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为学园都市的都市。
就如其名一样,聚集着求学者们的都市。占据人口的几乎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都市的中央被校舍群占据着。都市的经济活动,施政,法律和警察,全都由学生主体来运营。
将因毕业之名而培育成长的熟练者送出都市,把以入学为目的的新的年轻人接收进来。
非常奇妙的都市啊。
而且这样的都市还不止一个,同类型的还存在很多,由学园都市之间武艺大会而进行的被运动化的都市战争。
学园都市洁露妮。
我就在这么奇妙的都市里。
从朦胧的睡意中,早晨经过的年轻人的声音像跳动般的触碰着耳朵。从深夜以来的寂静被吵杂音徐徐取代的样子就像显示着生命的洋溢,而对要死的我却是在冷笑着。
昨晚战斗所受的伤都已经愈合了。但是,并没有感觉到失去的血液都回复完全的样子,全身都倦怠沉重的样子。
不能下床啊。
听到从房间外面传来的学生们的谈话声和脚步声而感到烦扰,我不断地翻转着身体。
被尼露菲妮亚送到去天蛛都市,然后战斗。刚开始只要考虑打倒狼面众就行了,但是在那场战斗,他们的目的有着怎样的意义,忽然这么想到。
以那个婴儿为目的的理由是什么?
说过是虚无之子。
脱离命运之轮的孩子。
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然后,那样就行了吗?
那个女人和婴儿之后会怎样我才不管。但是,只是乘上了流浪巴士,究竟能否逃过狼面众的魔爪呢。
在知道那些家伙的目的的那个时点杀掉不就好了吗。
那样才不会有后患。
那样才不会再次被盯上。重复着战斗,找出能达到他们的根那里方法,把他们破坏到体无完肤才是我的目的,保护那个婴儿的性命并不是我的目的。我才不管他们的猖獗而在这世界里引起多少不幸的事。但是,我决不允许他们因达成某些目的而获得满足感。所以我要阻碍他们。因此不断地战斗。
为什么我没下杀手。
如果杀掉的话就好了。事到如今,杀死婴儿会有什么罪恶感吧。在佩尔森海姆时因马斯肯家的暴虐支配,连同家族一起被逼至绝路的人都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与此相比,没有理由对于区区一个婴儿产生顾虑。
犹豫不定的感情和窗帘外传来的上学的学生们的说话声,两个相反的存在,同时从内外摇晃着我,使我不能再次回到睡眠的世界里。
用呻吟声抑制住焦躁感,我深深地陷进床里来回打滚着。
听到用钥匙开门的声音。门被打开,发出没有润滑油的金属吱吱嘎嘎的声音。走过蹭掉泥土的垫子,在走廊走动的脚步声很有规律,能看出是优雅的姿势。把包放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拉动窗帘轨的声音,一个节拍,微弱的叹气,再来一个节拍,深呼吸,决意的强力脚步声向着寝室走来,向着现在我在的寝室接近来。
敲门。
[迪克,还在睡么?]
没有等待回复就把门打开了。
充满起居室的晨光从门那里侵入进来。刺着我的眼睛,映照出声音主人的脸。
金发发散着光芒,但皮肤却反过来吸收掉光那样的黑色。深色的眼瞳里蕴藏着知性,那接近床边的庄雅的举动和像水灵灵的嫩叶般并立着。
[夏莉]
我在呻吟着,为了躲开光线那样把床单拉了上来。
但是,女人很残酷的把床单给扯开,让我沐浴在光下。
[已经到上学的时间了哦]
语气虽强话语却渐渐变软。被剥夺了床单,朝晨的空气使我有点着凉。
[为什么是裸体的?]
[因为换衣服实在是太麻烦了]
对于我的回答,她叹了口短气。
[别做出那样的表情啊,会让人同情的]
[骗人。明明就没有那样想]
俯视着全裸有点着凉似的我,把扔在床上的学园都市的制服扔了过来。
[快点穿好衣服]
[今天就休息吧]
[在说什么呢,出席日数已经很危险了,我是知道的哟]
对于不肯起床的我,夏莉把窗帘拉开。她的金发更加闪耀了,就像是王冠一样。像端庄的穿着司法研究院的制服的裁判官那样,向我下达冷酷的审判。那射进来的强光就是判决。让我感到了目眩。
[没有干劲啊]
[别像小孩子那样]
背向光转过身来的她看着我而脸色变了。
[不好,脸色很差啊]
果然好像是血不够啊。夏莉靠近来,用手抚在我额头上。触摸在我干燥的额头上的她的手,慢慢渗出汗来。
[好像有点发烧呢]
[是吗?]
[是哦]
说完,夏莉就走出寝室。听到了水声从厨房传来。回来的时候,她手上拿着卷着保冷剂的毛巾和装有水的杯子。
[把这个喝掉吧]
杯里的水里混有柠檬酸。清爽的酸味把体内净化着。这样的东西居然在我家的冰箱里,我还真不知道啊。
在喝完的时候把毛巾放在头上。
[用这个来给头降下温吧。还是说要去医院呢?]
[睡觉的话就能治好]
[哦?那我留在这比较好?]
[没问题]
让她从撑着到倒在床上。我扯了下她的手。
[啊]
一短促声。夏莉那轻轻的身体就倒在了我的胸前。堵上那作出惊讶状的嘴唇。用手抚摸着隔着制服的身体。
那手被制止住了。深呼吸的盯着我。
[好好睡吧]
[腻了一个人睡]
[和说的不一样]
[我可不记得哦]
想再堵上她的嘴去,但被她的手制止住了。
[你根本没有这样的精神吧]
像是嘲弄着什么那样说着,从我的手中离去。用手很快的整理好弄乱的衣服,她头也不回的拉上窗帘,走出寝室。
听到钥匙上锁的声音,我又把头深深的陷入枕头里。保冷剂的冷气传达到头里。
理所当然那样来到我的房间里,然后又离开的那个女人夏莉·玛奇,与她相遇是四年前的事了,乘坐着妮露菲尼亚的流浪巴士,来到这个学园都市就很快认识了。
没错。那时的我情况也很糟糕。在白炎都市经历了场乱来的战斗,我因为剄脉疲劳而倒下了。
妮露菲尼亚到达洁露妮后就立刻消失了身影。和医院联络,而且照顾我的人就是她。至那以来的四年间。我不知不觉的就被登记为学园都市的学生了,在这都市度过时日。夏莉·玛奇从那以来就经常碰面,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状态了。
在床上不断地想着。迪克赛利奥·马斯肯和夏莉·玛奇。
我在做些什么啊?
时而那问题会像波涛那样淹盖了我,想击溃我。睡魔在不知不觉中被剥夺走了。起床,穿上汗衫,走出寝室。窥视冰箱,拿出厚厚的肉。加热平底锅,溶解黄油,把铺好盐和香辣调味料的肉放上去煮。往包装汤里加入热水来加热,然后挪到陶瓷杯里。一边煮着,一边当场把肉切开,送进口里。只是咀嚼就觉得像低血压般的眩晕了。香辣调味料的香味扑鼻而来。
用汤来把肉咽下去。虽然口中好像烫伤那样,但没有在意。反正,很快就会好的。无论是怎样的伤,都在瞬间就能回复好。回复力这一点上,武艺者比普通人要快上很多,但现在的我的回复力更加超越那点。
而且,昨天的那伤势,应该是出血量多的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重伤才对的。
尽管如此我也活了下来。
为什么?
这个疑问只有向妮露菲尼亚,只有在狩猎的时间才会出现的妖艳的女人问才行,但是,却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机会。
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召唤你,驱使你去战斗,然后用完之后就回到了这样的都市来。
边咽下烤半熟的肉,我边呆呆的凝视着这些想也没有用的事。就像是鉴定师那样拿在手中,全方位的盯着看,然后叹气。不清楚。或者是毫无价值的东西也说不定。
不会死这样的事,是不是没有价值呢?
这让我想起了边发着腐臭边傲然正坐的爷爷。蹂躏着佩尔森海姆的支配者。在这世界上活着但却不像这世界上的生物那样的爷爷。由爷爷的血脉,或者说是由相同的愿望而诞生的我,也可能是边腐臭着边生活着也说不定。
这么想的话,在遇到妮露菲尼亚之前也是,就算头被打飞了也能生存下来。
连我都不明白的腐臭,夏莉·玛奇能感觉到吗。其他的学生察觉不到吗。
肉吃完了,汤喝完了,我把平底锅等餐具放到洗碗池里。打算有心情的时候再洗的,但是很快被夏莉洗好的情况比较多。
一边确认被收入胃里的食物转化成血肉,一边洗澡。
四年了。
四年的时间过去了啊。
自白炎都市那件事以来,时间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价值。虽然入学学园都市是十六岁那年,但是我真正的年龄到底是多少岁?从因老人脸而被夏莉嘲笑的四年前到现在,我的容貌有过变化吗?被那夜色的少女带去的都市,和在那里遭遇到的事情,究竟和现在的时间轴是不是一致而发生的呢?
那个婴儿,现在出生了吗?或者是那婴儿现在还在流浪巴士上呢?
但是即使如此,我的感觉只告诉我我在这学园都市度过了四年的时间。夏莉成绩优秀,成为四年级学生后,加入了司法研究科,现在还参加了从事这学园的市政的学生会。
说不定会参加竞选来年的学生会会长。她有这样的想法。之后只需要周围有人支援就行来到这个都市,然后度过了被她照顾的时间而已。
我在干什么啊?
追逐狼面众,战斗。那虽然无所谓。因为那是我的目的。夺回我被夺走的所有一切,该回到我手上的都取回来,该破坏的都破坏掉。
用我的这双手来,那才是最重要的。强欲都市佩尔森海姆里的所有一切,都无条件所属于我。对那些没有经过我允许就夺走我的一切的家伙们,不得不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在这四年间,那目的到底完成了几成呢?
紧闭嘴巴。呼出焦躁的气息,忍受着。转变成血液啊。变成血液。因为无法满足身体行动所需,才会考虑这么不像样的事啊。但是能行动的话,肯定会更好吧。
[可恶]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从学园发放下来的炼金钢很脆弱。因为考虑到对战双方的安全性而加了各种各样的限制吧,而且性能也和我合不来。但是,我却不想去用那个炼金钢。
被混蛋祖父教导,而且对于实行的我来说,担心武器的战斗方式也是和性格不符吧。准备好不需要担心的好武器是很重要的。
我在武艺者专用的体育馆内。是因为想起下午不得不给下级生们上课。
对于提高吼叫声往这边冲来的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打倒。武艺者的战斗是剄,肉体的熟练度,还有速度这三点来决定的。向着我来的下级生们,这三点的无论哪一点都不足。
由于剄的密度不足所以放出的冲剄只有威吓的一声就消失了,而无法满足身体运动的要求,就算是抢占先机也会很简单的就反过来被打倒。由于速度的不足,就算揣摩不出也好,也要看透对手的意图。
直到把围着我的三十名武艺者打倒为止,也不需要那样的时间。
虽然觉得佩尔森海姆的武艺者都是胆小懦弱的人,但他们也是有的实力的吧。
[怎么了?课还没结束哦]
向跌倒趴在地上的学生武艺者们喊去,半数以上都站着起来,用混杂着愤怒和不屈的眼神看着这里,我继续着这毫不留情的课。
在这里的家伙们可能都不是胆小懦弱的人,但实力却不足。
不成熟和胆小懦弱,哪个更加没用呢?
浮想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肯定是因为我对眼前的事不集中。但是却没必要集中,学生说起来我也是“学生”啊。然后继续放倒后辈们。
简直就像是在自灭着那样。
上课结束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是站着的了。一眼看过去,并没有谁受到严重的伤。我宣告着下课并走向出口。
[不好意思!]
慌乱的声音令我停下脚步。
大声喊叫的是,是到现在都倒着一个学生。
[再一次,请再来一次]
没有水份的声音边顶过来边那样说着。即使想想起是谁来着,也想不出是谁。我不需要点名。因为很麻烦,所以和平常一样把出席薄随手扔过去,然后说随便签。就算是谁来代签也好,休息也好,我都不管。
剑带的颜色,表明是二年级的。
看起来有点年幼,也不高,是个纤细的少年。手里握着的剑是和他的身型相应的细剑。剑里寄宿着的剄由于气息慌乱而混乱着,但也想起有东西要看。
[时间到了。如果想再次对战的话,下周吧]
[拜托了]
不打算听我的话的那份顽固,使得周围的气氛冷却紧张起来。我才不管能否去上课呢,但那种狂妄的说话方式让人不爽。那样的他们在下次的课会变得顺从或者是不来了,会变成其中之一吧。因为其他的后辈们都知道,所以才对于少年那
轻率的态度而不出声。
这个少年,难道察觉不到吗?
不
到刚才为止,不怎么像样的家伙们,对于只有他一人这样请求着,那份天真无邪的愚蠢和毫无根据的自尊心都看不到出来了。
我没有出声,转过身来对着少年。
炼金钢已经回到了基础状态。
都懒得复元了。
[拜托了]
少年重复说道。
我连回复都没有,直接飞向少年的怀中。
[啧!]
对于这席卷体育馆的暴风,少年惊讶地后仰。即使如此还是想挥出剑。我抓住那只手,摔了出去。在放开前使其手腕关节掰到极点,让他放开炼金钢。
少年飞向天花板。然后落下。我夺去离开他手的剑,向着落下点去。就算以奇袭的接近状态来给予激烈的负荷也好,少年也没有晕倒。对拿着自己的武器在落下点等待着的我,打出了冲剄。但是,果然和上课中那不像样的没啥区别。一个喊声就扩散出去了。然后想空手对付我。避开放出来的踢击和拳击,我抓住他的胸襟,往地上摔去。
剑几乎要扎进他的脸颊。
[结束了]
对失魂落魄张着嘴的少年这样说道,这次就真是要离开体育馆了。连像样点的汗都没有流。就这样无视掉冲凉房走出了
体育馆时,有观众在等着我。
[]
在眼镜的深处放出冰冷目光的那家伙,默不出声的走到我旁边。
默不作声的走着,然后他开口了。
[那家伙叫雷安·巴鲁。已经被我的上队看上了]
[鬼才知道这样的事呢]
这家伙的名字叫,莱兹艾鲁·罗甘谢夫。第三小队的副队长,和我一样是四年级的武艺者。
小队,就是在学园都市洁露尼里被选拔出来的由武艺者们组成的集团。一个小队大概由七个人构成,互相进行比赛从而磨练自己的技巧,然后在武艺大会的集团战上成为核心。
[嘛,听我说。我并没有想说要你认真的回答]
看起来像神经质的脸,因苦笑而松缓下来。但是,他不看着我的脸。知道我的性格还一味的自言,这态度让我不爽。
[刚才的话,顺便说的。因为特意要你做对手,我想你才会在意的吧]
我没有说话。对于想做愚蠢的挑拨行为的家伙们,已经让他们遭到相应的苦头了。现在并非是新学期的时期,那些家伙是不会出现的。
那家伙,是叫雷安么,我不知道他是否一直都有上我的课。但是,如果是的话,为啥到现在才说这样的话呢。
[调查了一下,他一年级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成绩。老实说,他无法应对你的行动吧。但现在勉勉强强能跟上。那也算是成长很快啊]
[那么那家伙可真了不得啊。按照这样成长下去的话,四年后就会站在洁露尼的武艺者的顶点吧]
我讽刺似的说道。不是对雷安说。而是对莱兹艾鲁说。期待他的成长是好事。但是,尽管如此也就那种程度。就四年能到怎样的程度?
不,也有可能。但是,就算是那样也好,那时我和莱兹艾鲁都已经毕业了。在意自己不在的地方,又能怎样。
[考虑自己的事和之后这里的事。这里就是这样的地方]
对于我的讽刺并没有什么大反应。虽然完全是事实般的口吻,即使如此也说的出来,是因为这家伙的心中和他脸上有着不相符的热情吧。也可以说是青春吧。
真可笑。
[那么,和我没关系啊。对于以后的他们来说,我不在的话肯定更好]
[就是。不属于小队,在武艺大会还完全地采取单独行动。但是,你却不知道输,一味的前进。即使以后想继续这样,也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解决的。你是和学园都市这样的地方深感不符的男人啊]
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洁露尼的暴君]
[?]
[也有人这样称呼你]
[哈]
我笑了。
只能笑了。
被这样称呼道。虽然打算规矩点的,但即使如此,我依旧是我,不会改变。
是这样的吧。
依旧还是强欲都市的迪克赛里欧·马斯肯。
不知道为啥,感到有点安心了。
[所以,你也不要再和夏莉在一起了]
突如其来的转换话题,使我无法把握事态了。
[你说什么?]
[你知道的吧?她将会参与下届的学生会会长选举。和暴君交往。有关系
。这样的事,对她来说只会不利而已]
[]
[暴君这样的称呼,对会长选举这样的公开场合是不会有利的帮助的。也有反对你的家伙。所以反对暴君的女人当上会长这样的人也会出现]
[]
[她向我请求帮助]
[她成为了会长的话,来年的你将会成为第三小队队长,统帅武艺科的武艺科长吗]
[武艺科长的小队总是第一的]
对于莱兹艾鲁的订正,我默不作声的置若罔闻。第三小队会被称为第一小队,那么原来的第一小队会变成第几小队呢,那是也无关紧要的事了。
[她行动着。终于要下定决心要和长久以来一直在政治上斗争的管理委员会作出决断。你明白吗?那样的她是不需要负面印象的]
[那么,清廉洁白,文武双全的天才君对她的公私事也想一起支持咯。是这么计划的么?]
[是啊。不行吗]
对此坦率的承认了。眼镜的深处有着知性的光芒的眼睛里,同样也有东西燃烧起来。挑战般的好战似的火焰是燃烧着什么而绽放光辉的呢。那是被野心取代了么,还是被嫉妒心取代了么,可能要看是对像是谁了。
我该怎么面对这视线呢。
从正面直接盯回去。那燃起的东西就由我的眼睛也接住。
那火焰会燃烧到我吗?燃烧殆尽吗?吞噬掉我吗?
默默地在心里问道。
[将我称为暴君是吧。那么,是想从我这夺走什么吗?想清楚再说吧]
我连莱兹艾鲁的反应看都没看,就这样走出去了。
[认真点考虑吧,迪克赛里欧。别以为一直都能摆着暴君的架子啊!]
莱兹艾鲁叫喊着。但是,我连头都不回。
也没有追过来。好像就这样站着看了一会我的背影,但之后就往别的方向去了。
有生气吗?
对在我面前直言不讳的莱兹艾鲁感到生气吗?
不可思义的是,完全不感到生气。
我知道莱兹艾鲁从以前就对夏莉抱有好感。但那是纯粹男女间的好感呢,还是为了在洁露尼得到地位而必要的呢,这很难判断。有保卫都市能力的武艺者被允许来学园都市的话,这就说明那家伙肯定有什么问题。没有被期待为能有立即作战的能力的理由是最多的。当然也不一定全是这样的。也有像我这样失去都市的。像莱兹艾鲁那样引起了什么问题然后在冷却期间被流放到学园都市的也有吧。
无论是谁都是抱着什么才在这里的。有梦想、有希望、有绝望,有成功、有挫折,有谋略、有愚钝学园都市洁露尼的人口大约是五万人。而且学园都市不止一个。有数十万人的,或者是有数百万人也说不定的年轻人,对于他们抱有的东西是很难正确的去理解的。
现在就像莱兹艾鲁。
想起了那家伙的经历。这是他自己告诉我的。虽然我忘记了是什么的事,但估计是夏莉还在为了让我成为认真的学生而努力的时候的事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放弃的样子,但已经没有那时的积极性了。
我已经没心情去上课了。我想尽快的回到自己的屋子而加快脚步。不够血的倦怠感已经没有了。我没有乘上作为代替学生们步行而活跃的路面电车,我只是一味的走着。
莱兹艾鲁·罗甘谢夫。光鸣都市霍露咖路特出身。因为赌上和支配都市的王家公主的婚约政略失败了,所以被冠上污名而离开都市。
那样的那家伙,现在将成为下届学生会会长的助手尽可能张罗的姿态而显得很是滑稽吧。是对权力有兴趣呢,还是对地位有兴趣呢,无论是哪边,对于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他就会倾注热情去做的那家伙,是否纯粹只是对夏莉抱有恋慕的感情呢,真让人怀疑。
不,那样的事情怎么都好。
不管莱兹艾鲁怎么想,都没有什么问题。
那么,有什么问题呢?
什么都没有问题。感到被困惑住自己很可笑而摇了摇头。
被什么困惑住了吗?不知道。但是,有什么动摇着。那事是作为眼前的问题来考虑的吗?
这里并不是强欲都市。
不是任由马斯肯一族放纵的佩尔森海姆。迪克赛里欧·马斯肯的公众立场只是普通的学生而已。即使是单单被别人暗中挂上暴君之名也好,实际上什么权力都没有。只是行动稍微的违反了这个学园的制度而已。只是以自己武艺者的实力作为盾牌,给权力者们不好看的脸色而已。
令人惊讶的是,只是这种程度而已。
挑选出迪克赛里欧·马斯肯这样的人而出现的也只有这样的程度啊。如果没有爷爷他们事前准备的话,肯定是这样。现在的我,如果被佩尔森海姆的家伙们见到了,他们会怎么想呢。
应该会是憎恶吧?只有你,只有你的人生可以重新来过之类的。
重新来过?
对于浮现的这句话,我感到疑问。
我的人生重新来过着吗?
不,并没有这事。
是继续复仇着。追逐狼面众,直到到达他们的根为止,还有直到夺回我被夺走的东西为止,这场战斗是不会完结的。
并没有重新来过。只是,我生活的地方改变了而已。被强制的,被硬逼的,因为强欲都市毁灭掉了所以我只能这样。
[唉,真是的]
今天,怎么都一直在想这些事啊。
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我到达了我屋子的那栋楼。
在离暂时保管都市内的物资的仓库区很近的地方,我的房子就在那。和居住区有着像分界线的地方,为了运送货物,所以路面电车的车站就在附近,由于远离校舍和繁华街市,所以就没有人气。都市的土地是有限的。像这样没有什么使用效率的建筑不是拆掉就是被再利用,但现在我那好像不会这样。
又或者,已经多次要实施的但到最后却放弃了也说不定。只要仓库区不扩张的话,肯定会继续保持这样吧。
虽然学生会有雇佣管理人,虽然在,但决不能说打扫得很彻底。更何况,过去年月所积累的灰尘就寄宿这栋楼里。
走上楼梯,到达房间。
房间和出去的时候一样。现在也差不多是上完课的时间了。夏莉也不可能来。打开冰箱,取出饮料。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看着天花板,一边做着确认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的无意义行为,一边治愈着喉咙的干渴。
有刺鼻的气味。
回头一看,那个摆放在沙发端。
满是血的衣服啊。
在亚托拉库塔时我穿着的衣服啊。被挖去手腕贯穿侧腹,染满了血的衣服就在这里,脱掉扔下的状态一直摆在这里。
把包放在沙发,是她平时的行为。
今天早上,她看到了这个吧。的确。
[]
我沉默的把罐子里的饮料喝完,捏扁。扔了出去刚好飞进了垃圾筒里。天花板和自己之间,我就这样看着这什么都没有的空间。脑里也想不到什么话,也说不出什么来。
从窗户外射进来混有朱红色的光线,照映着这乏味的房间。奇妙地感觉到一般人的后辈为我重新设计的这个空间,简直像变成了故事里出现的恶党的藏身处那样。
我就在那样的地方里。觉得太安静了,是因为几乎听不到从仓库区那里传来的运送货物的声音。
想打开盒式磁带录音机而站了起来,但改变了主意。取出垃圾袋,把染满血的衣服装进去。把染在地板上,还有把干燥脱落的粉飕飕地弄落。随便的把那边的垃圾也一起装进去,拿着去到外面。
扔进垃圾井,然后离开这栋楼。
不想听音乐了。
步行着。
到达繁华街的时候刚刚好是时间。
去的地方,是半地下的一家店,现在好像是刚开始营业的样子,所以没有其他客人的身影。
[啊,欢迎光临]
柜台那边正在擦着玻璃杯的是,重新设计我屋子的后辈。这店的店员平常只有一个人。也没有多大空间能容纳客人,因为除了现成的料理也拿不出其他的。几个学生轮流当店主,除了留给店里的钱,以外都均分掉。好像是这样的制度。
[随便来点曲子啊]
[请先下点单哟]
一边苦笑着,一边插上店里音响的电源那家伙赛涅鲁准备好玻璃杯,用冰镐头凿碎冰块,被削出来的冰块倒进玻璃杯里,从背后的架子上把取出的瓶子打开。
琥珀色的液体倒进去,放到我前面。
我静静地,倾听着从喇叭里流出来的粗旷的音乐。
没有其他客人进来的样子。也可能是因为刚开门吧。
[话说,前辈]
空闲下来的赛涅鲁向我搭话。
[我果然是想去建筑科啊]
[哦]
[你看吧,因为摆弄前辈你的房间,某些奇怪的开关好像被打开了,搞到我也想改变下这家店的内部装修啊。但是,想要变成那样的话就要着手这店的布置,然后觉得不如全部都改造一遍不就好了吗]
[这不是挺好的嘛]
[呜啊,别敷衍好吧]
[我对你的人生没有兴趣啊]
[可没有人说话说的这么直白的啊]
一边那样说着,一边大声笑着。虽然妨碍到我听曲子,但并没有对此感到生气。
我没有听着曲子。
[总有点,心不在焉啊]
居然被这样的家伙看透了,我到底变得有多少空当子啊,连自己都觉得可怜了。
但是,我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得空虚呢。
[总觉得最近真闲啊。明明是武艺大会时期却没有都市过来,虽然说对抗战已经结束了,总觉得这几天没有什么人来啊]
[这样会丢掉课程的]
[啊,那也不妙啊。考试的奖金也是需要的]
[嘛,虽然说怎样都无所谓]
[但是,前辈不是消除了忧虑么?随心所欲的胡闹一顿]
[就算是随心所欲的胡闹,也不会特别的舒畅啊]
[是这样么?唱歌的话在唱歌时大声的“哇”出来,不是能稍微舒畅点么。那个不是更好么?]
[这样说的话,那些歌手不就没有烦恼了吗]
因为我的话,赛涅鲁好像在想着什么。店内再次剩下乐曲声,我听着乐曲摇着头。
果然,虽然乐曲传到了耳边,只是传到了耳边而已。胸的中心就像突然裂开了个洞似的,其表面就像把全部东西都反弹回去的感觉,使我无法应付。
来到洁尔妮这里已经四年了,状况还是一成不变。到现在为止,为什么我还抱着我会在这里这样的抵抗心理,从来都没有过的虚空感啊。和狼面众的战斗虽然不是很频繁,但也一直持续下来。像将死那样,或者说受到会死的伤也不止一次两次了。而每次我都没有必要去医院,伤就痊愈了,第二天就像理所当然似的去学校,或者理所当然的翘掉。
只有最初来到洁露妮的那天才去过医院而已。
谁也没有察觉到才对的。我和狼面众战斗的事。
是因为察觉到了?虽然不是明确的知道和狼面众战斗,而只是看到染满血的衣服吗。
不,只看到那样的话,肯定会觉得我连杀人这事也犯了吧。
那会很糟糕么?
[真想出去旅游啊]
极其自然的说出这话来。
离开这都市,想到处去去。想用自己的双脚到处去追逐复仇的对象。不是像现在被尼露菲妮亚好好的利用,而是以自己的嗅觉去追赶,逼至绝路,打下獠牙。
想行动起来啊。复仇。只是想这样想而已。
[不,我已经在学园都市里得到很多很多了。流浪巴士才令人厌烦不是吗?要不是回去的时候不得不乘坐,我肯定不会坐]
不知道他是怎么理解我的话的,赛涅鲁用依旧不变的无忧无虑的调子来回答我。
[即使如此,比起在这里絮絮叨叨的还要好]
[是吗]
这时,从门那边传来含糊不清的,尖锐的声音。
紧急车辆的警报器声音。是医院的呢,还是都市警察的呢,在半地下的这里很难判断那声音。或者两者都有也说不定。是因打架有人受伤了吗。并没有特意去使用武艺者的能力使听力上升的我,把在意那声音的赛涅鲁放一边,我把手伸向玻璃杯。
[又发生了吗]
[又?]
[最近经常这样啊。虽然不知道这次的是不是那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狂暴起来的家伙多了很多,传闻好像是有什么怪病在流行着那样哦]
[哦]
不感兴趣的我把话当作耳边风。
[真是让人觉得奇怪啊]
赛涅鲁自己也只是知道部分的传闻吧。但是,周围漂浮的空气使人有点恶心,让人身体微微颤抖。只有两人的店里,我感到心情变差了。
五人成团的客人进到店里,看到舒了一口气的样子的赛涅鲁,我离开了店。
繁华街的空气挺适合形成夜晚的景色。紧急车辆已经不在了,学生们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的来来往往,聚集在一起,消失到店里。
侧眼看着搭声过来的女性,我连目的地都没有的走着。没有想回到屋子的想法,用寻找床的想法观察着女性。
正在那时看到了那个小鬼。雷安·巴鲁这样的小鬼,和饮酒店居多的这种场合非常不相称。虽然雷安无视掉周围的气氛,但那意识到的样子反而假装知道周围的气氛。虽然我察觉到了他,但他好像没有察觉到我。现在也没有特别的事情。虽然想就这样无视他离去,但对方采取了让我在意的行动。
我和雷安大概中间位置的地方,那里的店被都市警察用禁止进入的胶带封了起来。看来,刚才发生的骚动是在那家店里引起的。虽然想回忆起来是什么店,但却想不起。是没有去过的店呢,还是没留在记忆里的店呢。
雷安像警戒着周围那样巡视着。穿过胶带溜入店里。
突然感兴趣了。
虽然莱兹艾鲁的话无关紧要,在体育馆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在意了。
来到店前。本来是被门闭关着的地方,只剩下被扯掉的金属残骸靠在墙边,堆积起来。是被踢坏还是被打坏呢,看着那被分成整齐两半的我,扼杀掉气息潜入进去。
如果谁发发狂起来的话,所以这里才会被都市警察封锁的吧。
那真面目是谁,只要进到店里就知道了。
[真够豪华的啊]
里面很宽广。掉落下来的照明灯还有着气氛的BGM,盛满豪华的料理。颜色鲜艳的鸡尾酒,或者是葡萄酒。只是看着这店的内部装饰的残渣,就能想象到这店是个怎样的店了。
对,残骸。
是暴徒流入到这店里呢,或者是全部客人对这难吃的料理而发狂发怒,或者是因为洗脑音乐使得全部人发狂呢。
并不是武艺者所为,从破坏的痕迹就能看出来。
飞散到地板上的玻璃和陶瓷的碎片,有点血痕和散发出来的酒精香味,连有点稍醉的我的鼻子都闻得出来。
只要经过点时间的话,那些就会变的腐臭。看到爷爷的房间就会明白。因为明天会有清洁公司来吧,所以今晚就这样吧。
接下来,雷安那小鬼到哪里去了?
我依然扼杀着气息,继续向店的里面走去。因为那时灯都完全熄灭,只有紧急用灯的光线帮助我看到其他东西。
扼杀掉气息对于武艺者来说,就是不使用能够把能力强化的剄。虽然想做就能做到,但是会对身体造成负担。想起了在白炎都市时的疾走。那样的回忆,我并不是喜欢才那样做的。而且,我也没有想过要做到那样的地步。
因为并不太注意,我目的只是去到店的里面。
踩到了玻璃的碎片。
响起了玻璃碎掉的声音。
那一瞬间,紧张感支配着店内。因酒精的关系,不知道哪里的东西变成了雾气被排除着,像冰一样的冷气罩着我。
如果是那个未熟者放出来的气息也太过于尖锐了,我停下来脚步。混杂到血管里的那琥珀色的液体,连感觉都没有到在那瞬间就排出体外了。在醉意中的意识,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收缩起来。
无声。但是,已经知道了我的位置了。对方的位置,我还不知道。
怎么办?
就这么办。
[在干嘛呢?]
我边喊去,边把手伸向腰上的剑带。
反正我这边的位置已经暴露了。然后,尖锐的,即使杀气还是有不足,但是敌意的气息已经刺向了我。
我可没有理由不抵抗。
拔出炼金钢。
复元。
那时候放出来的光,一瞬间把周围照亮了,然后映照出对方的样子。
不是雷安。
那是什么?
黑暗的房间里的黑影。身形高大。比我还要高。像要碰到天花板那么高。比起这个,手脚却很细。如果是普通体格的人类的话,也可能是极其普通的肥胖吧。但是,从那身高来考虑平衡性的话,果然手脚太细了。
那样的手脚从老旧破烂的黑色布里露出来。
那脸上。
由复元产生的青色光照亮的,那是覆盖着铁色的假面。
又是假面。
但那并不是我所熟知的兽的假面。
是什么人?
狼面众吗?是和他们有关系的存在吗?或者只是个变态?
只是变态的话,他的气息太过尖锐了。
假面简直就像兽的獠牙,或者是猛禽类的嘴那样的东西。恐怕,想要判别的话就要接近它吧,所以就是那样的形状。
像是铁块被凿子敲打出来那样假面,并不会很光泽,无骨且粗糙,好像抱有原初的什么那样。
手里拿着的是柴刀。只是,和那身高相匹配的柴刀比起普通的还要巨大,有着威压感。
总之,那是由部分组成的异型。异型的姿态,却是人形的吗?
怪人。总之,随便给它取个名吧。
[你是什么玩意啊]
我只能这样说道。
怪人不出声的动了。以那自己的高大体型,就是说无视掉这巨大的身体行动起来,向我迫近。中间挡住的柱子和桌子作为死物使用,由高速而产生的冲击波碾成粉碎,边横扫着边向我迫近。
挥舞着柴刀。
我用铁鞭挡下。
强烈的冲击从手腕袭至全身。把周围的地板都压碎,使脚都沉下,脚下的混凝土都碎了。
[啧]
这样下去会被陷进地板的。
感觉到的就是这样的怪力。膨大的剄从怪人的全身溢出,浪费着。所以才有这样的威力。覆盖着怪人的破旧的黑衣,被产生的上升气流卷了上去,露出了身体。我认为有什么缠着。那个身体除了手脚外全部都像是墨一样的黑,连决定性别的东西也没有。
对这难以置信的威压感,我喊出声音提升剄量。让剄脉加速。向上挥起铁鞭,把柴刀拨出去。怪人的手被甩向上。体势崩坏。技术不熟练。让我看到了有空当的身体,立刻下了判断。
一击。
不管怎样,怪人的身体露出破绽也只有这一瞬间而已。我没有等下一次好机会出现这样的不慌不忙的性格,为了确认对手的是不是演技,为了能精巧的活着,我才没有那麻烦的思考。在那里的即使是陷阱也好,我也要以咬破之势放出一击。
把废贵族,佩尔森海姆唤醒。瞬时覆盖着我脸的假面。因狼面众而赋予外形的我的意识,持有复仇之牙的猛兽。把那披上,完全变成了那样的东西,我放出了愚蠢的一击。把我只知道的这一击放出。
雷光和响声覆盖着周围。
由铁鞭放出的一击打在怪人的身体上,粉碎之,使它的亡骸散落。
本应该如此的。
没有这样的自信。
是没有这样的手感。
但是,没有空闲去确认对手生死。现在这个地方是个极其普通的空间而已。并不是和狼面众战斗时那样,那现实与空想之间的狭间。破坏掉什么,战斗结束后并不会全部都消失掉。
怪人的一击,本就使得这建筑物的基础部分受到重大的损伤,然后我的一击,使这店的全体都被卷入了破坏的旋涡中。
支撑着天花板的柱子碎掉,响起不详的声音。听到店外传来的男女的惨叫声。
呆在这里会有物理上的危险,而且被发现的话就不会这么算了。
回复到炼金钢。右手感到疼痛。让活剄运行起来,虽然是一刹那,但也迟了。为此,在接住对手的一击时所受到的负荷就使手腕的血管破裂了。
流出来的血染红着袖子。
没有空闲去理会那伤痛。反正很快就会好的。总之在思考着怎么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发现了他。
墙壁的一部分碎了,光从外面浸入进来。那光照出身体的一部分。
那是,晕过去的雷安。被粉尘弄脏的细小的身体,像卷成球一样,像睡着一样晕倒了。
[啧]
不经意地漏出咋舌声。我抱着他从这里逃走。
为什么会带着他一起逃走呢?这家伙要是把我的事说出去就麻烦了,也可能是因为这样吧。幸运的是那个店好像没有崩
塌。同一个地方竟然发生了两次异变,暂时可能会进行严密的搜查也说不定。扼杀掉气息虽然是因为我使用了杀剄来潜入这里才没有被发现,有种麻烦的心情在我心里。
在带回去屋子的期间,雷安并没有醒来。带回到去也是一样。闭着眼睛,一脸安详的睡着。
虽然让他躺到床上去,但因为他的身上灰尘太多而犹豫了。因为想象到了让夏莉看到被弄脏的床的情形。
[真是的]
一边嘲笑会在意别人的目光的自己,一边把制服的上衣和裤子脱掉。脱男人的衣服这实在不是乐意的行为啊。
在脱上衣的时候就已经有点违和感。衬衣的胸部周围有硬布的感触。解掉钮扣一看,为了缠着掩盖胸部而卷起好几重的绷带。
并没有受伤吧。
脱掉裤子。男性的内裤里却没有作为男人该有的东西。
但没有感到惊讶。
在体育馆和这家伙过招的时候就感到违和感了。作为纤细的男性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觉得只是个未成熟的人,但果然是错的。
我呼了口气。即使不感到惊讶也好,心里还是有果然如此的这样的感觉,然后就有了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疑问了。
但是,比起这个还有更加在意的地方。
就是那手脚。比起男性的装扮更加在意的是新发现的违和感。比起男性更加有光泽,虽然让我感觉到具有圆润的预想内的东西,到底感到哪里有疑问呢。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完成的真不错啊”这样的感想。
简直就像是制作出来的东西那样。
可能是义肢也说不定。但是,有失去手脚也有可能使其再生的现代医疗技术,有这样的必要吗?
触摸看看。女性的柔软肌肤的感触。
无视混杂在寝息中微弱的呻吟,我确认着这皮肤的感触。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我把手伸开。从踩在蹭掉泥土的垫子上的声音听来,预测是夏莉吧。
从寝室出来,关掉房门。
来到起居室的夏莉,抱着购物袋。
[迪克,听说你去上课了?发烧怎样了]
看着我,因愤怒而使脸变形的夏莉察觉到了什么,接着变成吃惊。
虽然想到糟糕了,但已经迟了。
完全忘记了。
右腕出血的事。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溢出来的血染红了袖子,凝固了起来。
[迪克,那是]
[啊啊,在回来的路上摔倒了,太不小心了。别惊慌失措的把我当病人啊]
她摇晃金色的头发,眼睛在右腕和我的脸间往复看着。她浅黑色的脸颊泛红,表情很犹豫。
虽然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就是这样的表情。
[刚才,附近的繁华街发生了一件大事件,你知道吗?]
[是吗?刚才在赛涅鲁的店里喝东西的时候响起了警报声。并没在意就回来了]
[你在他的店吗?]
[一直呆家里,不符合我性格啊]
[总之,你别一直穿着那件衣服,快去换一件吧]
[啊啊,马上换]
我当场脱掉衣服,扔进垃圾筒里。叹息声不经意的泄漏出来。二天就报废了两件衣服。学校给予的武艺者的功劳补助金也剩下很少了。作为讲师的工资一周一次并没有多少。
自从来了学园都市后最令我困扰的就是钱了。即使放置不管也不会有任何困扰,对设计出这样的体系的爷爷和父亲,只有这部分值得尊敬。对此还不满意和把暴虐发挥到达极至的,也是马斯肯一族。
所以,在我的体内也应该存在着的,但只有金钱这部分却没有适用。并不执着于工作赚钱。不会赚钱。所以只要离开了佩尔森海姆的话,我就会为钱而困。
[哎呀,我也是个穷人啊]
[那就工作啊。把你介绍给都市警察吧]
[对方肯定会拒绝的]
[那么,组建一个小队吧?]
[什么?]
夏莉突如其来的提案,使我瞪着眼睛看着她。
[组建小队的话,就会有赞助费,然后在武艺大会表现活跃的话,功劳费也比现在多很多哦]
[的确,随队伍的人数分得的也会增加吧。如果连其他人的全部都夺取的话也不错啊]
[错了。是责任增加了才对哦]
[哼]
[这是和责任等价的哦]
[别说两次啊]
[你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吗?组建小队,不,更加认真的去上课也行。更给力的去当讲师也行。为了这个都市,就没有打算做些什么吗?]
[作为武艺者,该做的我都在做。虽然还没有遇上污染兽战。都市战可努力着呢]
[虽然是无视这都市的体制]
[]
什么都说不出来。武艺者就是为了战斗而存在的生物。为了生存下去只能和污染兽战斗,为了让都市能运作下去只能和同类的都市战斗。说到底,武艺者是为此而存在的也是没错的。
但是,战斗的方式各个都市都不同。
像佩尔森海姆那样,战斗的话马斯肯一族是一马当先的。为了不让英雄诞生而排除其他的人,不让其他人战斗,只会这样。在洁露妮是以适当的集团运用为目的。和击溃强者,蹂躏弱者的佩尔森海姆是不一样的。利用强者,有效的活用弱者的战斗方式。
我怎么都和这种方式合不来。并不是不能理解集团战和算计策划的战术,只是身体不接受。
[我说]
[不可能]
我的一句话,使得夏莉无言以对,默默地摇了摇头,把手上的购物袋放到厨房。
[我说,我想出选下届的学生会]
[听莱兹艾鲁说过了]
只是那句话就让夏莉领会到了吧。那家伙对
我说了什么。她为何要我认真点。那些全都知道的意思传达到给她吧。
夏莉的手指在购物袋的表面颤抖着。那声音,刺激了包含在安静的空气中的成分。
[下届的学生会选举,我不能输。大家都期待着我。为了驱逐管理委员会,为了把那些想利用这个学园都市的那些大人们赶出去,无论如何也要采取行动。为此的准备已经在进行着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输。这次的选举也好,管理委员会也好]
[赢了不就行了]
[迪克,你什么也感觉不到吗?那些人对我们都做了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守护兽计划吧?]
[这是我入学之前的事吧。这么陈旧的事]
[并不陈旧啊。虽然是我们入学前的事,但并没有那么陈旧。我说,管理委员会的成员基本没有变哦。包括委员长和干部都没有变过。也就是说,学园都市联盟什么都没有做啊。依然还是给予他们权限的话,可能还会做相同的事啊。并不是陈旧的事啊。是关系到我们现在的事啊。为此,我们不得不战]
[那么战斗不就行了]
我随便的回答道。
或者我不应该那么做。而是还有其他更好的说法。
她连她想说的话也失去了。
我应该说些什么吧。
但是,该说什么呢?
去出选吧,可能只要那样说就好了。我会支持你哦这样的话。但是,这只是附和她的话而已,那只是自我肯定而已。为了她去选举会长,为了她的评价不会被贬低,而我就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态度了。
只要我和夏莉的关系继续下去,想继续下去的话,就不得不改变自己。
认真的穿好制服,认真的去上学,认真的为了学园都市而把作为武艺者的责务,即不得不履行这都市一切的责任和义务。
反抗就像是泡泡那样不断地冒上来,形成一块大疙瘩。虽然想改变说法但话被我咽下去了。
那么我该做的是什么?就是说别去参加会长选举。说还想继续当我的女人的话就别去就行了。如果不顺从我的话就硬要她顺从就行了。
那就是我。
强欲都市佩尔森海姆的迪克赛里欧·马肯斯就是那样的人。脑里一直有一股违和感。在遥远的他方,可能已经不存在在这世界上的地方传来了杀意。
一边有着杀意,一边有着不会让你简单死去这样的穿过内心,沉淀,扭曲的感情支配着我,包围着我。
这样的感觉,现在更加浓密。
梅琳。
在佩尔森海姆最后破坏掉的女人。而且是在成为我的东西之前从我手中逃脱的女人。
在不幸中想飞向幸福,然后连同都市的命运一起被我亲手破坏,可悲的女人。
梅琳的憎恶到现在还缠着我。
或者说,因此我才不会死也说不定。即使受了伤,头被打飞,肺被击溃,非同寻常的出血也能活下来,只有我才能杀死你说不定是梅琳的呐喊。
[为什么沉默了?]
她小声的问道。虽然她不想震动这气氛而慎重的小小声说,但却像是激烈的催逼我一样。
话语,果然说不出来。我沉默的摇了摇头。
[是么]
她漏出了点声。看着购物袋,然后就那样离开了。
连上锁的声音也听不到。
我暂时就这样站着,看守着没有她的这个空间。那里只剩下空白一片,也找不到能够填充那里的东西。摆放在那里的购物袋,简直像是什么的纪念碑那样,虚幻的自我主张着。
她对我有什么期待吧?由我来帮助她,是想我作为武艺长在她的身边吧。明明对莱兹艾鲁已经提出这样的提案了?
想要改变下屋子里的气氛,但为此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我背向厨房,把手伸向寝室的门。
早就已经察觉到她醒来了。
只是半身起来了的雷安,用衬衣遮掩着身体。一脸不妙的表情是因为听到我们的对话吧。和我也错开了视线。对男性来说有点长,但对女性来说有点短的头发遮住了一边的眼。
[啊,那个对不起]
无视掉错开着视线,喘着气说话的雷安,我把腰靠在床上。
[那么,你到底干了啥?]
[诶?]
[在那个地方哦]
[那个]
[那个奇怪的生物是什么,你知道么?]
[先辈,果然看到了啊]
[你说啥?]
[从来到这个学校的时候,就感觉到前辈有点不同]
[那种事无关紧要]
[对,对不起]
非常战战兢兢的样子,使我感到有点厌烦。凶暴的心情在肚子里卷成一团。对身为女人的这家伙,就不想做点什么吗?虽然也有那样的打算。实际上,在那里遇到的怪人也无关紧要。进去那家店,也只是因为好奇而已。既然尼露菲妮亚没有行动的话,那么那家伙肯定和我所追逐的狼面众没有任何关系。那么,就没必要扯上更深的关系。
那么,我只要对这家伙女性的部分,把我的凶暴随心所欲地发泄上去,那么一切不都会舒畅了吗。我才不理会她是怎么想,按照我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干,置之不顾就行了。
[那个]
从床单那端,能隐约的看见用绷带牢牢包裹着的胸部。床单隆起了这家伙的脚的形状。
在体育馆看到时,就觉得是奇怪的男生。不,视觉所感知到的,和我的本能的感觉有着完全相反的感想,然后混合到一起而感到奇怪吧。其他人察觉不到吗。还是这家伙很巧妙的隐藏起自己的性别呢。
隐瞒自己是女的,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把隐瞒的事情曝光。让她在众人面前出洋相。试想了下以此来获得愉悦。
叹了口长气。经过喉咙的气息,感觉到像烟一般难受。
[那么,那家伙是什么?我想听的只有这个而已]
咽了口气窥视着我的反应的雷安,不知如何是好的开始说起来。
雷安·巴鲁说不知道自己是何人。
自懂事以来,作为没有手脚的人被捡到。即使做了再生手术,雷安的遗传因子里也没有关于手脚的信息,想要移植万能细胞让其自动再生这样的现代方法也无法使用。为此,就给雷安装上义手义脚,由外科手术连接的神经使其活性化而费了很大工夫。
因此,现在也只能作为武艺者使用最低的能力。
莱兹艾鲁的眼光也可以说是正确的。那样的实力的原因如果是无法随心所欲的使用手脚的话,那么解决掉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可能会有飞一般的进步吧。
但那也是无关紧要的事。
[然后呢?]
我对这家伙身上的遭遇完全没有兴趣。但估计和那个怪人有什么关系吧。
[是的。作为武艺者而不被期待的我,为了修行而被赶到学园都市了。如果是外面的都市的话,就有可能入手到普通的手脚,虽然也有听说到那样的话的关系]
就这样来到洁露妮的雷安,感觉到了这个都市的空气中带有奇妙和恐怖这样说道。
[虽然很难说明,我不能暴露我自己,就是那样的感觉。然后,因为文件不完全而使我变成男的了,想就这样一直作为男性生活]
那之后的一年,什么都没有发生,雷安·巴鲁就这样的作为男性生活着。
[虽然作为男性生活非常辛苦,即使如此也无事度过了]
感觉到异变是最近的事这样说道。
[因为听闻奇怪的事件不断的发生,还有,那时入学时的感觉苏醒了,所以,像是能看见那个那样了]
雷安说的,那东西的外形和我见到的很酷似。破布般的黑衣,身体异常高大,戴着假面。
人类,这样称呼的话感觉有点忌惮般的感觉,也只能暂且称为怪人。
[察觉到的时候,就一直从很远的地方看着我]
在上课中,察觉到的时候看向窗外,他就站在远处的建筑物上。
休息的时候在走廊里。
上学的早上,或者是放学的夕阳中像云雾那样。
坐在房间的桌上时。
突然回过神来,怪人就在远处站立着看着雷安。
而且,怪人所在之处必然会发生事件。
赛涅鲁说过的,有人突然暴走起来的那个事件。
[虽然只能不安,但想到那样下去是不行的]
[没有想过离开洁尔妮吗?]
[即使离开了,也回不了原来的都市哦。我的手脚问题还没有解决就中途退学什么的。不想给捡到我的双亲带来麻烦]
[其他的都市呢?]
[这样的我,除了学园都市以外就什么都做不到了。即使是到旁边的学园都市那里再入学而需要考试和移动过去什么的,考虑这样那样的事也不可能立刻就]
无论到哪里也被金钱困扰。不,只是想着要逃走的话,钱是不必要的。流浪巴士不需要花费多少钱。因为那是由交通都市约鲁特姆的电子精灵统括着的,另外交通都市
因为集聚着很多情报而成。所以都市内的情报市场很兴隆,为约鲁特姆带来很多利益。
都市的系统被人类利用的好例子是在这里学习到的知识啊。
但是,雷安却没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没有学到,而是没有作为选项浮现在脑里。
[傍晚,在回家的途中看到了那个,做好了觉悟去看看的。然后,那家店前立着禁止入内什么的,因为想要确认是什么情况而进去的]
说到那雷安的话就停了。
[进去后,我]
呆呆地看着床单。因为集中精神去回想,而用手押着额头,遮着半边眼的头发被拨开。
另外一只眼左眼原来也是义眼来的啊。玻璃的眼瞳,映照着虚无的空间。
[我,到底怎么了?]
像嘟囔的少年似的少女脸上,义眼的那份虚无转移到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