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支付
它一直看着的少女,发生了变化。
她应该失望、沮丧、一蹶不振才对。
和它一样,深陷在绝望的深渊才是。
但是,少女却跨过去了。
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它不知道。
但是发生了从绝望到希望的转换这个巨大的变化范式转换,却是事实。
即使是从遥远的天空向下看去,少女的变化也很明显。外表和举止虽然都还和以前一样,但眼神中却注入了强烈的意志。打败了从前那个总是想逃避的自己,已经有了现在不是逃避的时候这样的意志。
再接着看下去,她又开始行动了。
总是见到的那辆白色豪华轿车上。
她在上空追逐着重视奔跑在很长距离上的少女。
在高空中飞翔着,它感到周围的情景似曾相识。
啊,是了,那条路
那是它曾走过次的路。
那是它初获自由无限欢喜,想象着要环游世界是走过的路。
它被坐在白色轿车上的少女指引着,又回到了来时的路。
在远远看见那片海时,它确信了这一点。
为什么它那么关注那个少女呢。
圈地运动、泡沫经济、范式转换
被套牢、吵闹着分配不均匀,之后引起了大转换。
那个少女和包括自己在内的、过去被卷入其中的人完全一样。
不。
它自己的范式转换还没有结束。
自己还没有越过过去。
如今虽然能在空中这样飞翔,却没有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所以,它回来了。
虽说逃不开绝望,但一直逃避是什么也改变不了的。
必须像少女那样跨过去。
跨过时代
跨过绝望
它要在真正意义上回到自己的身边。
5.01诗歌Thelast
我把第三只的壳弄到手了哦
坐在豪华轿车里,五十里野琦拉莉说道。
这是听白樫初季说的,海老名夕也有留言。
对于诗歌来说,朋友的话比什么都重要。
离第三只还有一段时间,诗歌要加油啊。
琦拉丽竖起一只食指放在嘴唇上。
有人告诉我不要把第三只的事说出去,所以你们要保密哦。
很开心。
初季和夕都没事,而且她们至今也仍在战斗
虽然分隔两地,却走在同一条路上。
这条路的终点,到底会是什么呢?在弄清楚之前,大家都会一直走下去。
波奇已经安葬好了。
是吗。
听了秘书的话,七那只说了短短两个字。墓碑上好像刻上了少年真实的姓名,七那没有告诉诗歌这件事。
诗歌之道暴食的能力吗?
对于七那的问题,诗歌侧首思考了一下。
除了能生出附虫者之外,原始三只还拥有什么特别的力量呢?
既然不知道,那就先不要去动她。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窗外看去。
若是想要结束的话,就集合同伴们吧,让更多的人加入进来。为了那个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时间,有人给我们提供机会
之后七那再也没有提起有关暴食的话题。诗歌有点不可思议的点了点头。既然她那么说了,就一定有她的理由吧。
窗外闪过各式各样的景色。
在海和山,还有街道中来回穿梭,不久又都将它们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急速奔驰的不只是豪华轿车。它前面还跟着好几辆黑色的轿车,上空还有几架直升飞机同行。
似乎要永远持续下去的旅途终于迎来了终点。
一大早就从赤濑川大厦出发的一行人,到达终点时已经是傍晚了。
眼前扩展开来的大海上,悬浮着一轮红色的夕阳。
那是个小小的渔港。
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吧,用劣质混凝土固定的地面,已经有了霉斑。一进入埠头就能看到船舶靠岸的岸壁已经全都坍塌了。几艘搁置的渔船一般沉入了水面以下,岸边设置的小型吊车已经长满了黑锈。就连外行的诗歌也看得出来这些都是以前的旧物。
来这里的途中经过的小镇似乎也已经没有人居住了。不知是因为附近捕不到鱼了,还是其他的地方建造了大型渔场。还没有建设完备即被人弃置不用的地方,如今有谁注意到它的存在呢?
是这里吗?
从车上下来,诗歌环视了一下四周,潮水的气息扑鼻而来,浪花静静的怕打着海岸,海面上传来了海鸟的叫声。
在埠头里面,可以看到一个古老的露天货场和发货站。在那对面还并排排着一列仓库,全都长满了霉斑,腐朽不堪。
好像是这里了。呀哈,这地方真让人郁闷。
七那一边转动着手中的手杖,一边来来回回转悠着。
从车上下来的,是诗歌、七那、秘书和琦拉莉四个人,之后其他的车上又下来了许多人。
坐在轮椅上的宗方槐路也在。诗歌曾经请求在责罚过他以后还是请他和他们一起,七那理所当然的痛快答应了。她知道宗方已经病入膏肓,是在拍卖结束以后。如今他的自动轮椅上又增加了输液的功能。
除了宗方以外,还有大锹、大步甲、Lucifera、带耳饰的少年,以及捡回了一条命的丁屋二兵卫。嗯,总觉得有那种感觉啊。胆小商人的声音回响在埠头上。
过去也曾经热闹喧哗吧。
但是现在的埠头却完全没有了那样的迹象。
来了。
宗方看着埠头的一端,告诉大家那个人影的到来。
嘎吱、嘎吱踩着一双破烂皮鞋、衣衫褴褛的拍卖人出现了。
七那转动着手杖走到了前面。
让您久等了,赤濑川七那小姐
不必客气了。在哪里?
当然就在这附近了但是,在那之前
拍卖人沙扎比对着七那恭敬的低下了头。
请您支付
好的,请收下吧。
七那举起了手杖。
诗歌旁边的秘书耳朵上戴着无线通话机。接到命令的直升飞机一起从埠头上空开始下降。螺旋桨卷起的风声包围了整个埠头。
此时
哦哦噢
沙扎比抬起头,发出一声感叹。
埠头的上空被一片闪耀的光辉所淹没。
飞机上装的金块,被抛撒到了地上。
反射着夕阳的光辉,渔港上空下起了一阵黄金雨。
呵呵哈哈!感谢您的购买,赤濑川七那小姐!
被金色的祝福所包围,沙扎比高兴的身体打颤。
诗歌和宗方,还有虫羽的人都冷静地注视着他。只有一个人、丁屋二兵卫发出了一声声呻吟:娃啊啊真可惜啊!
看着完成任务的直升飞机离开,七那眯起了一只眼睛。
那么,在哪里?
呵呵哈哈就在那里,就在那里!
像是要将落下来的最后的一块黄金都要聚拢在身边,沙扎比兴奋的大张开双手指着仓库的最里面。
呀哈。
七那向着仓库走过去。
诗歌也想要跟在少女后面,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回过头的诗歌,眼前再次被黄金所淹没。
原本应该落在地上的黄金,竟然以沙扎比为中心暴风似的刮起来。大概就连破败不堪的衣服也都加进了黄金的线吧,沙扎比被金色的风包裹着的衣服闪着耀眼的光芒。
以黄金为媒介的附虫者,看着眼前的沙扎比诗歌咬了咬嘴唇。
一直以来我和克丽丝蒂一直看守着它随着墙壁一点一点的加厚可是
沙扎比说道,那声音里明显的透露出对诗歌等人的杀意。
的憎恶不断膨胀,如今已经超过了被封闭的极限
被金色光辉所包围的沙扎比,和全身缠绕着夜之黑暗的克丽丝蒂十分相似。现在似乎就要发动攻击,一点一点地靠近。
想要去迎接它的话,就要做好毁灭世界的准备哦
大锹等人、虫羽站在那里没有动。
宗方和秘书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盯着沙扎比。
所有人都冷静的看着那黄金风暴。
七那笑了起来。
你言行可不一致啊,不是你让我们来接它的吗?
沙扎比说不出话来。
钱已经是你的了。恭喜,这样就能回去了。
我不会同情你。你也经历了圈地运动、泡沫经济、范式转换,有很多机会发觉到的。
那些钱再聚敛多少,也买不回晚礼服了。
被黄金包裹着的沙扎比的身体,轻微的震动了一下。
他的脚边出现了透明的水滴。
他说想让我再穿一次晚礼服
说起克丽丝蒂的事,七那像是说到自己似的不甘,表情扭曲。
然后,沙扎比的行动也透露了这点。
如今的情况正如七那所预言
的那样。
诗歌看着沙扎比,咬紧了嘴唇。
七那的话就像是咒语一样。像是听了魔咒变成了石像似的,沙扎比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那就是结果。
金块的暴风依然在埠头上空盘旋。但沙扎比只是隐藏在脸上那块布之后不停地流泪,身体一动不动。破着洞的袖子上,似乎隐约可以看到生锈的假手。
他是曾经的圆桌会成员,的看守人,也是拍卖人。
总是用破烂的衣服遮住脸的男人,一直站在黄金中。
你一副那样的表情可不行啊。
诗歌和沙扎比一样地站着,七那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还没有结束呢,早了点。
七那猛地一个转身走了过去。
为了支付给沙扎比那笔钱,七那损失了自己大半的资产。为了夺回失去的部下,接下来她将接受许多的考验。
但是魔法师的脚步很轻盈,像在湖边散步似的,一边转动着手杖,一边走了过去。
嗯。
诗歌点了点头。
瞥了一眼将自己埋在黄金海中的沙扎比诗歌又走了回去。
诗歌走得很慢,虫羽的同伴们在等着她。
七那、宗方和二兵卫都在看着她。
他们三个是完全不同的商人,但在最后都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和对生活的态度。
但是
三个人如今都在这里。
二兵卫决定了今后要和虫羽一起行动,宗方似乎也决定从一线引退专心治疗。
七那将代替宗方继续做虫羽的后盾。
不能将附虫者当作商品来对待。七那说自己也将和诗歌他们一起,看着附虫者的战斗直到最后。
发生在十年前的范式转换。
七那说过,在那个大转换期中时代发生了改变。
从没有附虫者的世界,到与附虫者一起生存的世界
巨大的变化至今仍在持续。
那么,接下来
诗歌用手制止了就要举步的七那。
诗歌的头顶,有什么落了下来。
那是眼睛。
其他想不出什么可以形容那个物体的词语。
昆虫复眼一般分隔开来的碎片中,埋着一只人的眼睛。碎片的周围还有其他的碎片,类似神经的红线连接着那些东西。
暴露出来的瞳孔里,映照出诗歌的脸。
两者离得很近。
眼睛动了动。
它似乎不受重力影响一下子就飞到了空中,向着仓库飞了过去。
诗歌已经预感到那时什么了。
去迎接它。
诗歌对着七那和虫羽等人微微一笑,追在眼睛后面跑了过去。
越过荒废的混凝土残迹,她来到了眼睛飘浮着的仓库前。
这座仓库看上去和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全都是用钢筋混凝土建造的,大概有小学的体育馆那么大。表面的涂漆已经脱落了,屋顶生满了红色的霉斑。
突然。
她注意到仓库的一部分龟裂开来。
混凝土的墙壁上破了一个洞,大小正好可以让飘浮在诗歌身旁的眼睛通过。
喀墙壁继续裂开。
虽然一眼看上去和其他的仓库没什么区别,但站在跟前诗歌的心脏剧烈的跳动。
那里面有什么东西。
就像如今不断扩张开来的裂缝一样,不停的鼓噪不安。
的憎恶不断膨胀,如今已经超过了被封闭的极限
突然想到了沙扎比的这句话,诗歌恍然大悟。
那个拍卖人为什么要在现在背叛圆桌会。
为什么事到如今,才以拍卖的形式出售。
其原因,正在这裂缝上。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现在仍在不断增长,就要打破封印了
诗歌轻轻的碰了一下仓库门。
仅仅、仅仅只是这样。
仓库的墙壁上裂开了无数条裂缝。
就像按了一下电门开关,裂缝瞬间爬满了整个墙壁
喀!
仓库墙壁上裂缝裂开的同时,诗歌的头发猛地响后飘起。
眼睛、眼睛、眼睛
数百、数千、数万的眼睛从埠头里飞了出来。
被释放出来的眼睛们的深处一片黑暗的仓库里面,与其他的眼睛不同,是个看到了一只红色的眼睛。
那就是他的真正本体吧
就在这思考的一瞬间,飞出埠头的眼睛们一齐放射出闪光。
就像因为被解放而高兴地颤抖似的。
就像有些恐惧许久未见的光线。
几万个眼睛开始疯狂乱撞,破坏着整个埠头。
一个个威力巨大的眼睛攻击着埠头,一眨眼之间埠头就编了个样子。柏油路面被炸得粉碎,周围的仓库全部倒塌,甚至能改变地形的剧烈震动摇晃着整个渔港。
这就是诅咒。
的憎恶。
就像沙扎比和克里斯蒂说的那样。
若是这些眼睛被放了出去,不受控制会造成多大的危害,这无法想象先不说这些担忧,眼睛们正要朝着天空飞去。
但是
坏掉吧
空中降下的飞雪狂乱的飞舞席卷,将眼睛们逼了回来。
破坏和破坏相互碰撞,空间像是要被撕破似的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震得人耳鼓都要破裂一般响彻整个埠头上空。
眼睛的分身们被一个一个的驱赶着,诗歌慢慢向仓库中移动。
请不要害怕
诗歌降下的雪将如今仍在继续飞出的眼睛们又都给逼了回去。
仓库的外墙已经完全被破坏,露出了里面隐藏起来的设备。
诗歌虽然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但好像仓库自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容器。仓库外围的那层钢筋混凝土的伪装被掀去后,暴露出来的是个粗壮的电线和金属的组合物,一边闪着火花一边被吹了起来。
也有罐似的东西,里面装着不知名的液体,但是现在已经将近空了,这也受到了破坏,无色透明的液体一瞬间就全部蒸发了。
诗歌想起了七那和宗方的话。
他们说圆桌会不断将巨额会费投向哪里。这样一项,诗歌眼前的这些机械群本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生命维持装置。
我是和你一样的
忍受着眼睛们的攻击。
将他们全都赶回去。
感受着梦想被自己的虫急速吞食。
诗歌慢慢的,向里面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