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神该做何选择 game 1 门

人总是拚命努力着。

痛苦、挣扎、哭泣、吶喊。

好像如果不这样的话,就无法前进。

所以,你不得不伸出手来。

不管何时,都在把我的手挥开。

我们一年五班继第二回合之后突破了第三回合之战,当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获得了冠军。

「这都是没戴眼镜的秋庭所所创下的奇迹!」

松原一行人拍手称快地嚷嚷着,不过,这应该是春日午后暖和的气温持续上升,还有疲劳所引发的错觉吧。

总之,虽然是赢了,但是却被说成由我这张坏人脸所带来的奇迹,还挺不名誉的。实在让人很很想把奖赏(锦旗)封印在教室的打扫用具柜里。

男子组的竞赛虽然已经结束了,但现在正在进行女子组的决赛——桑田正在参战——当中。所以,已经结束比赛的男生们大部分都跑去观战了。

当我终于回到总部帐棚的时候,羽黑坐立难安地在狭窄的空间里走来走去。

「羽黑同学,妳先冷静下来,要是不冷静下来,妳的羽黑感应器就发挥不了功用了唷?妳看!现在正要对全校广播呢。」

尾田拚命地安慰羽黑,不过她却像只小仓鼠一样还是没停下来。

「怎么了?」

「啊,多加良!」

「秋庭同学!」

我一出声,羽黑就一脸不安地跑了过来。在后面的尾田像是累了一样,吐了一口气。

「那个……那个……吉拉拉他不见了!哎呀——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就像是这么做才能让她冷静下来一样——已经在脖子上围了一圈——她耍弄着辫子的尾端,视线同时漫无目的地飘移着。

「吉拉拉?刚刚还才在保健室里看到他啊?」

「真的吗?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尾田往上看着校舍上的时钟同时如此问我,我很快地回答他:

「是在第三回合之战开始前的事了,所以应该是刚过一点半的时候吧。」

「这怎么能说是刚才呢!」

两个小时之前的事情确实不该算是刚才,我被羽黑的气势所震慑……

「对……对不起。」

我立刻道歉。但是,像吉拉拉那样的孩子在校园内独自乱跑的话,应该会有人叫住他吧。

「彩波不是跟他在一起吗?」

「没有,彩波从刚刚就没看到人了。」

「有人通知看到了迷路的小孩吗?」

「没有。」

我一问尾田,他立刻就这么回答。

「羽黑是什么时候发现吉拉拉不见的?在哪里不见的?」

「嗯……吉拉拉输了骑马打仗后哭了,我是在中午的时候安慰他,在我们班进行第二回合比赛开始之前,我跟他分开过一次。我请他到总部帐棚里等我到比赛结束……」

羽黑一口气地讲完,一边喘气的同时目光则看向了尾田。

「他没有过来。我们班第一回合就输了,所以我后来一直待在总部这里。」

尾田接着这么说,然后二度发出疲累的叹息声。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今天的大会都是靠尾田一个人在运作。

「对了!尾田,今天大部分的事都是你在做,不好意思。后续工作我一定会好好帮忙。」

虽然我已经叫彩波把我摘下并木胸中花朵的事情告诉他,但我又说了一次,而尾田也大方地点头笑了。

「抱歉……」

「哦!不好意思。我把话题岔开了。那换句话说,羽黑妳最后是在哪里跟吉拉拉分开的?」

「是在大楼的楼梯口。」

「那么,在那之后,唯一可以确认他曾经去过的地方就是保健室啰。」

我轻轻抚摸着眼镜框一边思考着,但我脑海里还是没想到吉拉拉会去哪里。再说,神出鬼没的吉拉拉就跟某个人一样,突然出现在保健室,然后又突然不见了。

「……现在只好去找他了。」

并木的愿望植物已经开花也被我摘下了,所以目前应该没关系,但吉吉拉胸中的植物却还没开花,也还不能摘下来。彩波说他是她们家的客人,所以迟早一定会回去,无论如何,都必须想办法先摘下他那株植物才行。

「那么……羽黑感应器现在管用吗?」

「现……现在状况还不是很好。」

我这么一问,羽黑的嘴唇就开始发抖,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妳就是这样,所以才会受到影响。」

尾田补充说明,而我也同意他的说法。

「这一定只是暂时而已。之前不是也曾经这样吗?所以,不会有问题的。」

「……好。」

我如此鼓励她之后,羽黑就慢慢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两个快去找吉拉拉,这里就交给我吧。」

「啊!可是尾田同学已经累了,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去找吧。」

「两个人找会比较快唷!」

尾田笑着回应羽黑,而我不想让尾田的贴心泡汤,所以也学尾田在羽黑背上轻轻推了一下

「走吧!」

「……好。那我们走了喔,尾田同学。」

「路上小心。」

尾田目送我们离开,但老实说,我根本就不知道要从哪里找起,反正呢,先到最后的目击现场——保健室——再说。

途中,我们经过操场时,女子组决赛的延长赛正要开始进行。没想到女同学的战斗比想象中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当踏进校舍内中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后,反而觉得比外面还冷,我的身体稍微发抖起来。

「对了,吉拉拉输给桑田之后,是什么样子呢?」

「他哭了一下之后,就不哭了,然后很生气地说『被骗了!』。」

「生气?生谁的气啊?」

「唔……就是那个……」

我这么一问,羽黑回答得吞吞吐吐。等我一问完之后才发觉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哦!哦——羽黑。可以了,妳什么都不用说了。」

当她要开口时我用手制止了她……

「好……好的。」

羽黑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已经学会了看状况的她这时点了点头。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在理化教室前听到了两个人的干笑声——我和羽黑的脸上都没有笑——正要快步通过时。

我和羽黑都知道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好的事。

哗啦一声,理化教室的门被打开,原以为看到了彩波,但就在下一瞬间……

视线就像是被相机的闪光灯照到一样,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当我再次张开眼睛时,彩波已经不在那里了。

相对地,出现在那里的是个装扮跟气质都与学校这种场合不怎么相称的人。

那银丝般的头发除了在头顶上打了个结之外,其它部分则从背后直披到脚踝。金黄色的双眼充满着不可思议的光芒紧盯着我这边看。

「多加良近来可好?」

这女子红色的双唇慢慢地开口问好,同时用手指梳理头发,戴在两手上的双环发出叮当的清脆声。

黑色和服的下襬上绘有很大的红色花朵,任何脸庞都无法胜过那花朵吧,可是那女子不但毫不逊色,甚至拥有超越花朵美貌的脸庞。

但是,这绝非世俗的美丽。

虽然只局限在叶野市里,但她却拥有非比寻常的力量,有些人将她像神一样地信仰。她的名字叫作卡侬。

而她也是对叶野市的人种下愿望植物,强迫我必须让植物开花,然后将之摘下,摘了一百朵花才算过关的游戏主办者。以下举的例子,就足以证明卡侬所想的从来没好事,因为在这个游戏完全过关之前,她还让我戴上了不准离开叶野市的枷锁。

「午安,卡侬大人。」

「嗯,花南看起来不错嘛。」

「是……是啊。托您的福。」

等一下喔!羽黑!就算妳是讲客套话,但妳看起来不错也不是托她的福吧!如果后面有加上「这段时间因为卡侬没出现所以好的很」,还算能让人理解。

「那么多加良呢?不过你就算已经很累了,只要看到我现身的话,应该也会精神百倍吧!」

「……妳的脑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说出这种话啊?」

「唔……秋庭同学,你要冷静点。」

即使在我身旁的羽黑,也因为感受到我的杀气而害怕,但卡侬依旧还是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露出微笑。不知道这家伙有多阴险的人要是看到了,应该会说她很温柔吧,不过,因为我已经不知被她卷入多少次麻烦事了,所以我很清楚她的本性。

「我的脑袋可没出什么问题唷……无论如何,都要对你说又一个人过关了,恭喜啊!」

卡侬如此说道的同时,把手放进和服袖子里,照惯例把以前那个小小的王冠抛了过来。其实我根本就不想要这个玩意儿,但如果我不接受的话,她似乎就不打算回去了,因为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找我什么碴,所以我就侧着脸把东西

接下了。

「嗯,我还是一样丢得很准吧?」

「才不是呢!是我接得好。」

我这么一回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好笑了?卡侬又笑得更开心了。

「唔……反正多加良看来挺好的。」

「要是妳在我面前消失的话,那我的状况就会更好了!」

「秋庭同学,唔……说话要适可而止啊……」

虽然羽黑已经了解到卡侬只会带来麻烦,不过也感受到她那种不可轻怱的力量,所以仍然无法放下对卡侬的敬畏之念。

「无所谓,花南。要是多加良对我有敬畏之心的话,那或许就是身体有毛病啰。」

她把手放在羽黑的肩膀上——就在这时候,因为卡侬没有实体,平常要现身都是靠着附身在彩波身上,所以此刻羽黑无法感受到她的重量——不同于往常,卡侬好像很愉快地说着这些话。

但我的背脊却爬上了某种厌恶的感觉。

卡侬心情会这么好不知道是否有什么阴谋?还是想到了什么不正经的事情。而这种情况,通常只会出现让我感到非常不愉快的事情而已。

「除了王冠外,看来是没别的事了。羽黑,我们走吧!」

我拉着羽黑的手转身想走,但是却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给强留了下来。

「卡侬,我现在可正忙着呢!」

「是吗?只是我的事还没说完呢,如果你就这么离开,我会很困扰的。」

「果然厉害……」

跟我一样行动被限制住的羽黑,带着畏惧般的眼神盯着卡侬看,我有些受不了。

「羽——黑——」

「啊!对不起!」

我的眼睛轻轻一瞪,羽黑慌张地从卡侬那里移开视线。

「呵呵。花南果然很可爱呀!不过呢,我的客人也不遑多让啊。」

卡侬如此说道的同时,身体半转向理化教室,不晓得在向谁招手。

「……有什么人在里面吗?」

「是客人吗?」

限制住我们的力量松懈下来,我想就算趁这个空档跑走也还是会被追上,所以就放弃逃跑,留在原处。

「干嘛啊?」

顺应卡侬招手出现的,就是那个迷路的小孩。

「啊,吉拉拉!」

「嗯?哦,是花南啊。」

「什么花南,不是这样叫的吧!你这个迷路的小孩!」

「迷路的小孩?我才没有迷路!只是来到这里,刚好彩波来了……所以就跟卡侬见面了。」

对于吉拉拉果然是卡侬客人的这个事实,我叹了口气,轻轻责问他,吉拉拉就大步走向我。

他胸中那株愿望植物依然还在。

「吉拉拉的那株植物果然跟妳有关联。」

「谁知道呢?」

「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少装模作样了!」

我一客观地这么说,不知道是否厌倦了老是岔开话题,卡侬端正姿势。

「吉拉拉大人是我的客人,这是事实。」

「唔……那也就是说,吉拉拉果然是神?神不是只有铃木而已啰?」

卡侬这样回答或许是为了要向吉拉拉稍表敬意,所以羽黑才如此反问。

「嗯?花南,要是你也是巫女家系的话,应该会很清楚吧?神的工作不只有一项,对吧?」

「这倒没错。」

羽黑对于卡侬的回答,轻轻点了点头。

换句话说,卡侬所说的并非那种一神教,而是像日本这种「满天神佛」的概念。

「不过,被称为神的就只有『起始的那位』而已。再怎么说,我和麻衣香毕竟只是『钥』和『锁』的管理者。」

「实在很抱歉,但确实是如此。」

吉拉拉一纠正,卡侬则是立刻优雅地弯腰致歉。表面看来吉拉拉的年纪明显比较小,但是,就连卡侬也对这位「客人」礼貌周到。

「那么言归正传吧。」

「还要继续啊?」

「应该说现在要说的才是正题。」

卡侬的笑容并没有消失。真正让人厌恶的预感涌上了后颈,我不知不觉用手按住了那里。

「请吧,欢迎光临!」

卡侬以歌唱般的说话方式如此说道,像跳舞一样翻弄着和服的袖子。

等到舞动完毕回到原来位置时,我们眼前出现了一位少女。

长及腰间的嫩草色头发缓缓波动,淡淡地衬托着少女的轮廓;肌肤如透明般白晰,但脸颊却是玫瑰色的;身上穿着连身洋装,给人像是精灵般的感觉。

不过,她的眼睛则跟吉拉拉一样是紫蓝色的。

「麻衣香!?咦?我还以为这次只能有一个管理者出现呢!妳真的是麻衣香吗?」

认出了少女模样的吉拉拉抬高声音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但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先是揉了好几次眼睛,之后又眨眼了好几下。

「欸欸,多加良和花南你们也看得到麻衣香吗?」

吉拉拉最后甚至问起我们来了。

「如果这位就是麻衣香小姐的话,我看得到啊!不过,吉拉拉大人,你跟麻衣香小姐是怎么认识的呢?」

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女,羽黑这么反问他:

「我和麻衣香是双胞胎啊。」

吉拉拉简短地回答。

就算他这么说,但是,他们两个除了眼珠颜色一样之外,我实在看不出来其它有什么相似的地方,所以我带着一脸纳闷的表情:

「你们真的是双胞胎吗?」

我几乎像是冲口而出地如此问道,因为根本就不像。

「是真的啊!不过既然多加良你会这么问,那就表示你也看得到她啰?」

「如果是指这位女孩的话,那我看得见啊。」

我接着承认自己也看得到少女之后,吉拉拉的脸色从惊讶转而变成喜悦。接着像是小狗一样跳呀跳地,往少女——麻衣香的方向跑过去。

「吉拉拉,别过来!」

要是麻衣香没这么说的话,吉拉拉一定不会停下脚步吧。

但是她那细细小小的声音却具有制止吉拉拉的力量。

「为什么?好不容易这次这么快就见到面。妳怎么会说这种话呢?难道能够见面妳一点都不高兴吗?」

吉拉拉一副很受伤的表情,直盯着麻衣香看。但是麻衣香却没有任何回应。

相对地,卡侬夹在吉拉拉和麻衣香之间,就像是要把他们两人隔开的墙壁一样。

「吉拉拉大人!事实上这次我是受了麻衣香大人的委托。」

「麻衣香委托妳?委托什么事啊,麻衣香?」

正当吉拉拉挪开卡侬的身体,想要把手伸往对面去时……

「啊!好痛啊!」

他发出大叫,同时慌张地把伸出去的手缩回来。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出现一阵痛楚,痛死我了!」

吉拉拉向卡侬抗议。虽然我没看见是什么样的力量把吉拉拉弹回来,但是,看他泪眼汪汪的样子,应该真的很痛吧。

「实在非常抱歉!不过,我确实是受了麻衣香大人的委托,尚请原谅我。」

「嗄!麻衣香才不会委托妳这么做呢!妳少胡说了!」

「我并没有妄言。对吧!麻衣香大人?」

卡侬转过头去看她,叫麻衣香的少女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麻衣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吉拉拉这么问,可是麻衣香却没有回答他。而卡侬又代替她开口了:

「也就是说,麻衣香大人告诉我,她想和吉拉拉大人玩『游戏』。」

「游戏?」

我和羽黑完全被置之度外,只有卡侬和吉拉拉在对话。但是当「游戏」这个字眼一出现,我就不能完全置之不理了:

「卡侬,妳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用近乎指责的语气问她,但卡侬一点也不在意:

「不是有什么企图,而是要玩游戏。但这不是我的游戏,而是麻衣香大人跟吉拉拉大人的游戏,我只是担任裁判的角色。」

卡侬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以她的阴险坏心,要是没什么好处的话,她绝对不会居中帮忙。

「那都不重要,快点把游戏规则说清楚。」

吉拉拉对于卡侬的事情很可能一点都不了解,焦急地向她询问,但是他并不知道,在这个瞬间就已经掉入了对方的陷阱。

「吉拉拉你先冷静下来!」

羽黑试着安慰吉拉拉,不过已经太迟了。

「那么我就继续说下去吧。麻衣香大人希望玩『○×游戏』。」

「是……○×游戏啊?」

羽黑会这么回问也不是没有理由。说白了,就是简单的二选一问答游戏。不过……

「现在还不能松懈啊!」

经验让我这么告诉她。羽黑看到我的表情,神情也跟着紧绷起来。

「为什么麻衣香想玩这种游戏呢?」

「不久你就会知道了。不过,光是『○×游戏』,对各位来说可能还不是很足够,所以我使用『门』来进行这次的游戏。」

「为……为什么会出现门呢!麻衣香!妳不要那么安静,倒是说说话呀!」

「我……想跟……吉拉拉……玩游戏。如果……吉拉拉……不玩游戏的话……将来就见不到面了……接下来……就交给……卡侬大人了。」

一说完,麻衣香就躲进卡侬的背后。卡侬似乎凭借这点就把自己当成了麻衣香的代言人,夸张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么回事,我就再说得更清楚些吧。多加良和花南也请仔细听好了。」

再继续听下去的话,大概就会被卷进麻烦的事了。但是,我并没有塞住耳朵,反正也没什么地方可跑。

「我听说吉拉拉大人和麻衣香大人的职责,是分别管理着掌管人类进化和退化的门,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我和麻衣香是门的管理者。我们称这两道门分别为『钥之门』和『锁之门』。」

面对卡侬的问题,吉拉拉轻轻点头响应。

以吉拉拉的立场来说,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了,但是这对第一次听到的我和羽黑来说,可是令人震惊的内容。虽然基本上我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但我还是把卡侬和吉拉拉的对话当作是真的继续听下去。

「换句话说,两位在人类的○×游戏中列席。要是打开了正确(○)的门,那个人就会走上进化之路,要是错了,就会步上退化之路……但是,哪一道门才是正确的,到打开之前,两位也不会知道。所以,这就成为游戏了。」

这时候,卡侬装模作样地暂时停下来。接着看了吉拉拉和我们一眼之后,又再度开口:

「麻衣香大人现在开始要躲了。」

一说完的同时,卡侬又再次将和服的袖子用力挥动。当~啷!随着双环发出的声响,当声音消失时,麻衣香也跟着消失无踪了。

插图066

「麻衣香!妳把麻衣香弄到哪里去了!卡侬!我好不容易才见到她耶!难道妳不知道她是我吉拉拉大人的妹妹吗!」

「这点我当然知道。就让我再说一遍,这是麻衣香大人的委托。」

「为什么麻衣香会委托妳把自己变消失呢!」

「并不是消失,而是躲起来了。而如果吉拉拉大人不能在○×游戏中全部过关的话,就无法再见到麻衣香大人了。」

虽然吉拉拉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逼近卡侬,但对方却完全不理会他的认真模样。躲开吉拉拉的拳头,卡侬继续说下去。

「总共有三对门,所以必须打开的门有三道。全部都选对了的话,就可以跟麻衣香大人见面了。不过,要是答错一次,当场就『GAMEOVER』了。」

「为什么?为什么?」

吉拉拉已经连举起拳头的力气都没了,只是重复地这么说着。

「想要知道的话,就要将游戏过关才行啰?」

卡侬这样戏弄着吉拉拉,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秋庭……多加良。」

「正是如此。」

「而只要吉拉拉胸中的植物还在,那我们应该也就有一起参加这个游戏的资格吧?」

我是故意这么问的。卡侬在我们面前,不断地讲述这个吉拉拉他们的游戏,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从头到尾根本就希望我们加入这个游戏。而我的想法果然是对的。

就在听到我说话的瞬间,卡侬白晰的脸上明显地露出了今天最邪恶的笑容。

「要是各位真的这么希望,那么让你们协助吉拉拉大人也可以。还有,事实上,游戏已经开始了。」

「什么!这样不是很不公平吗!」

正在帮吉拉拉擦拭眼泪的羽黑不由得喊了出来。

「就算妳这么说也没有用。不过,我想说明的是这个游戏的时间限制,包含今天在内还有五天,所以总共是七天的时间。」

「……这也未免太卑鄙了吧?」

我比在场任何人都更清楚卡侬的阴险,但这也实在太过分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哦。事实上各位今天已经打开了第一道门,也已经过关啰。」

这真可以说是青天霹雳的消息啊。

「等等!妳的意思是说,不管我们有没有意见,游戏早就已经开始了?」

「此乃所谓的事后同意啊。好了,更详细的游戏规则,看了这个之后再好好研究吧。」

卡侬如此随意说着,同时拿出了一个细长的东西。我接过那东西,羽黑则扬起困惑的声音。

「是卷……卷轴吗?」

「妳把我们当成忍者了吗?如果不是的话,就赶快说清楚这次的目的!」

「你说忍者还挺好玩的嘛。我此次只是想帮助麻衣香大人。」

我直接如此问她,但是,卡侬的态度还是依然故我,而且还拿出了麻衣香这个挡箭牌来躲避我的追问。

「……妳要是还有什么隐瞒的事,最好快说出来!」

我已经不期待她会说出什么正经话了,但是,与其一次问一点,还不如干脆就一次问到底来得爽快,所以我决定索性就一次把事情全问完算了。

「不过,虽然现在还是冬天,可是今天的天气也未免太好了一点,各位不觉得有点热吗?」

她明明就没实体,却像是真的有感觉一样这么说着,还一副很热的样子用手扬着自己的脸。

与其说她是突然的,倒不如说她硬是要转换话题,我并没有随着她的话起舞。

「……反正就是跟吉拉拉一起玩○×游戏,找到麻衣香就好了吧?」

我不看卡侬,而是一边这么说,同时靠近蹲在地上哭泣的吉拉拉。

「不要再哭了,我会帮你完成这个游戏的。」

「我也会帮忙的。」

「真的吗?我还能再跟麻衣香见面吗?」

吉拉拉一边啜泣同时如此问道,我和羽黑都用力地点了点头。

「没问题。地球是圆的!一定能够再见面。再说,你还有我这个秋庭多加良帮你忙呢!」

我是不会说谎的。而只要是相信我的人,我也有自信不会辜负对方。

「我可以相信你吗?」

看着他已经哭湿的紫蓝色眼瞳,我点了点头。

「没问题!秋庭同学是可以信赖的!」

没想到羽黑竟然就这样帮我下了保证,虽然羽黑知道我的厉害,但是,当我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那么,我就让你们帮我完成这个游戏吧。」

吉拉拉稍微振作后这么说,他就像个傲慢的小孩,还是这么不懂礼貌。

「嗯,看来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不过,多加良,不要忘记时间的限制哦。」

卡侬身上向来不会戴太多的装饰品,但这次她脖子上很稀奇地像是挂了一个怀表。我对于看着表同时对我提出忠告的卡侬觉得很不舒服,虽然我曾经下定决心不再理会她,但我还是正视着她提出了问题:

「为什么妳要一直强调这点呢?」

接下去我果然后悔了。

「因为如果没有在时限内过关的话,叶野这块土地的时间将会加速流逝。」

虽然她告诉我的是个要命的讯息,但说出这些话的卡侬却像是心情很好的猫咪一样,瞇着眼睛开心地笑着,我就是因为她这样才觉得后悔。

接着,她就像是等着我转身回头一样,在下一瞬间放射出短暂的光芒,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之后,彩波就失去意识倒在冰冷的走廊上。因为今天她被卡侬附身的时间很长,所以当然会出现这种现象。

我把彩波抱起来,而当我确信那种厌恶的感觉消失之后,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啊,找到他啦!」

「欢迎你回来。」

我把彩波交给黑衣人——为了预防万一,经常会有一位黑衣人随时待命——一回到总部的帐篷后,尾田跟桑田就如此说道迎接着我们。

桑田的表情看起来很愉快,我开口问道:

「拿到冠军了吗?」

听到我这么问,她点了点头,把一整束的黄色头巾拿给我看。

「还真厉害啊!」

「……实际上,延长赛很精采哦!」

尾田重复说着很精采,但他的眼睛却像是不知道该看向何处而不断地游移着。尾田到底是看到什么了呢?

「对了!吉拉拉为什么会哭呢?」

「我……我才没哭呢!」

一听到桑田这么问,吉拉拉虽然逞强不承认,但是,他那哭红的双眼还是让人一目了然。

「是喔!那你要喝茶吗?」

「咦?喔,嗯。那就喝吧。」

对于桑田的贴心,吉拉拉露出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你就坐在那里吧。」

尾田一请他坐下,吉拉拉就抓着羽黑的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啊!羽黑同学,请坐这张椅子吧!」

「不!不用了,没关系,我已经站习惯了。」

「不,妳还是请坐吧!」

「花南,妳就坐下吧。」

她——也许不想让人家看到她泛红的脸

颊也说不定——跟中学部的男生彼此进行着简短的问答之后,羽黑最后还是坐在吉拉拉的旁边。

当我环顾四周想找找看我应该坐在哪里的时候,我看到了女国中生们在角落聚集成一个小团体,与正在准备闭幕典礼的男生们完全不同。

「喂!平井、小关、木下……闭幕典礼准备得怎么样啦?」

「咦?被点到名了!不是,应该是被问到工作的事情了。」

「好!知道了,现在就去。」

「我去找会长——!」

不知为何所有的女生声音都变了,上半身还微微抖动着。这些年轻人为什么要这么害怕?

「……难道我的脸真有那么可怕吗?」

我想着明年度学生会选举的事情,带着些许忧郁如此询问身边的男同学。

「没……没没没……完全没这回事。」

那么,为什么声音听起来有点走音的感觉呢?我原本是想跟未来的投票者拉近感情,但看来好像造成了反效果,我转而面向着尾田他们。

「难道闭幕典礼是在等铃木吗?」

我斜眼看着正喝着桑田泡的茶暖着身体的吉拉拉跟羽黑,一边如此询问,尾田则擦着额头上的汗转过头来。

「是啊。从刚才他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对了。对了。」

哈哈哈,铃木,你的天下只到今天为止了。会长不在,但是副会长还在啊。这时候闭幕典礼上台致词的人会是谁呢?这种事还用说吗?这世上既然有学生会会长跟副会长这样的职务角色,这就代表会长不在,职务代理人当然就是副会长啰。

「那么就由我来代替他……」

「好!大家辛苦了!你们乙咖哩了(注:跟日语「辛苦了」同音)!」

听到这个轻浮的声音,瞬间让我的希望落空。无论如何……我的心情就是这样。没关系,明年此时我一定会收复学生会会长的宝座。

我转身离开铃木任意开始的闭幕典礼,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啊!得找个适当的时机阻止他才行……」

这哪是闭幕典礼的致词啊?铃木一个人开始瞎掰起来了,尾田则是看着他,然后按着太阳穴呻吟着。

「怎么?要是这一点小事的话,就交给吉拉拉大人我吧!」

「啊,吉拉拉,我专程泡的茶可不要打翻了。」

吉拉拉喝着桑田泡的茶,稍微恢复精神后说话又大声了起来,而尾田则一脸苦笑地对我说:

「真有你的啊!看吉拉拉那么有精神,那他的植物呢?」

摘下来了吗——尾田意有所指地问道,我摇摇头。不仅如此,事情还变得越来越麻烦了。

羽黑似乎想避开尾田和桑田的视线,轻轻闭上了眼睛。即使是我,要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已经很疲累的他们,心中也难免过意不去。

卡侬又带来棘手的问题了——我尽可能不想把事情告诉他们两人,也尽可能不让他们被牵扯进来。但是,万一要是真被牵扯进来的话,事前有心理准备跟毫无准备还是不一样吧!

「闭幕典礼结束后,我有很多事情想跟你们说。」

「秋庭同学跟花南同学……你们两个脸色都不太好看耶。」

「这么看来,是那家伙出现了吗?」

「你们两个人的直觉都很敏锐!」

羽黑一副佩服的口气如此说道。

「不是靠直觉,是靠经验。」

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地如此响应。

铃木的失控,结果被我用EX53给阻止了,差一点就让那些国中生的记忆中,种下了我的同伴中竟然有这种家伙的印象,实在有够惊险。

「大家辛苦了,但不好意思,我现在开始说明。」

反正,闭幕典礼已经顺利落幕,学生会室里所有成员都到齐了——不过,铃木不在。那家伙一定口中喊着「奇怪了!这次应该是绝对会押中才对啊!」,然后跑去找预测专家算帐了,所以我猜他现在正在寻觅对方。真希望他干脆在某个地方遇难算了——我简单地带过开场白。

吉拉拉就坐在羽黑跟桑田的中间,但必要的情报都已经知道了,对于愿望植物的误会也已经大致解开了。

接下来,只要说明那个卷轴上所写的「游戏规则」就行了。这个卷轴全篇都是用平假名所撰写,再加上卷轴实在是太长了,在学生会室内根本就没办法全部展开,所以我大致弄明白上面所写的游戏规则之后,就把东西交给了羽黑。

「首先,吉拉拉是拥有植物的人,他也是跟卡侬扯上关系的游戏参赛者。」

我先把事情的概念跟他们说,桑田一听到卡侬的名字,就露出了不愉快的神情,而尾田则是一副没指望了的样子。

「游戏啊!那么这个新的游戏又是什么游戏呢?」

「○×游戏。」

「○×游戏?就是那种在墙壁上画有○×,依照问题来选择○或×,而有一边的墙壁里是泥水的游戏吗?」

在尾田的印象中,是指那种整人的问答游戏,但基本上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但是呢,规则有点变化,这次必须要选择正确的答案才行。」

「正确的说是要找出○的门!」

不知道吉拉拉是不是认为有插话的机会了,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是……

「还早呢!」

我看了他一眼,他像是很沮丧一样又坐了下来。

「吉拉拉别急,后面一定会有你出场的机会。」

安慰吉拉拉的任务就交给羽黑了,我继续跟桑田还有尾田说明。

「还有,不知道问题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问题到底是什么,但是却必须选○的那一边才行的○×游戏?」

「这么一来,不是对回答那一方非常不利吗?」

桑田用手托着下巴,而尾田则是用手指头在桌面上扣扣地敲着,同时继续问我。

「没错!但解答者是吉拉拉,一想到这点就不见得是这样了。」

「……换句话说,关键是在于『门』跟『吉拉拉是谁』啰?」

「后面这件事怎么到现在才讲。」

「说现在才讲就太失礼了,你们要是知道了我的真实身分,可是会吓一大跳的哦!」

「之前好像听你说过你是『门的管理者』嘛!」

被冷静的尾田这么吐嘈之后,吉拉拉一时语塞,没办法接下去讲而胀红着脸。

「没错!这是吉拉拉的真实身分,应该说也是他的职责。」

「具体来说,要做些什么事情呢?」

桑田这么问着,但吉拉拉脸上的表情都没变。

「吉拉拉!你把你刚刚说的详细地跟大家再解说一次。」

「我不用详细解说也没关系!我……」

「好!那这段就要请秋庭同学帮忙啰?」

「啊!」

吉拉拉被放出薄薄寒气的桑田冷不防地掐住双颊,除了闭嘴之外完全无招架之力。

「请继续!」

「好!首先吉拉拉似乎可以看见出现在人面前的两道门,虽然我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不过普通人是看不到的,而且除了吉拉拉之外,另外还有一个人看得见。」

这时候我向吉拉拉便了个眼色,但是从他被揪住的嘴唇中并没说出麻衣香的名字。

「另一位就是吉拉拉双胞胎的另一人,这我稍后会继续说明。而门的一边是『钥之门』,另一边则是『锁之门』。」

「名字听起来怎么感觉满沉重的。」

尾田以半惊讶半无奈的语气如此说道,他的心情我很能体会。无论如何,除了惊讶以外,还有其它情绪混杂其中,我觉得大半是因为吉拉拉在本次的游戏中担任了其中一项重任的缘故!

「唔……大家好像都以为吉拉拉的年纪还很小吧?事实上他的年纪比我们大很多很多喔!」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注意到我们看着吉拉拉的微妙眼神,羽黑试着帮腔如此说道,但在吉拉拉的表情退言行举止之前,这只是无谓的说明而已。

「总之呢,我先继续说……这两道门会无预警地出现在人们的面前。而当这两道门出现的时候,吉拉拉他们就会自动被送到那里去……」

而吉拉拉跟麻衣香也会看着面对着这两道门的那个人。直到那个人打开了其中一道门为止。

只是,因为人类看不见这两道门,而所谓的开门,换句话说……

「就是当人类做出选择的时候。」

说到这里,我暂时停下不说话,看着所有人的脸。他们各有想法地看向我,像是同时在沉默地思考着,因为没有人提出问题,所以我就继续说下去:

「然后,当选择『钥之门』时,麻衣香会引导那人进入。相反地,选择『锁之门』时,就会换成是吉拉拉引导。我这么说应该没错吧?」

「……嗯!」

当我一提到麻衣香的名字时,吉拉拉很明显地露出了很沮丧的样子,但是当我这么问他时,他还是很肯定地回应了我。

「『钥之门』和『锁之门』?但光是这

样,谁也不知道哪道门才是正确的门啊?」

「的确如此。」

由于桑田说得很正确,所以尾田和羽黑颇有同感地一起看向我。

「这个……」

「一定是选择麻衣香的门……『钥之门』才对。以我过去的经验,麻衣香的那道门可是进化之门唷。」

吉拉拉的声音虽然没什么精神,不过似乎对自己的想法很有自信。

确实就像吉拉拉所说的一样,如果一边的门的前方是「进化」,而另一边应该就是「退化」,这么想是满有道理的。再来,如果是依照人类的选择来决定的话,以想象来推测,也会觉得前者是○才对。

不过,对日本人来说,钥和锁有混着一起用——应该说两者都使用相同的字——的倾向。只是,前者是「开关锁的工具」,后者则是门或是抽屉的「固定用金属零件」。KEY和LOCK虽然是一对,但不是同样的东西。要是这样的话,我对于开启「锁之门」就产生了些许的疑问。

「吉拉拉,你的『锁之门』一定能开吗?」

「当然啰。有什么好怀疑的吗?因为我真的实际看过门被打开过啊。」

不过,既然眼前比我还清楚这两道门的吉拉拉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接受。

「那么,这个○×游戏似乎非得全部都选择进化——也就是『钥之门』啰?」

「但既然吉拉拉能看见那道门的话,也就表示他可以知道谁是被选中的人啊。那不就没什么困难了吗?」

我也这么认为。可是,就算其它的问题全部都解决了,但遗留下一个问题。

「就算吉拉拉看得到门,但是哪一个是『钥』?哪一个是『锁』?光凭外表看不出来吧?」

「那个……」

虽然羽黑问这句话并没有恶意,但吉拉拉似乎回应地有些迟疑。

「不知道又不是什么坏事。所以,你就大方承认吧!」

「……嗯!」

我充满含蓄意味的话语,让这傲慢的小孩也点了点头。

「吉拉拉,至少只有两个选择这一点没有错吧?」

「嗯,门是两道一对的。它会出现在人类的背后。」

桑田摸着吉拉拉的头如此问他,这次吉拉拉很用力地点头回答。

我认为人类应该要能有更多的选择才对,虽然刚才试着问了吉拉拉,但是,吉拉拉的答复却是「进化的分歧点就只有两个!」这个唯一的答案。

「可是,门可以看得见,而且,跟此有关连的人也已经都知道了,所以应该比之前的『找神』游戏要来得轻松才对!」

尾田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点了好几次头。

「还有,全部共有三个问题。接下来,就是时间限制了……」

「时间限制?」

「跟植物那边没关系吗?」

「不!应该不是没关系,她说过是七天的时限。」

「一个星期啊。可是,如果从今天开始算的话……」

尾田注意到我微妙地将视线移开,于是就停止说话。桑田也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而知道事情原委的羽黑跟吉拉拉之所以保持沉默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剩下的时间,包括今天只剩五天了。」

「……是喔!」

「这样啊!」

尾田跟桑田的声音听起来很冰冷,我想室内的温度大概降了两、三度吧。还好那种冰冷怒气的矛头并不是指向我。

「啊!不过,已经顺利地打开了第一道门,没问题!」

不知道该说是想要缓和场面呢?还是该说太天真了,羽黑像是在玩洋娃娃一样,拉着吉拉拉的手不断摇晃着,同时大声地如此说道。

「就是啊,第一道的『钥之门』已经打开了。」

「什么嘛,这种事应该早说嘛!」

接着,吉拉拉像是会说腹语的娃娃一样,对羽黑先前所说的进行补充之后,尾田轻轻地送给我一个略带责怪的眼神。不过,他的表情还是带着几分笑意。

但相对地,我的脸色则是变得不太高兴。

「确实是啦!不过,还有其它问题。打开那道门的是并木陆玖,对吧?吉拉拉?」

「嗯!我确实是看到并木陆玖打开了其中的一道门。」

「怎么说呢?」

吉拉拉同意了我所说的这一点之后,桑田的视线跟问题都转向了吉拉拉那边。

「人只要一做出选择,单边的门就会来到人的面前。并木陆玖就这样打开了门,走向门的另一边。」

打开门的虽然不是吉拉拉,但是,他却带着非常自傲的表情,很高兴地将当时的情况转述给我们听。

「那么,植物的游戏跟○×游戏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呢?」

「卡侬没有提到那部分,但这两者会牵扯在一起,也还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无论如何,卡侬大人都有心要把这两件事情搅和在一起吧!」

这点是无庸置疑的,而这又是另一个沉重的事实。

「还有另一件事情,现在叶野市好像正在『加速』。」

「加速?」

也不知道为什么,连羽黑都跟桑田他们一起露出狐疑的表情。这确实像是让人觉得随便听听就算了的事情,但卡侬却特别地提出这一点哦!羽黑。

再加上如果知道吉拉拉跟麻衣香的能耐,这点可是让人不能置之不理的问题。

「所谓的『进化』就是生物经过漫长的岁月之后,演变成复杂、多样的型态,对吧?而结果就是必须随着时间一起流逝才行。换句话说,时间前进到一个点,就一定要有流逝的这个过程才行,不会马上跳到十年后……而门……对时间到底具有什么样的功用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些都已经不属于人类所能管辖的范围了,而且,连应该要知道的吉拉拉似乎也没有办法正确地回答这个问题。

「所以掌管着进化……『钥之门』的麻衣香似乎具有让时间加速的力量。」

但身为双胞胎的另一位吉拉拉则好像没有这种特殊力量。这说开了似乎会让他有点自卑,所以我避过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

「接下来是我个人的推测,如果把卡侬的话思考进去的话,由于麻衣香的关系,现在叶野市的季节(时间)正在加速前进着。」

「真的吗?」

「……也就是说,这两、三天气候出现异常变化的现象是来自这个原因啰?」

跟半信半疑的羽黑比起来,尾田像是充满自信的口气这么问着。

「没错。再怎么说,叶野市在二月的气温是不可能持续超过三天出现五度以上的天气,而且温度还持续慢慢上升之中,这也是一个问题。」

「再这样下去,春天会比往年都要早来临吧?」

「是啊!光只是春天提早来也就算了,要是不阻止这种加速的现象……」

「进化」这句话通常会给人良好的初步印象,但如果原本是应该要缓慢前进的情况,却让它加速的话,那就不能肤浅地这么想了。

「对人的身体,说不定会有什么影响也说不定。」

吉拉拉告诉我们的这句话虽然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但总比由凡人说出来更具有说服力。

「当吉拉拉的胸中开出植物的时候,我就认为这一定跟什么事情有关联,这个卡侬大人……该不会是个瘟神吧?」

桑田抱着头如此呻吟着,除了羽黑以外,全体都认同地点了点头。

「说是瘟神不会太过分一点了吗?别这么说,嗯……」

她想不出更适合的比喻了——就算想到了,我们一定也会全体否定吧——我们不管羽黑,继续回到原本的话题。

「……怎么办?遵守时限似乎很重要。」

「恐怕是吧。而要阻止加速的话,不只要找出麻衣香,而且还要想办法让吉拉拉在这个游戏中获胜才行。」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全都集中在吉拉拉身上。

面对着这种场面,吉拉拉低下了头。

他就这样将手肘靠在膝盖上握紧拳头,在短暂地沉默之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他把头慢慢地抬了起来。然后,踌躇地开了口:

「我跟麻衣香虽然是双胞胎,但不能一直在一起。一旦分离之后,下次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所以每次见面时,我们都非常非常开心。」

说到这里,吉拉拉一度停住没有往下说。我们都沉默地等待着吉拉拉再度开口。

「不过,只要赢了这次游戏,等到游戏一结束,我肯定可以跟麻衣香见面了!所以我想要赢得这次的游戏,然后跟麻衣香讲很多事情。」

接着,吉拉拉说出了我们等待的话。

在他胸中的那株愿望植物又倏地长高了。

「既然这样的话……」

「我们也只有……」

「协助帮忙了!」

于是,叶野学垦南校学生会执行部全体成员就正式让「○×游戏」继续玩下去了。

「可是,已经看到下一道门了吗?」

望向窗外,此时夕阳正要西沉。

就算吉拉拉看得到门,但我们接下来要尽可能避免,不要为了找寻当事者,而跟着小孩子在叶野市内四处奔走。

「嗯,看到了!」

「……咦?」

听到他这么不经意地说出这句话,虽然是无所谓,但还是让我觉得有点无力感。

「那……那是谁呢?」

「不知道。」

没想到羽黑振奋地询问后,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案。

「那在哪里呢?」

羽黑困惑地像是要求助桑田般将视线望过去。

「这个嘛……大概是说……就算知道了门已经出现在某人后面了,但是没办法知道名字,应该是这样吧!」

桑田将他们两人的对话汇整后,这么问着吉拉拉。

「就是这样!因为一直都是像这样,自动地被送到下一道门的前面。」

吉拉拉很有精神地回答,他好像不擅长将内容好好地整理清楚说出来。

「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我还记得。」

「不要太小看我吉拉拉大人了!嗯!在刚才那个房间里见过了面。我记得她是跟你们穿着一样制服的女生。」

吉拉拉刚才是在理化教室里,也就是说之前的迷路骚动,其实就是吉拉拉『被自动送到门前面』所造成的。

「吉拉拉确实没有变成迷路的小孩。」

我不自觉地用拳击掌,然后看向吉拉拉:

「既然这样,那么今天就先解散。等大家都好好休息过后,明天再全力面对这场游戏。」

既然是叶野学园的学生,如果想要知道那个人的脸,最快的方式应该就是查看有学生照片的名册再查证是否是本人就行了吧。毕竟就算今天想要进行,但大部分的学生都已经放学了,还是明天再展开吧。

「我投秋庭同学一票。」

「我也赞成多加良的说法。」

「喔!我也是。」

「吉拉拉呢?」

大家的视线再次集中在自己身上——而且比刚才更有气势——吉拉拉像是被这股气势所屈服一样,点了点头。

「我可以投赞成票,但是,请大家听我说一件事。」

得到我们协助的吉拉拉,说话的方式还是没变。算了,今天就暂且放他一马吧,我那宽大为怀的心情如此告诉我。

「什么事呢?」

「嗯……我已经不是卡侬的客人了,这么一来,我也不是彩波的客人了。所以,今天我没有地方可以住!」

他双手交叉在胸前,摆出吉拉拉大人的架子这么说着。

「所以你是想要求今晚住宿的地方?」

我按照尾田、桑田、羽黑的顺序巡视一圈,回视我的人,没有一个人举手。

照顾了吉拉拉一整天的羽黑也是一副抱歉的神情,闪避着我的视线。不过,我想应该是因为她住在学校的宿舍里,这才是最大的原因吧。

「好,我知道了。」

「喔,多加良的家吗?大概不够大吧,但是让我住应该也还可以!」

「不对!别说了,等一下。」

我把吉拉拉给拉到背后,咳了一下。

「我想,此时就来个公平的方式,大家猜拳吧。」

「那就来吧……」

「剪刀、石头、布!」

结果,就决定吉拉拉住在尾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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