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到极限了。力量也耗尽了,让我休息一会」
「要说持续战斗了二十一年的横纲一般的台词也太早了吧。前辈,只注重工作体力下降了吧—?」
「是你太重了啊」
「好过—分—。这简直就是毫不细腻的男生嘛超好笑!」
背着彩羽下山的我,正好找到一处石头让彩羽坐下,休息一会。虽然非常想吐槽嘲笑着我体力的彩羽,但是生气也要耗费体力总之无视掉了。
打开从爱情祠堂拿来的瓶装水,喝下一口矿泉水。
浸染在疲惫的身体中。果然水就是最棒的饮品。
顺便说一句爱情祠堂里除了水还有各种各样其他的常备的东西,但是我故意选了这个。话说,家里面除了番茄汁以外基本都是水。虽然也有喝咖啡或红茶的时候,但是不管怎样喝得最多的就是性价比最高的水。
按照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是汉堡的理论来说,世界上最好的的饮品就是水呢。……虽然我知道那个理论是瞎说就是了。
「嗯」
「嗯?啊啊……你也要喝吗?」
因为她把手伸了出来,观察敏锐的我把还没拧开的新的瓶装水递了出去。
「嗯—……嗯—嗯!」
「不是想喝吗。到底要干什么啊」
躲开我递出去的瓶装水,然而仍旧伸着手,彩羽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一般盯着我的左手。
正确的来说,是刚刚我对嘴喝过的,少掉一些的瓶装水。
「……要这个吗?」
「嗯」
闭着嘴唇的彩羽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总之是把肯定的意思传达到了。
「为什么啊。肯定是新的更好吧」
「嗯—。姆呼呼呼呼♪ 」
「什,什么啊好恶心」
我稍微有些害怕地把喝过的瓶装水递了出去。
啊嘞,等一下。这样就会间接接吻了吧?难道说这家伙,是想利用这个来戏弄我吗?就这么想和我间接接吻吗啊啊啊!?是打算挑逗我吗?
但是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已经晚了,伸出去的瓶装水已经递到了彩羽的手里。
「谢谢—啦。嗯咕,嗯咕……噗哈—。真好喝呢—」
「……啊嘞?」
要来烦我了,像这样做好了准备但是不管过了多久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样的话不就是单纯地间接接吻了吗。
等,等一下。这家伙想干什么?难道说想和我……间,间接接吻,不会是这样吧?啊,不行喉咙又渴了。可恶,现在的我不行啊。因为一些小事接着就会动摇。
总之先喝一口镇静下来吧,然后我打开新的那瓶水准备喝一口。
「前—辈♪ 嗯」
「哈?」
彩羽把刚刚喝过的水藏到身体的另一侧,然后又伸出一只手。
是在说把刚刚打开那瓶水也给我吗。
「不,刚刚给你了吧」
「想要喝那瓶水了☆」
「那瓶这瓶同样都是水吧」
「我知道哟?但是想喝那瓶了所以请给我☆」
「诶诶—……」
那是什么啊不明白什么意思。虽然不明白,但是今天的我果然很奇怪。
如果是平常的我会冲这意义不明的笨蛋大喝一声,然后不管她将那瓶水喝光吧。
对于自身很客观的我在自己的运算法则上绝对会那么做。
然而现在却做不到。
也就是说决定我的感情与行动的大脑有哪里出了问题。
对于带着恶作剧的孩子般的表情伸着手,笑眯眯地彩羽无法进行说教。
不仅如此……不仅如此……虽然算不上极度的屈辱——……。
啊咧,这家伙还挺可爱的?
之类的!之类的!脑中产生了奇怪的想法!
「有破绽!收下—了」
「啊」
正在苦恼着自我矛盾的时候,被抓住破绽夺走了瓶装水。
咕嘟咕嘟地喝着水的彩羽,仿佛是故意般噗哇—地吐息。
将两个盖上瓶盖的瓶装水像金●狼一般夹在两指之间,毫无将其还回来的打算的彩羽晃动着玩弄它们。
「嗯呼呼呼—♪ 」
「什么啊到底……」
「呀—,阻止前辈喝水好开心呐—」
「什么……难道说刚刚的,就是因为这个理由!?」
「是的哟—」
「才不是什么是的哟—啊。我也口渴了,还给我一个啊」
「诶—。怎么办呢—」
彩羽将水润的嘴唇靠近手里的瓶装水的瓶口,轻轻地亲了一口。
咧嘴笑着的同时,彩羽用挑逗的眼神凝望着我——。
「哪·一·个·都。用我的嘴,亲过了呐~」
「!?」
「前辈,应该会讨厌喝我喝过的水吧~」
「不,那个……」
「如果明白地宣言说想要喝彩羽喝过的水的话,我也可以放心地把水给你呢—」
「咕……!」
自己乞求着间接接吻,是让我这样说吗!
唇间啮着屈辱,我的手颤抖着。
像这样,是觉得我的样子很可疑吗,彩羽嗯—?地惊讶地窥视着我的脸。
「怎么了前辈,吐槽没那么犀利了吗」
「不,不是,是错觉,吧?」
「不—绝对没那么犀利了。平常的话都烦你烦到这种地步了肯定会反击的嘛。戳戳」
彩羽金●狼般拿着瓶装水用前端戳着我的脸。
「停,停下。很痒的啦……」
「怎么啦!什么啊那副害羞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前辈!」
「吵,吵死了啊。因为背着东西从山上下来很累的啊」
「诶—。真的吗—?总觉得是在糊弄我呢~。为—什么不看我的眼睛呢—?戳,戳」
不用看自己的脸,仅凭着热度就知道已经脸红了的我,就算死也不能被看见,所以避开彩羽的眼神撇开脸。
但是这个行动好像勾起了多余的好奇心,彩羽坐在石头上灵巧的上半身动来动去,想要窥视我的脸。
好烦。但是这个行动有种小动物般的可爱。
…………。
所,以,说~!!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在「好烦」的感想后面都要追加一个「可爱」的感想呢,我!
「——那么,虽然话题转换比较突然,但是可能阿乙半路上会来救我们」
「哇—,真的很突然—」
再这样说下去的话会变得很糟糕,所以强行转变了话题。
因为实在是太过故意的话题转换,彩羽棒读着反应着,但是我没有在意,继续着新的话题。
「这可是很重要的事哟。我们是生是死,生杀予夺全在他手里」
「感觉他会玩味地将其捏碎就是了……」
「你把你哥哥当成什么了啊」
「诶。全自动冷彻腹黑愉快犯机器」
「好过分的说法」
「啊,搞错了。是全自动冷彻腹黑愉快犯机器改二式」
「不要强化他啊。嘛确实现在的阿乙说他是改造后的,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对的」
嘛不过对于阿乙来说,改造前的他在某种意义上更强就是了。
「但是没关系吗?山路看上去非常复杂,会不会彼此错开啊」
「啊啊,是呢」
彩羽的疑问是当然的。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在这个没有修整过的复杂崎岖山道中,没有目的地前进的话是没办法彼此碰到一起的吧。
但是,拥有堪比量子计算机的演算能力的稀世的天才,唐突地出现在日本社会的被(我一个人)称作现代斯蒂夫·沃兹●亚克,现实中的托●·斯塔克的小日向乙马的话——……。
(译注:斯蒂夫·盖瑞·沃兹尼亚克(Stephen Gary Wozniak),美国电脑工程师,曾与史蒂夫·乔布斯合伙创立苹果电脑公司
托尼·斯塔克,就是漫威里的钢铁侠)
「如果是阿乙的话肯定会想象出我会怎样思考,会走什么样的路线下山,通过地图数据适当地模拟我的位置」
「呼诶—,完全的信任呢—」
「是这样的。正因为他是这种级别的人,我才会迷上他啊」
「啊,刚才的台词请在小堇老师的面前再说一遍」
「不要对于顾客的需求提出这么确切的解决方案啊」
「嘛—是开玩笑的就是啦。是男人的友情吧—,这样的。前辈和哥哥,相性真的很好呢—,作为妹妹的我是这么觉得」
请不要用意味深长的眼神一直盯着我。
对于堇几乎天天提醒他不要有男性同人的想象。我们并不是那样子的。
……不过嘛我自身最近也背负了想象了彩羽和,堇的妹妹——翠的百合景象的罪恶。
「但是,哥哥会来救我们,吗—」
「话里有话的说法呢」
「呀—,是有话了。过去的时候可是妹妹哭的时候都不
会伸出手的人哟?」
「那是……」
在石头上如同长长的猫一般伸着懒腰,彩羽漫不经心地这么说着。
如同是同窗会的时候,说起回忆时般的漫不经心。
但是那个内容,有着不可言说的阴郁。
想象了彩羽沉浸于何等的感伤中后,胸口阵阵绞痛,我咬住了嘴唇。
然后她好像察觉到了沉重的空气,慌张地摆了摆手,赶忙订正。
「呀,现在我们的关系可是完全不紧张了哟?多亏了前辈」
「啊啊……能够稍微帮上忙的话,就太好了」
「哥哥在见到前辈之后真的变了好多哟。虽然还是不知道他在考虑什么,但是——变得真心的希望我能得到幸福了。有这种,感觉」
——为了保持《5楼同盟》明快的氛围,一直封印着的沉重的过去。
彩羽压抑住自己的兴趣与梦想,扮演着人畜无害的优等生,不仅仅是因为她母亲乙羽的教育方针。不过,在家庭内种姓制度处于绝对上位的母亲的责任,让别的家人来承担当然也很过分吧。
但是,如果——……。
在家庭中就算只有一个人,能够肯定彩羽真正的样貌,能够成为她无条件的伙伴的话。
仅仅是作为住在隔壁的『哥哥的朋友』的我,就丝毫没有必要特地去做将人生赌上这种多余的事了。
在成为以绝妙的平衡建立起的濒临崩溃的沙之城般扭曲的状态之前,彩羽应该没有被逼到过绝路。
「嘛不过并不是从过去开始就被哥哥嫌弃就是了呢」
「……那个时候的阿乙,不会去讨厌某人呢。也不会喜欢上谁」
「是的。谁也不讨厌,谁也不喜欢。对于任何人都是平等的不关心。我和哥哥讲话就像是和昆虫或机器人讲话一样」
「因为根本不知道如何交流呢。是该说他根本不能理解别人的心情吗」
「明明数学和理科都是满分,但是只有语文不管怎么学都是0分呢—」
「没办法啊。与普通人相比,阿乙看到的是不同的世界,呼吸的是不同的空气。一般很难理解异邦人的语言对吧?想要理解的话,就必须有一个能够理解双方的翻译」
「所以,第一个异文化交流成功的是——……」
「并没有做黑船来访之类的大张旗鼓的行动就是了。仅仅是,和他成为了朋友」
(译注:黑船来访,指美国舰船首次登陆日本,也称黑船事件,迫使日本打开国门,标志着日本闭关锁国的结束)
阿乙的大脑,拿近处的东西举例的话就是电脑。
0或1的数据处理。对于眼前的事物不带有任何感情,不会读漂浮于背景的复杂的空气,仅仅是以一定的法则直接导出绝对正确的正论。
虽然和效率主义的我有部分的相似,但是好歹自己还有自觉,我是非常容易受感情左右的类型。
完全地除去感情或灵魂的意志决定是做不到的。
讴歌效率的同时还要瞻前顾后的半途而废的墙头草。
对于这样的我来说,作为完美的存在的阿乙太过耀眼——……。
像那家伙一样的天才,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在教室里孑然一身,被那样子对待。
所以我固执地,一次又一次,强行地。要和那家伙关系变好。
「哥哥一开始说要带朋友来家里的时候我都惊呆了哟。我还怀疑是不是被什么很能唬人新兴宗教给骗了呢」
「啊—,确实。高学历或头脑很好的人意外地容易被骗进去呢,那种的」
呀,我不是那种东西就是了。
「前辈第一次来的那天……从那天开始哥哥渐渐变得有温度了起来。也更容易和人进行交流了呢。所以说真的吓了一跳。诶,什么,那个人是魔法使什么的吗。像这样兴趣十足呢」
「在你眼里我是魔法使啊。是这样啊……如果说是魔法的话也是很土气的魔法呢」
「怎么做的,那个?」
「不告诉你」
「姆姆—。快点告诉我有什么不可以嘛,哥哥的人格矫正课程的内容」
「不要深挖了。这可是男人之间的秘密哟」
「啊,刚才那个台词请在紫式部老师面前以下略!」
「所以说顾客的需要以下略!」
……实际上,教给在教室内漂泊不定的阿乙如何与人交流,并不是很简单的事。
天天往大图书馆跑,在WEB上到处搜索找论文,交给他切实的科学上的人类的行动原理或心理之类的——……。
先让他接触以人际关系为中心的恋爱喜剧的故事,并不是感情而是以『模式理解』的形式来认知——……。
经过各种各样的失败然后反复摸索,成为了现在的小日向乙马。
但是,详细的经过,是没法对彩羽或其他的成员说的。
不可能说。要问为什么的话——……。
「但是很不可思议呢—」
「什么不可思议?」
「看到那个时候的前辈,啊—这么说来在公寓的走廊偶尔能看见他呐—仅仅是有这种认识。没想到会发展到同被而眠的关系什么的,世界真奇妙呢☆」
「不,不要说让人误解的话啊。仅仅是在旅馆的同一个房间睡觉了吧」
不过从结果来说是因为彩羽梦游而变得在同一个被窝里睡了,关于这一点就不硬要吐槽了。
「不管怎样,能够关系近到这种地步,当时连想都没想过呢」
「嘛,是呢」
对于我来说,彩羽之前只是去阿乙家玩的时候偶尔会进入视线,能听到她随便向阿乙搭话的声音的,朋友的妹妹而已。
不,也许,并不是过去式。
不管现在还是过去,彩羽对于我来说都只是朋友的妹妹。要问为什么的话——……。
本来建立《5楼同盟》也是,将进入HoneyPlay作为目标也是,保持《5楼同盟》是舒适的空间也是,关心彩羽也是,想要让紫式部老师自由也是,全部都是。对,全部都是。
为了阿乙。仅仅是从这个目的开始的自私的任性,将大家都卷了进来而已。
胸口阵阵刺痛。大概这就是,罪恶感吧。被彩羽关心也是,被她说是好人也是,每次良心的深处都在发痛。
我并不是因为彩羽是彩羽才去关照她。
是因为她是阿乙的妹妹。因为是朋友的妹妹。仅仅,是这样啊。
说实话,彩羽来烦我的时候对于我来说倒也是一种解脱。
嘛就算如此我也觉得烦人该有个限度就是了……。
如果搞错了我这么做的原因而喜欢上了我的话,我是无法承受这份罪恶感的。一切的中心都是阿乙,为了他进行的战略,如果被当作善意来接受了,从而产生了好感的话。这种事,不想去考虑。
所以说效率地考虑的话,彩羽所采取的,让人认为她对我没有恋爱感情的态度,对于我来说是救赎。
——而且,我说不定喜欢彩羽什么的,会有这种事吗。不,肯定不可能的吧,普通来说。
阵风吹过。沙沙的树叶声,敲击我的内心的同时轻语着。
『是啊。《5楼同盟》本来就是你给阿乙准备的箱子。其他的伙伴们,都只不过是在被你利用。所以——……。』
「堇老师也是。让她留在《5楼同盟》什么的,我们也没有这样强求她的立场呢……」
「诶?」
不经意间从嘴里漏出的话语,使彩羽的肩膀震颤了一下。
「因为我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在利用那个人啊」
「呀,并不仅仅是这样呢。小堇老师的事,也有好好地为她考虑着」
「当然是在摸索着对双方都有利的道路。但是,我并没有束缚那个人的选择的权力」
「……哈—,真是烦人的性格呢—,前辈」
「……才不想被你说」
「稍微过来一下」
「哈……?」
放弃般叹息着的彩羽,冲我招了招手。
我一头雾水的朝着天女一般坐在石头上的彩羽走去。
「请跪下。不用舔我的脚就行」
「才不会舔啊。话说为什么要像骑士一样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啊」
「好啦好啦。快点!」
「……知道了啊。真是的,什么啊,到底——」
抱怨着的同时,按照彩羽所说在她面前跪下了。然后。
——好啦好啦。
嗯?不对等一下。刚才的文字是怎么回事。还有在头的后方难以描述的感触是什么。
「……在干什么呢」
「对于因为麻烦到烦人的性格而没法让心情放松的前辈,强行推销放松效果」
「不明白什么意思」
「用一句话说就是摸摸头」
「这我倒是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果然还是不知道」
仔细地摸着头发的感触。
从手心传来了彩羽的体温,舒服的感觉让人几乎融化。
仅仅是这样微不足道的行动就比平常感受到
了3000倍左右的彩羽的魅力,现在的我确实很奇怪。
「之前不是说过的嘛。代替自己不对自己撒娇的前辈,我来让前辈撒娇。和前辈想做的事反着来,就是烦人的延长呢♪ 」
「这个道理好奇怪」
没有力气发出反论的声音,也没有强硬拒绝的心情。
紧挨着的彩羽的身体,迫使我意识着女孩子特有的甘美的香气。
咕咚,咕咚,心脏的声音在耳边烦人地叩动着。
——就这样抱紧她的话,彩羽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会接受我吗。还是说,会讨厌呢。
不靠近,不远离,仅仅保持着作为朋友的妹妹而言适当的距离,就因此更加动摇了的丢人的男人,她会把这样的我,当作那种对象来对待吗。
……什么的,不会的呢。这种事,不可能的。
连自己内心的混乱的正体是否为恋爱感情,这种程度的定义都做不到的我,如果做出不负责任的行动的话,那才是最差劲的混蛋。
这么想着,打算离开身子,那个瞬间——沙沙地,听到了踏过杂草的声音。
「!?」
我和彩羽同时飞快地回过头去。刚刚赶走的野狗有可能跟在了后面。也有可能是其他的野生动物。
保护着彩羽的背后的同时站起来的我,紧紧地盯着传来声音的方向。
已经调查了在山里遇见各类敌人的对应方法。不管来什么都会把它击退。
在内心里这样鼓舞着自己,看向那边,在昏暗的森林深处现出了那家伙的身子。
通过缀在树木上的树叶缝隙的月光映照出的轮廓事——……。
「Congratulations(恭喜)!不愧是结缘成功率100%的仪式!没想到急死人的你们两个能这么简单的腻在一起。果然数据是不会背叛的呢!」
满面笑容地拍着手走过来的是我的亲友——小日向乙马。
「哥哥!?」
「阿乙,你啊。普通地搭话然后登场啊,普通地。不要吓我啊」
「啊,难道说登场太早了?是不是再晚30个click(点击)之后比较好?」
「不要发出黄油般的见解啊」
还有,就算等也等不到那个场景。
「用不了三十哟。如果真的做了那个的话三下就能秒杀前辈!」
「不要燃起意义不明的对抗心啊。被你这样的家伙赢过去……被赢过去,是不可能的吧。嗯」
「呼—嗯。诶—。真的嘛—?真的能够赢得过小彩羽的恼杀力嘛—?」
「咕……脸别凑过来」
「看吧!就这就害羞了—!弱弱地好天真—!」
「烦人,不要缠着我啊!」
一边说着点击点击一边一下下戳着我的肚子的彩羽。
郁闷地将其推回去的我,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呼呼。关系好就是最棒的了呢,是吧」
不出所料,阿乙笑眯眯地注视着我们。
「不,不是这样啊!?这并不是在亲热——」
「拼命地否定真是可疑呢」
「咕……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确实客观的来看是在亲热。所以那是就是没有别的意思的堂堂正正的宣言。——这样怎么样!?」
「突然转变态度否认的那个样子很恩爱呢。第三年不会见异思迁的感觉很足哟」
「不会结婚的,还有不要这么自然的用头脑发狂的梗啊」
很少有人能理解吧,现在的人。
(译注:这里捏他的是《第三年的见异思迁》,1982年的日本经典歌曲,经久不衰,至今仍有再创作。配合这首歌有大量套用后宫类动画制作的视频剪辑。引而前奏和副歌部分可以被空耳为“拔牙拔牙拔拔牙~拔牙拔拔拔牙拔~”,故也被称为“拔牙歌”。)
像这样争辩着,不经意间阿乙的视线停留在了彩羽的脚上。看到了脚踝上缠绕的围巾,『是这样啊』地嗫嚅着。
「抱歉抱歉,是彩羽受了伤急着下山吧。好像没有闲谈的时间了」
「啊,啊啊,是啊。也借一下阿乙的肩膀。有两个人背的话,长距离地前进也不会那么难了」
「呀,这个就算了」
「哈?为什么……」
「那—个」
「…………」
阿乙仿佛在找话般说着,瞄了一眼彩羽的方向。
彩羽无言地微微移开了视线。
「就算被青春期的哥哥温柔地对待,实妹也只会觉得困扰吧。而且会让彩羽觉得开心的肢体接触大概是阿明吧」
「哈?」
「等下哥哥!关心的话就只要关心就够—了!请不要说多余的东西」
「抱歉抱歉。因为我,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是多余的这种类型的男子嘛」
「虽然知道但是请不要将错就错」
硬用着礼貌的口气生气的彩羽,以及唬人般缩了缩肩膀的阿乙。
保持着自然的姿势,那兄妹的对话中,一个接一个的,如同在破了的白色T恤上缝了一个满是撒娇感的高兴脸的吉祥物一般的违和感无法隐藏。
当然我不会做在这时吐槽这种不解风情的事。
而是插入了更重要的话。
「如果不帮我一起背的话就没有过来的意义了吧。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你」
「当然是来办没有我办不到的事啦。我有最快最短地回到村子里的方法哟」
多么理所当然的事啊,带着仿佛在这么说着的充满余裕的笑容回答着,阿乙一下子伸出手指。
食指所指向的是黑暗的深处。
是与仪式的时候完全不同的一条野路。
往前一毫米的景象都看不清楚,如果是在TRPG里的话大概就是GM全力阻止你往那里去的预想之外的选项支。
而且与被寂静包裹着的夜晚的森林不同,在阿乙指示的道路的前方,微微传来野兽般厚重的声音。
侧耳倾听了一下。唔姆,确实能够听到。虽然那个声音很难文章化,但是硬要用文字表示的话——咯嗡咯嗡,嘎硿嘎硿这样的。
「这个声音是……」
「似乎是平常不怎么使用所以没有通电。虽然稍微设了点防火墙,嘛,那种程度对于我来说和玄关大开没什么两样呢。确实是农村呢,就把它再启动了」
「什……难道说……!?」
愕然。
影石村是限界集落,是被产业革命抛却的陆中孤岛。这么想着的我,最初就把某一选项支排除了,连找那个的打算都没有。
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的话。
如果最开始就用那个的话,就有最效率地下山的可能了。
看漏了它的我简直是效率厨失格!
「是的。这正是我所发现的,隐藏在影石村山中的文明的利器——」
阿乙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向了昏暗的前方。
在那里展现出的,钢铁的物体是——……。
「最新型的升降机」
「果然啊……」
而且是最新型的。
「这样啊,原来有这种设备啊……」
「啊哈哈。白背了呢—,咱们俩」
对于瘫坐着没力气的我,彩羽苦笑着。
我心情沉重地想着,彩羽有被逗弄的风险。
最终来说觉得只有我一个人输了,嘛这一点就先不管了。
抱歉彩羽。如果我更仔细地进行现场调查的话,就能通过最短路线到村子里呢。请你原谅这个没有实现最高效率的没用的前辈。
阿乙先行乘上组合升降机,然后是彩羽和抱着彩羽的我。
是不是因为我是文明之赐的都会的人呢。屁股接触到人造物的寒冷之后产生了奇妙的安心感,哈—地吐了口气。
阿乙通过手机操作(虽然不知道怎么做的)使发动的升降机摇晃着,我们缓缓地降下山去。沿着斜面缓缓下行的升降器,从其上能看到群星闪烁的夜空,与银色的月亮……的下面凝望着它们的彩羽的侧脸。
也有中断了紧张感的原因,不知不觉就注视着她的侧脸,注意到视线的彩羽回过了头。已经做好她要借此戏弄我的准备,然而彩羽的态度意外地很平静。
「小堇老师,会没关系的吧」
「……哈哈」
「为什么要笑啊—」
「抱歉抱歉」
对于噗地鼓起脸颊的彩羽,我用手掩住嘴止住了笑意。
不管怎样都很温柔呢,这样想着就笑了出来。
真的,是个好人呢。彩羽也是,堇也是。
所以。正因如此。仅仅是为了阿乙而组建的《5楼同盟》,无意间把她们卷了进来,对此我真的从内心深处感到抱歉,如果它们选择了《5楼同盟》之外的道路,我也不想阻止。
所以说这次的事——影石堇的问题也是。
我尽量地选择了不对她施恩的解决方法。
「我觉得是堇老师的话没有问题的哦」
「是说就这样不被发现地进展下去吗?」
「不。十之八九,会被家主抓住。」
「诶?」
「但是这样就好。影石堇的插图画师的人生——」
彩羽茫然着。
我微笑着歪了歪嘴,这样继续着。
「——会因为堇老师被家主抓住,而迈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