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身感受到了这招数虽然很强,
却不能在一场战斗中多次使用。
虽然事前说明了招数的风险……
以及体力的消耗和及疲劳感,
但是实际体验却不一样。
这次让一目连助阵了,
但我个人还希望力量能得到强化啊。
我希望哪次能试试“■■■■”。
勇者御记 二零一八年十月
高岛友奈记
------
一辆巴士驶过田园环绕的细长小道。
千景的座位傍放着收进布袋的专用武器——大镰。这把大镰可以折叠携带。
她利用特别休假回到了家乡高知县。
望着窗外延伸的风景。
季节已是十月。
秋风晃着田园的金色稻穗,远处的群山也开始染上红色。
“…………”
最终千景将视线从车窗移开,从包中取拿出掌机打开了电源。
她玩的是用枪射杀袭来的僵尸与山羊角怪物的FPS。
一塞上耳机,巴士行驶的声音也从耳中消失。对画面全神贯注,之外的光景便从眼中消失。
电子游戏是千景唯一的兴趣。
千景操控的枪将屏幕中的敌人依次打倒。
被射死的怪物流下和人类相同的红色鲜血。
千景技术了得。哪怕是只用初期装备,不使用恢复道具,禁止记录和休眠模式的限定条件下,照样过关斩将.
(我成为勇者一事……全四国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吧……)
她回忆起VERTEX初次来袭四国后,动荡的数日——
千景等人首战告捷后,对抗VERTEX的“勇者”的存在被大肆报道。
大社采用了通过接受媒体采访,主动显示勇者存在的方针让四国的民众放心。人类有能力战胜VERTEX,勇者会保护人们——诸如此类。
电视,报纸,网络,周刊等媒体都以实名连日报道五位勇者的新闻。所有勇者都是年幼的少女这件事成为了谈资,全四国从小孩到大人,无不关注着勇者的存在。
一说,是国家的秘密兵器。
一说,是人类的希望。
一说,是最后也是最强的盾。
“这些杂志和报纸登着若叶的采访呢——”
午饭时友奈将大量的杂志和报纸带进食堂。每一份的版面上都排着勇者的专题报道,特别是队长若叶,更是与面部照片一起被大张旗鼓地报道。
“轰动起来了……”
杏拿着杂志感叹地呼了一口气。
日向看了一份报纸,皱起眉头。
“哎哎哎,这可不行。就凭这照片无法展现出若叶的魅力。下次就把我精选的上镜照提供给各社……!”
“不要!绝对不要!”
“若叶你这样说其实就是要的意思吧?”
球子也看了报纸,无语地耸了耸肩。
“全都在大放厥词啊—。我们既不是兵器也不是希望更不是盾,是人啊。”
接下来,某种节日般的“勇者亮相”骚动持续了一段时间,在那之后她们得到许可可以按顺序请假。能否使用勇者系统还受精神状态的左右,在精疲力竭的状态下无法发挥力量。适度的休养必不可少。
特别是友奈,因使用了杀手锏让精灵之力宿于自己的身体进行战斗,为了检查其影响需要住院。
巴士开门的通知声穿透了耳机。离开游戏画面抬头一看,不知不觉已到达目的地的车站。
眼看游戏的得分就要创新记录,但千景只得关掉电源。
“……我要下车……”
她把掌机收入包中,抱着大镰离开座位。
下车走个几分钟,就到了一栋只有一层的小租房。这里就是千景的老家。
打开大门一进去,恶臭就扑鼻而来。走廊边上积着灰尘,空的易拉罐和玻璃瓶杂乱无章地躺着。角落的垃圾袋忘记在回收日拿出去,大概已经放了好几周没人管吧。
“我回来了……”
没有回答。
无奈千景只好上了走廊,一边避开空易拉罐一边前进。
进入起居室,就看到卧在病床的母亲。似乎是吃药后入睡了。头上参杂着白发,眼珠凹陷,消瘦粗糙的皮肤……老得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还是三十来岁的人。
对面的拉门打开,父亲走进了房间。
“千景,你回来啦!好久不见啊,过得还好吗?”
他夸张地伸开双臂,喜迎女儿回家。虽然装出开朗的表情,但难掩疲惫之色。
父亲看到千景拿着的大镰布袋,一瞬间表情僵硬了。但马上又摆出那张矫揉造作的笑脸。
“那是勇者的……不容易啊。”
这“不容易”指的,是作为勇者战斗的事呢,还是带着这么吓人又沉重的东西回家的事呢?千景不得而知。
“先别管这个,爸爸……好歹要打扫一下卫生啊……玄关和走廊都堆着垃圾。”
“啊,啊啊。可是啊,我要忙着看护妈妈啊。”
父亲说着托词,将视线从千景身上移开。他一点都不会做家务,也从来不想去做。
“对不起啊,千景。妈妈搞成这样……”
父亲俯视着睡着的母亲,叹了口气。
“别在意……我正好请到假……”
千景回家就是因为母亲的病情恶化了。
VERTEX来袭日之后,很多人患了“天空恐惧症候群”。这是恐惧从上空来袭的VERTEX而引发的精神疾病。
天空恐惧症候群依照症状的轻重分为四个阶段。最轻的第一阶段只是害怕抬头看天空不愿出门,但第二阶段以后会发生VERTEX来袭时的闪回等症状,精神变得不安定对日常生活造成影响。
千景的母亲之前还是第二阶段,但就在几天前病情恶化至第三阶段。到了这一阶段,闪回和幻觉会频繁发生,药不能离手。自然也无法工作和外出。
病情继续恶化,就会发展到第四阶段——自我意识崩溃,记忆紊乱,发疯。因为症状太过骇人,甚至有人谣传VERTEX释放着
对人脑起作用的电波或者毒。
据说发展到第三阶段的患者离第四阶段已经不远了。
因为病情恶化,母亲很快就要住进专门的医院。
父亲告诉千景,希望在住院之前回来见见面。
病情要是继续恶化,不久母亲就连千景是谁都分辨不出了吧。在这之前,哪怕只是一会儿,希望千景能和妈妈一起度过。
毫不掩饰放弃念头的措辞让人恼火,但千景也想不出拒绝理由,还是决定回家。
“千景,午饭吃过了吗?肚子饿了吧,现在就叫点外卖——”
“免了,我不想吃。”
千景打断父亲的话,转身背对父母,走向起居室门口。
“你去哪儿?”
“难得回来一次……我去见见朋友……”
“这样啊……”
背后传来欲言又止的气氛,但千景无视着走出房间。
(果然……不该回来的……)
千景一边后悔,一边在稻田之间铺出的小道上无力地走着。
去见朋友只是借口。在这村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千景想见的友人。
她只是想尽快逃离郡家浑浊的空气。
她厌恶那个家。
她同样厌恶父母无路可走精疲力竭的样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听说千景的父母是恋爱结婚。
好像结婚被亲属反对,他们租了间便宜的小屋开始了二人生活。
不久之后千景就诞生了。
父母都打心底里祝福千景的存在。
家人从原本的二人增加到三人,过着幸福的小日子————这样的事并没有发生。
父亲性格就像是天真无邪的小孩直接长成了大人,他作为丈夫和父亲都存在问题。他把自己的自由放在第一位,另一面又嫌做家务和育儿麻烦,缺少对家人的关爱。
曾有一天晚上,母亲发高烧病倒,年幼的千景无能为力,只能给父亲打电话求助。而他只是回答了一句“让她吃了药躺着”就挂断电话,等他醉醺醺地回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其间千景因为不安一直哭个不停。
随着时间推移,家人间的争执不和愈演愈烈。
然后——母亲外遇暴露了。
可能是因为乡下话题少,这桩丑闻立刻就传遍了左邻右舍。父母在村中的立场变得非常尴尬。
千景也不能幸免。走在外面时,背后的坏话不绝于耳。在学校时被鄙视欺凌。
不久,母亲就跟情夫一起离开了家。
即使是如此状况,父母也没有离婚。据说是因为没有谈拢由谁抚养千景。两人都在互相推卸。
只要没有女儿,父母就可以完全摆脱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打心底里诅咒千景。
——原来我是毫无价值只会让人厌恶的孩子啊……。
千景清楚地认识到了这点。
被父母厌恶,被村民蔑视,在学校被欺凌的生活持续着。
直到VERTEX来袭之日。
千景作为勇者的力量出现了。因为当时不在VERTEX的袭击地点而没有进行战斗,但大社认定她毫无疑问拥有勇者的力量。千景很快就被征召到香川县。
之后的事情就像随波逐浪。接受关于勇者的说明,与拥有相同力量的少女们相遇,不得不转入大社管理下的,只有六名学生的全寄宿制学校。
各种手续办完,适应了勇者的生活的时候,千景回了一次老家。
家里见到了母亲。听说母亲在本州被VERTEX袭击,总算是逃回了四国。和她一起的情夫好像被杀了。
“据说妈妈是得了天恐……”
父亲阴沉着脸说。
天空恐惧症候群发作,已是第二阶段了。难以外出和工作。因为外遇风波和丑闻,亲属和父母双方断绝了往来,父亲只能一人看护母亲。天恐的患者太多,第二阶段连住院都不行。父亲改做临时工作,收入少了,治疗母亲却需要花大笔钱。生活非常困难。
(……自作自受……)
郡家充满压抑和闭塞。
我讨厌那样的家。
也讨厌父母无路可走精疲力竭的样子。
而最最讨厌的,就是毫无价值只会让人厌恶的自己。
一边陷入沉思一边走着,就走到了过去上的小学前。或许是出于过去的习惯,不知不觉就往这边走了。
这所学校充斥着不快的回忆。
校内没有同伴。总是孤身一人低着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熬过。
同班同学叫千景“臭婊子的女儿”,“淫乱狂”。恐怕他们连这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进入办公室,就听见老师们的嘲弄:“就父母那副德性,她长大了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每天丢失东西是家常便饭。
她被女生围住扒去身上的衣服,衣服被扔进焚烧炉烧了。
她被用剪刀剪掉头发,那时耳朵都被一起划伤了。
她被人以闹着玩的幌子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那段时间,千景保护自己心灵的方法,就只有一味地自闭。方法之一,就是热衷电子游戏。只要对画面聚精会神,用耳机塞住耳朵,就能使周围的一切和自己分开。
这样一来,谩骂声和被欺凌的痛苦都和千景无缘。
什么都听不到。
什么都感觉不到。
一点都不疼。
只是沉溺于电子游戏中,等待时间逝去。
自己是毫无价值的存在,所以被人伤害也是无可奈何。
“就父母那副德性”“烦人”“阴暗”“烧掉吧”“啊哈哈哈!”“你衣服怎么了?”“淫乱”“有其父母必有其子”“碍眼的头发”“剪刀”“啊,手滑了”“血!”“啊哈哈哈”“老师没想到……”“啊哈哈哈”“不许玩游戏”“恶心”“楼梯”“掉下去了”“叫救护车”“快跑”“不要给老师添麻烦”“有其父母必有其子”
什么都听不到。
什么都感觉不到。
一点都不疼。
一点都——
“怎么可能……不疼……!”
千景捂住耳朵,以前被同班同学用剪刀划伤的地方流血般地痛。
无论多么沉溺电子游戏,还是听得见蔑视的声音。还是会传来恶意,还是会感到疼痛。
所以她一直在孤独地受伤。
“为什么……”
眼睛里开始发热。
为什么会回忆起来?在香川的时候可是根本没去想的。那时的不快记忆要是全都从脑中消失就好了。
(回去吧……)
千景转身背对学校。
这故乡就连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立刻回香川吧。
“好想见……高岛……”
对已经习惯被欺凌的生活方式,彻底不适应与人交往的千景,友奈毫不在意地和她搭话。
只要回到香川——
只要和友奈聊天——
一定又能把过去不快的记忆忘个一干二净吧。
“你是……郡同学?”
背后传来女性的声音,千景回过了头。站在那里的是她以前的女班主任。
她用比以前稍显苍老的脸微笑道。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大家都已经去你家了。”
“……?我家……?”
“对啊。你回故乡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千景脑中被问号掩埋。
(什么大家……?在说什么……?)
她握住千景的手,一句“我们走吧。”便把千景拽着带走了。
前班主任带她来的地方就是千景的家。
家门口已是人头攒动。
千景越发混乱。
千景一走近,人群就把她团团围住。
千景更加混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人们一齐向千景投以兴奋和尊敬的目光。
接下来无数的声音倾盆而下。
过去虐待千景的同班同学露出奴颜媚骨的笑容对她说:“我们是朋友吧?你没有记恨我吧?”
以前鄙视千景是轻佻女人女儿的商店街店主们低下头求千景一定要来光顾他们的店。
曾说千景坏话称她是恶心小孩的附近的主妇们,则改口说她是这个村的骄傲把她捧到了天上。
自称市长的男人,在授予千景荣誉奖的同时,请求她允许把授奖的场面刊登在地区杂志和主页上。
千景一开始只是茫然发愣。
但不久她就察觉到眼前状况的意义。
(啊,没错……这是……)
千景用装在布袋中的大镰柄敲击了地面。
干脆的声音响彻周围,瞬间围住她的人就鸦雀无声。
“……我有事……想请教大家。”
在在场全员的注视下,千景小声说道。
“我是……有价值的存在吗……?”
一时人们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最后有人回答。
“还用说吗?你可是勇者大人啊。”
其他人马上投以同样的话。所有人都在称赞勇者千景。
千景至今为止都处在最底层。遭冷眼,被疏远,被伤害,就像身体和意识都被灌输了“你是毫无价值的人”一样活到现在。
但现在又如何?
过去伤害千景的人正对她阿谀谄媚。
以前把千景看得连路边石头都不如的大人,正在做讨好的搓手动作。
(因为……我是勇者……!)
当天千景还是决定就在家里住一晚。
与父母共度的时间虽然痛苦,但现在千景的眼中他们的存在已是微不足道。
对千景来说他们是连讨厌的价值都没有的弱小存在。
勇者的家庭会得到大社的提供奖励金,除此之外还能行各种方便——千景记起了不知什么时候被告知的内容。
父母收入减少还能维持生活,能让母亲住进医院,都是千景的功劳吧。
是勇者千景在维持父母的性命。
因为药的关系,母亲的眼神有些空虚,她俯视着卧病母亲的脸,问道。
“我说……妈妈。”
“什么……?”
“我当上勇者……妈妈开心吗……?”
“当然……生下你真是太好了……我爱你。”
出生时受到祝福。
之后受到诅咒,被疏远。
现在,千景再次受到祝福。
翌日,千景回到香川。
而不久之后,VERTEX第二次进攻香川。
人类的天敌穿过墙壁,蜂拥而上。
少女们拿着各自的武器,直面一群VERTEX。
这次进来的VERTEX数量上比第一次多得多。
但与首战不同,千景已不再恐惧。
她挥动大镰,接连劈倒敌人。
若叶、球子、杏、还有友奈也同样——
“咦……高岛?”
千景有一瞬怀疑自己看错了。友奈应该还在入院检查中,不参加这次战斗。
劈开眼前的VERTEX之后,千景前往友奈的方向。
“高岛……你不是还在医院吗……?”
友奈露出尴尬的笑容,
“啊哈哈哈……时间停住,我就溜出来了。大家都在战斗,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友奈式的回答让千景不禁嘴角一翘。
“哦—,小郡笑了!今天没有紧张呢!”
“对……不会像之前那样出丑了……”
“嗯!好~嘞,那就把VERTEX全部打倒,保卫四国!”
千景点头示意,注视VERTEX群。
(……由我杀掉最多的敌人……做勇者中最活跃的……!)
千景起跳,杀入一群VERTEX之中。每次挥动大镰,敌人就被劈成两半,发出奇怪的叫声一个接一个地消失。这和打倒游戏中的怪物一样简单。
(我……正因为是勇者才有价值……)
正因为是守护人们,杀死VERTEX的勇者,才被称赞,才被爱。
那么只要成为打倒最多的VERTEX,大显身手的勇者,价值就会被进一步被认同,被爱得更深吧。
(只要多加把劲……大家就会更喜欢我……)
不想变回毫无价值的自己。
为此不惜代价。
突然数头VERTEX开始融合,准备产生出进化体。
“那家伙……由我来杀掉……!”
千景使意识集中在自己身体内侧,访问神树拥有的概念性记录并从中提取力量,宿于自己的身体——
融合变成新形态的VERTEX,就像是只留下原形的嘴部,巨大化了的样子。
“只是变大了而已……吗?”
“不好说……”
球子和杏一边警戒一边观察进化体的动向。
说时迟,那时快,从进化体巨大的口中射出了无数的箭矢。箭矢像流星一般朝球子两人倾泻而下。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球子慌忙将旋刀盘变成盾状,保护自己和杏免受从箭雨侵害。
进化体明白了攻击对球子两人没用,便把箭头指向了友奈。
“哇哇哇哇哇哇!”
友奈也慌忙逃避无数的箭矢。
“这样子无法接近啊—!”
箭的发射量是杏的十字弩无法比拟的。要是强行接近,瞬间就会被扎成豪猪吧。
进化体又将矛头从友奈转向千景。
无数箭矢射向千景——
千景的身体被残忍地射穿了。
她坍塌般倒下,坠入树海之中。
“小郡——————————————!!”
友奈悲痛的叫声回响。
但紧接着友奈就看到了难以置信的光景。
本应坠入树海消失的千景,却从别的地方向VERTEX进化体发起突击。
还不止这样,定睛观察周围就会发现逼近敌人的千景并非一人而是七人。
“分身术!?小郡原来是忍者!?”
(不对……高岛……)
千景从神树的概念性记忆中提取的精灵是“七人御先(※1)”。裹上这力量的千景同时存在于七个场所,七个千景只要不被同时杀死就不会死。
就算被击落一人两人,受致命伤的千景就会马上消失出现新的千景,“七”这个人数绝对不会有增减。
箭的数量再多,同时杀死七人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现在千景是不死之身。
穿过无数箭雨,途中十几个千景被击落了,但千景们毫不在乎地逼近VERTEX进化体。
(宿于我武器的灵力是……《大叶刈》……)
过去掌管农耕的一位地神一怒之下,将死去的友人的灵堂粗暴地砍了。当时使用的武器就是《大叶刈》(※2)——连死者都冒渎的被诅咒之刃。因此——
(很适合……死亡的武器吧……?)
七位千景同时高举齐人高的大镰,又同时劈下。
VERTEX进化体七处被同时攻击,粉身碎骨。
之后——
总共超过一百头的VERTEX被悉数扫荡,勇者的第二次出征就此结束。
这次干掉过半数的敌人的仍是乃木若叶。
数日后——
时至深秋风转寒。
千景一人在训练场上挥舞着大镰。
上次战斗,大社还是称赞若叶的表现,媒体也大肆报道。
(我要……变得更强……超过乃木……)
“小郡—!”
千景停下挥舞大镰的手,往声音方向看去。
友奈从训练场的入口奔了过来。
“高岛……不住院了……?”
“今天总算出院了。入院期间真的是无聊死了!还有啊,树海化的时候我溜出医院的事彻底露馅了……。要是没这一遭就能再早点出院……”
友奈垂下肩叹气。
“对了,小郡在自主训练?”
“嗯……我想变强……”
之前千景从未主动训练过。但是现在的她有着坚定的目的意识,必须变得更强打倒更多的VERTEX。
(只要我更努力,大家就会更爱我……)
千景因为是勇者才有价值的话,她想要提高这份价值。为此就要变强。
千景又开始挥舞武器。
若只看杀伤力,千景并不认为自己的武器逊于若叶的刀。那若叶和自己差在哪里?恐怕是使用武器的熟练程度。
若叶自幼练习拔刀术,刀耍得如同自己的手脚般伶俐。
而千景还未能把沉重巨大的镰刀使得如此顺溜。
所以要尽可能多地挥舞这把武器,只要用熟了,一定就能变得和若叶一样强。
“小郡,可以打断一下吗?”
友奈把手伸向千景。
“……!”
千景立刻摆出架势。这毛病可以说是她过去受到欺凌的后遗症。只要别人突然向她伸出手,身体就会因恐惧反射性地僵硬。
(可能让……高岛不愉快了……)
但是友奈完全没有在意的迹象,径直触摸千景的手。
“武器要像这样拿,更加……咔嚓!的感觉挥舞才好。”
友奈用自己的手贴住千景的手,一起挥舞大镰。
“咔、咔嚓……?”
“对,咔嚓的感觉!”
“咔嚓……是怎样的感觉呢……?”
“就是咔的感觉啦!”
“不是……咔嚓吗?”
“咔嚓和咔虽然一样,但有所不同啦!感觉上不同!”
友奈的说明并不易懂。但是她努力想要让千景明白。
这份心意让人欣慰。
“还有啊,小郡。”
“……什么?”
“我认为之前的战斗,小郡表现得最为耀眼。”
“……哎?”
“小郡正面对抗VERTEX一点不输若叶,准备冲我来的VERTEX几乎都是小郡打倒的吧?球子她们漏掉的VERTEX也都是小郡干掉的。”
“啊……”
千景是多么努力地战斗,她全都看在眼里。
友奈和千景手贴手,一边挥舞武器一边笑着说:
“嘿嘿嘿,小郡的手真温暖。今天天气冷,真想一直这样啊。”
“……嗯……”
千景眼睛里热了起来。
这眼泪和回到故乡时流下的痛苦泪水不同。
“咦,你在哭?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对不起!”
千景擦拭眼角的泪水向慌忙道歉的友奈摇了摇头。
“不……这……不是的……”
“?”
千景哭笑着脸对搞不清楚状况的友奈说:
“谢谢你……高岛。”
旧伤一定不会再痛了——她这样想——
※1:四国高知县等地流传的集团亡灵,多为溺死海中的人的亡灵。据传出现在水边,遇到他们的人会发高烧而死。杀死一人七人御先中就有一人升天,而被杀死的就会成为新成员,数量永远是七人不会变化。各种传说中最有名的还要数战国时代土佐国(现高知)的武将吉良亲实。亲实是著名的长曾我部元亲的侄子和家臣。元亲的嫡子`长曾我部信亲`战死后,在继承问题上亲实惹怒了元亲被命令剖腹自杀,亲实的七位家臣一起殉死。传说之后他们的墓地怪事不断,他们的怨灵就是七人御先。
※2:典故出自日本神话中的苇原中国平定(让国)部分。天照大神想要从大国主神手中接管日本,于是派天菩比神访问大国主神,谁知他当了大国主神的家臣一去不返。于是天照大神只好再派遣天若日子(又记作天稚彦)前往。带着弓与箭下去的天若日子却和大国主神的女儿下照比卖命结婚,八年不返。天照大神只好派一只叫鸣女的雉去询问情况。谁知天探女(又作天佐具卖)听到鸣女的质问便说鸣女的叫声不吉,要天若日子将其射杀。于是天若日子用下凡时带来的弓箭射死了鸣女,这支箭射到了高天原。高御产巢日神拿起箭说:“要是天若日子有歹意便让这支箭射中他。”,说罢就投下箭,结果正中天若日子杀死了他。其妻下照比卖命哭泣的声音被高天原的天若日子的父母听到,他们下凡给儿子设了灵堂。阿迟志贵高日子根神前来吊丧时,因为他长得太像天若日子,天若日子的父母将他误认为是自己的儿子,阿迟志贵高日子根神因被当成死人而大怒,拔出大叶刈(又名神度剑)砍了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