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她今天会来我们学校。」
听到这句话,让我停下了正要把笔盒收进包包的手。
「她……你该不会是指礼奈?」
「嗯,我们中午十二点约在正门前碰面。她是来找我的,但我现在总觉得肚子开始痛了起来。」
那月一边说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句话八成是谎言,但明讲出来就太不识相了。
「如果你能代替我去跟她碰个面,我会很开心吧。而且她都特地跑这一趟了,要她就这样直接回去感觉也很过意不去。」
──怦咚。
突然间,我似乎听见自己的心跳。
……我在紧张吗?
虽然这个时机确实来得出乎意料,但我都不记得上一次只是要跟人见个面就感到紧张是什么时候了。
单方面以为被劈腿的时期跟现在相比,状况完全不一样。
「就只有今天一天,我也不是不能把她让给你,如何?」
那月会这么说,也是对于之前那样冷漠待我感到自责,并为此表达歉意的一环吧。我察觉到这点,不禁仰望天花板。
「等……等这堂课结束再说吧。」
「……才刚下课。而且礼奈是午休时间才会来喔。」
那月有些傻眼地这么说,接著就拿出智慧型手机。
「总之就是这样,我再跟她说一声。」
「啊!呃,你先等一下。」
看那月的手指就要开始滑起手机,我连忙阻止她。
那月露出一副狐疑的表情,接著开口说:
「为什么?你很紧张吗?」
「对,我很紧张。」
「我已经传LINE给她了。」
「也太快了吧!」
她滑手机的速度可能连志乃原都比不上,但没想到转瞬间就联络好了。想必是原本就停留在跟礼奈聊天的画面。
要是现在还拒绝,感觉恐怕就像是我拒绝礼奈一样,我并不乐见事情变成这样。
看样子也只能做好觉悟了。
「那就改天见。我要去个厕所。」
「你真的肚子痛喔?」
「你神经很大条耶,竟然问女生那种事情。」
那月留下这句话,就拋下我离开教室了。
我慢吞吞地整理东西,一边自言自语。
「……这个讲法也太过时了吧。」
我总觉得不知从何处听见那月说著「要你管」的吐槽。
◇◆
一进入午休时间,要说是大学校园内最热闹的时段也不为过。
学生们为了吃午餐,会一口气从好几栋校舍当中涌现出来,说起来也是理所当然。
可以吃午餐的店家有好几种,但我最喜欢的是学生餐厅。
能够均衡摄取到蔬菜的餐点相当受到独自外宿的学生欢迎,十二点多这个时段更会出现大批人潮。
但今天的我,则是走在与人潮反方向的地方。
目的地是大学正门前。
要碰面的人物是──
原本快走的脚步慢慢地、慢慢地缓了下来。
眼前看见的那个身影,刺激著我记忆中的一个小角落。
她在正门的这个地方等过我好几次。在我们碰面之后,她的表情也和缓下来,温柔地对我笑过好几次。
「──啊。」
我们的视线对上了。
相坂礼奈暗灰色的头发随风摇曳,一看到我现身便不禁发出一声浅浅的惊呼。
接著在做出些微犹疑的举动之后,态度有点客气地朝我靠了过来。
「悠太。」
「呃,嗨。」
我停下脚步,举起单手回应她的招呼。我自己也知道这动作看起来相当僵硬。
礼奈看著我这样的举止,浅浅地笑了起来。
「虽然有在传讯息联络,但能像这样见面还真是开心。」
「我也是啊。」
这么回答之后,礼奈感到意外地端详我的反应。
「真的吗?」
「嗯,真的。」
「你不是在配合我吗?」
「嗯……不,我也不确定。」
脑筋转得比平常还要慢半拍,这让我烦躁地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这究竟是怎么了?
我不认为自己的沟通能力特别强,但至少有办法跟不认识的人交谈。
尤其最近受到周遭的影响,我甚至觉得这项能力说不定还有所提升。
但竟然会像这样连一句机灵的话都完全想不到,是不是代表我误会了啊?
还是说,其实能力也没有提升多少?
眼前的是交往了一年并分手的前女友。
我自己至少知道,这并非基于恋爱层面的好感伴随而来的紧张。
然而与此同时,这种感觉很令人怀念,也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很久没在这个地方跟你碰面了呢。」
「是啊。半年……左右吧。」
「已经这么久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呢,照这样看来感觉转眼间就要开始找工作了。」
「唔喔,真讨厌。我还想逃避现实一阵子。」
听我这样讲,礼奈笑著说「也是呢」并点了点头。
虽然还是有点尴尬,但气氛慢慢缓和下来了。
以前邂逅那时也是,就算气氛变得尴尬,我们也不太会因此聊到一半就中断话题。
当我们在交往时,与礼奈之间流淌的沉默,让我觉得满舒坦的。看样子到了关系重新开始的现在,这点也没有改变。
「机会难得,真想跟你一起吃个午餐。」
「你不是来找那月的吗?」
「那月本人都让你来这里了嘛。我会再跟她道谢的,没关系。」
看来那月真的有传讯息给礼奈。说不定当她把我丢在教室里径自离开之后,也有传讯息给她。
「那……我们走吧。」
我这么答道,便走出了校门。
走到旁边紧邻的马路,就有一整排可以享用午餐的店家。那些地方的价位都比校内的餐厅要贵一点,因此平常不太会去,但今天享受一下也不为过吧。
我朝身旁看了一眼,只见礼奈也张望著四周看有没有不错的店家。
「要吃什么好呢?机会难得,找间时髦一点的──」
「去吃拉面好了。」
我伸手指著喜欢的拉面店,却因为意识到自己搞砸了,表情显得有些僵硬。
当礼奈才要说挑间时髦一点的店,我却在同时开口,而且说出了完全相反的选项。
我正想收回刚才那句话而抓了抓头时,礼奈便扬起了一抹笑。
「嗯,我也想吃拉面!」
「咦,真假?」
我不禁反问之后,礼奈毫无迟疑地点了点头。
「真的啊。很久没这样了,我也想跟悠太一起吃。」
「……你不是在配合我吗?」
刚才礼奈对我说的那句话,我原封不动地回问她。
当我们还是情侣时,礼奈确实很常跟我一起去吃拉面,但我知道她其实比较喜欢时尚又好拍照上传社群的那种店。
这也符合她刚才脱口说出「时髦一点的──」那句话,因此改口说想吃拉面的态度反而显得不自然。
但与我所想的相反,礼奈立刻就走向校内最近的那间拉面店。
「悠太,你一样喜欢吃酱油拉面吗?」
「嗯,是啊。我老是吃一样的口味。」
「呵呵。我最近也都一直在吃酱油拉面。」
「真假?你感觉每次都吃味噌拉面。更何况拉面店耶,我记得你──」
──我记得你只有跟我一起的时候才会去吧。
这句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害我连忙吞了回去。
分手之后已经过了半年。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兴趣喜好会有所改变也不奇怪,更重要的是,总不能从我口中说出还在交往时的事情吧。
话虽如此,话讲到一半就闭嘴也太不自然,因此我尽可能思索可以圆场的话。
然而,礼奈却先开口了。
「是这样没错,但带我去过那么多次的人正是悠太啊。这害得我都不太敢量体重了。」
我差点就要再看一眼礼奈。
礼奈似乎察觉到我正想说的话,便理所当然地做出回应。她自己对此似乎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对于我的回应也做出愣住的表情。
「……我不太会发胖,所以不太懂那种心情。」
听我这么说,礼奈轻声笑了起来。
「啊──你现在跟所有女生为敌了。我可不管你喔,这就去跟那月告状。」
「喂,快住手。那家伙很可怕耶!」
「女生都只是在忍耐而已,内心其实也很想吃拉面呢。所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不太会去,但如果跟男生一起,就能给自己找藉口嘛。」
曾几何时,她也说过一样的话。
这么说来,我确实很少在拉面店看到有女性客人自己一个人来吃。
「就算看到有女生自己一个人来吃拉面,我也不觉得怎样啊。」
「即使像你这么想的人占多数,但只要想到可能会有以异样眼光看待的人混在其中,就算只有一个,女生还是会裹足不前。不过,我已经不会在意就是了呢。」
「哦,你习惯了啊?」
「嗯,习惯了。」
礼奈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我也是到了上大学之后,才有办法自己一个人去拉面店。我记得当初花了一点时间,才总算克服不会在乎他人的眼光。
礼奈应该也是一样,花了点时间才习惯的吧。
当我想著这种事情时,我们已经来到最近的那间拉面店了。
黄色的门帘随风飘扬,立在店门口旁的看板上写著「持学生优待券打八折」。
为此每天中午店内总是客满,甚至还得到外面排队才行,不过今天刚好吧台座位还有空位的样子。
「难得不用排队呢。」
「对啊。我搞不好也是第一次遇到。」
在圆椅凳坐下之后,我将包包塞进置物篮里。
自从大二的冬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间拉面店了。看著跟之前一样的菜单,我怀著一股放心的感觉,向店员点了一碗酱油拉面。
「我也是一碗酱油拉面。」
礼奈面带微笑地向店员点餐。应该还是学生的年轻店员,看著礼奈感觉就像看傻了似的,接著才像是回过神来转身回到厨房。
「他应该觉得很稀奇吧。」
我咯咯笑了几声,礼奈便赌气地鼓起脸颊。
「这间店也有女生来吃好吗。没什么好稀奇的。」
「呃,也是啦。应该不稀奇吧。」
「那你为什么还要笑──」
那个店员恐怕不是因为她是女生这样的理由而看傻,而是被礼奈散发出来的气氛给吓到了吧。
环顾四周,确实是能看到几个女生客人,但她们身上都没有女大生特有的氛围。
现在的礼奈跟我们刚认识那时相比,给人更加耀眼的感觉。浅蓝色蕾丝上衣跟玫瑰金的饰品,更是衬托出她的气质。
……浅蓝色的蕾丝上衣?
「先生,不好意思。」
我注意到某件事,便将其他店员找了过来。
「可以给我一份餐巾纸吗?」
听我这么要求,店员便察觉到个中原因,并说著「请稍候!」就回到厨房里了。
他在几秒内回来之后,便将餐巾纸递到我的手上。
「谢谢。」
我在道谢之后,就将折成四摺的餐巾纸摊成两摺,并交给礼奈。
礼奈说著「给我的吗?」并感到很惊讶的样子。
「汤要是溅上来会弄脏吧。沾到你漂亮的衣服就不好了。」
她好像至此才发现有这个可能性。
礼奈眨了眨眼,接著开口说:
「悠、悠太变成熟了……」
「我本来就很成熟好吗。」
总觉得那月说著「你好意思喔」的声音在脑中浮现,但就当作没听到吧。总之我从现在开始就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谢谢,这让我觉得有点感动。」
礼奈动作流畅地将餐巾纸围在脖子上,并松了一口气。
「总觉得礼奈用了餐巾纸之后,这里好像就变得像是法式餐厅一样。」
「呵呵,那是在夸奖吗?」
「呃,是啦。是在夸奖。」
「真是的,为什么讲到这里要结巴啊?」
我正想说「只是不小心说出坦率的感想而已」,但还是闭上了嘴。
都说过就恋人关系来说没办法再重新开始了,或许称赞过头也会很奇怪。
对我来说称赞她跟恢复恋人关系是两码子事,两方面都成立也并不矛盾。
但那终究只是由我的想法所得出的结论。对方,也就是礼奈会怎么想,才是重点。
「悠太?」
礼奈这么一问,我便猛力地摇了摇头。
「不,没事没事。」
「是、是喔。」
礼奈感觉虽然有点困惑,但就在这个瞬间,拉面送上来了。
幸好没有演变成尴尬的气氛,这让我在内心松了一口气,并一边双手合十。
──对于能让人感到开心的事抱持著忧虑,真的是正确的事情吗?
无意间,我脑中闪过这样的想法,原本为了拿筷子而伸出的手也停下了动作。
我跟礼奈之间确实发生过很多事情。所以比起其他人,我会更加顾虑她也是理所当然。
即使如此,刻意不去做些明知她会感到开心的事情──这导致礼奈露出寂寞的表情,真的就是正确的选择吗?
「与其说是夸奖,那是我真正的感想。」
「咦?」
「我只是想说,这样优雅的打扮很适合你而已。」
在学生们喧闹的店内,就只有我们两人之间陷入一片沉默。
拉面的热气飘荡在视线的一隅。
「……这会让我更喜欢你,真的好吗?」
礼奈这么说完,便慌张地摇了摇头。
「不,你还是什么都别说了。」
「这、这样啊。」
「嗯。我不希望悠太那样顾虑我。既然我都这样说了,就真的别在意。」
礼奈不慌不忙地拿出筷子之后,便跟我一样双手合十。
「我开动了。」
很久没来这间店吃拉面,也很久没跟礼奈一起吃饭了。
本应是跟之前一样的酱油拉面的味道,总觉得今天好像特别浓郁。
「明知这对身体不好呢。」
礼奈就在我身边。
尽管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同以往了。但只有这段一起吃饭的时间,跟以前是一样的。
「拉面就是这么好吃嘛。」
点连成线,刺激著我的记忆。
眼前的这抹微笑,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改变。
就跟我深信自己是幸福的,深信此时是最幸福的那个时候一样。
多少有些沉浸在这样的情感之中,我总算吃了一口面。
今天的味道吃起来,果然特别浓郁。
◇◆
「好好吃啊~!」
走出黄色门帘来到店外之后,礼奈伸展著身体。
自晴空中洒落的阳光,将那头暗灰色的发丝照耀得更加明亮。
「悠太,你等一下有空吗?」
「我今天接下来是满堂课。」
「这样啊,那后天呢?」
后天的课只上到第二堂。虽然不至于像彩华那样,但我也是有拿到平均程度的学分,因此升上大三之后,一星期当中没有哪一天是整天满堂都必须去上课的。
后天午休之后就能回家了,这对懒散的学生来说是很开心的一天,但这星期刚好是同好会的活动日。
「后天我打算中午过后就去同好会。篮球同好会。」
「篮球啊。这么说来,我从没看过你打篮球的样子呢。」
礼奈做出像在回想般的动作之后,便点了点头。
「欸,我可以去看看吗?」
「咦?」
我还以为她只是好奇才这么问的,因此不禁做出呆愣的回应。
不知道礼奈是怎么解读这个反应,只见她慌忙地摇了摇头。
「没事,我说笑的。而且在那当中……应该也有人知道我的事吧。」
……她是指劈腿的事吧。
她在担心要是自己去那里露面,说不定会有损我的颜面。
「那是为了我吗?」
我慎重起见这么一问之后,礼奈眨了眨眼就表示否定。
「不是喔。」
「这样啊。」
从她的动作跟声音看来,我敢肯定现在这个回答并非谎言。
就像礼奈能够察觉我想说的事情,我也能看穿礼奈的谎言。
这原因并不只是我们认识很久而已。在那一年当中,跟我一起共度最多时间的人就是礼奈。
我们一起度过的时间,就是如此紧密。
正因为如此,当我觉得自己被劈腿的时候才会那么消沉。然而,即使理由不同,但礼奈应该也同样感到消沉才是。
既然如此,让人正确厘清我跟礼奈之间的关系,算是最基本该澄清的事。
「那就来吧。」
「咦?」
「跟礼奈之间的事,我会负责澄清的。虽然我不认为这样就能算是补偿,但我至少想做到这点事。」
我这么一说,礼奈微微低下头去。
她可能是在思考一些事情,我们就此沉默了一段时间。
终于开口说话的礼奈,声音听起来柔和许多。
「你这番心意让我很开心。但如果是出自补偿之类,我就不希望你这么做。」
她平静地说著,而我正想回覆时,礼奈先接著说了下去。
「说穿了,那也不是一场误会。我应该有跟你说过,自己确实是劈腿了才对。结果只有悠太要做出补偿,这样很奇怪吧。」
「但促成这个起因的是──」
「这跟起因于谁没有关系。而且,那是不行的。因为我自己都已经认同那就是劈腿了。」
「即使如此,只有一天牵了手……跟反覆好几次直到最后,给人的印象会截然不同也是事实吧。更何况,礼奈才是误会了。」
「咦?」
「在那个同好会当中,我只跟一个人说过劈腿这件事而已。」
在同好会中,认识礼奈的人顶多只有藤堂而已。
当初在女子大学校庆上跟礼奈见过面的学长们,全都离开同好会了。
除了藤堂之外,我没再跟别人说过劈腿的事。
「那里也只有一个人认识礼奈你这号人物。所以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很快就能解释完。」
「难道是你之前偶尔会聊到的藤堂同学?」
「对。」
还在交往的那时候,我都会稍微跟她聊聊当天发生的事情,因此礼奈知道好几个跟我有来往的人。
礼奈虽然只跟藤堂见过几次面,但似乎有对他留下印象。
「如果只跟那个人说,他感觉就不会到处向人宣扬呢。」
「不会。那家伙不会做那种事。」
在我的朋友当中,藤堂算是交友圈最广的男人。
再加上他的容貌,乍看之下会误以为他是个轻浮的男人,但这也带来刚刚好的反差。他是少数我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
「……那我就不客气啰。我一直很想去看看你平常聊天都会讲到的同好会。」
「你从来没说过这件事耶。」
「我只是有这个想法,但没有说出来。我觉得还是不要过度干涉悠太的圈子比较好。」
礼奈露出微笑,并接著说:
「朋友这个角色,具备很多只有朋友才有的优点。正因为明白这点,我才会觉得自己不该待在那个地方。」
……就算跟她分手了,我也该感谢她这样的体贴吧。
偶尔可以看到有些人一旦交了男女朋友,就很少跟朋友来往。如果是那个人自己想要这么做,就没有任何问题,但在那当中有些人是为了顾虑恋人而导致这样的结果。
我虽然无法理解,但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之所以没有变成那样,不为什么,肯定是多亏有礼奈的体贴。
「那你现在为什么说出来了?」
「我想将心中的想法确实说出来。悠太,你刚才说自己是促成我们分手的原因对吧。」
礼奈换了一口气,再次开口说:
「但我也是啊。我们有太多事情,都没有确实说出口了。所以从今以后,我们都要把想说的话统统说出来喔。」
「──礼奈,你真坚强啊。」
我这么一说,礼奈的嘴角也扬起了笑。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分手那天……希望总有一天,无论在何种形式下,能打从心底庆幸自己有经历过那一天就好了。」
这么回答之后,礼奈抬头仰望天空。
当我学著礼奈抬起头来的瞬间,阳光穿透云层洒落。
「悠太,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朝身旁瞥了一眼,但无法从那端正的侧脸看出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我想向你多学学。」
简短地回答之后,我便转过身走回大学。
我自己也觉得这真是个笨拙的回答。
不过,这就是我真正的想法。
我也要像礼奈一样,为了连接到比过去更好的未来而采取行动才行。
身后传来礼奈说著「再用LINE联络吧」的声音,我为了蒙混过自己的思绪,而举起手做出回应。
一边遥想著后天的事情,我跨步迈进。