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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真妹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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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罗斯与亚特一行人抵达了斯莱斯特城塞都市的旅馆。
莉莎和夏克缇先行到房里休息时,两个男人在一楼的酒吧喝著酒。
这么做也有了解彼此近况以及交换情报的用意在,然而他们两个的情况──应该比较像是在抱怨自己突然被丢进异世界时所在的位置吧。
感觉有如游戏玩家们的线下聚会。
「……忽然被丢在法芙兰大深绿地带的中心吗!真亏你能活下来呢。根据我听到的消息,那里是危险地带耶……」
「你是被丢在伊萨拉斯王国附近的盆地啊……真好~让人羡慕得不得了啊。不用经历那种地狱般的处境……」
「为什么要用那种充满怨恨的眼神看我啊,那不是我的错吧?而且我们那时候很难确保粮食耶。好不容易找到了聚落,没想到那里的居民也因为没有食物,快要饿死了……可以狩猎的环境还比较容易生存吧。」
「相对的要暴露在生命危险之中喔?魔物的强度和这附近的截然不同,特别是那白色人猿…………不,以可以轻松获得食物的状况而言,我的遭遇确实比较好一点吧?」
「……人猿?」
两人一边喝著麦酒一边聊天,对话内容逐渐朝著比较谁的遭遇才惨的方向发展。
一边是赌上性命的野外求生生活,不是吃就是被吃。另一边则是发现了贫乏的农村,在那里努力地改善生活状况。到底在哪边求生比较轻松呢。
重新听了对方的遭遇后,双方果然都对彼此产生了不公平的感觉。
「而且不过是稍微改善了粮食问题,就被举国款待……真好啊~根本被当成英雄了嘛。呿!」
「你在说什么啊!你自己还不是帮助了公爵家的大小姐,以很好的待遇被雇用了吧?是哪来的主角啊!甚至还得到了房子……」
「你能理解吗……每天只有没味道的肉能吃的生活。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魔物袭击的环境下,要确保食物来源有多么困难……只要稍有破绽就会死,连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我也过著每天只有番薯吃的生活啊!愈吃愈腻啊,调味料不仅只有盐巴,还是贵重物品。虽然也有岩盐,可是里头杂质太多了,不能用。而且等我发现时,我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被当成首领了,也不能让莉莎她们饿肚子。」
「这种事情只要多下点功夫就能解决了吧。就算只有盐巴,光是有味道就好啦。」
「唉,也是啦……不不不!就算是这样,那里有很多苦于饥馑的人喔?只有我们的话是好解决,可是也不能对其他人见死不救吧!」
「真好呢,身边有同伴在~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喔……只要一睡著,就会听到附近的野兽叫声……」
结果两边都卯起来说著自己的不幸事迹,最终化为了嫉妒。
肉还是番薯、缺乏粮食还是野外求生、盐味还是没味道。
拜此所赐,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喂,小哥们啊~气氛这么险恶,酒会变难喝的吧?不如看看这个,哼!」
「「店长,你要突然秀肌肉是无所谓,但你这是要我们怎么办?」」
「呵……很雄壮吧?很美丽吧?怎么样啊,这迷人的肉体!」
店长应该是想居中协调吧,然而完全搞不懂他为什么在这时候要秀肌肉。
这时店长缓缓地将放有料理的小盘子递到两人的面前。
「这是特制的『激辛豆酱淋乳清蛋白』。这玩意很有效喔?」
「店长,你……是不是想趁这个机会把我们拉上锻炼肌肉之路啊?」
「而且我们在喝酒耶,可以吃乳清蛋白吗?这样是不是对健康有害啊。」
「这种时候就要锻炼身体,把多余的酒精排出去。感觉超爽的喔~」
「「那样只会更容易醉倒吧!」」
这个世界的麦酒酒精含量意外的高。
用酒精浓度来说,大约是15%吧。不管怎样,在喝酒后运动对身体不好,简直是自杀行为。
不如说更重要的前提是他们根本不想要锻炼身体。
「是说,这间旅馆会在料理里面加乳清蛋白喔?」
「菜单上面完全没有提到这件事……」
他们才说完,店里的门就伴随著「砰咚!」的粗暴声音被打了开来,一位拿著菜刀的矮人散发出杀气,怒气冲冲地逼近店长。
「包威尔,你这家伙!你又擅自在我做的料理里面加乳清蛋白了吧。那是要怎样给客人吃啊!」
「你在说什么。乳清蛋白对料理来说是最棒的调味料。美妙的乳清蛋白充满各种可能性啊。」
「别开玩笑了!以前不就是因为这样才害得这间旅馆没有客人要来吗!不要硬把你的兴趣强加在客人身上!」
看来这位矮人是厨房的主厨。
他因为自己的料理被胡乱加料,非常愤怒的样子。
「真要说起来,没办法好好下厨的家伙根本不该做餐饮业!你乖乖待在吧台里头擦玻璃杯吧!」
「哼!我也是会下厨的。你才是,明明是被某家餐厅解雇,让我捡回来才有工作的。别来干涉我对旅馆的经营方针!」
「你的料理全都是用乳清蛋白调味的吧!还有不要在厨房里锻炼身体!被你的汗水弄脏的食物哪能端给客人啊!」
「你说什么?你是想说我美丽的汗水骯脏吗!闪耀的汗水和乳清蛋白才是最棒的调味料啊!」
「说什么鬼话!你再不收敛一点,真的会被勒令停业的喔!你是看不起餐饮业吗!」
「身体是佣兵的本钱!没有比可以锻炼身体更好的事情了吧,你才是在说什么鬼话咧!」
店长和矮人主厨抓住了彼此,双方僵持不下。
最后两人一边说著「走啊!到外头去!我要打破你那个腐烂的脑袋!」、「正合我意!我要让你彻底了解肌肉的美妙之处,你觉悟吧!」一边走了出去。
接著便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以及让人听不下去的难听怒骂。
比起那个,他们的对话中有非常令人在意的不当言论。
『『我正在想像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这个世上存有不知道也无所谓,连世间都会惧怕的真相。
「……喂,杰罗斯先生。刚刚店长是不是说他『在厨房里锻炼肌肉』啊?」
「是啊。也就是说,这个奇怪的料理也……不仅有乳清蛋白,还有店长的……」
杰罗斯他们两人身上冒出冷汗,同时环视在店里的其他客人。
客人们不是若无其事的吃著料理就是在喝酒,但若是刚刚的对话属实,事情就可怕了。主要是在卫生层面上……
他们之所以这么沉著,或许是因为这情况平常就已经反覆上演好几次了吧,不过对于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的客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杰罗斯心想著再也不会来住这间旅馆了吧,一边叹气一边从道具栏中拿出培根,用小刀切成薄片,放在盘子上。
「拿这个当下酒菜吧。这间旅馆的料理太可疑了……」
「这个培根是什么肉制成的?而且你拿出的肉块不是普通的厚耶?」
「飞龙。我在大深绿地带打倒了七只吶,因为有多的肉,我就试著加工做成了生火腿之类的东西。要长期保存也没问题。想要的话我可以分你喔?」
「真的假的!我想要!在伊萨拉斯王国几乎没有机会吃到肉,而且飞龙肉是最棒的肉吧。我也想吃吃看。」
于是他们又继续开始共享情报。
亚特隐瞒了属于军事机密的危险守护符的事,杰罗斯也绝口不提自己暗杠了「漂浮机车」一事。毕竟这两件事要是曝光了都会被问罪。
不说这些带有内情、充满罪恶感的真相,两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交换著情报。
「哦……你是在大深绿地带捡到『漂浮机车』的零件的啊。我是不是也该去看看呢?」
「我劝你打消这念头。那里比『Sword and Sorcery』的野外还要严苛喔,莉莎小姐她们连一天都撑不过吧,隔天就在魔物的肚子里了。」
「真的假的,那里到底是多夸张啊……但是还真没想到这个世界有『伊萨•兰特』。」
「那个也让我吓了一大跳吶,不过也因此确定了。」
「你是指『Sword and Sorcery』的世界是以这个世界为基础构成的事吗?可是为什么这么做……假设四神召唤勇者是为了提升这个世界的文明好了,但搞不懂其他世界的神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啊。」
「说不定只是想要跟我们人类玩喔?因为要花很长的时间来管理世界,我想他们一定很闲吧。」
「神只要看著世界的话,那应该是很闲吧。但这样岂不是和轻小说里的神一样吗?」
亚特似乎觉得背后应该有更深的理由在,杰罗斯却没想得那么复杂。
这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大致了解
状况,不过所谓的神本来就是超乎常理的存在,人类去分析神的想法是没有意义的。
神光是没有操控世界,让人类进行互相残杀的生存游戏,就已经算是有良心了。
「问题是……」
「你是指我们有可能不是转生,而是转移吗?如果是这样,就表示我们的世界的神骗了四神。这是为什么?」
「大致上的情况我是可以推敲得出来啦。八成是因为四神任意召唤勇者,惹火其他神了吧?」
杰罗斯他们的世界的诸神对四神说谎的原因。
根据复活的邪神所言,得知了召唤勇者的仪式是总有一天会牵扯到周遭的其他世界,引发次元崩坏现象的危险行为,而四神教却指使人类们去做这件事。
若是改从负责管理周遭其他次元的诸神的角度来看,等于是祂们管理的世界中有许多人被掳走了。
杰罗斯推测诸神们身为管理者,将会被迫要做一些事后处理,例如窜改现象来隐藏勇者们被召唤的事实,或是藉由操控时间来改写历史。
而且这是未经许可就擅自干涉其他神管理的世界,就算是个性悠哉的神也很有可能会火冒三丈。
不过这时候还不能把邪神复活的事情说出来。
因为这不仅是他的最终王牌,也是现在必须隐藏起来的重要手牌。
「杰罗斯先生,你觉得要怎样才能让邪神复活啊?」
「咦?邪神吗?这个……该怎么做呢?为什么问这个啊?」
「要赶下四神的话,我认为一定要有邪神才行,因为那些家伙应该只是代理神。我还以为杰罗斯先生已经调查出这件事了。」
「我是有调查出这件事啦……可是你对我的评价有些夸大了吶。根据我的猜测,神应该会将在那边复活的邪神送回这里,而我们的任务是转移四神注意力的诱饵吧?」
「原来如此……所以说杰罗斯先生手上也没有邪神的素材啊。我还以为神会让我们之中的某人持有什么线索呢~」
「素材我是有啦,但老实说那是被诅咒的素材喔?光是持有就会获得负面状态的那种……这种东西要拿出来实在太危险了。」
「真的假的?那种东西我们也很难处理吧……」
在现阶段就说出邪神的存在,要是情报一个不小心泄露出去时,身体尚未稳定的邪神一定会轻易地被解决。就算风险非常低,也不该贸然行事。
因为邪神的力量还没恢复到足以和四神对抗的程度,所以杰罗斯才觉得就算对象是亚特,也该避免说出这个情报。毕竟要欺敌之前,得先从欺骗自己人开始做起。
「就算『歼灭者』全员都在,也没办法净化邪神的素材吧。素材上的瘴气不是普通的严重。要我现在拿出来也行……但会先搞出人命呢。」
「唔哇,根本是核废料等级的危险物品嘛……污染力超夸张的!」
「其实那东西我也是净化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恢复到普通的程度喔?一般人碰到会死得很惨,所以封印起来比较好吧。」
「眼下的目标是那个国家吗……你觉得那些家伙会露面吗?」
「不可能。毕竟四神没有责任感,不管死了多少人类,四神都会装作不知情吧。」
「果然啊……那些家伙真令人火大。」
「我深有同感……」
杰罗斯和亚特意见一致,可是某个国家对他们的合作关系来说是个问题。
为了保护复活的邪神,杰罗斯需要刻意在真话中夹杂著谎言。
这样可以提升内容的可信度,同时含糊带过跟邪神复活有关的话题。
「话说回来,这个培根……真的很好吃耶~真的好好吃……好好吃……」
「你为什么在哭啊?我刚刚拿出来切的那块你不介意的话,给你吃吧?反正我还有很多。」
「唔哇,杰罗斯先生真大方!这样我就有好一阵子可以吃到好吃的肉了。」
「你们到底对肉有多饥渴啊?」
「伊萨拉斯王国啊……家畜也很少。虽然偶尔会有岩鸟出没,但就算打倒了那种鸟,肉也很难吃。不过其他部分是很好的素材啦……哈哈哈。呜呜……」
看著一边真心流泪一边咬著培根的亚特,杰罗斯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也跟著停不下来。
这是因为尽管方向性不同,但他很了解对食物的饥渴有多难受。
两人之间有著共同的痛苦回忆,差别只有对象是肉还是谷物而已。
不,这份痛苦仍以现在进行式持续著的亚特比较悲惨吧。
伊萨拉斯王国的生活环境或许比杰罗斯想像得更糟。
「呜……算我特别招待。这个飞龙的生火腿也给你吧。你可以分给她们两个吃。」
「好大!这什么!以大腿肉来说这也太大块了吧?这整块都是生火腿,呃,好重!」
「你们就尽情品尝吧……香肠要回我家才有就是了……」
「杰罗斯先生对异世界的适应能力也太强了吧!请让我一生跟随你!」
这一天,亚特学到了要在这个世界生存,必要的不是「技能」,而是适应环境的能力。
莉莎和夏克缇也有「调理」的技能,可是味道本身却不怎么样。就算技能等级高,她们两个也没有在现实中活用那些技能的经验。
亚特抱著大小和自己的身体匹敌的生火腿,一副幸福的样子。
然后到了隔天早上──
「豪豪粗……肉豪豪粗喔~……呜呜。」
「生火腿、炒蛋……软绵绵的面包。居然能吃得这么奢侈……」
「是像样的一餐呢~……嘿嘿嘿……这个世界的肉太难吃了嘛~眼泪都……嘿嘿嘿,好吃。」
三个人边哭边吃著杰罗斯用携带式瓦斯炉随手做出的料理。
真在意他们至今为止到底过著怎样的饮食生活。
目前能弄清楚的就是日本人跟异世界的饮食文化不合吧。
现实对于现代的年轻人来说实在难受到了哀伤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