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了~」
正在洗衣服的芳佳被叫到简报室,只见米娜队长与坂本少校,还有一名穿着白色扶桑海军制服的壮年男子在里面等着。
「宫藤小姐,我一直很想见你。」
男子带着满面的笑容靠近。
「这位是『赤城』的舰长。」
米娜站到男子与芳佳之间介绍:
「他说一定要见你一面。」
「我姓杉田。」
看到米娜似乎不想让芳佳靠近自己,航空母舰「赤城」的舰长杉田淳三郎上校多少有些意外,很快便若无其事地对芳佳说道:
「我是为了代表全舰官兵向你道谢而来。」
「道谢?」
「因为有你才能让遣欧舰队的损失降到最小,拯救很多官兵的生命,真的很感谢你。」
「不、不。我什么也没做。」
芳佳有些困惑。
「那时候是靠坂本小姐,还有其他人……」
「不。」
杉田舰长后方的坂本以毅然的表情说道:
「那时要是没有你,说不定已经全灭了。这确实是你的功劳,宫藤。」
「是这样吗~嘿嘿。」
老实感到高兴的芳佳忍不住搔搔头。
「全舰官兵讨论之后,我们决定——」
杉田向前走了两步,将一个方形的紫色包袱递给芳佳:
「把这个送给你。」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
「你就收下吧,宫藤。」
米娜跟坂本对她说道。
「是的。」
芳佳接过包袱,抬头向杉田道谢:
「谢谢!」
一直以笑容应对的杉田,突然以认真的表情望向米娜:
「身为反攻作战的前哨,我们也决定要出击了。」
「终于到了吗……」
米娜也收起笑容。
「反攻作战?」
芳佳并不清楚状况。
「是的,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顺道过来。」
杉田点点头:
「明天就要出港了。请一定要来舰上拜访,大家都会很高兴的。」
「咦……是的!」
抵达不列颠尼亚之前曾在「赤城」上度过一个月。
能够跟大家再次见面,芳佳当然高兴。
但是——
「实在很可惜,明天预定要出击。」
米娜以委婉的说法拒绝杉田。
「啊。」
看来芳佳把涅洛伊的事全忘了,听到米娜这么一说才泄了气。
「是吗……真是太可惜了。」
杉田也难掩失望的表情。
***
「米娜中校好恐怖喔。」
芳佳离开简报室之后。
芳佳与莉娜两个人走在走廊,莉娜如此说道。
「……嗯。」
芳佳抱着杉田舰长送的包袱,有气无力地回答。
其实刚才……
芳佳跟莉娜一起离开本部时,跟着舰长一起来的一名「赤城」少年船员,想把一封信交给芳佳。
莉娜还取笑说是不是情书,当然很有可能只是对芳佳守护「赤城」单纯表达感谢的信。
但是就在芳佳要接下那封信的前一刻。
看到这个状况的米娜挡在少年兵跟芳佳的中间,把那封信退还少年兵。
米娜队长以严厉的表情告诫少年兵,这种事是严格禁止的。
队里的确规定一般士兵禁止与魔女有必要以上的接触,就连基地的整备兵都不例外。不过订下这条队规的人,其实是米娜队长自己。
「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嗯。」
「芳佳?」
「……嗯。」
芳佳没办法接受这种事。
***
米娜·迪特琳德·威尔克中校站在自己房间的窗边。
平常总是带着有如圣母微笑的脸,现在却是充满悲伤。
视线的前方是一片汪洋……不,应该是大海对岸的高卢。
「我听说了。」
「……美绪。」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晚上。
米娜连坂本进入房间都没有发现。
靠在门边的坂本问道:
「你把感谢信退回去了?」
「我只是依照规定。」
米娜再次把视线转向窗外。
「……你还是忘不了吗?」
米娜以沉默回答坂本的问题。
坂本也走到米娜身边,静静看着海面。
坂本很清楚。
米娜订下这种规定,是不希望年轻的芳佳等人受到无谓的伤害。
只是希望年轻的魔女们能够远离自己以前体验过的伤痛。
米娜拼上全力的行动,简直就像保护雏鸟的母亲,不过表面看起来是微笑,背后还是有一个对于过度保护感到无奈的自己。
(毕竟我不曾失去祖国还有所爱的人。)
坂本如此自嘲。
苍蓝的月光照在海上,静静闪耀。
同一时刻。
「哇~扶桑人偶耶~」
芳佳回到房间解开包袱一看,因为太过惊讶忍不出高喊。
舰长送的东西,是用木盒装着的高级扶桑人偶。
一般的扶桑人偶都是做成传统戏剧的登场人物,或是扶桑舞蹈造型,这种装着飞行脚的人偶另有一番风情。
「好可爱~!」
莉娜很羡慕地看着放在床上的人偶。
「……好想去道谢。」
芳佳坐在地板上,看着人偶念念有词。
就算没有要出击,依照今天米娜队长的反应来看,肯定不准去送行。
(这样好奇怪喔。)
就是因为熟悉平常那个温柔的米娜,才让芳佳更加消沉。
***
隔天早上。
晴朗的天空,响着通知涅洛伊来袭的警报声。
「敌人正从高卢发动进攻。」
聚集在简报室的魔女们看着米娜中校。
手放在军刀上的坂本冷笑说声:
「真难得这次预测居然说中了。」
「嗯,目前的高度15000,正直直朝这个基地过来。」
「好,依照标准的迎击程序就可以了吧……」
坂本站起来照表念道:
「今天的出击分配……巴克霍恩、哈特曼前锋,佩琳、莉娜后卫,宫藤负责支援我与米娜。夏莉、鲁基尼、埃拉,还有桑雅留在基地待命。」
「看家~看家~」
「处理一下装备的设定好了~」
鲁基尼跟夏莉看来一派轻松。
「嘶~」
桑雅则是抱着枕头睡着了。
坂本下达指令:
「好,准备出击!」
包含芳佳在内的7名魔女一同前往机库,装备战斗脚飞上天空。
「路上~小心~喔~!」
鲁基尼挥手目送大家出发。
***
「发现敌人!」
起飞之后不久,坂本就发现涅洛伊的踪影。
「类型是?」
米娜发问。
「正在确认!」
坂本翻起眼罩,以魔眼看向涅洛伊。
这次的敌人是巨大方形涅洛伊。
「300公尺级!依照平常的编队吗?」
「也好。」
米娜对坂本的判断表示同意。
「好,突击!」
巴克霍恩与哈特曼双王牌依照坂本的指示一边翻滚一边往前冲。
莉娜跟佩琳则跟在后面。
就在交战前一刻。
「咦!」
哈特曼已经瞄准敌人,没想到涅洛伊在眼前分裂成无数的小方块。
巴克霍恩也跟着叫道:
「什么!」
「居然分裂了?」
坂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敌人。
不过——
「右下80,中央100,左方30。」
米娜完全没有动摇。
只是冷静地闭上眼睛,分析涅洛伊的动向。
「总共210机啊。这下子勋章领不完了吧。」
坂本不由得露出苦笑。
「是啊。」
「那么该怎么办?」
米娜对看着自己的坂本说声:
「你继续寻找核心。」
「了解。」
「巴克霍恩队,中央。」
「了解!」
「佩琳队,迎击右边。」
「了解!」
米娜陆续做出确切的指示:
「宫藤,你担任坂本少校的护卫。」
「了解!」
「听好了,你的任务就是在少校找到核心之前,别让任何敌人接近她。」
有些紧张的芳佳转过身来,米娜对她进行更详细的说明。
「是的!」
战斗开始。
米娜一个翻身,跟其他魔女一起冲进敌人之中。
「这样就10机!」
「我已经
12机了!」
巴克霍恩跟哈特曼才刚开战就陆续取得华丽战果。
「好久没有这样赚击坠数了。」
「最近没什么敌人嘛。」
两人背靠着背还能聊天,看来是非常轻松。
「听好啰?你的枪没办法连发,最好稍微退后一些仔细瞄准。」
被分配到后卫,位于小型涅洛伊群稍上方的佩琳,正在向搭档的莉娜做出指示。
「是的!」
莉娜虽然比起以前稍微有自信,但是面临战斗还是会紧张。
「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
佩琳朝涅洛伊降低高度。
「用出这招之后处理头发会很麻烦……」
佩琳不耐烦地念念有词,接着从身体发出蓝白色的闪光。
「雷鸣!」
一阵强力的雷击瞬间摧毁周围的涅洛伊。
「哼,只要我认真,这点小事根本……」
就在佩琳放松下来,整理倒冲头发的瞬间。
轰!
1架涅洛伊在背后爆炸。
(漏掉了吗!)
一头乱发的佩琳转身,又1架。
突然接近背后的涅洛伊被某人射穿之后飞散。
(谁!哈特曼中尉?还是巴克霍恩上尉……咦?)
沿着弹道往上看,只见到远方的莉娜。
因为紧张使得呼吸有些混乱,但是枪口正冒着白烟。
「还、还不错嘛。」
(……这下不认同也不行了。)
佩琳露出复杂的笑容。
「大家都好厉害。」
还没有任何正式击落纪录的芳佳,屏气看着下方的战斗。
旁边的坂本正在使用魔眼,不过还没找到核心。
「啊!」
有4架小型涅洛伊脱离群体往这边过来。
「!」
芳佳拿起九九式二号二型改拼命地扣下扳机。
涅洛伊化成碎片弹开。
坂本对芳佳说声:
「就是这样,拜托你了!」
「是的!」
芳佳也只能回答这句话。
位于战场中心的双王牌展现出绝佳的默契。
小型涅洛伊毫无反抗之力,陆续遭到击落。
尤其是哈特曼,与在陆地时简直判若两人。
真不愧是勋章多到没地方放的人。
可是——
(!)
被抓到瞬间的破绽,有5架从死角接近哈特曼的背后。
赶紧爬升想要甩掉,但是小型涅洛伊一边发射光束一边拉近距离。
(这样的话!)
后仰身体突然减速并且反转。
哈特曼靠着有如特技的飞行动作,让涅洛伊从旁边穿过。
小型涅洛伊也想要反转追击哈特曼,但是减慢速度就被巴克霍恩的连射解决。
「20!」
巴克霍恩继续计算击落数。
「真是没完没了~」
哈特曼忍不住抱怨:
「核心到底是哪一个!」
两人再次背对背,巴克霍恩也开始在意剩下的子弹数量。
另一方面。
「找到核心了吗?」
跟主战场稍微有些距离的地方,米娜来到还在使用魔眼寻找核心的坂本旁边问道。
「……不行。」
坂本一边环视战场一边回答。
「……难道又是调虎离山?」
「应该不是。」
坂本转身对米娜说道:
「有核心的气息,但是似乎不在这群里面。」
「战场好像慢慢移动了。」
米娜把视线从坂本看回下方,同时念念有词。
距离海峡对岸只差几公里。
「啊啊,好像离欧洲大陆很近了。」
就在坂本点头之时。
「上面!」
芳佳感觉到有敌人正朝着自己高速俯冲。
数机涅洛伊以太阳光做为掩护,朝芳佳冲了过来。
「可恶!看不见!」
坂本抬头往上方看,却因为逆光看不到敌人。
「我出发了!」
最先行动的人是芳佳。
抢在坂本跟米娜之前,张开护盾弹开涅洛伊的光束,手中的九九式二号二型改13㎜机枪连续开火。
5机涅洛伊化成光之碎片,陆续消散。
「喔,不错!交给你了!」
坂本一边用魔眼看向涅洛伊一边吶喊。
「是的!」
拼命的芳佳确实击落涅洛伊。
米娜也加入援护,扣下MG42的扳机。
「……找到了!」
坂本终于发现核心。
外表与其他没什么不同,刚刚与其他机体交战时,从三人旁边飞过的1架就是核心。
「是那个吗?」
米娜瞪着往欧洲大陆方向下降的涅洛伊。
「是啊。」
「通告全体队员,发现敌人核心,我们会去处理,别让其他接近!」
米娜透过对讲机通知所有队员。
『了解!』
巴克霍恩等人回答。
「上吧!」
「了解!」
芳佳三人追着核心冲入云中。
「在那边!」
穿过云层之后,视野突然变得开阔。
米娜在急速下降的同时发现核心。
立刻以子弹加以招呼。
坂本与芳佳也跟着攻击。
第一发打偏了,核心像是被弹开一样改变轨道。
「宫藤!别让它逃了!」
「是的!」
芳佳为了追击核心跟着反转。
瞄准目标,扣下九九式的扳机。
一发、两发、三发。
每命中一发,核心就部分碎裂,喷出许多碎片。
然后——
磅!
终于射穿中心,核心爆炸散开。
看到大量的闪亮碎片落下,三人赶紧张开护盾。
可是——
「唔!」
只有坂本的护盾被其中一个碎片贯穿。
「……啊!」
碎片从头侧削过,切断几根头发飘落。
「美绪!」
米娜发出从平常的她根本无法想象的悲痛叫声。
不过在场的所有魔女都没有注意。
***
「芳佳好厉害~!」
莉娜最先飞到芳佳身边。
「哼!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佩琳两手抱胸,一脸不怎么开心的表情。
「嗯,能命中那样不规则运动的敌机并不容易。」
巴克霍恩一副被抢了功劳,不甘心的表情。
「宫藤也满行的~」
王牌哈特曼也毫不吝惜地称赞芳佳。
「嘿嘿,是、是吗?」
芳佳等人的下方,涅洛伊的闪亮粒子落在废墟上。
「好漂亮……」
芳佳不禁看得出神。
「啊啊,这样看来的确很漂亮。」
坂本也承认。
「不过俗话说……漂亮的花朵都有刺。」
佩琳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在说自己吗~?」
哈特曼泼了一桶冷水。
「什么!太没礼貌了!算了,至少漂亮的部分我承认。」
「而且满身是刺吧?」
哈特曼接着吐槽。
「唔唔唔唔~!你这个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抓别人的语病!」
「耶~满身是刺~!」
「噫~!」
总之先别管打打闹闹的那群人。
(……难道——)
浮现痛苦表情的米娜,似乎发现废墟里的某个东西。
(难道——)
米娜不发一语,独自往废墟降落。
(难道是——)
「……米娜?」
巴克霍恩最先注意到她往地面飞去。
「咦?」
佩琳也回过头来。
「喂~要去哪里……」
哈特曼正想跟过去,但是被坂本制止。
「等等……让她一个人去吧。」
「……原来……」
巴克霍恩喃喃说道:
「这里是帕斯德加莱啊……」
帕斯德加莱是高卢最北边的地区。
这个地方也是佩琳的故乡,在红酒大国高卢当中算是少见的知名啤酒产地,加荚港原本有很多船只穿过多佛海峡两岸,但是热闹的景象已经不复存在。
只有海风吹拂没有人影的街道。
(我……到底在找什么?痛苦的回忆?还是幻影?)
米娜脱掉飞行脚,像是寻找什么一样在废墟里走着。
(可是刚刚看到的……)
最后——
她的目光停在一辆生锈的废弃车辆。
(难道——)
如果是同型的车子,其实还有很多。
可是米娜一眼就能看出这辆是谁的车。
(难道——)
原本
以为生锈的车门,没想到很轻松就打开了。
「……啊。」
驾驶座放了一个用红色缎带绑起来的紫色礼盒。
简直就像车主才刚忘在这里不久。
米娜迫不及待解开缎带。
盒子里面是一封信与一套红色洋装。
(是那个人。)
米娜很清楚。
会留下这个的只有那个人。
(库鲁德……)
只有你,我不希望看到你上战场。
那一天,在静静燃烧的暖炉前面,对自己这么说的人。
库鲁德·福拉赫菲特。
是从小一起长大,看着同样林间光影,听着同样鸟儿歌唱的人。
如果涅洛伊没有出现,应该会是一同携手走上音乐之路的人。
因为能跟米娜在一起。
那个满天星斗的夜里,库鲁德微笑地向米娜表示自己也志愿从军。
米娜一开始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身为魔女,上战场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
对米娜来说,库鲁德的手指应该要跟键盘在一起,演奏出有如宝石的乐声才对。
那份才能只有透过音乐才能发挥。
可是库鲁德也对机械很有兴趣,做为一个整备兵也相当优秀。
战场还有欧洲的人们需要这份才能。
最关键的是,库鲁德自己为了让米娜能自由在空中战斗,主动伸出他的手。
(就算是这样……果然还是应该阻止他。)
再也没办法。
米娜再也没办法看到库鲁德温柔的笑容。
库鲁德已经去了那个生者永远没办法再会的地方。
「………………」
随着呜咽流下的泪水,沾湿盒子的包装。
「没事了吗?」
坂本等在降落时卸下飞行脚的地点。
「嗯。」
米娜抱着装有洋装的礼盒。
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没有少女受到打击时的悲伤表情。
「返回基地吧。」
「了解。」
坂本轻轻点头,露出一个微笑。
***
太阳开始西沉的时间。
刚出港的「赤城」甲板上,有一个人遥望第501统合战斗航空团的基地。
是那个想送信给芳佳的少年兵。
「果然……没有来。」
正当少年兵落寞地自言自语时。
一阵魔导引擎声传进「赤城」船员的耳朵里。
三个滑翔的影子瞬间从甲板上方飞掠而过。
「啊!」
帽子被风吹走的少年兵转头,看见三名飞在空中的魔女。
芳佳、坂本,还有莉娜。
「宫藤小姐!」
芳佳等人在空中翻转,与「赤城」并排飞行。
「谢谢大家~!」
芳佳对着甲板上的船员用力挥手:
「要加油喔~!我也会努力的!」
「芳佳,真是太好了。」
莉娜如此说道。
「嗯,总算能够亲自道谢了。」
芳佳转头对莉娜说道,表情显得非常开心。
「嗯,毕竟受到大家很多照顾。」
「是啊。」
坂本的话让芳佳大大点头。
「大家好像都很开心。」
一片红的天空下,「赤城」的船员挥手欢呼,莉娜则是微笑看着他们。
「太好了。」
芳佳打从心里感到高兴。
「差不多该回基地了。」
「是!」
芳佳跟莉娜向坂本响应的同时。
「嗯?」
坂本的对讲机好像传来什么声音。
「舰长,有通讯传来。」
同一时刻,赤城的舰桥也收到与坂本听到相同的声音。
「嗯?接进来。」
看着船员向芳佳道别,面露微笑的杉田舰长专心听着通讯传来的声音。
「喔喔,这个是!」
传来的声音是歌声。
而且还是很熟悉的声音。
「向全船广播!」
舰长向传令兵下令。
莉莉、莉莉·玛莲
莉莉、莉莉·玛莲
米娜在基地的简报室麦克风前面演唱。
桑雅弹钢琴伴奏。
巴克霍恩拿着摄影机。
夏莉负责调整无线电。
决定调往最前线的那天。
米娜在他的面前把洋装烧掉。
把那件原本应该在音乐厅里满场观众面前穿的蓝色洋装烧掉。
洋装在暖炉里渐渐化成灰烬。
两个人一起看着,对米娜来说这等于是与音乐诀别,投入战场的决心证明。
(不管是音乐还是关于你的回忆,到了最后还是没办法诀别。所以为了不让那些孩子们尝到和自己一样的悲伤,甚至订下规定……看到这样的我,你会生气吗?还是会笑我呢?)
米娜现在身上……
穿着他所准备的另一套洋装,红色的洋装。
莉莉、莉莉·玛莲
莉莉、莉莉·玛莲
在米娜歌声的送行下,「赤城」朝向夕阳航行。
然后——
「好好听的歌!」
送行回来的芳佳,眼眶因为感动而湿润。
「谢谢。」
演唱完毕的米娜回过头微笑回答。
就在这时。
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捏住芳佳的脸颊。
「唔~!」
埃拉看起来有点不太满意。
「咦?怎姆罗马!」
似乎是想说怎么了吗。
「怎么没有称赞桑雅的钢琴啊!」
对埃拉来说,任何人都应该先称赞桑雅。
「咦,当蓝咿粉棒。」
看来是想说当然也很棒。
「嗯嗯,再多称赞一点吧!」
「已辛声散罗啊……」
应该是在说,已经称赞了。
「害险行开偶啦~」
似乎是在说快点放开我啦,不过埃拉有没有听懂还很难说。
「不行,还不够!」
……居然听懂了。
「好痛、好痛喔,埃拉~!」
全体一同爆笑。
米娜的脸上总算恢复平常温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