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注:下面的第一人称不是刻人而是轧人视角……我也是看了一段才反应过来,作者啥都不标有点坑爹)
“那个 请,请收下这个!”
我的射篮在篮筐上弹回的瞬间,一封信递到了我的手上。
放学后,被夕阳染红的篮筐
下意识地接住反弹回来的球之后,我跟石像一样硬直在递出信的女孩子面前了。
就在刚才我还在参加篮球部的练习比赛。并不是我从归宅部毕业了,只是一起归宅的家伙——柚岛她有什么委员会的工作,我在等她那边结束。
(译注:可能有人已经不记得里面的人物关系了 柚岛是轧人的同班同学,之前的事件一直有在参与,和星弓家关系密切,该说已经内定是轧人媳妇了吗 )
柚岛有点傻傻的,还拥有普通人所没有的特殊能力,说不定有人会盯上这一点——因为这个借口我开始跟她一起回家,不过现在已经变成日课一样的习惯了。
但是,干等还是太无聊了,于是我就拜托篮球部里的熟人让我参加他们的练习,打发打发时间。部长笑着对我说“那也一起跑圈吧”,我郑重表示“才不要”。目送了向河畔跑去的部员们,我一个人拿球做着三分射篮的练习,就是这个时候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向我搭话的。
放学后的篮球场,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耳朵都红了的女孩子低着头,一副很拼命的样子向我递出一封信。
就算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被妹妹念叨“哥哥实在是太迟钝了”的我,碰到这种状况也不会说理解不了啊。
“啊,哎,那个”
糟糕,脑子混乱了,脸上在冒火。因为事情过于突然我都开始口吃了,连一句“是给我的?”都问不出来。
我就这么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从旁人看来一定慌乱得很好笑吧。接着女孩子就这么保持着递出信的姿势清楚地说道:
“请把这个 帮我交给您的弟弟!”
远远传来让没有事情的学生尽快离校的广播,显得无比的空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一直僵在那里。
远远地听到篮球部部员们的声音,我的手一滑,球在地上“嘭”地弹了一下。
“什么?”
我那甘酸的——有点甘酸过头了的青春的一页就这么空虚地逝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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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在这边等的话事先好歹通知我一声——怎,怎么了?”
我坐在篮球场的角落里一副远目的表情望着夕阳,看到这样的我柚岛发出了吃惊的声音,我“哼哼哼”干笑了几声。
“因为误会而得意忘形的人,真是蠢啊”
“哈?”
“不,没事儿。”
一直哭下去的话男人就废了,悲伤是会让人坚强的嗯。我整理了一下心情,总之是站起来了。不过,柚岛注意到了我手里捏的东西。
“这是什么?”
唉这货眼睛真是尖 人家好不容易才和过去诀别了的说。对于柚岛不像样的谎话肯定会被识破,实在没办法我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了一下,简而言之这是给我弟的情书。
“于是你就擅自误会了一把啊。”
柚岛看我的眼神似乎有点冷。
“不啊,也没有那么期待哦?该说是有点混乱还是什么 也考虑一下被递出这种东西的我的心情吧?”
“哼——”
已经不是似乎了,柚岛的眼神明显降到零度以下了,一副“真是服了你”的样子之外好像还有点生气的感觉。为什么我非要被人生气啊。
“什么嘛。”
“没什么。既然你这么希望拿到情书的话”
这么说着,柚岛开始翻自己的书包。
“给。”
她把翻出来的东西唰地递给了我。
“哎?”
我的眼睛瞪圆了。柚岛递给我的是一个白色的信封,里面似乎装了一封信。从我们的对话内容来看,信的内容不用说也应该清楚了 柚岛把这件东西递给了我。我一边吃惊一边来回看着柚岛的脸和手中的信。
“哎,你,这”
“刚才委员会的时候拿到的。”
“啥?”
“是一个学妹呢,想要通过你把这个交给刻人君。同样都是初中部的,明明自己去给就好了么。”
“”
我用无法形容的心情盯着手中的信,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脸颊在跳
“真是太好了呢,哥哥?拿到这么多情书。”
盯着我那副悲剧的表情,柚岛的脸上浮现出邪恶的魔女般的微笑。我差点就把手里的信捏坏了,不过还是把持住了自己。无论怎么说,这也是承载了别人思念的书信啊,忍耐忍耐。悲伤是会让人更加坚强的
不过说实话,不坚强也无所谓了,男人废柴了也无所谓了,真希望有个地方可以让我好好地释放这份悲伤啊 T_T
我的弟弟,星弓刻人,15岁,我所在学校初中部的三年级学生。
是有极度暴虐的姐姐们(哥哥我可绝对不在这个群体中)作为反面教材的原因吗,刻人的性格非常温厚纯良。周围的女孩子在夸奖他的时候会用“温柔”“诚实”来形容。
温柔诚实这一点上,我觉得这一定是我们兄弟之间浓浓的血缘关系的作用结果。
但是刻人也有凶暴的一面。温柔的性格等于说是没法眼睁睁地看着别人遇到麻烦,刻人总是因此被搅入街头上的各种暴力纷争中,回过神来已经成为了被小混混们敬仰的存在。
一般的话这种人会被周围的人所畏惧,无奈刻人平时在学校里的给人的印象太好,本来会扣分的暴力的一面也被人说成“哎,真是意外~”“虽然那么温柔但也很靠得住啊”,变成加分项了。
眼镜可能也或多或少有点功效吧,总之刻人外表也不差,而且温柔的同时打架又很强。如果成绩再好一点的话就完美了,可惜刻人的成绩只是中游,彻彻底底的中游。
明明是个眼镜仔
虽然平时有在努力,不过该说不得要领还是没有举一反三的能力吗,这些努力基本上都白费了。勉强把公式和例题背下来后,一旦开始做题刻人他脑子里就一片混乱。
“哥哥这种平时吊儿郎当、成绩却相当不错的类型真是让人火大吧~~”
我曾经看到美智乃这么安慰因为成绩而烦恼的弟弟。用吊儿郎当形容你哥是要闹哪样啊我的妹妹。嘛这大概是在奉劝刻人像我一样让思考更加灵活一些吧。不过我还是要再说一次,用吊儿郎当形容你哥是要闹哪样啊我的妹妹。
我这个弟弟最恐怖的地方在于即使这样的弱点也会变成他的加分项 女孩子们发现刻人的成绩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的时候,都说着“好可爱啊——”“我来教你吧?”之类的话聚到他身边。总感觉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弄错了啊
明明我的成绩不错、打架也很强啊,曾经跟柚岛抱怨了这么一句。“哈啊啊啊啊——”柚岛发出了一声超~长的叹息,长的像是在怜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家伙。
嘛,总而言之,我的弟弟超受女生欢迎的。
不过这位受欢迎的本人,该说是有点禁欲主义呢,还是说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呢,总之还没有交往的对象,我也从来没见过他和哪个女生好上过。不过这种难攻不下的地方也让他更受欢迎就是了
——大概他也会拒绝这些情书的吧。
我望着书包里不是写给我的信,叹了一口气。仔细想想,用情书这么古董的方法表白是有在考虑刻人的情况吧,这家伙没有手机的。
虽然不认识把信给柚岛的那个学妹,不过把信递给我的那个女孩子应该算是相当可爱的类型吧。但是,还是觉得刻人会老实地低下头拒绝别人啊。
到底最后什么样的家伙会搞定刻人呢。
我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些事,和柚岛走在回家的路上。
“哎,哎,等等”
突然,走在旁边的柚岛拽住了我的衣服袖子。
“什么啊。别又是一封情书什么的冒出来吧。”
“不是啦。那儿,你看。”
小声这么说着的柚岛往前指去,大陆对面的林荫道下,看起来关系很好的两个人身着制服一起走着,背影看起来就像一对情侣。
“哎哟喂?”
一不小心我嘴里就发出了很2的声音,因为那个男生的背影我有印象。
“那个男生,是刻人君吧?”
不知道为什么柚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兴奋。
“啊啊,大概 是的吧。”
我纯粹是惊到了。刻人如此受欢迎,和女孩子两个人一起根本不算是什么,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稍微积极一点的女生对他说“我们回家的方向一样,一起走吧?” 刻人一定会没想太多就答应下来。
但是现在,我的视线里光景和平常的情况有所不同。没法很好用语言表达 总之两个人看起来非常亲密。
基本
上说,刻人总是能很好地倾听别人说话的那一方,今天却比平时要积极地向对方搭话。当然,旁边的那个女孩子也说的不少。就算这是错觉,在我眼里刻人对这个女生的在意程度明显要比其他女孩子高。
接着我把视线转向那个女孩子。
第一印象是个有点奇怪的女生。从后面虽然看不到脸,但是有点翘的栗色长发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不过比起这个最初映入我眼帘的还是她头上戴的那副巨大的耳机。
如果是为了赶潮流而戴的话,作为女孩子来说有点太庸俗了。如果是音乐发烧友的话,室内不说,在室外听音乐的话小型耳机也够用了。而且那一头飘飘的长发,戴着这副耳机一定挺麻烦的吧。
就在我下意识地停住脚步观察他俩的时候,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了。不经意间,柚岛从我的旁边超了过去。
“你准备去追他们?”
察觉到我的话里有点小刺,柚岛眉头皱了一下。
“不,不追吗?”
柚岛回过头来,很罕见地露出了试探我想法的暧昧笑容。我叹了口气。
“你竟然想追”
“因,因为那个嘛”
我知道柚岛拼命忍住不说的是“因为我很在意嘛”,不过我可没这胆子点出来。
看着校内传说中超受欢迎的男生的绯闻逐渐离我们远去,柚岛似乎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换了一副毅然的态度跟我说:
“作,作为学姐,不能放过不纯异性交往!”
这啥时代了啊什么见鬼的理由啊何况现在他俩连不纯交往的边都没搭上好吧 就在我准备进行一连串吐槽的时候,柚岛已经背对我追了过去。这家伙是真要追啊。
之前彩姐的事情也好龙助哥的事情也好,看来柚岛一碰到别人的恋爱就会开启名为好奇心的开关,收起平时优等生的那一套,展现出这样奇怪的一面。
大概是平常意外地会照顾人,总是在为别人考虑,这样积累下来的东西用一种歪曲的形式发散出来了吧。感觉以后一定会出现,没人拜托她也去帮人安排相亲之类的麻烦事
“在干什么呢,要跟丢了哦。”
柚岛的眼睛里已经没有迷惘了,脚步像是有名的老刑警一样慎重。我们两个就这么向前追去。
说起来这家伙,之前跟踪小七姐的时候也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啊,一边想着,我一副新人刑警的样子跟在老刑警的后面。抱歉了刻人,我没法反抗前辈刑警的命令啊。
完全不知道跟在后面的我的这番忏悔,刻人和他旁边的女孩还在关系很好地一起走着。本想着他们是不是会去快餐店、游戏中心、甚至说电影院或者卡拉OK什么的,不过两人完全没有这个迹象,倒不如说在往远离车站前繁华街的方向走,进入了住宅区
哎,这么走下去的话——
“这,是要去我们家?”
一不小心说出了口,柚岛听到以后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家”
柚岛眨巴着眼睛,略显吃惊地念叨着,样子有点吓人。我点头应和道:
“啊,是啊,照着这条路走下去大概”
柚岛一副认真的表情,把手放在嘴边念念有词:
“最近的年轻人进展真是快啊”
那是我家啊喂,家里有人的啊,你思考也太跳跃了吧,而且你自己不也经常来吗,再说年轻人什么的他们不是跟你只差一岁吗,说起来小姐您这角色形象是哪位。
“啊,进去了。”
正如柚岛所说的,两人走进了星弓家。我们也慎重地跟在后面 已经没这个必要了啊。我就这么装作一副比刻人晚回来一点的样子走进了家门。
“我回来了。”
原本很平和的归宅,被走廊里啪嗒啪嗒吵闹的跑步声给毁了。
“哥,哥哥!现在啊,刻君他啊,把女孩子带回家了啊!该说是终于还是什么 哎呀这真是爆了个大冷门啊!而且好像还有话跟我说!怎,怎么办啊我,是不是该换什么正装啊?!”
“”
我今天终于深深地理解为什么柚岛和美智乃会成为朋友了。为什么啥我的周围都是这样的女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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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要说的话是?”
十五分钟以后,在刻人的房间。
一边是哼哼地喷着鼻息,气势满满地准备听刻人他们说话的妹妹,另一边是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心里超级感兴趣的柚岛。我被这样的两个人夹在中间,带着非常抱歉的心情望着刻人和她旁边的女生。
刚才只能看到背影,但这次正面一看,发现这女生还是挺可爱的。大大的眼睛,像是会永远浮现着笑容的嘴角,这些都和栗色的头发很配,给人一种松鼠或者猫的感觉。
本来由于那个巨大的耳机,预想当中应该是个怪女孩(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合适),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个引入注目、讨人喜欢的女生。
哎~ 刻人这家伙喜欢这种类型啊
想着这种事情的时候,一不留神就盯着人家看了半天,不小心和女孩子的眼睛对上了。她完全没有在意我不礼貌的视线,微微地对我笑了一下。
“初次见面,我是神野梢。”
该说是银铃般的声音吗,又有点撒娇般感觉的高音调的声线。
声音有时候会拖长,但说的话却是意外的干净利落,相比之下反而是年长的我做出的问候(“啊,你好你好”)更加含混不清。正好是看准了这个时机吧,美智乃也加入了问候。
“我叫美智乃,星弓美智乃,是那边的刻君——不是,刻人的姐姐。旁边的这位是哥哥轧人,对面的那位柚岛香奈子是我的朋友,也是哥哥的”
“朋友。”
“哎,嗯 就是 这么回事。”
对于果断说出这话的柚岛,美智乃不知为什么显得有点失望,还对我送来了责备的视线。搞什么啊这是。
那个女孩子——自称梢的少女,像是为了把名字和脸对上号一样,盯着我们仔细看,特别是我。
这又是干啥呢——我刚这么想,梢微微一笑:
“哥哥的事情,有听刻人君聊起不少哦。”
等我知道“不少”这词在这里的具体意思已经是稍微后来一点的事情了。总之现在比起这个,我要应付左右两位八卦女生飞来的视线已经竭尽全力了。
刻人君——
已经是以名字相称的关系了啊。
然后我向一直保持沉默的刻人送去视线,他的脸看起来有点僵硬。你在紧张个啥,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你倒是也帮忙说明一下啊,我用眼神这么催促他。
虽然刚才已经听说了这位名叫梢的少女是刻人的同班同学,但总不会要说的事情就是把她介绍给我们吧,就算刻人再怎么老实巴交遵纪守礼也不会干这种事。见我和美智乃又不是媳妇见公婆,非要说的话美智乃算是小姑还差不多
“那个”
刻人一瞬间用犹豫的眼神看了我们一圈。
“什么啊。”
“大概 是和我们家那方面有关的事情吧。”
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
我们家那方面。
听到这个说法,我心中有种讨厌的预感开始涌现出来。
“实际上这个女孩子,在街头巷尾被称作‘——’”
“哈?你说什么?”
总感觉刚刚从刻人嘴里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词语。
“所以说,是‘——’啦。”
这个叫做梢的女孩子被这么称呼吗。
不不不不,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吧。
但是刻人又重复了一边,这次我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了。
弟弟把“神明大人”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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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没有什么比这种捶墙的声音更刺耳了。
一只手粗暴地压在梢脸旁的墙上。沿着手臂看去,那儿站着一个发怒的金发男子。他身后的另一个男子有一头倒立的头发,大概是一伙的吧。两个人都穿着梢所在学校高中部的制服,不过这幅打扮很让人怀疑两人有没有在好好上学。
“喂,你打算怎么办啊。啊?”
站在前面的男子露出凶相,把脸靠近过来。都看见鼻毛了啦,梢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儿是两栋楼房之间,阳光无法照射到的小路。梢正在放学路上的时候,突然这两个男的出现在眼前,“跟我们走一趟吧?” 就这么半强硬地把她带到了这里。这里与其说是小路不如说是暗巷的感觉,不过倒也有一定的宽度,而且离大街不远,从大街上应该能看到这里的情况。可是大街上的行人看到巷子里的情形,都不想自找麻烦,用无非是情侣之间吵架之类的理由说服自己以后,都快步离去了。
(嘛,最初就没有期待这些人能帮忙就是了。)
说不定这时梢大声呼救的话,总还是会有人跑过来的吧。
(我可不
要落入那种状况。)
失魂落魄地找人求助什么的太讨厌了,而且也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不如说,要是能带到更加人迹罕至的地方就好了呢。
“喂,你丫的在听人说话吗?”
梢充满余裕的优哉态度惹恼了面前的男子,使他更加凶狠了。这么说来,之前看到这个男子的时候他也吼了同样的话呢,虽然两人是初 次 见 面。
呵,梢的嘴角扬了起来。
“在听哦?发出这么大的声音想听不到都不行吧?”
“你这混蛋!”
对方因为这一句话更加恼怒了,男子凶相毕露地准备说着什么的时候。
“那么,要说的事情是什么呢?”
这一问恰好卡住了男子的话头。一拍之后,男子咋了一下舌,用居高临下的态度说道:
“你听好了,这边可是因为你的原因和女人分手了啊。突然间跟我说什么‘我们分了吧’,问她为什么,她跟我说什么‘是神让我这么做的’之类的蠢话。”
男子一脸厌恶地说道。
“还以为这女的是吃错什么药了,结果发现是被自称占卜师的骗子给忽悠了不是。你这混蛋,对我的女人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哦。她找我商量是不是应该和现在的男朋友继续交往下去,我就给了她应该分手的建议,告诉她这么下去肯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而已哦?”
“你说啥!”
“而且前辈啊,你说的好像因为我才被人甩了似的,可是女朋友找人商量这种事情的时候不是就已经没戏了吗?”
“啊啊?!”
“我只是这么跟她说的哦,”
因为看到了“那个场面”。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对你暴力相向的。”
“什!”
这次男子的脸上浮现的不是愤怒而是惊愕了。梢眯起了眼睛,看来已经实行过暴力了呢。之前梢“看到”的那个场面,大概已经在现实里发生了吧。
梢感觉到自己心中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正在急速涌上来。
“再说了,‘我的女人’什么的说法,也有点太自说自话了吧?”
男子的身体开始颤抖。是不是有点捉弄过头了?梢把手搭在头上的耳机上想着。
“这,这个婊子!”
就在男子怒吼着抬起拳头、梢要把耳机贴紧耳朵的那个瞬间,
“那个,能不能别这样。”
慢吞吞的声音,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场面的紧张感似的。因为和现场的气氛相差太远,梢和男子都愣在那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作为恋人之间的吵架,似乎有点太粗暴了一点吧。”
这么说着走进暗巷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温柔青年,看起来太过稳重善良,完全不符合现在的状况。虽然他穿着梢的学校的校服,不过这种事情根本不用特地确认——
咦——?
梢立刻觉察到了他的身份。
“你丫的来干啥的?”
不过面前的这个男人就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了。突然掺和进来的这个青年在他的概念中大概是世界上最安全的那种人吧。他很快从惊愕中恢复,重新取回了强势的态度,对眼镜青年发出威胁。
但是眼镜青年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
“我觉得用暴力对待女孩子是不好的哦。”
说了这么一句正直老实的话。
哈啊,梢不禁叹了口气。
(这算什么啊)
虽然这话没说错就是了,但感觉应该有别的说法吧,比如“对女性出手不符合男子风范”之类的吧。不,这又太装了反而有点冷。总而言之,他把话说的也太直了一点,一点婉转都没有,好像从什么三流小说里直接拿出来的台词一样。
对于这么正儿八经的言论,
“你丫的说啥?”
感觉只是在火上浇油啊。
(啊~啊,我不管了)
男子的脸上逐渐开始泛红,低声说着老子杀了你信不信,用极其恐怖的眼神盯着眼镜青年。青年倒是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一步也没有后退,而是放下手里的书包,用平静的视线朝男子看去。
“星弓刻人,如果听到这个名字肯罢休的话我是再高兴不过就是了”
“哈?什么玩意儿,哪边来的小子啊你!”
男子就这么突然揍了上来。真是糟糕,青年耸了耸肩,并没有将视线从扑来的男子身上移开。
(好冷静啊——)
青年微微一偏,躲过了男子大幅度的拳头攻击。男子刹不住挥空了的拳头的劲道,青年趁机抓住了他的衣服。
“噢噢?!”
青年就这么利用男子冲过来的势头让他转了180度,漫不经心地把人朝他来的方向扔了回去出去。男子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这混蛋!”
从没有预想到的人身上吃到意料之外的反击,原本站在后面的另一名男子陡然变色,向眼镜青年袭击过来。这个男子似乎比之前那个更习惯于打架一点,一瞬间就逼近了青年的身前,放出一记脚踢。
“啊!”
梢不禁喊了出来。男子的脚法比想象中要犀利,陷入了眼镜青年的腹部。
再怎么说这也不可能一点不疼吧,梢开始想象下个瞬间他脸上会露出的痛苦表情,可是实际上他跟石像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哎?”
男子的脚还停留在青年的腹部,青年就这么抓住这只脚,好像是拿掉什么碍事的东西一样把人家的脚又一次漫不经心地扔了出去。头发倒立的男子的脚被抬的老高,终于也失去平衡“呜啊”地一屁股跌坐下来。
(令人意外的战斗方式啊)
这个眼镜青年,看上去挺纤细的,战斗方式倒是相当简单粗暴。该说完全是硬碰硬的吗,总觉得只是在用蛮力而已。
青年并没有对两名男子进行追击,只是用一副希望对方早点放弃的眼神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
“你,你这混蛋!”
两人一边瞪回来,一边咒骂着站起身来。由于只是被随意地扔了一下而已,两人身上连个像样的伤痕都没有。
(难道说,是故意这么做的?)
两名男子无法忍受青年充满余裕的态度,眼神更加尖锐了。青年注意到这一点,轻轻叹了口气,一伸手把旁边被打坏的那个东西举了起来。
“!”
男子们因为眼前难以置信的光景屏住了呼吸。
(呜哇)
梢也不禁看呆掉了。世界上哪有能把坏掉的摩托车轻松举起来的中学生啊。
青年一边稍微在意着摩托车上掉下来的灰尘,
“还要打吗?”
一边微笑着问道。
目送仓皇而逃的两人的背影远去,青年把手上的摩托车放了下来。大概他根本没有要用这玩意儿打人的意思吧。
“没事吧?”
他的眼神这才看向了梢。
“啊,嗯,没事,谢谢。”
梢忙点了点头。一直盯着人家看是不是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可疑啊。
“最好别一个人走在这种地方哦,不时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梢的担心看来是多余了,他似乎认为梢只是走在路上偶然碰上了不良而已。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了)
但是从他现在的样子看来——
“那个,还没有注意到吗?”
青年拾起地上的书包,梢像是要窥探他表情一样问道。
“哎?”
他瞪圆了眼睛。虽然可能是因为这里太暗他的视力又不太好,不过再怎么说这也太迟钝了一点。
不过看样子他终于想起来了。
“啊,难道说你是”
“就是这么回事啊,早上才刚被英语老师点过吧?我们不是刚刚成为邻桌嘛。”
这么说着,梢微微一笑。
这还真是在没有预想到的地方钓到意料之外的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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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神明什么的有点夸张就是啦。”
刻人带回来的女生——梢这么说道。
“我能看到未来的事情。”
“能看到未来的事情?”
对于想都没想就露出怀疑表情的我,梢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画面非常的模糊,也没法自己指定时间地点人物,就是有时候突然一下子某个情景会浮现在眼前,但是浮现的情景一定会发生,从来没有出过错。”
“这是 预知未来?”
柚岛惊讶地问道,梢清楚地点了下头。
“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吧。啊,还有我的运气也特别好。因为这些原因,有人说是神明附体,受到神的眷恋什么的,最后就被冠上了那个外号。”
虽然有时候会拖长声音,但梢的说明意外的流利。这么看来她说不定是个脑子转的很快的女孩子。
就在这时,原本有点得意地进行说明的梢脸上突然蒙上了一层阴云
,肩膀也耷拉下来。
“但是,可能我有点得意忘形了吧。对于找我商量的人,我给他们提出过这样那样的建议,但是到头来也有人因此对我产生了怨恨”
“于是,卷入麻烦的时候,就被我家弟弟救了是吗。”
我这么一说,梢惊讶地眨了眨眼。
“您怎么知道的啊?”
“啊,嗯,嘛”
我们家人有被卷入麻烦事的体质,只是因此觉得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而已,更何况是那个大好人刻人了。
对如此悲哀的体质一点也不知情的梢,悄悄在刻人的耳边说,
“好厉害啊,真不愧是你哥哥。”
“”
该怎么说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啊,还不是指精神层面上的。
对于整个身体像刻人倾过去说悄悄话的梢,刻人露出了有点困扰的暧昧笑容。梢追刻人的态度也太过积极了一点。
嗯嗯 果然最近的年轻人就是这个样子吗,我开始跟柚岛一样思考事情了。
“然后呢,那个“
梢啪地拍了一下小手。
“今天找刻人的哥哥和几位,该说是有事情商量吗,总之是有些话要说。”
“跟我们?”
“是的。从刻人那里听说了大家活跃的各种情况了哦~”
活跃 嘛就算这是有点恭维、加过修饰的话,也大概能看出这个女孩子对我们的事情有多少了解了。
我无言地盯了刻人一下,刻人难堪地移开视线苦笑着。不要轻易地跟别人说我们家的事情啊——虽然我是这个意思但是,嘛,我自己也没法说别人就是了。
不过原来如此。这个叫做梢的女孩子今天来我们家的理由我大概是明白了。对于特殊能力,我们家的理解那是可悲的深入。对于普通人说了只会被人当成稀有动物的事情,在我们家只能算是餐桌上温暖的家庭对话的程度罢了。
“那么,要说的事情是?”
“这个嘛”
梢好像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再有一个星期,世界好像就要灭亡了的样子 怎么办?”
这位“神明”说了一句不得了的话。
“啥?”
今天是不是注定我要被各种女生惊到啊。
“世,世界要灭亡什么的”
当然吃惊的不止我一个,对于同样吃惊的柚岛和美智乃,梢用“只是可能啦”这样暧昧的语气应付着。我轻轻叹了口气,
“详细说说吧。”
看来,又要卷入麻烦事里面了啊。对着已经怎么都无所谓了的我,梢开始一点点说明起来。
“说的很模糊不清真是非常抱歉,不过我看不见未来了——”
梢这么说道。
梢口中的“预知能力”,在看到或者想到某人的时候,就有可能看到关于这个人的未来的光景。这里的某人也包含了梢自身,不如说梢自己的未来是出现最多的。
“大概是因为关于自己的信息最多吧。对于一个人了解的越多,就越容易看到他/她的未来。”
梢似乎对于自己的能力也做了各式各样的探究。按照她的说法,自己平时有看日历确认日期的习惯,这么一来看到的未来里就比较有可能出现日历,就能知道看到的未来是哪一天了。
“但是 现在无论也看不到这个月15号以后的未来了。”
这个月15号,正好是一个星期以后。完全看不到未来说明
“没有未来了?”
美智乃将这句决定性的话说了出来。梢露出略微困扰的表情摸了摸脸,
“果然 就变成这么一回事了吧”
果然就变成这么一回事那可就头疼了。梢将视线转向我,
“就是这么回事 怎么办呢?”
真的耶,怎么办啊。
这事儿我还想请教您呢神明大人。
心情真是有点像那什么,第一次听说世纪末恐怖大王即将降临的感觉。就算真的会有这样的未来,我又能怎么办啊。
梢一副已经把要说的话说完了的表情,然后似乎对于我们是否会相信有点不安。当然,我不认为梢完全在说谎,特殊能力之类的各种奇怪的麻烦事对于我们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了。
预知能力和强运。
虽然拥有这样的能力就称为神似乎有点不够格,但这已经不是一般人所熟悉的范畴了。不祥的预言来自于作为一般人接触了这个领域的女孩子,而且还非常的模糊不清。(译注:因此轧人无法完全相信梢所说的话)
“现在在我们当中,你能看到谁的未来吗?”
“哎?对不起,都是突然浮现出来的,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啦”
梢露出抱歉的表情说道。嗯,没法用事实证明预知能力这边吗。
“哥哥?”
弟弟的房间布置我还是蛮熟的,我走向屋子里面的书桌。很久以前全家人一起旅行的时候玩过的东西,应该是一直收在这里才对。我打开桌子最下面一层抽屉找了起来。
没过多久,我就摸到一个形状四方、触感略硬的东西。我把它从抽屉里取出来,亮给那边一脸不可思议的四个人看。
“来打扑克吧。”
“扑克?”
“对,扑克,用扑克来测试一下你所说的能力,当然也有一起娱乐一下的意思。”
预知能力无法证实的话,那至少确认一下强运的真假。比起在嘴上议论能力究竟存在与否,用扑克显然更快也更靠谱一些,还能缓解一点初次见面带来的紧张气氛,所谓的娱乐就是这个意思。
“怎么样?”
我一边啪啪地切着牌一边问道。梢大概是察觉我的意图了吧,很干脆地答应下来。
“好啊~”
不过,后面跟了这么一句话,
“大概,赢的人会是我哦。”
语气里感受不到任何的骄傲或者逞强,有的只是对于胜利的确信与余裕。
有意思。
既然号称强运,胜率不足七成可说不过去哦神明大人。(Kane:我们可以由此推算一下轧人心中对于强运是否属实的先验分布 哎不好意思我终于乱入吐槽了(滚
——一小时后。
“啊,果然我这边凑上了呢。”
完成了最后一对,梢把自己的手牌撒了下来,相比之下我的手里的JOKER则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输,输了”
连续败北的我喃喃道。
已经不知道玩了几把抽鬼牌了,梢这才第一次没有拿到第一。
美智乃拿了第一,然后柚岛第二、刻人第三,终于到了我和梢决胜负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只差一步了就能赢了。
这时我手上的牌是鬼牌和黑桃A,梢手上的只有一张牌,因为梅花A和方片A都已经下来了,所以应该是红桃A。
然后,到了梢来抽牌了。结果只能有两种,不是她抽到鬼牌继续保持现状,就是抽到黑桃A获得胜利。
本来想把两张牌洗上很多遍再让她选的,不过还是算了,感觉这些没用的小伎俩反而会让运气变的比较背。我把仅剩的两张牌放到梢的面前,没有任何小伎俩,硬碰硬的决胜负吧。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对方应该一枚枚地触摸每张牌来观察持牌者的反应——就是看拿牌的人是否能做到所谓的扑克脸。不过梢好像完全没有要这样做的意思。
“这张。”
啪,梢毫不犹豫地从我手里抽掉了一张牌。抽掉的是 梅花A。
哥彻底败了啊。
“好厉害啊”
在脱力的我身旁,柚岛这么感慨着。胜负已分。虽然有点不甘心,不过她的确很厉害。虽然刚才已经说过,梢在之前的盘数里几乎全是第一名获胜的,但更厉害的是她一次也没有抽到过鬼牌。
她抽别人牌的时候就不用说了,就连发牌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拿到过鬼牌,还经常发生刚摸完牌手里就一把对子,被别人一抽就赢了的情况。
顺便一提,不光是鬼牌,我们中途还玩过神经衰弱和接龙什么的,梢都展现了自己无以伦比的强运。神经衰弱的时候,第一轮根本都不知道牌在哪儿,梢就能不断地凑到对子。接龙的时候则是我才随便发了一下牌,梢那边就有了四种花色的7(而且7周围的8和9之类的防守牌也有),这除了呵呵我已经不知道该干啥好了。
(译注:这里提到了几种牌戏:抽鬼牌、神经衰弱和排七,不太清楚规则的读者可以去wiki一下。排七这个说法我之前也没有听说过,看介绍是接龙的一种,就按照接龙来翻了。)
简直就像被神明眷恋般的强运。
刚才听到的这个说法在脑海里回荡。
往旁边看去,柚岛一副“已经可以了吧?”的表情。哎,说什么呢,胜负才刚刚开始啊。我是个别扭到会想要反抗神的家伙,就让我尝试吧。
梢兴奋地在向刻人汇报自己的胜利,我整理了一下心情,这么向她提议道:
“哪,这次我们来玩梭哈吧。”
(译注:他们之前玩的扑克统
称トランプ,指的是家庭娱乐性的牌戏。这里用的词是ポーカー,虽然对应的英文是poker也就是一般所说的扑克牌,但实际指的是梭哈家族的赌博牌戏。我也是现查的wiki什么的我会乱说吗)
“哎?啊,好,可以的哦。”
梢再一次很干脆地同意了。不过我继续这么提议:
“我和你,一对一。”
“一对一”
梢对于我的提议呆了一下,不过很快
“好的,来玩吧。”
一瞬间,梢的眼睛锐利地眯了起来,从亲近人的家猫的眼神,变成了不和任何人亲近、不露出任何破绽的野猫的眼神。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过还是让我感慨,这女孩还会做出这样的表情啊。
美智乃还在认真地烦恼,到底要不要打听那两个人相遇时候的细节。总之顺利定下比赛约定的我,把因为之前的游戏而散落的牌聚集起来,朝着美智乃走去。
“美智乃,帮 我 洗 牌。”
美智乃的眉毛抽了一下。原本朝向刻人的眼神转到了我递给她的扑克牌上,接着抬起的视线和我的眼神在一瞬间交错了一下。
“明白了。”
也就这种时候会对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产生实感了。靠一个眼神沟通什么的,与其说是心意相通,不如说是一眼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鬼心思。
“啊,这样啊。让哥哥来洗牌不太公平嘛。”
梢悠哉地接受了这件事,美智乃开始啪啪啪地洗牌了。洗牌动作比我慢不少,从旁人来看一定会留下不太会洗牌的印象吧。
不过这样就好。给人留下不会洗牌的印象这是狡猾的伪装,那慢吞吞的动作里其实隐藏着玄机。
美智乃的手一直很巧——不,让我用更加合适的表现方式来形容吧。美智乃从以前,手就从各种意义上不干不净。
然后,说到强运,我们星弓家也有和这个词完全吻合的人存在,那就是与其说是强运不如说是决胜负时运气异样的强大的小七姐。
我和美智乃曾经和小七姐玩过扑克,也是和现在一样被她连赢了好多次,不过最后终于是两个人联手报了她一箭之仇。现在就是要再现当时的场景。
接下来我和美智乃要做的事情,说白了就是出老千。
没过多久,美智乃就洗完了牌,开始交替给我和梢发牌,每人五张。就在梢准备拿起发给她的五张牌的瞬间,
“稍微等一下。”
“哎?”
因为我突然出声制止,梢抬起头来。接着我又追加了这么一个提议:
“既然是测试强运,那就来一发胜负好了。要不我们一张一张翻开,最后直接比大小?”
我用有点挑衅的眼神看着梢,她惊讶了一瞬,不过很快嘴角扬了起来。
“会变成什么样我可不管哦?”
同样是无畏而挑衅的微笑。
好样的,这小姑娘对我脾气。
一开始以为只是一个讨人喜欢的普通女生,没想到还有这样一面。刻人啊,一根筋到底的处事方式对她可是不管用的哦?
“那么”
第一张,梢翻开了牌。方片Q,没什么特别的。相对的我也翻开了牌,黑桃J,也是个没什么特殊意义的牌。不过这也是就现阶段而言的了,这张牌其实是必须的。
我把视线移向了美智乃,美智乃一点也没往我这边看,只是沉默着观察局势的走向。不经意间我的脸颊舒缓下来,这样就没问题了。
之后,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牌也翻了过来。我的牌是黑桃的Q、K和10 这预示着什么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吧。
相比而言,梢的牌几乎散到没有记述的必要,梢自己也悠哉地说着“咦,好像全是散牌耶”。
我在心中感到安心,吐了一口气,伸手去翻最后一张牌。
还没翻我就已经知道那是什么牌了,肯定是刚才抽鬼牌时候最后一轮的那张黑桃A。这张牌一到手,我手头就是皇家同花顺。
赢了——
该说是搞的有点太戏剧化还是过于露骨,总之已经有点表演性质了,算是屡战屡败的我们小小的反抗吧。当然之后是打算公布事实的。
这是不是有点太小孩子气了啊——这么沉浸在胜利的余韵中的我,被人拍了拍肩膀。
“啊?”
拍我肩膀的是坐在旁边的柚岛。干什么啊,我瞪了她一眼。柚岛叹了口气,耸了耸肩,用手指着我手上的牌。
我翻出来的牌是——红桃7.
“散,散牌?!”
“哎,骗人?!”
美智乃的扑克脸也终于崩坏了。刚才因为我的手挡住了牌,所以她没看见吧,到现在才发现情况不对劲。
做的手脚出了问题就面露惊色,作为出老千的人肯定是失格了,不过这也说明美智乃对自己的手法有多么强的自信。然后我也相信美智乃的手腕,丝毫没有怀疑自己的胜利。
“啊,那我这边有一对,是我赢了呢。”
根本无视吃惊的我和美智乃,梢开心地笑了。
她手边放着最后翻出来的那张决定命运的牌,是红桃的Q。和之前的第一张牌一起,毫无疑问地组成了一对。
我看向美智乃,虽然对这个结果想找她问个清楚,不过美智乃也盯着地板上的牌,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应该是百分之百能赢的吧?
虽然想这么喊不过还是忍住了,我看向梢。注意到我的视线,她拿起最后翻出的那张红桃Q,微微一笑:
“不翻到最后一张是不知道谁输谁赢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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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刻人把神带回家了哟。”
“哎~ 那家伙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大人物的。”
夜里。
由于沉浸在扑克牌里太久,一不注意天已经黑了。妈妈一回到家,梢立刻受到了因为喜悦和兴奋比平时耀眼三倍的妈妈“啊啦啊啦啊啦啊啦,嘛啊嘛啊嘛啊嘛啊”的欢迎。“方便的话,留下来吃晚饭吧?”
不知道是因为她实际上还是挺紧张的,还是因为玩牌玩累了,吃饭的时候,梢的表情有点生硬,只是安静地将料理不断送入口中。妈妈给她夹了这样那样一堆菜,她虽然回答了“好的”“谢谢”,但总感觉有点放不开,可能是对于过于盛情的妈妈有点应付不来吧。妈妈,现在的年轻人多多少少都讨厌过度干涉啊。我摆出一副了解内情的表情,心里这么忠告道。
不过就算是妈妈好歹也注意到梢的样子不太对劲吧,从中途开始就不再对她刨根问底,而是把矛头指向了我。“那么,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就是因为妈妈一直在向我投来这样的视线,搞的我饭都吃不下去了。
餐后,美智乃送柚岛回家,梢不用说(?)是由刻人送回家了。现在小七姐刚刚到家。她难得回来一次,却正好错过了和她们见面的机会。我在小七姐的房间里,因为之前她有联络我们说晚上会回来,所以我想正好找小七姐商量一下。
墙壁上铺着各种粗细不一的电线,正体不明的破烂玩意儿散乱的到处都是,小七姐就坐在这魔窟的正中央啪啪啪地敲着键盘,戴着太阳镜的侧脸被液晶屏发出的光微微照亮。
“如果稍微早回来一点的话,我就能亲眼看到了啊。真是没想到我们家竟然出了个神的从者。”
“能认真听人说话吗。”
“在听啊。要说什么?收集齐了七个什么珠子就能让那个女孩帮忙实现一个愿望什么的,这种感觉?”
“不是啦。神明什么的只是外号,虽然很模糊,但是有时能看到未来的景象。嘛,就是预知能力吧。”
啪,小七姐又敲了一下键盘,终于回过头来看向我。
“预知能力?”
“啊啊,说是比较模糊,也不能指定什么时候想看什么人的未来,不过从来没有出过错。”
“嗯,预知能力啊”
小七姐停下手中的活,开始思考。
“我们周围没有这样的能力者吧,都是些战斗系的家伙。预知未来这么个和平的能力真是好啊,小七姐,你至今为止遇到过类似的能力者吗?”
“不,没遇到过。”
“那么,接下来就是问题所在了。这个所谓的神明说了,一周以后世界可能会毁灭。”
“哈?”
这句话一说,就算是小七姐也吃惊了。太阳镜后面的眼睛瞪得滚圆。
“实际上——”
我把从梢那里听来的话复述了一遍,就是看不到一周以后的未来的事。
“嘛,凭这个就推断世界会毁灭什么的可能有点过头了 小七姐,有没有类似的迹象啊?巨大的陨石在接近地球什么的”
带着稍微有点担心的心情,我试探着问道。小七姐哼了一声,
“就是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发生,我才会每天拼命的啊?!就在昨天才击破了这个那个的,靠着力量让那家伙闭嘴了。”
到底击破了什么东西,让谁闭嘴
了,详细情况我还是不问好了。要是演变成了“是啊,那你也来帮忙好了”之类的情况,那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宇宙规模的问题对我来说还是太遥远了,我可是立足于大地之上的男人。(Kane:原来你是高达)
不过总而言之,从小七姐的话来看,这种宇宙突然毁灭的情况大概是不会有了,本来这种事就不那么容易发生嘛。理应如此但是
“但是啊 那个女孩另一个能力真的是很厉害啊。”
“另一个能力?”
“运气特别好,异样的好,就像是受到神明眷恋一般。”
“异样”
“为了测试她的强运,我们和她玩了扑克牌,结果是连着惨败。最后,我和美智乃合伙试着出了次千。”
“那样也输了?”
“啊啊,美智乃好久没玩过那套了,手滑了吧。”
所以说梢的运气真是好。不过听到我的话,小七姐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轧人,就我现在所知,最先进的技术也无法解决的事情,你认为是什么?”
“啊?”
突然一下子说什么啊。小七姐所知道的最先进的技术?小七姐平时所牵扯到的,根本是我无法想象的世界。就连那些黑科技也没法解决的事情?
想了许许多多我还是无法回答,这时小七姐静静地说:
“是命运和未来。”
“命运和 未来?”
“未来的事情谁都不知道 这是在宇宙什么地方都成立的不明文的定律。虽然有很多人许下豪言壮语说预测未来是可能的,但实际上完备地将其证明的人,至少我是从来没有见到过。”
小七姐接着说,
“命运 也是一样的道理。宇宙虽然这么大,不过玩牌能战胜有绝对胜算的对手,这样的人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命运和未来可以说是神明所掌控的领域。虽然不是完全的形态,不过那个叫做梢的女孩多多少少还是触及到了这块领域,搞不好她能看到薛定谔的猫的尾巴呢。”
“神的领域,这有点太夸张了吧”
“你们本来是百分之百能赢的吧?”
小七姐狡黠地一笑,我的话就被噎住了。
“但,但是这只是玩扑克而已啊。美智乃单纯是失误了一下”
“美智乃的技术我是知道的,我当时可是被坑了好几把都没有注意到呢。”
的确如此,为了骗过小七姐,陪美智乃认认真真做洗牌练习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而且,如果美智乃只是失误了一下,当时应该不会那么动摇。表现出那么吃惊是因为对自己的洗牌技术有绝对的自信吧?百分之百的自信。”
小七姐淡淡地说道,不可思议的是我的心情也被她的话动摇了。
“如果对手不是那个叫做梢的女孩的话,你的最后一张牌可能就是黑桃A了呢。”
“这简直是说”
并不是美智乃的失误,而是梢的“强运”替换了最后那张牌。
“不翻到最后一张是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小七姐一个人喃喃自语。
“即使是被确定的未来也可以改写掉 所谓的神明难道说的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我抬起头,正对上小七姐有所含义的笑容。我找不到反驳的话语,闭上了嘴。
“嘛,就算这么说有点过了,”
小七姐转了个身,再次面向电脑,开始啪啪啪地敲键盘。
“你也小心点哟。世界会灭亡这事可能还不足为信,不过那个女孩自身的能力可是相当的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