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 第五章 起始与终结之事物 四月五日(周二)

与另一个汐里之间的一场相遇,重新唤醒了之前孝太郎那颗完全破碎的心。而准确来说,是另一个孝太郎的话,让孝太郎再次想起了自己与侵略者少女们共同拥有的那个愿望。所以孝太郎选择相信,相信光明的未来一因为有那么一群人正相信,并等待着他。而自己不能将她们放在一边,一个人就此放弃。

  「……果然已经变成这样了么……」

  在与汐里分别后,孝太郎全速赶到了他从前打工的那一处遗迹。可当孝太郎气喘吁吁地爬上高校的后山之后,呈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片被挖开后泥土外露的荒芜广场。那里既没有以前共事过的工人,更没有重型机械与组合屋。由于少女们已经不曾存在,所以遗迹本身也就不再存在于此处了。

  「……不过,这里应该存在这一些东西才对……」

  尽管如此,孝太郎却依旧怀着一份坚信的心情进入到遗迹--广场当中。两个世界的孝太郎分别在作为打工地点的遗迹,还有这片无人的广场中撞到头负了伤。况且一旦冷静想来,孝太郎第一次看见早苗的身影也正是在那之后不久发生的事。

  「……而且这感觉……」

  刚一进入广场,孝太郎的灵感就被某些东西触动了。不过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又究竟在何处。那是一种不特意去找就察觉不到的微妙感觉。而那种感觉同时也坚定了孝太郎的确信。

  「……当时我负责的地方是……」

  孝太郎边唤起自己脑中的记忆,边谨慎地走动着。因为他觉得倘若这里真的有什么东西,那么认为它会在自己曾经负责过的那片区域附近就会比较妥当。不过需要排除掉已经被发掘过的地方,因为如果东西在那种地方的话,早在当初就已经被发现了。所以合理的地点应该是既在孝太郎负责的区域附近,同时又没有被动过的地方。

  「……还有棒球……我是被球打到头了?还是因为我去追飞进草木丛里的球时撞到头了……?」另外根据汐里的证实,这个世界中的孝太郎一众人在这里打过棒球,而这个世界中的孝太郎的头部也正是在那时受到了撞击。不过汐里也只是听说,所以并不知道详细情况。因此孝太郎对于当时的情况只能进行一番推测。

  若是说起在玩棒球的过程中撞到头这一情况,能想到的可能性有几种。包括头被球打到了,又或是滑垒时用力过度等等。不过孝太郎心里却认为最有可能的还是在追一颗被打或用力投进草木丛的球时造成的。毕竟在边跑边抬头看飞在半空的球的过程中经常会因为脚下被绊倒而使人撞到其他东西上。

  「……既然如此,那么就应该会在这附近么……?」

  总结一下条件,一是要在当初打工时孝太郎负责的区域,二就是有一片球能够飞进去的草木丛。玩棒球时必须要有一片相对开阔的场地。毕竟必须确保有配置守方选手的空间。这当中尤其重要的便是包含有投手及接球手位置在内的内场防守位置。此时孝太郎在脑中思考起了假设在自己打工时负责过的区域打一场棒球时最佳的防守阵型配置。随即,他便注意到如果将这片区域视作一座棒球场,那么相当于一垒侧的看台处这个位置刚好就存在一片杂木林。如此一来,很容易就能想象到防守一垒或右翼的孝太郎为了追腾空球而跑向杂木林的场景。且那片杂木林刚好也处在已发掘区域的外侧。

  「……这对面……」

  孝太郎走到杂木林跟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尽管因为目前正值太阳高照的时间段,所以杂木林内部也还较为明亮,不过因为其中高低树木与花花草草混杂丛生,导致几乎无法看见脚下地面的样子。并且理所当然地也无法看到杂木林对面是什么样的。不过,自从站到这里开始,刚才那种灵感有所触动的感觉就愈发强烈。孝太郎己清楚地感觉到前方必定存在着某种东西。

  嗡

  「剑?」

  而仿佛就像要证实孝太郎想法似的,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两柄剑--萨格拉汀与席格纳汀。两柄剑是自动出现的,并非孝太郎有意呼唤它们。

  「……也就是说必须用上剑么……」

  这其实是件很奇怪的事。现如今因为少女们的消失,孝太郎本该已经变成从没去过佛德赛,但剑却仍旧还存在着。孝太郎在对这一现象怀着强烈疑问的同时,还是用手握住了两柄剑。因为孝太郎同时也觉得既然在这种情况下两柄剑主动出现,那么就必定有其个中缘由。

  「孝太郎……」

  就在孝太郎握住剑的一瞬间,一道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这并非是某人向他传话的声音,而是由他的记忆当中浮现出的一道声音。

  「没错!当初我就是在这个地方,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

  孝太郎此时找回了失去的一部分记忆。两年前的那一天,正在打工当中的孝太郎就曾在此处听到过某人的声音,他随后便被那道声音诱导着踏入了眼前这片杂木林。

  「孝太郎……」

  就在孝太郎随着记忆将目光转向杂木林时,他又再一次地听到了某个人的声音。不过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的声音并非来自他自身的记忆当中,而是实际有人在呼唤他,并且这道声音和记忆中的声音是相同的。

  「请到这里来……」

  「和当时完全一样我就是听着这道声音走进杂木林的。」

  孝太郎随着自己的记忆,踏入了杂木林。杂木林中布满了大小树木及杂草类植物。当初孝太郎还曾一度以为这是贤治搞出来的恶作剧。而另一个孝太郎应该是为了追一颗打向一垒的球而冲进了这片杂木林里的。

  「后来我掉进了这个洞里!」

  过了一会儿孝太郎终于发现了一个被杂草和低矮树木所掩盖住的,大小恰好只能容纳一个人的洞穴。

  而当时的孝太郎正是因为掉到了这个洞中才把后脑勺给撞了的。

  毕竟因为这是第二次来,所以这次孝太郎并没有掉进去,他小心翼翼地堤防着打滑,慢慢地往下降,洞中很昏暗,孝太郎依靠着两柄剑所发出的光芒才得以清晰地观察到周围的情况。并在进入洞中不久后成功下到了洞底。

  「这是什么!?」

  洞底充满光亮,且那些光一并照亮了孝太郎周边的环境。此处是一个大约十米见方的屋子,墙壁和地面均以精巧的岩石工艺构成。而屋子中央则呈圆形排列着一共九根柱子。柱子的高度有近一人之高,而其顶部放置有透明的球体。且每颗球体分别散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辉,颜色为彩虹七色加上黑白二色,共九种颜色。这些不同颜色的光芒交相辉映,使得整个屋子都被一种近似日光的暖色光芒所填满。

  「有人!?」

  在柱子排列形成的圆形中央放置着一个台座。那台座同样为石造之物,其表面被施加了一丝不苟的切削。而台座之上赫然站立着一位少女。这位少女呈现出一副奇妙的模样,她那一头长发因反射周围的光芒而拥有九种颜色,而身上的装束看上去既像是巫女装,同时又像是和服一般,因此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并且如果进一步观察,就会发现她的双足并没有与地面接触,整个身体乃是微微浮在半空中的。不过倘若要说她身上哪里最能让人印象深刻,毫无疑问便是她的双眼。那是双美丽清澈的双眼,与她对视,就仿佛正在看着一面清澈见底的湖水一般。而她此刻正用那样一双美丽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孝太郎。

  --好奇怪啊……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的孝太郎正处于困惑之中,但他却并非是为这位不可思议少女的现身而感到困惑。相反地,令他感到困惑的是自己在见到少女后竟完全没有产生丝毫的警戒与恐惧心理。此时此刻的孝太郎只觉眼前的少女是如此地令他感到熟悉。

  --我没有见过她……不,之前在佛沙里亚曾经有见过……可当时她身上应该还只有四种颜色……那这女孩究竟……?

  在孝太郎的记忆里,即便自己曾经见过她,也仅是有过一面之缘,并未曾与她有过交谈。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理由会让孝太郎产生如此的感觉才对。

  铮。

  「剑竟然!?」

  正当孝太郎还处在困惑当中时,两柄剑竟自动从剑鞘中跃出,飘到了孝太郎的眼前。接下来双剑又合二为一,开始绽放出七色虹芒。此剑乃纳尔法拉乌联,而此时包覆剑身的虹芒,与眼前少女身上所散发的光辉别无二致。

  「……孝太郎,我等你已经很久了……」

  少女似乎像是正等待着两柄剑合二为一似地开始发声。孝太郎对她的声音尚留存有记忆。那和他在那次地上听到,也就是两年前听到的声音相同。不过当再次面对面地听到她的声音后,孝太郎却又从完全不同的另一个角度感受到了一种熟稔的感觉,仿佛就像是正在听一位亲密朋友的声音一般。但这是绝不可能的。因为孝太郎并不记得自己同她之间有过任何交谈。

  「你到底是……?」

  感觉与记忆之间产生的偏差,让孝太郎尽管心存疑惑,却仍一步步地靠近少女。而即便如此,孝太郎却依旧没有产生任何警戒或恐惧的心理。他的

心不知为何始终坚信少女对他没有任何危险。而这也同样带给孝太郎困惑。

  「尽管有无数的你存在于无限的平行世界之中,但能使全部九色光辉皆归于那把剑中的,站在此处的你还是第一个。」

  当孝太郎渐渐接近少女后,少女便从台座上降下,与孝太郎相对而视。由于她的身体漂浮在空中,因此二人的视线刚好处在同样的高度上。

  「你到底是谁?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而经过近距离的眼神交换后,孝太郎内心的疑惑也变得愈发强烈了。因为他无论如何都对少女眼中所蕴含的东西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

  「第一个愿望已经实现,还剩下两个愿望。」

  少女并未对孝太郎抛出的疑问给出解答,而是又抛出了一句让孝太郎更为不解的话来。

  「……啊……」

  不过,随后孝太郎的脑中竟突然涌现出了两年前的回忆,而那些回忆仿佛就像溃堤般汹涌而至。

  两年前,掉进洞里的孝太郎便是在此地与眼前的少女相遇的。而当时的经过与孝太郎在恢复这段记忆之前所经历的相差无几。而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对于当初的孝太郎来说少女还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所以当初的他是对少女怀有警戒心理的。

  「你到底是……?」

  「我也一直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一直在等待着你,等待着你的到来……」

  少女的话很抽象,因此孝太郎并没能理解。再加上当时的孝太郎一直曾在心底拒绝他人。他认为对一个不过是偶遇的对象抱有任何期待都是毫无意义的,所以就算听不懂她的话也无关紧要。但孝太郎却对她说的一句话有所在意,那就是她说的『我一直在等你』这句话。

  「你说你在等我?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拥有着无限的可能性。你是有可能将我从全知全能当中解放出来的唯一希望,你是概率的特异点」

  「你这么说我可听不懂啊。就不能再说地简单一点么?」

  少女所说的话让孝太郎倍感混乱。所以那时的少女选择省去对复杂过程的叙述,只将必要事项说了出来。毕竟她无法将一切都传达给孝太郎,因而这也是必然的。

  「就让我为你实现三个愿望吧。实现三个任何愿望。」

  「实现……愿望?」

  「是的。」

  能够为他实现任何愿望--忽然被如此告知,孝太郎只觉更加混乱不堪。他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相信这种话。而即便她是认真的,孝太郎也只会觉得这么说不过是她用的一种比喻手法而已。他觉得若是自己向她提出一些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她也应该只会在尽可能的范围里尽力去帮他实现罢了。

  「那就让我先试试……我想过上既波澜壮阔,同时又很开心快乐的高中生活。不过,因为三年级要考试,所以只要能维持到二年级就好了……你看这样可以么。」

  于是孝太郎便以一种轻浮的心态说出了他的第一个愿望。他原本的想法是觉得这是一个无足轻重,且实现与否对他来说都没有问题的愿望。虽说不明白少女的意图何在,但他心想这种程度的愿望还算比较现实。毕竟少女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当他的朋友,而孝太郎的高中生活也应该会因此变得好上那么一些。

  「我明白了。那么--」

  而正是当初那个愿望,造就了迄今为止的种种。孝太郎确实在这两年当中,过上了一段既波澜壮阔又很开心快乐的生活。

  完全恢复记忆后的孝太郎产生了极大的动摇。当他得知自己曾经许下了何种愿望,并且在那以后又发生了什么后,尽管他能够理解这一切,也还是很难去接受。倘若要说原因,那便是这一切的发生已经完全颠覆了这个世界存在的观念。

  「等,等一下!也就是说,是你把她们送到我身边的!?」

  「是的。结果应该正如你所希望的那样,你已经度过了一段波澜壮阔且开心快乐的生活。」

  少女点了点头后如此说道。孝太郎口中所说的她们--也就是侵略者少女们,正是为了顺应孝太郎的愿望由她送到一零六号室的。而在这之后,孝太郎与少女们之间发生相遇、对立,其后更是逐渐地变得相互理解关心彼此,直至最后所有人携起手来,共同跨过了众多的艰难险阻,并一起分享着一天天的平凡日子。实际上,所有这一切都正如孝太郎所许下的愿望那般,是为了能让他的高中生活能够变得更好所必须的。

  「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那些全是你安排的结果,为什么到了现如今又突然把这一切都收回去了!?」

  既然将少女们送到孝太郎身旁的是她,那么将少女们消除的也应该是她才对,孝太郎理所当然地如此想到。只是他不明白她究竟为何要这么做。毕竟孝太郎与少女们都为此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所以孝太郎想,要是她能放着她们不管,而不是将她们消除那该有多好。

  「当时你许下愿望的时限是两年。现今时期已到,因此我就将一切都恢复原状了。」

  她之所以要消除少女们的缘由很简单,因为这原本就是孝太郎自己许下愿望的一部分。

  两年前的孝太郎认为既然高中三年级将面临考试,所以即便不那么开心也没关系。而少女们之所以会消失的原因也正在此。或许可以说这同样也是由于当时孝太郎怀有的心理缺陷所导致的吧。当时孝太郎所设想的波澜壮阔且开心快乐的高中生活当中并不包括会与他人之间产生很深刻的关系,因而他认为只持续两年也并无大碍。而也正因为在这两年当中,孝太郎的想法产生了变化,才由此产生了现如今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

  原来奇莉华所指出的大事发生的几率过高,其背后竟隐藏着如此的真相。尽管这一切很难让人相信,不过在结合了奇莉华的预测以及迄今为止发生过的种种事情后,结果同样证明了这位少女她所言非虚。因而此时的孝太郎已经找不到能够进一步否定她的话了。

  「……你刚刚说愿望还剩下两个是吧?」

  「是的。还可以为你实现两个任何愿望。」

  现如今剩下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孝太郎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当下他已经度过了两年开心快乐的生活了,因此他亦可以选择按照当初的设想再继续当回一个将要面临考试的待考生。又或者干脆就许愿自己能够顺利考上,而即便与此同时,再次许愿自己能够接着再次过上一段开心快乐的高中生活也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能性是无限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她们几个还回来吧。」

  但孝太郎最后许下的愿望,却仅仅是要回消失的少女们而已。孝太郎从没想过要实现什么别的愿望,丝毫都没有。

  「你说的她们,是指全部九个人,对么?」

  「没错,我别无他求。」

  从前孝太郎与可蓝之间曾为时空穿越时产生的一个烦恼争论过数次。烦恼的起源在于孝太郎他们拥有的时间是有限的,而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很难去决定到底是救或者不救谁。所以二人共同决定不去为了救人而特意利用时空穿越,而是只去拯救在他们眼前的人,这就是拥有有限生命的孝太郎他们经过思考后想出的规则。而孝太郎这次的想法也与此相同。能够实现任何愿望,这是相较时空穿越更为来说更为巨大的一种力量。但正因如此,能用此实现的愿望才仅限于解决眼前发生的事情,仅限于要回消失的侵略者少女们。孝太郎并没有想要去利用此像一个神一样改变这个世界的意愿。

  「若是不加期限地让她们回归,那么她们所在的那个世界将会定格永远成为你所在的现实世界。如此一来,你就再也无法回到曾经的你所期望过的那种普通的生活当中哦?」

  以少女们的存在为前提,孝太郎所处的世界开始朝着非现实的方向行进而去。因此一旦再次让她们回归的话也就同时意味着世界将会变成那种样子。而那个孝太郎会作为一个普通的待考生继续生活下去的世界,也将会永久消失吧。

  「没关系,请你就这么做吧。」

  「……你为什么会想让她们回来呢?」

  「没有什么理由。只不过在我的人生当中,她们每个人都是必不可少的。不知不觉中,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成为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了啊!」

  就像早晨太阳会升起,到了傍晚太阳会落下,雨过天晴后就会出现彩虹一样。这些现象的背后也根本就没有理由,因为这就是构成世界的一部分。而孝太郎的世界当中理所当然地就会有那些侵略者少女们在,这同样不需要任何理由。因为只有这样的世界才是孝太郎的世界。

  「对她们来说也是一样!她们也是这么希望的!而且在那个世界里和她们共同生活至今的人也一样会这么想!」

  孝太郎还记得那个因为奇莉华的缺失而被扰乱了心绪的幼儿园小女孩。那时的她曾为本应存在的事物无端消失而感到痛苦。而同样的事,一定也会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不论是早苗的父母、晴海原来的同学,还是由

莉佳所属cos研的成员们,还有其他很多人。太阳与彩虹,对于那些人来说也是不可或缺的。即便一切的开始是被某个人有意制造出来的也一样。因为那些彩虹与太阳早已拥有了货真价实的光芒。

  「……啊啊……度过了百万岁月,踏过了千万旅程……在这个无限存在着,却又被牢牢紧闭着的世界中,我不知有多少次曾梦见过这一刻啊……」

  不可思议的是,在听到孝太郎许下的愿望后,少女的双眼开始流出大颗的泪水。她的眼泪不断地顺着两颊滑落。不久后那些眼泪便沐浴着光芒,化作闪烁的泪滴零落而下。

  「为什么你会哭?你很伤心么?」

  孝太郎并不知道眼前这位少女为何会哭。毕竟孝太郎许下的愿望,应该不至于让她哭泣。可她却不知为何地正在大颗大颗地留着眼泪。所以孝太郎只觉奇怪不已。

  「不,我是因为太高兴才哭的。我为你能够许下这样的愿望,为你期望她们的回归而感到高兴。」

  她摇了摇头,脸上的泪水也随之闪烁着飞散在空中。

  而她在注意到此后想伸手去将泪水擦干,可不管她再怎么擦,泪水仍旧不断地流淌而出。到最后她索性放弃了去擦眼泪,转而就这样笑了起来。尽管此刻的她脸上挂满了泪水,但她的笑容却正如她自己所说,毫无疑问是一面喜悦的笑容。

  「因为我一直在等着,等待着这一刻……孝太郎,你终于许下了这个愿望了呢……?」

  而就在她展现出笑容的同时,她的全身也随之变成了半透明。孝太郎见此情形,一瞬间还以为她也要消失,所以不由得浑身一僵。不过不久后他就明白了这不过只是他的误会而已。

  「哟--孝太郎!!你有觉得寂寞没!?反正我是寂寞得要死了!!所以赶紧来安慰我一下!!」

  「孝太郎你可总算是把这句话说出口了啊。要你承认这么简单一件事,结果却花了这么久才办到,你可真是……」

  「殿下,您就别说将军大人的不是了。男性总有些地方是我们无法理解的。」

  「好了,就拿你这次没嘴硬老实承认了这一点来说,还是值得给予表扬的。」

  「真希啊,我觉得你还是别哭了,先对里见他说点什么比较好喔。」

  「因为……因为里见君,他居然这么在乎我……我,我好开,心啊……」

  「嗯--我觉得樱庭学姐你好从容啊?还是说因为你是最后一个所以有和里见君吻别过嘛?」

  「我才没有!我绝对没有和他亲过!我说你有在听吗笠置同学!?」

  在身处中央的那位少女身体变得半透明的同时,她周边的每根柱子前都出现了一个个人影。而这些人影正是身体呈现半透明状态的侵略者少女们。且在孝太郎看来,她们现身的方式就好像是从身处中央的那位少女身上被一个个分离出来一般。

  「大,大家都没事么!?」

  「嗯。没事,其实从最开始根本就没什么事啦。」

  「是么,那就--不不不,等等,给我慢着!到头来也就是说你们所有人其实都是这个女孩子的分身是吧!?」

  孝太郎为与少女们的再次相见而感到的安心只持续了几秒钟。侵略者少女们的现身是紧接着那位少女的消逝之后发生的,而孝太郎在为看到少女们的面容而放心下来后,随即便马上意识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从而再次产生了极大的混乱。而此时此刻他混乱的程度是远非刚才可比的。他现在可说是正处于不明所以且不知所措的一种状态。

  「看上去好像就是如此。其实我们也没有完全料到事情竟会是这样。而我们九个人正是那个女孩的分身--或者说我们就是她。」

  奇莉华就此代替少女开始了讲述。

  而她将要讲述的是一个有关这位尝尽了无尽孤独的,少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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