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卷 记者会 十一月二十六日(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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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入:第一章:幼稚の园

第二、三章:一VKIDV一

第四、五章:孤独之火

第六章:雷锋

附录、特典:幼稚の园

艾法莉亚阵营的领导人当然是艾法莉亚。不过由于局势复杂,她无法直接对人民发表谈话。之前都是由巴多姆西哈卿代为发言,不然顶多也只是发表文章或录影之类的讯息。

然而佛德赛正值国家分裂的窘境,大战一触即发,自然无法继续维持同样的模式。若无法彰显自己的正当性,解答全体人民的疑惑,势必没有资格发动人命关天的战争。因此艾法莉亚决定发表正式演说,同时在演说结束之后召开记者会。

「——相信全体人民应该对我抱持些许疑惑,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为了将我自皇帝的宝座拉下来,军部是在捏造了充分的证据之后才展开行动。大家长久以来一直被捏造的证据洗脑,自然会对我抱持怀疑的态度,事实上,我应该向迄今仍对我怀抱信心的人民表示由衷的感谢才对。」

目前艾法莉亚正在艾法莉亚阵营的据点,透过网际网路向佛德赛全体人民发声。外表看起来有一种正气凛然的脱俗之美。流入出一如既往的坚定意志与丰富情感。这就是许多人民心目中的皇帝形象。

「然而就算如此,也不能唯唯诺诺地接受并非事实的说词,这也是我坚持不接受审判的原因。一旦进入司法程序,我势必将因为众多捏造出来的罪证遭到判刑。接受审判之前,必须先行寻回审判的公正性。唯有举发伪造的证据,去除军队对法院的影响力,我才愿意站上法庭。」

不过局势依然相当恶劣,毕竟艾法莉亚回避审判是不争的事实。圣神佛德赛银河皇国虽然是由皇帝统治,却连皇帝本人也无法逃脱法律的制约。然而,艾法莉亚不但公然违抗命令,甚至动员部分的军队加以抵抗,就算被视为重大的犯罪行为遭到弹劾,也怒不了任何人。不过,若艾法莉亚的主张正确,那她就必须这么做,才能保护自己以及佛德赛。因此兴论一分为二持续对立。考验著人民对艾法莉亚政权的信任,以及艾法莉亚阵营在事件发生之后的应变能力。

「从先前举出的多项证据可以看出,军队不但决定动用生化武器,甚至打算嫁祸给我,如今军队已经被一群草管人命的狂人掌控,就算是可能波及无辜人民的攻击行动,也会毫不犹豫地下命令执行。因此这场战争可说是困难重重,全体人民也将被迫承受相对的损失,然而唯有如此,才能捍卫我们的佛德赛。自阿莱亚陛下后,我们与全国人民携手合作,在长达两千年的岁月中一同捍卫的佛德赛,说什么都不可以交给那种浅薄无知的人!绝对不行!!」

一开始兴论偏向于谴责艾法莉亚回避审判的行为。光凭人民之前对艾法莉亚的信任,还是不足以消弭盗用公款,以及为了掩饰罪行而杀人灭口的重大嫌疑。不过最近兴论的风向逐渐出现了改变,原因在于艾法莉亚与军队之间的驳火过程,在全体人民之间广为流传。

过去艾法莉亚阵营在作战的时候,总是格外谨慎,尽可能避免人员的伤亡。相较之下,军队的作风就蛮横许多,甚至还出现不惜动用生化武器的鲁莽行径,幸好最后并未得逞。一边是言行一致的艾法莉亚阵营,另一边则是说一套做一套的军队,两者在形式风格上的差异改变了兴论的风向。如今,谴责艾法莉亚回避审判的声浪已经不若以往,兴论大约呈现五五波的局面。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因素拉抬了艾法莉亚的声望。那就是迅速受到全体人民注目的某个人物的存在。

数十分钟的演说后,艾法莉亚出现在记者会会场。记者会采取开放提问形式,位于各地的记者透过网际网络提出疑问,艾法莉亚在针对问题做出回应。

『我是佛德赛星球频道的记者凯尔斯班。陛下,根据先前的说法,您表示自己在军队对外宣称卧病不起的那段期间遭到软禁,可以请教真确的时间吗?』

「请给我一点时间。唔,一开始是在春天的圣灵祭之后……正确的时间是——」

主要的提问,基本上都是针对演说的内容详加确认,以及解答经由演说衍生出来的疑问。由于演说的内容即冗长又复杂,记者们的问题也相当的繁多,艾法莉亚一一针对大家的疑问仔细回答。

『我是圣教日报的拉乌帕拉。陛下,根据皇室会议所做出的决定,您的皇权已经被停止了。然而陛下您却依然调动军队。这不是相当于军队的私有化,甚至等同于叛乱的行为吗?』

「基于伪造的证据而做出的停权决议,个人认为是无效的。当然,我也能够理解这种主张多少还是有风险,因此也要求军队详细检视证据的真伪,迄今依然遭到拒绝。如此一来,在没有足够时间于法庭检视证据的情况下——」

谴责的声音当然不在少数。军队——更精确的说法应该是邦达利翁——掌权的媒体,无不高声谴责艾法莉亚。较中立的媒体,到头来还是将焦点放在艾法莉亚违法乱纪,抑或是游走于法律边缘的问题。面对这些谴责的声音,艾法莉亚依然诚心回答。坚持到最后一刻,绝不逃避,直到战胜为止。这就是艾法莉亚的行事风格。

在所有媒体当中,不支持艾法莉亚的媒体略胜于支持。这跟呈现五五波的兴论现状有所落差,主要是因为军队掌握的媒体也参加了这场记者会。即使如此,双方依然只有些微的差距,从这里就看得出来,艾法莉亚的支持度正大幅提升。

而且这些记者还有另一个想要弄清楚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跟演说的内容关系不大,不便立刻提出。因此直到记者会的后半段,这个问题才突然冒出来。提出问题的人是某大媒体的年轻记者,他还刻意延后了提问的顺序。

『我是玛斯蒂尔经济日报的提恩索尔德,不过我想询问的对象并非艾法莉亚陛下,而是提亚蜜思林殿下。』

「我?」

提亚睁大双眼。虽然她也出席了记者会,但提亚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被记者询问,满心以为所有的问题都会指向身为皇帝的艾法莉亚。就在一脸愕然的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坐在一旁的艾法莉亚抢先回答:

「无妨。」

「母亲大人!?」

「提亚也是皇族之女,理应克尽职责回答问题。」

艾法莉亚如此表示之后,转头望向提亚,在短暂的瞬间眨了眨单眼。见到艾法莉亚的表情,提亚心想艾法莉亚应该是以此为乐,示意她爱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的意思。于是提亚下定决心,大大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母亲大人……提出问题吧,我尽量回答。」

『感谢两位的厚意,皇帝陛下、皇女殿下。』

提出问题之前,年轻记者先问两人垂首致意。他所任职的玛斯蒂尔经济日报,在提亚等人的故乡,玛斯蒂尔领地是历史悠久的报社。既然是支持艾法莉亚的媒体,应该不至于提出难以回答的问题,想不到结果却大出提亚的意料之外。

『那就切入主题吧……皇女殿下,您身边那位身穿蓝色盔甲的骑士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呃——」

记者出人意表的提问令提亚哑然无语。众多记者齐聚的房间之中,气氛也同时为之一变。当初是考虑到记者会的主旨才延后提出,不过在场的所有记者都对这个问题颇感兴趣,因此众人的视线同时集中在提亚身上。

『自阿莱亚陛下的盛世以来,就不曾出现身穿蓝色盔甲的骑士,这已经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那位骑士大人的盔甲却明显是蓝色的。』

「这,这是因为、那副盔甲是座舰的操纵装置之一,所以才基于方便直接套用——」

这下子提亚可急了。其实她在记者会之前,就已经知道全国人民和记者都对这件事颇感兴趣,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记者询问的对象。就问题的内容而言,理应由艾法莉亚来回答。因此提亚绞尽脑汁,拼命搜寻适当的辞汇,在手忙脚乱的情况下回答问题。记者发现提亚支吾其词,立刻又展开攻势。

『而且那一位的盔甲上还刻著特别的称号,代表他是殿下的骑士。从这里可以得知他是殿下所任命的正骑士。』

「唔!」

『也就是说,那一位是相隔两千年之后第一个穿上蓝色盔甲的正骑士,还受到皇家的认可。这就是我们想瞭解的部分,那个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殿下为什么要任命他为蓝色盔甲的正骑士呢!?』

记者显然是有备而来,宛如行云流水似地提出一连串的问题,跟支支吾吾的提亚大不相同。提出问题的同时,记者的双眸流露出坚定而热情的光芒,一副非要得到答案才肯回去的模样。

「诚然先前所言,那个人之所以穿上蓝色盔甲,纯粹是因应情势而已,之后就直接当成装甲服来使用。」

『没有什么特

别的含义吗?』

「没错!只,只是情势而为罢了!」

提亚小心谨慎地回答记者的询问。透露太多并非好事,却也不能守口如瓶。尤其现在的时机十分敏感,不能完全说出实情的真相。

『给予称号以及骑士位阶的原因又是什么?』

「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由于当时正在外地旅行,没有适合的奖赏。而且那个人应该也没机会站上佛德赛的政治舞台,所以才会基于满是少女情怀的个人愿望,以那种方式命名。」

如果提亚在这种敏感的时机吐露实情,恐怕会有不少人认为艾法莉亚是在消费阿莱亚的传说。想把杜绝众人的悠悠之口,势必需要确实的证据,这么做却会让证据的持有者陷入危机,或许还会动摇佛德赛皇家的正统性。目前不是全盘托出的时机,还是有必要让问题停留在在表面的事实。

『真的没有特别的含义?』

「真的没有。」

提亚虽然没有道出事情的真相,却句句属实。穿上盔甲完全只是顺势而为,授与正骑士的位阶以及称号,也是基于因缘际会以及内心的愿望,再加上当事人不可能出现在佛德赛的因素使然。提亚并非刻意为之。只是之后的局势发展大出她的意料之外罢了。

『……听您这么说,我明白了』

记者就此打住。提亚见状,不禁松了口气。提亚是行动派的人物,向来不擅言辞和动脑,如今总算顺利过关,内心的轻松自是不难想像。然而,状况却没有如她所愿。

『这是最后的问题。那位骑士大人手中的白银长剑……还是刻著阿莱亚陛下家徽的那把长剑,到底是在怎样的情况下交付给那名骑士的呢?』

其实记者真正想问的是这个问题。刻有阿莱亚家徽的长剑,普通的骑士可不能随意持有,即使是最近打造的新品也一样,通常都只限于非常特殊的情况。然而,使用这种长剑的骑士真的存在,代表他受到皇家的许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就在提亚松了口气的时候,对方又投出一颗快速直球。

「呜,呜呼!?」

提亚口中发出不像说话,又不像呼吸的怪声。她并未事先做好准备。无法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一来是基于松了口气之后的轻忽大意,二来是因为——想要在不说谎话的情况下传达表面上的事实,其实没有那么容易。「从阿莱亚本人手中取得」这个答案,固然是非常单纯的事实,但在这个敏感的时机还是不能轻易说出口。

「这这这、这个嘛……啊……呃……」

『所以呢?皇女殿下,请回答问题!』

「……无、无可奉告!那个人的身份太复杂了,一言难尽!」

苦恼了好一阵子,提亚的结论是抱持缄默。想要在这种情况之下坚持不说假话的原则,除了保持缄默之外别无他法。

年轻记者率先发问之后,其他记者纷纷提出跟蓝色盔甲骑士有关的问题。提亚以满满的诚意一一回覆,不便回答的部分就明白表示不便回答。即使如此,类似的询问还是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看来大多数的人民果然还是对蓝色盔甲的骑士抱持高度兴趣。

『——说的也是……既然如此,往后请称呼我们「新生佛德赛正规军」吧。这应该比「艾法莉亚军营」好用多了吧?』

在某个记者提出问题,表示『艾法莉亚军营』的称号不怎么好用时,整场记者会迎来了高潮。即使皇权遭到停止。直呼皇帝名讳的『艾法莉亚军营』依然是相当不敬的称谓,类似的声音也出现在兴论中。因此艾法莉亚决定以『新生佛德赛正规军』取代旧有的称谓。由于阿莱亚的军队也是这么命名,在场记者顿时议论纷纷。透过网际网路观看记者会的众多人民,也是因为这一句话大为振奋。

「那个女狐狸……煽动人民的手法还是一样高明。」

「就情报站而言,似乎不得不肯定她的实力。」

相较于群情沸腾的人民,邦达利翁和古拉那德则是抱持苦涩的心情观看记者会。他们也承认蓝色盔甲的骑士拥有一定实力,却将其身上的蓝色盔甲视为一种政治宣传。也就是找个实力不弱的骑士穿上蓝色盔甲,夸大骑士的战绩,利用古代的传说达成政治上的目的。因此艾法莉亚自称为『新生佛德赛正规军』,也被两人视为政治上的方针的算计。邦达利翁和古拉那德完全没想到艾法莉亚还有这一招。

「在那些容易被煽动的愚民开始作乱前,似乎必须先采取对策。」

「白银公主与青骑士……就情报站的题材而言,这是对我国最具影响力的手法呢。」

在佛德赛漫长的历史当中,阿莱亚传说可说是成就现代佛德赛的关键点。如今艾法莉亚利用了这个传说,要是两人还不当一回事,兴论的风向势必会出现重大转变。既然如此,必须在风向改变之前采取对策。即使将蓝色盔甲的骑士视为幻影,邦达利翁和古拉那德也并未因此而掉以轻心。

「不过有什么好计划吗?」

「已经备妥几种方案了。」

「真有你的。古拉那德。」

「毕竟这是预料中的是。」

「就连我的赞赏也在预料之中吗?哈哈哈!」

邦达利翁心满意足地放声大笑。追随多年的参谋,考量了目前的局面以及邦达利翁的期望,早已有所行动。古拉那德的表现还是一如往常的超出预期。

「就挑对双方造成最大伤害的方案付诸实行吧。」

「不是伤害最小,而是伤害最大的方案?」

然而,邦达利翁依旧在最后的关键时刻超出古拉那德的预期。古拉那德惊讶的睁大双眼,直视邦达利翁。邦达利翁以坚定而自信的表情,大大的点了点头。

「没错!因为在传说中,阿莱亚的军队之所以受到人民支持,在于双方的伤害都被降至最低。毕竟是同一个国家的人民互相厮杀嘛,就跟现在一样。」

「因此扩大伤亡,就能成为粉碎艾法莉亚政治口号的神兵利器。」

恍然大悟的古拉那德点了点头。较为理性的古拉那德,总是以最小牺牲换取最大战果为目标,很少像邦达利翁这样做出先自伤而后伤敌的大胆决断,这也是他始终追随邦达利翁的原因。能够做出这种决策的邦达利翁再次体认到:这就是自己的天命。

「让那个女狐狸见识一下传说与现实的差距吧。」

「明白了,就那么办。」

作战计划低定,两人再度为了全新的战役展开行动,对于已身的胜利更是深信不疑。既然艾法莉亚喊出政治口号,那直接践踏粉碎就行了。这并非毫无根据的自信。两人可是经过长时间的万全准备,付出了重大的牺牲,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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