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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图:ito,Hau-45
翻译:Hau-45
校对:Hau-45
「你觉得世界上最虚伪的职业是什么?」
她轻快地问道,如歌声一般悦耳。
剧场。
我们在剧场的舞台上。这所剧场别说是永远不见天日了,连真面目都永远不会被观众看到,所以几年前便关闭了。
那是我们小时候用来练习的地方。
「是骗子。」
我回答。她笑着摇了摇头,
「正确答案是演员喔。演员站在舞台上,可是什么都能当的。」
「什么都可以?」
「对啊。如果你用自己的演技欺骗观众,你可以当杀手,甚至可以当神。」
「……」
「直到谢幕的那当儿,你将让观众忘记一切现实,把他们引诱到虚构世界里面,让他们心醉神迷。」
「心醉神迷……是吧。这还真是——」
「「像极了骗子的谎言啊。」」
我背后发颤。
她讲了跟我一模一样的话。
不差零点几秒的须臾,异口同声。
而且不止如此。
我惊愕不已。她也跟我一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当我试着举起右手时,她也跟着举起左手;当我往后退一步时,她还跟着后退。
她,在扮演我。
「「演平时的即兴剧(étude)?」」
第二次异口同声。
简直是两面镜子对着照。她完全读懂了我的心思,这实在令人生畏。
我看她那出神入化的演技,看得入了迷,同时萌生起一丝好奇。
该怎么样才能破解她的表演?
她带着面具,名字叫『我』。
要想打破她的面具——
「……」
我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答案。
剧场里有一座台仓。
所谓台仓,就是舞台下的空间,有当成通道供人行走的,也有利用能像电梯一样控制地面高度的『升降机』,来将演员或大宗道具送上舞台的。
那座升降机已经下降。
也就是说,舞台现在开了一个洞。
大约5米深。
而且,那个洞就在她的正后方。
换句话说,如果我再往后退几步——
「……」
想到这儿,我摇了摇头。她应该也知道台仓在她后面。
因此,要在坠入台仓之前停止表演。
我心想——但还是决定斟酌。
「你可真温柔呀。」
无意间,她不再表演,面带少女特有的笑容。
「幸好有你,我才没有掉下去。」
「你还能把我的心思读懂到那种地步啊?」
「呵呵,别气馁嘛,你倒是挺聪明的。」
「我?」
「你为了让我停止表演,想让我掉进台仓下面。你这种想法连一般的小孩子都想不到。」
「某人刚干完这种不一般的事情,还能来夸我啊。」
「你不开心?那这样如何?」
她露出捉弄人一样的表情,向我靠近,
「我最喜欢你了,英辅。」
「……啊?又是演技?还是双关?」
「双关?」
「是说『多亏有你没有让我掉进台仓,我现在已经坠入爱河了』的意思。」
「啊哈哈!我真的很喜欢英辅哦。你将来一定能成为在我之上的演员。」
「我只是读懂了你的心思而已。」
「那才重要。」
情华微笑着,显得十分开心。
「我读懂了英辅你的心思,然后扮演你这个角色。同样,你也在一瞬间读懂了我的心思。」
「………」
「你很有辨识力,而且聪明伶俐能说会道。正是这样,你才能发觉吧?」
「……算是吧。你根本没打算停下表演,对吧?」
多亏了你,我才没掉下去。
她刚才是这么说的。其实,按我的解读方式来看,她一点也不想在即将掉进台仓前停止表演。
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不演下去。
相遇后的几个星期里。
或许是和她演了无数次的即兴剧(étude),我对此有深刻的感受。
焦躁、恐怖、绝望,将一切封存于心中。
坠入台仓(地狱)。
她——情华便是这样的女孩子。
但正因为如此——
我才把情华当成初恋来看待。
只要是为了自己喜爱的东西,她都会沉迷于其中,概莫能外……而我从演戏中,也从这样的她身上感受到一丝魅力,深受吸引。回过神来,我已经沉醉于其中了。
结果——我遭到了她的背叛和抛弃。
那是台仓(地狱),名为恋爱……若是能用上附带双关的解说词也再好不过了,但实在遗憾,我做不到那样。
是的,我,柊木英辅被她抛弃的原因是——
注:「奈落」,文中确实是使用了双关,意思有两个,一为地狱,二为剧场里的台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