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2话 工作搭挡只给我伴手礼

《AKI》关于录音的日期,下礼拜天可以吗?

《音井》月底的月底呢~可以啊~

《AKI》那天不是有祭典吗?就是在神社办的,还会放烟火的那个。

《音井》喔~是有这么回事呢~

《AKI》我想在那天的白天录音。

《音井》录完后去约会吗~?你们感情真好啊~

《AKI》啊,不是。关于这件事,我想和妳谈谈。

《音井》嗯嗯?

《AKI》妳什么时候回这边?

《音井》正好搭今晚深夜的高速巴士~

《AKI》喔,这样啊。那等后天或再过几天,等妳安顿好我再和妳联络吧。

《音井》唔~……那就明天见好了~

《AKI》明天?可是妳刚旅行回来,应该很累吧?

《音井》我可以在巴士上睡,没问题~再说我希望有人帮我把行李搬回家~

《AKI》所以我是驮兽吗……算了也可以啦。反正平常受妳关照了。

《音井》交给你了~

《AKI》那我要几点到车站?

《音井》嗯~早上四点?

《AKI》妳是鬼吗?

……这段LIME的对话,发生在昨天,被月之森社长突袭的那天晚上。

为此,我早早上床,调整睡眠时间。

今天早晨,我在太阳还没升起,早上的广播体操还没开始前就醒了。

就算是彩羽,在这个时间也还没开机,不会跑来缠刚睡醒的我。所以我能安心地换上运动服,稍微做做伸展操。

这样一来,就做好慢跑的事前准备了。

明明等一下要和人见面,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慢跑?也许有人会这么想,不过进行每天的体力训练,顺便去见音井同学,是最有效率的行程。

暑假期间,我每个星期晨跑三天。

考虑到与音井同学讨论事情需要花费的时间,不顺便跑一跑的话,就太划不来了……

顺带一提,也许有人会想「穿着运动服,在满身大汗的情况和女孩子见面,你是认真的吗?」,但是请放心,音井同学对我穿什么衣服一点兴趣也没有。

国中时,我曾在情非得以的情况下,以COSPLAY的模样去找她,那时她也完全没有反应。

就算全裸,她应该也不会在意吧……不,这样还是说得太过头了。

我离开公寓时,天空的色彩正介于群青与淡黄色之间。

虽然空气中带着湿热,但也许是因为有适度的凉风吹拂,没有不快的感觉。

想在夏天运动的话,在这种众人皆睡我独醒的时刻进行,是最刚好的吧。我一面心想,一面以一定的节奏,跑了起来。

话说回来,在这种时间,去接从避暑胜地旅行回来的同年级女生啊……

以前我没有意识过,不过这样子很容易招来误会呢。

但如果是我和音井同学,绝对不可能立起什么旗子。

我姑且留意著有没有月之森社长的眼线,朝目的地前进。

在大约十分钟后,我抵达了车站。

虽然这儿有着地方都市等级的繁荣,但是在首班电车还没出发的这个时间,车站还是几乎没有人影。找人就像在沙漠中找绿洲一样简单。我马上看到几分钟前传「我到了~」这种有气无力讯息给我的音井同学。

「久等了。」

「嗯~?……喔~好久不见~」

坐在特大行李箱上,看着半空中发呆的音井同学见到我,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是说妳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啊?」

「会奇怪吗~?」

「与其说奇怪……不如说没有季节感吧。」

「喔~这个啊~」

音井同学扯了扯胸前的东西说道。那是与宽松的短袖上衣很不搭的围巾。虽然说是清晨,但现在是盛夏,身上穿戴防寒衣物实在很异常。尽管如此,她上衣的扣子却又莫名地解开好几颗,大胆地露出胸口,让人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搞不清楚她到底觉得冷还是热。

该说她还是老样子,很没有均衡感呢,还是该说随便邋遢呢?

「因为旅行的地方很冷呢~」

「在这种盛夏还会冷的地方?妳到底去哪啦?」

「恐山。」

「为什么我身边最近有那么多惊悚要素啊?」

影石村的气氛也是。就算现在是夏天,这样的连结也未免太直接了吧。

说到恐山,就是位在青森的,货真价实的灵场呢。

而且似乎有真的名叫三途川的河……她明明说要去避暑胜地磨练作曲的感性,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避暑?那里确实很清凉啦,但不是一般大众认知的避暑胜地,而且在那种地方能磨练到的,应该只有灵异感应力吧……

音井同学从口袋中拿出棒棒糖──加倍佳,剥下包装纸,塞进嘴里后,思考这问题似地把脸歪成七○度角──……

「因为《黑羔羊》是恐怖游戏?」

──说出非常有力的理由。

「常言道,※替●使者是会互相吸引的~制作恐怖游戏的团队接连遭遇不幸事故,也是常有的事~」(编注:替身使者。出自漫画《JoJo的奇妙冒险》。)

「请别说那种讨厌的事啦……」

我当然知道那是迷信。我可没被吓到喔?总之先来去附近神社再多买十个护身符吧。我在心里发誓。

「是说,就算恐山很冷,也没有人会直接围着围巾回来的吧?」

「都围在身上了,拿下来也很麻烦~」

「品味零。不愧是没有任何时尚意识的耗油率低树懒人类。」

「这比喻很有趣嘛~有好笑~」

不在意外表。稀松平常的态度。音井同学就是这种人。

如我所料,音井同学一点也不在意我身上的运动服。因为她对我穿什么服装一点兴趣也没有,除此之外,还要再追加一个关于她的资讯。

──她连自己的服装,也没有任何兴趣呢……

「幸好这个时候路上没人,不会太显眼。」

「OK~我们先去牛丼店吧~」

「……咦?妳不去家庭餐厅或KTV吗?」

若要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那类的店也在候补名单内。听我如此发问,音井同学的脸色微妙地变得有点难看。啊,这是我自己的感觉。就一般人的角度看来,那样的表情变化可以说根本是面无表情。是因为我和她认识得够久,所以才感觉得出来。

「KTV的杂音太凄惨了~尤其是深夜醉鬼唱的歌,我根本听不下去~」

「喔──而且那种人还会突然闯进其他人的包厢呢。」

「国中时,对吧~」

「呃──……对我来说,那算是黑历史……」

「你那时候是不良少年呢~」

「没到那种程度……唔,不过国中生半夜在待在KTV,好像也算不良少年吧。」

「因为有内情,所以可以判缓刑~是说提起过去的事,也不能怎样~」

没错。回忆过去是非常没有效率的行为。

不把严肃的往事带到现在。音井同学确实地遵守与我的约定,终止这个话题。我也顺势问出在意的部分:

「不想去KTV的原因我已经知道了。那家庭餐厅呢?不是有甜点吗?」

「这一带的家庭餐厅,能吃的我都吃过了~已经吃腻了~」

「真是高贵的舌头……」

「再说,我在青森买到很好吃的甜点~想吃的话回家再吃就好~总之现在,我想吃牛丼填饱肚子~」

「就连在青森,也很努力开拓甜点地图呢……我知道了。既然如此,就去吃牛丼吧。我会帮妳拿行李的。」

「谢啦~」

「……呜噢。这些全都是吗?会搬到累死吧……」

音井同学以慢吞吞的口吻道谢,指着旁边的地面。

地板上杂乱地放满手提纸袋,就是一副刚从观光区回来的样子。

「抱歉啦~不过我会给你报酬的~拜托你了~」

「报酬……?」

伴手礼之类的吗?

我以这种感觉,轻松地抛出会话之球,没想到那颗球强而有力地弹了回来。

「我会把我的※『TAWAWA』分给你的~」(译注:典出网路漫画《月曜日のたわわ》,たわわ(TAWAWA)有形容丰满的胸部的意思。)

「……啥?」

如字面意义,某个单字强而有力地,弹了回来。

刚才的话中,好像有某个奇怪的单字变成粗体混入其中呢……TAWAWA?丰满?……

我的视线自然而然地飘向某处。哪里?不用特地说你们应该也知道吧。

听到那单字后,我重新

注意到音井同学身上单薄的衣物。因为穿得很随性所以没有防备地敞开的胸口;微妙地从衣服底下透出的内衣颜色;还有会让人忍不住叹息「这也太大了吧……」的某对东西,同时又回神想起某件事。

「把『TAWAWA』分我……要怎么分啊?」

「『TAWAWA』就是『TAWAWA』~既不伟大也不卑微~要现在吃吗~?」

「在这里!?」

「对了~你两手都拿着东西呢。好吧,我来喂你~」

「而且还做这种攻击!?」

音井同学大模大样地,猛地朝我贴近。等一下原本的距离感跑到哪去了?

而且我的视线被引导到「TAWAWA」上,不过是几秒前的事。在使出花俏的招式后,华丽地破坏防御,放出杀招的话,我肯定会被一击毙命的。

我脑中浮现天地堂出品的世界知名格斗游戏的画面,为了保持钢铁意志,用力闭紧眼睛后退。距离管理。现在我必须做的,就是距离管理。

「不要一直逃~你动来动去的话,就不能让你咬住了~」

「等、等一下,咬住?什么东西?妳从刚才起就在说什么奇──」

奇怪的话。正当我想这么说时……

有什么东西,强硬地钻进我的双唇。

柔柔软软,但是某些部位又有点硬。融化在舌尖上的感触。甜甜的,又带有点酸味,有如果实──……

「就是点心啊~正确来说是和果子~」

「……好吃。」

不是有如果实,就是不折不扣的果实味。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如往常面无表情的音井同学,以及被她细白的手指捏住的,被我咬了半口的点心。

加了大量奶油的派皮,其中夹着糖渍苹果的日式苹果派。

「对吧~?听说这是青森很有名的伴手礼喔~」

「喔……是说,这就是『TAWAWA』?」

「是啊。包装上有写~」

音井同学秀出包装用的塑胶袋。上面简洁地印着漂亮的「たわわ(TAWAWA)」三个毛笔字。

「原来是商品名吗……」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没、没有。」

我怎么能说呢。说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是我脑中闪过音井同学把她丰满的TAWAWA塞进我口中的画面……是说,就算说了,「喔~你的想法很好玩嘛~」她可能也只会漠不关心地这么回答吧。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音井同学是距离感很奇怪的女生,也不可能eat in TAWAWA呢。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你偶尔会讲一些听不懂的话呢~……嗯呣。」

「……!?」

音井同学闲话家常似地,面不改色地边说边做的事,使我目瞪口呆。

竟然……毫不犹豫地把被我咬了半口的「TAWAWA」放入自己口中……?

──我要撤回前言。音井同学的距离感真的很危险。

还是该警戒eat in TAWAWA才行。这样的顾虑变成确信。我做下加强防御的决心。

进入牛丼店后,我和音井同学大剌剌地霸占了四人餐桌。

只有在没其他客人的清晨,才能嚣张地做这种事。

点好普通份量的牛丼后,我单刀直入地道:

「──我想让彩羽交到同年纪的好朋友。」

不是希望,是想……

并非以委托人与可靠的外部成员的身分,而是以从国中起就一起看着彩羽长大的朋友身分说话。

「她不是有很多朋友吗~?」

「那是在优等生模式时交的朋友。我说的不是那种,是可以像对我一样,展现烦人一面的好朋友。」

「你终于忍不住,想找替死鬼了吗~?」

「不是。刚好相反。」

音井同学以兴味索然的表情,感兴趣地连眨着眼睛……虽然这种形容方法很矛盾,但如果是音井同学,就真的是那样的感觉。

我以出国玩时的炽热激情,有如USA万岁类型电影结局时的美国总统发表演说般地,用力握紧拳头道:

「因为我发现了一件事……」

「喔~」

「我发现彩羽的烦人也很,不对,应该说,正因为她很烦人,所以很有魅力……!」

「牛丼真好吃~」

「听我说话啦!」

「我有在听啊~好吃好吃。」

音井同学扒着不知何时送来的普通份量牛丼。

「……是说,除了甜食,妳也会觉得其他食物好吃啊?」

「因为我很注重健康~」

「牛丼……健康……?」

「有很多蛋白质~而且感觉上,还有肉眼看不见的营养~」

这一○○%是安慰剂效果吧。

音井同学吃了半碗牛丼后,腻了似地停下筷子,喝了一口水。

「是说,我非听你放闪不可吗~?」

「我不是在放闪。我是以制作人的角度说这些话的。」

过去,我一直把彩羽的烦人当成缺点。

不说话时,是清纯可爱的迷人女孩。可是,假如大家知道她的本性那么烦人,学校里喜欢彩羽的男生们肯定会集体幻灭。

所以,我把彩羽装清纯的举止当成她的处世之道。我不否定那做法,任她自由地装清纯。但是──……

「──在发现烦人中的魅力后,就会想把这件事昭告世人。虽然没必要让所有人知道,不过,假如那家伙只是陷在必须随时戴着面具的情况中,至少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卸下假面具就好了……」

「原来如此~所以才找我商量吗~?」

「就是这样。希望妳能看在彩羽的共同制作人的情谊上,帮忙想作战方法。」

「我可不记得自己接下过那种奇怪的头衔~是说没差啦~我会帮忙的~」

「喔喔,太好了!」

「其实我也稍微想过,我们毕业之后的情况呢~俗话不是说※『不要以为音井同学会永远在你身边』吗~?」(译注:正确的谚语是「不要以为父母和金钱会永远在你身边」。)

当然没有那种谚语。

「不过,真没想到妳会思考这么多。为什么会想到那么之后的事呢?」

「在看到三途川时,忽然想像了一下人生的终结~」

「原来是恐山效果喔。」

虽然她平常就很沉着冷静,在同年纪的人中特别成熟。不过这种思考方式,已经超过成熟,而是老年人的想法了吧。

不过,既然是为了磨练作曲的感性才去旅行的,会沉浸在纤细的情绪中,也是很正常的……吧?

「让小日向交朋友啊~问题在于,她本身似乎没有那个意愿呢~」

「目前完全只是我的自我满足而已……」

「但那是因为现在有我们和月之森,以及《5楼同盟》在,环境太舒适,所以小日向才没意识到这件事,不是吗?如果我们不在了,才开始意识到寂寞,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交到好朋友,这样一来,我也可以放心地回到未来世界~」

「不要自然地在对话中加入SF设定啦。多拉音梦。」

「就是因为你能马上接梗,分数才会高啊~不过怎样都好啦~」

不管零分或一○○分,音井同学都一视同仁地漠不关心。

就容易建立人际关系来说,没有比和她来往更有效率的人。

「总之,你先去探探小日向在班上的人际关系吧?」

「彩羽班上?」

「没错,不是我们,是在学校的人际关系。」

「喔──……这么说来,我只知道她在班上很受欢迎而已呢。」

具体来说,和哪些种类的同学比较要好呢?

和叫什么名字的女生说话?被叫什么名字的男生告白?被叫什么名字的同学约出去玩?仔细想想,我对彩羽在班上的事,一无所知。

是说,我只是她的隔壁邻居,哥哥的朋友,当然不可能对她的隐私了若指掌。

「而且俗话说,『射将太麻烦,所以要先射马』~」

很可惜,没有那种谚语。

不过太麻烦了,我也懒得吐槽。

「在班上的人际关系吗……这么说来,上次她班上同学在LIME群组里揪人,问说要不要一起去祭典玩呢。」

「喔~」

「……」

音井同学漫不经心地以筷子戳着没吃完的牛丼。

我凝视着她的动作,小声问道:

「那个,妳有加班级用的LIME群组……之类的吗……?」

「没有~那种东西太麻烦了~所以我跟班上同学说我没有智慧型手机~」

「太好了!同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熟班级用的LIME群组而被彩羽取笑的我,因为发现同伴的存在,忍不住感动到几乎要泪流满面。

──看吧彩羽,落伍的不只有我喔!

自知这样无法成为免罪符,却还是想在这种地方找救赎,

这就是名为人类的种族的弱点吧。

先不管这个了。

「是说,接下来才是正题。录音完之后,有没有办法说服那家伙和班上同学一起参加祭典呢?」

「不要出难题~小日向的话,应该会说想和你一起去吧~?」

「正确来说,是想和我们两个一起去。」

「这是那孩子的真心话吧~叫她和其他人一起去,不会很可怜吗~?」

「是没错……但是我有不能和她一起去的理由。」

「嗯~?」

我开始对咬着免洗筷,有气无力地歪着头的音井同学说明原委。

被月之森社长警告的事。为了让《5楼同盟》的成员进入Honey place工作,我必须扮演真白的冒牌男友的事。假如我交了真正的女朋友,或是和真白假戏真做,或是做出让人怀疑我脚踏两条船的行为,约定就不算数的事。

「原来如此~」听完所有的事后,音井同学还是老样子,以恍神的声音说道。接着忽然想到什么似地发问:

「既然如此,这样可以吗~?」

「这样是指……?」

「我基本上也算女人,这样和你一起在牛丼店约会──」

「时间这么早,天都还没亮呢。监视的人应该不会这么早起啦。」

「是说~对那个社长而言,我也不是会令他警戒的美少女啦~」

「……没有这回事喔?」

「有啊~头发乱七八糟~也没在管穿搭~」

就打扮而言,不在乎外表的音井同学确实难以被归类到『阳』属性那边。

但是反过来说,如此不在乎外表,也能有现在这等美貌,表示她是真正的天生丽质。

「同样是『阴』属性的人,如果像月之森那么会打扮,就另当别论呢~」

「是啊……果然连妳都觉得真白很会打扮吗?」

「那当然~光是高中生戴耳环,就很高等级了~」

「确实!」

但戴的是夹式耳环,不是针式。没有勇气在耳朵上打洞,就这点来说,实在很有真白的风格。

「不论发型或是化妆,她都是你身边的女生中最会打扮的人呢~」

「明明是个阴咖,在学校里几乎不和其他人说话,放假时也都窝在家里不出门的说……」

「所以才这么会打扮吧。」

「……这是什么意思?」

「武装。畏缩过头,不把自己彻底武装到那种程度,就不敢出门。到头来反而变得很会打扮。」

「原来如此。也有这样的事啊……」

女生果然难懂。行动比我简陋的想像更加飞跃。

所以教乙理解人际关系,才如此困难。因为连我自己都搞不懂。

「总之就是这样~和我这种没有魅力的人在一起,也不会被误会啦~」

「虽然我不能接受这说法……不过坚持己见也没有意义,就当成是这样吧。」

「OK~」

「──言归正传。假如我和彩羽一起去祭典,被社长的眼线看到的话就完了。再说,我希望那家伙能交到能理解她的烦人魅力的好朋友。能同时解决这两个问题的方法,就是……」

「让小日向和班上同学一起去参加祭典吗~?可是你不知道该怎么诱导她选这个选项~」

「就是这样。而且也要考虑那家伙的心情,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在不觉得自己被排挤的情况下答应和班上同学去玩……光靠我自己,想不出好点子,所以希望能听听妳的意见。」

「原来如此~」

音井同学用筷子刮着空了的碗底,以爱困的眼神思考起来。体感时间十分钟,实际上只过了几秒后,她开口道:

「跟踪她如何~?」

「怎么又是这么跳跃的建议?」

「没啊~不先了解小日向和班上同学是怎么相处的,就没办法开始嘛~说不定她讨厌班上同学~要是太多管嫌事,制造出小日向不喜欢的状况,也不是你的本意吧~?」

「这么说也没错……」

这个计划的大前提是:为彩羽创造对她来说舒适的环境。

原本就是多管闲事,假如害那家伙变得不幸,可就本末倒置了。

话是这么说──……

「……但是跟踪,还是不太好吧?」

「以监护人的心情守护她,就没问题吧~反正小日向平常老是非法侵入你房间,偶尔这样也只是彼此彼此啦~」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不对不对不对。」

我以钢铁般的意志摇头。

就算亲近,也必须要遵守礼仪。

「真是守规矩的家伙~不过我能给的建议就是这样了~要不要做,就看你了~」

「了解……谢谢妳让我商量这些。」

「没啥没啥~要帮我搬行李喔~」

「呿,记得真清楚。」

就算音井同学一直恍神,也不会忘记等价交换的条件。

在那之后,我把小山般的行李运送到音井同学家,带着伴手礼『TAWAWA』回家。

回到公寓时,天已经全亮了。我看看时间,是早上七点。

假如现在是上学期间,彩羽应该已经来突袭我了吧──我一面想着,一面搭电梯到五楼,打开自家的大门。这时的我,绝对想不到一○○秒后,会被这么说──

「我要给学长……跟踪我的权利!」

这是竖立起我在一○○分钟后社会性死亡的旗子的瞬间。

『太没头没脑了。你是不是跳过什么重要的部分没说?』

『因为那句话太有冲击性了,害我有点失忆……没问题,下一话会补充说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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