长的战斗中所连累,一些殖民卫星化为了废墟。大部分的殖民卫星,居民开始向地面上退避。

人数变少的话治安就恶化了。

居民变少了的殖民卫星,不断地被海盗袭击,加速了人口的流出。然后没有了居民的殖民卫星化为了废墟。

在这些地域,在移居到地面上之前的时间内,为了保护财产和生命变得常常雇佣雇佣兵。当然,能雇佣雇佣兵的,只是拥有能守护的财产和能支付报酬的一部分有钱人。

雇佣我的,也是那样的有钱人。他必须搬出象山一样多的资产。当然要逃也要耗费时间。除了我以外,也有十位雇佣兵被雇佣了。

包括我在内,被雇佣的雇佣兵们,在雇主的大屋里碰头。

我期待在被聚集了的雇佣兵中有蛇尾的人,不过好象没有这样的人物。我不知道他们的相貌,不过,要是蛇尾的话,一定会标有蛇的标记。

“这样的工作,蛇尾当然不需要。”

是二流的我也能得到的工作。

“嗬,你是调整者吗?”

突然,有人搭话了。

作为雇主的有钱人站在我面前。他的眼睛,品评雇佣的雇佣兵,露出期待的颜色。

雇主,有着象画上描绘的有钱人一样的巨大的肉体。将这个身体运出去,看来是最重的重劳动了。

“脸上的伤,想必是屡次征战的勇士吧~”

雇主的眼睛,在讨厌的颜色上闪耀,增添了光泽。

原来是,期待雇佣兵在其他方面的效果吗?

但是,我完全没有那种意识。

我马上告知了事实。

“我确实是调整者,不过没有被期待的那样的能力。当然MobileSuit也达不到ZAFT军的驾驶员那样的水准。还有,伤痕是受到了敌人的攻击,并不是强的证明。”

雇主的脸色发黑。好象感到我的言词很愚蠢。

“那么,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尽管如此还是想被雇佣,全力作战。只有这个可以保证。”

“能雇佣说自己弱的雇佣兵吗?你会明知买性能差还买那商品吗?”

雇主的主张是正确的。没有反驳的余地。

“这样的家伙,雇佣他只是浪费钱啦”

聚集的其中一位雇佣兵嗤之以鼻。

雇主也好象达成了同样的结论,结果只有我当场被解雇了。

我从作为雇主的有钱人的大屋里出来了。

虽然对被解雇带着点遗憾的心情,不过并没有泄气。已经有好多次这样的经历,变得司空见惯了。

从大屋出来的时候,在那里的庭园有一片美丽的白花盛开着。来到大屋的时候,就算那里有花,也由于之前的战斗前紧张而没有注意到。这是罕见的景象。在宇宙种花是很奢侈的事。土和水都不象地面上那么简单得到。

站住看着花的时候,突然从后面有人对我说。

“你是雇佣兵先生吗?”

回头的时候,那里站着一位小女孩子。

她是有钱人的女儿。还只是四,五岁。即使是这么小的女孩,也不得不穿上浮华的、装饰得过于累赘的礼服。在无意义的地方加上褶子。穿着这样的衣服,不是不能和其他游玩吗?做成这样无论如何也让人放心不下。

“有什么事吗,小姐。”

我弯下腰与女孩子的视线平视。

“雇佣兵,如果有报酬,不管什么都能守护,这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什么都能守护,不过要是货真价实的雇佣兵的话,只要力所能及一定能做到。”

“你是货真价实的吗?”

“想变成那样。”

“爸爸,没雇佣你吗?”

“就是那样。”

“那么,我雇佣你吧。”

“雇佣我?你吗?”

“嗯!”

对我的问题,眼前的女孩子大大地点了点头。

好象不是玩笑和游玩。

“那么,有什么想守护的吗?”

“这个庭园的花哟。”

漂亮地盛开的白花,象自我主张一样地在风中摇曳。

“是约瑟夫(ジョセフ)种的。”

“约瑟夫?”

“是园艺师哟。但是,因为我们要搬家,爸爸将他开除了。约瑟夫与这个庭园分别也是感到非常悲伤。但是,如果战争结束,能回到这里,要是那时庭园的花平安无事的话,我想爸爸会再雇佣约瑟夫的。”

“……原来如此”

那个约瑟夫和少女的关系相当好吧。但是,即使庭园的花还能留下来,我感觉那个约瑟夫回来的可能性很低。那个有钱人会重新雇佣吗?那家伙,我认为没有那么地有人情味。

“雇佣我的话,报酬是?”

“这个庭园的花……可以拿一根”

“花……报酬?”

“嗯,这里的庭园的花是约瑟夫从地面上拿来种子培育出来的东西,爸爸说花费了许多钱了。所以只能拔一根。”

“花吗……”

“一根的话,不行吗?”

少女看起来不安地听着。

“那么……要是两根呢?”

“不,

不是那样的问题……”

我看着少女的眼睛,她已经眼泪汪汪了。是透露出如果我没接受委托,该怎样办的双眼。拼命地忍耐着不安快要哭了。

该怎么拒绝呢?

那样一边考虑,我一边再一次看庭园的花。

一片白色的花。

非常漂亮。

我突然想接受这个委托。

对了。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这样从内心深处觉得这么必要接受雇佣的委托者。如果拒绝的话,就成不了货真价实的雇佣兵了。

“好吧。花一根就可以了。已经足够了。”

“真的吗!谢谢你雇佣兵先生!”

少女的脸上,绽放出不逊色于花朵的那样的笑容。

然后我为了完成任务开始了准备。

少女和父母被众多的护卫围着,已经离开了殖民卫星。

现在,在这个地域的只有我。

我盯着附近的地图,推敲着作战。

要守护的花,在大屋前面的庭园扩展。房地后面是山,没办法从这边接近(那座山内部被挖空,内部成为了仓库。掠夺者们盯上的资产原本隐藏在那里。当然,现在是空壳)。

如果掠夺者来的话,虽然目标是山里面,不过从有入口的大屋正面进来的可能性看起来相当高。要是那样的话庭园就会变成战场。这必须避免。

“这是接受了麻烦的委托啊。”

虽然那样想,不过没有后悔。

之后,只有祈祷掠夺者不会来了。

我把作为报酬的一朵花放在驾驶舱中,看着那个,只能继续祈愿。

×××

数小时后。

我的愿望,没有传到天上。掠夺者来了。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对手乘坐着MobileSuit。也就是说那是调整者。为此,看到我的GINN令对手失去斗志,这唯一的希望的可能性降低了。

对手的机体是ProtoGINN。相当于现在大量投入战线的GINN的之前的类型。因为旧式,所以在ZAFT军中,被用作新人的练习机。

我在ZAFT的时候,也用过这种型号练习。

对手是旧式的,不过与我的GINN能力上没有太大的差别。岂止如此,如果从驾驶员的资质来说,我较差这一点首先没错。

不要过低评价敌人。这是我通过战斗学习到的其中一项。

我快速地进入自己的GINN的时候,离开了庭园。

如果流弹击中庭园,只要这样一切都完了。

“看这边!”

我一边让机关枪开火,一边迂回接近敌人。

虽然是鲁莽的行动,不过要将敌人从庭园引开,只有把自己作为诱饵。

敌人被我的引诱蒙骗了。

我和敌人的GINN,逐渐离开大屋。

在充分远离大屋的地方,我真正地将精神集中在战斗。

但是,虽然不断放出攻击,敌人也好象没有完全认真作战的心思。

这边如果不射击它也不射击。这边攻击的话就拉开取距离避开了。

“搞什么啊?”

我一边对这场战斗感到不妥,一边满足于远离了大屋。

互相都没有受到致命的损坏,与敌人接触过去了十分钟。

突然,敌人的ProtoGINN,将推进器全开,脱离了可以战斗的距离。总之敌人放弃战斗逃跑了。

肯定没有给予直接的损坏。我不明白原因。也有能源耗尽了,机器出毛病的可能性。但是在实战中碰上那样的幸运的事,几乎没有。

不管怎样,我对敌人的离开单纯地感到喜悦。

“守住了。”

这种心情,从内心深处沸腾而起。

我以愉悦的心情返回了大屋。

返回的时候,那里没有了大屋。

原来有大屋的地方,被一片火焰所包围。

“花!”

庭园显现着凄惨的景象。

火焰放出的热气和烟雾中,飘舞着无数白色的花瓣。

到这时候我注意到了。

ProtoGINN是为了将我从大屋引开的诱饵。

我这个笨蛋离开了大屋后,在期间那家伙等待着的同伴侵入了大屋。

但是,进入了大屋才发觉没有留下值钱的东西。

因此,那些家伙放火逃跑了。

“可恶!!!!!!”

我过于愤怒地呼喊着。不是对掠夺者的愤怒。是对自己这个笨蛋的愤怒。

我马上返回GINN。说不定掠夺者还在那儿。

即使打倒了掠夺者,委托人的花也回不来了。

但是,不能就这样就算了。要是愤怒没有找到人来发泄,我的愤怒就会把自己的心破坏了。

让GINN奔走的我,不久眼前发现了一台MobileSuit的机影。

但是,那家伙不是刚才遇见的掠夺者的ProtoGINN。

那家伙的胸部好像涂上了什么标记。

“那是……”

那是我忘不了的标记。

蛇的标记。

“蛇尾!”

接近的时候,我看到刚才的掠夺者的ProtoGINN倒在蛇尾的GINN脚下。那家伙的驾驶舱被一把破甲者刺穿。

“……请停手”

蛇尾的GINN发来了通讯。

从通讯机中传出的声音,是沉静的男人的声音。

虽然被命令停止,但我感觉不到强制般的气氛。感受到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我自然地停止了GINN。

接着男人的声音从通讯机中传出。

“我是蛇尾的丛云劾。为了工作,干掉这些掠夺者而来了。工作结束了。我打算立刻就离开了。”

显然,这些家伙,和其他的同样一样搞掠夺,激怒了某处的有钱人吧。然后,就雇佣了蛇尾,处分了他们。

“我希望你就这样让我走。”

“……”

我无法回答。

我失去了发泄愤怒的对象。愤怒,回到了我自己。

“唔哇啊!!!!”

我呼叫了。心快要裂了。

过分的痛苦,让我一瞬间想将愤怒转向蛇尾的劾。

但是,我做不到。

劾什么罪也没有。他只是尽力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应该责备的,除了我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继续呼喊。

劾一直没走开。

不久,我冷静下来的时候,通讯再次送了过来。

“你是雇佣兵。干什么呢?”

劾的声音,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注意到这点的我,于是就对劾说了关于自己接受的委托,以及自己的愚蠢。

“……保护花朵。这是我接受的委托。但是,我连这样的事也做不到。”

我肯定我会被取笑。

蛇尾是超一流的雇佣兵。

想要保护花却做不到的笨蛋雇佣兵,肯定会被取笑

拒绝正经的工作,被小女孩雇佣的雇佣兵。

并且,连那样的小女孩的愿望也不能实现的雇佣兵。

没错,必须取笑。

“……”

但是,通讯机里没有传出笑声来。

岂止如此,劾的反应是我完全没预料的。

“……你,有没有加入蛇尾的兴趣呢?”

“……!?”

一刹那,我无法理解听到了什么。

超一流的雇佣兵,为什么想招引我。

戏弄我吗?

“为什么?”

我提出疑问。

“因为你是货真价实的雇佣兵”

“货真价实?可是我无法回应委托人的期待。我根本就是不行的家伙!畜生,为什么这样,也做不到!”

令人懊悔。

“你明白雇佣兵应该怎样面对战斗。”

劾回答了。并且静静地继续。

“雇佣兵不是为了自己的主义主张而战。雇佣兵,只是为了别人而战。为了别人让自己的生命冒险。正因为如此‘为了什么而战’是重要的。你在别人来说看上去象笨蛋似的,不过你是抱着与委托人同样的心情而战的。将‘委托人的想法’,作为自己的东西,这就是货真价实的雇佣兵。”

“不过,花……花全部烧光了。”

“但是,你生存下来了。虽然任务失败,不过怀着委托人的想法而战的雇佣兵,必定会变得更强。”

“变得更强……我吗?”

自然地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如同被火烧伤般热的眼泪。比起那天,与蛇尾相遇的那一天从脸颊流出来的血,今天流的眼泪更热。

“我……我……”

“我再说一次。加入蛇尾!”

“……嗯”

我以微弱的声音同意了。

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在驾驶舱中,少女给予的报酬、白色的花朵美丽地闪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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