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不是玛莉,是杏里
在帝都学习馆学园初等部,从高年级开始可以自由参加社团活动。
这样的规定,是为了避免给身体还未发育完全的小孩子施加过度的负担。
但是,学校也没有不讲情理到去阻止学生自主练习。
我看见裕次郎君的时候,他正好在午休时间的道场里正坐。
既然遇到了,便顺便上前搭话道。
「午安。你在做什么呢?」
「是桂华院同学呀。我正在打坐冥想」
我从入口处呼唤他。
裕次郎君没有回头,仅仅用声音回答我。
我把手放到门上,悄悄地看了眼里面。
正好只有裕次郎君一人。
「会打扰到你吗?」
「没关系。要进来的话,还请麻烦脱一下鞋」
「那么,我进来了」
我脱掉鞋子,走进道场里面。
这里的气氛和体育馆不大一样。
大概是因为只有两个人在宽广的空间里面吧,总觉得里面比外面还要冷。更重要的是,浓郁的榻榻米的味道扑鼻而来。
在离裕次郎君有点距离的地方,我也在他面前正坐。
「冥想就是那个吧?闭上眼睛集中精神的?」
「差不多。试了一下还挺方便的呢。我正在努力让它成为习惯」
「嗯?那,你在想什么呢?」
听了我的问题,裕次郎君面露苦笑。
尽管如此,他还是保持闭著眼睛开口回答我。
「也不是多么要紧的事。今天吃的饭呀,学习的事呀,总觉得该起来了但我脚麻了之类的」
「哈哈。站起来的时候确实要注意一下捏」
在道场里两人独处。
静悄悄地,从外头传来的学生们的喧闹声更是令人觉得恐惧的遥远。
空气也凉爽得令人觉得有些舒适。
「这样子也不错呢」
「虽然我才刚开始,但确实我也觉得不坏。所以我时不时地就会来做」
一边闲谈著,我感觉到脚上的神经抽动一下。
啊。这是脚麻了吧。
察觉到我的异状的裕次郎君向我说道。
「起身也没关系哦。我也在想你差不多要脚麻了」
「谢谢。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嘿呀」
我站起身,拍了拍裙子。
似乎没有沾上灰尘的样子。
另外裕次郎君还在继续维持正坐。
「你不会麻吗?」
「一开始的时候会麻。但是,做久了之后就习惯了」
我看著坐在那里的裕次郎君,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习惯了正坐」这样的想法。
我把手插在腰上,一边伸展腰身一边开口向他问道。
「裕次郎君,你是不是有在练些武道之类的?」
「当然。我练的是剑道呢。一方面是我家是武家之后,家里面也有道场哦。但是我认真地开始练的时间还很短啦」
虽然是武士,但是在战国时代回归农耕成为所谓的庄屋的样子。
正因为如此家门的历史很古老,似乎可以追溯到鎌仓时代。
与在明治维新时没落的士族不同,泉川家以地方乡绅的身分,经历了大正、昭和时代并巧妙地幸存下来,如今以政治家一族之姿在地方上扬名立万。
不过毕竟家门很古老,泉川家还是有身为武家的意识残留著的样子。
「想当年的话,武士啊……」
「说起来桂华院同学,如今不也是名为公爵千金的公主大人吗?」
和裕次郎君的笑容对比,我露出了苦笑。
我一边抚摸著发丝,说出了苦笑的理由。
「那也是啦。不过我这个头发不适合十二单不是吗?」
「说的也是呢」
想当年的话,我也是个穿著礼服的公主大人。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残留著华族制度,所以如裕次郎君所说的,我可以正式地自称是公爵千金这样的身分。
不仅如此,在因为桂华集团而受瞩目的同时,我也因为是罗曼诺夫家的公主大人而在另一个层面上受瞩目。
尽管我的继承排名很低,但因为我有著能令众人闭嘴的亿万财富,以及俄罗斯内部的混乱,而产生了期待我继承的声浪。
「以桂华院同学的情况,如果穿上十二单的话我会不禁想到辉夜姬呢。从名字上」
「啊哈哈。那么,我就该向大家要宝物了。要向裕次郎君要什么呢?」
「请不要啦。不管是什么都不是能拿到的不是吗」
裕次郎君说到这里,停了一会。
他稍微想了想,然后又继续说道。
「不过,如果要选最简单的话,蓬莱的玉枝吧」
「为什么?」
「因为那个不是差点要成功了吗。若不是没收到工资的工匠跳出来的话」
车持皇子的失败就在这里。
我从这个故事中得到的教训就是不应该吝啬。
「很有裕次郎君的感觉呢,盯上目标的时候就会全力以赴」
「因为如果当上政治家的话,当选与落选的差别是天与地之分呢。我一直被灌输著赢不了的话就没有意义这样的话。在这方面,我有时也会想著『果然是武家啊』」
嗯?总觉得这形容和我在时代剧之类的看到的武士有些落差?
也许是注意到我的疑惑,裕次郎君为我说明了这之中的疑点。
「『武者就像是狗,像是畜生一样,胜利才是最重要的』。这是战国时代的武将,朝仓宗滴说的哦。因为我们家很古老,所以比起武士道这种在太平盛世才被创建的新教条,更加信奉古老的东西」
午休的钟声响起,我们也是时候回教室了……
「……站得起来?」
「……能帮我一下吗」
【用语解说】
・武道场……在中学或者高中里面有些学校会将柔道或剑道纳入课程。这种学校会建造不同于体育馆的武道场。因为里面只铺设榻榻米,所以用途很有限。
・车持皇子……向辉夜姬求婚的虚构皇族,但也有一派认为可能是在指藤原不比等。
・朝仓宗滴……在战国时代支撑著战国大名朝仓家的名将。他的死以及织田信长的登场,让朝仓家走向了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