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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那一位的右手,有一份书卷。
书卷里外都写着字,以七印封严。
天使高声说:「谁有资格接下书卷,揭开七印?」
此时,我看见了 。
在宝座与四活物前方,在长老之中,有羔羊起身了。
宛如受屠之羔羊。
羔羊以己身之血,拯救我等众生。
这羔羊前来,从坐宝座那一位的右手收下书卷。
接着,羔羊逐一揭开书卷七印。
揭开第一印的时候,出现持弓的白马骑士。
他起身而战,以正义审判。
其名为「神谕」,亦名「诚实与真实」,以钢铁之杖引领各族人民,以胜利者之姿启程求取进一步的胜利。
揭开第二印的时候,出现持剑的红马骑士。
他从地上夺去太平,赋予人们相杀之力。
获得力量的人们,无须受意就为了求胜而相杀。
只为保护自身安全。
只为保护万人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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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逃亡的女孩,就应该出手相助吗?老实说,我不想自找麻烦。
我喜欢风景,非常喜欢。
七夕夜晚仰望可见的银河,宣告夏季正式来临。朝着灿烂太阳伸长脖子的向日葵田;挂在窗边的风铃;放在缘廊的扇子;还有电风扇、泳池、海、泳装。
这应该是随处可见的日常风景,而我就喜欢欣赏这些每天有着些微变化的风景,喜欢欣赏这些本质未曾改变的美丽风景。
不需要什么理由。人类爱好风景,是出于野性的本能。
不经意回头一看,无数面露凶光的男性追着我们跑。
服装各有不同,但同样邋遢。
发型也同样不统一,有光头也有短发。
他们推开擦身而过的路人,踢开躺在路上的游民,攻击所有碍事的物体,恶意凝聚成浪涛朝我们席卷而来。
这是一幅恐怖的风景——
「给我看着前面跑,你想死吗?」
以吐槽来说未免太不留情的一个巴掌打在后脑勺,使我的意识回归现实。
我们正在奔跑。
专注一致,为了逃离那群人的魔掌而跑。
「拜、拜托,给我一点时间逃避现实吧!」
「那请你就这样不要回到现实了,真碍眼。」
这名少女以冰冷的语气痛骂我,在我的身旁并肩奔跑。她拥有一头前所未见的透亮金发,哥德式风格的黑紫色调洋装随风飘扬。
〈杀敌吧,绞杀、扑杀、谋杀,歼灭敌人吧!无须对任何人留情!〉
宛如暴风雨的怒骂与喧嚣声,贯穿绿洲的暗巷。
这群人因为人数过多挤成一团,却持续恶言相向臭骂我们。
宛如怨灵的咒骂声回荡在四周。
我们做了什么?
我们有做什么?
我们拼命要逃离他们。
〈打吧、杀吧、烧吧,掠夺吧,对胎儿也无须留情!要心狠手辣!〉
「追根究底,是你这家伙波及到我们吧!」
「咲丘学弟!总之快跑啊!」
我和金发少女互骂的时候,头戴巨大耳机、身穿连身裙,在后方跟着跑的娇小少女——女郎花萩学姐如此大喊。
现在确实没时间进行无聊的争论。
敌人已经追到身后了。
〈放声哭喊的女人们,你们死路一条。孩童们也一样,没有慈悲之心能用在你们身上。〉
我拉着萩学姐的手奔跑。
「趴下!」
金发少女放声大喊,猛推我的背。
〈杀光丰饶幸福的人们,扑灭人们的产物!荒废富裕带来的一切,破坏一切!〉
我差点扑倒在地,正要挺直上半身的时候,某个东西从我头顶掠过。
一个蓝色的人。
从头发到衣服一片深蓝的青年,笔直从我的头顶飞过,宛如慢动作镜头落到我前方的地面,接着猛然反弹。
〈掠夺、抢夺与屠杀,这就是我们的复仇,我们的喜悦。〉
「蜂须?」
三人不由得跑到滚倒在前方的蓝色男性——蜂须和也身边。
「蜂须!喂,振作一点!」
「蜂须,你还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脑震荡,他没有响应我与萩学姐。他整张脸破皮血淋淋的,看就知道受到重创。
即使如此,蜂须却露出极为陶醉的表情。
是被虐狂。这里有个散发疯狂气息的被虐狂。
〈战争何其美妙,冲向敌人吧,纵火吧!我们要无止尽烧杀掳掠!〉
在关心蜂须的这段期间,我们被这群男性完全包围了。
环视四周,完全无处可逃。
接着,男性们从我们刚刚逃离的方向让出一条路。
稍微远眺也能一目了然,极具特征的某个物体,从道路另一头映入眼帘。
漆亮的墨镜。
萩学姐缩起身体躲在我身后。
这是一幅令我想做壁上观,束手无策的风景。
「希望你们,不要让我,花太多工夫。」
声音很低沉。这名穿西装的男性,穿越包围的人群来到面前。
好巨大。
肩膀很宽,胸膛很厚,手脚宛如粗壮的木棍,表情严肃骇人,发型是整齐得宛如假发的平头。我看不到他隐藏在墨镜后方的双眼,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光是这样就已经相当恐怖,但他的皮肤给人更强大的压迫感。
几乎整张脸都有缝线的痕迹,略微变成青黑色的那张脸,惊悚得令人不敢正视。长相如此丑陋的他真的是人类?
不,只令人觉得是怪物。
周园的人们缓缓朝我们逼近,墨镜怪物伸手制止了。
「如果是现在,我们,危害你们的,意愿,还没有,很强烈。」
「……但还是有一点吧?」
我出言消遣试图壮胆,墨镜怪物随即耸了耸肩。
「失礼了。并没有,那么强烈」
「还是有一点吧?既然犹豫就别用形容动词!」
搞不懂对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被墨镜与缝线痕迹覆盖的表情丝毫不变,完全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
不过,负责断后的蜂须这么轻易就被还击倒地——看来这个怪物不只是外表恐怖,实力同样强得令人不敢置信。
此时,金发少女轻拍哥德式洋装下摆,前进一步和怪物对峙。
「——闹够了吗?」
少女宛如不耐烦般明显露出敌意,询问比自己大上两圈的怪物。
「你正要做的事情,不就是犯罪吗?这样我很为难。」
「这是,犯罪?」
「绑架不就是犯罪吗?」
这名少女,似乎差点被对方绑架。
我们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就这样受到这场骚动的波及。至今我都无法掌握状况。
我也觉得绑架是犯罪,但怪物面无表情歪着脑袋。他从刚才讲话就像是苦于措词断断续续,看来他的日文不太好。
「臭丫头,你说什么?让你讲话还嚣张——」
一名男性如此怒骂,随手就想抓起金发少女的衣领。
然而,这名男性飞上高空了。
「老板吩咐,要郑重。不可以对,玲仪音小姐,出手。」
这名男性发出惨叫,就这样摔落地面动弹不得。
诧异地仔细一看才发现,巨人的位置和刚才不太一样。
对方明明是成年男性,怪物却瞬间抓住这个人的衣领,只以单手就随意扔到空中。
「——玷污集团名声的人渣,冒犯您了。」
怪物首度变换表情。
因为缝合痕迹而丑陋扭曲的脸皮更加扭曲,嘴角浮现笑容。
身后的萩学姐忍不住惊呼:
「咲、咲丘学弟,怎么办……」
萩学姐就这样躲在我身后低语。
「这样下去,这孩子真的要被抓了……」
因为在酷暑之中全力奔跑,萩学姐汗流浃背,脸色也微微铁青。
她的体力原本就令人担心,即使接下来还能采取某些行动,如果有人问我是否能平安带她逃走,我甚至可以断言不可能。
「就算你问我怎么办……这,这下子该怎么办……」
要是不怕丢脸或成为笑柄,也可以选择当场下跪磕头,交出这名逃亡少女换取自由。老实说,我不想自找麻烦。
「……玲仪音小姐,他们是?」
怪物指着我们询问金发少女。看来少女名为玲仪音。
我们和玲仪音无关,只是刚好位于她逃走的方向而受到波及,真的与她没有什么关系,请放了我们。
玲仪咅俯视抱着蜂须的我们,思索片刻之后朝怪物断言:
「我的新手下。」
「什么~? 」
这家伙胡说八道个什么劲?
咦?所以我们被当成协助这家伙逃亡的共犯?慢着,虽然蜂
须擅自挑战怪物,但我们完全是局外人啊!这个骗人的丫头别乱说啊!
然而,周围男性投向我们的视线,已经从抱持怀疑变成抱持敌意了。
——完了。这是最坏的状况,真的是走投无路。
「嗯,原来如此,已经,做好准备了,是吧。」
怪物无视于我们的惊慌,径自接纳这个说法。
「老板,吩咐过,要带回,玲仪音小姐。我们,一定要,完成任务。」
「我想也是,所以会造成我的困扰——那边的你。」
玲仪音的哥德式洋装裙摆优雅地飘动,不知为何转身向萩学姐说话,使得萩学姐不知所措。「找、找我?」
「不然还有谁?快给我想办法处理现状。你和你朋友有办法吧——啧,好了,你还要睡多久,快给我起来!」
萩学姐频踹昏倒的蜂须,并且开口责骂。
「等一下,你们从刚才讲的话就有点莫名其妙……!」
我代替僵住说不出话的萩学姐回答。
——这么说来,如今看着这名金发少女,我才发现一件事。
她是美女。
年龄肯定和我差不多,不然就是比我小.
身高应该比代表矮一点,纤瘦的体型很适合哥德式洋装加黑色过膝袜的打扮,宛如工匠制作的西洋娃娃般美丽。
最引人注意的,是她斜背着一台大大的拍立得相机。
虽然是猜测,但应该是以前流行的那种拍立得相机,现在因为数字相机盛行,已经几乎看不到这种东西了。不过令人质疑是否配得上哥德式洋装的老旧背带,陷入她胸前隆起的双峰之间,漂亮凸显出隠藏在宽松洋装底下的美丽胴体曲线。
包括透亮的金发、工整的五官与雪白的肌肤,虽然说着一口流利的日文,老实说只令人觉得她是外国美少女。
萩学姐忽然听到这个乱来的请求而不知所措,但玲仪音毫不在意萩学姐的感受,以看着垃圾的眼神俯视她。「——真是的,可以不要让我费太多工夫吗?」
玲仪音说着迅速拉起洋装裙摆,她的修长美腿上安装着——一条鞭子。
萩学姐看了,脸色苍白、泪眼汪汪地向玲仪音谢罪。
「咿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喂,这和萩学姐无关——」
鞭子撕裂空气,发出吼声横甩过来。
我连忙按着萩学姐的头,和她一起蹲下。
不知何时位于身后的男性,随即被鞭子打中发出惨叫。看来是悄悄从后方接近过来的。
玲仪音巧妙挥鞭继续追击,逼得男性连忙后退。
「可以别在人家讲话的时候靠过来吗?又脏又臭,有够碍眼」
怎么回事?这家伙是怎样?
并不是惯于争斗的程度。
这家伙是更夸张的某种存在,是跳脱常识范畴,反常又暴力的某种存在。
旁观这幅风景的怪物叹息了。
「玲仪音小姐,请不要,无谓抵抗。如果是现在——」
「给我闭嘴,我绝对不会如你们所愿。」
玲仪音说着瞪向怪物。
现状只能以九死一生来形容,她的眼神却寒冷如冰,依然没有失去希望之光。她的双眼,令我觉得宛如我所尊敬的那一位。
「我一定要逮到『开膛手杰克』,《启示录》是不能交给任何人的危险物品。」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状况?
回想起来,这种复杂事态的开端,应该在于两天前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