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chaosfigh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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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家都还是孩子的时候,任谁都能自由自在地使用魔法。
想去哪就去哪,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低矮的世界里充满秘密;破掉的弹珠内充满魔力。
只要持续奔跑就能追得到太阳;只要放声大叫声音就能传到地球的另一边。
气温比现在更炎热。
时间比现在更漫长。
「不可能」三个字根本不存在。
因此彻曾经相信,无论多么强大的指定灾害现身,他也必定能将其打倒。
甚至真心认为单靠一己之力,即可守护身边的一切。
明明是痴人说梦。
沾满泥土的T恤与破烂不堪的运动鞋。
塞满橡实和碎裂蝉壳的口袋。
握到微温的零钱跟漂亮的鹅卵石。
那个时候,彻他们身上总是如此邋遢。
一发现新奇的东西就乱跑乱跳,只要有空就到秘密基地里去玩耍。
现在回想起来,孩提时代的自己,随心所欲的生活方式跟小猫小狗好像也差不多。
因此那天也跟平常一样,彻就像惯性似地、自然而然地往秘密基地跑。
基地位于市郊广阔森林的深处。
「…………哥。」
以废弃仓库改造的基地内部既简陋又破烂,不仅柱斜梁歪,阳光还能透过木板墙的缝隙射进来。
「…………哥哥。」
宛如皮影戏光源的强烈阳光无情撕裂黑暗、透过缝隙在墙上画出了个架空的牢笼,就连空荡荡的木架与地上的白砂也被晒到发烫。
「哥哥……你在哪里?」
一阵微弱的声音,在架空的牢笼中轻声呼唤著。
彻赶紧慌忙应声。
「凛,对不起,我刚刚回来。」
彻直接冲进仓库,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阴暗潮湿的室内,让人浑身感觉就像快发霉似的很不舒服。
「抱歉,回来晚了。」彻坐到沙地上。
房里阴暗处,躺著一个身穿纯白连身裙的女孩子。
那微微发亮的身影就像个幽灵娃娃,让彻不由得怀疑眼前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妹妹?
「──不过你看,我今天可是大丰收哦!」
为了掩饰自己的奇怪念头,彻故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开朗些。他打开背包拿给凛瞧,里面除了水壶和食物以外,还有在森林里采回来的山葡萄与木通果。(注:木通果含糖分,可直接食用或酿酒,根部可作药用。)
「…………」
然而凛对这些平日爱吃的食物毫无反应,只是伸出原本胡乱搔抓地面的手,紧紧拉住彻的T恤。
黑暗中,女孩彷佛安下心似地叹了一口气。
「……真受不了哥哥,你老是趁我不注意时偷偷溜出去……」
「都跟你说对不起了。」
「你能不能静下心来,待在我身边陪我呢?」
「好好好。」
「应一声就行啰。」
「好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了。」
「真是的,哥哥欺负我……」凛不高兴地鼓起腮帮子。
眼见相差不到一岁的妹妹向自己撒娇,彻一边面露苦笑,一边拔出腰际的短刀。
他将刀锋抵在连身裙的前襟上。
「记得乖乖的,不要乱动。」
「…………好。」
布料随著劈哩哩的刺耳声音被割开。失去支撑作用的肩带缓缓滑落后,没晒过阳光的白皙肌肤裸露于黑暗中。
「……哎呀。」
凛低头看著衣服上的绣花图样遭短刀一分为二,刻意叹了口气。
「我很喜欢这套衣服耶……」女孩语毕后便抬高目光,窥探哥哥的反应。
不过未免发生意外,彻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手边的动作上,根本没把妹妹的话听进去。
满心不是滋味的凛,气得「呣」了一声──
「哥哥。」
「……什么事?算我拜托你,乖乖别动好不好?」
「哥哥是色狼。」
彻的手不慎一滑。
刀尖掠过侧腹,直直刺进地面。
「你、你是傻瓜啊!」彻满脸通红怒斥道。
「啊,哥哥脸红了。耶──」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谁叫你不理我。」
凛一点歉意也没有,径自别过头去。
「是怎样……你乖乖闭嘴好不好?」
「好──」
彻回头继续作业。他小心地取下凛身上的碎布条,用手机拍下她裸露的上半身。
「哥哥是变态。」
彻充耳不闻,立刻开始压缩拍下来的照片档,再利用外部终端机连上网路。
「哥哥是坏心鬼……」
连线时间只有短短五秒。从网路上收集必要资料并保存后,彻立刻切断无线网路,关闭子机。
「哥哥……欸,哥哥,跟我说话嘛……」
老实说,这点程度的防追踪措施究竟有何意义,实在要打上一个大问号。然而即便如此,彻仍认为有做总比没做好。
「好了。」
程式将资料档解压缩、附上评价,并显示出目前最有效的方案。
将手机固定到用木棒与胶带制作的临时手术台上后,前置作业就此完成。
「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痛,你要忍耐一下。」
「………………」
「凛?」
为了确认麻醉药是否生效,彻拿针刺了刺凛裸露的腹部,询问她的感觉。然而凛只是嗯了几声、点了点头。
没时间了。
彻一确认完步骤,旋即在地上摊开救生包,撕下点滴瓶上确保无菌状态的贴纸,再用酒精进行消毒,戴上橡胶手套。
事到如今,彻已没了退路。
「那么凛,我要开始啰。」
彻轻轻咽了下口水。
「…………」
但凛早就无暇顾及这些了。
当下已不容片刻犹豫。
明明如此,彻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牙关不停打颤,强行压抑的恐惧大肆折磨心脏。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这种事。如果可以,真希望有人代为动手。但此处除了两兄妹以外,空无一人。
因此──
彻伸手碰触妹妹的内脏。
「咕……!」
蝉在外头叫得欢快。
「…………啊。」
彻整个人顿时汗如雨下。
「……啊……啊……」
一片漆黑的废弃仓库中,传出彷佛濒死兔子的呻吟声。
「…………」
接著冒出彷佛野狼正在大快朵颐的沙沙声。
「…………呜……啊……」
为防出现差错,彻双眼紧盯伤口,不停滑动手机的触控萤幕查看资料,结果搞得萤幕上血迹斑斑。失血过多的凛面容惨白,肌肤冷到堪称诡异。
彻专心地缝合伤口,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他拚命搜寻跟「失血性休克」这个深奥医学名词相关的资料;死命想了解「基本治疗方针为恢复心跳数与末梢循环」这篇文章的意思。
真希望内容能简单到连小学生也可理解的程度。那句「先进行止血,再输入与失血量相等的血液」里面的「相等」究竟是指什么?一想到这篇有如烂食谱般的杂乱文章居然和妹妹的性命息息相关,彻便怕得要死。
地狱般的三十分钟过去了。
「…………唔……嗯?」
封住两个出血点再输入两个单位的血液后,凛的气色明显好转许多。
「……?哥哥?」
「别说话,乖乖躺著。」
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不过彻的脸上依旧一片淡然。
「……我睡著了?」
凛半眯著眼,到处看了看。
「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彻试著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信心一点。
「……那个,哥哥……」
凛没有照做,而是用失焦的目光巡梭四周。
「姊姊人呢?」
传到耳内的问题,让彻的手瞬间停止动作。
「吶,小小跑哪儿去了?」
不安随著血液循环,涌上了凛的心头。她说著说著,几乎要哭了出来。
虽然妹妹的态度一如往常,但就某个层面来说,彻觉得这样的凛更是把自己逼入了绝境。
「哥哥,快告诉我嘛。」
凛似乎忘掉自己的肚子上开了一个洞,探出身子拉拉彻的T恤。
「小小在哪里?」
小小,全名为相马小夜。
这名字属于凛的姊姊、彻的妹妹。
凛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姊姊的下落。
「小小跑哪儿去了?」
「…………」
「吶吶,哥哥快告诉我嘛。」
彻决定无视这个问题,自顾自地继续缝合作业。
没想到妹妹今天倒是一反常态,像个稚龄幼童似的拉著自己的袖子不断追问。
「吶……」
拉了一次又一次。
「小小在哪里?」
问过一遍又一遍。
「快回答我啦!」
彻抬起有些苍白的脸庞,自暴自弃的感觉堆积在胸口,让他几乎想把一切全盘托出。
「……哥哥?」漂露出小孩子挨骂前的害怕神情。
我不知道。
我也想知道小夜在哪里,自从她自愿当诱饵引开那些家伙之后,人就不见踪影。说不定她已经被那些家伙抓走,丢掉性命了。
彻忍下了将实情脱口而出的冲动,只笑著说:「……小夜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了。」
「是这样吗?」
「是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答应你,你先乖乖睡一觉,醒来后很快就能见到她。」
「……这样啊。」
凛的嘴角勾了起来。「既然有哥哥的保证,我就放心多了……」
「是啊……来,快睡。」
想起救生包里有安眠药的彻一边翻找,一边在心中暗自庆幸妹妹身受重伤。
为何这么说?倘若凛意识清楚、视野清晰,肯定能轻易从老旧木板墙的另一头找到答案。
「……会有点刺痛,先忍耐一下。」
彻心想,如果世上有那种怎么样都不能原谅的谎话,那么此时此刻自己说的谎绝对包含在内。
「你先好好睡一觉──」
因为,报应立刻就会降临──。
轰隆──
此时地面摇了一下。
轰隆──
灰尘自仓库屋梁上掉落。
彻缓缓站起来。
「哥哥。」
凛左手握拳。
轰隆──
「哥哥,这声音是……」
「嘘,保持安静。」
眼前事态紧急,凛立刻清醒了许多。
轰隆──
「……看来我们仍旧难逃一死……」
轰隆!轰隆!类似削岩机运作般的巨大「脚步声」由远至近,越来越响亮。
「哥哥,这下怎么办?我们又得逃命了吗?」
当彻靠到墙边窥探外头情况时,背后传来了充满恐惧的声音。
「还是我们乾脆就此……」
「不。」
他在脸颊的肌肉上使力,硬是扯出笑容;然后凑到浑身发抖的妹妹身边,摸摸她的头。
「再努力一下吧。」
彻紧握妹妹伸过来的手,一如往常地出言鼓励。
「……说的也是。」
凛像只小猫般地笑了笑,让彻摸了一会儿。
「我就知道哥哥会这么说……既然这样,我也要一起去……」
她脸上挂著微笑,吃力地想爬起来。
「不行。」
彻推推凛的肩头。
「哥哥?」
不自然的虚脱感让凛直接倒在了地上。
「急救措施已经完成,你得乖乖待在这里睡觉。」
「什么意思……」
凛满脸错愕,就像听见不熟悉的语言似的,呆呆地看著哥哥的脸庞。
跟碰触妹妹肠子时一样,彻又开始犹豫。
他并不想以身犯险。如果可以,他很想逃之夭夭。
但他知道,自己其实根本没有退路。
所以彻开了口。
「我来当诱饵。」
凛立刻愣住了。
「你要乖乖待在这里,静静等待救援。」
话声方落,彻便放手起身。
「呜!怎么会这样?哥哥,不行啊!」
凛像溺水的人一样,紧抓著哥哥的手不放。
「哥哥,我不要!我不要你走!」
彻没有硬扳开凛的手指。因为在药力作用下,凛的握力瞬间减弱许多,因此他没必要那么做。
「我答应你。」
他又撒了一个谎。
「我一引开那些家伙就马上回来,就连小夜跟其他人,我也会一起带回来的。」
「不要……我不要……」
于凛摇头拒绝的同时,黑暗中迸出一丝光芒。
「我不要,哥哥……怎么连哥哥也……」
清澈无比的泪水夺眶而出,沿著脸庞滴落地面。
「就算要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带我……一起去……」
手指再也使不出力气,伴随著泪水无力滑落。
「求求你……哥哥……我不要……孤伶伶……的……」
手心只剩下彷佛让绒毛抚过的柔嫩触感。
残留在心中的感觉,跟幼时松手让气球飞向天空时十分相似。
手一放开,就再也回不来了。
但是,即使如此也无妨。
「……抱歉。」
彻最后一次轻抚妹妹脸颊,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我把无花果和葡萄放在这里,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东西……」
他从背包里拿出水果,放到妹妹身旁。
就算还想替妹妹再做些什么,但想来想去,却早已无事可做。
插图004
彻因此领悟到自己能办得到的只有这些,不禁苦笑出声。
「那么……」
他头也不回地说:「你要好好活下去。」
接著冲出仓库,沐浴在夏日艳阳下。
「唔喔哦哦哦哦哦哦!!」
一离开森林,彻立即刻意放声大吼。
他跑过田地、穿越柏油路、踢开白如人骨的水泥块死命奔跑。一进入市区,他立刻发现不管是自动贩卖机或通讯器材,只要能发出电磁波的仪器全都尽数陷入了火海。
好到不行的天气与紧张感交互影响,让彻全身汗如雨下。彻在四线道中央穿梭奔跑,踩著扭曲变形的宾士车高高跃起。城镇陷入一片热浪之中,使得眼前景色看起来全都宛如幻觉。
接著,彻发现了那东西。
轰隆──
那是一只脱离四龄期许久、属于「石龙型」的特殊指定灾害生物。教材上写著「身长不超过三公尺」的生物,实体却足足有五公尺以上。
它正站在民宅屋顶上,直直往下望。
眼神相会。
普通野兽不可能拥有的五只眼睛之中,有三只正盯著彻瞧。
剩下的两只眼睛则往仓库的方向瞄过去。
「不许看那边,臭怪物!」
彻放声嘶吼。
「我才是你的对手!」
双脚抖个不停。
「放马过来!」
声带经此一吼再也禁不起摧残,只能发出严重走调的声音。
就算喉咙沙哑,彻仍继续大叫著。他挥舞双手拚命嘶吼,硬逼自己往虎口跳。
明明都这样想方设法吸引怪物注意了,石龙却仍将彻当成路边小石子般不予理会,只紧盯著仓库瞧。
「可恶!我叫你──」
彻捡起脚边的小水泥块,用力朝石龙的方向砸。
「看这边啦!!」
小水泥块沿著拋物线飞过去,等变得小到看不清时才打中石龙的脚。
石龙随即狠狠瞪了过来。
终于挑衅成功了。包含被打中的个体在内,二十八只眼晴全注视著彻。
瞪视、瞪视、瞪视、瞪视、瞪视、瞪视──
「……很好。」
先前满不在乎的态度宛如假的一样。攀附在大楼上的众多石龙彷佛雪崩般,纷纷爬了下来。
石龙步步进逼。面对这股压倒性的毁灭怒滔,彻内心反而出奇的平静。和先前相比,不用保护某人的性命也不需负责,只要静静等死就好,这样其实还比较轻松。
带头的石龙随著轰隆声杀到眼前。就它失去右边两只眼睛与一只左脚的模样来看,想必是经验老到的沙场老马。
「…………」
彻不发一语,静静杵在原地。能做的全都做了。
再挣扎下去也是枉然。
逼近到眼前的石龙,便是足以验证前面两句话的强大生物。可是──
「…………」
明明如此,彻却发现自己正双拳紧握。
当大家都还是孩子的时候,任谁都能自由自在地使用魔法。
他认为这句话的含意,应该是指永不放弃的心灵力量。那是全心相信自身存在的灵魂之力,更是能激发奇迹的初始魔法。
因此就算面临死亡关头,彻依然没有放弃。
即使毫无意义,仍想奋力抵抗的他握起拳头,只身挡在比自己大上数十倍的庞然巨兽面前。
「唔哦哦哦哦喔哦哦哦!」
他抱著输人不输阵的心情踏步咆哮,将小小的拳头挥向逼至眼前的蛮横化身。
仅仅二百公克重的拳头,打在重达半吨的两只前脚上,接著──
魔、法、旋、即、发、动。
石龙被击中的外壳瞬间融解。冲击不只
穿透外骨骼,甚至打断关节。遭打飞的半只脚如炮弹般猛力飞出,狠狠撞进后方的石龙群里。
「放马过来!」
右手发出嘶吼,全身充满看不见的力量。
这是发生于蝉鸣声不绝于耳的盛夏往事。
也是发生于一切都来不及挽回、万物终结之后的事。
「我要把你们杀个精光!」
彻的孩提时代在当日宣告结束。
当大家都还是孩子的时候,任谁都能自由自在地使用魔法。
但是童年早晚会结束。
心灵会因残酷现实而受挫、对自身开始抱持怀疑,最后停下不断奔跑至今的双脚。
这就是「儿童」成长为「大人」的瞬间。
因此,经此一役的相马彻在战败后,自然会落得失去魔法的下场。
七十年前,人类一出生便拥有超常之力。
可是该力量绝非引导人类迈向幸福的桥梁。
被人类称为魔法的这股力量在新生儿掌握之下,就好比让野兽拿著枪一样,危险至极。
新生儿胡乱施展魔法,于各地制造出许多「不幸意外」。
由于想翻身,结果施展出来的念动力摧毁了整栋民宅,因寒冷而召唤的火焰不慎酿成火灾。
也因此,一九八六年时的意外事故发生率竟比前一年多了数千倍。在毫无地震天灾的该年度里,全世界居然有数百万人因意外而丧生。
后来人们基于法律案例,称呼此奇异现象为「梅丽莎的剃刀」。该名词出自十九世纪末,有位刚满周岁的婴儿「梅丽莎」,不慎用刺刀杀死甫出生妹妹的事件。
梅丽莎并非疯狂杀人犯,更不可能对妹妹心怀怨恨;她只是把初次见到的剃刀当成可以制造彩色液体的魔法道具,拿著它想找妹妹玩耍而已,所有举动均毫无恶意。
即便只是想玩耍,过度的力量却让她要了妹妹的性命。
全世界的小孩都成了梅丽莎。他们不知自已握有何物,更不知该力量会引发何种后果,所以当孩子一挥舞剃刀,悲剧就发生了。
如果孩子只是手上拿著剃刀,那还有办法挽救。倘若是剃刀,抑或是手枪、炸药、核弹发射钮这种实体的东西,大人只要拿走它即可。
可人类无法从孩子手里夺走无形的「魔法之力」。
在情况最严重的一年里,未满周岁的婴儿死亡率超过六成,人类几乎要落进灭亡的深渊。
后来,两个希望出现了。
第一个是时间。
虽然原因不明,但孩子们每年大概会以约百分之十的机率丧失魔法之力、变回普通孩童。人类自此得知,只要前几年没发生意外,往后就有机会平安地把孩子养大。
第二个是干涉魔法。
孩子们使用的「魔法」似乎会因空间产生影响,一旦让他们待在强力召唤圈里,即可有效抑制魔法之力。
各国立刻提出大规模养育计画,把孩子们集中起来统一照料。
经过十年努力之后,新生儿死亡率急遽下降,人口也渐渐恢复了。
然而这仅是一个开端。
后来,被命名为特殊指定灾害生物的怪物,在此时期开始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