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开口于地下深处的茧还是一成不变地涡卷着微寒的热气,立于一片让人不觉得是现世的氛围中。
即使没有那些人以金属所制的灯火亮光,凭借那压倒性的火焰的红光也看得十分清楚了。
前面所在的是不知深掘至何处的修奥鲁之门。
视界一端映着那火焰,拉格纳重重前进的脚步停下了。
视线巡视四周。寻找着刚才听到的声音的主人。
是谁的声音已经很清楚了。那混合着稚嫩与妖艳的甜美之声。
[在这吧雷洁尔!]
拉格纳的声音被高高的天花板吸进去消失了。就像是某个超越人类的存在从某处俯瞰着这里,恶作剧地捂着嘴巴一样。
空气摇动起来,甜美的香气钻进了拉格纳的鼻子里。蔷薇的香气。
拉格纳歪着嘴角回过头看去。尖锐的犬齿像是呲出来一般醒目。
[在哪。别老是一直低头看人]
墙板剥落露出来的岩盘的一角,如同行礼一般交叉着纤细双腿,身着黑连衣裙的少女浮现了出来。
[好久不见呢]
毫不陌生的声音微笑着,少女在自己的周围缠上了带着蔷薇香气的风,飘飘然高雅地降落着地。
茧中红彤彤的光照将少女的大蝴蝶结刻上了影子,这剪影看起来如同兔子一般。
对于伫立在此的少女,拉格纳感到了违和感。
二一〇六年。处在这个时代的,本应是尚在幼年不知道拉格纳的事情的雷洁尔=阿鲁卡多。可是现在,立于拉格纳眼前的雷洁尔=阿鲁卡多,却是幼小的容姿上带着微妙的博学表情。
呼呼,指尖碰着薄唇,雷洁尔漏出了与她很不相称的大人般笑声。
[笨蛋呢。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境界的入口哟]
这听起来是毫无根据的口风,可是还是又让人能勉强接受的部分。
这里是比任何地方都接近境界的场所。
就像引出拉格纳所失去的记忆一般,雷洁尔也是,流进了其存在所尚未得到的情报吧。
也就是说现在所对峙的这个[雷洁尔],与拉格纳的时代的[雷洁尔]持有着相同的情报。
[叫我出来有啥事?你丫也应该知道了,现在正左右为难呢]
[诶诶。[奇稻田楔]的事呢。这个时代的人类造出了有趣的东西呢]
[全部看到了吗]
恐怕凌月秀一郎安息那是时候也是,之前与白面的遭遇那时候也都看到了八。从某处毫不间断的监视一般决不是什么让人心情愉快的事。
[正好,你丫要是我认识的雷洁尔=阿鲁卡多的话,我有想问你的事]
请讲,眨着红眼睛等待着。
[暗黑大战的时候,应该有一年间黑之兽没有出现的时期]
如果拉格纳的知识没有错误的话,就是二一〇七年的事。这一年,给了人类喘息之机。
[这是那个[奇稻田楔]的结果吗?]
集中注意而慎重地,拉格纳窥探着雷洁尔的表情。
优美的幼女一边用指尖挥开前发一边举目远望。从那淡白的面无表情中探查处本意或者真意很困难。
[是,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的?还有很大可能不是呢]
拉格纳忍住脾气还嘴。这让雷洁尔抬起那稚嫩的眼睛笑起来。
[好拼命呢,理由是什么呢]
[哈啊?现在不是说那种话吧]
[关心楔所牺牲的那孩子的事情吗?好执著啊]
雷洁尔含着呆然之色的口调,像蔷薇一般有着小刺。
拉格纳紧紧皱起眉头。这暧昧的态度一扎一扎地揭了疮疤。
[所以说,那种玩意怎么都一样了!]
[你本来,不存在于这个时代。你什么也不做的话,这个时代也会编织着所选择的历史哟]
像是给焦躁的拉格纳泼了一盆冷水一般,雷洁尔冷冷地说着。俯视一样地抬起来的深红瞳孔像是吸进去一般地深,拉格纳下意识地止住了势头。
[这样也要违抗吗?]
刷一下就钻进心的缝隙中一般的悄声。
如同试探一般的眼睛。
拉格纳一瞬间止住了呼吸,挑衅似的看着幼小吸血鬼。
[我能做什么]
首先有什么。想起了库拉维斯的话。
自己有在这个时代所要成就的任务,由命运所引导。虽然没有这么浪漫,现在也不得不觉得这句话有着纠缠不清的真实。
所以万一有着任务的话觉得就是现在。
一边用挖苦一般眼神瞧着那样的拉格纳,雷洁尔的脚从地面上漂浮起来,轻飘飘地接近了茧。
[给你提示一个,你的可能性]
指尖向着境界抬起来,雷洁尔想钟表的指针一样伫立着。娇小的手停在涡卷的熔岩色之上,静静地俯视着那里。
[这里是二一〇六年,后世称为暗黑大战的时代。由于从境界中出现的黑之兽,直面灭亡危机的时候]
接着雷洁尔的指尖指着什么东西一般地滑着。
[接着时间流逝,你所生活的二二〇〇年。黑之兽在过去被打倒,人类再次迎来繁荣的时代]
茧之上的黑色连衣裙一翻。雷洁尔转回身面向拉格纳。
飞舞而上的魔素的关系吗,她所操纵的风的关系吗,金发与大蝴蝶结都轻轻摇曳着。
[这里是开始的故事[phase 0]。谁也不能对这故事加以干涉只有一个,被卷进来的存在除外。这个特异分子,接触到了这个时代必要不可欠缺的黑之兽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态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呢。这不管是谁都不知道。不用说雷洁尔也是。
所以说回答上来的可能性都没有。
[你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类,所以旁观历史描绘也可以。知晓多余的干涉,去挑战也可以怎样选择是你的自有。只是接下这把剑的那时候,好好想一想呢]
一边听着雷洁尔的话,拉格纳一边被牵过去一般转着视线。所看的是昏暗坚硬的岩盘的另一边。从这里看不到的,楔所眠的隐蔽房间。
位于那里的,一个少女的身影浮现在了脑海里。
不会考虑先后,不知道怀疑别人的少女。帮助了不明身份的倒地路人,帮助了袭击自己的野兽。
说着要去寻找父亲。说着以自己的家人为傲。
的确,没有由人性相关首倾向哪一方的话,会觉得是很厉害的家人。
对于这将那样的家人称为家人,毫无迷茫地说爱着他们的她有着一丝羡慕。
[啊啊,这么回事啊]
实现东隐蔽房间回到了茧之上的雷洁尔,拉格纳歪起嘴唇大胆的笑着。
[没有选的必要。你不说我也知道了,性恶兔子]
[还是没变,一点礼貌都没]
一边挖苦地回嘴,雷洁尔视线下垂了一次。表情一瞬间看起来像是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失落。
[所以我,一直都在旁观]
拉格纳想着一位少女会做怎样的选择。那种事就算完全不听也知道了,这样稍稍有些无趣。
但是并没有幼稚地满脸不满。雷洁尔的瞳孔再次闪烁起神秘的红光,优雅地抬起了头。
[好像完全不能再多呆了。差不多,来了]
走下讲台一般,雷洁尔从茧之上降落到了拉格纳前方。
意想不到的话让拉格纳皱起了眉头。
[来了,什么啊?]
[很快就知道了哟]
红唇刻上优美的浅笑,雷洁尔接着一踢脚下的地板。像是旋舞在空中的花瓣一般飘舞而上,悬浮在于开始同样的位置俯视着拉格纳。
[直到最后,我会在我的场所享受这些哦]
停止住的时间摇动起来一般,蔷薇香的风舞动起来。带着诱人目眩一般的香气,娇小的雷洁尔消失不见了。
2
托莉尼蒂沏好的茶,缓缓地冒着细小的热气。
喝下了小茶杯中的半杯茶。塞利卡从冰凉的地板抬起身,放下了杯子。
径直走向了[奇稻田楔]。独自一人轻抚一般地摸着那雕刻在冰冷的银色躯体上的绿色花纹。
稍微离开一点的墙壁那边闷喝着茶的奈因也焦急地站起身子。
[我说啊]
像是要制止那样的姐姐以及希望启动楔却又犹豫的光义一样,塞利卡慢慢开口。
[我,最喜欢姐姐了尽管不能再和他说了,也最喜欢父亲了。光义先生也是,托莉尼蒂小姐也是。魔道协会的大家也是,过去一起聊天的邻居们也是拉格纳也是,最喜欢了]
带着发自心底的慈爱,塞利卡像是对着楔说着。另一只手也发了上去,连额头都靠了上去。
[不只是人,还有和姐姐一起居住的家,偶尔去喝茶的点心店。还有亡国的日本是特别的场所,与拉格纳一起谈话的海边散步道也好美。天空也是大海也是,草木花都好喜欢。就算是森林中拼命生活的野狗,在一起的话也很
喜欢]
塞利卡想要说什么,对于奈因也好光义也好托莉尼蒂也好都是不言而喻了。
对于奈因来讲绝对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可是不知道该不该打断塞利卡如此温柔的话语。
如同在吟唱爱之歌一般塞利卡继续说着。
[我呢,果然是讨厌伤害任何人,最喜欢的东西伤害了任何一个都讨厌。我有方法,即使那样能够在稍稍多帮助一些东西我也愿意]
[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奈因全部挥去一般地说起来。
[成为那金属块的一个部件组装进去,在空无一人的境界之中,一直一直独自一人。但是意识并不会中断,就一直延续着这种状态,持续着体会着削取自己生命的感觉啊!]
这并不仅仅是推测。谁也没有做过试验。说不定还会痛。说不定会万分痛苦。但是到了那个时候,果然不行之后想要半途放弃也没有办法救出来。
[只要与楔所同化,就再也回不来了。你就再也不是人类了。呐,真的明白吗!?]
[我觉得我明白]
对于奈因拼命的劝阻塞利卡只是点点头。
接着稍稍,眼角染上了一层哀伤。
[对不起,姐姐。我非常,让姐姐伤心了吧]
[碰到之前的话]
奈因的声音动摇了。为什么会这样,叹息一般地响着。
现在奈因的心沉溺在了后悔中。要是没有由着妹妹的任性带来第一区划,[奇稻田楔]什么的东西就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了。不对,是塞利卡不会看到。
要是强行给他带回去就好了。
塞利卡短裙边一翻转过身子,背靠楔面向着姐姐。哭中带笑地表情崩溃了。
[我一点都不怕。我觉得在我努力的时候,世界上的人们都能安然入眠,都能安然吃饭。大家都同心协力,一同努力着就好了这样的话就能够打倒黑之兽了]
不是祈祷也不是许愿,塞利卡相信会这样。
能够为此而排上用场,这样对于塞利卡就是足够美妙的事请了。
[所以我想,使用[奇稻田楔]]
[——我就知道,肯定会这么说]
塞利卡说给自己听一般点头之后一瞬,接话茬一般,伴着呆然的叹息一起传来了声音。
塞利卡啪地一下转过身。看着房间的出入口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拉格纳,表情稍稍有些不高兴。
[要是在晚回来一会,话说不定就说完了]
[毛啊,嫌我碍事么?]
[不是那样的。拉格纳在一旁的话决心,就迟钝下来了]
不由自主地塞利卡说出了心声。
[意外的肚子里藏不住东西嘛]
[啊哈。不能和拉格纳在一起了,多少有些寂寞]
拉格纳的脸颊不由得松缓了。
就算像塞利卡这样的天然,这也是如此烦恼的一大决心了。拉格纳的存在一下子就让感情涌了上来,她真是天真到不可救药了。
拉格纳走向塞利卡那边。
在这途中,敲了敲万念俱灰一般颓立的奈因,将绝望的她托付给了托莉尼蒂。
接近看的话,巨大的楔果然是相当壮大。不光是光有设计上的美感,周边的氛围是全然一片静谧,让人不由得怀疑这真的是由人之手所创与否。
[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可惜了哟。[奇稻田楔]的话题结束了]
一边抬头看着楔,拉格纳漫不经心似的说着。
这口调如此地轻快,塞利卡还在犹豫着说什么所以理解没能追上。
[诶?诶,等,什么,什么意思?]
[所以说,使用这个阻止黑之兽的话题停止。大体,很奇怪吧。你要为了重要的人牺牲什么的,就算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但是反过来对于把你当作最重要的人而言,真的是幸福的世界吗?]
不能让自己所守护的人发自心底的平和与喜悦的话,一点意义都没有。至少对于奈因来说,一点也不会欢迎没有塞利卡的未来。只要没有塞利卡,说不定她就永远也不会迎来平和。
而且对于塞利卡来说,就是想要见到最喜欢的世界的平稳之姿,安心地微笑。
拉格纳极其自然似的嘴角缓和了下来。
[阻止黑之兽有别的手段。所以不用[奇稻田楔]也没关系]
[怎么突然说这些?外面有什么吗?]
[不,嘛想起来了]
对着呆住的塞利卡,拉格纳蒙混过关地仰起头。了解到了记忆丧失还有意想不到的利用方法。在茧前同雷洁尔的对话没办法说出来,所以要说就伪装一下了。
[别的手段,要怎样?]
还没有完全释然吗,塞利卡一边用窥探般的眼神望着一边问。
[啊啊怎么说呢,没法说的那么详细。总之就是我足够接近黑之兽的话就行了]
但是具体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一时想不到。
只是直接接触到黑之兽那边的话,会引起某种事象。因为这个时代的拉格纳与黑之兽同样,是从境界出现的存在。
但是语噎的塞利卡则是不安起来,抬起来的眉根都弯成了八型。
[这莫非说,拉格纳要代替我牺牲?]
[没那事。冲进去,再回来。就这样]
明明没有亲眼看到,就这么想象了。
但是塞利卡带着非常不安的神色向拉格纳靠近了一步,迅速捕捉一般握住了拉格纳夹克的袖子。
[靠近黑之兽什么的没法做到啊。不可能没事的太鲁莽了!]
会死的。
黑之兽是破坏的象征,只要是靠近的东西就会全部毫不留情的破坏掉。
[我,没关系的啊。就让我来。拉格纳也不会遇到危险了!]
[你丫真是个笨蛋啊]
对着塞利卡那抬着的头,拉格纳敲门似的轻轻地敲了下。当地一声。
[好痛]
[因为我也是,奈因也是,大家同样都是啊。谁也不会希望你牺牲。所以我拿来代替方案了]
比起秀一郎留下的[奇稻田楔],理论上都不成立的荒唐代案。可是那个要是顺利的话,就没必要用这个了。部队,还不知道会不会顺利。
拉格纳目眩似的眯细眼睛看着塞利卡。实际上,塞利卡非常炫目。完全没有所谓恶意的东西。完全不知道敌意这种东西,完全不抱有害意这种东西。无垢而愚直地洁白。所以。
[我有弟弟和妹妹]
拉格纳悄悄话一般放低了声音说起来。
见到了塞利卡与奈因的样子冲击到了脑袋里的什么地方。想出来的是,各种事情。
[两个人也都说过喜欢我。也有麻烦的一面,就像你对于你姐姐一样,他们也是最重要的热可是我连他们两人都没能守护住]
像是咬破了一般,口中苦涩的东西扩散开来。充分体会过了。决不会忘记,原点的记忆。
[所以说啊。这次一定要守护好]
认为守护想守护的人与思念的人就会有力量。与那个时候的,只有无力感的自己不同。那种结果决不会有第二次。
什么也没做到地苟延残喘,已经够了。
啪地,拉格纳将手盖到塞利卡的头上。
[结果呢。得让你小看了吧,失去了本该守护的弟弟与妹妹,实在丢人。自己身子里剩下的看起来像是因缘的东西,一直那么牵着]
[]
眼睛一下子湿润起来,塞利卡看着姐姐。
奈因一边让托莉尼蒂搀扶着,一边目送着塞利卡与拉格纳的谈话。
一直以来都威风凛凛,高格调,毅然的美丽姐姐。可是现在则是,那肩膀十分纤细,让人觉得是个柔弱少女。
[塞利卡,你刚才也说过了吧。自己有能够做到什么的力量,就要去守护的话我也是。我想要你的笑容]
[我,只是]
塞利卡一边语塞着,一边绞出来一般地诉说。
[我只是,想要拉格纳的笑容]
[那么就决定了。我去找那个怪物。然后回来以后,就万事解决了]
[拉格纳]
塞利卡的大眼睛中浮现出了透明的眼泪。
然后拉格纳用放在她头上的手揉乱了他的头发,指尖佛去了眼角的泪水,塞利卡以最初相遇时候相同的明亮笑容大大地点头。
3
说着话的功夫已经是夜深时间了,地上完全封闭在了黑暗中。
作为无人居住土地的日本,当然没有泊宿的场所也没有路灯照亮夜道。考虑到这些,在天亮前呆在地下研究设施里已经是非常人道的待遇了。
由于没有能代替被子的东西,只能在原来的隐蔽房间中搭地铺盖着夹克睡了。
屋子里托莉尼蒂好像又泡好了新茶。拉格纳谢绝了,以出去转转为由走出了隐蔽房间。
同刚才一样,通往场所是茧周围的广间,连接着那钵状空洞的窄长幽深阶梯。
没有介意毫无照明爬楼梯,拉格纳再次站在了茧边上,这次没有寻找雷洁尔而是窥探那里面。
[
境界呐]
无意义的自言自语。境界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连接着哪里,实在没法想象。如果有谁沉到里面的话也许会想要理解这些东西。
万一万一的话。拉格纳接触到黑之兽之后什么也没发生,塞利卡会使用那个楔吧。
计算不考虑这种问题,就算万一不顺利的话。也会选择别的选项,而不是楔这种最终手段……
[诶,基于我没问题的前提下才有这些话啊]
这时,冲着这边。
[有空吗?]
干脆的声音,奈因过来搭话了。
与一直以来强气的口吻相对的,常常散发锐利威压性的眼神像是招东西一样到处游离。
[有几句话,想说]
[什么?]
[塞利卡的事。我会记住的,谢谢]
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
拉格纳不由得愣住了。感觉微妙。
[不适合你啊]
[吵死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感谢一次的。特别这回,都以为已经不行了]
奈因一边快嘴回话一边烦躁地撩起头发。
[那孩子,以前就不听话。我一不注意就一个人跑出去,本来觉得会有些教训,但是最后还是一成不变]
从这次的找父亲事件来看,已经足够了解这一点了。呆头呆脑的孩子啊,奈因一边在拉格纳身旁同样望着茧一边露出这句。
[为什么你说的话她就听啊。真讨厌]
[我哪知道]
拉格纳耸了耸肩。这种动作让奈因毫无兴趣地侧目冷视,垂下肩膀叹息起来。
[真的,没问题吗?]
[啊?]
[你说的那个[代案]。真能让黑之兽停下吗?]
[大概吧]
对拉格纳的回答不满似的,奈因的表情苦闷地歪曲起来。
[没自信?]
[没那回事。只是没试过而已。而且]
拉格纳眉头紧皱起来藐视一般看着境界。意识中浮现的是,从小时候到现在所在的暗黑大战历史。
[万一,顺利成功的话。就有拜托你的事了]
[我?]
拉格纳知道别人谁也不知道的事情。奈因,以及恐怕不知道因为什么理由而改名为兽兵卫的光义,打倒了黑之兽。而且奈因之名的六英雄所成就的事情,还有一件。
[黑之兽的活动停止,大概有一年间]
对着下了定论的拉格纳,这次奈因紧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
[这边,有很多事情了]
来自未来,这么说的话一下子就让人觉得是胡说八道所以算了。不知道怎么代替,拉格纳转身面向奈因。
预料到了一般奈因也改变了身子面向。
[一年间。在这期间,人类要得到与黑之兽作战的力量。这以上的空隙,大概不会有]
左侧一边绿色的眼睛映照着境界的熔岩色。受到了这边艰辛而沉重的直视,奈因则慢慢地,接受一般地点了点头。
[一年呢。我知道了]
[还有另一件事留神叫做勇希照美的男人]
[勇希照美?那是谁?]
奈因怪讶地挑起眉毛。拉格纳微微摇了摇头。
[详细的我也不清楚,只是]
[有着理由。好吧,双方都约定了]
奈因的决意之瞳闪烁着燃烧起来一般的强光令人惊讶地可靠,拉格纳好像安心一般的呼吸与笑容一起呼了出来。
奈因则继续,接着说了下去。
[你也是,差不多别连遗言都没有似的。要是弄哭了塞利卡,饶不了你]
[我,我知道]
万一弄哭了的话,立刻二话不说就杀了你这种完全抖S的有效声色。
拉格纳一边后缩身子一边大大地点着头。总觉得有一半是条件反射。
[嗯?]
突然间奈因带上了与面对拉格纳不同的表情向周边扫视。
她的氛围锐利了起来。
[奈因?]
[小点声。感觉到了有什么]
拉格纳也打开了警戒心的开关窥探着周围。奈因说的是什么并不清楚。
这个时候的奈因靠魔法将知觉提升至了普通人的好几倍。正好,就是,兽人等级。
光义慌慌张张地从通往隐蔽房间的道路飞奔而出。
[拉格纳,奈因!]
还没看见这边的身影,警戒心也从声音里凸现出来了。
非同一般的样子。在奈因的视线催促下,拉格纳和她一同急忙跑向光义那边。
[怎么了,有什么吗?]
[啊啊。虽然不太清楚非常厉害的不祥气息接近过来了。而且是,不寻常的速度]
[非常厉害的不祥?]
对此完全漠然,能够想象出来的不祥之物在拉格纳的思考中联结起来了。
比如说,黑之雾——。
[大家,到这边来!]
这次是塞利卡从屋子入口慌张地呼叫。
拉格纳他们分秒必争地回来。
天花板的一部分破坏掉的椭圆形房间中,托莉尼蒂在地板上浮起的魔法阵前呆住了。那个魔法阵,就像是一个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倒圆锥形灯,从那里面映照出了地上的情景。
[大家,这是]
托莉尼地调节着青白色的魔法阵中映出的景象,全员都站在他身旁。
见到的景色非常暗。是在夜里当然了。
不,不对。
[这是!]
拉格纳倒吸一口气。并不是因为夜间的黑暗。画面徐徐被染成了黑色。黑色雾状的东西从地面猛然喷出来,徐徐升起。
这种场景已经见过了。不只是拉格纳,塞利卡也是,光义也是。同在探寻秀一郎的时候最初拜访的,研究所那时遭遇的雾之块的出现一样。
但是规模不是那个时候可以比的。
[假的吧!?]
光义发出了尖锐的呻吟。两根尾巴没有核心一样地胀粗了。
托莉尼蒂映出的映像之中的雾越来越浓地聚集起来,如同巨大的块一样埋尽了整个映像。
魔法突然快速混乱起来,映像从那里消失了。
但是再次确认也在也没办法成功。
[——是黑之兽]
那根本不是残渣。
刷地,遥远地上部传来了不吉的声音。
全员无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天花板。
伴随着沉重质量的魔素之块,黑之兽正在接近这里。
4
再次飞奔向茧的广间,拉格纳仰视着位于头顶上远处盖子一般的入口处。
由于太远了,而且茧附近比起入口附近要更亮,从这里没有任何措施单凭肉眼很难看清。只能看到浓厚的黑暗张开嘴一般的样子。
但是凝神紧盯的话,立于头顶上的黑暗正在徐徐扩大,可以清楚等到能够看清时就已经被吞进去了。
毫无疑问。
就在这么想的瞬间。在离拉格纳他们很远的地方,从茧里露出来的光映照出的广间一角,开始发出了蒸汽喷出一般的声音。
[来了!]
奈因摆好了架势。在她的周围魔力涡卷起来。
拉格纳一边崩起神经巡视着周围,一边以最低限的动作摇了摇头。
[不,没希望。快逃]
独言似的说着,背后渗出了汗。仅仅是因为紧张就让喉咙一下子干渴起来。
其背影让奈因咬紧牙关。
[哈?逃是什么意思!?]
[没工夫再啰里啰嗦了。奈因,你能做空间转移吗?]
[什空,空间转移?虽说也不是不会,哪有那么简单]
拉格纳那说一不二一般地低沉强硬语调,让奈因微微露怯地回答。虽然对于为什么非听从拉格纳的指示不可也觉得不满,但是现在不是顾及那种小事的场合。
[能做到的话赶紧开始。所有人都离开]
[也就是拉格纳一个人留下来!?]
别开玩笑了,扬起声音的是塞利卡。紧紧地抓住了拉格纳的手臂。
[对手是黑之兽啊。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就是啊。这是我们的战斗啊。后方支援也能做到的]
奈因带着不服气地攻击性目光接着说,托莉尼蒂也站了出来。
[我也是,防护魔法什么的就让我帮忙。一个人什么的,太无谋了]
[虽然很感激,但是留下来就麻烦了。我接触黑之兽的时候,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万一,把你们卷进来可就坏了]
别的地方也开始喷出雾。接着两个,三个。
稍稍退后几步,拉格纳着急般地回过头面向奈因他们。
[快点!你们之后对这家伙还有的是仗要打。就算没受伤,浪费时间也很麻烦啊!]
奈因的身体紧绷起来。相信着拉格纳真的,能做出一年的空白来。不,绝对会做出来吧。
这一分一秒,奈因都绝对要用作讨伐黑之兽。
带着不甘的表情,
奈因咬紧了嘴唇后退下来。
[全员,不要离开我的周围]
伴着及其痛苦的宣告,奈因集中起意识来。不是为了攻击黑之兽或者其残滓,而是向着不是这里的场所集中着,超越空间而为。
奈因的长发缓缓飘动起来,开始带上了妖艳的光辉。
向这边探出身子似的,光义大踏几步。
[我留下]
[喂!你丫,听见我说了吗!?]
对着迅速拔出刀的光义,拉格纳焦急地怒喝起来。
[耳朵好得很。但是我和大小姐们不一样,除了舞刀弄枪什么都不会。黑之兽的活动能停下的话,不会那么立竿见影的几率也不小吧]
光义那猫一般的嘴角浮起了笑容,三角耳朵吧嗒吧嗒地动着。
[这边也稍微有点自信。什么,当然不会对本体出手了。当成把碍事的残滓砍飞的道具就行了]
切,拉格纳咂了下舌。但是内心对光义的相助也是怀有感激之情的。
除了由比起自己来有着压倒级技术的光义来将残滓驱散,确实没有任何人可以拜托了。
[那么,拜托了]
在拉格纳与光义后方奈因的魔法阵增加了光辉。
[那么,我们先走了。这里拜托你们了]
奈因在阵的中心说着。
托莉尼蒂的指尖放出了微弱的光辉,包住了拉格纳与光义消失掉了。
[这是不用控制的防护魔法~吃到物理性的冲击的话,就能防住了]
[帮大忙了]
拉格纳吊起嘴角笑着。托莉尼蒂深深地垂下头。
从其身旁,塞利卡唐突地跑了出来。
[拉格纳!]
飞扑进怀里一般跑过来,双手紧紧抓住拉格纳的红夹克。比起抓住来,更是怀抱着一样。
[什笨蛋,赶紧回去魔法阵里!]
[你说过会回来的。很快就会回来的是吧?]
塞利卡一边诘问着拉格纳一边仰望着他。
俯视着那双大眼睛的拉格纳,感觉多余的紧张一下子从身体里散了出去。
感觉好怀念。说起来与塞利卡初次相遇的时候也是,她的眼神与温柔的表情好像有一种见过的感觉。
万一,今后的时代在某处还会再相见也说不定。这种想法真是不可思议。
[啊啊,约好了]
拉格纳苦笑似的微笑起来,以毫无迷茫感觉的声音回答。
这是谎话。根本不可能实现约定。对手是黑之兽。这是决定送死的嘲笑,说给什么也做不到的软弱自己来听的。
可是总觉得在这里不能说真心话。
谎话也好,没有约好了要无事回来的话,被不吉预感牵着鼻子走的话真的会死。
拉格纳将那红夹克脱了下来,送给了塞利卡。
[拿着。等回来还给我]
塞利卡呆呆地看着拉格纳,抱着接过来的夹克,然后如同阳光一般微笑起来。
[嗯。我知道了,相信你]
这是谎话。不能相信。对手是黑之兽。再也不会相见了,这种悲伤预感就像凝结在胸口一样堵住了呼吸。
可是与此同时,拉格纳会回来的。没有任何根据,就这样毫无疑问地相信着,自己也确实有。只是这一点支撑着塞利卡。
塞利卡抱着拉格纳的夹克,稍稍直起身子。
大概被奈因与光义战斗时候的余波伤到了吧。拉格纳的脸颊上有一小道擦伤。
对着这里,轻触一般的吻。擦伤形迹全无地消失了。
[约好了啊!拉格纳与光义先生回来,我会等着的!]
长发与短裙轻轻摇着,塞利卡跑回了姐姐的魔法阵中。
哑然地拉格纳大幅挥着手。
最后在塞利卡如花绽放的笑容下,她们从这里消失了。
5
花离去了,稍后来访的是暗。
周围是数量增加到相当客观的雾之喷出口一样的东西。
拉格纳与光义各自手持着爱刀奔向广间中央。
途中,将散乱在脚边的雾之碎片像是施工一样无感情地斩开,散去了。
接着确保了开战的空间,从上空如同巨大的沙袋掉落下来一般的势头,黑之块降落下来。
咚隆,嘶留,兹拉。这种声音怎样形容都可以。
这完全就是巨大的黑暗。
伸长的无数像蛇一样的长头缓缓地抬了起来,感觉相当宽阔的茧周围的广间不留缝隙地被影子埋了起来。如同被吞下一般。不,只要一仰视那没道理的巨躯,毫无疑问就能理解到被吞下去是什么感觉了。
[哈哈哈,这家伙不是开玩笑诶]
拉格纳下意识地笑了起来。那声音连自己都知道很无力。
从头顶上不远,巨大头部的巨大赤眼正紧盯着一般俯视着这里。
如同绝望的具现。
[这就是黑之,兽]
沙,光义的脚摩擦着沙尘后退着。虽然刀与爪还架着,但是那刃尖毫无掩饰地颤抖着。
[这种这种东西不可能的。怎么也不可能是会负于人之手的东西]
不止是主观的绝望,也是本能警告地悲鸣。
无论怎么想,这都不是能够简单对付的东西。
身体僵直,双足颤栗。
好像这会工夫退后了足够的距离一般,视线前面出现了拉格纳的背影。
那个背影的拉格纳视线一转回过来。
[冷静点。你很强。强到我连脚边都够不到的强]
这种确信,不只是一次刀锋相对就能明白的。光义毫无疑问就是后世作为拉格纳的师傅的人物。师傅就是大到了黑之兽的六英雄其一。决不会就这样就倒下。不会倒下的。
拉格纳的嘴角大胆地翘了起来。
[超乎想象的什么玩意跑出来了啊。现在都没法退后了。非得试试不可了]
觉得这样相当爽快。过剩的恐怖心化为了高扬感支撑着后背也说不定。
拉格纳将剑紧紧地,双手握住。
[喂,拉格纳]
再次视线从黑之兽回到拉格纳身上,光义带着疑问开口问。
[你的右手,不是不能动吗?]
就是如此。之前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只是毫无感觉沉重地垂下去的拉格纳的右手,现在说谎一般地动了。至今为止的不自由全都烟消云散了,一身轻松。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就是能动]
看不见的右眼也是。眼皮抬起来,取回了久违的原本宽度的视界中映出了在世上数一数二恐怖的影之块。
咚,右眼脉动了一次。同时右手也同样。
这只是一瞬间。没有苦痛。更接近于快感也说不定。就如同,原本就是同样的东西一下子溶合在一起的感觉。
(啊啊,这样啊。这样的话,莫非就是这么回事)
滑落一般顺理成章,拉格纳终于明白了。
想起了自己的右眼与右手能够做到什么。
——苍之魔道书。
虽然并不清楚这是何等东西以及如何正确把握,恐怕就是和境界,或者说魔素相关的东西吧。
但是其活动,被某种东西所抑制了。就像凌月秀一郎的研究,使用了楔那样。
大概就是,塞利卡。
持有特殊的治愈之力的她,同样能够抑制魔素的活动。这是随着规模越大抑制力越强的东西。拉格纳的手臂也受到了塞利卡的影响,陷入了活动停滞的状态。
[本来以为是来到了过去的关系,但是根本不是这马事嘛。什么啊,既然如此就别那么说啊]
一边自言自语着,拉格纳右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对于久违的明确感觉,浮起了深深的笑容。
这样的话,就算黑之兽做对手说不定也能做些什么。
拉格纳抬眼看向眼前的暗之块。看也看不清。
那些一个就能将拉格纳压扁的头,全都架好身子一般缓缓摇晃着。
[我直到最后也要作为人,作为人类而战。你怎么样?]
拉格纳这次头也没回就这么问。
光义大大地深呼吸一次,再次架好了爪与刀。
[的确跟你说的一样,已经没法后退了]
没办法将恐惧都挥去。但是光义心中埋好了觉悟。拉格纳是单身,本体一个人面对着的。在这之前,决不能光顾自己害怕。
[好。那么光义,我冲进着家伙里面以后你就直接逃走]
[啥!?别胡说八道,我!]
但是拉格纳压下光义的话似的说着。
[你就得活下去不可]
这声音完全地沉重,真挚。光义下意识地咽下了反驳的话。
本来,光义想说的话比山还多。不能在敌人眼前逃跑什么的,等等。你想要干什么,等等约好了回到塞利卡身边的吧,等等。
但是这些都没法开口,因为亲身感到了拉格纳身上蕴藏的决意。
相对地,光义再次站到了拉格纳身旁,问道。
[给我听听你的名字]
[哈?早就报过名了吧]
[不是找回记忆了嘛?我想知道的,是你真正的名字]
拉格纳苦笑起来。对光义报的名字[拉格纳]并不是假名。而且对于拉格纳来说,表示自己所属的家名都没有。
所以,能回答询问的只有这个。
[布拉德艾奇。拉格纳=扎=布拉德艾奇]
[我记住了]
满足似的点点头,光义一瞬间看起来在笑。
[好了,上吧!]
[残滓交给我了]
听到了光义那可靠的话,拉格纳拖着剑一般架在下段疾驰而出。
一条直线,冲向黑之兽。
挡在去路上的小块黑雾,被左右翻飞的光义疾风一般斩烈散去了。
好厉害。没办法不输。
[第六六六拘束机关解放!]
咏唱起刻在了脑中,身体上的句子,卷在拉格纳右手上的绷带一口气弹飞了。出现的并不是人的手臂。而是如同黑暗凝结所作成一般,不祥而漆黑的大手。
见到这的光义,也一瞬间胆怯一般动作僵硬起来。
不管这些只是跑,漆黑的手臂摆好架势。
[次元干涉虚数方阵展开!]
响应着语言,拉格纳的手上布满了无数红筋。感觉到了击溃一切的巨大力量。
blaz blue
[《苍之魔道书》启动!]
位于手背上的圆球,一瞬间闪耀起来。《苍》觉醒了。指尖摇荡着蓝光改变了形状。
位于眼前的巨大恐怖的暗之块。无数之首一起向拉格纳扑来。
下意识笑了起来。
[来吧你这破布混蛋!!]
发自心底的大喊,拉格纳猛踏大地,切开了吹起来的雾,冲向了黑之兽。
听到了光义喊着名字的叫声。
茧那微寒的热气渐行渐远。
赤红的火焰色也是。
一切都被黑影侵食殆尽。
黑之兽以无数的镰首如同波涛一般扬起,然后一齐将拉格纳吞了进去。
黑夜复明,迎来朝阳。
自早晨度过白昼,再次入夜。
再迎来夜明,又流过一日,夜。
塞利卡被敲门的轻声惊动,弹起来似的站起身子。
敲门的人是樊克汗。
这里是蕾洁尔=阿鲁卡多作为新当主的阿鲁卡多家之城。
听了樊克汗的通知,塞利卡的表情绽开了,接着暗淡下来,跑向走廊。
跑下长长的楼梯,跑进了一楼,最靠近玄关的应接间。
[哈啊哈啊,哈光义,先生]
樊克汗通知塞利卡的是,光义归来了。
坐在应接间的豪华沙发上的光义满身疮痍,身上到处都是干掉的血迹将柔软的毛发凝结到一起。连长长的尾巴都受伤了。
塞利卡之后,奈因与托莉尼蒂也感到了。一看到光义,两人也对这状态睁大了眼睛。
让人感觉连起身的体力都没有。即使如此光义也一脸毅然的表情面向正面,没有一丝歪斜地坐着。
是绝不倒下吗,是不会因安心而放松吗,还是在自律吗,总之太好了。
他的怀中抱着大剑。
作为剑有着很有特征的宽幅刀身拉格纳的剑。
塞利卡慌忙来到光义身旁,施展治愈魔法。但是愈合的伤都是些小伤。只是在归来的最后,擦伤与划伤而已。
[抱歉]
唐突地,光义说到。
不堪忍受般声音颤抖着。将这些全部咬碎似的,光义绞出低沉的声音。
[拉格纳,冲向了黑之兽。无数蛇首一样的头,一齐咬了过去吞了下去黑之兽的活动停了下来。接着,与拉格纳一起,消失掉了]
断断续续地,光义一边寻找着词汇一边说着。
[之后就是这个]
笨拙地动起手腕,将紧紧抱着的剑递给了塞利卡。
剑上沾着黑乎乎的斑斑点点,这是黑之兽的血还是拉格纳的血,又或者是别的东西谁也不清楚。
[抱歉只能,带着这个回来了]
[没]
对着光义撕心裂肺般的谢罪,塞利卡摇了摇头。
[你能回来我很高兴了谢谢你,光义先生]
带着慈祥的微笑,擦拭光义润湿的眼角,塞利卡双手慈爱地抱住了接过来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